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真飽!」
磯部優健與項允蕾並肩走向家門,他們剛從名聞遐邇的星球餐廳用餐回來,並在那裡遇到幾位項允蕾欣賞的明星。
「以往我只看過這些明星演出的電影,沒想到今晚有幸能夠親眼目睹他們的風采。可是那些明星在銀幕上看很出色,近看皮膚都鬆垮垮的,真有點嚇人哪!」項允蕾藏起落寞的心情,裝出輕鬆愉快的模樣。
「沒錯!上次我看到席維斯史特龍,他的眼皮才垂呢,簡直像只沙皮狗。」磯部優健故意拉長下巴,半垂著眼皮,模仿席維斯吏特龍說話的神態。
「嗨!漂亮的小姐你好,我是席維斯史特龍。」
他滑稽的表情,逗得項允蕾不住發笑,她一笑,磯部優健要寶要得更加起勁,害項允蕾笑得眼淚直流。
宮城元朗千里追妻來到美國,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心底酸得直冒泡泡。看不出這小子年紀雖輕,倒挺會討女孩子開心的!
「所以說啊-」磯部優健走到門前,正要取出鑰匙開門,忽然發現門邊站著一個人。
「元──元朗哥?!」項允蕾一看見是宮城元朗,忍下住發出驚呼。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是特地來找她的嗎?怎麼可能?
「我是來接你回去的,你一個人一聲不吭的跑到美國來,我很擔心。」
「我──我們就快要沒有關係了,我想做什麼,都與你無關!」她賭氣的別開頭。
對於她的小性子,宮城元朗沒有生氣,只是寵溺的一笑,然後轉頭對磯部優健說:「抱歉,請你開門好嗎?」
「啊──好的!」磯部優健自驚訝中回神,趕緊上前打開門。
宮城元朗的話語雖然客氣,但語氣中隱隱帶有一股沉穩的威嚴,讓人不由得乖乖服從。
門一開啟,宮城元朗立刻不請自入,他走進客廳,轉頭四處打量磯部家的房子內部。
「你到底想做什麼?」項允蕾悶悶不樂的跟著走進來。
宮城元朗像沒聽見她的話,逕自轉頭問磯部優健:「她的房間在哪裡?」
「呃──二樓右手邊最後一間。」磯部優健不由自主回答。
「謝謝!」宮城元朗轉身,邁著大步上樓。
「你問這做什麼?難道非要看過我住的地方,你才放心讓我留下來嗎?」項允蕾氣鼓鼓地問。
宮城元朗沒有回答,上了二樓,筆直走向最後一間房間。
他推門而入,甚至沒看房間裡的裝潢與擺設,直接找到項允蕾擱置在地上、還沒整理的行李,提起來轉身就往外走。經過房門的時候,順道把跟著他上來,站在門口的項允蕾拉著一起走。
「欸──你要做什麼?」已是成年人的項允蕾,竟被他像個孩子似的拉著走。
宮城元朗模樣斯文,但力氣可不小,被他緊緊抓著,她拚命掙扎,卻掙脫不了他的箝制。
經過磯部優健身邊時,宮城元朗朝他點點頭,拋下一句。「謝謝你幫忙照顧我的妻子。」他刻意強調「妻子」兩個字。
「哪……哪裡。」磯部優健黯然回答。
他當然明白宮城元朗的意思,無論他對允蕾的情意有多深,她是宮城元朗的妻子,是鐵的事實!
「優健!優──」項允蕾伸手向他求援。
「允蕾──」
磯部優健沒有立場開口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
他追到樓梯口,不捨地看著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口。
宮城元朗親自來追回允蕾,就表示他對她,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沒有感情,甚至──他可能也是愛著她的!
如果宮城元朗也愛上允蕾,那麼他還有獲勝的機會嗎?
他想,他該有自知之明的退出這場競爭了。
或許像宮城元朗那種有魄力的男人,才適合允蕾那種嬌滴滴的女人吧!
唉!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回他真的失戀了。
「這是哪裡?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項允蕾坐在寬敞雅致的客廳裡,既生氣又好奇的環視四周。
宮城元朗把她從磯部家帶走,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後,來到這個她從未來過的大房子。
剛才在路上她就注意到,這裡好像是位於半山腰的高級住宅區,幾乎每間房子都很大,而且樣式完全不同,不但家家戶戶有大庭院,有的還有游泳池。
而現在──從她所坐的位置望出去,窗外沒有任何住宅,放眼所及之處,是一大片幽靜的樹林。
「這是巨鷹幫在洛杉磯的置產,平日有專人管理。」他走到廚房替她倒果汁,一面揚聲回答。
「那你把我帶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我在優健家住得好好的,一點都不想離開!」其實她一直思念著他,見到他心中也是喜悅的,但被傷透心的她,當然不能把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來,再讓他有機會傷害她。
「你不能再繼續住在磯部家!我瞭解你和磯部是好朋友,不過你畢竟是已婚的身份,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就算你不在意傳言,多少還是得避嫌!」他柔聲勸道。
「原來你是怕我住在優健家,會有謠言傳出去,讓你面子掛不住。」
她好傷心,原來他到美國來找她,根本不是為了她,而是怕她讓他丟臉!
「既然你這麼擔心,那我們離婚不就好了!只要我們離婚,那麼不管我在外頭做什麼,都和你沒有關係了吧?」反正他早想這麼做了!
「你說什麼?」
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宮城元朗的雙眉立刻擰起,黝黑的眸也警告地瞇起。
「我說──我再也不要當你養的小寵物了!」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硬是握緊小拳頭,提高音量朝他大嚷:「我要和你離婚,然後嫁給優健!至少他愛我、把我當成成熟的大人,不像你──你只會把我當成小孩!」
她放肆的嚷完,現場的氣氛頓時像被冰塊凍住般,冷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宮城元朗依舊瞇著眼,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她,既不說話,也不笑。
她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點?
項允蕾正懊悔自己不該那麼說時,宮城元朗突然開口道:「不!你不會和我離婚。」
他語氣溫和,像在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該震怒的,然而他的態度卻是出奇的平靜。
他邁開步伐,緩緩走向她,眼眸中透出某種難以撼搖的堅定。
「你……你想做什麼?」她被他的氣勢逼得不由自主往後退,一不小心撞到沙發腳,整個人立即跌入柔軟的沙發裡。
「讓這樁婚姻落實!」他在沙發前站定,像座高大的山一樣,矗立在她面前。
她想跟他離婚,然後和磯部優健那小子雙宿雙飛?
不可能!這輩子她永遠別想!
宮城元朗拔下眼鏡,扔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後開始動手寬衣。
「可是……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只做有名無實的夫妻!」見他開始解襯衫的鈕扣,她連忙大叫著提醒他。
宮城元朗解衣的動作略微一頓,很快又繼續末完的動作。「世事變幻莫測,當初的協定,當然隨時可以改變。」
「還有你──你並不愛我,對吧?所以你不能碰我……」眼見他愈逼愈近,她只好更往後縮,直到纖瘦的背抵著沙發。
「現在我正打算用行動告訴你,我有多愛你!」他朝她綻開最燦爛、最真誠的笑容,然後趁她愕然發呆的時候,低下頭,用力吻住她的唇,輾轉廝磨。
項允蕾震驚地睜大圓滾滾的眼睛,直瞪著與她雙唇相接的他。
他從來不曾像這樣吻過她,這是第一次!而且他剛才說──他愛她?
這是騙人的吧?十幾天之前,他還信誓旦旦說,絕不會愛上她,怎麼她一離開日本,他就發現自己愛上她了?
可見這一定是謊言,他是為了騙她回去,才這麼說的!
「唔──」她拚命用力掙扎,動手推擠他的胸瞠,不願沉迷在他溫暖的懷抱與柔情的親吻中。
「乖乖的,別亂動!」他在她唇上輕歎一聲,接著便張開嘴,更深的吻住她。
僅僅只是吻她,就能夠有這麼美好的感受,而他居然傻得差點將她推離他的生命!
他開始懊悔自己浪費了一年多的光陰,他早該在娶她的第一天,就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他將唇-向她小巧的耳垂,愛憐地逗弄片刻後,接著往下直到胸口。
他用牙齒咬開礙事的布料,舔吮她白嫩得不可思議的肌膚。
項允蕾又驚又羞地想拉攏領口,但是阻撓的小手很快被他抓住,輕鬆地被架在頭上。
他屈膝往下彎,順勢將她壓進沙發裡。
「不要!」她急忙喊道:「窗簾沒有拉──」
「不必擔心!附近幾哩之內都是巨鷹幫的土地,沒有其他住家,不會被任何人看到。」宮城元朗一面吻她,一面安撫道。
「萬一有人闖進來……」
「那就讓他看!」
他聳聳肩,咧嘴一笑,大手毫下停頓地解開她的胸衣,撫上圓潤豐滿的酥胸。
「小蕾,別怕!我會疼愛你……我會很溫柔的帶你體驗,何謂愛的藝術。」他在她耳邊呢喃,聽起來像安撫,但更像誓言。
他會得到她!
當項允蕾沉醉在他高明的接吻技巧與愛撫中,並且軟弱地回應起他的吻時,她知道,自己將會成為他的。
就在今晚──此時!
紗簾外啁啾的鳥鳴聲,驚擾了項允蕾的好眠。
她抱著柔軟的羽毛枕翻個身,立即因為渾身酸痛而發出痛苦的呻吟。
她長而翹的濃密睫毛眨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
她揉著眼皮爬起來,轉頭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
這是一個采光良好的臥房,金黃色的古典緞繡窗簾已經拉開,只留下白色的手工蕾絲窗簾隨風飛揚。
太陽早已升起,六月早晨的溫和陽光正透過紗簾,將整間臥房照得溫暖明亮。
她怎麼會在這裡?
項允蕾眨眨眼,很快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她和磯部優健去星球餐廳吃飯,回來的時候,宮城元朗已經守在優健家門口,他把她和行李一起帶到這問房子來,接著……
她臉紅的想起昨晚的火熱纏綿。
客廳的沙發是第一現場,接著他又把她抱回臥房,展開一連串令她光想就面紅耳赤的激情演出,等她被挑逗得氣喘吁吁時,他才滿意的給予她最大的滿足。
人呢?他到哪裡去了?
她抱著薄被起身,發現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宮城元朗早已不見蹤影。
她走進浴室換了衣服出來,準備離開房間到外頭看看,不料經過雕刻精美的小茶几時,一張放在茶几上的紙張,因她所掃過的微風飄落在地。
她彎下腰撿起來一看,上頭寫著:
小蕾,幫裡臨時發生意外,我先趕回日本處理,桌上有返回日本的機票,你多休息兩天再離開,我會找人送你去搭機。
元朗
「原來他已經回日本去了……」她悵然放下紙條,失望地喃喃自語。
她還沒完全弄清楚他對她的心意,他就回國去了!
昨夜──他跟她上床了!
而他對她究竟抱持著何種想法,她卻還不是那麼瞭解。
他……應該是真的愛她吧?
我打算用行動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想起昨夜他所說的那句深情呢喃,項允蕾仍不由得滿臉通紅。
他從不曾說過他愛她!
即使在她不顧矜持主動親近、甚至厚顏穿著清涼薄紗誘惑他的時候,他都只是冷著臉斥責她,從來不曾回應過她的一絲愛意。
而如今──他竟然說他愛她!
這是真的嗎?
她真的可以相信,他是愛她的嗎?
我愛你!
她窩回床上,抱著宮城元朗躺過的枕頭傻傻地微笑。
他說他愛她哩!
在經過這麼多挫折與風波之後,她終於得到他的愛了!
她迫不及待想回日本,聽他再說一次-愛她!
從洛杉磯飛往東京的日本亞細亞航空班機,在成田空港降落。
下機出關之後,項允蕾拖著行李走向機場出口,準備搭計程車到羽田機場,再轉搭國內班機返回青森。
然而她的運氣似乎不太好,還沒走出機場大門,就被一個壯漢迎面撞上。
「哎喲!」項允蕾慘叫了聲,整個人往後顛了一下,背在肩上的皮包被撞得飛出去,裡頭的物品散落一地。
那個壯漢彷彿不知道自己撞到人,頭也不回的離去,反倒是一個經過的矮胖婦
人看下過去,好心蹲下來替她撿拾掉落的物品。
那婦人把項允蕾掉落的錢包、口紅、記事本等物品撿起後,裝進她的皮包裡,然後還給她。
「這是你的東西。」
「啊!謝謝你,你真好心。」項允蕾接過皮包,笑著道謝。
「別客氣。」
那個婦人笑了笑,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項允蕾則拖著行李箱,繼續往外走。
婦人走進洗手間,關上門,從衣服口袋取出來的,赫然是項允蕾的錢包和一項重要物品。
原來她是個在機場找尋獵物的職業扒手,剛才她替項允蕾撿拾物品的時候,順道把錢包和那樣重要的物品一起摸走,項允蕾直到現在還下知道,自己的東西已經被扒走了。
她打開錢包,看見裡頭有一堆金卡、白金卡等信用卡,和一疊厚厚的美金,雙眼登時瞪得極大,她拿出來數了數,竟然有兩千多塊美金。
真是一頭肥羊啊!
她眉開眼笑的將那疊美金對折,和那些信用卡一起放進口袋裡,可是想了想又拿出來,小心地塞進自己的胸罩。
她已經受夠了那個動下動就打她、罵她的男人,這筆錢雖然不算太多,但也足夠她離開他後,過一陣子好日子。
藏好美金,她拿出另一件物品端詳著。
嗯……這應該可以賣到一個好價錢!
她把那樣東西塞入外套的裡層,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出機場。
她一出機場,立刻有人過來接應。
「到手了嗎?」一個壯碩的男人攔住她。
他就是剛才撞到項允蕾的那個壯漢,原來他和婦人是早就認識的,他們一起聯手在機場製造小意外,然後乘機摸走被害者的錢包。
「沒有!那女孩外表看似光鮮亮麗,身上卻只有幾毛錢而已。」婦人緊張地吞著口水回答。
壯漢瞇著綠豆大的小眼睛看了她幾秒,然後轉身粗聲說:「今天手氣不好,不做了,我們回家!」
婦人以為騙過男人: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等晚上他睡得像頭豬的時候,她就趁他熟睡時離開他,逃得遠遠的。
她不知道,男人心裡也打著狠毒的王意。
哼!這賤人以為他不知道她撒謊騙他嗎?等他們回到家,她就會知道,他要怎麼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