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米蘭、威尼斯、佛羅倫斯……
這次的義大利行程,是用倒著玩的方法,繞了一大圈,又回到羅馬,十幾天下來,她的心情卻沒有當初的興奮,而這都是因為他。
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她還是無法克制地想他,陰郁的感覺一直籠罩在她心頭。
明天一早,她就要告別義大利,回台灣了。
想到這裡,元千穗怎樣都睡不著,同寢的瓊雯和她的朋友早就因為近日的血拚,累的昏睡過去,側頭看向床邊矮櫃上的電子時鍾,已經近午夜時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突地,她的腦中湧現一個想法。
來義大利這麼久,她除了欣賞景點之外,晚上就是待在房裡,不如趁著回台灣之前,到飯店的酒吧坐坐,當作是新鮮的體驗。
決定了,她便起身,將收拾好的行李箱打開,換上此行唯一一件帶來的淺色洋裝,悄悄地拿著小皮包出了房間,搭電梯到頂樓的酒吧。
但是,才剛到酒吧門口,她就被攔下。
原來是侍者以為她未成年,要阻止她進入,她只好出示護照,證明自己早已成年,侍者看過後,則趕緊跟她道歉。
這段小插曲並不影響她的興致,在侍者的帶領下,她選定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啤酒。
夜已深,環顧四周,仍有不少外國人眾在一起聊天,酒吧裡設行舞台,擺著一架平台鋼琴,還有個穿著黑色禮服的女歌手正拿著麥克風在唱歌,高昂又渾厚的歌聲傳遍酒吧。
就在她沉浸在女歌手的歌聲時,酒吧的門口出現了兩名發色不同的男子,他們有著同樣英挺的身材,卻有截然不同的氣勢,就像狂獅與猛豹般自成一格,又像發光體般引起眾人的注目。
有一瞬間,眾人全安靜下來,酒吧裡只剩女歌手的歌聲,兩名男子卻全然不在意自己所帶來的影響,逕自選定一處空桌坐下。
是他!?
元千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個時刻、在她即將回到台灣之際,她居然又見到他了,這個她日思夜想卻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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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很抱歉讓你等這麼久。」皮爾斯手舉著馬丁尼,向好友致歉。
約翰.福斯是他在哈佛時期的同窗,也是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之一,畢業後,他們各奔前程,幾年下來,兩人逐漸在各個領域嶄露頭角,雖然他們只是偶爾用網路聯絡了解彼此的近況,但友誼卻未曾改變。
「哪裡的話,大夥都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難得輕松,約翰拿著威士忌一飲而盡,再向侍者示意續杯。
「是啊!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到義大利?」皮爾斯對他的牛飲,只是揚起眉角。
「並不是有空,而是飛過來視察業務,明天晚上就要回美國了。」他特別選在今天晚上抵達羅馬,就是為了和老朋友見面。
「這麼趕?不多留幾天,我可以抽時間陪你。」皮爾斯啜飲一口酒。
「免了吧!誰不知道你最近正為了推副牌的事,忙得不可開交,像今天這樣有時間-一杯就夠了。」約翰揮揮手回絕他的提議,並個想浪費人多時間在玩樂上。
「就算再忙,也該有休息的時候。」他沒否認,推副牌的事,早在各大媒體上曝光過。
「大學時,我們還玩不夠嗎?」約翰笑道。大學四年,他們吃喝玩樂,哪一樣沒玩到瘋?想當年他們五個人可說是校園的風雲人物。
「說到大學,我們好久沒聚在一起了。」皮爾斯腦中浮現五人聚在學生會的情景。
「是啊,三、四年了吧!」
「這幾年,你有跟誰見面?」
「班尼和元去年見過,籐井是年初,不過,每次都是來去匆匆。」約翰聳肩道。
「真幸運,這幾年,我只在日本見過籐井,其他人大都錯過了。」皮爾斯還記得某一次他到澳洲工作,原本想和班尼碰面,但他因為公事跑到西班牙了。「真不曉得什麼時候,我們才可以再聚首。」
「現在大家都這麼忙,恐怕要等到十年後吧!」
「說不定我們聚在一起時,身邊都帶著老婆小孩了!」皮爾斯笑道。
「嘖,真不簡單,我們五人小組最風流倜儻的皮爾斯,居然會說出帶著老婆小孩的話,你什麼時候轉性了?」約翰擺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去你的,我風流歸風流,可沒有抱著獨身主義。」皮爾斯笑道。
「是啊!搞不好哪一天就會有女人抱著小孩來跟你認親,那真的就是現成的老婆小孩了。」約翰的腦中浮現那個景象,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想當現成的乾爹,用不著在我身上打主意。」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他的女人雖然一個換過一個,但是安全措施向來做得徹底。這點,皮爾斯頗有自信。
「話不要說太早,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約翰比較相信世事沒有
絕對。
「是啊!未來說不定是我先當你小孩的乾爹!」皮爾斯反揶掄回去。
「也許吧!」約翰不置可否,眼光一掃,突然發現有雙眼瞳一直往這邊盯著看。「那女孩你認識嗎?」
「什麼?」順著他的目光,皮爾斯也跟著轉頭過去,對上的是一張驚慌又眼熟的臉蛋。
是她!
第三次見面,皮爾斯已經對她印象深刻了,但這次她似乎有些改變,洋裝讓她添了幾分嫵媚的女人味,想來之前是他錯估了她的年紀。
「你認識她?」約翰覺得他的表情似乎帶著驚訝。
「談不上認識,見過兩次面罷了。」皮爾斯聳肩道。
「是嗎?」他有點懷疑,看那女孩一雙眼睛一直瞪著這邊看,怎麼看都不像見過兩次面的反應。才這麼想,那女孩的表情一變,突然起身往這邊走來。「皮爾斯,你確定談不上認識嗎?」
勇敢一點,你一定可以的!元千穗在心裡不斷的為自己打氣,在緊張中,她不知不覺地點了好幾瓶啤酒來喝。
再不去,你就沒機會了!下定決心,她忽地起身走過去。
「那個——那個謝謝你!謝謝你那天幫我的忙!」一到皮爾斯面前,元干穗立刻沖口說道,聲音之大,馬上引來周遭酒客的注意。
也不曉得是不是太大聲了,她的臉轟地漲紅起來,整個腦袋有如火在燒,燒得她有些暈暈的。
「小姐,那天的事你不用這麼在意。」皮爾斯笑著說道。
「不是的!我是真的很想謝謝你!」快點問他的名字啊!越是這樣,元千穗越是講不出口,焦急的她臉更紅了。
「小姐,你先坐下再說。」她是不是醉了?為了不讓她繼續引人注意,約翰趕緊拉著她坐下。
「唔——」被他這麼一拉,元千穗覺得她的頭更暈了。
「小姐,你沒事吧!」皮爾斯覺得她的臉色異常紅潤。
「我沒事、我沒事。」她搖搖頭,試著把昏眩搖掉,不過越搖越是糟糕。
「小姐,你先喝個水吧!」約翰看狀況不對,連忙向侍者要了一瓶礦泉水,並且開給她喝。
「謝謝。」元千穗一古腦兒的灌了三分之一,冰涼的水總算讓她的頭暈好一點,神志也清醒不少。
「小姐,這麼晚了,要不要送你回去休息?」皮爾斯問道。
「不用了!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趁她還有勇氣之前,元干穗沖口道,說完就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望著他。
「我叫皮爾斯。」她晶亮的眼瞳讓他的心漏跳了幾拍。
「我叫千穗。」她說著自己的英譯名。
太好了!她終於問到了。她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的笑容燦爛的讓皮爾斯不覺地回以微笑。
「千穗小姐,需不需要我們送你回去?」約翰看她傻笑的模樣,覺得她應該是喝醉了。
「不用、不用了!謝謝你、謝謝你們,我可以自己回去。」太好了,她總算可以沒有遺憾地回台灣了。元千穗連忙揮手,向他們道謝,人跟著起身想走,可沒想到走沒幾步,人就暈了過去。
「千穗!」皮爾斯眼明手快地沖過去扶人。
「皮爾斯,你先帶她去我房間吧!這裡我來處理就好。」約翰掏出口袋裡的鑰匙給他。
「那就麻煩你了。」皮爾斯朝他點個頭,便將元千穗整個橫抱起,走出酒吧。
她怎麼會這麼輕?
皮爾斯微皺眉心,一路抱著她搭電梯,走進頂樓的總統套房,進到裡頭的房間,輕輕地將她放到床上,幫她蓋好薄被。
千穗。他在心裡叫著她的名字。
還是不懂她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就只為了問他的名字?
不自覺地,輕撫她幾近沒有毛細孔的臉蛋,他發現她的臉摸起來的感覺比想像中還要滑嫩,像小嬰兒的肌膚,乾乾淨淨的,沒有塗抹任何的人工顏料,這會兒臉頰紅撲撲的,加上鼻梁的小雀斑,更顯得可愛。
不知不覺,他的手來到她散發著紅潤色澤的嫩唇。
好軟。
不知道吻起來的感覺如何?
突地,門鈐響起,打斷了他的念頭。
灰眸一暗,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無意中傾身……
他在想什麼!?居然讓突如其來的念頭沖昏了頭,直想親吻她?他們不過才見過三次面啊!
他反射性的直起身,趕緊去開門。
「怎麼了?」一打照面,約翰就覺得他的神色怪怪的。
「沒什麼。」皮爾斯退開一步讓他進來。
「她醒了嗎?」約翰站在門口,並沒有意思要進房。
「還沒。怎麼不進來?」他搖頭。
「不了,我已經跟飯店要了另一間房間,她就交給你,我要去休息了。」約翰笑笑的說道。
「要休息何必這麼麻煩?這裡還有房間,不是嗎?」皮爾斯覺得奇怪。
「我又不是瘋了,要是她半夜發酒瘋,我還不是會被吵醒。再說,人家可是沖著你來的,這個責任當然由你來負責。」約翰意有所指的說道。
「什麼沖著我來的,你不要亂說!」他皺起眉,想到的是方才他差點親吻她的那一幕。
「皮爾斯,你不會真的沒感覺吧?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女孩看著你的時候,眼神非常不一樣嗎?」約翰瞇起眼,什麼時候他的朋友變得這麼遲鈍了?
這一句話問得皮爾斯難以反駁,又想起更早之前,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看著他,看得目不轉睛的模樣,還有其他種種奇特的反應。
「好啦!話我可是說到這裡,你自己看著辦。」約翰瀟灑的揮手走人。
「嘿!約翰!」皮爾斯根本來不及阻止他,他已經踏進電梯裡。
看著合上門的電梯,皮爾斯想著約翰的話,一個人發著愣。
她喜歡他?是真的嗎?難道是當局者迷,所以他沒發現?
以往都是女人主動求愛,巴著他不放,像她這樣老是一副受驚又臉紅的模樣,是他從沒遇過的。
好吧!他得承認他並不討厭她,甚至有些欣賞她的單純可愛,剛好他前幾天才把瑪蓮打發走,若能有進一步發展也不錯,反正她也喜歡他,不是嗎?
回到房間,望著她還紅通通的臉蛋,皮爾斯轉往浴室去拿濕毛巾輕拭她的臉。
冰涼的感覺沁人元千穗的肌膚,也讓她從迷蒙的意識中恢復過來。
她微卷的眼睫動了動,緩緩地睜開眼睛。
「千穗?」皮爾斯近身叫道。
她眨眨眼睛,對上的是一張放大的臉,下一秒,她整個人彈坐了起來。「喝!」
「千穗,你還好嗎?」皮爾斯微揚嘴角柔聲道。
「你……我、我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她要回去了,然後……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元千穗有些慌張的看著陌生的四周。
「你醉暈了,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裡,別緊張。」皮爾斯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
元千穗因他突然的碰觸而心跳加速,害羞的低下頭去,誰知這一低頭,一陣惡心跟著湧上來。「惡——」
「怎麼了?」皮爾斯皺起眉道。
「我想吐!」她漲紅臉忍著惡心感,翻開薄被想下床。
「慢點慢點!」他趕緊扶著她快步沖到浴室去。
「惡!」門一關上,元千穗再也忍不住抱著馬桶猛吐。
「千穗,你沒事吧!」皮爾斯皺起眉頭想進去看看,卻又覺得她可能需要一點獨處的空間而作罷。
她根本無暇顧及他的關心,等到把胃裡的東西全吐光之後,整個人呈現虛脫的狀態,癱在那兒。
啊……誰來挖個洞,把她活埋好了!居然在喜歡的人面前喝醉酒,並且還狂吐,怎麼會這樣?
她苦著臉,很想哭。
「千穗,你還好嗎?」沒聽見聲音,皮爾斯擔心的敲敲門。
「我沒事。」只不過自尊心嚴重受創而已!她在心裡哀號。
嗚嗚——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啊?為什麼老天要讓她出這種糗啊?嗚嗚……
連連的打擊,讓元千穗忍不住哀怨的落淚,真的很想躲著不出去,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
過了好半晌,她才收拾起情緒,撐起身子走到洗手台。
望著鏡中紅著眼睛、紅著鼻子的自己,不禁慶幸自己沒有化妝的習慣,不然方才這一哭,不哭花了臉才怪。
仔細整理好儀容,她才鼓起勇氣走出浴室,而皮爾斯站在門口,一直沒有離開,兩人就這麼對上眼。
「對不起,破壞你與朋友的談話,還要照顧我。」元千穗低頭道歉。
「沒關系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哭過。皮爾斯無法不去注意到她紅紅的眼眶,不禁升起憐惜之心,伸手去輕撫她的臉頰。
「我——」他的手指透過她的臉將溫暖傳進她的心,她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他。
「噓——」皮爾斯低頭親吻她的唇辦。
他在吻她!他真的在吻她!
唇上傳來的真實觸感,在在的告訴元千穗,這不是她的幻覺,她喜歡的人正在吻她!
想到自己即將回台灣,卻在回台灣的這一刻得到喜歡的人的吻,這怎能不教她落淚。
夠了,她真的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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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柔軟,情不自禁地讓他一吻再吻。
原本他只是想給她一個安慰的吻,沒想到卻變成他不想停止了。皮爾斯伸手擁她入懷。
她不該貪心的,可是她卻沒有推拒的意思,雙手貼附在他的胸膛,感覺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逐漸包圍著她。
毫不費力地,皮爾斯更進一步地進占她的檀口,挑動她的小舌,又吮又吸地品嘗她口裡的蜜津。
「千穗——」他用異常沙啞的聲音叫喚著她的名,在他十五歲懂得情愛以來,還沒有人可以讓他一吻就陷進去的,只因她的滋味是如此的甜、如此的誘人,如此的讓他失去控制……
元千穗的耳邊回蕩著他的聲音。
有如烈酒般的火辣熱吻讓她忘了置身何處,還未全褪的醉意讓她的腦袋糊成一團,什麼都不能想。
感覺到芳心在顫動,她的手進一步環上他的頸項,羞怯地回應他的吻。
她的吻很生澀、很笨拙,卻更加激起皮爾斯身下火熱的欲望。
他帶領著她來到自己的口中,與她交纏。
她的頭好昏,全身輕顫不已,這異樣的感受讓她呼吸急促,心跳的聲音大得連她的耳朵都聽得見。
她被他熱烈的吮吻,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一股熱潮蔓延全身,甚至變成一股難抑的空虛與騷動。
看過許多小說寫的橋段,她知道那是什麼。
她想要他!
皮爾斯攬著她的手悄悄的往下移,直接捧著她圓潤的俏臀壓向他早已鼓起變硬的昂揚。
「唔——」那硬挺的熱度令她忍不住驚喘出聲。
他的唇終於離開她的嘴,吻向她的鼻子,又吻上額頭及太陽穴,最後才落在她小巧的耳畔,用他的牙齒輕嚙她的耳垂。
「啊——」向來怕癢的她,敏感得想躲卻無處可躲。
皮爾斯輕笑著,很滿意自己制造出來的效果,大手往上游移,隔著洋裝輕揉著她渾圓的胸脯,指腹還輕輕挑逗峰頂,惹得她頻頻嬌吟。
元千穗感覺自己的體內好像有熱浪在拍打一般,在他的撫摸下,她有著前所未有的感覺,他就像個侵略者一樣,一步步蠶食著她的每一部分,好像下一瞬間她就要被吞噬,心中有些害怕與無助。
「千穗,你的身體好軟——」他的嘴貼在她的頸動脈,感覺到她的動脈急速的跳動。
這一刻,她是屬於他的。
刷地一聲,他拉下了她背後的拉鏈,讓整件洋裝掉落到地面,而她只剩貼身衣物在身上。
「啊!」她害羞地想遮掩,卻晚了一步。
「別遮,你好美。」他喃喃地贊美。
在燈光照射下,她的肌膚呈現金黃色的光澤,而她眼底的羞赧及欲掩還羞的動作,則讓他的血液加速流動。
他不再多說什麼,伸手橫抱起她,走到床邊,並將她放到床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