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不適合逛街,可是為了明天文瑞要上夏家提親,她還是捺著性子,上百貨公司為自己挑件漂亮的衣服。
不過,才逛完了一家,她就已經累得兩腳發酸,也許她應該先去喝杯果汁,然後再上戰場繼續奮鬥。
然而才走了幾步路,卻看到那相當熟悉卻又讓人敏感的名字——『Jeddy』。眨了眨原本就有些疲憊的眼睛,俐妍定睛一看,還是那個名字。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她連企劃書都還沒寫,『Jeddy』怎麼可以已經在柏氏百貨?
「俐妍小姐。」正當俐妍茫然地杵在原地,突然有一道聲音喚醒了目瞪口呆的她。
會這麼叫她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她大哥的貼身保鏢——王應龍。
緩緩地轉過頭去,果然是王應龍,「阿龍,你怎麼會在這裡?」
「俐妍小姐,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狐疑地看著貌似凶神惡煞的王應龍,俐妍質問道。
說到這事,王應龍就變得有些靦腆,不過,面對主子的妹妹,他還是得從實招來,「俐妍小姐,我一路跟蹤你過來。」
本來他是上俐妍小姐的公寓找人,可是車子剛開到,就看到她正坐進自己的車子,接著,他就一路跟了下來。來到了百貨公司,她又早他一步搭上了電梯,所以他也只好四處找人,終於看到她在專櫃裡東挑挑、西看看,他又礙於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站個大男人,結果,就拖到她走出專櫃,他才可以開口叫住她。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在他這樣三繞四轉之下才見到人。
奇怪,既然是來找她,那何必跟蹤,直接開口叫她不是更省事嗎?算了,現在她沒心情研究這種事情。
「好啦!我不管你幹麼那麼辛苦地跟蹤我,我現在沒力氣跟你站在這裡說話,我們到五樓的咖啡座好了。」
「是,俐妍小姐。」
領著必恭必敬的王應龍,俐妍朝著咖啡座走去。
喝著柳橙汗,俐妍終於舒坦地問道:「阿龍,你找我有什麼事?」
拿出西裝口袋裡的支票,王應龍將它放在俐妍的面前,「俐妍小姐,大少爺要我把這張支票給你。」
看了支票上的數字,俐妍馬上知道這就是大哥提供她的資金。
「俐妍小姐,大少爺要我告訴你,他先給你一百萬,如果不夠的話,你再打電話給他,他會直接匯到你的存折。」面對這張支票,她心裡有著一大串的問號,也有著無奈的掙扎。既然當初講定條件交換,沒完成任何卻拿錢,這道理是不存在的。可是,夢琦前天看上了一家店面,這會兒租金、合約正在談論當中,在隨時可能敲定的情況下,這筆錢不收,她怎麼跟夢琦交代?
收或不收,其實都不是她心裡最大的難處,她不能明白的是,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做?
將支票退給王應龍,俐妍說道:「阿龍,你跟大哥說這筆錢我不收,除非他能給我一個很好的理由。」
聽到俐妍這麼說,王應龍又伸手進了口袋拿出一封信,遞給了俐妍。
「俐妍小姐,大少爺說如果你想知道他給你這張支票的原因,請你看這封信,他會在這裡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得清清楚楚。」
將信打開,俐妍慢慢地讀著上頭的一字一句……
所有的疑慮,幾乎都在這封信裡解了開來。雖然這感覺好像是被耍了,但是,她能苛責誰,她又能責怪誰?大哥嗎?還是文瑞?
等到俐妍將信收了起來,王應龍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俐妍小姐,我可以跟你說幾句擱在心裡很久的話嗎?」
「你說吧!」
「其實大少爺一直很關心你,從你上了高中,學靖淮少爺、尹淮少爺搬出夏家,大少爺就從沒間斷過地暗地裡瞭解你的生活。你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也都在意,只是,他生來就不是一個習慣攤開自己感情的人,他雖然沒明白地告訴你他愛你,但是他用他的方式來表達他對你的手足之愛。」王應龍的話,此時在她的心裡產生強烈的衝擊。她很慚愧,在大哥這麼用心地想幫她成長,她卻不停地猜忌著他。她是個任性的小孩子,總以為每個人都該無條件地幫她解決所有的問題,殊不知,天下不應該有白吃的午餐,否則,這世上就沒有公理可言。
「阿龍,你幫我跟大哥說謝謝他的支票,以後花店賺了錢,我一定還他。」她相信大哥並不想要回這筆錢,但是對她來說,她的承諾表示她的感謝,相信大哥會明白她的心意。
「俐妍小姐,我一定把你的話轉告大少爺。」
☆ ☆ ☆
從他們在一起到現在,俐妍可以說是每天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像現在這種沉重的落寞感,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攪得他心裡不知所措了起來。
「俐妍,怎麼了?」
「沒事。」搖搖頭,俐妍只是更緊密地偎進文瑞的懷裡。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她這個人一向乾脆得很,可是對於文瑞的隱瞞,她就是不想開口問他。也許,她希望他能相信她已經成熟得足以不去計較過去發生的種種,進而主動告訴她,所以她不願問明所有的一切。
推開俐妍,文瑞捧著她的臉頰,逼她那雙逃避的眼睛正視著他。「不要騙我,不要懷疑我對你的瞭解。」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
無奈地抱住俐妍,文瑞有些沉痛地說道:「再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是夫妻了,如果連我都不能分擔你的問題,那麼我這個做丈夫的還有什麼用處?」
用左手的食指在文瑞的胸頭上輕刺著,俐妍抗議著:「誰說你沒用處?你可以幫我暖床,可以唱情歌給我聽,你還可以像只玩具熊一樣,讓我抱著睡,你的用處可多著呢!」
心情不好,她還可以開玩笑。唉!真不知道是該氣她好,還是該好好地愛她,讓她在慾望裡沉淪,什麼都說。
「你真的不說是不是?」挑著眉,文瑞含著威脅地問道。
「就是沒有,你要我怎麼說?」說真的,雖然他霸著這個話題不放,教她頭痛得要命,可是他對她的關心、他對她的在意,卻教她心裡有著滿滿的幸福。
「既然你不知道怎麼說,那我來問好了。我一問,你一答,我們總會把你的問題給解決掉。」
聳聳肩,俐妍無所謂地說道:「隨你。」
好吧!既然她這麼拗,他就只好跟她熬到底了。
「明天我要去你家提親,你擔心我被你父親三振出局?」
「他要是敢將你判出局的話,我就跟他脫離父女關係。」她老爸連自己都管得亂七八糟了,哪會管她嫁給誰,最多,她老媽會特別瞄上一眼。
「你怕我被你家的財勢嚇到?」
什麼問題不問,竟然問到這個問題,嘴角一揚,俐妍開始有興趣玩他這個你來我往的遊戲。
瞅著文瑞,俐妍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家很有錢?」她當然跟他說過很多事情,不過,她可是自始至終都遵守大哥的約定,絕口不提夏氏集團,當然,她不說,他就不應該知道,不是嗎?
該死!他怎麼會跑出這樣的問題,這不等於在自尋死路嗎?
等不到文瑞的答案,俐妍馬上又再接再勵地追問道:「你說啊!」
可惡!本來是想拖過結完婚再將一切事情攤開,結果……該來的還是要來,既然是他自己挑起的話題,他只好自己收尾。
「好!我說,不過你答應我,你不准跟我生氣。」
看著他顯得有些孩子氣的不安,俐妍心疼地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生氣的。」
說起了過去的總總,文瑞娓娓道出那段對她的念念不忘,到最後他又是如何撒下魚餌,誘她進入柏氏百貨。
她當然不會生氣,因為他的癡情,只會教她珍惜、感動。再度投進文瑞那深情的懷抱,俐妍溫柔地說道:「文瑞,我愛你。」
第一次聽她這麼明確地表白自己的感情,文瑞的心激盪了起來,他從來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三個字,竟也可以教人眷戀不捨。
此時毋需多餘的言語,文瑞用他的癡戀,在星空的見證下,透著唇、藉著手,熾熱地侵入她美麗的嬌艷。慾火點燃,由陽台上一路燒進臥房,誘惑的夜,被他們的相愛深深挑起。
☆ ☆ ☆
雖然已經沒有待在柏氏百貨的必要,但是在花店還未正式營運之前,俐妍還是決定留下來,為她曾經努力的目標繼續奮鬥。當然,除了她跟文瑞的婚期已定,日子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她還是沒公開她和文瑞之間的關係,至於那位林大秘書,也還是這般熱絡地對待著她。
面對林秘書不屈不撓的精神,俐妍還是棄甲投降了,反正只是一頓飯,她又何必小氣地跟人家計較,好像人家會下毒謀害她似的;更何況今天中午文瑞得開會,她一個人又懶得出去吃飯,所以逃不過林佳樂的盛情邀約,俐妍終於跟秘書大人進了那家新開的日本料理店。
「俐妍,你來公司也快五個月了吧!」飯菜一上,佳樂馬上打開話匣子。
她的突然改口,乍聽之下的確彆扭,不過,開口糾正人家,那恐怕更加奇怪,所以俐妍想想聽過就算,倒也不用放在心上。「對啊!再過一個禮拜就五個月了。」
「公司的一切,你都還習慣嗎?」
「還好。」雖然林佳樂不可能真的對自己怎麼樣,不過第一次聽她這麼關心地噓寒問暖,還真的難以坦然面對。
「慢慢來,要熟悉一個公司的人文環境,也不是三天兩頭的事情,像我在公司已經待了兩年多,有些事情還是最近才慢慢瞭解。」不著邊際地漫淡著,佳樂一點也不急著切入主題。
「哦?」動手開始大快朵頤,俐妍的戒心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撤退。
「像公司的男同事,就喜歡窩在樓梯間抽煙聊天,而女同事,卻喜歡待在茶水間閒談。」喝了一口湯,佳樂像是不經意地又說道:「剛開始聽到那些女同事吱吱喳喳的聲音,我都聽不懂她們在講什麼,可是後來有一次我禁不住好奇,偷偷地躲在一旁聽她們談話的內容,你猜,結果我聽到什麼?」
「聽到什麼?」說真的,她很難相信林佳樂這個人也有好奇心,冷冷淡淡,實事求是,看起來比較像那種專門捉人家小辮子、愛在老師面前打小報告,以突顯自己是最乖巧的學生。
看著俐妍那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佳樂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魚兒終於上鉤了。「原來她們的焦點是放在總經理身上。」吃了一口飯,佳樂極其自然地笑道:「她們在討論總經理應該配哪一型的女人。」
停下手邊的動作,俐妍好奇地問道:「哪一型?」
「有人說:像總經理這麼酷的男人,應該配個溫柔的女人,這樣會比較協調;有人說:像總經理這麼精明能幹的男人,應該配個可以跟他並駕齊驅的女人,這樣才能在事業上幫他、輔助他,減輕他的壓力;又有人說:總經理這麼優秀的男人,應該配個能力強、家世好的千金小姐。反正,各說各話,終歸一句話就是,總經理應該配一個跟他一樣出色的女人,畢竟像總經理這麼厲害的商人,如果帶個什麼都不懂——不懂交際,不懂應酬的老婆去參加宴會,那只會造成總經理的困擾,當然背後人家也會嘲笑總經理有眼無珠。」
「是嗎?」也許她擁有很好的家世背景,但是她既不溫柔,也不精明能幹,當然,她更是那種不懂交際應酬的女人。照這麼說,俐妍自覺一點也不符合員工心目中那位總經理夫人該有的形象。
「這個我也不知道,大家都這麼說,應該沒錯吧!」她說的每一項條件,她相信夏俐妍沒有一樣是具備的。本來嘛!夏俐妍根本就配不上總經理,憑什麼嫁給總經理,不付出什麼怎能坐享榮華富貴?
不發一語,俐妍毫無焦距地盯著眼前的午餐。
從夏俐妍那呆滯的表情,佳樂知道這些話已經在她心裡發酵。
「哎呀!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彷彿自己很無聊似的,佳樂笑道:「你又不會嫁給總經理。」
誰說她不會?她和文瑞的婚禮就定在一個月後,可是這會兒,她真的茫然了起來。林佳樂的話,觸及她深藏心裡的自卑,店一開,就等著關,不管她怎麼試著努力,都只能證明她的確無能;不拐彎抹角,直來直往,她討厭商場的爾虞我詐,她更討厭那不說真心話的宴會交際。
拿出手帕,輕拭了一下嘴巴,俐妍有些無神地說道:「林秘書,我吃飽了,你呢?」
看來,她說的話不只是發酵而已,而是已經在夏俐妍心裡生根發芽。她的目的已達到了,這頓飯當然不必吃了。
「我也吃飽了。」佳樂說過,她會逼走夏俐妍。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望著俐妍已經帶頭離去的身影,佳樂諷刺地笑了笑,一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人也想贏過她,這怎麼可能?
☆ ☆ ☆
生平第一次,她想逃避這一切,她想擺脫家裡給她的優勢,證明憑她的能力,她也可以生存得很好。
走,也許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卻是她脫離依賴的開端。
看著正在餐桌上辦公的文瑞,再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封告別信,俐妍站起身來,走進臥房。只有這種方法,才可以讓文瑞在毫不懷疑的情況下,相信她的離去是有計劃的。
今夜,她要當個誘惑的女神。
一襲性感嫵媚的透明睡衣,若隱若現地襯著她柔情似水的曲線,修長的腿,白皙地全然呈現,將頭髮用支夾子輕鬆地盤在發頂,讓頸子勾人地展出她圓嫩而溫柔的線條,在耳際、在手腕,灑上了迷人的清香。
誘惑女神,一步步朝著她的獵物而去……
一種媚人的香氣,頓時侵入了文瑞的感官,戰慄的悸動順著脊背,熾熱地往上攀爬。
等著那飄然而來的佳人,文瑞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沉淪了。
沿著耳際,俐妍掀起了慾望的饗宴,解開文瑞的衣服,掃落那一桌的文件,將文瑞推在餐桌上,依樣劃葫蘆地施展著他教她的一切,領著她的愛人,一起共赴綺麗的兩人世界。
☆ ☆ ☆
文瑞:
我走了!
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遇到你,我才知道我原有的不是幸福,是幸運,你給我的快樂跟呵護,才是真正的幸福。然而,你給了我幸福,而我卻什麼都沒有給你。
離開,是為了成為一個懂得付出的女人。我給了自己半年的時間,在沒有你的羽翼呵護下、在沒有傲人的家世背景中,學習去當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
半年後,我與你相約在我們的婚禮上,好嗎?
☆ ☆ ☆
俐妍還離開不到一天的時間,整棟柏氏辦公大樓似乎已被文瑞的狂怒掃得人心惶惶,有一個人知道總經理的震怒所為何來,除了他自己,還有製造了這場浩劫的佳樂。
本想利用這個機會示好的佳樂,基於秘書的立場,是眾人打頭陣的代表,然而才進了門,馬上被嚇出來;接下來是文旭,進去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走出了文瑞的辦公室,他給所有人的答案是搖搖頭;再接下來是文勳,在進去了長達十分鐘之後,他給人的答案還是搖搖頭;最後,只好請出了柏巖山,然而進去了好些時間以後,他的反應卻是無奈的沉默。
看了這麼一連串的反應之後,這一天,柏氏辦公大樓的每個人是能避則避,總經理辦公室成為每個人的夢魔,但願今天趕快過去,明天一切雨過天晴。然而當眾人躲得遠遠的,身邊文瑞秘書的佳樂卻不能閃避。
在經過一天的戰戰兢兢,佳樂再也受不了了。大夥兒忙著下班,她卻無力地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她真的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現在,她該怎麼辦才好?
正當佳樂哭得欲罷不能的時候,文勳正好進來察看文瑞的近況。
「林秘書,你怎麼了?」
一聽到文勳的聲音,佳樂馬止轉移陣地,趴在文勳的身上繼續哭。
先是被佳樂的舉止嚇了一跳,文勳跟著是溫柔地安撫著她。
撫正佳樂,文勳拿起桌上的面紙,輕柔地幫著佳樂擦拭著,「好了,別哭了,哭壞了妝可是會變得很醜哦!」
看著那張她一直覺得太過溫和的面孔,佳樂頓時感慨萬千。從進公司,她就跟在柏文瑞的身旁工作,他的能力,他的氣勢,再再令她佩服,畢竟,在她遇見的男人當中,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超越過她,而柏文瑞卻是教她心服口服。也許是因為她終於碰到一個可以贏過她的強者,她便認定這樣的男人才是她的目標。然而現在,感受到柏文勳的溫柔,她才知道,強者固然教人折服,體貼的男人卻也教人心動,他們各有千秋,只是她太狹隘地限制於自己的自視甚高。
現在一想,真覺得自己可悲,處心積慮地把夏俐妍弄走,卻發現夏俐妍的存在,可以讓她擁有一個快樂的工作環境。如果有機會,她真的很想跟夏俐妍說一聲:對不起,為了她的自以為是、為了她個人先入為主的偏見、也為了她對夏俐妍的不好。
「對不起,嚇到你了。」
輕輕地搖搖頭,文勳體貼地說道:「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是我大哥。他不應該為了他的不快,遷怒到其他人的身上。我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不對,事情不是這樣子。」悲涼地苦苦一笑,佳樂不再隱瞞地說道:「總經理會這個樣子,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如果不是我使計逼走夏俐妍,事情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很不可思議,在柏文勳的面前,她很自然而然地把壓在心裡頭的事實給說了出來。也許這是因為她覺得他人很好,說出心裡的話,他不會嘲笑她的無知。
佳樂這麼一席話,讓文勳不由得嚇了一跳!
「可不可以請你把事情說清楚?」
毫不遲疑,佳樂將她的感覺、她的一切行為,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竟然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也許說出來會教人看不起她、厭惡她,但是說出來的感覺真的很舒坦。
「不!一點也不可笑。」對於佳樂的自我解嘲,文勳心平氣和地表示道:「那是因為你不懂愛情,所以才會天真的以為只要讓夏俐妍走,一切就可以回復原狀,甚至讓你一圓心裡的藍圖,取代夏俐妍在我大哥心目中的地位。愛情,是不能輕易替代,否則,那樣的感情就不夠深刻。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碰到那個會令你笑,也會令你哭的男人,到時候你一定可以明白我這些話的道理。」
對著佳樂微微一笑,文勳鼓勵地說道:「其實,我覺得你是個很有魄力的女孩子,敢做敢當,你沒逃避,卻坦白地告訴我,這並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謝謝你!你讓我覺得我並不是那麼地討人厭。」
認真地看了佳樂一眼,文勳說道:「你本來就不討人厭,你是一個很出色的女孩子。」
不管這是不是一句真心話,文勳的恭維,讓佳樂心裡深感窩心。
「我想,我得去跟總經理自首。」
豎起了大拇指,文勳點頭表示同意,接著問道:「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除非總經理不肯聽我說話,我想,我應付得來。」
鼓舞地點點頭,文勳說道:「去吧!」
☆ ☆ ☆
一陣沉默之後——
「總經理,也許這時候說任何的抱歉都於事無補,但是,我還是要為我的所作所為致上最深的歉意。如果你想把我辭退,我無話可說。」
是的!此刻說這一切都是多餘了,且不能挽回什麼,不過,至少他可以瞭解俐妍的心情,而不是一味地責備俐妍為什麼不能懂他的心,她難道還不能明白,只要她愛他,更勝這世上所有一切的眼光。相愛,如果還要問配不配,那當初又何必相愛?
「林秘書,我只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你還想當我的秘書嗎?」過度苛責林佳樂是沒必要的,因為今天若不是她來凸顯這個問題,也許某一天,會有另外一個人來抓出俐妍的心結。
「總經理……」驚訝地看著文瑞,佳樂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結論。
「我說過,你是一個盡職的好秘書。」
「總經理,謝謝你,我願意繼續當你的秘書。」
點了點頭,文瑞揮了揮手,「你可以回去了。」
轉身正想走出文瑞的辦公室,佳樂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頭來,對文瑞說道:「總經理,你願意聽聽我的意見嗎?」
「你說。」
「也許你可以用登報尋找逃妻的方式,讓夏小姐現身。」
沉吟了半晌,文瑞說道:「謝謝你,我會考慮看看。」
☆ ☆ ☆
一大早,文瑞就馬不停蹄地為著俐妍的廣告文宣而忙碌,然而文案一確定,辦公室裡卻出現了大意外。
「文瑞!」放下手中的行李,俐妍可憐兮兮地呼喚道。
她自己回來……她竟然自己回來!
看著文瑞那錯綜複雜的表情,有高興、有滿足、也有埋怨,更有著深不可測的愛戀,俐妍再也顧不了自己的激動,飛進文瑞的懷裡。
「人家捨不得離開你。」半夜離開沉睡中的他,她真的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把藏在衣櫃裡的包包一提,她連一秒鐘也不敢多留。
到了台中,找了飯店暫時住了下來,她整頓了一番,便想好好地出去找份工作,哪裡知道,心神一不寧,跌下了樓梯,跟著將皮包裡雜七雜八的東西掉了一地。出了糗,再站起來,反正轉個身,大家就忘了彼此是誰。可是撿著撿著,竟然撿到了文瑞求婚的定情物。看著珠寶盒的項鏈,仔細摸過上面的每顆心,每顆鑲在心裡的鑽石,她再也受不了地哭了起來。
想著文瑞跟她說過的每句話,想著她對文瑞許下的承諾,他們彼此打勾勾,約定誰都不能跑。她沒心情再找工作,回到房裡,看了一整天的項鏈,想了一整天,管他配不配,只要他們相愛,那些問題總可以想辦法解決的。一夜難眠,天一亮,她又收拾行李回來,她還是比較喜歡有文瑞在一旁呵護的日子。
「傻瓜!我又沒有准你離開我。」緊緊地摟著懷裡的人兒,文瑞輕斥道:「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嚇死了。半夜醒來看不見你的人,我全身冒冷汗,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你卻留了封信給我,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痛苦,多難過?我這麼愛你,你卻一點也不問問我是怎麼想,我怎麼說。你說,我是不是該打你一頓屁股,懲罰你的不告而別?」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麼嚴重,我只是……」
溫柔地用手封住俐妍的嘴巴,文瑞搖著頭,深情地說道:「別再說了。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
細膩地觸摸著俐妍的嬌容,文瑞說道:「不要管我怎麼知道,你只要明白我愛你,愛你的直率,愛你的任性,愛你的胡思亂想,愛你所有、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我都愛。我不要等半年,因為早在重逢之前,你已經讓我等了四個多月。我很小氣,除了準備結婚的這個月,我不要再多等一個月。你聽清楚了沒?」
用力地點了點頭,俐妍說道:「聽清楚了。」
伸出手指,文瑞說道:「我們來打勾勾,一個月後你要跟我快快樂樂地步上禮堂,絕不任意更改日期。」
將手指伸了出來,俐妍跟文瑞打了一個勾,說道:「我答應你,我會當你的九月新娘,不會當明年的一月新娘。」圈住俐妍的脖子,文瑞用他的鼻對上她的鼻,用他的眼注視著她的眼,然後鄭重地再宣誓了一遍:「我愛你。你是妻,我是夫,我們今生今世彼此相屬。」
是的!他們今生今世彼此相屬。一個是妻,一個是夫,此生此世永不分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