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丈夫 第十章
    三十天的「刑期」順利結束,楊舒-終於出關了,駱效鵬在農場裡為孩子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滿月酒,她也盛裝出席。然而,她並不是非常開心。

    孩子滿月,楊舒-自然高興,她氣的是那個只會抱著兒子傻笑的呆頭鵝!

    按照合約,早在生下孩子、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她就該走了。但是駱效鵬把她接了回來,讓她燃起一絲希望。

    不過,現在月子都已經做完了,他還是一點表示也沒有,他到底想怎麼樣?他別忘了,她簽了名的離婚證書還在他那裡哪。

    難道真要她無名無份地,留在這裡當他的地下情人嗎?

    楊舒-氣鼓鼓的,什麼也吃不下。一直處於亢奮狀態的駱效鵬,終於發現她的異狀。「舒-,你好像沒吃什麼東西,不合胃口嗎?」他可是特地請了市區的外燴到山上來現場烹調,除了過年外,就屬今天吃得最「澎湃」。

    「如果你不喜歡這些菜,我讓大廚再替你煮一些過來,你想吃什麼?」他好聲好氣地問。

    「草莓飯、草莓湯、炸草莓、涼拌草莓、草莓甜點和草莓滿漢全席!」她凝著臉念完一大堆菜單,駱效鵬臉色都發青了。

    他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老婆大人好像不開心……

    滿月酒過後幾天,發生一件事,終於讓楊舒-一直緊繃的情緒完全潰堤。

    那天,她正抱著兒子在客廳裡哄著,這小傢伙打從滿月起就開始不安分,看來將來會是個讓人受不了的皮小子。

    忽然,一位淳樸可親的婦人走了進來。「請問是老闆娘嗎?」

    楊舒-已經習慣大夥兒這麼喊她,所以立刻知道婦人是來找她的。

    「啊,有什麼事嗎?」她抱起兒子,好奇地走向婦人。

    「我是住在碧嵐村的阿桃,駱先生請我來上班,所以我想先來跟老闆娘打聲招呼。」婦人親切地笑著說道。

    「上班?他請你來做什麼?」楊舒-不解地問。

    「就是照顧小少爺啊。駱先生要我從明天開始過來,專門照顧小少爺啦。」

    這句話像是一記悶雷,劈中毫無心理準備的楊舒。「你……你說什麼?他要你來照顧我的孩子?」

    阿桃誤以為楊舒-的震驚是因為不信任她的緣故,連忙拍拍胸脯保證道:「老闆娘你放心啦。我養孩子的經驗很豐富的,一定會把小少爺養得又白又胖,人見人愛。」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以後我兒子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了。」楊舒-忍著心頭的驚慌,喃喃說著道謝之語。

    送走了阿桃,她怔仲地跌坐在在椅子上,心裡閃過千百個問號。

    為什麼?駱效鵬為什麼要請阿桃嬸來照顧孩子?

    他這麼安排,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在暗示她該主動離去了嗎?

    她腦中有許多假設,每一種猜想都指向一個事實——他不讓她再照顧兒子了!

    是不是他想要她走,卻又不好直接開口明說,於是利用迂迴暗示的方法,提醒她他已經不再需要她,她可以走了?

    楊舒-抱緊懷中的兒子,豆大的淚珠抑制不住地往下滴。她不想離開這裡,不想離開駱效鵬,更不想離開孩子。

    她已經失去母親,世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唯一的親人就剩駱效鵬和兒子。她知道他們訂過協議,但他為何這麼狠心,當真要將她趕走?

    除了這裡,她已經沒有地方去了呀!

    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悲傷,懷裡的小傢伙咿嗚兩聲,接著便號啕大哭起來。

    「好,乖乖喔,不哭不哭。」楊舒-極力哄著兒子,但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寶寶完全不聽話,弄得她慌張又無助,最後也跟著他一起放聲大哭。

    駱效鵬才踏進家門,迎接他的就是母子大哭交響曲,讓他當場傻眼……

    第二天,阿桃嬸來上班了,但是楊舒-不太肯把小孩交給她,依然整天抱著孩子又疼又寵,還常常喃喃說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寶貝乖乖喔,以後你要聽爸爸的話,不可以頑皮。爸爸工作很忙,將來你長大要多幫幫他喔,不要讓他太辛苦……」孩子才剛睡醒,她又抱著孩子嘀嘀咕咕。

    「老闆娘……」阿桃嬸在一旁猛搓手,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

    「阿桃嬸,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把孩子交給你照顧,這幾天我只是想跟他好好相處。」她安撫著阿桃嬸。

    阿桃嬸還是不明白,他們每天都可以相處啊,為什麼一定要這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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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駱效鵬剛回到家不久,他們的臥房裡就傳來驚人的咆哮聲。

    「你說什麼?!」

    「我要離開了。依照合約,我早就該走了,所以我打算搭明天一早的車下山,先和你說一聲。」楊舒-故意用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她要走了,他想必很高興吧?

    「你……你居然……」駱效鵬真不敢相信,她竟還敢提那該死的合約?!

    這些日子,他們一家三口過得這麼幸福愉快,他以為她早已忘了合約的事——就和他一樣。

    他滿心以為她打算跟他過一輩子,一家人長長久久、永永遠遠地生活下去,哪裡知道,她一直將合約牢記在心,時時刻刻想著要離去?他的一片真心,全被她當成一文不值的垃圾隨手拋棄?

    他又被女人背叛了!

    是他太愚蠢,明明已經受過教訓,為何還笨得再次掏出自己的心呢?他活該痛苦難堪,但她為何如此無情?難道她看不出他對她的感情嗎?

    「你……要不要考慮……留……留……呃,該死!」駱效鵬耙過亂髮,挫敗地低咒出聲。他在幹什麼?他甚至想拋棄自尊,只求她能留下來?!

    他說不出口:他無法承受被當面拒絕的痛苦,他沒辦法。

    「你走啊!」他握緊雙拳,突然咆哮大吼,把兒子嚇哭了。「如果你真的想走就走好了。我不會留你,更不會哭著哀求你,要走你儘管走吧。走啊!」他雙目通紅,齜牙怒瞪著她,像要將她撕碎吞下。

    即使早就知道答案,但是親耳聽到,還是讓楊舒-難過得難以自己。

    他甚至連安慰性的挽留都不肯,一開口便要她走……

    「我會走!明天一早就下山,這下你該滿意了?」她哭著大喊。

    父親咆哮,母親啜泣,兒子痛哭,這「熱鬧」的」家人,讓聞聲趕來的人全貼在門板上,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天晚上,他們一家人誰也沒有下樓吃飯,駱效鵬又躲進離臥房最遠的客房喝酒,楊舒-則是抱著兒子流了整晚的淚。

    窗外天色漸白,她知道,該是自己離去的時候了。

    她將熟睡的兒子放在小床上,低頭親吻那白胖可愛的小臉蛋,忍住哭泣,不讓眼淚將他驚醒。

    依依不捨地看了兒子最後一眼,她提著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在濛濛晨霧中,離開了生活一年多、帶給她無數美好回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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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台北這個熟悉的城市,楊舒-卻茫然得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因為對未來毫無目標,所以她選擇重新在熟悉的地方生活,繼續住那楝破舊的老房子,並且回到速食店工作。

    白天,她偽裝堅強,堆起笑容招呼顧客,幾乎虐待地讓自己忙碌工作,只有在深夜時回到空無一人的屋子,才會允許自己放肆地痛哭。

    她思念可愛的兒子,也思念那個無心薄情的男人,她好想回到他們的家,每天每夜都期望他來接她回去。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她的滿腔期待一次次落空,得到的全是失望,她也一天天消瘦了。

    這天下班之後,楊舒-拖著僵硬疲憊如木偶般的身軀,回到空洞寂寞的住處,她甚至不稱它為「家」——沒有摯愛家人的地方,不能稱為一個家。

    她停好摩托車,脫下安全帽,抬頭卻看到有道黑影站在前方。再仔細一看,淚水霎時盈滿她的眼眶。

    他來了!

    她又哭又笑,倉促地抹去眼淚,想好好看清楚他的模樣。

    他好像也瘦了,面容有點憔悴,唯一不變的是那雙彷彿帶有魔力、會將她深深捲入的深邃黑眸。

    「你……怎麼來了?寶寶呢?」她一開口才發現,原來自己竟在顫抖,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她呼吸凌亂地期待著,卻又怕再一次傷心失望。

    「寶寶在家裡,阿桃嬸替我照顧他……我特地來找你。」駱效鵬的眼眸緊緊鎖住她,步履緩緩地走向她。

    「找我做什麼?」心跳得好快,她一心期盼的願望,就要實現了嗎?

    「我來找你談一樁契約。」他緩緩露出微笑。

    「契約?」所有的浪漫幻想,迅速從楊舒-腦中散去。她錯愕地看著駱效鵬,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我們再訂一份契約怎樣?這回是長久的契約,我要你回藍天農場去,再幫我生個漂亮又可愛的女兒。」駱效鵬笑得眼都瞇了。這是他想過最好的辦法,用一紙契約長久地綁住她,他就不用再擔心失去她了。

    楊舒-難以置信他竟說出這種話——他還指名要女兒呢!他以為自己正在速食店點餐嗎?

    「你——你這個渾蛋!」她突然爆出尖叫,失控地將手裡的安全帽砸向他。

    「住手!舒-,你在生什麼氣啊?」駱效鵬額冒冷汗,飛快閃躲。用安全帽砸人,會打死人的吧?

    「我在生什麼氣?!」楊舒-提高音調,怒火急速飆升。「對啊!我為什麼生氣呢?我們偉大的藍天農場駱老闆欽點我替他生個女兒,我應該感到無比光榮才對,我怎麼敢這麼不識相還生氣呢?」

    她先朝他擠出虛假的燦爛笑容,隨即變臉高喊:「你作夢!我永遠不會再和你簽訂另一個契約,要我回去只有一個辦法,除此之外,絕無可能!」

    「什麼辦法?」駱效鵬非常虛心地求教。

    「自己想!」這麼簡單的答案還需要問她嗎?大笨蛋!

    楊舒-開門後走進公寓,用力關上門,將他拒於門外。

    駱效鵬苦惱地望著緊閉的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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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後,駱效鵬沒有再出現了。

    眼看著一天又一天,一個禮拜又一個禮拜過去,楊舒-每天引頸盼望,卻仍是不見他的蹤影。

    她真的把他趕跑了吧?楊舒-難過地猜想。她只是想成為他真實的妻子,和他與孩子一起幸福地生活,他為何不瞭解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

    悲傷的黑夜過去,白晝再度來臨,又是一天的開始。她又得強撐起笑臉,應付永遠川流不息的客人。

    這天,速食店生意較為清淡,因為沒有客人,楊舒-在櫃檯裡站了一會兒,很快便發起呆來。

    不知道寶寶現在怎麼樣?一定長大了吧?不知道會不會想念媽媽……

    好像又有客人上門,她從焦距不穩的迷濛視線中,隱約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進門,然後朝櫃檯的方向走過來。

    「歡迎光臨!」職業病使然,還沒看清客人的相貌,她已先揚聲高喊,等到定睛一看,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要點餐。」男人在她的櫃檯前站定,瞧也不瞧菜單,一雙嵌在憔悴臉龐上的黑眸定定地緊瞅著她,深怕她消失不見似的。

    「請……請問要點些什麼?」她芳唇顫抖,視線逐漸模糊,卻得努力睜大眼,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你。」男人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楊舒-聽了,更想哭了,卻得忍住鼻頭的酸澀與眼眶的刺痛,繼續用職業化的語調道:「不!我問的是您想要點什麼餐?飲料?還是要外帶?」      「我想點你,我的飲料只能是你,我要外帶的也只有你。」他沙啞的嗓音、溫柔的神情,成功地讓楊舒-的眼淚黃河潰堤,當場氾濫成災。

    「怎麼回事?」楊舒-走後繼任的店長發現不太對勁,連忙走過來詢問。

    楊舒-飛快抹去眼淚,搖了搖頭。「沒事。對不起,我需要一點時間處理私人的事……」

    她向店長請假,然後帶著像座大山杵在櫃檯前的男人——駱效鵬,另外找地方詳談。

    因為不知道哪個地方能讓他們隱密談話,所以最後她把他帶回了她的住處。

    駱效鵬一進門,看到陳舊不堪的環境就開始皺眉,到了屋裡頭,更像安全檢查人員似的四處察看,每看一眼,眉間的皺摺就加深一分。

    「你就住在這裡?」他想罵人。農場工人睡的房間都比她這裡好,她居然笨得不知道該好好對待自己?

    「自從我爸過世後,我和我媽就一直住在這裡。」她在客廳的榻榻米上規規矩矩地坐下來,然後端正臉色問:「你剛才在速食店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開這樣的玩笑並不好笑。」

    一時的感動過去後,楊舒-仔細想了想,他不可能將她趕走又莫名其妙回來追她,他一定是耍著她玩的,存心讓她期待又失落,好看她痛苦狼狽的樣子。

    她苦澀地將駱效鵬想成沒良心的大壞蛋。

    「玩笑?」駱效鵬擰著眉頭,重重噴氣。「你以為我說那番話是在捉弄你?」他這輩子第一次說這種膩死人又羞死人的甜言蜜語,她竟然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不然呢?難道你指望我把它當成你的真心話?」她怨懟地望著他,無法不想起他將她趕走時的冷漠絕情。「是你把我趕走的,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反悔來找我?這若不是一場惡劣的玩笑,又是什麼呢?」

    「我把你趕走?!」駱效鵬提高尾音,像是不敢相信從她嘴裡聽到這樣的說詞。「開口說要走的人明明是你好不好?怎麼會變成我說的呢?」

    明明是她主動提出的,為何賴到他頭上?真是天地良心,一百個冤枉呀。

    「你敢發誓,自己從沒說過那樣的話嗎?」她哽咽地質問。那天大吼要她快走的人可是他呀。

    「那天……我確實那麼說過。但那也是你先開口的不是嗎?我是被你氣得失去理智,才會口不擇言。」所以說,他還是很冤枉。

    「你一開始雖然沒有直接明說,但你明明就是那個意思。否則你為什麼要請阿桃嬸來幫忙照顧Baby?」楊舒-憤然瞪視他,他的企圖一想便知。

    「這更冤枉了。我是看你一個人二十四小時照顧孩子,從早到晚沒得休息,夜裡還被孩子吵得睡不好,連飯也無法好好吃,所以才想替你請個幫手,幫忙照顧小傢伙,至少讓你白天能夠好好休息。我這樣的用心,難道不對嗎?」

    那時他忙得一時忘了事先告訴她,沒想到阿桃嬸主動跑來跟她打招呼,才引起這樣的誤會。

    「真的是這樣?」弄清楚駱效鵬原來並沒有趕她離開的意思,楊舒-緊扭的眉頭鬆開了。

    不過,想起他上回幹的好事,她又氣嘟嘟地噘起小嘴。「那你上回提議要再訂契約生個女兒的事,又怎麼說?」

    「那個……」駱效鵬只能嘿嘿乾笑。

    說起那件事,回到農場後說給德輝和靜芳聽,也被罵得很慘,夫妻聯手狠狠把他訓了一頓——

    「再訂一次契約?我的老天爺啊,你是原始人嗎?」屈靜芳聽了他的敘述,簡直快昏倒了。

    「效鵬,你又不是沒追過女孩子,怎麼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卻如此笨拙,連句好聽的話也不會說?」德輝大搖其頭,真虧他還曾經是他的崇拜對象呢。      「我……我只是希望舒-回到我身邊,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他虛弱地抗辯。

    「結果呢?達成效果了嗎?」屈靜芳斜睨著他,暗自慶幸自己早早「變心」,不用跟這頭莽撞的呆驢共度下半輩子。      「呃……她說……要考慮……」在兩對懷疑目光的逼視下,駱效鵬原本想顧面子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好、好。我老實招認總行了吧?她拿安全帽扔我,罵我是渾蛋。」

    「她拿安全帽扔你?!」

    「噗……噗噗噗……」

    德輝和靜芳夫婦詫異地瞪大眼,隨即痛苦地強忍著笑。

    哇哈哈哈,舒-真是天才,幹得好啊。可惜天才對上蠢瓜也沒用,因為這個笨男人還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被扔。

    「效鵬,你實在很呆耶。」屈靜芳忍不住板起面孔責備道:「女人的心情你到底懂不懂呀?舒-要的是契約帶給她的利益嗎?還是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你想過沒有呢?」

    「沒錯。舒-是什麼樣的女人,難道你不瞭解嗎?你用冰冷的合約與利益束縛她,是在污辱她,也難怪她會生氣。」德輝大聲歎息。

    「我只是怕被她拒絕。」駱效鵬痛苦地嚷道:「我以為再簽訂一份合約,是比較安全的做法,至少被她拒絕了,我仍然有勇氣繼續我的生活。如果我是開口向她求婚,拜託她回到我身邊,萬一被她拒絕……」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畏懼被舒-拋下。

    「其實想要讓她心甘情願跟你回來,並沒有那麼困難。」屈靜芳看他可憐,於是好心指點迷津。

    「真的?」駱效鵬驚喜地問。

    「嗯哼。效鵬,我問你,女孩子最愛聽什麼?」屈靜芳語帶玄機。

    「女孩子愛聽的?」駱效鵬想了一下。「音樂?還是歌劇?」

    屈靜芳和邱德輝差點雙雙倒地,難怪他追不回舒-!

    「錯了!是甜言蜜語。」德輝再次歎息。連他這個號稱萬年老實男的邱德輝都知道,他駱效鵬居然不知道?

    「甜言蜜語?」駱效鵬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聽到這名詞。

    「正是!你對舒-說過什麼好聽的甜言蜜語嗎?你說過你愛她、想娶她、想永遠和她在一起,永不分離嗎?」屈靜芳犀利地質問。

    「呃?我……」會說這種話才有鬼!

    「沒有對吧?可是舒-想聽的就是這些。」

    「不會吧?」這些肉麻兮兮的話,舒-喜歡聽?

    「你不信?不信就去試試看啊。如果你說了這些話,舒-還是不肯跟你回來,那一切包在我身上,我負責幫你把人帶回來。」

    「真的?」靜芳的保證激起駱效鵬的信心,於是他又重新技上盔甲,來到舒-面前……

    「那件事是我一時糊塗,隨口說出來的,我心裡真正想說的其實不是什麼該死的契約,而是另一些話……」

    「什麼話?」楊舒-心中再次燃起希望之火。

    「就是……咳:我……我……很愛你,我從來不曾這麼在乎一個女人。我真正想要的是你回到我身邊,永遠陪著我。我不在乎你會不會再為我生孩子,我真正在意的是身為孩子母親的你,我想要你,我需要你。」

    「效鵬……」他這番支支吾吾的告白,讓楊舒-的淚又像忘了關閉的水閘門,不停地奔流。

    「舒-——」她的淚把駱效鵬嚇傻了,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靜芳騙他!

    這個辦法根本沒用,舒-還是哭得這麼傷心——不!還比剛才更傷心,他要回去臭罵靜芳……

    駱效鵬紊亂的思緒,被她倏然衝進他懷抱的動作打散了。望著緊抱他的腰、一面哭一面笑的秀麗女子,他怔愣地看傻了眼。「舒-……」

    「我愛你。你知道嗎?我也愛著你。」楊舒-又哭又笑,禁不住心頭的歡喜。等了這麼久,她終於等到最想聽的話了。

    「真的嗎?」駱效鵬喜出望外,她的回答就像意外的樂透大獎,落在不敢奢望財富的窮民頭上,讓他樂得不能自己。

    「我更愛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序嫁給我!舒-,你嫁給我好不好?我們和寶寶一起,成為真正的一家人,永遠也不要再分開。」

    「好。」這正是她日日夜夜期盼的願望,他果真為她實現了。

    楊舒-感動地踮起腳尖,送上滿含感激與深情的一吻。

    駱效鵬滿足地享受她柔軟雙唇貼著自己的美好感覺,心裡第一次感謝舒-的母親。是她將舒-帶到他身邊,讓他擁有這麼多的幸福,或許這是楊母冥冥中不經意的安排,將女兒交給了一個會疼她、愛她的男人,了卻她心中的掛念。

    駱效鵬深情地親吻舒-的髮絲。

    你雖是我買來的新娘,但也是我永遠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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