無法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被人像打麻袋般的給扔到柔軟的沙發上,甚至還來不及有所反應,臀部已慘遭數下重擊。她這才反應過來的掙扎反抗,可她愈掙扎,落在她臀部上的掌力也就愈重,看到她吃痛不住的哭叫起來,那施暴之人--杜仕廷才滿意的歇手。
「鳴……」可歎她-是一個弱女子,今天她若有學過功夫強身,又哪會被他用體力取勝?唐心娃將臉埋入柔軟的沙發中啜泣著。
「你若別像小孩子般無理取鬧,我又怎會忍心打你!」看著哭聲不斷、全身抽搐的她,杜仕廷心裡的滿意開始轉換成自責。無論如何,動手打人就是不對,更遑論是打一個女人;縱使她千錯萬錯,也不該遭受這種待遇,而他一向自詡是個紳土,結果事實證明他潛意識中仍隱藏著暴力傾向。
「鳴……」無理取鬧?難道這就給他光明正大來隨意打人的權力嗎?唐心娃憤恨的想卻不敢反駁,因為天曉得他會不會因她的反駁而再痛扁她苦難的臀部。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是保持沉默以免妄受皮肉之苦,可委屈又疼痛的眼淚卻一時克制不了。
「心娃,你別哭了好嗎?我不是故意要打你,實在是……對不起,別哭了好不好?你希望我如何來賠償你,-要在合理的範圍內,我一定統統給你,好嗎?」唐心娃的哭聲令杜仕廷的愧疚達到頂點。若非男兒膝下有黃金,當然他的尊嚴也絕不容許他向一個女子下跪,可他仍舊是做了錯事,而這錯事恐怕永遠會烙在心頭而揮之不去。
「鳴……真的嗎?」唐心娃聞言,忍不住欣喜的抬起頭。她可以相信他的話來逃離可怕的他嗎?或是引來更恐布的拳打腳踢?她好害怕呀!
「當然是真的,相信我,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動手打女人,我……你希望我如何賠償你?」杜仕廷苦澀的望著她淚痕斑斑的粉臉。事實上,那淚痕深深的提醒他適才那不可饒恕的暴力行為,也使得他更想好好的憐惜和寵愛她。女人嘛!本就是生來疼的,結果……
「嗚……我……要回家。」唐心娃害怕的低下頭,輕咬著唇瓣說出。儘管他一臉的罪惡深重,她還是無法忘記臀部的疼痛。雖然臀部的疼痛已無先前嚴重,但本就深植在內心深處的恐懼卻因而加劇,她--好想遠離他的身邊呀!
「回家?這裡就是你的家,喏,我竟然差點給忘了。」杜仕廷恍然大悟的從公事包裡抽出那放置此屋所有權狀的牛皮紙袋,將它遞到唐心娃面前,而她眼眸中那毫無遮掩的恐懼霎時揪緊了他的心,同時亦憶起唐心娃的那分基本資料。他不禁暗自詛咒,傷害她已非他所願,而勾引起她舊日的夢魘更令他萬般不捨,一股憐惜之情瞬間油然而生。
「這裡是我家?你說錯了吧,這裡怎麼會是我家?」雖然未仔細觀賞過屋內的擺設裝潢,但光瞧這地段也曉得所費不貲,而她別說是購買,就連承租都做不到,他居然會說這裡是她家,真不曉得是他打人打糊塗了還是她被打得神志不清。總之,這裡不是她家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你先看看裡面的東西再說好嗎?」杜仕廷溫柔的建議。心想:她總算是不哭了。事實上,他倒情願她向他大吼大叫,也不願她傷心哭泣。當然,這輩子他發誓絕對不再動手打人,雖然他僅做過一次,但光一次他就無法原諒自己。要知道男子漢大丈夫,這動手打女人的行為可是豬狗不如,所以,他希望盡一切所能來彌補她--除了婚姻。不過,以她的經歷,她恐怕根本不願嫁給他了吧?
「這是甚麼?」唐心娃狐疑的望著眼前的牛皮紙袋,納悶的靠坐起身後才伸手接過並隨意抽出一張觀看;而這一看可真看傻了眼,因為她手中的這一張紙竟然是一張房屋權狀,而這房屋權狀的所有人居然還跟她同名同姓,她簡直無法相信又難以接受的看向含笑望著她的杜仕廷。
「從今天開始,這間房子就是屬於你的。剛剛在樓下我不願多作說明就是希望給你一分驚喜,沒想到……」杜仕廷無奈的頓口。早知會發生適才那暴力的一幕,他乾脆先招供,-可惜他人算不如天算,憾事依然是發生了;但這憾事應能補救,那就還不至過於遺憾。
「為甚麼?你為甚麼要這麼做?」唐心娃不敢相信的大叫道。無緣無故他為甚麼要送她一間這麼昂貴的房子?難道-因為他們上過床?莫非這就是跟他上床的代價?天!那他把她當作甚麼?一個有價的高級妓女?那麼昨晚還令她感到美妙的成人遊戲,瞬間變得令她感覺-髒污穢!她在他心中究竟算甚麼?
「甚麼?」杜仕廷一震,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注視著她瞬間冰冷的眼眸,頓覺心一悸。這隻小青蛙的神情相當奇怪,莫非他又做錯了嗎?但有誰會不喜歡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看來她的確是不喜歡,而他八成又刺激到她死要面子的倔強牛脾氣,唉!恐怕又有一場唇槍舌劍要發生,而他該如何說服她?或許他該先安撫住她那將要爆發的怒火。
「我說你為甚麼要送我這間房子?我唐心娃若買房子也一定是用自己的錢,我不需要你的施捨或可憐,甚至於你的任何補償或代價,這樣你聽明白了嗎?這些東西請你拿回去。」唐心娃冷冷的聲明。或許她現在的生活在別人眼裡是一無所有,可最起碼她活得心安理得且保有自己的尊嚴。像這樣用肉體得來的房子,她寧可不要,因為她和他上床是心甘情願,是為體驗那從未有過的感覺,而非想要獲取物質上的享受。更何況這要求還是她向他提出,所以她哪有顏面收下這分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豪華禮物!一旦收下,她原先的用意豈非變得虛偽矯情,她不是!
「為甚麼你一定要用『施捨、可憐』諸如此類的字眼來看待別人送你禮物或是對你的關心與幫助?我送你房子並非因為剛剛打了你後的補償,也非昨晚上床的代價,我喜歡你,喜歡你的坦白率真,所以我不喜歡看你這麼虐待自己、苛刻自己。當然,促使我買下這間房子的最大動機是因為你是我的秘密情人,這樣說你明白嗎?」杜仕廷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並略心疼的說。這隻小青蛙,為何不現實一點?為何要拒絕這一般人夢寐已求的禮物?說好聽點,她有原則且忠於自己;可說難聽點,她真是又傻又笨,卻莫名的撼動了他內心潛藏的一根心弦,教他一時之間思緒全亂掉了。
「我不明白,這和你我是秘密情人有何關係?」唐心娃壓根兒不相信的欲掙脫出他的懷抱;但,不可否認的,她的心為他那一句喜歡而全身洋溢著甜蜜蜜的的感覺。可她已經終止他們之間的關係,她不能、也不該對他存有渴望的心情,否則這分渴望很可能會迷失她自由的心,她必須清醒!
「關係可大了。你不是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那麼你現在所居住的公寓根本就不適合我們交往,所以,我才決定送你這間房子,完全和你所認為的施捨、可憐毫無關聯。反正我有的是錢,你又何必為我省錢。再說買這間房子對我而言也方便許多,不僅是你的因素,你實在想太多了。」杜仕廷淡笑著說明。沒想到第一次主動買房子送給女伴竟得編這許多理由,更可笑的是這和他一開始所預料中的情形完全相反,就連心態……唉!怎會呢?
「或許是我想太多,反正這間房子我是不會接受,請你收回去吧。」唐心娃依然不為所動。因為她若厚顏無恥的接受這房子,無疑和妓女毫無分別。縱使仕仕廷為她按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無功不受祿,尤其兩人的關係已非清白,再接受他贈送的房子,她就算是跳到黃河也無法還她清白的心靈--
「你呀,我曾經說過,我送出去的東西是絕對不會再收回來的。總之,這房子已歸在你名下,你住或不住,或賣或租都與我無關,隨你開心。」杜仕廷無奈的聲明。沒看過有人真笨到這種地步。但話說回來,像他這種硬要別人接受他送的禮物,這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出幾個;看來他和她還真是絕配,或許他真該考慮破例包養情婦。
「你怎麼可以不問過別人的意願就擅自作主還強人所難?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唐心娃氣極的指責道。猶記昨天她還特別提醒過他-此一次下不為例,孰料,他卻愈送愈離譜。食物她已勉強接受,這房子教人如何受得起?或許他有錢得過分,但那並不代表她就得接受他愛花錢又愛送人禮物的習慣。
「如果我覺得自己行為過分的話,我還會這麼做嗎?」杜仕廷調侃的將問題丟還給她,而她己然氣極的臉上宛若快冒出火來。嗯,真是一隻容易生氣的小青蛙,幸好她並未在商場做事,否則這種個性不吃虧才怪。可在現今的生活裡,這種個性的人卻值得深交,而他好像愈來愈心動了。
「你這是強辭奪理!你……」唐心娃氣結的死瞪著他的嘻皮笑瞼,而在見到他褪去往日的冷漠自大神色,此時的他更憑添一分令人難以抗拒的青春活力,就好像全身突然籠罩著一股超強磁力,瞬間吸住她所有視線以致忘記接下來的話語。事實上,是他燦爛的笑容霎時讓她腦袋一片空白。帥哥終究是帥哥,更遑論他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俊逸的面容和成熟男性的風采總令她很自然的就不知所措起來。
「唉,我們難道還要一直爭論下去嗎?我肚子好餓,你能不能大發慈悲好心的先煮晚飯給我吃,然後我們才繼續研究好嗎?」杜仕廷苦澀的歎一口氣。如此美好的時光卻浪費在無謂的爭執上,可憐他為了想大快朵頤小青蛙的精湛廚藝,還犧牲掉下午茶的點心,如今,早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啦。
「好吧,我肚子也餓了。」唐心娃爽快的答應。因為他的提醒使得她的五臟廟也餓得「咕嚕咕嚕」直叫。再說,吃飽了她才有力氣抗拒到底,總之,這回她絕不讓他得逞。不過,能在高級的住宅親自烹調一分晚膳食用,這一輩子恐怕是難嘍,所以,這的確是一次難能可貴的機會。「喂,你放開我呀!」
「喔。」杜仕廷愉悅的鬆開手,並注視著她朝廚房走去,他正欲拿起放置在茶几上的電視遙控器,那邊已傳來她開啟冰箱的聲響,他不禁微微一笑,畢竟這情景對他來說可是從未有過--他在起居室看電視,女人在廚房裡為他洗手做羹湯,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家庭的畫面,丈夫、妻子、小孩.....等等!他在想甚麼?這樣的畫面他現在可還不想擁有,但溫馨的感覺竟揮之不去……難道他已到了想結婚的年齡嗎?
「杜仕廷,你來幫忙一下。」唐心娃的叫喚聲適時的將正陷入恐懼中的杜仕廷給拯救出來,在用力的甩甩頭以穩定失控的心緒後,他才走向廚房。
「怎麼了?你有甚麼困難嗎?」一走入廚房,就瞧見流理台上擺放著待處理的生鮮食物,他不禁困惑的望著正將電子鍋插上電並按下按鈕的唐心娃問道。煮飯他可是門外漢,不過建議菜色倒還幫得上忙。
「這裡的碗盤全是新的,麻煩你幫我清洗一下好嗎?你應該會洗碗盤吧?」解決掉煮飯的工作,唐心娃邊將鍋子沖洗過,然後放置在瓦斯爐上,邊拿出菜刀的吩咐,卻猛然憶起的詢問。杜仕廷可說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這廚房裡的事……他會嗎?或許她還是自己來會好一點,但話已說出口,還是等他的回答吧,儘管她已百分之九十九猜到他的答案。
「我想這應該難不倒我。」杜仕廷一挑眉的脫掉西裝外套,並挽起襯衫袖子後走到水槽邊。事實上,他很自然就要脫口拒絕,可在瞧見她一臉彷彿多此一問且猶豫的神情,他就忍不住要接受這個挑戰。儘管他從未踏進過廚房一步,更別提是洗碗盤,可連沒啥知識的歐巴桑都能毫無困難的洗淨碗盤,沒道理他這個商業奇才會洗不好碗盤,所以他-是沒洗過,卻不代表他不會洗。
「呃……」唐心娃相當懷疑自己耳朵所聽見的答案。可按照常識,這洗碗盤並非一件多困難的事情,相信應該是難不倒他,且瞧他利落的拿起碗盤,顯然是她多慮了。一個能管理龐大家業且做得有聲有色的人,這洗碗盤簡直就是小兒科嘛。
一思及此,唐心娃這才安下心的拿起魚剖殺乾淨後正欲拿至水龍頭處清洗一番,眼角餘光竟瞄見杜仕廷手中那無疑是一罐完整的洗碗精,如今卻已剩下不到二分之一,她當場驚叫道:「天哪!你倒太多洗碗精了。」
「甚麼?」剛將洗碗精放回原處,杜仕廷才拿起一個瓷盤,就因過於滑膩和唐心娃突如其來的驚叫聲而失手抖落瓷盤。但聽「乓」的一聲,瓷盤當著兩人的面落在鋪著磁磚的地面摔成四分五裂,氣氛頓時陷入凝滯沉寂之中。
「啊!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我去拿掃帚,你別用手去撿,會割傷手的。」率先反應過來的唐心娃邊念著吉祥話邊走到陽台拿取掃帚與畚箕,邊提醒的叫道。
楞望著由手中滑落至地面而摔成碎片的瓷盤,杜仕廷簡直無法接受眼睛所看見的事實。他這個世所公認的商業奇才居然連一個盤子都洗不好,無疑是一奇恥大辱!而在聽見唐心娃的交代聲,他才猛然清醒過來。無論如何,總是要收拾善後,他正準備俯下身,一隻紅色的掃帚已在他眼前搶先一步的掃盡瓷盤碎片,然後下一秒鐘他就被請出了廚房。
一將杜仕廷給推出廚房,唐心娃先將掃帚放回原處,然後動手清理碗盤上過多的洗豌精,等清洗完晚餐所需要的碗盤,她才拿起暫被擱置在砧板上的魚快速洗滌乾淨,然後切好配料並起油鍋烹煮。
雖被請出了廚房,杜仕廷仍未移動腳步的站在走道上觀看。而在瞧見唐心娃利落又熟練的處理掉碗盤和料理晚膳時臉上那副溫和的神情,讓人備覺幸福不已,他的心霎時像被某物給狠狠的撞擊一下,而那溫馨又幸福的感覺正挑動起他前所未有的莫名情愫,他想轉身離開,但雙腳卻宛若生根般動彈不得。
「啊!你還在這……幫我把這盤紅燒魚給端到餐桌上好不好?」將煮好的紅燒魚給盛放入瓷盤中,唐心娃一旋轉過身就迎上杜仕廷那若有所思的眸光,她不禁心一跳的說道。他該不會還在想著打破碗盤的事情吧?說來她可得負上一半的責任,畢竟她曾猜到過他可能會有問題,結果她卻選擇相信他的回答,如今 反正那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意外,更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現在還是祭五臟廟比較重要。
「好。」杜仕廷點點頭,並接過她手中盛放紅燒魚的瓷盤,將之端至靠近陽台旁邊的餐桌上,待他走回廚房,卻赫然發覺她正在用鏟子將鍋裡那青翠鮮綠又香味四溢的空心菜給盛放入瓷盤中。他不禁佩服又頓覺飢腸轆轆的問道:「好香啊,你是放了甚麼,為甚麼會這麼香又看來如此可口呢?」
「我-是放入一些蝦醬去炒,然後再淋點油,如此而已,喏,拜託你了。」唐心娃略得意的說明,就很自然的將手中已盛好的瓷盤遞給他,然後繼續烹煮下一道菜餚。而杜仕廷一放好菜餚就很自然的回來待命,偶爾偷夾一口入嘴中,直到晚膳皆已上桌,兩人這才洗手盛飯。而一在餐椅上坐好,兩人立刻不發一言的動筷夾菜,因為實在太餓了!
席間,杜仕廷赫然發覺自己的吃相竟和唐心娃那狼吞虎嚥之貌差不了多少,而這一怔忡過來,那廂她已喝著番茄蛋花湯且發出極大的聲音,他不禁微蹙眉頭的脫口說道:「心娃,淑女喝湯不要發出聲音來。」
「咳……咳……」唐心娃聞言,被湯水嗆個正著,她不禁埋怨的一挑眉回道:「拜託,我又不是淑女,再說,我也不可能成為一名淑女。」
「你現在不是淑女,以後未必不是,如果你嫁給有錢人,不就會成為一名淑女?」杜仕廷不以為然的反駁。畢竟天下少事有絕對的,所以這不可能未必真不可能,俗語說的好:人還是別太鐵齒。
「不可能,因為我永遠都不會結婚。更何況,我-是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孩,有哪個有錢人會想要娶我?門不當又戶不對,而我也無傾城之貌,所以這麻雀變鳳凰的戲碼也不可能會降臨在我身上,而我也不想自尋麻煩。」唐心娃斬釘截鐵的聲明。單是她父母的婚姻生活就夠她心生驚惕。結婚?哈!別嚇人嘍!
「婚姻是麻煩嗎?」
「當然,難道你不認為如此?」唐心娃困惑的反問道。情場浪子的他,女伴是一個又換過一個,無非就是不想被任何一個女子給羈絆住,可見他也是一個視婚姻為畏途的同道中人。
「當然不是,我喜歡婚姻,-是尚未遇見心儀又適合的女人罷了。」杜仕廷淡淡的回答。他從不認為婚姻是麻煩事,而女伴一個又換過一個-是在終身未定之前的調劑,否則這生活豈不是太緊湊而無趣?畢竟他爺爺奶奶和父母親的婚姻都非常幸福美滿,而他一旦定下終身,自也是會忠於婚姻,所以不趁還是自由身時享受生命,這婚後……
「那也就是說你的妻子必須匹配得上杜家的財勢或名望,就是門當戶對嘍?所以我剛剛說的沒錯,有錢人大部分還是-娶有錢人,像我這麼平凡的女孩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雖然寫愛情小說,可不會現實與幻想分不清楚。」唐心娃微微一笑,可內心卻仍因他的回答而略刺痛了一下。果然,現實終究是現實,而她不就是那隻小麻雀?當然也就不會有非分之想;安於現狀才是保身、心之道。不過,還是回到從前吧,否則她這繹動的心難保有朝一日不沉淪陷落,一旦淪陷,她可真回不到從前了啊!
「是嗎?難道你真的沒幻想過?我有點不相信,畢竟披上婚紗可是每個女孩的夢想。或許你的家庭並不美滿,但也不能因噎廢食啊。」杜仕廷不禁關切的問道。實在是小青蛙的不婚理論讓他無法認同。或許不婚是她的自由,當然他亦無法干涉,但自古以來,女人依靠男人卻是不爭的事實;而她的不婚並非發自肺腑而是來自家庭陰影,所以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因恐懼而孤獨終老?雖然他應該不可能娶她,但好歹他們擁有過彼此,他必須點醒她。父母兄姊的婚姻雖不美滿,但那並不表示她的婚姻就會不美滿,她必須瞭解這一點。
「你調查我?」唐心娃驚詫的叫道。連同學好友都不知道的事,杜仕廷竟然知道,而這-代表一件事:他調查過她。否則他怎麼會對她如此瞭若指掌?她的電話號碼、住址,甚至是她的喜好還包括了她的家庭。一思及自己封鎖心中多年的秘密如此赤裸而毫無隱藏的被人給揭露,唐心娃頓覺天旋地轉。若非此刻她正安穩的坐在椅子上,否則她相信自己可能會暈過去。
「你早該知道的,不是嗎?」杜仕廷不安卻鎮定的回答。可瞧見小青蛙霍然蒼白的臉色,他竟覺得自己好殘忍。毋庸置疑的,家庭陰影實是她人中永遠的傷痛,而她的表情也說明此事她從未對人說過,他卻揭了她心中的瘡疤,他……為她心痛!
「是,我是該明白,但那並不代表你就有權利來過問我的私事。你以為你是誰啊?偉大的天神還是萬能的救世主?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結不結婚是我的自由與你何干!」驚懼惶恐的心令唐心娃無法顧及是否會傷到人的劈頭就指責。她必須保護自己,因為憶起那些過往之事就像夢魘般……天!她好不容易才將它們深鎖在內心不願回憶的一隅,如今……
「我的確沒有權利過問你的任何事情,但我關心你,所以……」杜仕廷殷切的說明,而瞧她此刻的反應與神情,她分明是選擇遺忘而非釋然。可傷害一定要坦然面對,否則傷害終究仍在,而她……即使她此刻恨死了他,他仍不後悔自己的言語。
「我不用你關心,我自己會關心自己,與其關心我,你還不如去關心你自己的妹妹。」唐心娃不加思索即脫口而出。而此話一出口,她猛然一震,糟糕!過於自保,她竟忘記杜蕙芸的秘密,如今,她得想個法子搪塞過去,而剛剛……剛剛她為何如此氣憤?對於家裡的一切她不是已練就一顆堅強又獨立自主的心嗎?為何在一聽見杜仕廷的話時,就像失去控制般……嘖!她為何如此沉不住氣?-因她仍在意、害怕,所以她變得歇斯底里……
「蕙芸?她有甚麼問題嗎?」杜仕廷一怔,隨即蹙眉問道。看來他小妹真有困難發生,而他無疑又將此事給遺忘掉,此時若非小青蛙的提醒,他可能連回家後都給忘記。嘖!他的腦袋啥時變得如此不濟?還是事情一牽扯上小青蛙,她就能搞得他一團混亂。
「沒有問題。」唐心娃慌忙低下頭,並一口喝乾碗中的番茄蛋花湯,然後力持鎮定的回道。
「是嗎?看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嘍。」杜仕廷微瞇起眼並淡然一笑。小青蛙在說謊!而他恐怕是別期望從她這裡問出答案了,不過,小妹的事還不若她令他擔心。可話說回來,他對她的擔心似乎也過於重了些。
「既然沒有又何來的告訴,老實告訴你吧,我-是不希望你來管我,所以,多謝你的關心,行嗎?」唐心娃不理會他那充滿著探索與問號般的犀利眸光而淨自從湯鍋中舀湯至碗中。
「不行。」杜仕廷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後回答。
「為甚麼?」唐心娃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想做雞媽媽的媽媽,這根本不像他的個性與作風。
「與其說我關心你,還不如說我喜歡你,所以不管蕙芸是否真如你所說隨口用來做借口,我會查個一清二楚,至於你……我還是希望你能從家庭的陰影中走出來,因為那樣你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當然,那時你若還希望做一個不婚的單身女郎,那我會祝福你。」杜仕廷誠摯的聲明。
「你喜歡我?天!你該不會是愛……」唐心娃張口結舌的呆望著他。打從她聽見這一句話,她的耳朵就「嗡嗡」的響個不停,-見他的嘴唇在她眼前一張一合,他難道是在對她表明心跡?噢!不會吧?
「不,我還沒有到愛上你的程度。」杜仕廷一呆,並緩緩搖頭否認。雖然他對她有一種異於其他女子的陌生情愫,不過他敢肯定這異樣的情愫並不是愛情。但,不可否認的,他應該是滿喜歡她,否則他不會如此想要關心她、呵護她,她,畢竟還是不同的。
「吁。」唐心娃聞言,這才鬆一口氣。畢竟,現在的她還無法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愛,特別是杜仕廷。而若讓他愛上,那不啻是一場已確定的悲劇,因為他們門不當又戶不對。而她……她懷疑自己真能走得出心中的陰影而毫無阻礙的接受別人的愛?在她二十六年的生命中,自她懂事以來,她就對天發誓自己這一輩子絕不結婚。
「我可以請問你這歎氣是甚麼意思嗎?」杜仕廷不甚愉悅的問道。他都尚未擔心她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他,這隻小青蛙反倒唉聲歎氣,難不成她真擔心他會愛上她嗎?假使真有那麼一天,被他愛上那可是她上輩子燒了好香,歎氣?哼!
「沒有,我們喝湯吧,湯都涼了。」唐心娃心虛的拿起碗仰頭就喝,因為他的問題對她目前而言亦是無解。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趁早結束,畢竟,事情到末了終是一場悲劇,那何必繼續往下發展?至於她的創作……唉!凡事求人還不如求己。
「心娃……」杜仕廷沉聲卻拖著嗓音的叫喚,而眼睛則眨也不眨的直盯著她。
「我去切水果。」唐心娃避開他那凌厲的視線而迅速站起身,內心則納悶著自己的畏懼是所為何來。但她並不怕他呀!當然先前他的暴力行為除外。現在他不過是叫了她的名字,卻該死的令她膽顫不已,拜託!她又沒做錯事,沒道理怕他。
孰料,她才一站起身就被他拉進懷中,而且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吻得天昏地暗、分不出東南西北,直到兩人均呼吸困難才唇兒分開。
「吁……你……」唐心娃滿臉通紅並大口大口喘著氣而困惑的望著他這突如其來的熱吻。事實上,這熱吻令她想起昨夜,一思及此,她整個人彷彿都臊熱起來。
「快去切水果,待會……」杜仕廷邪笑著輕聲附在她耳邊咬著嘴唇邊說:「我們一起洗鴛鴦澡。」
「鴛鴦……NO!我要回家了。」唐心娃難以置信的羞紅了瞼。剛剛他們還在爭執,現在他竟然想著那種念頭,男人!還真那個!
「這裡就是你家,你還要回哪個家?還有,你可是我的秘密情人,我不許你說NO,因為你明明就和我一樣想要,是吧?」杜仕廷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用舌頭邊挑弄著她的耳垂邊誘惑道。NO?沒人能在他想要的時候說NO,她這個秘密情人真是太不稱職了,居然還要他來逃逗她!
「我……」唐心娃正欲反駁,卻敵不過他的第二波熱吻。男人!噢!真是太卑鄙無恥了,怎樣能用這種不入流的招式,偏偏她的理智竟愈飛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