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詠婕真希望自己眼睛瞎了,那麼她也不會撞見如此傷人的一幕。
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正渾然忘我的接吻著,投入程度之離譜,竟連周圍多出了一個人都未察覺。
余詠婕錯愕的眼,緩緩凝聚一股巨大的恨意。
「不虧是莫巖,動作之快無人能及。」
相擁的男女猛然彈開——莫巖和風霜同時一愣,沒想到走了一個莫船,又來了個余詠婕。
風霜臉上刷的一片死白。這下子「人贓俱獲」,別說她只有一張嘴,就算她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被人家女朋友逮個正著,恐怕也非解釋能了事的。
「我跑遍整個李家,怎麼也找不到你,原來——」余詠婕陰森森的冷笑。「原來你躲在這裡和別的女人親熱。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孤男寡女,情難自禁——真是浪漫呀!」
莫巖不得不懊惱。情難自禁果真壞事,如果他能克制到將風霜帶離李家,不就什麼事都沒了?此時此地確實不妥,他該想到的。
唉,那樣的氣氛,他如何能想得了這麼多呢?
莫巖不出聲,風霜又尷尬的要死。不知怎麼著,她脫口便說:「余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我……」
「你跟我說對不起?」余詠婕像吊嗓子似的揚高聲。
風霜怔住。莫巖是不是有點太——太冷血了?余詠婕至少還是他女朋友吧!他的口氣彷彿余詠婕是不相干的人。
「她不是我女朋友。」莫巖讀出她的心事。「我可以做任何一件我想做、我要做的事,她管不著。」
風霜更傻了。怎麼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說是啊!
莫巖的話徹底激怒余詠婕了。「現在就忙著和我撇清關係?莫巖,你翻臉和你釣女人的速度一樣快啊!」
「我們什麼關係?問你自己吧!」他覺得啼笑皆非。
余詠婕像挨了一記悶棍,只好心有不甘的轉移目標。
「你這女人未免太會見風使舵了吧!想也知道李承浩沒違抗他老爸,眼看著豪門新娘的夢已碎,你倒是聰明,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勾引起莫巖來了。反正一樣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對不?」
風霜死命搖頭,她知道余詠婕是故意羞辱她的。「沒有,我沒有這樣想過……」先是李舜東後是余詠婕,今天是不祥之日嗎?
「余詠婕,你最好別亂說話,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來下論斷。」莫巖警告。
「我說錯了嗎?李承浩在那頭宣佈訂婚,她就在這頭跟你打得火熱,她這樣叫做是李承浩的女朋友?簡直狗屁不通!」余詠婕氣得愈說愈粗魯。「你是我今晚的男伴,就算她意有所圖也犯不著猴急在這時候吧!分明心懷不軌。」
風霜急得又候解釋:「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沒有……」
「你給我閉嘴!」余詠婕暴躁的打斷她。「只有男人才會吃你這一套,對我沒用!你以為從莫巖身上能撈到多大的好處?愚蠢的女人!你只配供他洩慾,大不了賺得幾張支票而已。」
她實在欺人太甚了!「余詠婕,你立刻給我滾!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莫巖忍無可忍的咆哮。
風霜也受不了了。「為什麼你們非要冤枉我?我有手有腳,我這輩子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是乾乾淨淨、問心無愧的,為什麼一定要從男人身上找好處?」
莫巖見風霜淚眼盈眶好心疼——都是他不好,是他害得風霜二度受傷。
「我只是單純的喜歡莫巖,就只是喜歡——」她衝動下說出真心話,立刻愣住了。
這時候說這個豈不等於火上加油?余詠婕的表情比死人還難看,莫巖則是以眼底透著複雜難解的神色望著她。
「大哥,你們——」忽然趕來湊一腳的莫船,驚覺大事不妙。
至於不妙的是什麼她還搞不清楚。她是在不遠處聽見兄長莫巖的咆哮聲才跑過來的。
「小船,你竟然騙我!」余詠婕一見她便痛斥。
「你不是說這裡你找過了嗎?莫巖有你這樣的好妹妹可真是福氣啊!」
「我沒騙你,我真的找過,可是我沒找到嘛!」莫船覺得自己好冤。
「那這兩個人是什麼?幽靈嗎?」她硬是認定莫家兄妹狼狽為奸。
「我真的有找——唉,算我眼花好不好?」她無奈的揮揮手。「對了,你們兩個在這做什麼?」
莫船一問完,立刻引來莫巖狠狠的瞪。糟了,八成是問了不該問的,莫船心裡一片慘叫。
她看風霜一臉難堪,眼中還含著淚水——事情肯定很大條!
「能做什麼?還不就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余詠婕輕蔑的冷哼。
風霜咬咬唇,調頭就走。
「風霜,」莫巖上前拉住她,「我們一起——」
她搖搖頭推開他。「請你別再為我製造困擾了,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不要再跟著我。」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讓你走。」莫巖又追上她。「我還有很多話沒說完。」
「別說了,我什麼都不想聽了。」她重重摔開他的手,淚水隨之滑落。「我想靜一靜,拜託你讓我靜一靜!」
「風霜——」
莫船及時跳了出來。「大哥,我幫你送她回家吧!你看詠婕她——唉,反正你現在說什麼風霜也聽不進去,何必急一時呢?我會替你安撫她的。」
莫船拍拍他。「風霜交給我,最難纏的詠婕你自己擺平吧!」
「放心啦!雖然我和詠婕從小一塊長大的,可是我和她絕不是一夥的。」莫船哈哈的笑,試圖將氣氛弄得輕鬆點。
風霜不安的看一看她,又瞥一眼前方的駕駛座。莫船明白了。
「你別理阿Ben,就當他是隱形的。「
開車的男人正是莫船今晚一同前來的男伴。「對、對、對,我耳朵不好,什麼都聽不見,你們盡量說,別理我啦!」
阿Ben連忙克盡隱形人之責,只管專心做司機。莫大小姐有令,他豈敢不從。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莫船興致勃勃地望著她。
風霜是怎麼在李承浩之後又和大哥在一起,這點不在她研究範圍,她最想瞭解的是為什麼風霜能讓大哥對余詠婕當場翻臉。
余詠婕的從中作梗已不是第一次,就她所知,就算大哥再氣也會給余詠婕留點顏面。
「說……說什麼?」
「就是我剛才問的啊!你和大哥——嗯,我沒猜錯吧!」莫船很有把握的微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當然看得出來,你不必太驚訝啦!有就有,事實是掩飾不了的。」
可是她這種問法讓我好糗。風霜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我真是被自己氣死了。」莫船沒頭沒腦的蹦出這一句。
「為什麼?」
「你想想,如果我先找到你們不就沒事了嗎?也不會讓詠婕撞見了。」莫船偏著頭思考一下。「其實也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大哥。他應該帶你離開李家的嘛!事有輕重緩急,想幽會可以等到出了李家,愛去哪就去哪,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忽然住嘴。風霜被她給惹得都快無地自容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一不小心就把實話都說出來了。」
她乾笑兩聲。「你別害羞啦!我又不會笑你。說真的,我大哥可不輸給李承浩哦!起碼長得就比李承浩稱頭,要面子有面子,要裡子有裡子,內外兼具。雖然偶爾脾氣大一點、主觀一點、難搞一點、比石頭還頑固一點、不怎麼講道理一點……」
「這麼多一點,加起來就很多點了。」風霜讓她給逗笑了。
嘿嘿,大哥啊大哥,我把你的佳人逗笑了,看你拿什麼獎勵我。莫船暗自竊喜。
莫船繼續道:「最重要的一點,他很疼女人哦!不過我和我媽例外,我們母女在他眼裡不算女人。」
風霜這回沒笑了。莫船緊張地問:「你不信?我是說真的,否則他不會忍詠婕這麼久的。」
「怎能說是忍呢?男女朋友間相互遷就也是應該的。」風霜慘笑一下。
「不是,不是,你一定也搞錯了。」莫船說,「詠婕是專搞破壞的,她一心只想對付大哥,每次大哥的戀情最後落得無疾而終,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不對,這麼說好像怪怪的。莫船再補充;「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無疾而終是詠婕的傑作沒錯,但那些所謂的戀情多半又是為詠婕才談的。懂了沒?」
怎可能懂嘛!為余詠婕和別的女人談戀愛?什麼邏輯?「你好像把事情說得太複雜了。」
就是很難一語道盡才會愈說愈複雜,莫船又怕自己說的太多、太清楚,可是不說又——大哥到底是怎麼看待風霜的?是真心還是玩玩的?在未釐清以前,她確實不好透露實情。
那就挑重點說吧!「風霜,你聽我說——詠婕並不是大哥真正的女朋友,而大哥和一些女人來往的事,也並不如外人所見的那般單純,其實大哥只是想氣走詠婕。反正大哥很有女人緣,主動接近他的女人又多,如果能因此使詠婕深受刺激,讓她自己知難而退就再好不過了。」
風霜聽得眉頭都打結了。「不喜歡的話,直截了當的拒絕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方式逼退余詠婕——莫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無法理解。」
「莫船或小船隨你叫,拜託別叫我莫小姐,這會讓我好像還在上班的感覺。」莫船爽朗的笑笑,接著說:
「無法理解沒關係,另有隱情的事,如何以常理判斷?」她模稜兩可的說。「大哥是在忍,他忍詠婕很久了,我不知道他究竟還能忍多久,至少目前為止他仍盡可能的去做。」
「為什麼他要這樣?」
「同情、內疚、補償——應該是吧!反正脫不了這些就是了。」莫船聳聳肩。「大哥算是少數有良心的男人,不過有時候太有良心也是一種障礙,好像綁手綁腳的,詠婕的過去就是——就是那要繩子。」
她最後一句說得很小聲,風霜沒聽仔細。「莫小——莫船,能不能請你說得清楚一些?這和同情、內疚有何關係?莫巖是不是曾經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當然不是,你千萬別想偏了。」她拍拍風霜的手。「你只要記住一件事,詠婕和大哥絕非男女朋友這般的親密關係,不論詠婕說什麼,你都別去理會就對了。風霜,我只能說到這裡,詠婕的作法我雖不苟同,但我和她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不忍心傷害她。每個人都有隱私權,我們也該尊重詠婕的隱私,對不?」
風霜點點頭。或許明瞭的只是表面,無法平靜的心情又豈是一時恢復的了的?
少女自殺未遂,餘波蕩漾自是可預見的。
天天都有記者聚集在基金會等著採訪風霜,今天也不例外。
勉強打起精神應付這群記者,然後馬不停蹄趕到醫院探視少女,待風霜回辦公室後,又有一堆接不完的電話。
「請你等等,我先接另一通電話。」
「你等一趟,那女孩的父母來找我,我先和他們談談。」
「不好意思,你再等等——」
今天是在基金會的最後一天,而這是她在基金會最後一份的工作,即使結束,也該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她不願意草率了事。
桌上又有一具電話鈴聲大作。
她接起——「風霜。」
是莫巖!「什麼事?」她口吻淡然,其實心緒早已大亂了。
「我們談談,好嗎?」莫巖卻是急切的。「我現在去接你出來。」
「不——唉,現在不行,我很忙。」事實上也是如此。
「好,你說個時間,我等你。」他仍不死心。
「今天是我工作的最後一天,我手邊的事很多,要忙到什麼時候還不一定,怎麼和你約時間呢?」她說話的語氣變得和緩。
莫巖的聲音正在她耳邊迴繞著,紛亂的心隨之漸漸柔軟了起來,他總能輕易的影響她,打從第一次見到莫巖開始,她的心跳、臉紅,全是為了他。
「真的不是故意躲著我?」
「我幹嘛要故意躲你?你很可怕嗎?」她不禁發出笑聲。
她還會開玩笑他就安心了。「我當然是很可愛的,但我身邊總有個很可怕的女人,我怕她會嚇跑你。」
「你這算不算在背後損人?」她調侃他。
「當著她的面我還是同樣一句話。」他語氣帶有疲倦。「昨晚和詠婕大吵一架,被她鬧到三更半夜,很煩!」
心裡覺得怪怪的,不過她沒表現出來。「你應該已經很習慣她這樣了,不是嗎?」她只是笑著說。
「什麼意思?」
「莫船昨晚和我說了一些事——我知道你一直都容忍余詠婕。」
莫船為何會這麼說?她知道些什麼?莫巖心底存有疑問。
「安啦!憑我聰明過人、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豈會把你的風霜給搞丟?不如這樣吧!我之前訂了一部保時捷,過兩天我會把帳單放在你辦公室,就當我給你一個道謝的機會。」
莫船隨便敷衍兩句的目的就為了狠刮他一筆。
「莫船還說了什麼?」他問。
「她說你——」又有電話響了,「抱歉,我得接電話了。如果你要約時間,就約晚上吧!等我下班再打電話給你。」
掛了莫巖的電話,她接起另一線。
「霜霜!」
她還沒出聲就聽見對方的聲音。這是她的個人專線,李承浩知道接電話的人一定是她。
李承浩——她竟然不知該和他說什麼好。
她還是沒出聲,直接就放下話筒。
「爾文,我和你換一下位好嗎?」她轉向同事說。「一會兒李承浩打電話來找我,你就說我今天沒上班。」
「小倆口鬧彆扭了?」同事打趣問。
風霜苦笑,不置可否。又忙碌了一陣,一天將近,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她拿出預先打好的辭職信進主任辦公室。
「這——」年約五十的主任推推老花眼鏡,望著風霜放在自己桌上的辭職信,不禁面露為難。
然而,她的為難卻又像早已有所洞悉。「風霜,我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其實李先生沒必要這麼做的,他……唉,我知道你很委屈,我能瞭解。」
風霜並不覺得意外。「主任已經都知道了?」
主任無奈的點頭。來自上頭的壓力她不得不從,只是無緣無故要一位向來表現良好的職員走路,實在說不過去。
「風霜,我真不希望你就這麼走了。」主任面露惋惜。「我也曾經試著幫你說話,但——風霜,抱歉,主任幫不了你。」
「主任千萬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你肯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風霜說得真誠。「東家不做做西家,只要有心就不怕沒工作機會,我相信我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的。主任,謝謝你長期以來的照顧,也請你別為我擔心。」
主任又推推老花眼鏡,想了一下才道:「你說的沒錯,工作再找就有,對你而言應該不是大問題,但——李承浩呢?你們就這麼算了——」
主任室的門忽然大開,衝進來的竟是滿頭大汗的李承浩。
「為什麼要騙我你沒上班?我去你家也找不到你,我等了好久,又四處找——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避開我?」他如入無人之境,激動萬分的捉著風霜的手臂大叫。
「你別這樣……」風霜顯得難堪。主任就在面前,怎麼好意思呢?「有話出去再說。」
風霜勉強對主任擠出一絲歉意的微笑,主任的感慨像是有著同情。
但她同情的卻是李承浩。看來這件事對李承浩的打擊還比風霜多得多了。
離開辦公室,風霜故意在附近挑了一間生意興隆的咖啡廳。公共場合又當著滿屋的客人,李承浩多少會有所節制吧。
「對不起,霜霜……」他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雖然仍有激動,但他果真收斂了些。
「我知道不關你的事,你也是身不由已。」她淡淡的說。
「我讓你難堪了,要不要我——我沒想到我父親居然連自己兒子都會設計,他實在太過分了!我根本不該邀你來我家的。雖然沒人知道你是我什麼人,但昨晚那樣的場面——霜霜,我真該死!」他緊握著她放在桌上的手,風霜卻立刻抽了出來。李承浩一愣——她的表情好古怪,不怎麼對勁。
「不知者無罪,我明白,你也別再自責了。」風霜微微垂下頭,避免與他正視。
她覺得心好慌。對於李承浩的聲聲自責,她愈聽愈汗顏,她受之有愧,也許該說道歉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李承浩當然不會知道昨晚所發生的事,但她又怎能因他的不知情,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道歉?
傷害她的人是李舜東,李承浩是無辜的。然而,起了變化的感情和事件本身可說毫無關係,就算沒有李舜東的逼退,恐怕也難保她和李承浩能再繼續下去。
又掀波瀾,為了是莫巖——即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只要莫巖有心介入,她相信自己會動搖的。
和李承浩原本清淡如水的感情,如今更因莫巖的出現而所剩無幾。
李承浩光是對她好,並不能守牢她的心,是嗎?不,應該說他從來就不曾真正激起風霜的熱情與火花,從來不曾——
「承浩,其實我脾氣並不好,有時也很任性,在我們相處的這段日子裡,你總是盡力包容這樣的我,我很謝謝你。」除了說些漂亮話,她也不知該如何了。
「我不要聽你說這個。」李承浩難過的苦喪著臉。「霜霜,我不想和你分手,我愛你,我要娶你,我不要你離開我。」
「可能嗎?別說傻話了。」雖然順水推舟得很心虛。「我們兩人的背景差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你家人無法接納我。這樣下去能有什麼結局?」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李承浩流露出難得的任性。
「你能反抗你父親嗎?」風霜問到他的痛處。
「我——」他果然無言以對。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既然無力改變,也只好接受了。」風霜覺得自己說這話真不負責。
「我不想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這場婚姻是陰謀,背後所隱藏的利益就是我的犧牲。」不敢造反,又不肯認命,李承浩簡直痛苦得想死。「我寧可自己出生在平凡家庭,這樣就不會連婚姻都要受到父母的擺佈。」
風霜真的很同情他,他這個富家子弟並不輕鬆,比起一顆棋子好不了多少。
「承浩,我知道你心裡很苦,可是我幫了不你。」
「可以的!可以的!」他忽然變得急切的,又握緊她的手。「霜霜,你能幫我的,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談這件事的。「
「怎麼幫?只要是我做得到,我一定幫到底。」風霜的義不容辭有補償心理。
「我……」他卻欲言又止了。「我希望……希望你能……」她見他吞吞吐吐的,很是納悶。「有話就直說,還跟我客氣什麼?說吧!」
他望著她,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說:「霜霜,其實我們偷偷交往也不會有人發現,只是委屈你了。」
風霜一愣。他的意思是——她沒誤會吧?他見她沒反應,急了。「霜霜,除了不能給你名份,我什麼都能給你。我給你買房子、買車子,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還有每個月的生活費——霜霜,這些我都會幫你做好安排,你甚至不必再工作,只要安心……」
「只要安心做你的情婦?」風霜難以置信的搖搖頭。「承浩,這不像你說的話,我可以當你是一時失去理智,你現在收回還來得及。」
「我是認真的!」他也知道這樣有辱風霜,但他沒辦法,他不願放棄她。「我娶別的女人是逼不得已的,但我愛的是你啊!霜霜,請你體諒我的難處,我也不想這樣。」
「抱歉,我做不到,」她推開他的手。
她不怪他,他知道他只是盡自己所能的挽留她,他的出發點是單純的,她怎忍對他苛責?
「霜霜……」他幾乎快哭了。
「感情是不能委曲求全的,我沒法子答應你。承浩,我有我的原則,我怎麼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你再說的話就是有意為難我,別說了。」
他不是沒想過風霜會拒絕,但此刻絕望的心情仍是他無以承受的。
他像是又懊惱、又悲憤的低嚷:「如果時光能倒回三天前,我絕不會蠢得叫你出席我父親的生日宴,那麼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我真蠢、我真蠢……」
他是真的很蠢——回到三天前又如何?她不出席又如何?最多是再拖些時候,注定的結局是無法重寫的。
風霜為他難過,靜靜望著頹喪的他——
三天
他剛才說了什麼?三天——這似乎是個挺熟悉而且重要的數字。
最近太忙了、事情太多了嗎?她是不是忘了些什麼?
完了!她真的是昏頭了!
風霜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承浩,我忽然想到我有很重要的事,我先走了,再見。」
「霜霜!」李承浩依依不捨的喊。
「我真的非走不可,抱歉!」她邊叫邊衝出咖啡廳。
莫奇那傻小子有沒照她的話離開公寓?
她忙得忽略這件事,太大意了。
唉,公寓又沒電話——
不親自去公寓確認,她是不會心安的。
莫奇膽敢到現在還死賴在公寓不走的話,用拖的也要把他給拖出去!
不是她無情,萬一讓莫巖知道她染指他弟弟,後果不堪設想。
真是的,誰染指誰還不曉得咧!
不過她現在最煩惱的是,該如何堵住莫奇的嘴。
無感情卻有一夜情的弟弟,真心所愛的是哥哥——這筆帳要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