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找到了“吟風苑”,拈心卻猶疑了起來,不知道怎麼了,她突然好害怕,可是到底怕什麼,她自個兒也不明白,是因為小梅的話讓她舉棋不定,擔心此行的結果很可 能只是自取其辱嗎?還是因為允貝勒……不,她為什麼要怕見到他,她沒有害怕見到他 的理由,在她眼中,他只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既霸道又跋扈,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是!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怕?今兒個,她站的是一個“理”字,她用不著這麼畏畏縮縮,她一定要讓貝勒爺知道,格格是無辜的,他不該如此狠心的對待格格!
徐緩的吐了口氣,拈心提出勇氣走進“吟風苑”,不過,她連欣賞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侍衛攔下來。
“喂!你是打哪兒來的?”侍衛無禮的打量著拈心。
福了福身,拈心有禮的說明來意,“這位小哥,我是少福晉身邊的丫環,我想見貝勒爺。”
侍衛不屑的皺皺頭,“貝勒爺不會見你,你可以走了!”
“小哥,請你行行好,幫我通報一聲好嗎?”拈心捺著性子懇求道。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貝勒爺不會見你,你走,別在這兒礙事!”侍衛厭煩的揮揮手。
“你不去問問看,怎麼知道貝勒爺不會見我?”怎麼康親王府全是一堆自以為是的 家伙,看了真教人討厭,實在想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這還用問嗎?你是什麼東西,貝勒爺為什麼要見你?”
“我不是東西,我是人!”被惹火了,拈心終於放棄委曲求全的低姿態,“至於貝 勒爺要不要見我,我想,還輪不到你來作主!”
臉色漲紅,侍衛惱羞成怒的罵道:“你這個臭丫頭,你以為你是誰,貝勒爺會見你 ?我呸!”
眼底浮起一抹算計的光芒,拈心笑得好像個賊,“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打賭?”她突然轉了那麼大的彎,侍衛一時之間傻住了。
“我賭貝勒爺聽了我的名字之後,一定會答應見我,若是不答應,我就給你十兩銀 子,你敢不敢跟我賭?”老天爺保佑她,希望十兩銀子足以釣他上鉤。
吞了口口水,侍衛一雙眼睛瞪得好大,“十兩銀子?”
“沒錯,十兩銀子,不過是讓你跑一趟貝勒爺那兒,問貝勒爺是否願意見我,反正 你那麼肯定貝勒爺不會見我,十兩銀子鐵定要進你的荷包,這麼便宜的事不賺豈不是太 可惜了?”
“是挺好賺的,可是……”就怕貝勒爺會不高興,到時候免不了一頓罵。
拈心豈會看不出來侍衛心裡頭的猶豫,她趕緊又補上一句,“不過是問一句話,你 以為貝勒爺會要了你的命嗎?”“這……好吧、好吧!”
“那就有勞小哥走一趟,還有,我是少福晉的貼身丫環,我叫莫拈心,請小哥務必 幫我轉達,拈心在此謝過了。”拈心恭敬的福身行禮。
眼看十兩銀子就要到手了,侍衛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好客氣,“莫拈心是不是?我記 得了!”
目送侍衛欣喜而去的身影,拈心不禁搖頭一歎,有錢能使鬼推磨,錢這玩意兒好用 得讓人覺得可悲!
不過,允貝勒會見她嗎?說真的,她一點把握也沒有,誠如那侍衛所言,貝勒爺為 什麼要見她?以他的身份,他的確沒有必要接見她這個身份卑微的丫環,說不定,他根 本不記得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拈心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安,終於,等到那名侍衛折回來,他像是 受到什麼刺激,一臉的惶恐。
“小哥,貝勒爺怎麼說?”拈心心急的追問。
“莫姑娘,貝勒爺有請!”侍衛誠惶誠恐的拱手道,他到現在還弄不明白,莫拈心 究竟是何方神聖,貝勒爺原本還不高興他的打擾,可是,一聽到求見的人是莫拈心,竟 然教他立刻請她進去!
莫姑娘?來到康親王府也有一陣子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人家尊稱她一聲“莫姑娘 ”,她可糊塗了,這是怎麼回事?
見拈心沒有動靜,侍衛只好又說一遍,“莫姑娘,貝勒爺還在等你,請!”
算了,管他叫她什麼,能夠見到貝勒爺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 ☆ ☆
費盡心思,終於見到了允,可是此刻看著他,拈心卻心慌得說不出一句話。
即使不發一語,他依然霸氣得教人驚惶失措,為什麼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擾亂她的心 湖?為什麼她無法漠視他的存在?這是不對的,她應該牢牢的記住他的身份,她絕對不 可以對他有一絲絲的幻想,絕對不可以!
“我不以為你這麼晚來找我,只是為了看我。”允嘲弄的眉一揚。
羞紅染上雙頰,拈心不自在的垂下眼瞼,“謝謝貝勒爺肯接見奴婢。”
“你怕我。”允無聲無息的靠近她。
怔了一下,拈心不以為然的道:“奴婢不明白貝勒爺何出此言?”
“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她沒有不敢看他,她沒有!拈心好強的抬眼一望,卻發現允近在咫尺,她驚嚇的一 退,不過下一刻,又讓他一把勾進懷裡。
“貝……貝勒爺,請你放開奴婢!”拈心慌張的想掙開允,可是越掙扎,越動彈不 得,狂烈的不安籠罩她的意識。
“還說你不怕我?你在發抖。”執起拈心的下巴,允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冷冽的 眼裡閃爍著一股詭異的神采。硬逼自己靜下心來,拈心堅定的吐道:“我沒有!”
“你真是個驕傲的小東西。”手指出奇溫柔的撫著拈心的唇瓣,允低下頭,貼向她 的耳際,邪氣的輕吐著氣,“我很好奇,如果我脫掉你的衣裳,占有你的身子,你還可 以這麼冷靜嗎?”
心跳急速得仿佛叫陣的戰鼓,拈心閉上眼睛,深呼吸道:“請貝勒爺不要尋奴婢開 心。”她要冷靜、冷靜、冷靜……他只是在嚇她,不是當真的,她不可以讓他亂了陣腳 !
“我不知道怎麼開玩笑。”掐住拈心的雙頰,允冷酷的宣示,“我要的人,逃不出 我的手掌心;我不要的人,就是硬塞給我,我也會棄如敝屐。”
這話是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可是拈心沒心思細想,此刻她只關心一件事,“貝 勒爺,請聽奴婢說一句公道話,格格是無辜的,如果她知道貝勒爺有多不喜歡這件親事 ,她說什麼也不會嫁。”
放開拈心,允諷刺的一笑,“你倒是挺忠心的嘛!”
“格格沒錯,奴婢不能眼睜睜看著貝勒爺這麼誤解格格,傷害格格!”
微瞇著眼,允冷冷的道:“你在指控我?”她膽子真的很大,竟敢理直氣壯指責他 這個貝勒爺不是,一點也沒把他放在眼裡!
“奴婢只是想讓貝勒爺知道事實。”拈心勇敢的回視他的憤怒。
沉吟片刻,允面無表情的問:“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嗎?”
“奴婢不認為自個兒該擔心此事,奴婢做事憑的是‘理’字,但求不愧於心,貝勒 爺是個深明大義的人,豈會無端降罪。”
允突然笑了,他直勾勾的瞅著拈心。她不只是膽量過人,更是機智過人,看似在誇 贊他,卻是在壓制他,教他不能任意定她的罪,她真的很不可思議!
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拈心連忙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貝勒爺,奴婢斗膽的請求你 ,給格格一個機會,你會明白格格有多麼善良。”
“你是我見過最不怕死的丫頭,總喜歡質疑我說的話。”他的語氣像是在責備,目 光卻掩不住一份激賞。他很期待,當她臣服在他的臂彎裡,會是什麼模樣?
“奴婢不懂貝勒爺此話為何?”
“我可以再說一遍。”抓住拈心的後腦勺,將她壓向自己,允充滿占有的眼神仿佛 要將她吞沒,他傲慢的再一次宣告,“我要的女人,不管逃到哪兒,都會回到我的手掌 心;我不要的女人,就是送到我的懷裡,我也不會看她一眼。你以為你一句話,就會讓我改變心意嗎?”
氣死了,拈心不再低聲下氣的軟言軟語,她憤怒的瞪著他,“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 講理?”
唇邊飄起淡淡的笑意,允以他自個兒也沒察覺的寵愛道:“火氣這麼大,你好像搞 不清楚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我……”郁悶的閉上嘴巴,拈心無奈的咬牙切齒,就因為他是個貝勒爺,她只能 苦口婆心的勸說,否則她早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去見格格。
“記清楚你自個兒的身份,我不喜歡人家命令我。”眼神瞬間一冷,允又回復他拒 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如果你今晚來這兒,只是專程來告訴我這些,那你可以走了。 ”
不甘心,拈心不怕死的繼續說:“奴婢希望貝勒爺能去‘采雲閣’看格格。”
“辦不到。”
“咚”一聲,拈心干脆跪了下來,慎重其事的磕頭,“貝勒爺,算奴婢求你,請貝 勒爺走一趟‘采雲閣’。”
緊抿著嘴,允惱怒的瞪著她。她很不聽話,非常的不聽話!他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逮住她的機會,這會兒她自個兒把機會送來給他,他如果錯過了,豈不是太愚蠢了嗎?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麼忠心!
“要我走一趟‘采雲閣’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
“很簡單,拿你自個兒來交換,你每天晚上來‘吟風苑’伺候我,我就去看那個要死不死的病格格。”
震住了,拈心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三天後,我要聽到你的答覆,我還有事要忙,你可以出去了。”
顯然還沒完全平靜下來,拈心倉皇的站起身,落荒而逃的跑出“吟風苑”。
眼裡燃起一道誓在必得的決心,允狂妄的輕喃,“你若是個聰明的女人,就應該明白,即使你不答應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定了你,你就連一個‘不’字,都沒資格說!”
☆ ☆ ☆
事情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現在,她該怎麼辦才好?
拈心無助的望向雪妍,她鎮日關在這個享受不到陽光的寢房裡,不是傻傻的發著呆 ,就是抱著書卷不放,生命在感傷的日子裡漸漸枯萎,她就像一個等死的人,失去了期 待。
不!她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格格如此殘害自己的生命?
拿了一把梳子,拈心走到雪妍身旁跪了下來,充滿憐惜的梳理她紊亂的發絲,“格 格,你恨貝勒爺嗎?”
“恨?”雪妍輕柔的一笑,不明白的道:“拈心,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我?”
“如果格格不嫁進康親王府,這會兒該是坐在花園彈琴,拈心則在一旁吹蕭,沒一 會兒,府裡的人都會放下手邊的活兒靜靜的聆聽,蝴蝶也停下來了,鳥兒更不想唱歌, 那樣的日子多快樂。”說起過去,拈心滿載著無盡的思念,還是莊親王府好,主子待奴 才像一家人,奴才之間不會勾心斗角,府裡上上下下和樂融融,除了擔心格格的身子之 外,找不到一絲的哀愁。
坐起身子,雪妍歉疚的看著拈心,“對不起,讓你為我操心了。”
無所謂的搖搖頭,拈心忍不住問:“格格,你可以告訴我實話嗎?你想不想見貝勒 爺?”
沉吟了半晌,雪妍幽幽的道:“我承認,我還是滿心期待能見到貝勒爺,不管他對 我如何,他總是我的夫君!打從知道我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婿,我就經常偷偷的幻 想他長什麼樣子,雖然明白自個兒身子不好,不該奢望什麼,可是,我就是沒法子教自 個兒不要做白日夢,看到阿瑪那麼疼愛額娘,我好羨慕,我也好想像額娘一樣……唉! ”
“格格,貝勒爺一點也不值得你期待,他……”忽覺自己太沖動了,拈心連忙閉上 嘴巴,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你見過貝勒爺?”
“是見過那麼一次。”不能說實話,卻也不想隱瞞,拈心只好把琴兒惡意捉弄她的 那一次巧遇說出來。
一雙眼睛驚喜的瞪得好大,雪妍好崇拜的說:“他真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
“不,貝勒爺一點也不好……不是、不是,我是說,貝勒爺並不像格格所想的那個 樣子,他冷冰冰的,老板著一張臉,一點兒也不好相處!”
“是嗎?”可是雪妍的眼中還是閃著期盼的光芒。
見狀,拈心後悔的一歎,她不應該說出來,這會兒可好了,越弄越棘手!
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雪妍抓住拈心的手,追問著,“拈心,告訴我,貝勒爺長什 麼樣子?”
“貝勒爺……我也不太記得,大概很高、很壯,我沒仔細看過。”
“喔!”雪妍失望的垂下眉。
實在不忍心看她如此失望,拈心終於決定道:“格格,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見貝勒爺 ,我去找他……”
“不要!”雪妍心急的搖搖頭,“我不想為難他!”
“格格,這怎麼可以說是為難?從你進了康親王府,貝勒爺一句話也沒問候過你, 他這麼狠心,你什麼也沒抱怨,你對他已經太過寬容了!你是他的妻子,你想見他,本 是天經地義的事!”
“拈心,也許他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們不該一味的責備他。”
第搖頭深深一歎,拈心不捨的說:“格格,你就是這麼善良,這麼好欺負,今天換 成是我,我早就離開康親王府了!”
“是我自個兒不好,病懨懨的,什麼也不能做,我怪得了誰?”
“格格,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這又不是你的錯!”是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不說這些,我肚子有點餓了,你請小梅幫我弄些點心好嗎?”
難得雪妍主動開口想吃東西,拈心立刻點頭道:“我這就去找小梅。”
☆ ☆ ☆
把洗好的衣裳放進木盆子,拈心走到一旁的石頭坐下。
三天了,貝勒爺等著她的答覆,她卻拿不定主意,出買自己,她跟個煙花女子有什 麼兩樣?可是格格……格格還能活多久,誰也拿不准,如果貝勒爺的出現可以帶給格格 歡樂,那她犧牲自己又如何?格格待她如親姐妹,她為格格盡點心,難道不應該嗎?
老天爺,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才對?
無助的一歎,拈心搖搖頭,算了,不想這個頭痛的問題,時候到了,再來傷神吧!
起身准備離開,卻看到允正倚著一棵樹,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拈心頓時手 足無措,他什麼時候站在那兒,她怎麼都沒發覺?
“難得你這麼安靜,我把你嚇壞了是嗎?”允挑釁的眉一揚。
最禁不住人家刺激,尤其是擾亂她平靜的允,拈心更抗拒不了那股好勝心,她很快 的就找回自己的舌頭,“貝勒爺又不是三頭六臂,奴婢怎麼會嚇壞了?”
“很好,這才像莫拈心,不知道死活,敢出言頂撞本貝勒爺。”
“貝勒爺言重了,奴婢只知道說實話,沒有頂撞的意思。”
眼神忽然一沉!允直直的往拈心走過來,“我很好奇,你這張能言善道的小嘴何時才會收斂?”
他的目光讓人覺得不安,拈心不自覺的往後一退,“我、我還趕著干活,我先走了 !”連喘個氣都不敢浪費,她立刻轉身落跑,連洗好的衣裳都忘了要拿,不過,允的速 度比她還快,他的一句話,就把她攔下來。
“本貝勒爺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拈心不甘願的回過身,“貝勒爺還有什麼吩咐?”
“你以為你逃得了嗎?”來到她的跟前,允蠻橫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推向他, “你已經是我的甕中鱉。”
“不!我還沒答應你的條件!”
“你不會答應嗎?”他好整以暇的反過來一問。
“我……”她可以不答應,可是他那一身的霸氣仿佛在告訴她,即使她逃得了這一次,還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誠如他所言,她已是他的甕中鱉。
“你該慶幸,沒有人可以跟我談條件,只有你!”眼神轉為熾熱,允愛撫的觸摸她 的唇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想恣意品嘗她這朵美艷驕傲的小花兒,“我要的,絕不 容許她逃走!”
不自禁的一顫,拈心不安道:“你在威脅我?”
狂妄的放聲大笑,他目光倏然一冷,傲慢的道:“本貝勒爺用不著威脅你,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只有服從,不能抗拒!”
天啊!她究竟把自己逼入什麼樣的困境?
“今晚,我等你來。”
她根本不用抉擇,早在惹上他的那一刻,她就不能為自個兒的命運作主,誰教他是 高高在上的貝勒爺,而她,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丫環!
也好,她再也不必為了這事傷透腦筋,但願她這麼做,真能帶給格格歡笑。
“請貝勒爺不要忘了自個兒承諾的事。”
“我說話算話,以後不准再質疑我說的話,我不喜歡。”
“貴人多忘事,貝勒爺是貴人,奴婢怕貝勒爺一忙,就忘了這種小事。”
他是該點頭稱道,還是該搖頭歎氣?她就是有辦法惹惱他,而他,卻無法理喻的包 容她的放肆!
“我會不會忘了,時候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嗎?”
“這……”
“夠了,不要激怒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記住,今晚我要見到你的人。”瞥了一眼還擱在樹下的木盆子,允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還有,府裡有負責洗衣服的奴才 ,這些活兒用不著你來做!”
“貝勒爺有所不知,從我們進到康親王府,除了送三餐的丫環,可不曾見過有人願意踏進‘采雲閣’一步。”與其說她抱怨府裡的奴才,倒不如說她在控訴他的漠視,她們今兒個所受到的待遇,還不是拜他所賜。
“我不會再容許府裡的人怠慢‘采雲閣’。”話落,允放開她走向湖邊,肆無忌憚 的當著她的面,開始卸下身上的衣裳。
老天爺,他竟然……雙頰迅速染上一片紅彩,拈心看也不敢多看一眼,跌跌撞撞的 收起木盆子逃之夭夭,允的笑聲即刻飄散開來,隨著風兒一起追逐她,好像在嘲笑她的 多此一舉,因為,她終究要屬於他。
☆ ☆ ☆
挺直著脊背,拈心緊緊的抵靠著拱門,一臉手足無措的咬著下唇,她知道該 來的總要來,可是,她還是一點兒心裡准備都沒有。
“過來!”看著她,允冷然的手一勾。
咽了口口水,拈心步步為營的靠了過去。
像是等不及,允向前一跨,一把將她攬進臂彎裡,語氣聽似不高興,卻懷若一份不 易察覺的縱容,“這麼怕我把你吃了?”
“難道我應該高興嗎?”拈心憤怒的瞪著他,這個狂妄的家伙,他以為她應該很開 心的等著他奪走她的貞潔嗎?
“你應該感到榮幸,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女人,從來沒有!”俯下頭,允緹挑逗的在她潔白的頸項上輕吻,她的味道真香,還沒吃就醉了。
全身僵硬得像根木頭,拈心不知如何是好的閉上眼睛。
突然放開她,允執起她的下巴,霸道的命令,“聽清楚,我要的是一個心甘情願的女人,不准抗拒我!”
“我沒有!”她不是靜靜的待在這兒任他宰割,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嗎?”往後一退,允靠著桌沿,好整以暇的看著拈心,“這麼說,我教你做什 麼,你就會做什麼?”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拈心諷刺的一笑,沒好氣的反問了回去,“敢問貝勒爺,奴 婢還可以作得了主嗎?”
滿意的笑了,允直截了當的指示道:“我要你自個兒把衣服脫了。”
“脫……”拈心大驚失色的抓住衣襟。
“做不到?”
“我……”她怎麼可能當著他的面……他把她當成什麼,煙花女子嗎?
再度恢復他一貫的冷漠,允無情的說:“做不到你也得做,這是我的命令,把衣服脫了,現在!”
可惡!拈心咬牙切齒的瞪著允,可是,這又有何意義?就算她跪下來,請求他高抬 貴手,她的命運還是改變不了,她很明白,她是逃不了!
吸了一口氣,她垂下眼瞼,雙手顫抖的解開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由外到內,最後只剩下白色繡花的抹胸和褻褲。
忍住心裡的羞愧,拈心咬著牙道:“貝勒爺滿意了嗎?”
一雙眼睛早被眼前的嬌軀給勾走了,允失魂落魄的來到她的面前,撩起她如絲緞般的黑發,撫過她白皙的藕臂,輕輕呢喃,“真美!”
閉上眼睛,拈心努力的想教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允的氣息仿佛熾熱的火焰將她團團包圍,呼吸亂了,思緒也亂了。
抬起她的下巴,允低頭攫取她嫣紅的菱唇,強行撬開她的唇瓣,他的舌長驅直入的 探進她的口中,恣意的蹂躪品嘗,他的手隨即拉下她的肚兜,擄獲她的玉峰,貪婪的撫 弄,采擷那飽滿柔軟的滋味。
迷惑盥惶恐交戰心頭,拈心無助的顫抖,她下意識的掙扎了起來,想逃離他驚濤駭 浪般的掠奪,可是推拒允的雙手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他依然霸道的進行他的侵略,恨 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獨占她的美麗。
突然,允放開她,狂熱的眼神緊緊瞅著她,仿佛要將她燒成灰燼,接著,他以迅雷 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身含住瑰麗的玉乳,唇舌糾纏的吮舔逗弄,乳蕾在他撩撥下挺立的綻放。
“唔……”喉嚨發出她不自知的吟哦,拈心茫然的徘徊在抗拒與渴望之間,直到他 伸手扯下她的褻褲,撫觸敏感的大腿內側,她不禁慌張的一喊,“不要!”
抱著拈心旋身一轉,將她壓躺在桌上,允長指向前一探,進入不曾有人造訪的花谷 ,他殘酷的說:“不要忘了,你的身子是我的,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你沒有資格說不 要!”
羞愧的撇開頭,拈心抗拒著他邪佞的撩撥,他或許可以任意侵犯她的身子,卻控制 不了她的心,她不會向他臣服,然而,勾人心魂的灼熱源源不絕的隨著他的動作蔓延體 內,漸漸昏眩她的神智。
“看著我!”傲慢的將她的螓首轉正,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清楚我怎麼品嘗 你的每一寸,下一次,我要你這麼伺候我、取悅我!”
不要!拈心不安的想出聲反抗,可是聲音卻無力的卡在喉嚨,身體也悖離她的心意 ,沉淪在他令人銷魂的手指下,他放肆的馳騁在花徑之間,蜜津滋潤了花谷,急促的痙攣震住她的感官。
火熱的歡愉讓拈心情不自禁的發出吟哦,可是,體內像是有一股空虛在催促著她, 她不自覺的弓起身子。
允卻突然撤走手指,他滿意的看著她撩人的風采,她無助的嬌喘是如此的純真而動 人,他真想立刻占有她……不!今晚到此就夠了,他要她明白,他可以任意操縱她!
將拈心拉起來,允抬起她的下巴,冷酷的說:“看清楚了嗎?你屬於我,我要你的時候,你只能心甘情願的臣服,我不要你的時候,你就得從我的眼前消失!”
拈心驕傲的回以一瞪,“奴婢謹記貝勒爺的話,一旦貝勒爺不要奴婢,奴婢絕不會礙著貝勒爺的眼!”
“你……很好!現在我不需要你,你可以出去了!”可惡!他痛恨她的瀟灑!
“謝謝貝勒爺!”飛快的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拈心逃命似的沖了出去。
該死!允憤怒的握起拳頭向桌面一擊,他絕不容許她有一絲絲想離開他的念頭,他 不只要她的人,他還要她的心,他要她今生今世都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