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煞娘子 第六章
    「憐花亭」裡,白君佩再次無精打采的趴在欄杆上發呆,對眼前花木扶疏的美景視而不見,這幾天她老是作夢,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她是在一個飄著白霧的地方,不對,應該是在水裡……喂,又好像不是,總之,感覺縹縹緲緲的就是了,另外,在朦朧中,似乎有人在對她講話,只是,那聲音—宜飄飄忽忽的,老是聽不真切。而且好像有個什麼高大巨大的東西聳立在她眼前,可是任她再怎麼看,卻總是朦朦朧朧的,怎麼也看不清楚……

    「小姐,外頭起風了,請多加件衣裳,否則著涼了,可就不好了。」淋兒拿了一件披風為她被上,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淋兒前幾天受的擦傷已經好了,所以又回來服侍白君佩。

    「謝謝你,淋兒。」白君佩朝她一笑道謝。

    「這是淋兒該做的事。」淋兒紅著臉、垂首小聲的道。

    白君佩微徽一笑,姓真是個很容易羞怯的小姑娘,但聰明伶俐極了,白君佩一直都極喜歡她,「怎麼不多休息幾天?受傷的地方都痊癒了嗎?」白君佩柔聲問。

    「那一些小傷早就痊癒!淋兒蒙小姐惠愛,已經休息太多天了。

    微微一笑,又問,「淋兒,你知不知道柳煙飛最近在忙什麼?」她已經好幾日沒見著他了想他可想念的緊。

    「少爺?淋兒不知道。」淋兒微微搖頭,少爺千叮萬囑要她好生伺候白小姐,她也就專心一意的服侍白小姐,其餘的她一概不知。「唉……白君佩幽幽一歎,再次強烈的思念起柳煙飛來。

    「小姐,這些天氣候不穩,這會兒風又增強了,可否請小姐進屋?」看看天色不佳,淋兒連忙催促她進屋。

    「好,一會兒就進去。」白君佩懶洋洋的道,雙眼不由自主地往月門望去,只盼能見到柳煙飛那熟悉的修長身影,「咦?」她忽然—怔,挺直身子瞪著月門。

    「怎麼了小姐?」淋兒乖巧的問道。

    「門邊好像有人。」白君佩站了起來,瞇著眼瞪著門邊那纖細的身影,可惜她是近視眼,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

    淋兒隨著她的視線望去,正好看到一襲綵衣隱沒在門邊。

    「咦,那個人好像是趙小姐。」淋兒訝然道。

    「趙小姐?她是誰?」白君佩一怔,轉眼往淋兒望去。

    「趙小姐是少爺未過門的妻子,月前剛來到咱們府裡……」淋兒正要解釋,卻發現自君佩神色不對。

    白君佩只覺腦門「轟」的一聲,震得她臉色一下子刷白,她一把捉住淋兒,顫抖的問,「淋兒!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次!」

    「小姐?你怎麼了?」淋兒嚇了一大跳,著急的看著她慘白的臉。

    「沒事,我只是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麼。」白君佩撫著開始發疼的心口,勉強扯出一個笑臉。

    「哦,方纔那位小姐是少爺自小就訂了親的趙家二小姐,原本約好在趙二小姐十八年華時迎娶進府的,可是少爺卻一直離家在外,所以親事也就一直耽擱

    著,現在少爺好不容易回來了,這幾日可能正在籌備成親事宜……小姐,你怎麼了?哎呀!咱們快回房去!」淋兒手忙腳亂的想扶白君佩回房。

    白君佩無力的鬆開淋兒;怔怔的跌坐在亭子裡,雙眼無神的望著陰暗的天空,只覺心中一陣發苦,是了,她怎麼沒想,總有一天,柳煙飛終究是要成親的,現在他雖然好心好意的收留她,但是,她又豈能—輩子賴在柳家不走呢?他要成親了……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小姐,請快些回房休息!」淋兒眼見天色愈來愈壞,不禁焦急的催促道。

    原來柳煙飛早有未婚妻了!

    白君佩苦澀的笑了笑當然啦!以他的人品,他的家世,恐怕家裡有閨女的人家,個個都巴不得有他這個乘龍快婿呢!只是,他既然已有了未婚妻,又為什麼要來招惹她呢?

    「小姐!」見白君佩毫無動靜,像個木頭人似的呆坐不動,淋兒急得都快哭了,小姐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忽然間看起來如此的淒涼無依?

    「小姐。——」

    定了定神,白君佩勉強微笑道:「淋兒,你先進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小姐……」淋兒正待不依,可是手一揮,示意她進去,「那……淋兒就先行進屋……似乎快變天了,也請小姐早些回房。」無奈下,淋兒只好不願又不安的退去。

    白君佩失神的凝望在風中搖曳的花兒,只覺她的心,就像是風中搖擺不定的花朵一般,無依無靠,彷惶不安。

    「飛兒!娘說的話,你到底聽清楚了沒有?」水含情氣縮的瞪著毫無坐相的兒子,她都說得口乾舌燥了,怎麼她這個寶貝兒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清楚了。」柳煙飛翹著二郎腿,支著下巴懶懶的斜靠在椅把,爹爹不在,他當然肆無忌憚。

    「雙兒都來了個把月了,你什麼時候才要娶她過門?還有,你打算怎麼處置

    白姑娘?」對這兒子,水含情實在是頭疼得緊,她沒好氣的瞥了—跟涼在一旁的女兒,這個做姊姊的,也不會幫她這個娘親說說他。

    見親愛的娘親一個跟神瞪了過來,柳煙蔫連忙端莊的站直身子,無辜的朝水含情露了一個嬌柔的笑臉,顯得既安分又乖巧。

    「娘!」柳煙飛一下子跳了起來,將一張俊臉湊到水含情眼前笑嘻嘻道:「君兒!她叫君兒,這是我幫君佩取的小名兒,好聽嗎?」

    「你這孩子,真是!」水含情一把捏著他送上門來的臉頰嗔道。「娘在問你話。正經的回答我,你可別想打混?」

    「哎哎!娘啊!痛、痛、痛啊!」柳煙飛哎哎痛叫。

    「哼?」水含情一嗤放開他,擺出嚴母的架式,「怕痛就給娘老實點,少在那兒跟我嘻皮笑臉的,為娘可不是你爹爹,我不吃你這一套。」

    「笨哦!自討苦吃!」柳煙蔫在一旁訕笑道。

    柳煙飛一脫離摩掌,連忙退得遠遠的,他瞪了眼幸災樂禍的姊姊,撫著發紅的臉頰,朝水含情委屈道:「娘!孩兒早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啊?」

    這幾日,他努力的跟著姐姐熟悉家業,忙得沒時間跟君兒見面,為的還不是想早日把事情處理好,然後早日將君兒給娶進門來。

    「你……唉!娘當然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水含情為難的看著他歎氣道:「趙家和柳家是世交,門當戶對的,你和雙兒又是青梅竹馬,親事更是從小就訂下來的,如今雙兒年已十七,婚期早到,我們卻一直沒有去迎娶雙兒,你趙伯父、趙伯母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急得緊,偏在這緊要關頭,你卻又帶一個姑娘歸來,這教娘怎麼能不急呢?」

    「所以娘才和你爹商量,先將雙兒請來家裡小住幾日,希望能讓你們先培養一些感情,怎麼你這孩子卻一點都無動於衷?想雙兒花樣年華,出落得又似出水英蓉般清麗無雙,琴棋書畫女紅樣樣行,人也溫柔賢淑,這樣一個十全十美的大美人兒,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恩?」最後一句可是疾言厲色。「娘,蝶雙妹妹是很完美沒錯,但孩兒一向只當她是妹子,並無絲毫兒女之情,更何況,所謂門當戶對,孩兒從沒這想法,長這麼大,能讓孩兒傾心的,就只有君兒而已,她雖然是個投親不遇的孤女,但孩兒是要定她了。」柳煙飛善意的扯謊道,他的態度雖然閒革,堅定不移的眼神卻透露了他的決心,「何況,說起美人兒,天下又有誰及得上我柳家的兩朵花?你說是不是?」他不忘順口捧一下自家的兩個美女。」飛兒!」水含情笑斥,隨即秀眉緊蹙,她微微歎息道:「君兒雖是孤兒!但娘並不在意家世的問題,當然,娘也不是不喜歡君兒那孩子,瞧她眼神清澈無垢,雖舉止奇異,但看得出來是個好姑娘……」

    「是啊!是啊!君兒是最好的姑娘了!」聽見娘親稱讚自個的心上人,柳煙飛不禁眉開眼笑,與有榮焉的點頭不已。

    「問題是,咱們可不能對不起雙兒呀!」水含情可是傷透腦筋了,她自然希望自己兒子能和所愛之人廝守一生,但,於情於理,她都必須給趙家一個交代啊!

    「娘!」柳煙蔫柔柔的開口,兒孫自有兒孫福,娘何不順其自然,讓飛弟自己去解決這件事呢?」她和趙蝶雙雖是情同姊姊的閨中密友,但她對白君佩也極喜愛,可說印象良好。而她認為白君佩應該會更適合弟弟,這才出聲為弟弟幫腔。

    「是啊!娘,你就讓孩兒自行處理吧!」柳煙飛忙附議,不忘投給柳煙蔫一個感激的眼神。

    「你們兩個給為娘的閉嘴!」水含情斥道,隨著她的斥聲,窗外一道閃電適時一閃而逝,瞬間雷聲隆隆,霎時大雨傾盆而下,柳煙蔫姊弟登時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見他們那嚇著的樣子,水含情又好氣又好笑的朝她一雙兒女一瞪眼,「要真讓飛兒自行處理,那還得了?他不搞得一團亂才奇怪!」

    這下柳煙蔫可不敢答腔了,誰救她這弟弟做人這麼失敗,不得人心,她現在可真慶幸自己沒有一個未婚夫在等她。

    「娘!」柳煙飛抗議,「你就這麼不信任孩兒?」瞥一眼窗外,下雨了,這個時候君兒都是待在「憐花亭」裡,不知道她有沒有及時回到屋裡,若淋了雨那可不好!不行,他得去看看,「娘,請對你兒子有信心些,對了,若無他事,孩兒先行告退了。」話畢,輕功一展,一溜煙的就跑得不見人影。

    「飛兒……」水含情喊之不及,只好眼睜睜的隨他去,真不知道自小傳授他輕功到底是對是錯,老是用這一招跟她大玩「你追不到我」的把戲。」娘!」柳煙蔫輕笑一聲,嬌柔的偎著水含情道:「你就別為飛弟操心了,飛弟雖然平常玩世不恭,但做事自有他的主張,絕不含糊,你就隨他去吧!」

    「是嗎?」水含情斜瞄女兒一眼,不懷好意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許娘該先為你找一門夫家。先把你嫁出去後,再來解決飛兒,畢竟你是姐姐嘛!先後有序是應該的,蔫兒你看如何?」

    這蔫兒都二十好幾了。一般人家的姑娘,恐怕早就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偏她這女兒眼光高得不像話,整個京城裡沒一個她小姐看得上眼的,雖說有一半是為了家業才不肯出嫁,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呀!看來,她真的要費心思量一

    番,早些將女兒給嫁出去才是,水含情愈想愈對。

    「呃?」柳煙蔫一陣錯愕,笑臉僵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她朝臉色詭異的水含情細聲道:「娘,女兒尚有一幅水繡未完成,該回房刺繡了,請恕女兒告退。」她溫柔有禮的朝水含情微微二福,腳下踩著碎步緩慢卻毫不遲疑的往門口而行,若不是在娘家面前要顧及千金閨秀的形象,她老早就拔腿溜了。

    看著一雙兒女各自落荒而逃後,水含情這才滿意的含笑而起,準備找她夫君商量解決之道去了。

    臨走前,水合情不禁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夫君就是一個正直剛毅的男子漢,她自己也是一個百分之百溫柔婉約的女子,怎麼她生出來的這一雙兒女,好像都不是太正常?飛兒是不用說的,就連蔫兒都怪得緊,唉!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像誰——天啊!她怎麼忘了她那一個童心未泯的公公了?

    水含情一驚停步。愣了一會兒後,她不禁哭笑不得,現在她總算想起來,她的寶貝兒女像誰了,看來,從小將飛兒蔫兒交給她的公公柳千里訓練,顯然是一項錯誤的決定。

    冒雨來到「香煙閣」,柳煙飛張著銀骨摺扇遮頭,正快步準備通過石階,耳邊忽然傳來淋兒焦慮帶著哭音的喊叫。

    「少爺!少爺?」

    「淋兒?你幹什麼在那兒淋雨?你雖然叫淋兒,可也不必真的得淋雨啊?」循聲望去,柳煙飛朝淋得濕淋淋的淋兒打趣道。

    「不是。」好不容易奔到柳煙飛前面的淋兒隔著欄杆哭叫道,「是小姐……」她語不成聲的指著「憐花亭」外,正停立在雨中發呆的白君佩。

    「君兒她……」柳煙飛一怔,朝淋兒所指方位一看,登時臉色大變,「君兒?」他一個飛身,迅疾無比的來到白君佩身邊,一把抱起白君佩,很快的將她抱進房裡,口裡飛快的吩咐著,「快去準備熱水!還有準備一套乾淨的衣裳,快!」

    「是!」淋兒快手快腳的連忙準備去了。

    抱著白君佩,柳煙飛快速往「香煙閣」方向奔去。

    「君兒!」柳煙飛順手拿了一塊乾布巾,溫柔的為白君佩擦拭頭髮,擔心不已的看著臉色雪白的她,「你怎麼了?要賞雨為什麼不待在亭子裡呢?在外頭淋雨萬一著涼了可怎麼是好?君兒?你沒事吧!」

    白君佩愣愣的看著柳煙飛焦急的臉龐,她伸手輕撫他的臉頰,夢幻般的悲傷低語,「柳煙飛……以後我該去哪裡呢?在這個不屬於我的宋朝,我又能去哪裡呢?我想過要回去……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去呀……」

    柳煙飛握著她冰冷的手,無比心痛卻又茫然不知怎麼回答,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忽然變成這副模樣?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少爺!淋兒準備好了,請讓淋兒為小姐沐浴更衣。」淋兒氣喘吁吁的衝進房裡道。

    柳煙飛看著一身有如落湯雞的淋兒,再看看神智迷濛的白君佩,皺眉道:「不用了,我來幫君兒沐浴就可以了,你也快點去換下一身濕衣。」說著,抱起昏沉沉的白君佩就要往浴池裡去,他實在不放心也不願在這時候離開她身邊。

    「你……你……少……少爺……你……要幫……可……可…」是……」淋兒愣愣的跟在後頭,張口結舌的看著柳煙飛把她趕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她不禁呆呆的愣在門外,作聲不得,這……男女授受不親呀!更何況……怎麼少爺他……天啊!

    走近浴池時,柳煙飛這才想到,他怎麼可以幫君兒洗身子呢?可是,看著懷裡半昏睡中的白君佩,他又不禁怦然心動,躍躍欲試。

    偷偷的在她臉頰上吻了一口,又忍不住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柳煙飛望著他心愛的人兒傻傻的笑了起來,半天才想到,這會兒可不是發呆的好時機。

    笨手笨腳的為白君佩除去外衣,柳煙飛一張俊臉已經漲得通紅了,他一顆心怦怦亂跳,緊緊摟著半昏半睡的白君佩,喃喃的說著一些安慰自己的話「沒關係,我本來就打算非君兒不娶,那現在幫她洗身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的身子我早晚都可以看……我在說什麼……總之,對……不要緊……」

    好不容易幫白君佩去掉所有衣服後,柳煙飛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身上的雨水老早被他身上散發的勢氣給蒸發乾了,現在則是被汗水給浸濕的。

    他不敢看白君佩清白的身子,連忙扯過放在一旁的白紗布披在她身上,這才喘口大氣往懷中人兒望去,沒想到她若隱若現的嬌軀更是要命的誘惹人,看得他是血脈憤張,驚得他忍不住連吸了幾口氣,老半天才將作亂的氣血壓下來,戰戰兢兢抱起她滑嫩的身子,好不容易來到冒著熱氣的浴池旁,他又呆住了,這……

    女孩子的身體該怎麼洗呀?他又沒有經驗——

    「柳煙飛?」迷茫的睜開雙眼,白君佩不甚清醒的望著呆若木雞的柳煙飛。

    「哇!」柳煙飛嚇了老大一跳,他驚魂未定的瞪著懷中媚態橫生的人兒,身體再次不受控制的起了變化,嚇得他連忙移開目光,呼吸也濁重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這裡是哪裡?」白君佩讓陣陣勢氣熏得頭昏昏的,雙手自然而無力的摟著他的脖子。

    柳煙飛忍不住往她望去,一看之下,只覺一股狂烈的慾火往上升,渾身燥熱,大驚之下,他連忙小心翼翼的把她放進飄著花瓣的浴池裡,然後紅著一張俊臉退後數步猛喘氣,一雙眼睛東看西看,就是不敢看她,心中猛念「發之於情,止乎於體」來提醒自己。

    「呃?」一浸到熱水,總算發現自己沒穿衣服,白君佩錯愕的將身子縮進熱水裡,結結巴巴的瞪著柳煙飛,「你……你……我……我……怎……怎麼……」

    「君兒,你……呃……你全身都淋濕了,所以我幫你……那!我帶你來沐……那個……你慢慢洗,我在外頭等你。」柳煙飛以乾澀沙啞的聲音說完,忙不迭的快步走了出去。再待下去,他肯定失控!

    白君佩愕然的縮在浴池裡,實在搞不清楚狀況!在意識到了自己的身子全都讓柳煙飛看去了時,整張臉再也忍不住陣陣發熱,幾乎比熱水還燙。

    在白君佩還在發呆時,淋兒已經把自己洗乾淨了,又再次來到房門外籌候著,她見柳煙飛已經退出來了。不禁鬆了口氣,連忙進屋去伺候白君佩沐浴更衣,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幫白君佩弄得整整齊齊的出來了。

    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柳煙飛正躺在白君佩的床上,見白君佩出來,他連忙起了上去。

    「好個美人出浴!果然清新可人。」柳煙飛忘情的猛盯著沐浴渾身正散發著花香的白君佩,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副雪白的嬌軀。哇!不能想!不能想!

    剛洗完澡的白君佩,渾身散發一股嫵媚慵懶的嬌態,一想到剛剛那羞人的情況,她不由紅著雙腮垂首不敢看他。

    柳煙飛甩甩頭,揮去腦中締思,他溫柔的抬起白君佩的臉柔聲道:「君兒,告訴我,你方才為什麼要在外頭淋雨。」

    一聽到他的問話,白君佩原來嫣紅的臉頰,又是一陣發白,她並沒有忘記他已經有一個未婚妻的事實。

    「君兒!」柳煙飛擔心的扶著她坐了下來,俯身望著她蒼白的臉。

    「沒什麼。」白君佩強笑了一下,故作愉快的道,「來了個把月,頭一次碰到下雨天,我只是好奇的想淋淋看這雨和二十世紀的雨有什麼不同而已,沒事的。」

    柳煙飛瞪著白君佩那雙鬱鬱的黑眸,不解又心急的道:「君兒,你不會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奇怪的話吧?」

    沉默了一會兒,白君佩略顯疲備的團眼,歎道:「我累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吧!」

    「君兒!」柳煙飛氣急敗壞的大叫,不喜歡她這種消極的模樣。

    她別過臉去,作無聲的堅持,柳煙飛雖是心急如焚,卻也莫可奈何。

    這場雨連著下了兩天,柳煙飛的心情也跟著陰晦了兩天,這兩天來,他每次去找白君佩都讓她給拒在門外,叫門不開,問話不應的。抓著淋兒嚴刑逼供嘛,也只一個勁兒的搖頭什麼話也不說,簡直沒把他給氣死!

    瞪著那扇緊閉的門,柳煙飛決定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白君佩,把一切事情問個清楚明白,再這麼悶下去。他早晚會急出病來。

    她既不肯開門,柳煙飛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撞門而入就是了,就這麼辦。偏巧淋兒這時打開門,讓柳煙飛僵在原地,她不解的望著他高舉的手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呃……我正打算敲門。」放下僵在半空的手,他直接從淋兒的頭上望進房裡白君佩正坐在桌旁,雨過天晴似的朝他微笑。

    「君兒……」他越過淋兒朝白君佩走去,思索著要怎麼套出她的話來。

    「聽說你有個未婚妻,怎麼沒介紹給我認識認識?」白君佩一臉平靜的笑著道。

    柳煙飛臉色一變,他朝立在一旁的淋兒一瞪眼,嚇得淋兒連忙低下頭去。

    「你幹什麼?別嚇著了淋兒,怎麼,你有未婚妻的事不能讓我知道嗎?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個時代好人家的女兒有未婚夫是很平常的啊!」拍

    了拍他的手,白君佩狀似開朗的朝他笑道,心裡卻是淒苦無比,隱隱作痛。

    靜默了一會,柳煙飛拉住淋兒直把她往外送,「我跟小姐有話要談,你先到外頭守著去!」

    「君兒。」關上門後,柳煙飛回頭小心的看著白君佩的臉色,「我一向把蝶雙當成妹子,並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

    「蝶雙?好美的名字,這個蝶雙小姐,想必也是大美人一個是吧?」白君佩苦澀的笑道,想也知道,能配得上他的姑娘,自然該是相貌品德兼備的名門千金。

    柳煙飛猛皺眉,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對了,你們什麼時候成親呵?我還不知道這個時代成親是怎麼回事呢!趁此機會,我也好見識見識?」她強壓下滿心酸楚,愉快的道。

    「君兒!」柳煙飛聽她那麼—說不禁有氣,她怎能如此平靜的說出這種話呢?不悅的瞪著她,他忍住氣道:「都說了我只把蝶雙當妹子,我當然不可能跟自己的妹子成親,就像我不可能跟蔫姊姊一樣,你聽清楚了沒有?」

    又是「這個時代」總有一天他非弄清楚這個名詞代表的意思本可!

    「呃?可是,她是你的未婚妻嗎?你怎麼可以不娶她?白君佩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死心跟的道:「再說,你若不娶她,那她要怎麼辦?」

    這個笨君兒!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他去娶別人嗎?他要是有心想娶蝶雙又何必拖到現在?打一開始帶她回來時,他就已經決定了非她不娶,所以才會將定情信物「玉玲瓏」送給她,而她現在居然像個不相干的人般,要他去娶蝶雙妹妹,這個小笨蛋,她心眼兒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柳煙飛一逕兒的暗歎白君佩的不解風情,卻忘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對她明白表示過,兩人既無海誓山盟的,她當然會因不安而鑽牛角尖,自個兒胡思亂想了。

    想著想著,柳煙飛不禁一陣氣惱,他不高興的低吼,「我管她怎麼辦!反正我不會娶蝶雙的,隨便她要怎麼辦好了!」

    「你……」白君佩一時忘了自己的愁苦,她霍然起身指著柳煙飛怒道:「你說這什麼話?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你說不娶就不娶啊?那你當蝶雙小姐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木偶嗎?你和楊二哥都一個樣,全不把女人當人看?」

    柳煙飛簡直會被眼前這個遲鈍的小女人給氣死!看不出他對她的一片深情也就算了,現在居然一個勁兒的慫恿他去娶別的女人!

    早知白君佩的想法異人,所以他才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妻,光看她對楊那個素未謀面的新婚妻子都如此百般維護了,要讓她知道趙蝶雙的存在那還得了?恐怕她不立即要他去將趙蝶雙迎娶回來才怪,瞧!果然不出他所料吧!這個笨女人!

    「沒話說了吧?」怒氣過後,白君佩悲哀的咬著唇,他終究還是會娶趙蝶雙。

    「你真的氣死我!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柳煙飛鐵青著臉,氣急敗壞的朝她吼。「如果我要娶蝶雙妹妹,那我幹麼把『白玉玲瓏』送給你啊?」

    「把『玉玲瓏』送給我又跟你娶蝶雙有什麼關係了?」白君佩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送我玉玲瓏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還給你就是了!」

    說著,白君佩就要扯下掛在脖子上的鏈子,卻因手顫無力而一時解不下來,一陣氣苦,也顧不得會傷了脖子;抓著鏈子就要往下扯。

    「還我?你居然要將『玉玲瓏』還給我?」柳煙飛不敢置信的抓住她的手,鐵青著一張俊臉陰沉道:「你就這麼不願意接受我的『玉玲瓏』,硬要將我塞給蝶雙妹妹?你到底將我的心意當成什麼了?」

    「放開我……」掙脫不開,白君佩強忍著即將落下的淚水瞪著他,你的心意我很感謝,『玉玲瓏』雖然很珍貴,我並不希罕!」

    「不希罕?難忍怒火,柳煙飛用力的按住她的肩怒吼,「不希罕?你居然說不希罕?既然不希罕,當時你又何必將它收下來?」

    只因為那是你送給我的!白君佩在心裡默默的回答,只要是他送給她的,不管是什麼,她都會當成寶貝珍藏起來。

    守在門外的淋兒幾乎讓他這一吼給嚇呆了,她驚愣的跌坐在門外;大氣也不敢喘一個,自她八歲進柳府,這六年來,她從沒見過少爺生氣,少爺若不高興,頂多是用他那雙迷人又嚇人的大眼瞪人而已,發脾氣,不,大發雷霆,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這會兒,她著實為君兒小姐的小命擔心不已。

    見白君佩不回答,柳煙飛更是狠狠的搖晃著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這一塊『玉玲瓏』?而你現在居然要將它還給我?」

    「好痛……」再也忍不住掉下淚來,白君佩帶著哭音叫道:「我知道『玉玲瓏』和另一塊玉玲瓏靠在一起會發出很好聽的聲音,但是那又怎樣?我才不在乎它有多值錢、多寶貝,誰要,你就給她好了,反正我就是不要,你拿回去嘛!」她說到最後已經口不擇言了。」你……你……」放開了她,柳煙飛實在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以僅存的一點理智道:「這跟『玉玲戲』發不發出聲音又有什麼關係了?」

    「那要不然『玉玲瓏』跟你娶不娶蝶雙小姐又有什麼關係了?」她哽咽的反問。

    「你!該死的!」這下子他真的是理智全飛了,柳煙飛怒氣衝天的在房中來回踱步,藉此緩衝怒氣,但實在是氣不過,他在白君佩面前站定,神態惡劣的怒道,「你還問我這跟娶不娶蝶雙妹妹有什麼關係?你難道不知道等……等等!」

    「幹什麼?」白君佩抬起淚汪汪的眼,警戒的看著他。

    「我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這『玉玲瓏』含有什麼意義?」柳煙飛有氣無力的問。

    「什麼意義?」白君佩一臉狐疑的看著柳煙飛,很納悶的他為什麼一下子忽然就變得那麼沒精神,「這『玉玲瓏』除了很漂亮、很值錢,又會發出聲音之外,難道還有什麼其他奇異功能嗎?」她傷心的拿著「玉玲瓏」研究,他是不是真的想收回去?

    只覺一陣虛脫,柳煙飛用力的一抹臉,他哭笑不得的瞪著一臉茫然悲傷的白君佩。覺得自己果然如她所說的,真的是白癡得可以!他剛剛就是想到,她或許不知道這「玉玲瓏」是他的定情信物。雖然說這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是……就算

    她不知道好了,怎麼會所有的人都知道他鍾情於她了,而她本人卻完全不知道?是她太遲鈍了,還是他自己表達的還不夠明白?柳煙飛這會兒可真是無語問蒼天了。

    吵了半天,卻沒想到他跟她吵的內容完全不一樣,吵的還真是冤枉到了極點。

    「柳煙飛!你怎麼了?」白君佩有點擔心的看著他,他的表情好奇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該不會是她剛剛說的太過分,把他氣壞了吧!

    想起她剛才喊病痛、疼的揉著她的雙肩,柳煙飛對自己方纔的粗暴自責不已。

    「喂!你還好吧?柳煙飛?」他神經不正常了嗎?白君佩不安的想著,剛才還那麼凶神惡煞,活像想殺人似的,這會兒他又良心發現啦!

    柳煙飛懶得再解釋,他二話不說的一把將白君佩摟在懷裡,抬起她的臉,隨即低頭熱烈的吻住她愕然微張的紅唇,用全部的心意去品嚐她的甜美。

    就像是作夢般,恍恍悔悔,幽幽蕩蕩的。

    白君佩……讓他碰到嘴唇,整個人就迷失在他那溫熱的氣息裡了,她軟綿綿的倒入柳煙飛懷裡,顫抖的雙手緊緊的低在他的胸前,她只覺心臟狂跳,全身虛軟無力的感受著他灼人的熾熱,心蕩神馳下,似乎什麼都不存在了。

    柳煙飛由原先細細的晶嘗的吻,轉為狂野的侵略,他狠狠的吻住她柔軟的朱唇,一手緊緊的托住她的纖腰,完全的迷在她的芳香裡。

    —個難分難捨的長吻結束後,白君佩缺氧的腦袋還渾渾噩噩的,她緊閉雙眼將頭埋在柳煙飛懷裡,胸口急促的起伏,氣喘吁吁。

    柳煙飛抬起她嫣紅的臉蛋,再次在她略微紅腫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很滿意自己造成她這副心醉的動人神情,他廝摩著她滾燙的臉頰,以沙啞的噪音在她耳邊

    歎笑道:「這樣好多了!我早該這麼做的。」一直以來,他都是淺嘗即止,從來不敢太放縱自己的情慾,這會兒總算有一償宿願的。

    抬起她的臉,柳煙飛深深的望著她,「君兒,你可曾記得我說過,『玉玲瓏』是一件信物?」

    「唔……」白君佩睜開迷醉的眼眸,一下子望進他深邃的眼眸,深深的迷失在他深情的眼裡,半響,她突然清醒過來,登時大羞的推開他。剛平息的心立刻又不規則的跳了起來,「你……你怎麼可以……吻……吻我?我們剛剛……才吵了一架!」她羞怯的指責道,心裡則為他這個吻所代表的意義而心跳不已。

    柳煙飛低沉的笑了,他拉過白君佩,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理她的掙扎,緊緊的圈著她,理所當然的道:「我想吻就吻嘍!誰說吵過架就不能吻了?我說君兒,我剛剛問的話,你聽到了沒有?」說著,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間嗅著她清新的味道。

    「沒聽到啦!柳煙飛……讓我起來……」白君佩嬌羞的閃躲著他的唇。

    「不要!誰讓你老要我去娶蝶雙妹妹,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吵架,這是你應得的懲罰。」他賊賊的笑了起來,忽然張口在她雪白的頸項輕咬了一口。

    「呀!」一陣麻癢的感覺,驚得她輕叫一聲,緊閉雙目喘息嗔斥道,「你是吸血鬼嗎?怎麼吸人家的脖子?」

    「吸血鬼?那又是什麼東西?」柳煙飛愕然的從她肩上抬頭,莫名其妙的看著一臉酡紅的白君佩,怎麼她老說些他聽不懂的東西?

    「吸血鬼就是……就是喜歡咬人脖子的鬼!」白君佩紅著臉,忸怩的解釋。

    「哦!」柳煙飛重新埋首於她頸項,壞壞的吹了口氣笑道,「那我寧願當個吸血鬼,專吸君兒美味的血。」說著,他惡作劇的伸出舌頭舔了她脖子一下。

    「你……」白君佩渾身輕輕一顫,意亂神迷的道,「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反正我已經把你定下了,你早晚是我的人,我不過是先取點甜頭嘗嘗罷了?」他咬著她的耳垂喃喃低語,氣息又開始濁重了起來,他不禁大是驚異,沒想到對君兒,他是如此的毫無自制力!

    「你……你胡說什麼?」白君佩只覺身體陣陣發熱、發軟。

    「君兒,你好好的聽我說!」不敢再繼續與她親熱,柳煙飛捧著白君佩的臉和他對視,他滿臉正經又認真的剖白自己的心意,「在林子裡遇見你時,雖說不是一見鍾情實在是,你那時的樣子,要我一見鍾情也滿難的……嘿!聽我說!」柳煙飛笑著接住她揍過來的小手,深情的凝望她,「但是,在你換過新衣裳。含羞帶怯的出來時,不住被你那獨特的美所吸引,當時,你悄然立在我的跟前,眼底有著藏不住的驚怯與不安,那時我就決定,總有一天,我會掃除你所有的恐懼。

    「在往後的相處裡,我更是一日一日深陷在你天真不做作的笑容裡,所以,我才會將我隨身的白玉雲龍帶環送給你,連身為一個武林中人最重要的貼身兵器也給了你,玉珮和玉蕭都是我的代表信物,有了這兩樣信物,一般的江湖大小是不敢碰你的,這樣以後你跟我行走江湖會比較安全,另外……」

    頓了頓,柳煙飛拿起掛在白君佩胸前的「玉玲瓏」,含情笑道,「這塊『玉玲瓏』,是我將來準備娶媳婦時送給我新娘子的信物,現在,它在你的身上,你說,你是不是已經被我定下來了?」憐惜的拭去她的淚珠,柳煙飛深情款款的凝視她。

    白君佩怔怔的聽著他深情感性的告白,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你現在是在告我,你喜歡的人是我?打算娶的人也是我?」

    「沒錯,就是你啦!」柳煙飛忍著笑回答,他真是愛煞她那又驚又喜又不信的嬌俏模樣,忍不住直搖頭,「也就只有你這傻瓜看不出我的心意,若非愛你,我怎麼可能對你如此親密,動不動就對你吻來吻去的?雖說我是江湖兒女,向來不拘小節,但我還沒大膽到會對一個女子動手動腳的。」說著,他又吻住她微張的小嘴。「外國人也都是這樣的呀!誰知道你另有含意!」結束醉人的長吻後,埋在懷裡的白君佩不服的嘀咕,不過,因有點自認理虧,所以聲音非常微弱。

    「外國人?」聽得一清二楚的柳煙飛只覺一股醋意往上冒。「這個外國人是誰?他居然敢對我的君兒做只有我能做的事,我非宰了他不可。」他很恨的發誓。

    「呃。」白君佩聽得又好笑又氣,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只好隨便找一個人代替,「這個外國人是我爹爹,你想宰他嗎?」

    「呃……」煙飛訕訕一笑,瞧著她頑皮的笑容,他好氣又好笑的捏了捏她小巧的俏鼻。

    白君佩愛嬌的皺皺鼻子,不太放心的求證道:「你確定你真的是喜歡我,而不是只因為一時的好玩而已?」

    「君兒,我絕對是認真的。」柳煙飛歎笑,他表現得還不夠積極嗎?那他可是很樂意以行動采表示。

    捧住她的臉,柳煙飛正想再次狠狠的吻她時,白君佩一手摀住他的嘴,「等……等等!你真的確定?我知道對你對你們來說,我有些不一樣,有些特別,也許,你只是覺得我很新鮮,對我感到有趣,所以,誤把對我的這種感覺當成是喜歡……」她有點郝然的望著他,提心吊膽的剖析情況給他聽。

    「君兒。」柳煙飛握住她的手,輕柔的吻著她的手心,吻去她的疑慮,「我不否認—開始我的確是因為你的『與眾不同』而感到有興趣,但之後,我就發覺自己愈來愈受你吸引,愈來愈離不開你;我喜歡看你的笑容。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我更喜歡看你那凶巴巴的可愛樣……」

    「我哪裡凶巴巴了?還不都是你惹我生氣的!白君佩「凶巴巴」的吼他。

    「是是是!君兒一點也不凶,都是我不好,呵!柳煙飛忙點頭附和,卻一個不小心笑了出采,把白君佩窘個半死,「總之,我喜歡每個君兒,不管是可愛的君兒,述糊的君兒,溫柔的君兒,或是壞脾氣的君兒,甚重,我也喜歡罵我的君兒,打我的君兒,因為,那都是我心愛的君兒啊!」

    聽完他的剖白,白君佩一時感動得不能自己。禁不住淚流不停,她軟軟的摟住柳煙飛的脖子,頭一次主動的送上紅唇。

    一陣靜默後,白君佩依偎在他的懷裡輕聲呢哺,「原來『玉玲瓏』還有這一層意義,難怪我說要將它還給你,你會那麼生氣。」

    「恩哼!」柳煙飛從肚子裡哼氣,手裡把玩著她柔細的秀髮。

    「可是……」聽出了他的責備意思,白君佩不服的抬起頭來,「你從來也沒跟我說過呀!我當然會不知道。」

    「是哦!你這個小迷糊蟲!就算沒有『玉玲瓏』光是我將白玉簫送給你,你就該知道了啊!」柳煙飛愛憐的彈一下她的鼻頭。

    「為什麼?』

    「為什麼?」柳煙飛捧著她的臉朝她猛皺眉,「江湖中人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隨身兵器,我將最重要的白玉蕭給了你,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我又不是江湖中人,怎麼會知道?」白他一眼,白君佩不以為然的道:「你們所謂的江湖中人最奇怪了,什麼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多無聊!劍不在了還可以買一把呀!幹麼要賠上一條命?命沒了不就什麼都沒了嗎?真是夠笨的!」

    「你……你不是說你不是江湖中人嗎?那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好歹也聽過好多江湖上的事呀!別當我那麼孤陋寡聞行不行?」

    「那……君兒。既然你這麼見識廣博,怎麼會不知道這白玉簫是我爹傳給我,用以代表我的信物?」柳煙飛反問道。

    那是因為我不是你這個時代的人!電視又沒演過你這號人物,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白君佩在心裡直嘮叨。

    「怎麼?沒話說了嗎?」講得她沒話說,柳煙飛不禁大是得意。

    「唔!」她是不能說,什麼沒話可說。笨!沒好氣的皺了皺鼻子,白君佩朝柳煙飛扮了個鬼臉,隨即不安的道,「可是……蝶雙小姐她……」

    「蝶雙妹妹的事由我來處理,不許你多口。」柳煙飛連忙打斷她的話,他可不想又為了蝶雙跟她吵起來,糊里糊塗的吵這一場架已是讓他元氣大傷了。

    「哼!」讓他一頓搶白,白君佩到口的話不由一滯,喃喃的瞪他一眼後,又快快的瞧著他,「那……伯父伯母……」

    柳煙飛大大的歎了口氣,「你的問題還真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爹和娘都很喜歡你,所以你大可放心。」

    「你……不介意我的身世嗎?」

    「身世?這你就更別擔心了,我柳家向來不是嫌貧愛富之輩……」

    「不……我是說,我的來歷不明……」

    「生為一個孤兒並不是你的錯,你毋需顧慮這個問題的。」他自以為是的安撫她。

    「呃……柳煙飛,其實……對於我的身世,我並沒有完全老實的告訴你……」一陣忐忑,白君佩心虛的幾乎抬不起頭來。

    「我知道。」

    「啊?」

    「別那麼驚訝。」柳煙飛見她一張嘴張得老大,不禁失笑,「就算你騙我又如何?反正我不介意,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你就說,不想說那你就別勉強,我真的不會介意的。」反正只要能把她娶回來,其他的,以後「有空」再說吧!

    見他臉色一片坦然,白君佩不禁愕然;早知道他一點也不介意,那她幹什麼自尋煩惱的擔心個半死?

    「你……你……柳煙飛,你真是個怪人。」她最後下評語道。

    「胡說,我怎麼會是個怪人?」在她的紅唇用力「波」了一下,柳煙飛嘻皮笑臉的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好愛、好愛你的有情人。」

    「柳煙飛……」酡紅著一張臉,白君佩半憂半喜的瞧著他,心中一陣猶豫,該不該告訴他實情呢?她並不在乎他是不是會相信,但是……很奇怪,她總有一種不能說的感覺,似乎說出來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君兒?」見她眼中又露出了憂慮,柳煙飛收起笑臉,神態正經堅決的直望入她眼裡,「君兒,你相信我,這一生一世,我都會用我全部的心力來守護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所以,君兒,你別這麼憂愁,只管相信我就是,把你的憂慮、悲傷統統都交給我來為你承擔,好嗎?」

    白君佩只覺一陣感動,再次忍不住直掉眼淚。

    「你……你……君兒?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惹你傷心了?」柳煙飛傻眼了,難得他這麼認真,卻又將她給惹哭了,真糟!

    「誰說我在傷心了?」這只超世紀呆頭鵝!

    「可是你在哭……」他指著她的眼淚道。

    「誰跟你說哭就一定是在傷心的?這叫喜極而泣!笨蛋!」

    「呃?」柳煙飛搔搔頭,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女人的淚水會那麼多。

    好吧!既然她的淚水是讓他給惹出來的,那麼自己就有責任止住她的淚水,於是,他輕輕的揍起她的臉,在她訝異疑問的神色中,溫柔的吻去她未干的淚珠,然後。將貪求的唇纏綿深情的吻住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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