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絡剛匆匆趕到PUB,一進門就已看見培耶頹然地坐在吧檯的角落獨自買醉,他心底一陣心疼。
他知道培耶的稚氣和他對感情的執著程度,見到培耶的樣子,紹剛知道,被方榕說中了,那個撒旦傷害了他。
紹剛見到方榕給了他一個眼神,他趕緊走到培耶身旁的位置坐下,將手放在他肩上,輕聲地喊他:「培耶。」
培耶別過臉抬起眼望著紹剛,眼神中儘是迷濛的哀傷,淚水充斥在他的眼眶之中,「KEN!」
「我知道,別難過。」紹剛安慰著他。
培耶用中文跟他交談參雜著法文,站在一旁的方榕忍不住插話說:「你原本就應該知道的,在這個圈子裡要找到絕對忠誠的伴侶機會太渺茫,你不要這麼傷心,相信會有一個最適合的伴侶出現的,你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情愛沒有別的夢想嗎?」
「我放棄巴黎的一切來這兒就是為了他啊!」培耶說。
「那你現在可以回去啊!沒人攔你啊?你這樣回去又算什麼?失戀了就是世界末日嗎?紹剛這樣對你那他又算什麼呢?」方榕對培耶說完之後,培耶是一陣靜默。
「不要再想了,先跟我回去休息吧!」紹剛心疼地扶起培耶,準備離開PUB,他轉身對方榕說:「謝謝你,再聯絡吧!」
於是,紹剛便開車載培耶回去休息,他認為培耶現在需要的是睡眠,一切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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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紹剛把車停妥之後,扶著培耶走進盧家。
盧家依然燈火通明,紹剛有股不安的預感,但他沒想太多只是扶著培耶進屋,經過起居室,盧逸夫和全家人端坐在內,逸夫喊他:「紹剛,站住!」
看見他們的表情,盧紹剛當然知道他們要談什麼,於是他冷靜地對他們說:「我馬上下來!」
他扶著培耶回到樓上客房休息,替他倒杯水,給他一顆阿斯匹靈:「快點睡,OK?」
培耶聽話地吃藥之後,躺回床上安靜地入睡,他是需要休息,不僅是身體,連心靈也需要休息的。
見培耶安靜入睡之後,紹剛輕關上他的房門往下走去,紹剛知道要面對的是另一道難題了。
他做了個深呼吸走回客廳,盧逸夫、米家安、紹緯、紹琦、宣萱都端坐在那兒,後三者的表情是既尷尬又歉然的,對紹剛而言,他完全知道他們的苦衷。
他選了父親對面的位置坐下,他知道接下來的問題會是什麼,所以還沒等到父親開口,他自己就先開始說話了:「培耶在法國是個知名模特兒,也是新銳設計師,他對服裝有相當的敏銳度和天賦;可是他是個同性戀者。或許你們不能接受,但想一想在你們知道他是個同性戀者之前他是不是好可愛,讓人忍不住地疼愛呢?」
他稍稍停頓看看每個人之後又繼續說:「他也不希望自己不正常,在他小時候就是這樣了,他也無法預知更無力更改,除了這一點之外,他還是和我們一樣,況且他絕不會妨礙我們的生活,他這次來是找一個情人,結果他失戀了,我今天擔心他是怕他會做傻事。」
紹剛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讓逸夫有些詫異,這個兒子向來話少,他知道他相當有主見,於是他問了一個他最想知道的核心問題:「培耶是個優秀的孩子我們明白,但是--紹剛,我想要知道的是,他和你的關係?」
這個問題一問完,紹剛的臉上露出極端不自然的表情,紹琦、紹緯和宣萱更是屏息等待著紹剛的反應。
「我承認,他和我有相當特殊的感情。」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他對逸夫與家安說:「我現在要說的事是我在巴黎的一些生活片斷。」
「培耶是我在巴黎的妻子的弟弟!」他終於說出這個秘密。
「什麼?你結婚了?我們竟然不知道?」
盧逸夫和米家安露出相同程度的驚訝,盧家長子結婚竟沒有通知父母,這成何體統。
「你結婚?那你的妻子呢?」逸夫問。
「爸,您先別激動等我說完。」紹剛看了弟弟們一眼。他們都流露出同情的眼光看他,他們明白人要再度面對傷痛的那種感受。
紹剛緩緩地開始說著:「培耶的姐姐叫做柔伊,我們是在設計學院的服裝秀上認識的,她也是個相當優秀的模特兒,我們兩個一見鍾情,沒有多久就住在市區的公寓裡。培耶住在我們的隔壁,生活上是與我們緊緊相連的,培耶是很細心的孩子,雖然我和柔伊結婚了,但日子久了,我們兩人才發現在性格上與生活品質的要求上相差太多了!」
說到這兒紹剛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當紹琦、宣萱與紹緯到法國來的時候,正是我們三人個人之間,最混亂的時候,我和柔伊每天吵得不可開交,而培耶也正碰到不順遂的時候,但是培耶每天都陪著我、柔伊終究還是離開我,離婚這件事我原本不打算讓你們知道,但現在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就全部告訴你們吧!
「培耶呢?雖然他自己也遭受到愛情的低潮但他依然陪著我,沒錯,培耶是同性戀者,但是他心地善良,而且他對我們的生活並不會造成什麼威脅,請你們接納他!」紹剛由衷地向父母懇請。
盧逸夫沉默了片刻然後問:「紹剛,我不追究你那段荒唐的婚姻,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和培耶之間的關係!」
「爸!你要什麼答案,你希望聽見我說:『我是同性戀者嗎』?」紹剛反問他。
紹緯、紹琦和宣萱三個人也都屏息等待著紹剛的答案。
紹剛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說:「爸,我也有一陣子對自己感到存疑、混淆,但是直到今晚我才發現同性戀者也需要我們的關心,爸、媽,我會把培耶當做弟弟一樣一直疼愛下去,但你們放心,我想我是正常的。」
紹剛的這個答案,的確是讓盧家全家鬆了口氣,但紹剛的誠懇也讓他們打破心防,都決定要好好地對待培耶。
逸夫看看手錶然後站起身和老婆往房間走,還不時回頭對孩子們說:「早點睡吧!」
等父母都回房之後,只剩三兄弟和宣萱單獨相處,紹琦過來拍拍紹剛,「紹剛,你讓我鬆了口氣!」
紹剛對他的答案有些詫異,紹緯繼續接口:「我們之間,對你最有信心的人是宣萱。」
「宣萱?」紹剛望著宣萱,是感動的目光。
「大哥!」宣萱走近紹剛,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是充滿溫暖的擁抱。
「謝謝你!」紹剛拍拍宣萱的頭,感謝她的善解人意。
「大哥,你要振作起來,和培耶好好地做一番成績。」宣萱給他打氣。
「我會的!」紹剛許下承諾,紹緯與紹琦兄弟都走至紹剛身邊與他相擁,以深切的親情力量給他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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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佐籐宣平獨自坐在房間的陽台上,望著天空那輪皎潔的明月和滿天閃燦的星光,這幽美的夜色足以教人的心情浪漫起來。
然而他似乎沒有那種浪漫的情懷,不知為什麼他反而有種憂心忡忡的哀傷,應該是為了誓子吧!
他不能解釋,無法解釋那種感覺!
夜色深了。他房內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宣平走回虜內接起電話。
「喂?」夜這麼深,他有些遲疑。
「哥,我是宣萱!」
「這麼晚你還沒睡啊!」宣平問。
「你不是也還沒睡嗎?怎麼,有心事嗎?」宣萱問他。
宣平有些遲疑並沒有馬上回答宣萱的問題,宣萱接著說:「我們這邊剛平息一場風暴呢!」
「什麼事?」宣平關心地問。
於是宣萱便把整個事件的精彩過程,全盤地告訴宣平,宣平聽完之後忍不住表示自己的意外,「培耶是個同性戀?我有感覺,但紹剛我一直覺得他不是。」宣平答。
「哥,你也是個觀察很細緻的人。」
「是嗎?比起你我可差太多了。」宣平說。
「是嗎?那你知不知道誓子對你的感情?」宣萱一語道出核心,讓宣平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哥!你完全不知道嗎?」宣萱再問。
宣平沉默了片刻復回答:「我也正在為這件事而困惑。」
「困惑什麼?你不喜歡她嗎?」宣萱問。
「我--我想--我一直都喜歡她的。」宣平誠實地向妹妹說出自己的感覺。
「那你還等什麼啊?去向她表白你的感覺啊!」宣茸給他最大的支持與鼓勵。
宣平似乎並沒有立刻被這感受激勵,他沉默不語,但心底是千頭萬緒,過了好一會兒才對宣萱說:「早點睡吧!」他將電話掛上。
然而,這一夜他是無眠的,太多情緒和誓子的身影都浮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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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萱,你不睡覺在和誰講電話?」紹琦坐在床邊,溫柔地問。
宣萱調皮地笑了笑,「你吃醋啊?」
「當然吃醋,我還小心眼呢!」紹琦竟還加重語氣惹得宣萱嘻嘻笑,紹琦一看還挺樂的,「老婆,你要常笑哦,這樣才漂亮,我們的Baby也會漂亮!」
「什麼歪理?」宣萱白他一眼。
「老婆,我們要替小寶寶取什麼名字啊?」紹琦疼未出世的孩子比宣萱更多。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麼取?」宣萱問。
「那麼取個中性的嘛!現在的新新人類,名字都很酷耶!以後他們是超級新人類應該會更酷。」紹琦說的可真有主張。
宣萱則笑而不答。看紹琦講得津津有味,她從心底油然升起一種幸福的感覺。
「你剛才到底打電話給誰啊?」紹琦繞了個彎之後突然說。
「拜託你,真三八耶!我打給宣平啦!」宣萱嬌歎著說。
「宣平?那小子怎麼啦?」紹琦問。
「我哥啊,他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喜歡誓子卻死也不肯表明,不知在想什麼?」宣萱說。
「宣平也挺可憐的,他被佐籐先生從小培養就是要當佐籐家的繼承人,別人在享受青春談戀愛時,他正在唸書,接受各種訓練,我想他是不會表達吧!再加上誓子的角色一直是他的秘書,要她一下子轉變過來,可能他自己都無法適應。」紹琦稍微地做了一番剖析宣平的心態,語畢,卻發現宣萱正睜著她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紹琦不太自然地問。
宣萱搖頭,突然一把摟住紹琦的脖子。
「我好崇拜你哦!」
給老公一個又甜又深的吻,盧紹琦可樂呢!沒想到順口發表的意見有這麼大的效應,那他下回應該多說話。
他閉上眼睛,享受老婆的甜蜜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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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家一家人的個性都有一個相當大的特點,就是都相當具有包容性,雖然經過昨晚的一番激越的舌戰,但今天早上,每個人都像沒事兒似的,下樓來吃早餐都笑瞇瞇的。
宿醉的培耶,除了頭痛,也有些心痛,多少面色仍帶蒼白,他在餐桌前坐下,家安遞給他一杯咖啡,溫柔地說:「喝完會好一點。」
這是培耶的習慣,早餐喝咖啡、吃牛角麵包。
他的心情仍處於低落,見家安這般溫柔的態度,眼眶竟有點濕潤,紹剛將盛著牛角包的小籃子放在他面前說:「吃點東西吧!」
「那是我媽媽為你親手做的哦!」紹緯也說。
培耶竟拿起餐巾紙擦拭眼淚了,讓所有的人都莫名地緊張了起來,培耶對紹剛說:「我有話對你的家人說。」紹剛知道培耶的意思。
培耶雖然會說中文,但表達能力有限,他是要紹剛做翻澤,紹剛點點頭,培耶便將眼光一一向盧家人瀏覽一遍,眼神中是感謝。
「我很高興這一次和紹剛回到海島,認識你們。你們都好善良,對我很好,比我的親人還關心我,真的!但我想了很久,我想我不適合再留在這兒了。」
培耶講完,眼神是落寞,紹剛解釋完他的意思之後,大家都露出同等驚訝的神情。
培耶的聽力很好,說的能力差,所以他能清楚知道每個人的話。而向來沉默也不喜發言的盧逸夫,突然發言了,他問培耶:「你是因自己是同性戀不好意思待在這兒?還是因為失戀了想自暴自棄了?」
此語一出,每個人都驚訝地喊了出聲:「爸!」
培耶也驚恐地看著逸夫,「回答我!培耶!」逸夫迫問培耶,但他卻說不出話來。
「培耶,我想首先我該向你坦白,原本我們一開始是無法接受你的那個世界,但經由紹剛的解釋我想我們都明白了,你們的世界和我們也有相當多的交集。
「如果你是因為你是同性戀者要離開,那你不必這麼做,我全家大小都接受你,一點兒也不會排斥你,但你若是因為失戀要逃避,那我不得不端起長輩的身份訓你了!」
「培耶,你和紹剛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你沒達到這個目標就臨陣脫逃,那你以後能有什麼成就,那個人可以經營一個俱樂部,你呢?你能做什麼,你自己最清楚,你放棄你自己,就是枉費我們一家人對你的付出,你若願意振作,我會全力支持你和紹剛!」
盧逸夫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所有的人都看著培耶,他臉上的表情已說明了,方才逸夫的那番話不需要再翻譯了,培耶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
他熱淚盈眶,紹剛扶住他的肩膀,培耶用中文回答逸夫:「我會努力的!」
「好啦!吃飯吧!」家安安撫每個人的情緒。
當然,盧家的孩子較意外的是逸夫態度的轉變以及他能迅速得知資訊的速度,紹剛在心底感激父親的寬宏。
「培耶,紹剛說他會將你當做是自己的弟弟一般疼愛,我們全家人都會把你當做是一家人的。」逸夫又說。
培耶笑得很純善、很可愛,他向逸夫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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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一天就從早晨開始,吃完一頓豐盛早餐之後,所有的人都各自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忙著自己的工作。
當然盧逸夫已經呈現於半退休的狀態,他把大多數的事業重心全部交給兒女們,只給予支持。
培耶和紹剛也在阪神樓上的辦公室內設計了一間工作室,從事設計,而其他的人也各司其職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所有的一切都彷彿已步上了軌道,就等待著豐收後的歡呼。
佐籐宣平失眠了一整晚。今晨醒來眼眶都是黑的,活像只大熊貓,他見到誓子必須克制著自己內心洶湧的情緒。
他也是在努力地掙扎,然而偏偏一見到誓子就什麼活都說不出口。
顯然筱原誓子也是一夜無眠,向來不化妝的誓子,今天破例地略施薄粉以掩飾自己略帶憔悴的臉色,誓子是標準的日本姑娘,皮膚雪白如雪、吹彈可破。平日裡的她即使工作中也只是輕點朱唇,就明艷動人了。
兩人坐在車內,誰都沒開口,氣氛是凝結著的,司機都覺得兩個人異常。
身為佐籐宣平的特別助理,誓子也擁有相當大的責任職權,她手底下還有個機靈的小秘書呢!
「誓子,待會兒的會議你也要出席哦!」宣平提醒她。
「是!」誓子的回答是純粹的公事。
兩個人怎麼樣也談論不到生活的核心去,這樣的轉變兩個人都不知怎麼回事,以前他們除了公事之外,時常交換一些生活經驗與心裡的感受。
現在怎麼都變了樣呢?這兩個人心底都浮起相同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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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層主管的會議,在阪神是項大會議,由總裁親自主持,大部分的會議重點是放在業績檢討和新企劃案的通過及管理上的檢討改進。
偌大的會議室裡。每個人報告都需要麥克風,由此可見這項會議的盛大了。
當然盧家的人也在其中,他們是阪神的中堅分子新的提案一項項提出。
化妝品部門,這一季的新銷售量重點在於秋冬彩妝的推廣,企劃部的紹琦提出彩色精靈的案子。重點在於由化妝師現場表演化妝,由模特兒的彩妝吸引顧客的消費。
當然這是一種銷售心理學,向來以鬼點子著稱的紹琦,一提出這個案子就受到全部人的贊同。
這一季的銷售重點暫擺在化妝品部,對所有樓管來說都是挑戰,婁彥羚的實戰經驗豐富,最能掌握現場客人的情緒。
而紹緯是著名的彩妝大師兼藝術指導,因此這些活動自然少不了他噦!
於是宣平就決定將此項活動的策劃全部交給紹琦作為統籌,彥羚為主持,而彩妝展示的部分由紹緯負責。
婁彥羚的神情中流露出對佐籐宣平決定的質疑,對紹緯能力的不信任,她並不知道紹緯的經歷,眼尖的紹琦立刻對彥羚說:「媒體部會宣傳這次活動,彩妝部分我想在紹緯的規劃之下可以有次豐收,當然必須靠你的舉動,每一個環節都不可缺少!」
一聽紹琦這麼說,彥羚多少有點心虛,不安地眨眨眼,紹琦報告完畢之後坐下,在紹緯的耳邊輕聲說:「你可要爭氣,不然那女人會看扁你。」
紹緯看看婁彥羚,這女人是怎麼一回事?好像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說實在的,他可是怕凶女人的。
正當開會討論事項進行到一半時,誓子的小秘書--珊珊,匆忙地進入會議室,一臉的歉然。
「珊珊,我們正在開會耶。」佐籐對冒然而來的小秘書口氣有些責怪。
「對不起,佐籐先生,是……是有一位先生說,他是誓子小姐的未婚夫,有急事找他!」
聽見「未婚夫」三個字,佐籐宣平和筱原誓子的臉色同時成了蒼白,兩人臉上都沒有表情。
「珊珊,你跟他說我在開會。」誓子回答她。
「誓子小姐,我跟他說過了,可是沒有用,他說你如果不出去,他要進來找你!」珊珊一臉的為難。
「沒關係,他不敢來的!」誓子是要珊珊放心,好讓他們的會議能夠繼續。
但誓子絕對沒想到松本慎吾真的大咧咧地闖進了他們的會議室,讓所有的人都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松本慎吾身材中等,但也是細緻的一張臉,頂著小平頭增添了他器宇之間的英氣,少了幾分脂粉氣。
他站在那兒,臉上是困惑的表情。
「為什麼你不肯見我?」他壓根不管會議室裡有多少人。
這一時之間,誓子不知怎麼應對。
「去吧,誓子!」宣平的態度是平和的,但臉色依然蒼白。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誓子只好暫放下手邊的會議,帶著松本慎吾離開會議室。
紹琦偷偷在宣萱的身邊說:「要提醒你哥哦!這是個勁敵哦。」
宣萱的眼光望著有些落寞卻強自鎮定的宣平依舊繼續主持會議,心底就犯嘀咕:「這個人到底在八股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