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只被關在純金鳥籠裡的金絲雀,想飛飛不出,連對外連絡的管道都遭無情切斷,起先她憤怒大聲抗議,為自己未來的命運爭取機會,但沒人理會她。
她的聲音啞了,眼淚干了,力氣耗盡,所得到的仍是無人聞問,除了哥哥在固定時間送來餐點,她再也見不到其它人。
哥哥是鐵了心腸,狠下心來對她的哀求視而不見,對她迷濛的淚眼視若無睹,接連幾天抗爭下來,秦亞希總算明白,不管她怎麼說、怎麼做,哥哥都無動於衷。
於是她改為消極抗議,哥哥送來的餐點她連動都沒動一下,美麗的大眼空洞的望著被釘死的窗外,乞求能讓她找到方法飛出這座快要令她窒息的牢籠。
想見岳滄浪,非常想他,好想讓他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環抱在懷中。對他的思念與日俱增,早該告訴他的,讓他知道她就是他的亞希,如此今日就不用飽受相思之苦。
假如滄浪知道她就是亞希,他肯定欣喜若狂,不容許任何人阻礙在他們之間……
難道她一輩子都得被困死在這兒,再也見不到他?
不!她不要,她要見他,一定要見到他,她要告訴他所有的一切,教他知道他們兩人被欺瞞得有多慘!
他們的家人為了阻止他們在一起,撒下漫天大謊,用一個接一個的謊言阻隔他們、困死他們,這樣的事不能再重演,她要掙脫家人的控制,竭盡所能的愛他。
「唉,你這個樣子,看得我好難受。」門被打了開來,男性嗓音自她身後響起。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秦亞希緩緩回頭,空洞的眼眸望著來到她身邊,執起她雙手的Allen。
「Honey,你為何要這麼折磨自己?」Allen將她的手輕輕貼向臉龐。
他在美國接到秦爺爺打來的電話,馬上丟下手邊的工作飛來台灣接她,電話中爺爺說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要他快點來台灣帶回他的新娘,以免節外生枝。是秦亞柏去機場接他時,簡短說明了亞希目前的情況,聽的他好心疼。
自從接到她提分手的電話後,他終日惶惶不安,找不到她,整個人幾乎快要抓狂,就怕接到她的下一通電話會是她已經和別人雙宿雙飛的消息。因此一得知她的下落,他立刻趕了過來,就是要挽回他的新娘。
秦亞希看著Allen:心裡對他有許多歉疚,她害慘了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瞧他變得這麼憔悴,全是因她而起,她很難受,可是卻沒辦法說服自己忘了滄浪。
以為失去了她的滄浪一直活在地獄中,她不能再任他日日夜夜遭受地獄之焰焚燒,她要牽著他的手走出地獄,所以她只能對不起Allen。
「為何不吃飯?不餓嗎?」A1len輕問,她變得好瘦,瘦得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
明明上一次見她,她是那樣活潑健康,今日再相見,她卻像所有精力都被抽乾一樣,不再神采奕奕。這些全因那個男人而起嗎?為了那個男人,她就寧可這麼折磨自己?
「亞希,Allen為了你特別從美國飛來,你不跟他說說話?」秦亞柏見妹妹始終不開口說話,忙著暗示妹妹表達她的感動。
「……對不起。」她啞著聲,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包含萬千歉疚,同時表明了,對於他的深情,她只能說聲抱歉。
「我說過我不要你的抱歉,你知道我愛你的,是不?」她的一句對不起深深刺傷了他的心。
「亞希,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該是要跟Allen說謝謝才對。」秦亞柏喝斥,這麼些天了,怎麼她還認不清事實?她與岳滄浪是不可能的,她該聽話嫁給Allen,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才對。
「Allen,我謝謝你為我而來,但我已經沒辦法再愛你,我的心早就給了滄浪,對不起。」她搖了搖頭,周圍已經充滿太多謊言,她不想欺騙他,他該有更好的選擇。
「不!你只是一時迷惑,其實你並不愛他,你愛的人是我。」A1len不接受,要她別太早下定論,她是突然恢復記憶,受到過去那段感情所羈絆,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等時間一久:心情沉澱之後,她就會明白他是她的最愛。
「Allen說的對,那段感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也成熟長大了,怎麼可能還會愛著岳滄浪,那不過是你一時迷惑罷了。」秦亞柏急著要將她打包送回美國,她都要嫁給Allen了,誰料到她會突然恢復記憶,簡直是老天爺跟他們開的最不好笑的玩笑。
「不,我很明白我的心,我愛的人是誰我清清楚楚.」她搖了搖頭,為何他們就是不肯面對現實?她是愛滄浪的,比Allen要多上百倍、千倍。
不論是在夢中、在現實中,她所思所想儘是滄浪,他早已佔據她生命的全部,她無法不去想他,也不願不想他。
想他,成了她最甜美也最沉重的負荷。她寧可飽受相思之苦,也不願停止對他的愛。
「好,你愛他,那又如何?在你想他的這段期間,他已經要和別的女人訂婚了。」秦亞柏怒不可遏地對她潑了桶冷水。
「你說謊!」直覺告訴她,這又是一個慌言,是哥哥想讓她對滄浪死心而編的謊言。
「他沒說謊。」A1len惱她的執迷不悟。
「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他要訂婚了,連報章雜誌都大肆報導這樁豪門聯姻,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秦亞柏將手中早就備好的報章雜誌丟在她面前,要她睜大眼看清楚。
秦亞希抖顫著手,急切的拿起地上的報章雜誌看分明,看著斗大的標題,她的臉色更加慘白,至於文字記者如何描述這段姻緣,她已經看不下去。
整個人像被打入冰窖,從頭涼到腳,一顆心飄飄蕩蕩尋不到邊際依靠。
她說不出話來,這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吧?明明就差那麼一步,他就會知道她回來了,她並沒有死去,可是他卻要跟別的女人訂婚了,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驚恐的再看了下記者所說的訂婚日期與地點。
冷靜點!別急,還來得及,他還沒訂婚,她還來得及阻止,但前提是,她要離開這裡,否則大錯即將鑄成。
「大哥並沒有騙你,岳滄浪心裡不再有你,不然他怎麼會答應跟另一個女人訂婚?Honey,醒醒吧,睜開眼看看眼前這個深愛你的男人好嗎?」A1len多希望她不曾恢復過記億,那麼她眼裡只會有他一人,而非像現在這樣,她的眼裡不再有容下他的位置。
「還有這個,你也該看看。」秦亞柏再祭出致命的一擊,拿出一張邀請函給她看,那是岳家下的下馬威,特地發給他們家的訂婚宴邀請函。
秦亞希茫然接過粉色的邀請函,眼裡的薄霧讓她視線模糊,幾次用力眨眼,想眨去眼中的那層薄霧以看清邀請函上的姓名,可是又怕這是她所無法接受的事實。
「亞希,你清醒點,假如岳滄浪心裡真有你,怎麼會肯和別的女人訂婚?他心裡不再有你,他已經放下了。」秦亞柏苦口婆心勸著,就是不要她繼續癡-下去。
幾次努力後,終於看清上頭的名字,沒錯,的的確確是岳滄浪訂婚的邀請函,這一切都不假,他真的要和另一個女人訂婚了,他將要不屬於她了,她該怎麼辦?
美眸慌亂的看著A1len,豆大般的淚珠一顆顆滾落香腮,是無肋、是求救的淚水。
「噓,別哭,有我在你身邊,你什麼都不用想,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 A1len將她摟進懷中,安慰著她。
「是的,你只要聽從安排,什麼都不用多想,不會有事的。」秦亞柏眼見她信心動搖,幫腔在她耳邊敲邊鼓。
秦亞希倚在A1len懷中,手中的邀請函已經被她捏爛了,腦海出現的是岳滄浪牽著另一個女人的畫面。
不!她不要!不要!
「忘了他,我會讓你幸福的。」A1len溫柔的親吻她的發頂。
秦亞柏見妹妹沒有反對Allen的吻:心裡愈加篤定。他拿出訂婚報導給亞希看果然是正確的,眼看岳滄浪要訂婚,亞希雖然會受到打擊,可也會認清她對岳滄浪的感情早成了過去,岳滄浪要娶誰與她無關,她該要把握的是Allen才是。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誰來幫幫她?她的心好慌、好亂。
「別擔心,我說過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想,我會幫你解決,跟我一起回美國,忘卻這裡所有令人煩心的事好嗎?」A11en一心一意急著帶她回美國。
「……」她遲疑了一會兒,而後沉重點頭:「好,我們回美國,讓我忘了這裡的一切。」
Allen聽她同意與他一道回美國,總算鬆了口氣,終於他又緊緊抓牢她的心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他再次親吻著她的發頂,恨不得馬上帶她回美國。
「既然決定回美國,那麼現在就走吧!」打鐵要趁熱,秦亞柏提議道。
「我同意。」秦亞柏的提議說到了A1len的心坎裡。
「這麼快?我的行李還沒整理,況且Allen才剛到台灣,一定很累,要他又坐飛機回美國,他會累壞的。」秦亞希倒沒那麼急切。
「Honey,你放心,有你在我身邊,我永遠都不會覺得累。」他吻了下她的太陽穴,以眼神示意秦亞柏動作快些,他想以最快的時間帶她離開。
「Allen說的沒錯,你就像是他的提神飲料,只要有你在,他就不會覺得疲累,至於你的行李,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寄到美國的家,反正你在那什麼都不缺不是嗎?」此時哪還管得了行李,秦亞柏隨手幫妹妹拿了件外套,便往外急走.
A11en扶起懷中嬌軟無力的人兒,尾隨在秦亞柏身後。
許是岳滄浪要訂婚的消息帶給她太大的衝擊,以至於她無法接受,於是便乖乖同意與他一道回美國:不管她同意的原因為何,至少能確定她將成為他的新娘。
此刻,Allen覺得好滿足、好滿足,這一趟他是來對了。
秦亞希臉色死白地任由Allen扶著下樓上車,她已多日未進食,沒啥體力。
Allen緊緊護著她,像在保護稀世珍寶,兩人在後座坐定後,他將她緊緊摟抱在懷中,再也捨不得放手。
坐在駕駛座的秦亞柏放心的看了他們一眼,滿意的朝Allen點了下頭。等送亞希和Allen上飛機後,就啥也不用擔心了,一切紛亂都將獲得解決,多麼暢快!
「我好累……」倚在Allen懷中,秦亞希輕道,已經不記得有幾晚沒睡了,這些天她就像行屍走肉。
「要不要睡一會兒?」
「好,等到了,你再叫我。」她乖乖點頭,倚在他懷中成了最乖順的小貓咪。
她的溫柔、她的乖順,讓Allen的心當場化成一灘水,他的嘴角揚著笑意。「嗯,到了機場,我會叫醒你,睡吧!」
皇家玫瑰飯店內冠蓋雲集,飯店外媒體守候,準備捕捉每一個重要鏡頭。
今晚岳、曲兩家的訂婚宴可是眾所矚目的焦點,本以為岳滄浪會這樣吊兒郎當過一輩子,誰料得到他會遵從家中長輩意思同意訂婚,許多人都懷疑曲馨蓉是否真有辦法抓住岳滄浪那顆放蕩不羈的心,所以抱著看好戲心態的大有人在。
不過豪門婚姻就是這麼回事,不論曲馨蓉抓不抓得住岳滄浪的心,基於兩家利益,他們是不可能會離婚的,頂多就是過著貌合神離的生活,沒啥值得驚訝的。
最好他們訂婚後、結婚後,能鬧出更多的花邊新聞讓記者們大書特書,加強自家報章雜誌熱賣是最好不過。
四周的人忙得亂七八糟,一身西裝筆挺的岳滄浪仍像個沒事的人置身事外,冷眼笑看眾人忙碌的模樣。
這場訂婚宴對他而言就像是場鬧劇,他雖然參與其中演出,但沒人硬性規定他得敬業表演出熱衷的模樣,所以他一派悠閒,當自己是個跑龍套的,由眾人自個兒忙去,他繼續悠哉到處閒晃即可。
他連招呼到場賓客都嫌懶,但是因為他同意與曲馨蓉訂婚,岳家老太爺龍心大悅之餘,對他也就不再強求太多,至少他人是乖乖出席了這場訂婚宴,如此就夠了。
沒人敢要求他太多,就怕他少爺一個不高興,發起火來,直接掉頭走人,屆時場面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岳家的臉面往哪擱去?
因此眾人無不小心翼翼伺候著,務求這場訂婚宴能十全十美畫下完美的句點。
曲馨蓉身穿粉紅色腰身托高設計的禮服,興奮得雙頰紅撲撲,面對眾人恭賀的聲浪,開心笑到合不攏嘴。再過半個小時,她就是岳滄浪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了,她將是所有女人欣羨護嫉的對象,她深信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幸運、幸福的女孩。
儘管岳滄浪常惹她不開心,可是她願意將事情往好處想,岳滄浪之所以對她惡聲惡氣,全是因為他還不習慣新的改變。
男人嘛!結婚、有小孩前總像個孩子,成天只想要獲得自由,不想有任何負擔,等他有了孩子,他的性子就會定下來,開始學著負責任,成為愛老婆、愛小孩的新好男人。
她不必急於一時想要改造他,人家說枕邊細語,只要她天天在枕邊對他柔情萬千,相信他會有所改變的。
曲馨蓉對自己十分有自信,再怎麼說她都是老太爺欽點的孫媳婦兒人選,岳滄浪不看僧面總得看佛面,他不會當她是隱形人的。
她覺得今天的自己美得就像個夢幻公主,每一聲祝福都像粉紅色的氣泡烘托著她,讓此刻的歡樂顯得好不真實。
望著在宴客廳另一端的岳滄浪,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今天的他帥到不可思議,合身的手工西裝穿在他身上更能襯托出他的貴族氣息,英俊的臉龐加上結實的身材,無一不令人讚歎。
其實他真正教她喜愛的,除了無可挑剔的臉孔與身材外,就是他的玩世不恭和壞壞的眼神,他對她面言就像禁藥,明知服食多了對健康無益,她仍無可救藥的上癮。
「你好幸運,逮到了岳滄浪這條大魚。」一個姊妹淘附在曲馨蓉耳邊羨慕道。
「嘿,是我有過人得魅力,不然你以為他會肯輕易上鉤嗎?」曲馨蓉自信滿滿說著,朝姊妹淘眨眨眼。
「真有你的。」姊妹淘佩服的輕拍了她一下。
姊妹淘的佩服與欣羨增加了曲馨蓉的自信,她的腰桿挺得更加筆直,像個女王一樣接受眾人祝賀。
岳老太爺不斷與在場賓客寒宣,笑瞇了眼接受眾人的奉承與恭賀,好不容易喘了口氣,這才留心到滄浪和曲馨蓉一直保持著距離,這怎麼成?
好事者見了,莫不猜測滄浪對曲馨蓉沒感情,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做給外人瞧,免得落人口實,再說,今天是滄浪和曲馨蓉訂婚的日子,於情於理,他們兩個人都該站在一塊兒接受眾人祝福才是。
岳老太爺閃過重重人海來到岳滄浪身邊。「滄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該站到馨蓉身邊去接受大家的祝福才是。」他小聲的指示孫兒該怎麼做。
岳滄浪僅是挑了挑眉,並末移動。
「快去吧,不然外人會傳你和馨蓉感情不佳。」岳老太爺不著痕跡的以手輕推了推下勁如山的孫兒。
「你我心知肚明,我對她本就沒有感情。」岳滄浪覺得爺爺的話很好笑,揚唇輕笑。
「哇!說什麼渾話?!快去。」岳老太爺深怕被好事者聽見他們的耳語,輕斥。
「是。」岳滄浪懶得和爺爺爭辯,姑且賣爺爺一個面子,不讓老人家難做人,他率性的走到曲馨蓉身邊,製造他和曲馨蓉感情很好的假象娛樂大眾。
「親愛的,你來了。」曲馨蓉見他來到身邊,笑燦如花。
「嗯。」他輕扯了下嘴角,算是回應。
眾人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直說他們簡直是天作之合,讚不絕口,岳老太爺則滿意的直頷首,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皆照著他的劇本走,若真要說有哪裡令他不甚滿意的,就只有秦家沒人出席這一點。
他是故意要氣秦家人,才會特意發邀請函給秦家,他就是要秦家人知道,他最值得驕傲的孫兒沒了秦家丫頭依然過得很好,而且還找到了一個比秦家丫頭好上千百倍的女孩當孫媳婦兒。
他猜秦家老頭接到邀請函一定會氣得火冒三丈,光想到這兒,他就開心得不得了,是很遺憾沒辦法當場看到秦家老頭氣紅了臉啦,不過做人不能太過分,暫且將得意小小擺放在心中即可。
曲馨蓉勾著岳滄浪的手臂,面對絡繹不絕的道賀聲盈盈嬌笑,岳滄浪就像是她向全天下女人炫耀的戰利品,令她好不驕傲,從今晚這一刻開始,她的名宇將會和岳滄浪三個字連結在一塊兒,任誰也拆散不了。
岳滄浪覺得好無趣,他甚至無聊到得拚命忍住打哈欠的衝動,目前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快快結束眼前這場戲,放他自由。
這幾天偶爾會想起Hope,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何會想起她來,明明已經對她深惡痛絕,明明曉得她是秦亞柏派來的,想她做什麼?是忘不了她的聲音,想再聽一次?
當他閉上眼聆聽她說話時,總覺得是亞希在他身邊,亞希的存在感是如此強烈,強烈到他差點以為她們是同一人,但那是不可能的,她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除了聲音以外,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許是對亞希過度想念,才會產生幻覺。
不要再想,Hope之於他早就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想她不過是浪費時間,不具意義。
岳老太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走到前頭準備主持孫子的訂婚儀式,站在中間的岳滄浪和曲馨蓉瞬間成為焦點所在,此刻曲馨蓉笑得更加神采飛揚。
浪漫的音樂響起,所有人安靜下來,等著看這美麗的一刻。
「首先,感謝各位撥冗前來見證這美麗的一刻……」岳家老太爺開始致開場白,滿意的看著與會的政商名流。
他這張老臉還算有用,所有人皆前來參與,重要人士無一遺漏。
岳滄浪百般無聊,等著爺爺將冗長的廢話說完,曲馨蓉不斷深呼吸要自己別緊張,放輕鬆。
當秦亞希氣喘吁吁、一身狼狽的持著被捏爛的邀請卡進入宴客廳時,便看見岳家老太爺正在致詞。
匆匆趕到的她頭髮亂了、臉色蒼白,身上穿的是最為簡便的白色毛線衣與牛仔褲,前頭的招待人員儘管對她的打扮頗有微詞也不敢表現出來,既然有邀請函就表示她是貴賓,不管她是基於什麼理由一身邁遢出現,都不關他的事。
她突來得出現並未引起多大得注意,每個人得注意力都放在場中的一對麗人身上。
她看著岳滄浪和曲馨蓉站在一起的畫面,心不住揪痛著。
滄浪能接受她突來的出現嗎?她不由忐忑不安。
「……謝謝大家。」好不容易岳老太爺終於把「勒勒長」的致詞給說完,全場給予熱烈掌聲。
「那麼我們請岳滄浪先生為曲馨蓉小姐戴上戒指。」司儀開始主持訂婚儀式。
岳滄浪面無表情執起曲馨蓉的手,拿起絲絨布上閃閃發光的鑽戒。
「等一下!」等秦亞希意識到時,她已揚聲阻止岳滄浪將訂婚戒指戴到曲馨蓉手上。
她的喝止聲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每個人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明白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又怎麼會膽大包天敢阻止這場訂婚宴。
好事者猜測,她是岳滄浪的情人之一,因為心有不甘,所以胞來鬧場。
「你是誰?!」岳老太爺氣瞇了眼,瞪著眼前膽大的女孩。
這丫頭是誰?怎麼有辦法闖入鬧場?外頭的招待在做什麼,居然沒把她攔下來。
岳滄浪驚訝的看著她的出現:心裡打了個突。
她怎麼會來?莫非又是秦亞柏派她來的?
突來的典禮遭到中斷,曲馨蓉氣到差點扯發尖叫,要不是在場有這麼多賓貴,她一定馬上發飆了!
這女人她記得很清楚,就是之前在咖啡館外撞見岳滄浪帶走的女人,這女人來做什麼?想要破壞她的幸福?不!她絕不允許!
「你來做什麼?」岳滄浪冷著臉問。
秦亞希定定看著他,一步步向他走近,四周的人見她前進,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大有準備看好戲的心態。
「我來阻止你與她訂婚。」她走近他輕道,目光始終不曾自他身上離開過。
「你們還愣在那裡幹麼?還下快把她帶走?!」岳老太爺氣炸了,發怒喝令一旁不知所措的服務人員。
經由岳老太爺怒喝,服務人員這才如大夢初醒,忙著上前將人架走。
秦亞希遭兩個人男人粗暴架住,拚命掙扎,可惜她的力氣與兩名大男人比起來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放開我,你們沒權利這樣對我。」她扭動著,硬是不肯離開。
「把她給我帶走。」岳老太爺不想再見到這個來鬧場的女人。
岳滄浪冷漠的看著她被架住,絲毫沒有上前解圍的打算,曲馨蓉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無動於衷,總算放心了。
「滄浪,救我!」掙脫不開來,秦亞希向岳滄浪求救。
她的求救聲猛地挑動岳滄浪的心弦,他心頭一震,驚訝的看著被架住的Hope,這一瞬間,彷彿見到被架住的人是亞希。
這一執念,這一迷惘,教他步上前與她兩兩相望,眼前的她是如此熟悉卻又感到陌生,熟悉的是她的眼神、她的呼喊方式,陌生的是她的臉孔。
「滄浪?」岳老太爺不敢置信地喊道。孫兒盯著那女人的眼神教他擔心,那眼神簡直和滄浪想起秦家丫頭時一模一樣,滄浪該不會對這女人也存有相同的情感吧?
曲馨蓉倒抽口氣:心底惴惴不安,岳滄浪不會真的打算替那女人解圍吧?他不會在眾人面前對她絲毫不留情面是吧?
被架住的秦亞希昂首看著他,淚眼模糊。
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熟悉,像道暖流流淌過心底,她永遠都忘不了,他可認出她來了?可認出地就是他的亞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