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努力絕對會有收穫,用了數不清的日子,尹淮終於如願地讓桑家每一個人都點頭,即使桑昱明還是心不甘、情不願,不過,再經過這麼一段日子,他總算明白一件事——也許他的寶貝妹妹,比一隻披著羊皮的豺狼還可怕。
為了將老婆正式介紹給夏家的每一個人,趁著今晚,在夏氏集團有關明年春夏時裝展的慶功宴上,尹淮決定帶著子晴出來亮相。
「淮,我還好嗎?」夏氏集團、夏氏集團,這個名字她聽過太多人講過,可是沒有一次她會把它放在心上,因為那對她來說沒什麼意義。然而今晚,當她有機會一睹夏氏集團的風采,她才發現,原來她跟尹淮之間竟然存著那麼大的差距。他們桑家雖然不是貧窮人家,不過也是小康而已,然而夏家卻是貨真價實的富豪之家。
「你是今晚最漂亮的女主角。」即使子晴已經問了不下百遍,尹淮依然溫柔體貼地讚美道。
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尹淮的眼裡,聰明、自信的桑子晴,絕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可是,她再怎麼的自以為是、怎麼的機智過人,都無法抹去她只有稱得上平凡的長相。她以前從不在乎這種不起眼的小事,但是今晚,她成了虛榮的女人,因為她害怕不堪評頭論足的外表,會讓出色的尹淮失去了以她為榮的笑靨。
「淮,我們回去好不好?」
看著子晴一點也不自然的神色,尹淮擔心地問道:「怎麼啦?人不舒服?」
「不是,我……」
子晴還來不及解釋心裡的不安,突然有人叫道:「尹淮!」來的人是夏家老大——夏氏集團總經理夏奕淮,還有他的妻子徐若荷。
「大哥、大嫂,我幫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桑子晴。」牽著子晴,尹淮跟著道:「小晴,這是大哥、大嫂。」
「大哥、大嫂,你們好!」忍下心裡的忐忑不安,子晴笑著說道。
「子晴,歡迎你加入夏家。」一點也沒有思考,若荷熱情地握起子晴的手說道。
然而若荷才說完,奕淮馬上謹慎地說道:「桑小姐,不好意思,我老婆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你別放在心上。」
「奕淮,我又沒做錯事……」
「我知道、我知道。」急著安慰一臉無辜的老婆,奕淮趕緊出聲解釋道: 「我只是擔心人家被我們嚇到。」
「子晴,你會被我嚇到嗎?」天真地看著有些愣住的子晴,若荷追著又問道。
「若荷……」
「大哥,你放心,大嫂不會嚇到小晴。」尹淮急道,有這種天真、簡單的老婆,對他大哥這種身為集團的領導者,的確有一點傷腦筋。
禮貌地對著子晴點了點頭,奕淮轉而對著尹淮說道:「尹淮,帶著桑小姐四處打打招呼,大哥還有事,不陪你們多聊。」說著,便拖著若荷往前走去。
一面任著丈夫拉著走,若荷還不忘喊了一句:「子晴,我們下次再聊!」
一確定人已經消失在人群裡,子晴這才開口說道:「淮,剛剛那位真的是你大嫂?」
「很難相信對不對?」看見他大嫂的第一眼,他很佩服他大哥的眼光,柔情似水,飄逸婉約,可是,沒三兩下就會發現到她是既天真又單純,加了那麼點小迷糊,她還真的是個頭痛的人物。
『也不會啦!只是,我以為總經理夫人都應該……含蓄一點。」也許就像雯翊那樣子吧!
「好啦!不說她了,這會兒我帶你去認識我二哥和二嫂。」手牽手,尹淮拉著子晴一邊朝著前方走去,一邊細膩地解釋說著:「我二哥叫夏靖淮,我二嫂叫林湘昀,我二哥是經營休閒俱樂部……」
聽著尹淮用心良苦地在幫她介紹他的家人,子晴的煩惱也只能暫擺一旁,原來逃跑的念頭也宣告放棄。
即使尹淮已經把她引薦給夏家每一個人,而他們看起來也不是真的那麼難以相處,但是不安的心情,就像生了根似地糾在心裡頭,教她難以釋懷。
好比現在,當尹淮不得不跟幾個朋友聊天說笑,她卻無法坦然地陪在一旁跟著他們天南地北,當然,這之間除了裡頭只有她是女孩子之外,最重要的,她看得出來他們對她的質疑。他們臉上彆扭的表情已經告訴她,他們實在無法相信她竟是尹淮千挑萬選的妻子。
算了!她才不想認識他們,她寧可一個人窩在樹蔭下乘涼,也不要認識那群自命英俊瀟灑,實則一點內涵也沒有的男人。
正當胡思亂想之際,子晴卻聽到涼亭邊傳來的 聲音。基於無聊加好奇,子晴決定聽聽無妨,跟著便輕輕地挪了過去。
「莉安,你有沒有看到夏尹淮未過門的妻子?天啊!奇貌不揚,教你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唉!尤其跟你一比,那還真的是醜小鴨跟天鵝,差了十萬八千里。」明則褒,暗則貶,在經過一陣寒暄之後,劉婉玲終於道出她的來者不善,「真不知道夏尹淮的眼睛是長在哪裡?竟然挑個帶不出場的老婆。」
其實,自從在尹淮公寓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徐莉安已經打斷了她對尹淮的念頭,然而此時此刻,面對劉婉玲的挑釁,原有的怒火不禁又被挑了起來。
「那個黃毛丫頭進不進得了他們夏家的門,還是個未知數呢!」
「是啊!也許她是進不了夏家那個窄門,不過,你想當夏尹淮的第五任情婦,也是沒戲唱了。」
「那又怎樣?我對夏尹淮早就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就算想回頭求我當他的情婦,我都還不肯呢!」
明明是夏尹淮不要她,這會兒卻擺個高姿態!無所謂,反正自己所受的窩囊氣已經出夠了,才懶得管她為她自己編什麼藉口。
「那是當然!像你這麼有頭腦的女人,怎麼可能死守著一個等不到的男人,你說,是不是?」
徐莉安又不是笨蛋,她當然聽得出劉婉玲話裡的意思。雖然她恨不得賞劉婉玲一巴掌,可是現在,當她還沒爬過劉婉玲之前,她還是得忍。
「玲玲,所以你也該學學我的聰明,窩囊的男人,要不得。」看到劉婉玲開始發青的臉色,徐莉安馬上識趣地站起身來說道:「裡面有些朋友我還沒打過招呼,我先進去了。」活該!誰教她現在跟一個專吃軟飯的男人,自己留了話柄給人家,她就得自認倒霉。這是教劉婉玲以後嘴巴收斂一點,免得讓自己沾了一身的腥味。
聽完了那段互不退讓的對話,子晴鬱悶地走回樹蔭下。什麼話不聽,偏挑到這種既沒格調又沒營養的談話。然而,儘管明白她們的用意,那些話,還是加深了她的不安,她渴望現在能一走了之,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她不能繼續躲在這裡,那只會讓自己更加心煩,不如去大吃一頓,然後再拖著尹淮回家,相信這一切馬上回復原狀。
順了順身上的衣服,子晴提起腳準備往前步去,卻跟迎面而來的徐莉安撞個正著。
「桑小姐,你倒挺有閒情逸致的,一個人待在這裡欣賞夜景。」一想到為了這個黃毛丫頭,害得她被劉婉玲那女人責損,徐莉安就有一肚子發不出來的氣。平凡加兇惡,她實在搞不懂這丫頭有什麼吸引人的?她也許不能碰夏尹淮,不過,她卻可以用嘴巴煽點風、點個火,算是出一出心裡所受的那股鳥氣。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一個覬覦她丈夫的女人,當然更是心懷不軌。好吧!反正悶得快受不了,陪這女人玩玩好了。
茫茫然地眨著眼睛,子晴無辜地問道: 「小姐,不好意思,我認識你嗎?」看了她兩次,沒有一次印象是好的,自己不想記住她還真是困難重重。
這丫頭已經忘了她?也對,事情都過了這麼久,這丫頭當然不記得她。忘了她也好,這樣子她才好說話。
「桑小姐,你是不認識我,可是我知道你,你是夏家三公子——夏尹淮再過不久就要娶進門的妻子」
「是啊!你怎麼知道?」這女人到底想玩什麼花招?
「桑小姐,你有所不知,你未來的丈夫可是個名人,你一進來,大夥兒就注意到你了,我當然會知道。」斜了一眼那看似毫無心眼的子晴,徐莉安像是無意地跟著又道:「桑小姐,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夏尹淮有過四任情婦,而他這四個情婦下場都不好,先是出了車禍一命嗚呼,跟著又是一病不起的,再跟著是被殺身亡。唉!這也難怪大夥兒都說夏尹淮是個受了詛咒的男人,你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你可千萬要小心一點。」
原來這就是這女人的目的——製造她心裡的恐慌!
「哎呀!都什麼時代,怎麼還這麼迷信呢?」故作天真地看著徐莉安,子晴不解地叫道。
聽到子晴這麼一說,徐莉安頓覺無趣了起來。可惡!都是劉婉玲害她的,要不是劉婉玲說了那些話來氣她,她也不會四處尋找發洩的機會,結果,她還以為這小丫頭落單,她可以佔點嘴巴上的便宜,想不到,搞了半天,竟是讓她這裡自討無趣。
「桑小姐,其實我跟你的想法也一樣,只不過,小心一點總是比較好。」尷尬地輕輕一笑,徐莉安僵硬地把話稍加潤飾。
這女人的看法當然會跟她一致,要不然,這女人又怎麼會千辛萬苦地跑去勾引她老公?「小姐,我知道你跟我說這些全是『好意』的,你放心,我會非常、非常地小心。」當然要小心,她可不想讓別的女人把她老公給接收過去。
子晴說話的語調,讓徐莉安不覺一陣毛骨驚然。不甚自在地對著子晴點點頭,徐莉安緊跟著說道:「是啊!我是好意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桑小姐,我先進去了。」
「拜拜!」看著徐莉安漸遠去的身影,子晴不由得煩躁地吐了口氣, 「討厭!胃口全被破壞了。」吃不下東西,那乾脆找個地方睡覺好了。主意一打定,子晴向涼亭走去,只有那個地方有椅子可以躺下來。
子晴跟徐莉安先後離去之後,一直不敢發出聲音,趴在樹上的俐妍終於大大地喘了口氣。看著她從樹上撿回來的項鏈,俐妍忍不住歎了口氣念道:「如果不是因為你這一條臭鏈子,本小姐也不會發神經爬到這上面來,如果不是因為你這條鏈子,我就不會發現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爛的女人。笑死人了,人家受詛咒關她屁事啊!管閒事管到人家的頭上來,分明是企圖不良,還『好意』?沒知識的女人。」
既然都被她聽到了,她是不是應該跟她三哥打聲招呼?好吧!看在桑子晴的份上,她就勉強為之好了。難得夏尹淮第一次那麼有眼光,知道女人最重要的不是臉蛋,她如果眼睜睜地看著他老婆被不三不四的女人給氣走,是有點說不過去。
怎麼爬上去當然就怎麼爬下來,這道理非常簡單,然而心神不寧的她踩了空,「砰!」。一聲,直線墜落……
「呼!安全上壘。」緊緊攀著那解救她的支柱,俐妍開心地說道。
「小姐.你可以下來了吧!」冷然的聲音,頓時澆醒俐妍的得意。
抬頭看著頭頂上說話的那張臉,嚴峻、犀利,俐妍「咚」一聲跳了下來,「借抱一下會要你命啊!」朝著對方吐了吐舌頭,俐妍一句謝謝也沒有就轉身走人。
盯著那離去的身影,柏文瑞靜默了好一會兒,跟著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金鏈子?他身上怎麼會有一條金鏈子?打開垂吊在鏈上的墜子……夏俐妍!
輕觸了一下刻在上頭的三個字,柏文瑞跟著將它收進了口袋,走回光彩奪目的大廳。
「各位老兄,夏尹淮借我一下。」人家都還沒點頭,俐妍已經頭也不回地將人給拖了出去。
「小鬼,你總算做對了一件事。」天啊!他已經快被剛剛那群人給煩死了!拉著他不放,跟著說的儘是——他是不是想不開,老婆是不是挑錯了,害得他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任著他們漫天飛舞地暗笑,心裡掛慮著四處瞄不到蹤影的小晴。
瞪了尹淮一眼,俐妍不高興地嘲起了嘴巴,「不是要你別叫我小鬼嗎?」
不理會俐妍的抗議,尹淮逕自說道:「這麼好心把我從那人群裡面解救出來,你一定有事對不對?」
「我想跟你聊天行嗎?」討厭的父親,如果不是他強迫中獎,非要他們全家都出席今晚的慶功宴,她也不用跑來這裡當花瓶。逢人就笑已經夠淒慘了,悶壞了跑出去透透氣,無聊地拿著鏈子當籃球,偏偏又那麼倒楣地投進了樹上,還好她有二點零的眼睛,要不然那條鏈子……對了!她的金鏈子呢?
「我們兩兄妹有什麼好聊……」看著俐妍突然東摸摸、西摸模,找起東西,尹淮不由得改口問道:「俐妍,你在找什麼?」
抓著頭,俐妍煩躁地喃喃念著:「奇怪!我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我還拿在手上啊!」
「俐妍,你怎麼了?」拉下俐妍那只亂了陣腳的小手,尹淮提高嗓門問道。
「哎呀!人家的金鏈子不見了嘛!」
他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一條金鏈子而已!「不見就算了,誰教你自己不小心。」
「可是我明明拿在手上啊!」白了尹淮一眼,俐妍懊惱地翹起嘴巴。
「好啦!好啦、我再買一條送你好了。」
「那條鏈子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就算買十條送我也敵不過那一條啦!」真是討厭!她記得她把它拿……對了!一定是跳下來的時候掉在草地上,那時候急著抱那個男人,她的手一鬆,鏈子當然就掉在地上,「嗯!這會兒馬上去找,應該找得到才對。」
看著俐妍嘴上唸唸有辭,不打聲招呼就要走人,尹淮不解地叫道:「俐妍,你要幹麼?」
「我要去找鏈子啊!」彷彿他是個笨蛋似的,俐妍不耐煩地嚷道。
「那你剛剛找我做什麼?」這小妮子怎麼永遠都是那麼莽撞呢?
終於想到她的任務,俐妍大叫了一聲: 「哎呀!都忘了告訴你,有個壞女人去跟你老婆挑撥離間,說你受詛咒……」
話還沒聽完,尹淮已經緊張地衝到俐妍的面前叫道:「那小晴人呢?」該死!他應該陪在她的身旁,這裡多的是認識他的人,東一句、西一句,小晴聽得不嚇死才怪!
「我看到的時候,她是往涼亭走去,所以這會兒人應該在涼亭吧!」
聽到涼亭,尹淮馬上朝著涼亭衝去。
「三哥……」瞪著尹淮那飛奔而去的身影,俐妍不覺得皺起了眉頭抱怨道:「一說到老婆,連句謝謝都沒有,真是偏心得有夠徹底,以後再也不幫你了。」算了!還是找她的金鏈子要緊。
看著她纖細的身子,軟綿綿地蜷縮在石椅上,
尹淮不由得一陣心疼。十一月的深秋,冷颼颼的夜風,她身子骨怎麼吃得消呢?
「小晴!」溫柔地呼喚聲,輕輕地飄進了子晴的耳中。
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望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深情臉孔,子晴忽然孩子氣地坐起身子,緊緊地抱住了尹淮。
「怎麼啦?怎麼一個人躺在這裡睡覺?外頭這麼冷,你這樣子會著涼的哦!」攤開自己的西裝,尹淮將子晴縮進自己的西裝裡,圈著她的膀臂,不斷地摩擦著她的身子,像是要給她所有的溫暖。
「淮,你愛不愛我?」他們兩個都不是那種喜歡把愛掛在嘴上的人,因為他們都很明白,再多的言辭也比不過那顆真愛的心,而他們早就知道,他們的心只屬於彼此。可是今晚,那一波又一波的惶恐,一次又一次的不安,漸漸侵襲了她對自我的詮釋,也許,美麗真的很重要。
「你不是知道的嗎?我誰都不愛,就愛你桑子晴。」望進子晴的眼波裡,尹淮用著他深邃的黑眸,纏繞著他對她的愛意。
「我知道,可是,我突然好害怕,我只是你生命裡另一個短暫的過客。」
她始終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自滿,而今,她卻脆弱得不堪一擊,看著這樣子的她,尹淮整顆心疼痛地揪在一起。
從走進這個宴會開始,他已經感受到她的不自在,可是,他硬是忍著漠視它的存在,只因為他想炫耀她的美麗,然而他卻忘了,不懂得欣賞美麗的男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歡那群人看她的眼光,可是他卻為了不必要的交際,將她放在一旁,只因為他想扭轉他們錯誤的審美觀,而他卻忘了,人的嘴巴容不下別人的自誇。
她已經展現她自傲的風度,退到了角落裡,對他們的評論不發一語,可是他卻讓她受盡了別人惡意的攻訐,天啊!他到底是怎麼在對她的?她是他最愛的人,而他卻為了一些浮面的價值理念,放著她孤獨地去面對不堪的現實。
捧著她的臉頰,尹淮輕聲低語地說道:「你不是過客,你是我的永遠,小晴,我愛你!」跟著激動地將子晴擁進懷抱,尹淮狂烈地說著:「任何人,任何東西,都不可以將我們兩個分開。」
聽著他的心跳,子晴熱情地說道: 「你是我的!沒有任何的人、任何的東西,可以讓我離開你。」
狂野的吻,像是要宣告他們是彼此相屬,不管天,不管地,藉著宛若熱火般的身子,燒灼著愛戀的癡情。
將子晴抱了起來,看著那張經過纏綿洗禮的嬌紅,尹淮情意綿綿地說道:「我們回家。」
綻放出喜悅的光彩,子晴開心地附和著:「我肚子好餓,我要吃你煮的面。」
「好,你想吃什麼我就煮什麼,餵飽你,我還要把你丟進被窩裡,跟你一夜纏綿到天亮,今晚,我們誰都不准睡覺。」臉湊近子晴的臉龐,用嘴代手,尹淮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鼻頭。
「這可是你說的哦!如果誰先睡著了,就罰他洗一輩子的碗。」所有的不安是不是真的走了,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們相愛。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