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施文心丟到床上,龍焰關上門,轉過身黑著臉走向他。
“怎麼了。”
施文心還未發覺怎麼回事就已經被龍焰揪入房間扔到床上——那是床罷,上面依然覆蓋著萋萋的皮毛,一股動物特有的腥氣撲鼻而來。
他又做錯什麼了麼?在龍焰身邊,他仿佛總是做錯這樣那樣的事,招惹得龍焰不時吼叫,比如現在,他一副惱火模樣,黑口黑面地走過來……
他生氣了?為什麼?方才自己被他親了後他還沒有生氣,過了一會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不明白呵——他又笨又呆,龍焰也喜歡叫他小書呆的,他如何整理頭腦中方才發生的事也找不出因由。
龍焰慢慢走近了,俯下身子,靠近看著施文心。
施文心不自覺地向後移動身子。
他好凶,兩團眉毛都擰在一起,眉頭中心大大地拱起一塊,連鼻梁上都皺了起來。這房間裡燈火通明地,還有一塊山賊盜來的大銅鏡,把龍焰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他莫非又想咬他了麼?每次看他鼻梁上皺起,接著很快他就會咬上來。
正在施文心以為會被龍焰一口咬住——不知是哪裡的時候,卻聽得龍焰悠悠地歎了一聲,隨後肩上猛地一沉,龍焰的額已經枕在他細瘦肩頭上。
“書呆……”龍焰聲音低沉,一股溫暖氣息噴在施文心肩頭之上,牽連起無邊微癢。“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要怎麼辦,才能讓這心中隨施文心跌宕起伏的心境平復往常?龍焰閉上眼,枕著小書呆身上一片溫熱,誰也不知他心中情緒如潮澎湃……
“焰……”
施文心被龍焰抱著,心裡又如何能平靜?他原以為龍焰是生氣了,但看起來好象不是——他就那麼靠了過來,頭放在他肩上,好重……但也好溫暖。
肩膀上覺得癢癢的,是龍焰傳來的氣息。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小小聲地,施文心在龍焰耳邊念著些字句——他不懂旁的表達,他只覺得自己如今的心思,非得這首詩不能表明。
“書呆,你在說什麼?”
龍焰沉默一會,忽然抬起頭來望住施文心,施文心不自覺一縮,卻被龍焰兩手從背後按住,無論如何也退不開去。
龍焰一點點地,靠得施文心更近了,他不知方才施文心在念些什麼,但一見他的臉,這小書呆就刷地紅了臉,想來這句詩有些名堂。
“這……沒什麼的。”
施文心怎麼也不肯說,他是個讀書人,從來只知道要講規矩,做事對人,都要按禮行事,只是見了龍焰之後,他的生活才亂了套路。
他方才念的是詩經中的北風——便是雨雪寒涼,只要有你在,只要有你喜愛著我,我便願與你攜手同行。
當年學習這首詩,老院士對尚年幼的他說總有一日他會遇到這個與他攜手雨雪間的女子——可他一雙眼睛瞪得再大地看,面前的龍焰也不似個女子呀!還會變成白老虎,他卻想對龍焰說這句話了!他如此做便是非禮,但他就是想做這非禮的事——於是施文心一見著龍焰的臉就臉紅成一片了去。
龍焰並不常習人間的文字,他自然也不甚清楚這書呆是說了什麼,只心中有些感覺他說的是情話——人類最愛在這種時候說些復雜的話,這書呆讀書多了,怕是也不曉得直截了當,非得拐彎抹角不可。反正這小書呆說了一些見著他就要害臊的話了,就算不知道什麼意思,龍冰家的商九歌還未走,明日再問也可。
他雖不懂,記憶卻好得很……
忽然龍焰起了心——如今有個盡快知曉的辦法,就是對這小書呆重復一次那些話——倘若真是他想的那樣是對他說的情話,那小書呆必然會有些反映。
龍焰微微矮身,將一對唇靠住施文心耳垂,小聲說起話來。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啊——”
施文心只覺得自耳垂處立時竄起一陣灼熱。龍焰他……他也與他所想一樣麼?
“我,我們都是男子……”
施文心吶吶說著,龍焰看著面前一顆小巧耳珠刷地紅潤起來,顫顫抖抖地,絨毛覆蓋住了,只覺得可憐可愛,於是輕輕伸舌一圈,將那小小紅珠卷入口中含吮。
“不……啊……”
施文心被龍焰咬得多了,這次卻被溫溫柔柔地含 住耳垂,與平日裡不同的龍焰更讓他覺得無從抗拒。
男人與男人……啊……他已想不明白了。那些規矩禮儀什麼的仿佛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他腦袋裡什麼也沒有,只有龍焰的銀發碧眸,那雙眸子定定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他的心裡去。
他的心,小小的,柔軟的角落裡藏著的一點心願——他就仿佛那詩歌中的人兒,只巴望著龍焰與他能在一起。施文心顫顫抖抖地,順從著自己那一點可憐的戀心,雙唇貼住面前龍焰的臉頰,輕輕一碰,唇上就傳來些熾熱溫暖。
龍焰忽然覺得面上一濕,貼上兩塊微涼軟唇——施文心竟主動親著他,說來不可思議,卻讓他覺得渾身一震。
這小書呆內向得很,要他明白表示比登天還難,又呆得可以,如今他主動親了他,卻是仿佛十分信他一般——龍焰只覺得這一吻,就好象施文心把一顆心交在他手中,燙得赫人。
龍焰心裡暖得不能再暖,口中舌尖愛撫過施文心那粒耳垂,然後退開些許去,看住施文心。
「書呆子,什麼也別想,我總將與你在一起的。」
一句話說得柔軟,雖不算情話,但施文心知道龍焰向來也是強硬要求,如今卻柔聲安慰著他,一顆裝滿道德經文的腦袋裡早已經是昏昏忽忽,就見龍焰一雙碧綠眼眸子,銀發飄飄地,一對嘴唇就被龍焰含了去。
龍焰的唇包裹著施文心的,舌尖在內裡描繪這小書呆的唇形,他總是那麼甜,讓他想吻了再吻,仿佛總也嘗不夠的,又帶著蜂蜜滋味,讓他的心中也甜蜜粘稠起來。
他的小書呆,只要這麼想著,就覺得莫名地欣喜。龍焰的舌仿佛如他心中所想的一般,輕輕叩在施文心牙關之處。
他又想進來了,施文心羞赧地閉著雙眼——他的那點戀心,只怕已是被龍焰看了個透徹吧,不然他怎麼突然就親下來?他的舌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似地,在他唇齒之間扣擊著,仿佛請求他允許進入。
平時裡,他不都從來是想進來便進來的麼——他可知他全然無從抵抗他的強勢?只要感覺到龍焰的氣息,他就全身酥軟,而現在,龍焰的溫柔更讓他無法抗拒。
呻吟一聲,施文心微微張開嘴,龍焰的舌便趁機滑入他口中。施文心覺得羞愧難當,自己明明是個男人,卻如此嚶嚀作聲迎接著龍焰,這無論從哪面道理也是說不通的,他不自覺向後縮起,卻立刻被龍焰的舌纏住。
龍焰察覺到施文心的舌向後撤了一些,立刻趕上前去,生生造成了個口舌相交——他才不會讓這小書呆順利逃走,他龍焰早早要定了他,在這關鍵當口,更不會放過他。
他是他龍焰的注定呵!每次一想到這個,連他的心尖也是痛的,他不准他逃。
龍焰口中纏緊施文心,手上也未放過他。
他放在施文心身後的手上運起魔獸氣,指甲立刻變得尖銳如刀。龍焰小心翼翼地摸索著,指甲尖輕松地劃開施文心的衣裳。
「好涼……」
支吾著,施文心因背後傳來的涼氣而微叫出聲。
龍焰不捨地褪出施文心口中,然後他將施文心放在毛皮褥子上,雙手向外撩開他的衣。
「啊……怎麼破了?」
施文心臉上紅紅,一雙眼驚訝地睜大,眼看著自己身上衣衫碎裂成片。他見過那些給死人做祭的紙人穿的衣裳,就與他現在穿的一樣——可他的衣裳真是布做的呀,怎麼龍焰這麼輕松就弄成片片,這要叫他如何是好?
手忙腳亂地,施文心遮擋著自己身上肌膚,他從旁邊撈起一些碎片想擋住胸口,但龍焰一手握住他雙手手腕,讓他動彈不得。
龍焰微微一笑——書呆畢竟是書呆,這時還要衣服做甚?他龍焰想的是如何與他交合,他們之間好歹也有過一次,怎麼這書呆還是不甚了了?
「罷了,我總會讓你知曉。」
龍焰歎一聲,欺身上前,將施文心壓在身下,另一手則伸向施文心雙腿間。
龍焰手到之處,布帛碎裂聲清脆傳來,施文心不自覺地夾起雙腿。
龍焰他……是要做那件事麼?施文心心裡惴惴地,卻莫名其妙多了些驚喜——他隱約曉得龍焰想做什麼,但記憶中那等事卻是痛得很,這讓他有些害怕,卻又知道這是龍焰與他之間的羈絆所在,於是心情復雜起來。
龍焰知道這小書呆有些害怕,因此也不說話,只將他一身衣褲都弄做了一條條地,吹口氣都飛到一旁,面前就露出小書呆赤條條的一個身子來。
他還是那麼瘦,一如記憶中一般地,纖細而有些蒼白。
當初他是如何能狠得下心強迫施文心的?小書呆的第一次竟然能痛得幾乎死去,龍焰心中微痛著,埋下頭去吻在施文心閉起的雙眼上。
他的吻溫暖而濕潤,施文心因為這個吻而稍稍安心,他睜開眼,看見面前龍焰正定定望住他,碧綠眸中滿是復雜情緒,有不捨,有憐惜——甚至是後悔。
「書呆,這次我不會弄疼你。」
龍焰放開捏住施文心的手,他撫過施文心的長發,掬起一捧,在唇邊吻過,然後低頭尋覓那片細瘦胸膛上緋紅色的櫻突。
「啊……龍……不要……」
龍焰找到施文心的乳首,將左面的含進口中,吮吸之余,舌尖頂住頂端,另一手則捏住右面乳珠捻動。
施文心微微挺起胸——他好羞,龍焰的舌在他胸前敏感處掠去他的矜持,他竟會主動將自己的身體送到龍焰面前,教他緊緊閉住眼睛不敢看龍焰。
他如今的模樣,若是按些個記載裡說的,只怕要算是淫奔之流了,跟著個男人東奔西走也就罷了,如今在床上,二人還有這等的肌膚之親。
施文心紅著臉,緊咬住下唇不放。
龍焰舌上使力,纏繞逗弄一粒渾圓乳珠,只覺得那小小珠兒滾燙發熱,在他口中漸漸堅硬起來,舌下一點血脈湧動得緊,心裡萬般不捨,好不容易才松開口去,一看這小書呆,幾乎已拿著自己一對銀牙將嘴唇上咬出血來。
「文心——」
龍焰好笑地搖頭,他的小書呆委實太過純然,連這種時候還想勉力控制自個兒,弄得自己難過得緊。他叫著施文心,卻不見應答,又看見這小書呆,咬得腮幫子一抖一抖的,知道他注意力都集中到抵抗自己欲望一面,於是起了壞心,伸出手去,迅速將施文心腿間因他的戲弄而顫抖半立的分身握在手心。
「小書呆,莫咬了,在我掌心中,你還逃得了麼?」
施文心下身一熱,心中一口氣守不住,一聲呻吟隨之而出,他心知自己那根小肉柱被龍焰一手抓住,忙不迭睜眼看了,就見龍焰一張臉,笑得一對眸子仿佛書院後的春潭水一般,溫暖明媚地,還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柔。
「我不逃……我又不怕……」
雖然面上依舊火燒一般地燙,卻因為龍焰這雙眸子中的柔情心裡安定下來,施文心伸出手去,輕輕摸在龍焰燦爛銀發之上。
好軟……好美的發……
龍焰既然要他,就算他厚顏無恥罷,他就是要留在龍焰身邊,不管龍焰對他做什麼也好,他心裡,都覺得好生的滿足,好生的期待……
「小書呆。」
龍焰小心地握住施文心分身,上下移動,只覺得手中緩慢漲滿起來,面前施文心微皺了眉頭,雙唇張開,喉頭滾動著卻發不出聲,紅嫣嫣的一張臉正迅速被情欲沾染得潤澤起來,雙眼中滾動著淚珠兒。
龍焰心裡疼著……他不曾對別人有這樣的心思,以前不曾,將來也絕不會,只有文心,他的小書呆子,只有他才會讓他心裡就如同他手中感應到的一般——施文心那被他握住的花莖在他掌心輕輕顫抖,這輕微的,感覺可憐可愛的顫動就仿佛傳到他心裡一般地,讓他的心也忍不住一同輕顫起來。
他竟會怕……他龍焰從沒怕過。
他如今卻怕這心上牽扯顫抖的人兒有一天忽地從他面前消失不見,那只怕不僅是痛苦難當,就仿佛心裡被生生掘出一個洞穴,永也空著,填不滿……
「答應我……絕不離開我。」
龍焰喉嚨干澀地呼喚著,他將赤裸裸的施文心包在懷中,四眸對視,施文心竟看到他雙眉皺起的苦惱表情。
「怎麼了……」
「文心,答應我。」
龍焰並不知自己為何如此急於聽到施文心的保證,小書呆才剛剛承認了自己是他龍焰的人,他就如此想聽到他的保證。
不可讓他離開,才短短數天,怎會有了這樣的牽掛,怎會有了這樣的執念,龍焰不清楚,他不明白這是什麼,他只知非得要聽到了施文心的回答他才能心安。
「焰……」
施文心望著面前的男人,一點昏黃光芒中,他強健的身體擁抱著自己,他對他說著要他答應永不離開他——好甜蜜的話,甜得他寧可忘了一切。
四書五經裡找不到這樣的甜,解釋不出那樣的心痛與期盼,說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地喜歡著這面前的男人,但他卻曉得,他願意說龍焰要他說的一切,不管那是什麼……
「我不離開你,只要你要,我永也不離開你……」
羞殺了他……慚殺了他……
他一個讀書人,知書達禮,卻赤身裸體地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裡說這等的話,但他卻不想放手,他只想著他要的,他要龍焰將他抱得更緊。
「……」
施文心已是臉紅得說不出更多,他輕輕將身子上挺動,讓自己的分身略略頂在龍焰手心——他怎說得呀,因為龍焰要他,他身子裡卷起了一陣陣的熱潮,都向下身奔流而去,他快忍不住,又不知如何是好,只憑借一點直覺,曉得那只手,曉得那個人可以緩解他心中焦急渴望。
龍焰被施文心一雙水潤黑眸看了,裡面深深的,是對他的信任與眷戀,更帶著一些羞慚和絲絲欲望水光,聽得那句「我永不離開你」,手心裡施文心的分身顫顫抖抖地,卻格外大膽地撞了撞他手掌。
龍焰被這一撞挑得心裡蕩漾,一看那小書呆癟著嘴唇,鼓著面頰,正為自己做了這等羞恥難堪的大膽舉動而赧得要死,卻同樣心緒澎湃,一爿白皙細瘦胸膛兀自起伏不斷,胸前兩點櫻突隨之晃動。
莫非是他弄錯了?這又純又蠢的小呆子,原來竟是個誘殺人的小妖精,看他一直克制的欲念在這瞬間洶湧噴薄而出,他再忍不住,他要將他的小書呆好好抱了,將他好好看了,吻遍了他全身,他要他徹底做了他的人,從頭到腳,連骨頭也不留給別人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