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朱雲朵在公司的最後一天,在顏立立的籌備下,全公司為這個總機兼小妹的朱雲朵舉辦了一場餞行餐會。
這是一間日式料理店,顏立立包下了兩間打通的包廂,好讓大家可以盡情的說笑嬉鬧。
自從朱雲朵告訴柴曉峰懷孕的事情後,這一個多星期,他仍是以上對下的姿態在交代她公事,沒有多說一句關於公事外的私人話語,這點雖然讓她感到很受傷,但她還是依照他的吩咐盡快離開公司。
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商量有關未來的事。
他說要結婚,他後悔了嗎?
為何都沒消沒息的?她等得很心焦,卻又提不起勇氣去向他詢問。
她在心底打算著,反正她離職了,若他繼續對她不聞不問也沒關係,她還是會堅強的把孩子生下來。
至於能當他的新娘最好,不能當他的新娘也無所謂,現在肚子裡的寶寶已經勝過了一切。
「雲朵,在想什麼?在想你未來的老公嗎?」總經理汪兆謙故意糗著正在發呆的朱雲朵。
「總經理,我哪有呀?」朱雲朵搖頭否認,就知道一定是顏立立去告訴汪兆謙的。
「沒有?看你一整晚魂不守舍的,最後一天跟我們相處了,難道你就這麼急著擺脫我們?」汪兆謙為人活潑大方,完全沒有總經理的架子,是以親民愛民的政策在管理員工,像他現在就是故意在逗弄朱雲朵。
朱雲朵偷偷瞄看了一眼坐在她斜對面最角落的柴曉峰一眼。「沒有啦∼∼總經理,我只是擔心這種離別的場面會讓我哭出來。」她是真的很感傷,大家都對她這個小妹很好。
「你可千萬別哭呀!」汪兆謙從榻榻米的坐墊站起來。「各位,雲朵就要成為新娘了,我們在這裡先舉杯祝福她。」
沒想到汪兆謙會來這一招,朱雲朵有些難為情,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舉起酒杯接受大家的祝福。
接著,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詢問起有關新郎的事。
「他做什麼的?」
「今年幾歲呀?」
「是怎麼追到你的?」
「什麼時候會發喜帖呀?」
朱雲朵被問得一點招架的餘地都沒有,只好假裝要去洗手間,才暫時躲過這個話題。
當她從洗手間走出來時,柴曉峰已經等在那兒了。
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連呼吸都可以感覺到他從鼻腔裡噴出來的怒氣,她是整個心窩都不爭氣的怦怦亂跳了。
「你是什麼意思?」
「啊?」她不懂他的疑問。
「我不是告訴你,要你別讓公司裡的同事知道,怎麼大家都知道你要結婚的事?」柴曉峰壓低的語調裡看似平穩,卻是充滿著質問的火氣。
「我沒有告訴他們,是顏姊非要問出我為什麼辭職,我才說我要結婚了,我是怕顏姊不准我辭職。」她怯懦的解釋,對於他的氣勢,她完全無法招架。
「你確定我一定會娶你嗎?你不怕我會反悔嗎?」他冷聲再問。
他受不了她那種逆來順受的乖巧模樣,他寧願她大聲罵他對她的不關心,罵他在佔盡她的便宜後,還對她不聞不問,那他是否就有理由可以不跟她結婚!
「沒關係,你後悔了也沒關係,反正沒人知道我的新郎是誰,我真的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淡淡的說。
「該死!你到底要我怎麼對你?」他懊惱地雙拳握得死緊。
「柴經理,那就當作你從沒提過結婚這件事,我會走得遠遠的,不會再回來打擾你的。」
「然後,你在不知名的他鄉偷偷生下我的孩子,就像八點檔連續劇裡演的,讓我的孩子跟著你吃一輩子的苦,等他長大成人,你才帶著小孩來認祖歸宗?」或許是多喝了兩杯清酒,他也愈來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她的家境不好,全靠母親一人扶養長大,他絕不能讓自己的小孩過苦日子,他一定要給他的小孩一個快樂無憂的生活。
「我……」她被他犀利的問話堵到啞口無言。
「我明天去拜訪你母親,你等我電話。」他慎重的交代她之後,才轉身離開洗手間前。
這是什麼意思?朱雲朵的心思被柴曉峰攪得一團亂。
當她失魂落魄地想走回包廂時,顏立立在此刻從另一邊的角落走了出來。
「顏姊。」朱雲朵吃驚地叫著。
「雲朵,我什麼都聽見了。」顏立立拍了拍朱雲朵的肩膀,對她又是心疼又是難過。「你誰都可以愛,就是不該愛上那樣的男人,他跟你根本就是天地之差。」真是個傻女孩!
「顏姊,我知道,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朱雲朵縮進了顏立立的懷裡,眼中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了地掉下來。
「你好傻,難道不能把孩子拿掉嗎?」
「不能,孩子已經是我心頭的一塊肉。」
「你真傻,你還這麼年輕。」顏立立將她抱得緊緊的。
以柴曉峰這樣的豪門世家,怎麼會有朱雲朵的容身之地?!
「這是我命中注定的,注定我得走過這一遭,否則怎麼會讓我遇見他,然後又讓我不小心懷了他的孩子,所以我一定得承受這些。」
「他那人從沒過過苦日子,高傲又自大,他一定只是為了孩子才娶你,你這樣將來要怎麼和他一起生活?」愈想愈替朱雲朵擔起心來。
「顏姊,我拜託你,干萬別讓他知道你已經知道了。」朱雲朵眨著淚眼,祈求著顏立立。
「我知道,你放心吧!不過他最好把這件事處理妥當,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我還是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有了顏立立支持的力量,朱雲朵突然間湧起了無限的勇氣,她在心裡堅信,無論柴曉峰怎麼對待她,她跟她肚子裡的寶寶一定能否極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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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曉峰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陳品卉。
雙方的父親不但是大學時代的好友,更聯手打造了齊亞電腦王國,相交三十年的交情讓他們在前幾年購買豪宅時,還一起做了樓上、樓下的鄰居。
這是一棟位於天母,樓高十二層的超級豪宅,每層樓佔地都有百坪左右,其中柴家買了七樓,陳家買了八樓。
柴曉峰帶著酒意,沒有直接回家,卻是來到了陳家的八樓。
陳家父母不在,他就像是回到自己家裡,大大方方的來到陳品卉那間約十坪大的房間。
「你喝酒了呀?」陳品卉劈頭就問。
陳品卉小柴曉峰兩歲,有著模特兒般的高跳身材,更有著明亮動人的臉龐,站在他的身邊,簡直就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完美組合。
「嗯,喝了一點。」他在她床角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你怎麼了?臭著一張臉,要發酒瘋回家去,我可不要服侍你。」陳品卉揮著手,一副想趕他走的樣子。
「小卉,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從小和陳品卉一起長大,什麼時候和她談戀愛的,久到他都已經忘了,或許他們也沒什麼開不開始,在雙方家長的耳提面命及大力促成下,他很自然的變成她的男朋友。
而他也知道,娶了門當戶對的陳品卉,對他的人生絕對有正面的幫助。
「幹什麼突然問這個?」陳品卉正在聽熱門音樂,看柴曉峰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很不耐煩地先把音樂關掉。
「問問看嘛!」喝了酒的他心情很浮躁,跟平常的沉穩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知道,反正我認識你太久,久到都感覺不出來你是個怎樣的人,不過你有那麼一點自大,一臉很臭屁的樣子。」
「是嗎?」他笑著,她好像都說對了,若要讓他來形容陳品卉,他也是久到早忘了她是個怎樣的人了。
「還有,如果你肯多讓讓我,不要整天對我一直唸唸念,那就好了。」她斜眼睨看著他,對他撒嬌抱怨著。
「我什麼時候不讓你了?」他拉著她的手,將她拉到他的大腿上坐下。
她順從地坐上他的大腿。「我要出去玩,你就東管西管;我要跟朋友去跳舞,你就這個不行那個不准,我已經有爸爸和大哥在管我了,我可不想再多個男朋友來管我。」
「管你也是為你好,誰教我是你的男朋友,將來還是你的老公。」他撫著她的長髮,看著她驕縱下那股與生俱來的美麗。
「你和我大哥都一樣,不是唸書就是工作,都沒人肯陪我玩;你一點都不像是我的男朋友,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嫁給你,我還那麼年輕,根本還沒有玩夠!」
「小卉,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嫁給我了?」
「要嫁也不是今年或明年,至少得等我二十八歲以後。」世界這麼美,她的身邊還有好多追求者,她正享受著被追求的快感,一點都不想走入家庭。
「那……」他一臉苦惱,想著該怎麼對她說出關於朱雲朵的事。
前兩天他已經告訴自己的父母,有關公司裡的小妹懷了他的孩子的事,當然他被罵得很慘,他父母所能罵出口的話全都罵了出口,可是闖了禍,事情還是得解決,不出他所料,他父母很堅持柴家的骨肉是絕對不能流落在外,無論如何,只能暫時先把朱雲朵給娶進門,然後再做打算。
「曉峰,你到底有什麼事?看你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是你的作風。」
「小卉,如果我暫時無法娶你,你會怎麼樣?」他試著問。
他對她的感情,他已經無法分辨到底是親情多一些,還是愛情多一點,只知道他很習慣寵她,就像寵妹妹一樣。
「那太好了呀!你去跟我爸媽說,要他們別再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嘮叨,說什麼要我乖一點,別再這麼愛玩,否則你爸媽要是不喜歡我,我就進不了你家的門了。」
「那如果我暫時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你會怎麼樣?」該說的還是要說,他已經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就得勇敢面對。
「什麼意思?什麼叫暫時要跟別的女人結婚?」陳品卉一臉的狐疑。
「有一晚我喝醉酒,不小心和公司裡的同事發生了關係,然後她懷了我的小孩……」
柴曉峰的話都還沒說完,陳品卉已從他的大腿跳下來。「是那個女人勾引你的?」
「不是,她很單純,是我……唉……我真的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糊塗,小卉,你別生氣,你一定要原諒我。」若朱雲朵是那種玩玩的女人,那他根本就不用對她負責。
陳品卉氣鼓著雙頰,不管他們之間的感情如何,這麼多年以來,她被要求要當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為的就是要匹配上柴曉峰這個男人。
她潔身自愛這麼多年,連稍微和同學吃喝玩樂,都會被父母冠上不良的惡名,可想不到的是,最後卻是這個品德操守比她好的男人先出軌了!
「然後呢?你暫時要娶那個女人?」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讓我的小孩流落在外,所以只好暫時先和她辦理結婚登記,等她把小孩生下來後,我再跟她離婚;小卉,我不愛她,我根本不想和她結婚,你一定要相信我。」他又握住了陳品卉的手腕。
「柴曉峰,這是你該說的話嗎?既然你不愛她,為何要娶她?她知道和你的婚姻只是短暫的嗎?」陳品卉忍不住揚聲質問,用力甩開他的手。
「她不知道,我還沒告訴她,我怕她知道後,會挺著肚子離開我;她曾經說過她是不會拿掉小孩,她也不一定要嫁給我,她可以獨立扶養小孩。」
「柴曉峰,我認識你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才知道你是這麼可惡的人,你是要騙她跟你結婚,然後等小孩生下來後,再把她一腳踢開?」
被她說中心事,柴曉峰也很愧疚,可他還是替自己狡辯著,「小卉,我只是一時做錯事,不該賠了我的一生;我根本不愛她,我要怎麼跟她生活在一起?」
陳品卉雖然個性驕縱了些,但她可是新時代的女性,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做錯事卻又怪罪到別的女人身上的男人。「那把小孩拿掉不就得了!」
「如果她願意拿掉小孩就好了。」
「那你又把我當什麼了?等和她離婚,再把我娶進門?」
「小卉,你別這樣!」
「你好自私,做錯事的是你,卻要兩個女人為你受苦!」而她,才不願淪為這樣的女人。
「你放心,我和她只會去公證,絕不會聲張出去。」
「重點不在這,重點是你讓別的女人懷孕,你還要我說什麼?我是不會答應等你的,我爸媽也不會答應,你走吧!我暫時不想再看到你!」陳品卉用力推著他的胸口,想把他推出她的房間。
「小卉,你別生氣,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都是我的錯,你暫時別告訴你的爸媽。」柴曉峰祈求著。
「好啦∼∼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想自找麻煩,我爸媽一定會怪我是我抓不住你的心……你們這些人都好莫名其妙,為何我要來承擔這種事情?!」
「你別氣了,我先走了。」柴曉峰幾乎是用逃的逃出了陳家。
他從來沒有想過談戀愛這個問題,從小他和陳品卉就被湊成對,他的父母對他這個獨生子有著非常高的期許,而他也在在都按照父母的要求而努力活著。
不但要念好書、做好事,還要繼承龐大的家業,他從來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他和陳品卉到底適不適合。
反正這樣很方便,他完全不用費任何力氣,就有一個跟他門當戶對的女朋友。
可是現在,他既定的計畫全被打亂,就因為他酒後一時分不清楚東西南北,犯下了男人不該犯的錯誤;他真得為這個該死的錯誤賠上一生的幸福嗎?
那一晚的年終晚會,他之所以堅持不想回家,就是怕醉醺醺的自己會引起父母的反感,所以才會在飯店住上一晚。
沒想到就是那一晚,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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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有些昏暗,雲層顯得很厚重,看來就要下起雷陣雨了,朱雲朵站在自家公寓的樓下,等待著柴曉峰的來到。
今天是柴曉峰第一次打電話給她,只不過是簡單的一句通知他來到的時間,就讓她的心情震盪許久。
他的聲音很好聽,偏低的嗓音像是午夜收音機裡傳來的聲音,讓她光是聽就能想起那一夜在床上的美好。
她原本慣常以T恤和牛仔褲打扮自己,可現在,雖然她的小腹還沒有大起來,但她怕壓迫到胎兒的成長,已經迫不及待穿上了寬鬆的小洋裝。
她提早半個小時下樓等他,他卻遲到了半個小時,在她站了一個小時後,終於看見他那輛格格不入的賓士轎車停在她公寓前的窄小巷弄裡。
「這裡很難找,害我繞來繞去好久才找到。」這是柴曉峰下車的第一句話。
「柴經理,你的車子不能停在這裡,這樣會擋到別人的車子進出。」她小聲地提醒他。
「那我該停哪裡?」他臉上毫不掩飾他的煩躁。
「出去左轉有個收費停車場。」她怕他生氣,看著他的臉色,話愈說愈小聲。
他只好又再度上車,然後將車子開走,十分鐘後,才又再度出現在她的面前,手裡提了一個禮盒。
她今天的模樣跟平常顯得很不一樣,他偷偷往她的小腹瞧了一眼,第一次感覺到胎兒的存在!
他要當爸爸了,年紀輕輕的他竟然要當爸爸了,那種感覺真是奇妙到有些怪異、有些不真實。
「我家在四樓。」她率先往樓梯走去。
「這裡很落後。」他沒有看輕她的意思,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這裡的房價比較便宜。」她知道她的家庭環境不好,她無論在各方面都匹配不上他,甚至連學歷都只有專科畢業,還是半工半讀的夜間部,可聽他這麼說,她心裡立刻升起了幾許的自卑。
雖然明知兩人之間的距離這麼大,她也沒期望他會愛上她,至少她還是希望他能多少體諒她一點。
來到四樓,大門早已經打開,她拿出一雙乾淨的拖鞋遞給他。
他穿上她擱在腳邊的拖鞋,走進屋內,客廳的傢俱看得出來已經很老舊,但整理得有條不紊、乾淨清爽。
「請坐。」她微微不自在的比了比沙發。「我去泡茶。」
他在沙發上坐定,沒一會兒,從廚房裡走出來了一位中年婦人。
他站了起來,微微點頭示意。
「這是我媽。」朱雲朵介紹著。「媽,他是柴……曉峰。」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有著扭捏的繞口。
「你好,我們家很簡陋,若是招待不周,請多多包涵。」朱母謙卑的笑著。
「伯母您好。」他維持著基本的禮貌,不熱絡也不冷淡,有著他貴公子的高傲氣息。
朱母雖然沒有亮麗的打扮,但看得出來和朱雲朵都是端莊賢淑的女性,尤其她笑起來的樣子更是和藹可親,是標準居家型的家庭主婦。
「請坐。」朱母說著,替柴曉峰倒了一杯茶。
「伯母,這是點小意思。」柴曉峰將禮盒放到茶几上才又坐下。
那是一盒珍貴的燕窩,朱母淡淡的看了一眼也跟著坐下,眼裡並沒有任何的貪婪之色。「柴先生,你和雲朵的事,我都聽雲朵說了。」
朱雲朵站在母親的身邊,有些不安,更多的則是惶恐。
「伯母,我今天來除了拜訪您,就是跟您確定和雲朵結婚的事。」
「柴先生,你有什麼計畫?」朱母在客氣中還是帶著些微的膽怯。
「伯母,叫我曉峰就行了。因為我的工作很忙,家父最近也要出國拓展業務,根本沒時間籌備婚禮,加上雲朵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所以我希望能和雲朵先公證結婚,暫時就不宴客了。」他的話聽似合理,其實卻有著更多不能抗拒的命令意味。
朱母看了女兒一眼,見女兒點頭,她才又看著柴曉峰。「你怎麼說,我們怎麼做,畢竟我沒念過什麼書,也不知道你們那種要宴客的麻煩。」
「這麼說,伯母您是同意了,那公證後,我希望雲朵就搬來我家住。」
「那是當然,只不過……」朱母面有難色。
「伯母,您想說什麼?是聘金的事嗎?還是希望我能替您做什麼?」柴曉峰揣測著。
「曉峰,我就不客氣直接喊你的名字了,雲朵從小就沒了爸爸,是我獨自扶養她長大的,她很乖巧又懂事,對我又很孝順,我實在捨不得她這麼早就嫁人,可是這是雲朵自己的選擇,我這個做媽的只能尊重她。
「她從來沒見過什麼大場面,就跟我一樣,如果她嫁進你家,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你可要多多包涵、多多體諒她,我想她一定會認真學習當個好老婆、好媳婦的。」朱母說的正是一般為人母的擔心之處。
「嗯,我明白。」柴曉峰只是淡淡點頭,並不應承什麼。
之後沒講幾句,柴曉峰就以還有飯局為由起身告辭,匆匆的離開了朱家。
朱母送走柴曉蜂后,語重心長的問:「你確定要嫁給他嗎?他父母連來拜訪我們都沒有,擺明是看不起我們,雲朵,你確定真要嫁入那種我們高攀不起的豪門嗎?」
「媽,對不起,我是應該留在你身邊好好孝順你的,可是無論是好、是壞,我真的好想嫁給他,就當是給我孩子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爸爸吧!」朱雲朵眼眶泛紅,她怎麼會不知道柴曉峰為難的心態。
「他就是只要小孩,要不是你懷孕,他會要你嗎?」朱母眼眶裡也盈滿了淚水,心疼著女兒。
「媽,這我都知道,可是我好愛他,你就讓我走上一回,就算只能跟他在一起一天,我也甘願呀!」她偎在母親的肩上輕聲哭泣。
她被愛沖昏了頭,她的心已經被柴曉峰的俊帥給蒙蔽了,她什麼都看不見,執意要走上一回,就算跌到頭破血流,她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