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來得十分快。
當容忻睜開眼睛時,天色色已大白了。她伸手往旁邊探去,枕邊人早已不見了。
容忻頓時想起昨夜的瘋狂,猛坐起身來才發覺全身酸痛。床單上的血跡證明了昨夜並非是場瘋狂的夢,那件事真的發生了,她的確是和嵐風上床了,而且不止一次。
天啊!容忻臉兒發燙的咬著牙。接下來該怎麼辦?沒人教過她該如何面對一個跟她有過親密關係、兩人卻又稱不上有任何關係的男人。
也許她該偷偷溜回自己房間才好。容忻思忖著。嵐風留她一人,也許就是給她機會回房去的,那她應該照做才是;此刻要她去面對嵐風,她就是做不到。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先把昨夜縱慾的證據毀滅掉才是,否則等王嫂一來清理,什麼事都會被她發現的。
想到這兒,容忻連忙起身穿衣,然後再動作敏捷地將床單抽離床鋪。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時,嵐風已經在門口擋住她。
一時間,容忻只能像個呆子似的,抱著床罩怔住,看著他忍俊不住的臉。
「你要上哪去?」嵐風含笑問著,看她手上的床罩上點點殷紅,想也知道她想做什麼。「離上班時間還久得很,你不覺得自己該休息一下,免得太累嗎?」
「如果我太累了,那也是你害的。」容忻想也不想地回嘴,說出後才經覺自己的膽子似乎大了點,居然這樣跟男人調笑。天啊!
見她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嵐風更想逗她了。「是嗎?都是我害的?那我應該好好補償你才對。」
「怎麼補償?」容忻瞅著他,只瞧他一臉不懷好意。
「我知道你一定渾身酸疼,讓我為你按摩一番吧。」他壞壞地提議。
「按摩?」真幫她按摩就好了,不過容忻看他那德性,應該不是這麼單純吧。
「不必了,讓我自己調適身體就好了。」
開什麼玩笑!跟他上床是很愉快沒錯,但一整晚這麼下來,她身體會受不了的。「再讓你幫我按摩,今天我就得請假了。」
「那有什麼問題,我是老闆啊,我可以准你的假。」他不假思索地說道。
容忻奇怪地看他。嵐風一直不願意跟公司女同事扯上關係,為的就是怕公私不分;如今他可知道他在說什麼?如此一來,事情不是會更複雜嗎?
「我可不願為這種事請假,我的年假所剩無幾了。」容忻訕訕道,不願將兩人關係複雜化。
「那就請病假啊。」
「那我就沒全勤獎金了。」她皺皺眉。
為了小寶兒,平日省吃儉用的錢都快用完了,今年院裡小朋友的聖誕禮物還不知在哪呢。雖然大維贊助了些,但總不能只靠他呀。
「看來你很重視這份獎金。」嵐風也蹙眉了。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為錢在傷腦筋。不過是幾千塊而已,值得她重視嗎?
當然啦,自小富有的他是不能瞭解的。和他交往的女子不是世交,就是一些影視名流,不可能為這種事傷腦筋。不過容忻跟她們到底是不一樣的,至少她誠實敢言,這也是他所欣賞的地方。
仔細一想,當他說要炒她魷魚時,她也是一臉世界末日的樣子,也許容忻有什麼困難也說不定。
「你缺錢用嗎?」他直率地問了出來。
抱著床單跟他款這種話似乎有些怪,容忻將床單丟回床上,才抬頭看他。「這不干你的事吧?」
「就算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關心一下也不為過吧?」嵐風有點受傷的感覺。「何況我們的交情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程度,既是上司和下屬,也是……」
「嗯?」容忻等他說下去。
「也是情人。」嵐風有些困難的承認。雖然做都做了,不過他還是想掙扎一番,不想太早確定兩人關係的定位,沒想到被她那句「不干他的事」給逼出了口。
至少他們還算是情人!容忻心中稍感安慰,她還以為他們什麼都不是呢。
「我沒那麼缺錢。」她語氣平緩地說。「只是耶誕節快到了,我想幫院裡的孩子們準備禮物。」
「原來如此,我可以幫忙的。」
「不必了。」容忻想也不想地回絕。「大維已經拿了十萬元給我。」
「你寧願要他的錢,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嵐風咬著牙問。他討厭去聯想她和大維間有什麼曖昧情事,可偏又克制不了不去想。
「這樣比較好。」容忻絲毫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自顧自說道:「既然我們的關係已經夠複雜了,何必再複雜化呢?」
一股莫名的自卑已經讓容忻在地面前抬不起頭了,如果再接受他的錢,會讓她感覺更卑微。在孤兒院長大,對那些同情和施捨的眼光應該十分習慣,但容忻就是無法忍受在嵐風臉上看到。
「就當是我送你的小禮物好了,情人之間相互饋贈是很正常的啊。」
見鬼了,他送給女友們的分手費都不止十萬,她幹嘛這樣計較?對於大維的錢,她倒是接受得心安理得。
「我不能接受你的「小禮物」。」容忻怒目瞪著他。她得省吃儉用好久才能存的錢,他就這樣隨口要送她,她完全沒有感激涕零的心情,有的只有憤怒。「我不需要你的夜度資。」
「我不是那個意思。」嵐風也動了氣。咬緊牙根,他慢慢把怒意逼回去,盯著她道:「我發誓,我沒有那種意思。」
容忻低下了頭,努力忍住即將氾濫的淚。「我想在你面前保留一點尊嚴,這樣是過分的要求嗎?別……別拿錢來糟蹋我好嗎?」
「誰要拿錢糟蹋你?」嵐風氣急敗壞嚷道。「我只是想幫你而已,如此單純的原因你不能相信嗎?」
「誰讓你挑在這種時機說!」她嗔怒道。「人家一早醒來你不在身邊,然後也沒什麼甜蜜語,只急著說要給我錢!我還能怎麼想?」
「那我呢?」嵐風也抱怨著。「你接受大維的捐助,就是不肯接受我的錢,我該怎麼想?什麼事你都跟大維說,卻什麼也沒告訴我,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比不上他,連要給你一點錢接,你都要推三阻四。事實上,我不得不懷疑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並不像你所宣稱的那麼單純。」嵐風氣怒的下了結論。
「胡說八道!」容忻否認道。「我和他的關係,絕對比你和你的女朋友們來得清白。」
這是嵐風所無法辯駁的,所以他只能氣結在心。
不過他這麼生氣,容忻突然明白了,他該不是在吃醋吧?「你……吃醋嗎?」她問得不是很有自信。
「哪……哪有?!」嵐風不自在撇開臉。
他臉上的紅潮告訴了她答案,一陣狂喜湧上她的心。因為在乎,才會吃醋,他該是有點喜歡她的吧?
帶著笑容,她湊上前去輕輕吻了他一下。「我的清白在昨夜應該就已經證明了,你為什麼還要懷疑呢?」「知道是一回事,」嵐風不自在地別開頭去。「介不介意又是另一回事。」
「我可都沒提過你的風流韻事。」容忻打趣道。不過他的話還真有道理,不提並不代表她不介意,只是聰明的知道自己拿捏的分寸在哪裡,盡量不做惹他嫌惡的事。
「那我們都別提了吧。」嵐風趁機要求。再這麼扯下去絕對是他不利,他的爛賬太多了。「剛才是我不對。」
「本來就是嘛,無理取鬧。」
嵐風倒認為自己是有絕佳理由懷疑,不過現在他不想在這話題上打轉了,大維已經打擾他們夠久了。
「我無理取鬧?不會吧?」嵐風指著自己。「方纔是誰嫌一早起來沒聽到甜言蜜語的?這才是無理取鬧。」
「本來就是嘛。」容忻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雖然沒什麼經驗,但電影也看了不少,人家男女主角在……那個之後,應該都是在一起迎接早晨的朝陽才對,你卻不見人影。」
「那電影有沒有演到男女主角一起在床上共進早餐呢?」嵐風微笑反問。「虧我還費心去為稱準備早餐,你還跟我扯這許多雜七雜八的事。」
「你會下廚?!」容忻訝異極了。
這些天都是她負責餐飯,她還以為嵐風是奉行「君子遠皰廚」的人呢,沒想到……
「當然嘍。」嵐風驕傲地挺胸,但隨即又洩自己的底:「不過,別期待什麼豐富的大餐,只是簡單的三明治而已。」
「有得吃就很好了。」她實在的說。
「真是羅曼蒂克的回應啊。」他澀澀道。
「吃就吃,說那麼多做什麼。」容忻衝著地笑,推他往樓下走。「走啦,去吃你精心準備的早餐吧。」
一會兒後,容忻又匆匆忙忙地衝回房間,抱起丟在床上的床單,再衝到洗衣機前丟下。過程中,她似乎聽到嵐風爽朗的笑聲一直跟著她。
****
「不得了喔,你今天美得驚人耶。」大維靠近容忻身前,仔細盯著她。「好像多了一層光輝一樣。」
「沒……沒有吧?」容忻做賊心虛似地不敢直視他。大維應該不會知道她昨晚做了那檔事吧?「我今天精神不太好,你看走眼了。」
事實上,一夜的奮戰的確是讓她累壞了,原本預定利用午休來織毛衣,也因昏昏欲睡而作罷。怎麼大維還說她有一層光輝?
大維凝視她良久,突然冒出-句:「脖子上有吻痕喔。」
「啊!」容忻飛快地伸手搗住脖子。虧她還特地穿高領線衫,怎麼還被人看見,好丟臉!
「叫嵐風克制一下嘛。」大維打趣道。「你還要上班,叫他別那麼激烈,否則你不是累壞了嗎?」
「喂!」容忻哀嚎著。「別說了啦!好丟臉。」
「怎麼會丟臉,這種事是正常的啊。嵐風好歹也是個正常的男子,有需求也是正常的。」大維愈說愈高興。「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被他「吃」了?」
容忻白皙的臉一下子刷紅,脹紅著臉就是不說話。「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嵐風不可能忍太久的。」尤其他這麼久沒傳過其它緋聞,想也知道必定是有人抒解他身心的苦悶。
「什麼你都知道預設答案了,那還問我幹嘛?」
「也許我只是指望你有出息些,別這麼快就被他拐了。」大維回復正經表情。
「不過,看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清純小女子還是抵擋不住摧花淫魔的攻勢。」
「沒那麼誇張啦,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她低聲柔柔地道。
「那……嵐風不該做的都做了,他有什麼表示沒有?」大維關心地問。
容忻就像他的妹妹一樣,而她又沒有任何家人,也傻得不會替自己打算,他再不替她台計合計,等她吃了虧就來不及了。
「表示什麼?」容忻不明所以地問。
「比如婚期在什麼時候啊。」。
「誰要和他結婚了?」她莫名地反問。「不過就是……那個而已嘛,沒必要結婚的,現代的女子不時興結婚那套了。」
「可你不是那些女子,不是嗎?」大維瞇起眼問。
「但我確實知道不能為這種理由結婚。」她淡淡地笑了。「要結婚必須有更好的理由才行。」
「不就是愛嘛!」大維扯動嘴角,不以為然道。「別告訴我你愛嵐風。」
如果她不愛嵐風,應該不會跟他上床的。
「看來你和筱庭都比我更清楚我自己。」容忻無心否認,「不過這種事必須雙方都肯付出才行。」
「意思是嵐風不肯付出嘍?」大維一語中的。「那你幹嘛還跟他上床?」
「女人一輩子總會幹一兩次傻事的。」
「筱庭怎會任由你做這種事?」大維懷疑地問。依他的瞭解,筱庭跟他一樣都想保護容忻,且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實在不相信筱庭居然沒阻止容忻跟嵐風住在一起。
「是她鼓勵我的。」這次容忻可答得理直氣壯。「她可說是把我丟出門的呢。」
真難置信!筱庭在想什麼啊?大維真是搞不懂女人的思維模式,居然把朋友往虎口送。聳聳肩,大維決定不再追問。
「既然你也知道跟嵐風在一起很傻,就別再繼續做傻事了。」他苦口婆心道。「其實嵐風待我不錯的,」容忻平心而論。「暫時就這樣吧,我還不想離開他。」
陷入愛河中的女人!大維無奈地看著她。
「不過你也奇怪,人家是勸合不勸離,你怎麼老要我離開嵐風?」容忻好奇地問。
「如果是別的女人我才懶得理呢。今天因為嵐風的對象是你,我才廢話這麼多。」大維歎口氣。「我和嵐風朋友當這麼久,還不瞭解他嗎?他曾經說過三十五歲後才會結婚,因為那時他才會玩夠。」
「那你就應該知道他不會跟我求婚了,幹嘛還那樣問我?」容忻居然用話反駁他。
「我以為你會改變他的嘛。」大維無辜地笑。「畢竟你是第一個和他同居的人,而且還一起住了那麼久。」
「其實,我們會住一起是有原因的……」容忻見他誤會這麼久,終於忍不住吐實。待她說完,大維忍不住吹聲口哨。
「別告訴嵐風實話。」大維警告著。
「我知道。」容忻可沒那膽子。「不過我心裡總是掛著這件事,擔心東窗事發。」「不怕,沒有人能揭穿你的。」他安慰著。「小寶兒的媽媽不可能跳出來指認你的。」
「指認?!」容忻失笑。「我又不是嫌犯,是她自己不要小寶兒的。」
「抱歉,一時失言。」大維自己也覺好笑。「不過,現在我知道筱庭的用意了。」
「快告訴我。」她自己都想不透呢,雖然筱庭一再解釋她那不成理由的理由。
大維搖搖頭。筱庭大概是想一次把大小麻煩全擺脫,又看出容忻心繫嵐風,才會鼓勵容忻將小孩丟給嵐風。事情雖然照著筱庭的構想發展,不過她終究無法料想到嵐風的心態並非她所能掌控的。這些事沒必要跟容忻說,否則她也許會拎著包包走人,那就沒戲唱了。事已至此,他只能靜觀其變;反正容忻身心都已經賠上了,再拖久一點也沒損失。
「容忻,加油吧。」
望著他的背影,容忻納悶著自己該加什麼油。一下子要離開嵐風,一下子又要她加油,還真令人有點無所適從。
不過不管他怎麼說,容忻知道自己不會離開嵐風的,至少在他一日之前她是不會走的。如果她察覺了嵐風的厭倦,那時就是她雕開的時候。
在那之前,她要有一些美好的回憶。
難得的假日,卻是由沉悶的雷聲拉開一天的序幕。容忻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的嵐風,這還是她頭一次比他早起。睡夢中的他就像一涸小男孩,不再是那個會議上咄咄逼人的總經理,也不是那個老把她「吻醒」的調皮男子。
一陣雷聲又響起,容忻的心瑟縮一下。她一向怕打雷,小時候總怕做壞事會被天上的天使們處罰,長大後即使知道這些故事都是不真實的,心裡仍留下疙瘩。
尤其是現在,虧心事做了這麼多,她更是害怕。不自覺地,她往嵐,風的懷中縮了縮。嗯,果然安心多了,有人保護的感覺真棒。
「怎麼啦?一大早就一個人在那兒自我陶醉?」嵐風張開清明的眼看她。他已經在一旁欣賞她的嬌驢好久了,待看到她臉上的笑顏才出口相詢。「我才沒有。」容忻一羞,直接賴在他懷中。「我有些冷。」她找著藉口抱住他。
「別想搏取我同情,是誰堅持要開窗睡覺的?」嵐風故作生氣道,不過他還是把她摟得緊緊的。「幸好我體能不錯,否則早被凍死了。」
「可是說睡覺最好別穿衣服的人是你吧?」容忻埋在他胸前悶笑。「這你可不能賴我。」
「好吧,饒過你。」嵐風懶洋洋地看窗外一眼。「這種天氣哪兒也去不了,看來只能窩在屋子裡了。」
「雨也不一定會下一整天,時間多得很呢。」容忻安慰著,而且她覺得就這樣和他貼在一起談心反而勝過去任何地方。
「時間是很多,那我們要做什麼呢?」
容忻感覺到他逐漸發熱的身軀,雙頰一紅。「不如起床吃早餐好了。」
嵐風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鎖骨。「吃早餐嗎?」他邪邪地笑了。「那可好極了。」一看便知他心裡絕非如此打算。
「我是指……」
「我知道,吃東西嘛。」他笑得開心極了。「我可要開動了哦——」
見她還怔怔地發呆,他便俯下頭去,在她唇邊低語。「這麼美味的餐點,我可真有口福。」他又掬起她的一撮秀髮。「這麼美麗的頭髮,我真想永永遠遠地被纏繞著……」
如往常一般,一涸吻便將容忻弄得意亂情迷,但他的話也一字不漏地進了她的耳中。
原來,她也不過是他的餐點而已。那一日他吃膩了,她就該退場了吧?想到這些讓容忻十分不快,所以她寧願不再想。既然已決定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那她也要讓嵐風能記住她。想到這,容忻便決定豁出去了。
主意既定,她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今天,她要好好「表現」一番,讓他對她刮目相看,所有他對她做過的,她都要如數奉還,像他取悅自己一樣地取悅他。
悄悄地露出笑意,容忻的雙唇和小手腕蜒而下,不僅在他胸膛前流連忘返,更順勢而下。在聽到他的呻吟聲後,她的膽子更大了,乾脆如他所言的用髮絲繞住他,覆住整個胸膛,雙唇和手兀自忙碌著。
「天……」嵐風咬牙忍受這甜美的折磨。「你打哪兒學來的?」
他的聲音聽來不怎麼愉快,容忻有些擔心地問:「你不喜歡我這麼做?」
難道他較喜歡害羞的女人嗎?那她是不是自掘墳墓?
「我當然喜歡,只是……」他雙眸幾乎迸出火花。「你的技巧是從哪來的?」
他還記得第一次碰她時,她的生澀和不知所措,怎麼沒多久就全變了?
「我有好師父嘛。」容忻笑瞇眼。「怎麼樣,我學得不錯吧?」
「你師父是誰?」嵐風恨聲問道。此刻他完全忘了容忻只有過他一個男人。
「還有誰?!」容忻嗔怒道。「不就是你嗎?」
嵐風猛然醒悟。「是啊,我倒忘了。」白白吃了乾醋。一轉念,他也笑開了。
「你學得很不錯,一點都不像是新手,我都快克制不住了呢。」他不吝惜地讚美。
「那……我還需要練習嗎?」容忻誘惑地笑了。
「多多益善。」
「不過,我再怎麼練習也不可能比得上你的。」容忻故意洩氣道。「還是算了吧。」
「不肯練習了?」嵐風故作惋惜狀。「我難得大發善心要提供自己的身體,你居然不好好把握,太可惜了。」
「也不知是使用到第幾輪了,我不大愛二手貨。」
「我是二手貨?!」嵐風哇哇大叫。「太過分了吧?」
「嗯……我說錯了。」容忻又更正。「你才不是二手貨。」
嵐風的心稍感寬慰,容忻又說了:「應該說是N手貨吧,也不知轉過幾手了。」
「容忻!」嵐風氣絕地喚著她。「別太得寸進尺喔,居然敢這樣消遣我,我得好好治治你。」
「哦?」容忻感興趣地問。「怎麼治?」
「當然是用我最拿手的功夫來治嘍。」
「床上功夫?!」她衝口而出。
嵐風簡直不知該喜該怒。聊堪安慰的是,至少在她心中,他的技巧不差,不過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她就是覺得他只有這方面突出?
「既然你都說出口了,我可不會讓小姐失望。」
他翻身壓住她,開始貫徹他的話語。不過即使在激情中,他心中仍纏著一個念頭——容忻究竟是怎麼想他的?他在她心中佔了什麼樣的地位?
****
今晚,十分難得地,江家大人們全家出席一項十分重要的聚會,連嵐風也得陪同出席,可旯這項聚會十分重要。據容忻瞭解(其實是江伯母告訴她的,不想聽也不行),今晚是他們江氏家族一年一度的聚會,意義自然重大。而江伯母卻要她也出席,居心叵測。
在嵐風尚未開口時,容忻便婉拒了,避免讓嵐風為難。對於江伯母的餿主意,他已經清楚表達他的立場了,她實在不必自討沒趣。
所以,今晚就只有她和小寶兒在家了。
幸好有小寶兒陪她,她才不會胡思亂想。尤其是和嵐風相處得愈久,她發現自己愈離不開他。將來必須離開他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不過嵐風的想法也許和她背道而馳吧。聽到她不去參加聚會,他臉上浮現的竟是鬆了口氣的表情,如釋重負一般。也許,他是怕甩不掉她吧。
容忻臉上露出苦笑。他又何必多慮呢?她怎會纏著他不放呢?活到現在,如果她對生命有什麼體認的話,那就是美好的東西是無法持久的,老天爺從不會讓她長久擁有,包括親情、愛情也不例外。
所以,她學會了不去強求,得之我幸,不得——是我命吧。她是愛嵐風的,如果他能在別的地方得到幸福,那麼,她願意讓他往幸福的地方飛去,絕不牽絆他。
小寶兒的嚶嚶聲打斷容忻的思緒。她慈愛的看向她。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小寶兒變得白白胖胖,臉頰紅通通地像蘋果一般,一眼即知受到良好的照顧。不管嵐風知道她幹的好事後有什麼反應,容忻知道她不會後悔的。在她想得出神時,突然有人在她身後出聲道:「喂,你是誰啊?」
容忻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來,看到她眼前一位年紀和她相仿的美女,不禁雙目圓睜。「你是誰?」
「是我問你吧。」尹晨放下手中的行李,鐃富興味地打量眼前的人兒。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夠漂亮了,沒想到眼前這女人硬是將她比了下去,令她黯然失色。在欣賞之餘,尹晨也不禁有一絲妒意。
「你……怎麼擅自闖入別人家裡?」她的氣勢逼人,容忻不禁有些不安。她怎麼不到主屋,反而拖著行李到嵐風的居所?也許她和嵐風有什麼關係吧,由她手上那串鑰匙可看出她是開門進來的,容忻益發不安了。
尹晨抬起下巴,以高傲的語氣說道:「我可是嵐風的表妹,這大門鑰匙還是他打給我的,怎能叫擅闖?」
容忻只聽到前面那句——她是嵐風的表妹。吁了口氣,她放下心來。什麼嘛,害她剛才「稍微」嫉妒了一下下。
這女孩真好玩,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尹晨不禁起了惡作劇心理。
「別開心得太早,我是他一表三千里的「表妹」。你懂嗎?可以結婚的那種表妹。」表情一變,尹晨表情冷冽起來。「現在,換你來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兒?嵐風的住處一向只有只允許我進科,你又是誰呢?憑什麼住進來?」她順勢瞟了小寶兒一眼。「還帶著這個小拖油瓶?該不會是嵐風瞞著我在外面胡來的風流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