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牧威這個人,其實很好了解。
與他相戀之後,天晴很快摸清他的脾氣,了解他的個性。
他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哥哥總說他是個被寵壞的富家公子,高傲任性、目中無人,不贊成他們交往,但天晴卻看到他的禮儀和風度,他會在進門時,幫身後的女性開門,上下車更不用說,一定會先過來開車門,那是他對女性基本的禮貌。
而且他也滿善良又有正義感的——雖然有時性子確實太剛烈了點。
記得有一次,他在路旁看到一個頑劣男孩踢打一條小狗,哀嚎聲讓人聽了非常不忍,他立刻上前阻止,還故意裝出凶惡的表情對男孩說:“你怎麼對待那條狗,我就怎麼對你!”
男孩害怕極了,立刻抱起小狗跑回家去了。
還有一回和她在洋基球場看棒球時,不經意看見有名扒手正在偷一個專注看球賽觀眾的錢包,他立刻大步過去抓起對方的手,冷冷地問:“這只手在做什麼?”
雖然他脾氣沖,但很護著她,絕不會讓她遇到危險,或是受到任何傷害。
正因為如此,交往之後她的心迅速墜入他編織的情網中,連掙脫都不想,無論哥哥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肯離開他。
她愛他,自願成為他愛的俘虜呀!
不過有時想想,她還是不太敢相信,她真的在和藍牧威交往!
有時突然想起,都覺得好像在作夢,好沒有真實感喔!
實在難以置信,他們都交往半年多了。
叫她怎能相信呢?校園裡最受矚目的東方王子竟然跟她交往,還只專情於她,這半年來何止羨煞其他同學,就連她也常常質疑自己的幸運。
“天晴?”
一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孩,神情羞怯地靠近坐在校園裡長椅上沉思的她。
“啊,你是——”
天晴認得他,他是自己的同班同學,但因為他太安靜內向了,所以天晴幾乎沒和他說過話,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都記不太清楚。
“我叫Allen,中文名字是詹裕哲,和你同班。”他絞著手,緊張地自我介紹。
“這我知道。”天晴噗哧笑了。
見她笑了,那笑容美得宛如一朵綻放的薔薇,讓他看傻了。
“你怎麼了?”他怎麼張大嘴,看起來呆呆的樣子?
“沒、沒什麼啦!”詹裕哲低著頭,連耳根都羞紅了。“我從一開學就注意到你,後來我才知道,我哥哥和你哥哥也是同學呢。”
“真的嗎?那好巧喔!”天晴歪頭看著他,心裡覺得相當疑惑。怎麼他看起來好像很緊張呢?
“我想——天晴,我、我能不能和你做朋友?”
“當然可以啊!”天晴立即回答。
任何人都可以當她的朋友,她是友善且熱情的。
“那太好了!我好怕你拒絕……天晴,這個禮拜六,我可以請你去、去看電影嗎?”詹裕哲又開始絞手。
“我——”
“抱歉!她有男朋友了!”突然伸來一只大手,把天晴從椅子上拉起,示威地摟在懷中。
天晴聽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果然是他。
“牧威!”她的笑容甜得可以滲出蜜來,詹裕哲看得好嫉妒。
“只要她還沒有結婚,任何人都有權利追求她。”他不知哪來的勇氣,槓上藍牧威這個校園知名的大人物。
“你要這麼想也隨你便!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半點機會也沒有,因為你的對手是我,明白嗎?小弟弟!”
這就是藍牧威,不會虛張浮誇,但也不會矯情自謙,有幾分實力,他就說幾分話。
“……”詹裕哲咬著唇無法反駁,但又滿心不甘,只能暗自怨恨在心裡。
“牧威!你怎麼這麼說嘛?”天晴羞窘地嚷道。
“難道我說錯了嗎?”藍牧威冷哼。
對於這種明知天晴有男朋友還不死心的蟑螂,他不需要太客氣!
“好了啦,我們走了。”天晴拉回像頭急欲捍衛自己領土的獅子的藍牧威,又對詹裕哲歉然笑了笑,才甜蜜地跟著藍牧威離開。
詹裕哲鏡片後的眼睛直盯著他們的背影,拳頭悄悄握緊。
藍牧威拉著她的手,來到僻靜的玫瑰園,二話不說勾起她的下巴,低頭憤怒地攫住她柔嫩的紅唇。
天晴感受到他的怒火,卻不知他為何要生氣,只好以熱情的回應來消弭他的怒氣。
火苗很快失控,然而藍牧威硬是忍住焚身的欲火,將衣衫有些凌亂的她迅速推離。
他宛如燙手山芋般迫不及待甩開她,粗魯的舉動傷了天晴的心,她感覺不到一絲溫暖與柔情,忍不住傷心地問:“為什麼推開我?你討厭我了嗎?”
藍牧威沒好氣地答:“你忘了?上回我沒停下來,結果發生什麼事了?”
她竟然哭了!
他只不過把手伸進她上衣裡,她就嚇哭了。
打從他交女朋友以來,哪個如花似玉的女孩,不是迫不及待地為他獻上香馥嬌軀,以為這樣就可以綁住如蒼鷹般任意遨翔的他?
因此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孩交往超過一個月,還沒上過對方的床。
對於天晴他算是破了史無前例的紀錄,不但交往半年沒上過天晴的床,就連她柔美的身軀也不敢染指,她的純真讓他打從心底愛憐。
有回兩人的熱吻讓他一時失控,將手探入她胸衣內,握住一方柔軟。僅僅如此而已,她豆大的淚就滾下來,讓情欲勃發的他當場嚇得立即停手,七手八腳地拉好被他弄亂的衣衫,還不斷道歉安撫她。
從那次之後,他就牢牢記住,在小小火苗失控之前就得趕快停手,否則難受的還是自己。
可是今天……
“怎麼了?你好像很難受喔?”天晴湊近嬌美的小臉,不明所以地瞅著他潮紅緊繃的面孔,柔弱無骨的微涼小手柔柔地撫上那片怪異的潮紅。
這個舉動無異是火上加油,藍牧威粗喘一聲,再次將她推離自己身前。
“我很難受,現在你別靠我這麼近!”等會兒被他吞得連根骨頭都不剩,她就不要後悔。
“為什麼?”一個領悟突然竄入天晴腦中,她好奇地低下頭,朝他穿著牛仔褲的下身望去。是因為……那個原因嗎?
“別看!”
藍牧威尷尬地轉身背對她,不願讓她看見自己“現出原形”的糗樣。
天晴頓時恍然大悟。“真的很難受嗎?”
“如果你是男人就會知道了。”
天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許久才紅著臉問:“為什麼你從來沒有……沒有要求過?”
“你純潔得像只小白兔,我這只大野狼怎麼忍心吞掉你?”他沒好氣地瞥她一眼。
她以為他不想?若不是怕她又哭得撼動山河,他哪會強忍著痛苦,拚命忍耐。
天晴聽了覺得好感動,她哥哥對藍牧威一直有很深的偏見,總認為他是個心性不定又沒有責任心的風流浪子,可是他對她的好,只有她知道。
她更清楚的是,自己愈來愈愛他,這輩子,她已經認定他了。
“下個月十五號,是我的生日。”天晴突然說道。
“噢?那你想要什麼禮物?”他疼寵地問。
只要不是太誇張的東西,他都會想辦法替她找來。
“我想要——你。”她的粉頰倏然羞紅。
“什麼?”藍牧威瞇著眼,心想:是自己誤會她的意思了嗎?
“生日那天中午,哥哥和一些親戚朋友會為我舉辦一個小型的生日派對,不過那天晚上哥哥必須趕往休士頓,他的教授有個研究計畫要在休士頓大學發表,他必須過去幫忙。所以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
“天晴——”藍牧威呼吸一窒,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往邪惡的地方想,天晴是只潔白如紙的小白兔……
“過了生日,我就十九歲了,已經算是大人,可以決定我想做的事了。”
“喔……是嗎?”藍牧威神情緊繃地僵硬一笑。
“所以我決定了,那天晚上,要把自己交給你!”
藍牧威呻吟了聲,覺得自己的意志力正逐漸被推向懸崖邊,只差一步就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噢,天晴!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不要隨便說——”
“我當然是真心的!”天晴傻氣又誠懇地強調:“只要能讓你不痛苦,我什麼都願意做。”
“天晴,你不必這樣,其實我可以忍……”他不希望她為了他強迫自己。
“可是,我想把自己交給你!”天晴害羞又堅定地望著他,晶瑩燦動的眼睛直望著他,眼中充滿信賴與深情。“牧威,你不要我嗎?”
“該死!我當然要。”藍牧威粗魯地低咒一聲。
天知道要推開她、偽裝成坐懷不亂的君子有多困難,然而為了心愛的她,就算再苦他也忍下來了。
可是如今……
“那——那天晚上來陪我好不好?”天晴窩進他懷裡,仰著頭柔柔地問。
這回,藍牧威毫不猶豫地點頭了。
面對她的萬般柔情,他若還拒絕,那他根本不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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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那天的派對小巧而溫馨,她哥哥紀天寒訂了好多鮮花布置家裡,還准備了蛋糕以及不少點心、飲料,邀請堂兄堂姐和幾位知己好友,一同來為她慶生。
不過藍牧威並沒有參加。
一方面是紀天寒不太喜歡他,她就沒有堅持邀請他出席,另一方面是晚上就要和他共度美好的夜晚,所以也不用急於白天見面呀。
她哥哥叫了披薩和外賣中國菜,天晴事先把每樣菜都留了一些起來,其他的大伙兒一起吃過之後,圍著蛋糕為她唱生日快樂歌,接著天晴切了蛋糕和大家一起分享,眾人說說笑笑,一直聊到傍晚客人才陸續離去。
大家全都走後,紀天寒收拾了下東西,也差不多准備要出門了。
臨出門前,紀天寒還依依不捨又滿懷歉疚地說道:“天晴,今天是你的生日,哥哥卻必須飛到外地去,沒能陪著你,我真的非常抱歉……”
天晴噗哧笑了出來。“哥哥,你怎麼又提了?我不是說了我不介意,要你別放在心上的嗎?”
“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出國前爸媽一再交代我,要我好好照顧你,我這一去起碼三四天,讓你一個人在家,我真擔心。”
“哥,你放心啦!我不會怎樣,有人會陪——”天晴連忙煞住剩余的話,但紀天寒已聽出弦外之音。
“你說陪什麼?有什麼人會來陪你嗎?”紀天寒立即追問。
“啊……就是夏麗兒和莎莉她們嘛,她們知道你不在家,說要來陪我。”
“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那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呀。”紀天寒稍微安心。
“我知道了,你別像只嘮叨的公雞,咕咕叫個不停嘛。”天晴受不了地皺起小臉。
“哈哈!好好,哥哥不嘮叨了,今天你過生日,壽星最大。那我先去搭機了,天已經黑了,你自己小心,沒事不要外出……”
“我曉得啦,哥哥你快出發吧,飛機可是不等人的。”天晴趕緊推著他的背,將他送出家門。
“好吧!我走了,自己照顧自己。”
“我會的,拜拜!”
終於送走掛心的兄長,天晴靠在門扉上,剛松了口氣,正想打電話請藍牧威過來,忽然門鈴聲響起,她以為是哥哥忘了拿東西,將門打開一條縫,卻看見熟悉的俊挺容顏。
“牧威?!”天晴好高興,顧不得還站在門口就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天晴。”藍牧威低頭便給她一個銷魂蝕骨的熱吻。
熱吻結束,藍牧威邪氣地吻著她的耳垂說道:“這是通關密碼,請問我答對了嗎?”
“完全正確。”天晴聲音沙啞,將他拉進門,然後關上門扉。
“我替你留了一塊蛋糕,快過來吃吧!”天晴將他脫下的外套掛在門邊的衣架上,然後走進廚房將蛋糕和其他食物端出來,和他一起共享。
藍牧威看了看眼前的東西,故作失望地問:“我不能先吃你嗎?”
“不行!”羞紅了臉,天晴拍拍男友失望的腦袋瓜,挖起一小塊蛋糕送到他嘴邊。“快吃啦。”
“好好,寶貝天晴喂的,我怎會不吃?”藍牧威一口吞下蛋糕,還不正經地順道偷親她的手。
天晴賞他兩顆白玉丸,誰能想到,第一眼所見那個性格豪邁的男人,其實只是個無賴兼痞子?
他們又笑又鬧地吃完了一大盤食物,又喝了幾杯香檳,談話的聲音逐漸消失,氣氛陡然窘迫起來。
“呃,我先把盤子收起來——”天晴假藉著收東西的動作,避開他愈加炙熱的眼神。
雖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備,但她還是有些恐懼。
“我有樣生日禮物送給你。”他起身,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珠寶盒打開,裡頭是一條漂亮的碎鑽項煉,秀氣細致,沒有一般名門珠寶的華麗誇飾。
“這不是很貴的東西,但是我覺得很適合你,因你的眼睛就像鑽石般燦爛。”他解開扣環說
“不會,我已經覺得它很好了。謝謝你!”天晴真的很高興、很開心。
她紅著臉,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熊熊的火焰終於徹底被點燃。
“天晴寶貝……”藍牧威急切地回吻她,有魔力的大手鑽進她漂亮的洋裝裡,開始造反肆虐。
“牧威……”天晴有點害怕,又有點興奮,欲望在血液裡流動,笨拙的唇手也忙碌地回應他。
“老天!你比蛋糕還要甜,讓我想一口吞下你……”他攔腰抱起她,啞聲問:“你的臥房在哪裡?”
天晴害羞地指了個方向,藍牧威立刻快步奔去。進了臥房,他點亮門邊立燈,大步走入將她小心地放在床上,隨即起身脫自己的衣服,動作又急又粗魯。
天晴羞得不敢看,將頭轉向一邊,直到他脫得只剩一條內褲想爬上床時,她才又說:“燈……先關燈好不好?”她怕羞。
藍牧威呻吟了聲,轉身下床啪地關掉燈,接著飛快跳上床。
黑暗中,粗喘與嬌吟聲逐漸響起,而窗外,一雙密切觀察屋內的眼眸,妒恨地瞪著漆黑的窗戶。
片刻之後,緊握拳頭的手取出手機,開始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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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愉過後,屋內洋溢著情欲的慵懶氣息。
呼吸逐漸平緩的藍牧威拈亮床頭的台燈,翻身審視摟在懷中的女子,嬌柔羞紅的臉蛋兒,可愛得像顆蘋果,他忍不住吻了又吻。
“我有沒有弄痛你?”他疼寵地親吻她的臉龐。
“還好。”她害羞地低著頭,不敢看他。
“怎麼了?為什麼不抬頭看我?是不是我技術太差?”他調侃道。
“我又沒那麼說!”天晴害羞地咕噥道。
“不然你為什麼躲著我?你說啊……”他故意追著她害羞躲避的眼神,存心逗弄她。
就在兩人耳鬢廝磨時,天晴的房門突然被人撞開,接著一聲暴怒的大吼響起:“藍牧威——你這渾蛋,竟敢染指我妹妹!”
“嚇!”天晴和藍牧威被嚇了一大跳,同時震住。
“哥!”天晴藍看到哥哥闖入,粉頰漲得通紅,連忙拉高毯子遮住身體,驚慌地道:“哥,你怎麼回來了?”
“我能不回來嗎?我前腳剛出門,藍牧威這渾蛋後腳就來欺負你!”紀天寒恨恨地罵道。
他早知道這家伙心懷不軌,風流韻事一堆,沒想到他果真是個色欲薰心的衣冠禽獸!
“我打死你這渾蛋!”紀天寒沖過來,掄起拳頭就想揍人,而藍牧威卻動也不動,是天晴緊緊抓住他的手,高嚷著勸阻道:“哥哥,不要!不是——牧威沒有欺負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你怎麼可能自願被這家伙玩弄?一定是他無恥地誘惑你、拐騙你,欺負你純潔無知!”
紀天寒轉向藍牧威,咬牙切齒地問:“姓藍的,現在我妹妹被你糟蹋了,你打算怎麼辦?”
他故意不說發生關系,而用糟蹋來形容他們之間所發生的美好的事。
“你希望我怎麼辦?”藍牧威盯著紀家兄妹,臉色沉了下來。
“怎麼辦?當然是負責啊!”難道他妹妹就白白任他糟蹋?“我馬上打電話通知我爸媽,請他們上藍家討回公道!”這個臭小子,真是愈看愈不順眼!
藍牧威緩緩瞇起眼,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天晴。
是誰通知紀天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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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是紀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小寶貝,不但哥哥疼她,父母更是寵她,聽到她在美國出了這種事,父母隔天立刻搭機赴美,又過了一天,他們已經坐在藍家的客廳裡,和藍牧威的父母商討——關於他們的寶貝被誘拐失身的事。
原則上,紀家長輩提出的解決方案是希望藍牧威負起責任,娶天晴為妻。
不過進入商議最後階段時,藍牧威和天晴都被趕到庭院裡,不准參加兩個家族的秘密會議。意思就是說,任何決定都是雙方家長說了算,他們沒有置喙的余地。
“這就是你的目的?”院子裡,藍牧威恨恨地撕扯灌木叢的樹葉,連看都不看天晴一眼。
“啊?”目的?什麼目的?
天晴愣愣地看著他,確定他眼中散發出來的,是不容錯認的輕蔑與怨恨。
他恨她?他為什麼恨她?
“牧威,你在生氣嗎?”她不明所以地問。
那天晚上,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難道他都忘記了?為什麼才過了幾天,他就完全變了樣子?
“難道我不該生氣嗎?”他冷哼。
“為什麼你要生氣?”天晴也有點不高興了,她又沒做錯什麼事,他為什麼要用那麼難看的臉色來對待她?
“世上沒有一個被設計的人,還能高興得起來!”他這輩子未曾被人這樣設計過,她是第一個。
原以為她單純天真,是個善良可愛的好女孩,沒想到她竟然比那些驕縱放蕩的女孩還可怕,居然耍這種卑劣的手段想要綁住他,真是好重的心機!
“設計?你以為是我設計你?”天晴終於弄懂他生氣的原因了。原來他以為那天被她哥哥在床上逮到的事,是她設計的!
“不然你要如何解釋,一個早該在機場搭機的人,會突然出現在家裡,而且正好逮到我們?”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他可不這麼認為!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清楚。我問過哥哥,他只說有人打電話通知他,他才放棄搭機立即趕回來,至於是誰通知他,無論我怎麼逼問,他都不肯說。”
她也很無奈啊!哥哥這兩天心情也很不好,雖然沒對她凶,但她也感覺得出哥哥的失望,她突然覺得好愧疚,非常對不起疼愛她的哥哥。
“是啊!因為根本沒有那個打電話的人,他當然說不出來了。”他們兄妹倆的奸計,在他眼中就像仙人跳一樣卑劣可惡,虧他對她全心信任,而她卻聯合紀天寒這樣設計他!
“你真的誤會了……”天晴正急欲解釋,紀天寒卻走到庭院來喊他們。
“大家已經討論出結果了,你們兩個進來吧!”
藍牧威哼了聲,逕自甩頭走進屋內,天晴怔忡不安地愣了會兒,也趕緊跟著進去。
“天晴啊!”藍牧威的父母一見到她,就露出慈祥的表情喊道,尤其是藍母,還親匿地拉著她的手,要她坐在自己身邊,儼然把她當成女兒看待似的。
“伯母。”天晴戰戰兢兢地喊道,她畢竟才第一次和藍牧威的父母碰面,再怎麼樣也無法泰然自若。
“咳!”天晴的父親清了清喉嚨,望著藍牧威和愛女道:“天晴、牧威,關於你們的事,我和藍先生、藍太太已經商量出結果了,我們決定讓你們先結婚。
不過你們畢竟還太小,還有多年求學生涯要過,所以雙方先辦個簡單的婚禮,讓你們先把名分訂下來,然後你們繼續上學。這樣的安排,你們覺得如何?”
“結、結婚?”真的要結婚?!天晴不敢置信地張大眼,一時反應不過來。
而藍牧威還來不及說話,他的父母就搶著說:“當然當然!天晴漂亮乖巧又聰明,能嫁入藍家我們都很高興,就這麼說定了!哈哈——”
“我不答應!”藍牧威的一聲大喝,打斷了父母滿意的笑容。
他藍牧威的婚姻大事,不需要父母安排,更容不得別人要脅挾迫!
“牧威!你在說什麼……”藍父藍母尷尬極了,恨不得捂住兒子的嘴。
“喔,那你有什麼高見?”紀天寒冷冷地嘲諷。
他們肯把寶貝天晴嫁給他,他就該跪地感謝上帝恩賜,難不成他吃干抹淨之後還想賴賬?
天晴的父親也以沉穩嚴肅的口吻道:“牧威,我們紀家家教嚴謹,天晴這次雖然犯下大錯,但以往一直是個純潔自守的好女孩,絕非外頭那些輕浮隨便、不知檢點的女孩子。”他暗示天晴和藍牧威過去交往的女孩不同。
“你不能否認,我們天晴的清白是毀在你手上,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應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起責任,天晴單純好說話,或許不會計較,但身為家長的我們,卻不能不為她討回一點公道!”紀父措辭強硬地道。
“說得沒錯!”藍牧威的父親急忙附和,然後怒聲斥責兒子:“人家願意把天晴嫁給你,是你的福氣,再說是你自己壞了天晴的清白,難道不該負起責任嗎?”
藍家雖然早在藍牧威祖父那一代就移民到美國,但因為家訓嚴謹,再加上藍父從小受的也是中式教育,因此觀念仍很傳統。對他而言,壞了人家閨女清白,本來就該娶人家以示負責。
過去兒子交往那些熱情的洋妞,他不是不知道,但那些好歹人家開放大膽,對性也很看得開,分分合合,也不見有人鬧上門來。
這回兒子招惹到清純的天晴,惹惱了人家長輩,出面逼他結婚以示負責,這件事真是丟盡了他的老臉,他自慚養子不教,羞愧難當,當然不可能容許兒子拒絕。
“你們瘋了嗎?我才二十一歲,你們竟要逼我結婚!難道紀天晴找不到人娶她嗎?”
如果是在其他的情況下,或許他會很樂意娶天晴為妻,然而他們卻用卑鄙手段設計又要脅他,他當然不同意。
“你——”紀家雙親以及紀天寒都氣得臉色發白,天晴則是宛如被摑了一巴掌那般難堪。
“閉嘴!”藍父用力拍擊桌面,氣得渾身發抖。“你給我聽著,事情是你惹出來的,無論你願不願意,都給我像個男子漢,負起責任來!否則、否則你永遠都不要再踏進家門!”
他氣極了,撂下逐出家門的狠話。
“孩子的爸!”藍母沒想到丈夫會這麼生氣,甚至揚言要將兒子攆出去,她慌張地望向兒子,淌著淚哀求:“牧威,你就聽你爸爸的話,答應吧!你和天晴有了關系是事實,這件事確實是你做錯了,你不能不負責任呀!牧威,算媽求求你,你趕快答應吧!”
藍牧威態度惡劣又遲遲不肯應允婚事,紀家人個個不滿。
紀父惱怒地起身道:“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我們也不勉強!我們天晴就算失了貞潔,也還是我們心中的寶貝,不愁找不到好對象,不過你們藍家的教養,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天晴,我們走!”
天晴被震怒的父兄拉著手,呆愣地往大門走去。
“牧威!你還在干什麼?難道你真的想被趕出去嗎?”藍父氣得跳腳。
“牧威!媽拜托你——”
雙親你一言我一語地在他耳邊疲勞轟炸,再加上天晴就快要被家人帶走,原本不發一語、陰沉著臉的藍牧威終於開口喊道;“慢著!”
“怎樣?!”紀天寒噴著氣轉頭大吼。
“我娶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