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這實在是太可笑了,他北原徹根本不懂這兩個字,即使看到心愛的女子嫁給別人,他也只是心酸難過,不曾像此刻這般五味雜陳……那本醫書實在礙眼,這麼無趣的東西,她難道不會想擱下它,抬頭瞧他一眼嗎!
「舞兒!」北原徹終於忍無可忍。
半晌,尹璇舞後知後覺的抬起螓首望著他,「大少爺在叫舞兒嗎?」
「這兒除了你,我還能叫誰?」雖然商行時時有人進進出出,可是這小小的書齋是他的禁地,倒不是不准其他人踏進這兒一步,而是非到緊要關頭不能驚動他,否則他又何必請個管事全權處理商行的事務?她是惟一擁有特權待在這兒,守在他身邊的人,就連阿莫都必須留在外頭。
「大少爺有何吩咐?」
「過來幫我捶背。」
「是。」
見她應答得如此乾脆,北原徹的心情總算好一點,尤其當她柔中帶勁的手在他背上「摸來摸去」,他更是快活得不得了。
「舞兒,我真的好幸福。」
「舞兒知道。」
「你知道原因何在?」
「若能像大少爺一樣生活無憂無慮,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個兒很幸福。」
「原來你這麼容易就滿足了。」
「舞兒說錯了嗎?」
側過身,他勾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她立刻跌坐在他腿上。
驚呼的一叫,尹璇舞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牽制,「大少爺,你幹什麼?你快點放開舞兒!」
「理由呢?」
「這兒是商行。」
挑了挑眉,他興致高昂的問:「若是在我房裡,我就可以任意抱著你嗎?!」
「不是……」
「既然不是,這個理由就不足以成立。」馬上換了一張臭臉,北原徹擺出一副沒什麼好理由就沒得商量的姿態。
「大少爺,若是叫人瞧見,那就不好了。」
「怎麼個?」手指捲起她的青絲,他漫不經心地把玩。
「這有損大少爺的清譽。」
「你擔心的是自個兒的清譽吧!」
「是,舞兒確實有所顧慮,舞兒不願意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更不想成為誘騙大少爺的狐狸精,這同時也是為了大少爺的聲名著想,大少爺難道想落個放蕩無知的惡名嗎?」
偏著頭,他好癡迷地凝視那張令他驚艷的容顏,「狐狸精?你當仁不讓!」
「舞兒認為此事嚴重,大少爺切莫等閒視之。」
「在你眼裡,我好像很在乎自個兒的聲名?」
「不是大少爺在乎,而是對奴才們來說,大少爺就是尊貴無比,如天神一般高不可攀,可大少爺卻是這般的溫和親切,不該受到任何詆毀,試問,大少爺怎能不關心自己的聲名?」
「說得好極了!」北原徹吊兒郎當地吹了一聲口哨,語帶挑釁地接著道:「我還真是好奇得不得了,他們若發現其實我並非如此完美無缺,不知作何感想?」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感覺到他有意摧毀自己長期以來建立的表象,換言之,他將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再受禮教束縛,而她的麻煩也隨之而至。
「大少爺想幹什麼?」她忍不住心急的問。
眼神頓時像鷹隼欲撲殺獵物般銳利,他卻笑盈盈的道:「你早看出來我不是奴才們眼中的好人,是嗎?」
「不,大少爺是個好人。」
「小騙子!」執起她的下巴,他的聲音彷彿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你認為我比毒蛇猛獸還可怕,笑裡裹著一肚子的算計。」
微微一顫,她力持冷靜地道:「大少爺別嚇舞兒,舞兒不敢污辱大少爺。」
「別怕,我是逗著你玩。」轉而握住她的手,他的唇輕柔地靠過去,可是下有一刻,他像是發現什麼驚人的秘密,眼神深沉地令人害怕。
她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不卻被他緊緊的抓住。
「你幹過很多粗活?」攤開她的手,他莫測高深的觸摸掌上因為長久幹活而形成的厚繭。
「舞兒身份卑微,當然幹過很多粗活。」
「若是如此,你為何不願意待在北原山莊當丫頭?」
「舞兒……是想待在醫館多學點……」
「我建議你最好道出實情,不要編造一些無法取信於我的謊言,否則等我派人查明真相以後,你知道我會如何處置凌虐你的人嗎?」陰冷地一笑,他伸手作勢朝脖子一抹。
「大少爺,你別拿這事開玩笑!」
「我等著你自己說明白。」
無聲一歎,她還是照實說來,過去所受的折磨再次浮現腦海……
聽著聽著,北原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大少爺,事情都過去了,舞兒已經忘了。」
「你希望我怎麼處置她?」他眼裡燃起一抹嗜血的火光。
「不不不,大少爺什麼也別做,爹爹和弟弟還得靠姨娘照顧。」
「我打斷她一隻手臂,她以後就再也沒本事欺負你了。」他的表情越來越殘酷陰狠。
「使不得,這會讓尹家陷入困境。」
「你不是一直有著離開北原山莊的念頭嗎?若有那麼一天如你所願,為了保護你,我就必須想法子使她再也不敢為所欲為、逞兇行惡。」
「可是大少爺不也說了,打從爹爹把舞兒賣進北原山莊當丫頭,舞兒的命運就成定數,舞兒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你能向我保證一輩子都不離開嗎?」
她有一種掉入陷阱的感覺,可她也知道,他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當真的,此刻她是騎虎難下,不能不認栽。
「舞兒保證一輩子都不會離開。」
「既然你不回尹家,我也沒必要對你姨娘下手。」不過他會小小懲罰她,像是剃光她的頭,給她小小的警告,要她最好收斂點,否則遲早叫她腦袋搬家。
# # # #
屈指一算,尹璇舞伺候北原徹也有一個月,雖然他不時逮住機會偷香,不過倒也懂得適可而止,兩人就一直維持這種看似緊張,卻又安全的狀態。
今日,也不知他哪兒出了差錯,竟然善心大發,恩准放她一天假,於是她逮住這個機會,進膳房做她最拿手的藕粉桂花糖糕,過幾天就是她爹爹的壽誕,她想盡點孝心,想來想去,自己也只有這項本事。
當然,她不忘做一些給大少爺品嚐,另外,她也趁這個機會幫大少爺燉了一盅補藥,她就是來照顧大少爺的身子,可卻什麼也沒做,這如何使大少爺身強體健?
忙了一個早上,請寒總管派人送一些糕點回醫館,她提著剩下的糕點返回逍遙窩,經過花園,見姣嫣紅嬌態盈盈,舞姿燦爛春意盎然,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聞著花香,傾聽鳥語。
沉浸美景當中,凡塵俗世漸漸離棄思想,可是顯然有人不懂得欣賞這片花團錦簇,吱吱喳喳的也不怕破壞眼前的沉靜之美。
「小紅兒,你聽說了嗎?表小姐又要來了!」
「真討厭,她來幹啥?」
「我瞧,她一定聽見什麼風吹草動,知道大少爺可能就快成親了。」
「她是想來阻止大少爺成親嗎?」
「這還用得著問嗎?」
「我看她根本是白費力氣,她也不瞧瞧自個兒是什麼德行,而且大少爺又不喜歡她,她阻止得了嗎?」小紅兒一臉厭惡。
「哎呀!她還不是仗著自己喊夫人一聲姨娘,相信夫人一定會幫她。」
「小月,你在夫人身邊伺候,你想夫人會幫她嗎?」
小月蹙眉說:「這我倒看不出來,夫人的妹妹死得早,所以夫人特別疼愛小姐,,否則也不會縱容她在這兒耍大小姐脾氣,可是夫人一向很講道理,大少爺不喜歡表小姐這是大夥兒都知道的事,夫人應該不會硬把表小姐塞給大少爺吧!」
「如果表小姐肯委屈當偏房,那夫人會不會逼大少爺娶她呢?」
「這……哎呀!這我怎麼知道?」
「我更替大少爺擔心,這一回表小姐來作客肯定會搞得雞犬不寧。」
「那可不,表小姐為了討好大少爺,哪敢太無理取鬧?倒是未來的大少奶奶,我看她是不得安寧了,表小姐絕對會找機會整她。」
「你怎麼糊塗了起來?我們大夥兒都只是在猜測,誰也不能確定她是未來的大少奶奶,表小姐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當然也不會有機會整她啊!」
「對哦……哎呀!我不跟你說了,這會兒袁榮一定把馬車停在外頭了,我還趕著進城幫夫人取布疋。」為了方便奴才們進城採買和辦事,莊裡每天會在辰時和未時安排馬車送他們進城。
「小月,我跟你一道走,小姐要我到『寶齋號』買些糕點回來。」
兩位丫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尹璇舞的心思卻還停留在一件事上,大少爺可能快成親了?
這事不值得訝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實在令人措手不及,她都還沒把大少爺的身子調理好,到時候還要多伺候一個主子,大少奶奶容得下她嗎?她卡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之間,又如何安然自處?
心神不寧,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走回逍遙窩,知道瞧見北原徹。
「舞兒,你一個早上都在忙些什麼?」
將手中的食盒擺上桌,她好奇的一問:「大少爺不是在商行嗎?」
「你可以待在這兒逍遙快活,我就不能偷個懶嗎?」狀似憤憤不平的瞪了她一眼,北原徹接著打開食盒,臉上的神情馬上大逆轉,笑得嘴巴都咧開來。
「舞兒不是這個意思。」
「這是你做給我吃的嗎?」他隨即取出一塊糕點塞進嘴巴,大口大口地咀嚼。
「不知道舞兒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合不合大少爺的口味?」
「好吃,太好吃了!」
「大少爺,你別急著全吃進肚子裡,留幾塊待會兒吃,先把這個給喝了。」她打開食盒的第二層,取出那盅十全大補藥。
「這是什麼玩意兒?」蓋子還沒掀開,北原徹已經聞到那股刺鼻的藥味,他不禁皺起眉頭,身子往後一縮。
「這是舞兒給大少爺燉的補藥。」她像在獻寶似的掀開蓋子。
「補藥?」
「雖然苦了點,可這補藥有強身的功效,對大少爺虛弱的身子很有幫助。」
想笑,卻笑不出來,看著那盅黑不見底、聞起來令人噁心想吐的補藥,北原徹真想昏倒算了,這簡直就是在殘害他嘛!
「你別開玩笑了,我最難以忍受的就是藥味,它只會使我更虛弱。」
「捏著鼻子一口喝了它,然後再來塊藕粉桂花糖糕,藥味自然就不見了。」
「不要。」
「大少爺別使性子,這可是為你好。」
忽地,他一臉不懷好意的奸笑,「可以,你喝一口,我就喝一口。」
「嗄?」
「你不嘗嘗那種滋味,哪知道它有多麼難以入口?」
她知道,他是在逼她打退堂鼓,而她可以不在乎他的死活,不過,她沒法子棄自個兒的職責不顧。
吸了口氣,她沉著的舉盅喝了一口,然後遞給他,他眉頭皺也不皺一下接過來喝了一口,再轉回她的手上,這樣一人一口,沒兩三下就把補藥喝光,他隨即拿了一塊藕粉桂花糖糕送到她嘴邊,等她咬了一口,他把剩下的塞進自個兒的嘴裡,一臉甜蜜地咀嚼。
「你吃過的藕粉桂花糖糕果然更有味道!」
粉頰微微漾紅,尹璇舞強裝不當一回事的說:「大少爺若沒有其他的吩咐,舞兒想回房裡歇會兒。」
「慢著,我今日提早回來就是想教你騎馬。」
「騎馬?」
「你不能總是與我共騎一匹馬,否則白色烈焰遲早被我們累死。」
「可是,舞兒行嗎?」
「有我在,你一定辦得到。」
「舞兒怕學不來。」她眼裡卻燃燒著躍躍欲試的火花,其實她好勝心強,不輕易被困境打倒,只是一旦扯上他,她就會有所遲疑退縮。
「相信我,那一點兒也不難,走!」他拉起她的手快步離開逍遙窩。
# # # #
騎著白色烈焰來到位於北原山莊東方的竹子湖,北原徹異常的安靜,好似在盤算什麼,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大少爺不是想教舞兒騎馬嗎?」尹璇舞按捺不住地脫口一問,雖然他老愛在嘴上欺負她,可他越是沉默,她就越強烈的感覺到自他而來的威脅。
「不急,你瞧瞧這竹子湖的景色多美啊!」少笨了,他可不是真心希望她學會騎馬,他愛死這種坐在馬背上抱著她偷香的滋味,見她東躲西閃,卻如何也擺脫不了他,實在令他開心。
雖說已漸漸習慣兩人共騎一匹馬,可平日都在趕路,不像此刻這般來得隨性,這就好像他們之間存在的束縛消失不見,他帶來的壓迫感如同一張網將她緊緊困住,她強烈地意識到他灼熱的氣息、他狂烈的心跳……她的思緒越來越亂,她得想法子逃離。
「大少爺,白色烈焰是否該歇息喝水了?」
「若有抱怨,它自個兒會告訴我,你用不著替它擔心。」
「大少爺,我們要不要下去遛遛?」
低下頭,他的鼻子靠向她的頸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可記得我說過你身上有一股香味,這是什麼味道?」
「舞兒不知道。」呼吸越來越急促,她拚命地想躲,卻無處可躲。
沉醉了半晌,他幾近自言自語地說:「我說這香味像花中之王牡丹。」
「這……舞兒今日上花園賞花,衣裳很可能在那時候沾上牡丹花香。」
「我還以為你夜裡偷偷泡牡丹花瓣澡。」
「大少爺真愛說笑。」
他的嘴往上移,挑逗的在她耳邊吹著氣,「改明兒你淨身時可要小心,千萬別被我逮著哦!」
「大少爺,這湖水看起來清涼無比,我們下去戲水好嗎?」他雖然還沒有任何失控的舉止,她卻已經感覺到他的企圖。
「我以為你比湖水還有意思。」他張口含住她的耳垂吸吮,一隻手蠢蠢欲動地爬到她的胸前。
「大少爺,你想幹什麼?」
「你還會不清楚我想幹什麼嗎?」
「大少爺別嚇舞兒!」
「我的舞兒聰明機靈,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嚇到。」
「大少爺,你別亂來,你放開舞兒!」
「我怎麼捨得放開你?」他的手鑽進她的衣內,更親密地貼近她。
「不要!」
「你要!」魔掌隔著肚兜放肆地逗弄玉乳,唇舌貪婪的在白皙的頸項上吮舔,他的聲音因為激情而微微顫抖,「你的心偷偷告訴我,你渴望我摸遍你全身上下每一寸,你想要我這麼愛你。」
「沒有!」
「小騙子!」他狂妄地一笑,大手滑進肚兜裡直接握取豐盈蹂躪,他神魂顛倒地發出讚歎,多麼美妙的觸感!
閉上眼睛,她意圖消滅他在體內挑起的異樣。
「老天爺,我真想將你含進嘴裡細細品嚐。」
似乎無力反抗,她像軟化下來的靠在他的臂彎裡。
還以為她投降了,他也隨之放鬆下來,但她突然掙扎反抗,白色烈焰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嚇,仰天發出嘶鳴,將毫無防備的兩個人甩向半空中,然後瘋狂似的向前急奔而去,眼看兩人就要落地,他卻搶先一步抱住她,代她承受所有的撞擊。
借此機會,她迅速擺脫他,保持距離地滾到一旁,並整理紊亂的衣裳,他翻了一個身,然後像失去意識似的動也不動側躺著。
「大少爺,你還好嗎?」久久她不放心地出聲一喊。
半晌,他有氣無力地發出聲音,「我要死了!」
「這一點也不好玩,大少爺千萬別嚇舞兒。」她不認為自己聰明絕頂,卻也不是笨蛋,單憑他沒有不省人事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還活得好端端的。
「我頭快疼死了,我好像流血了。」他幾近哀號地嚷嚷。
「流血?」這下子有點意識到他的慘狀,可是她的腳步卻遲疑地不敢靠過去,沒法子,他大少爺心術不正。
「不相信你可以自個兒過來瞧瞧啊!」
「大少爺可以站起來嗎?」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跨了一步。
「死沒良心的丫頭,你難道不會扶我嗎?」他隨即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以示自己有多麼可憐。
無聲一歎,尹璇舞還是認命地靠過去,她是個丫頭,即使是明知山有虎,還是得偏向虎山行。
彎身扶起他,她果真在他左臂上瞧見一道傷口,鮮紅的血使傷處更顯觸目驚心,她這才瞥見地上的石頭,銳利的石頭沾滿血跡。
「大少爺,你流血了!」這下子真的有點心急了,她連忙取出巾帕幫他包紮止血,其實傷口並不大,可是傷及筋骨,他身子虛弱,萬一傷口惡化可就不好了。
「我剛剛就告訴過你了。」他說得好委屈。
「舞兒罪該萬死,請大少爺恕罪。」
「這樣就算了?」
「舞兒先送大少爺回山莊。」
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很不舒服的模樣,北原徹像個小孩子似的鬧著彆扭,「我可是為了你受傷,你難道不該有點表示嗎?」
「舞兒願意接受大少爺任何懲罰,只求大少爺先跟舞兒回山莊。」
「不管我如何責罰,你都無話可說?」
「是的。」
「看在你有心彌補的份上,我跟你回去。」他隨即吹了一聲口哨,白色烈焰立刻從另一頭跑了過來。
「大少爺,它會不會又鬧脾氣?」
「它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事了!」說著,他將她抱上馬,然後跟著躍上馬背,扯動韁繩縱馬奔馳。
見他一連串利落的動作,尹璇舞可傻住了,他這哪一點像個受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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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皮肉之傷,北原徹卻大驚小怪地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而且他還謝絕所有的「訪客」,包括尹璇舞在內,只容許阿莫和寒玉琛進入房間。
「你在笑我嗎?」北原徹冷冷地瞥了寒玉琛一眼,雖然那點小傷對他來說猶如蚊蚋叮咬,可他好歹是個「病人」,他不能收斂點嗎?
「我不敢!」寒玉琛的笑容卻越來越張狂。
甩了甩手,他一副慷慨地道:「我准你大膽地笑,就是笑死也不打緊。」
「我們大少爺這一回的犧牲可真大。」
挑了挑眉,北原徹不明白他此話何解。
「我可從來沒見大少爺對李施施姑娘如此費心過。」
聞言,北原徹不禁陷入沉思,他是愛李施施的,這一點無庸置疑,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就是引發不了他一絲絲的慾念,她美得令人神魂顛倒,卻不曾叫他蠢蠢欲動,他沒有那種非要擁有她的念頭,不像尹璇舞,他就是沒法子制止那股想觸摸她、佔有她的渴望,她猶如燦爛的火焰,誘惑地像他招手,他明知道飛蛾撲火必死無疑,他也願意縱身一跳化為灰燼。
「這會兒大少爺仍想告訴我,你愛李施施嗎?」
「我當然愛李施施。」他的口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可惜他毫無所覺。
「若你真的愛李施施,那尹璇舞呢?」
「我……我對她的感覺不能相提並論。」他承認她激起自己的好勝心,他渴望征服她,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那又何必為她受傷?」
「當時的情況下,你也會出手救她。」
「我承認自個兒偶爾會善心大發,可是我以為大少爺一向不愛多管閒事。」說得更實在一點,他大少爺距離「好人」還差得遠呢!
「你別忘了她是我的丫頭。」
「我真糊塗,大少爺是個好主子。」可惜是為了維護虛假的形象,而不得不當個好主子。
「知道就好。」
「可是我想不明白,大少爺何苦把事情搞得這麼緊張,你就不怕人家嚇出病來嗎?你沒瞧見她一逮住阿莫就問個不停,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是嗎?」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你用不著知道。」北原徹唇邊漾起了一抹邪笑。
他是不用問了,因為從他大少爺臉上的表情來看,他已經知道了,這會兒他只能默默地為尹璇舞祈福,她最好當心點,餓狼準備撲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