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紅妝 第八章
    漫不經心的逗著竹簍裡的鬥雞,秦舞陽從來沒有這麼心煩過,連她最愛的賭都提不起勁來……唉!

    為何她的心如此鬱悶不快?終於可以義無反顧的離開,她應該鬆了一口氣,因為她不用再猶豫不定……是啊,她表面上雖然滿不在乎,可事實上她對他終究不捨,他早就霸道的將她緊緊抓住了。

    她可以找王妃幫忙,然後輕輕鬆鬆的走人,然而,現下她卻只是坐在這兒難過,她究竟在想什麼?

    「小姐!」雅喜驚嚇的叫聲打斷她的思緒,她抬頭迎視眼前的不速之客。

    「雅喜,這位就是朝陽嗎?」毫不避諱自己的好奇目光,安和堂而皇之的打量著秦舞陽。

    「是。」雅喜如臨大敵的擋在秦舞陽前面。之前因為她忘了把朝陽姑娘見過王妃的事告訴小王爺,小王爺差點賞她一頓鞭子,多虧魯賓裡求情,經過那次教訓,她可不敢再掉以輕心。

    「細娘!」對眼前的絕世紅顏,安和忍不住在心裡發出讚歎。這個姑娘實在是太美了,蓮芳說錯了,她並不嬌弱,而是嬌艷,難怪她喚朝陽,她就有如朝陽一般燦爛奪目,這樣的姑娘連她自己都會失神,何況是喀兒哥哥。

    秦舞陽悄悄的拉了一下雅喜的衣袖。這是什麼意思?

    「細娘是我們契丹人對蓋世美女的贊詞。」雅喜小小聲的解釋。

    聞言,她趕緊回以燦爛的一笑,她一向樂於接受人家的讚美,因為事實如此。

    「我是安和,我可以坐下來跟你聊聊嗎?」

    安和?她怎麼覺得這名字好熟悉……等等,不就是那天夜裡的姑娘嗎?

    「姑娘請坐。」秦舞陽優雅有禮的起身道。

    坐了下來,安和轉頭對雅喜吩咐,「你去幫我們準備熱奶子和點心好嗎?」

    「這……是。」雖然不放心,可是身為奴婢,雅喜還是得服從命令。也好,她可以趁這個機會去通報小王爺。

    看著不安的頻頻回首的雅喜,安和好笑的道:「雅喜好像很緊張。」

    坦率的一笑,秦舞陽自知沒什麼耐性,直言道來,「姑娘支開雅喜想必有話告訴朝陽。」

    「聽說喀兒哥哥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回來,我實在太好奇了,就忍不住跑過來,若是打擾到你,你可別見怪。」原本是要等蓮芳帶她來,可是一直苦無機會跟蓮芳單獨相處,她等不及,乾脆自個兒先來了。

    「朝陽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不值得姑娘如此看重。」若她清得沒錯,這位安和想必就是耶律喀的未婚妻子。

    「喀兒哥哥不會對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動心。」以前,她一直不願意深思喀兒哥哥是否愛她,對她而言,能夠嫁給他已經很幸福了,如今,喀兒哥哥給了她機會思考,也許他是無意的,畢竟愛上一個人是沒有道理可言,喀兒哥哥大概也想不到南下尋親竟會遇見意中人,所以,她並不怨他。

    她捫心自問,她真的愛他嗎?說真的,她此刻是六神無主,找不到真正的解答,可她知道,她不能失去瑾兒哥哥。

    「小王爺也許一時瞎了眼,錯把石頭當美玉。」

    「不,喀兒哥哥絕對不是個糊塗人。」

    「姑娘對小王爺似乎知之甚深。」

    「我爹在朝為官,我們兩家常有往來。」

    「小王爺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姑娘卻能夠如此瞭解他,可見姑娘對他的用情之深。」

    「喀兒哥哥或許不好親近,可是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喜怒,他是最容易瞭解的人。」雖然喀兒哥哥總是忙著,沒有空閒理會她,可是待她一直很客氣、很友善,所以她不像一般人總是對他心存畏懼,當然也就看得清楚他的性子。

    「姑娘很喜歡小王爺?」

    皺了皺鼻子,安和率直的道:「你就別姑娘、姑娘的喊我,聽起怪彆扭,直接叫我安和。」

    「安和。」雖然她的存在令自己難過,可是她喜歡這個率真的大遼女子。

    滿意的點點頭,安和又回到前面的問題,「我當然喜歡喀兒哥哥,他是個很出色的男子,你說是不是?」

    頓了一下,秦舞陽百般不願的點頭同意,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憤憤不平的補上一句,「不過,他實在可惡透了!」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安和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你笑什麼?」雖然她笑起來很甜,可是秦舞陽卻覺得毛毛的,很不自在。

    「你很喜歡……不,應該說你很愛喀兒哥哥。」

    瞪大眼睛,秦舞陽再也顧不得形象的大呼小叫,「你別胡說八道,我又不是發瘋了,我才不會愛上那個可惡卑鄙的小人!」

    「那你又何必急於澄清?」安和笑嘻嘻的挑了挑眉。

    「我……」

    「因為我說中你的心事。」

    「我……你究竟想證明什麼?我愛他對你有什麼好處?」秦舞陽氣惱的嘟起了嘴巴。

    沉默了下來,安和顯然被這個問題給困住了,按理,證明朝陽對喀兒哥哥的感情,只會令她更加困擾難為,可是,她卻完全沒想到這些。

    「你怎麼不說了?」

    「我很崇拜喀兒哥哥,我也相信自己很愛他,可是一夕之間全定了樣,有些事我已經搞糊塗了。」

    雖然很清楚改變安和的轉捩點應該就是那一夜,秦舞陽卻不願意點破。她也許還很困惑,當一個人對自己堅定的信念起了動搖,其彷徨和無助可想而知。

    「你和喀兒哥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多謝你的好意,我和他的恩恩怨怨恐怕不是你能瞭解。」

    「不管如何,我很想跟你成為朋友,你願意嗎?」

    「當然。」秦舞陽欣然的伸出手。

    得到雅喜傳來的消息,耶律喀的情緒就處在忐忑不安的狀態下。安和究竟想幹什麼?她對朝陽說了什麼?她若敢對朝陽不利,就別怪他無情,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朝陽竟然笑嘻嘻的哼著小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的心情很好。」他仔細打量她臉上的表情,想看出其中有沒有一絲絲的裝模作樣。

    點了點頭,她愉悅的宣佈,「我交到了一個好朋友。」

    「好朋友?」他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就是安和啊!」她天真的表情好像不知道安相與他的關係。

    聞言一驚,耶律喀頓時顯得手足無措。

    「你不是認識安和嗎?」她笑盈盈的瞅著他,她就知道,老天爺總有一天會站在她這邊,這會兒換她「耀武揚威I了吧!

    「安和……當然。」真想不到,他竟然也有如此困窘的時候。

    偏著頭看他,她不解的問:「你怎麼沒跟安和對上眼?」

    「我……安和像妹妹。」事實如此,可是他卻說得很不安,難道安和沒表明自己的身份嗎?她找上朝陽究竟打什麼主意?他只記得安和擅長騎馬射箭,有一身好武藝,她為人如何,他還真是一知半解。

    「你真是瞎了眼,像安和那樣文武兼備的姑娘,世上能有幾個,你竟然不懂得好好珍惜。」

    她就這麼巴不得把他推給別人嗎?懊惱的皺起眉頭,耶律喀好鬱悶的說:「我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小東西!」

    這算什麼表白?可是,她覺得臉兒熱呼呼的,心兒跳得好快……甩了甩頭,不行,她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受他迷惑?

    下巴微揚,她沒好氣的道:「我可沒招惹你這個小王爺。」

    「還說沒有,當初若非你撞上我,我也不會為你魂牽夢縈。」

    「我……你自個兒心術不正,別把錯誤往我身上栽。」

    「對,我心術不正,可是誰要你如此令人迷戀?」

    「我……」老天爺,他們這會兒在鬧什麼?

    「你無話可說了吧!」

    撇開頭,她不想跟一個「蠻子」說話,就是對的也會被他說成錯的,真是有理說不清!

    清了清喉嚨,他忍不住又繞回原點,「關於安和……」

    「你認為我和安和結為異姓姊妹好嗎?」見他神色丕變,她的笑容更加無邪燦爛,「不過,這是我的意思,就不知道安和是否願意?」

    一時心急,他話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不成!」

    挑了挑眉,她等著他進一步提出解釋。

    「你……你出身卑微,怎能跟安和結拜?」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秦舞陽實在火大,「我不是瀟香閣的姑娘,我是揚州知府秦夢天的女兒秦舞陽,人稱揚州第一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揚州查證,就是不准再污辱我的出身!」

    「我說錯了,你別生氣。」

    「為何不相信我說的話?」

    「信也好,不信也罷,那又如何?」

    她懂了,其實他並非不相信,而是故意選擇不相信,否則他恐怕要落個強搶黃花閨女的罪名,他是何等的尊貴,豈容自個兒淪為「強盜」之列?

    「你等著瞧,我爹一定會想法子找到我。」

    「若你爹真的找上門,我任你處置。」

    「小王爺說話算話?」

    「當然,老天爺作證,我若敢不從,天打雷劈。」

    她滿意的笑了。他當真落在她手上,她絕對教他永生生難忘」。

    見她開心,耶律喀也開心,總算讓她把安和拋到腦後了。

    聽見外頭傳來一陣鬧烘烘的聲音,蕭蓉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窗邊往外眺望,「蓮芳,你可有發現近日府裡人人精神抖擻?」

    遲疑了一下,蓮芳還是點頭,「這都是因為朝陽姑娘的關係。」

    一扯上秦舞陽,蕭蓉不知不覺聚精會神了起來,「這與她有何關係?」

    「她……聚賭。」蓮芳也不想告狀,可是對主子的忠心又不允許她知情不報。

    「聚賭?」

    「聽說已經得到小王爺的許可。」

    出乎意料的,蕭蓉竟然笑了,「這個丫頭真是有趣極了。」

    「王妃不反對?」難怪蓮芳感到驚訝,蕭蓉是個非常剛正的人,賭錢畢竟不是一件好事。

    「她可有惹出麻煩?」

    搖了搖頭,蓮芳把得到的消息詳細道來,「聽人提起,她訂了一套規矩,每天只玩三場,每個人一次出手最多不能超過十個銅錢,據說,府裡的奴僕全都賭輸過錢,可是每個人都很開心。」

    想著秦舞陽的氣質丰采,蕭蓉說出自己的感覺,「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魅力,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喜愛她。」

    「她的確很特別。」

    訝異的揚起眉,蕭蓉笑道:「我遺是第一次聽見你誇讚一個人。」

    靦腆的一笑,蓮芳很實在的提醒,「可惜她出身青樓。」

    一聲歎息,蕭蓉覺得很不捨,:逗樣的姑娘怎會是個青樓女子?她若出身於好人家,我說什麼也會想法子成全她和喀兒。」

    這時,守候在門外的奴婢走了進來,「王妃,安和小姐求見。」

    「快請。」蕭蓉轉身走到椅子坐下,此時安和已經走了進來。

    「安和見過王妃。」安和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別多禮了,快過來坐吧!」

    「是。」安和在蕭蓉身邊坐了下來。

    「你來得正巧,我已經挑好了黃道吉日準備讓你和喀兒完婚。」這些天她想了又想,她還是盡早把這門婚事了結比較妥當,喀兒近日天天進宮陪皇上,忙得沒時間處理這事,可是一旦給了他機會行動,他必定會使出什麼花招。

    再者,她實在喜歡朝陽,她真擔心自個兒念頭會動搖,所以婚事不能再拖了,反正她答應喀兒的一個月期限也快到了。

    遲疑了半晌,安和有些不知所措,「喀兒哥哥知道了嗎?」

    「他很快就會知道了,婚期因為他而延遲過一次,他不會有意見的。」

    咬了咬下唇,她欲言又止,「王妃,安和……」

    「你有話直說。」

    「我見過朝陽了。」

    「我原來不想令你擔心,想不到你還是知道了。」

    「喀兒哥哥若是很愛朝陽,我想成全他們。」

    握住她的手,蕭蓉安撫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喀兒是你的夫君,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我……」她如何說出口,她的心已經被瑾兒哥哥給偷走了?這些天,她想了好多,也許她曾經愛過喀兒哥哥,然而長期以來,陪伴在她身邊、帶給她歡樂、惹她不開心的人都是瑾兒哥哥,他早已不知不覺地滲入她的生命,她只是一直沒有察覺,可是,王妃能夠明白嗎?她畢竟是喀兒哥哥的未婚妻子,王妃若因此誤解她背著喀兒哥哥勾搭瑾兒哥哥,她將來如何自處?

    「喀兒只是一時迷惑,成了親,他就會安定下來,大不了,你就答應讓他納朝陽為妾,他一定很感動,以後就會更加疼愛你。」

    「這……」

    「我知道這令你為難,你用不著放在心上。」

    「不是,喀兒哥哥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沒主意。」

    「安和,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姑娘。」真是太好了,安和已經做出讓步,喀兒就再也沒有理由討價還價。

    老天爺,這可怎麼辦?安和暗自一歎。

    得知耶律喀的未婚妻子是安和,秦舞陽可以說是鬆了一口氣,她相信這門親事遲早會告吹,她也就不急著走人,不,該說她已經打消離開這兒的念頭,她好像愛上那個卑鄙的小人……

    罷了,她難道連自個兒都要欺騙嗎?不是好像,而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他,安和都把她看透了,她再當只縮頭烏龜、自欺欺人,豈不是很可笑?她不希望等真的離開這兒,才發現帶走的不過是軀殼,她的心已經遺落在此。

    這是緣分,也是命運,耶律喀對她的情愛太過強烈,她注定要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又回復在揚州時的生活,每天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不過,她的自以為是很快就被蕭蓉的出現給破壞了。

    「不知王妃駕臨有何指教?」無事不登三寶毆,王妃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跑來這兒找她話家常。

    「你坐下來,我們聊聊。」

    「是。」秦舞陽優雅的坐了下來。其實經過一次的較量,她已經發現蕭蓉是一個擅於「循序漸進」的高手,雖然她的性子很急躁,最受不了人家拐彎抹角,不過面對挑戰的時候,她的演技可以發揮到最高點。

    喝了雅喜奉上來的茶水,蕭蓉立刻像在聊天似的問:「你府上有什麼人?」

    「朝陽還有爹親。」

    「我可以派人把他接來這兒。」

    「朝陽的爹有職責在身,恐怕不便前來。」

    「你難道不想他嗎?」

    「想,朝陽會自個兒走回去見他。」

    「你真的想離開喀兒嗎?」

    很好,看樣子有點進入主題了,秦舞陽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意思,「除非八人大轎迎進門,否則朝陽不會待在小王爺身邊。」

    「好大的口氣!」蕭蓉下怒反笑,她喜歡這個丫頭高傲的脾性。

    「朝陽值得。」

    沉默了半晌,蕭蓉終於說出來意,「我是來告訴你,喀兒就要成親了。」

    若非早就猜到王妃的出現不會有好事,她恐怕會受不了打擊而昏倒,事情不該如此,耶律喀要娶的人是她……她終於承認,她有多想為他戴上鳳冠、穿上霞帔,如今是否太遲了?不,別慌,她應該相信這不是出於耶律喀的意思。

    深吸了口氣,秦舞陽穩住激動的情緒,「小王爺知道了嗎?」

    「我已經挑好黃道吉日,他很快就會知道。」

    「恭喜王妃。」

    挑了挑眉,蕭蓉好奇的一問:「為何恭喜我?」

    「王妃難道不是這門親事中最開心的人嗎?

    頓了一下,蕭蓉的眼神轉為銳利,「何來此言?」

    「這是朝陽自個兒的感覺,不值得王妃放在心上,王妃只要關心願望是否達成,他人的感受又有何重要?」

    「我像是如此無情不講理的人嗎?」

    搖搖頭,秦舞陽真心誠意的說:「朝陽並非多事之人,不想給王妃添難處。」

    「何來的難處?」

    「王妃何必問朝陽,王妃不也像朝陽一樣,有眼有心可以瞧嗎?」

    再次沉默下來,蕭蓉知道她話藏玄機,她在暗示一個自己不願意面對的真相,那會是什麼?

    「朝陽說話老是不經腦子,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王妃見諒。」秦舞陽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十分莽撞的事,她無權道出安和的秘密,安和心裡究竟如何盤算,她並不知曉,不過,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不,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一直都是一意孤行。」

    「朝陽沒有責難的意思,天下父母心,誰也免不了將心願轉移給最深愛的孩子,我爹就常說,他不要朝陽嫁給王親國戚,只求朝陽嫁個聰明能幹的夫君。」

    「你有一個好爹,可是他為何讓你淪落青樓?」

    「這要怪朝陽一時玩興,我爹什麼都不知道。」

    「可以告訴我嗎?」

    「事情已過,朝陽不想再提起。」

    「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蕭蓉隨即站起身,「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送走她,秦舞陽虛軟的跌坐在椅子上。老天爺似乎很喜歡跟她過不去,當她好不容易接受命運安排,決定留在這兒好好過日子,卻發現並非事事由她……

    對了,雅喜說耶律喀最近忙著進宮陪皇上,王妃想必是利用他此刻無暇他顧,趕緊把婚禮籌備好,待耶律喀得知此事,他就是不想娶也不成,不,她秦舞陽絕不會輕易認輸,她絕不會讓王妃稱心如意,等著瞧吧!

    隔著一道門,耶律喀方才知道咫尺天涯是怎樣的一種心境。

    最近皇上老是抓著他大談治國之道,雖然軍權至今還掌握在太后手上,可是皇上總覺得應該隨時準備好自己,他也不忍心潑皇上冷水。

    末遼至今未能和平相處一直是太后心中的大石,只要宋遼議和未成,太后就不會功成身退,告別攝政生涯,再說皇上還年輕,玩性還在,勤政愛民的太后又豈會草率的將國家交給皇上?

    豈知,就在他忙於應付皇上之際,娘卻在背地裡著手準備辦喜事,完全不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這還不打緊,她竟然要朝陽當他的妾,朝陽怎麼受得了!

    若非安和出現在朝陽面前,他擔心安和會惹出麻煩,於是交代雅喜耳朵尖一點,無論聽到什麼,懂或不懂都得牢牢記在腦子,並向他報告,否則大婚之日到了,他很可能還被蒙在鼓裡。

    「朝陽,你開門好嗎?」從強硬到請求,耶律喀試著用各種法子逼她開門,生怕她把自己關在裡頭不吃不喝,弄壞身子。

    「不開!」秦舞陽很有個性的隔著房門大吼。

    「我不會成親。」

    「你要娶幾個妻子都與我無關!」

    「是嗎?那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誰說我生氣?」

    「不生氣為何把自個兒關在房裡?」

    「我高興,我就是要上吊自盡,那也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雖然她的口氣沒有一絲絲認真的成分,吐出的話卻仍令耶律喀膽戰心驚,他不禁冷硬的提出警告,「你若敢傷自己一根寒毛,我不會放過你!」

    「你以為我會為你這個可惡、卑鄙的小人想不開嗎?」嗤之以鼻的一哼,她冷冷的補上一句,「你少臭美了!」

    得到她的保證,他緊繃的情緒緩和了下來,轉身背靠著房門,沉靜了片刻,他轉而柔情似水的問:「朝陽,你知道當初我是如何瞧出蒙著臉的你就是女扮男裝的你嗎?」

    突然提起這事,他在玩什麼把戲?咬了咬下唇,她卻忍不住好奇的反問:「你是怎麼看出來?」

    「你有一雙媚人心魂的眼睛。」

    「就這樣?」

    「因為你的眼睛,我差一點以為自個兒有斷袖之癖。」

    「你別把自個兒的心術不正推到我頭上來。」

    沉默了半晌,耶律喀深情的道來,「朝陽,你將是我唯一的妻子。」

    「甜言蜜語誰不會說,你就是說破嘴我也不信。」話雖如此,她唇邊卻漾著甜蛋的笑意。

    「你總不能把自個兒關在房裡一輩子吧!」

    「這你用不著擔心,等你成親那天,我一定會開門親自向你道賀。」

    「絕對不會有那麼一天。」

    彷彿沒聽見他的保證,秦舞陽逕自哀怨的又說:「不過,我也許支撐不到那天就餓昏了,恐怕不能當面恭喜你,還望你多多包涵。」

    聞言更是心急,他蠻橫的命令,「你可以跟我生氣,就是不可以跟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

    「不希望我餓死,你就派人送我回揚州啊!」

    「你別想。」

    「那你可以滾了!」

    歎了聲氣,耶律喀無奈的道:「明兒個一早我再過來。」

    「我管不住你的腳,你愛來就來,可是沒用的,我誓死也不當人家的妾。」

    「記住,你只會是我的妻子,時候不早了,你歇著吧!」

    聽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秦舞陽忍俊不住的笑出聲。嚇壞他了吧!這麼一來正好,這下子有得瞧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