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有這能耐,能從一輛正在奔馳的馬車上救下人,且搬下了數人重的箱子?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銀狼四梟」。
單憑他們多年搶劫的經驗,想讓東西從馬上、車上不翼而飛,根本就是輕而易舉,更何況這次的兩樣「東西」,都聽話得不像樣!
回銀狼山的路上,肥鏢四禁不住瞧瞧前頭與寒琰共乘一匹馬,那被五花大綁的娘愛,然後又瞧瞧後頭那只橫躺在拖板車上的巨大木箱。
「喂!老二,都走了那麼久了,你是不是該對咱們解釋解釋,為何咱暗門裡的丫頭會讓人綁成粽子丟到鎮上去?而且救人歸救人,又為什麼一定得帶個累贅上路?」他瞥了一眼木箱。
在酒樓時,寒琰一句話都沒交代就走人,迫使毫無頭緒的其他三人,也得拋下好酒美人跟了上去。
原本以為寒琰只是玩心又起,想找其它樂子解悶,哪知一出樓就見一堆狼族的怪婆子和兩名沒見過面的漢子對上了。
聽其間的對話,漢子明顯是拿了狼族什麼東西,才會被那群怪婆子追殺至此,而那好戲上場到一半被拖出來的……
「醜丫頭是怎麼和那些人扯上關係的,以她的長相……應該還不至於被人綁架啊!」習慣了以貌取人,肥鏢四直剌剌說道。
孰料寒琰竟立即瞟向他:
「老四,以後別再這麼叫她。」
「這麼喊有啥不對?」肥鏢四嘟嚷,以往他再怎麼替姑娘們取小名,不管難聽還是粗俗,他這兄弟都不會吭上一句的,怎麼這次……
何況叫她醜丫頭,既貼切,又不難聽。
「論輩分,將來你還得喊她一聲嫂子,所以這麼叫就是大不敬。」
「哈?老二,你該不會又再說笑了!」肥鏢四險些從馬背上跌了下來,他調了調肥臀,跟著看向另外兩個見怪不問的兄弟。「老大、老三你們聽,死小子居然說丑……那姑娘是咱未來的嫂子!如果真是這樣,一路上怎不見他替嫂子鬆綁啊?」
說完,他又揶揄地瞪住寒琰。
「不是我不心疼,而是怕一鬆綁,她就會溜得無影無蹤。」這才見他認真說了。
如果沒有算錯,從一個時辰前,他自馬車上救下娘愛到現在,她不多不少只跟他說了兩個字,那就是「魅羅」。
在車上,她向他指出白狼的所在後,就也沒再開口了。
縱使他之後如何急切地尋問她,甚至於戲弄她,她都像個死氣沉沉的雕像,完全沒有反應,只有那眼神……
「悲哀」,他可有讀錯她的眼神──
倘若沒有弄錯,那麼他的不安也就來得理所當然,因為在這之前,她固然不擅於表達情緒,可也還會被他的舉動逗得不知所措,而且今天一早,她甚至還會對著他的睡相發笑──
所以現在,他才會緊緊摟著她不放,說什麼也不替她鬆綁,只是解去她先前讓人制住的穴道。
「琰,到了這個時候,你是不是該對我們說些什麼?」終於,聶驍開口問了。
「說些……什麼?」
該說什麼,說娘愛就是狼族巫女?不,他想沒這必要,何況娘愛一定也不會願意讓他們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盯著身前的人,他的眼中悄悄泛出一抹溫柔,可是卻在馬蹄一個顛仆之後,又再靜靜藏回眼底深處。
出於反應,寒琰收緊摟住娘愛腰身的手臂,隱隱約約,他感覺到她有了些許排斥的反應,於是他又認真地瞅住她。
「起碼告訴我們,箱裡裝的是什麼,該不該放它出來透透氣?」關於娘愛,寒琰不想多談,聶驍也就不再勉強多問,只是那只箱子裡的東西,似乎已有甦醒的跡象。
放眼山林一片,即使裡頭裝的是兇猛的野獸,此刻放出來也該不會傷及無辜。
「是白狼。」
「啥?你是說這箱子裡裝了一匹狼?」
「呵!原來是頭難得的珍獸。老二,你將它帶回去是預備……」鬼眼三對野獵也感興趣,因此他興致勃勃。
就在這時,拖板車上的木箱動了起來,惹來肥鏢四和鬼眼三的驚奇。
「死小子,懷裡已經摟了個姑娘,還不忘幫咱們找點樂子,不愧是兄弟!現在它醒來,咱們正好……」操起馬臀上的傢伙,肥鏢四蠢蠢欲動。
「不行!你們別動它。」寒琰立即制止,但當所有人停下動作之後,他卻又像想到什麼似地,突然說:「當我沒說,你們想怎麼處理那頭白狼,隨你們高興。」
他嘴上固然這麼講,可手上卻不忘對著其他人做了個「配合」的動作。
「呿!就知道沒這麼好心。」肥鏢四老大不願,可還是配合著嚷嚷。「老三你看咱們將這頭白狼玩個半死不活後,該剝了皮賣了,還是剁了燉來吃?」嗓門還夠義氣地大。
「呵!我瞧還是剝了皮賣值錢些,換來的銀兩可夠老四你多找幾個姑娘了。」
鬼眼三嚇人的笑臉,十成是對著他那雞貓子喊叫的兄弟發出的。
「我沒意見,你們想怎麼玩都行。」聶驍不表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素來對女人漫不經心的寒琰已對娘愛認了真,瞧他一副深情的模樣,只怕是已泥足深陷而不自知了。
長指邪惡地掐進娘愛柔軟的腰腹,寒琰在她耳邊故意喃道:
「聽見沒?等我們將你帶回銀狼山後,魅羅就要賣給人了,屆時你將再也見不著它,不過……才在我和你有數夜之緣的分上,或許能幫你留下它的一顆牙,當成紀念。」
果然,他這幾句狠心話立即收了效果,娘愛憤恨的雙眼驟時迎向他的:
「你敢動它──」
她果真對他有了誤會!寒琰透過她的眼神得知,然而不由分說,一定是袁充從中搞鬼,幸好他發現得早。
「那你認為……我敢不敢動,嗯?」他壞壞地反問,且又對另三人作了「繼續」的暗示。
「喂!不過是頭畜牲,宰不宰作啥還得問人?老三,先將那頭怪物放出來再說!」忙幫到這種程度,他肥鏢四算是夠意思了。
「馬上放!」鬼眼三踢著馬腹,作勢靠近由另一匹馬拉著的拖板車。
一旁,聶驍靜靜瞧著他兄弟的挑情遊戲,唇角微揚。
乍時,娘愛開始掙扎。「寒琰,你敢動它!」
「我為何不敢動?收服它對我來說只是輕而易舉,而你……不也打算不管了嗎?」他對著她笑。「為了不暴殄天物,將它提供給我兄弟玩樂,有何不妥?」
扯痛了背後被綁住的雙腕,娘愛幾近心碎地怒喝:
「你敢動它試試看!魅羅要有個萬一,我絕對不放過你,我娘愛誓殺你,誓殺你……」
聞言,其餘三人均瞠大了眼。
「咳!老二,人家姑娘說要殺你!絕對這可不關咱們的事。」話是他要他們接的,現在成了殺人遊戲,當然怪不得他們。
哪知寒琰不怒反笑:
「我怎會怪你們,謝都來不及了。」
「那麼……」
「就到此為止,我和娘愛也該私下談談了。」他伸手扶正娘愛方才因掙動而歪斜的身子,可卻換來她一陣更猛烈的抵抗。
看來他還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和她解釋才成──他苦笑。
明白了寒琰的意思,聶驍頷首道:
「也好,那我們就先回寨裡去了,你……隨後跟上。」他示意另外兩人擱下拖板車。
「老大──」這場面怎麼看都像在道別,怎麼那兩人竟還笑得出來。
「走吧!」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時再見,聶驍也唯有暗道祝福,不再多言,他掉轉馬頭朝山裡去。
「唉!這麼說以後咱真少了個人鬥嘴了。」肥鏢四難得哀怨。「你……以後有閒,別忘了再回寨裡和兄弟聚聚。」撇下話,他和鬼眼三亦策馬隨著聶驍後頭而去。
會的!寒琰在心中暗答。不過,還得先等他解決了眼前這傷腦筋的難題再說。
Ivyspace轉載自POOH樂園 PAMPAM掃圖、飄絮校對
銀狼山旁,烏魎河畔。
水聲潺潺,鳥兒啁啾,眼前淨是一片河光山色,迷人景致。
卸下拉著拖板車的馬匹,寒琰打開了木箱,裡頭的魅羅雖已緩緩轉醒,但也僅能勉強睜開眼珠子,動動龐大的身軀。
「魅羅看來沒事,不出半刻鐘,應該就能自行跳出木箱了。」他對著樹下的娘愛說道,她身上的繩索仍舊未除。
聽他這麼說,娘愛姑且鬆了口氣,但異色的雙眸,仍挾怨地瞪住正朝自己走過來的他。
「快放開我。」
「可以,只要你跟我說,袁充跟你說了什麼,導致你這麼氣憤我?」他在她身旁蹲下,將剛剛以河水浸泡過的帕子攤在掌中,準備替娘愛擦拭被折騰得萬分憔悴的臉蛋。
「別碰我!」她激動得嘴唇泛白,使得先前在酒樓時受傷的傷痕更顯殷紅。
「你這是……怎麼搞的?」就近一瞧,他才看見她唇上的傷,和下巴上的瘀痕。「袁充這傢伙──」
「你沒必要再演戲。」
「什麼?」沒聽清楚娘愛的話,他拿起帕子心疼地沾向她的唇,見她傷痕纍纍,他突地有股替她鬆綁的衝動。
猛然別過頭,娘愛狂斥:
「我要你別碰我,聽到沒?你究竟聽進去沒有?!」
不知不覺,她的兩眼氤氳淚水,咬著唇,她試圖讓其它的痛覺淹沒過她心頭的痛,可卻枉然。
為什麼她偏要這麼在乎他?
他明明是個騙子,是個無賴,是個不折不扣的頑劣之徒啊!
難道就得像只被誘入掌中的癡鳥,好不容易盼得了指節鬆開,卻還笨到去眷戀那掌中的溫度嗎?
「娘愛……」她在哭嗎?撥開她凌亂的髮絲,她努力眨掉淚的雙眼,令他震撼不已。「為什麼?」
「為什麼?」聞言,她淒然笑了。「因為我笨,因為我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笨妖女,笨到讓人耍著玩,還滿懷感激地跟人道謝,笨到讓人出賣還幫人數銀票,笨到差點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笨到以為自己真的能變成一個正常人……」
「你認為我和袁充他們……」
她絕望地望住他。
「你和他們?不!還有瑾魚,你們所有的人都這麼想,想我是個天真的笨蛋,想我是個異想天開的……」
妖女!她將最後兩個字吞進了肚內,然後任由自卑橫流。
這一次,她怕是沒法再縮回那保護自己已久的殼子,因為……她已經完完全全交出了自己的一顆心。
她已經無法再回頭地……愛上他了!
「因此,你認為我騙了你?」靜靜凝住娘愛好一會兒,寒琰說了。
騙?好刺耳!難道不是嗎?一直以來,他不都以捉弄她為樂嗎?
「所以你以為我和他們一起偷了狼族的東西,下藥迷昏魅羅,然後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綁走了你?」
「什麼方法?」他裝傻,是還想繼續戲弄她嗎?
「懷疑嗎?」他認真睇著她。「我不怪你,因為我先前真的居心不良,但是那只是純粹因為我對你太過好奇。」
她的淚雖止住了,可心痛仍在。
「就因為我對你好奇,所以才會想逗你,想看你那獨一無二的反應,直到現在……」他的大掌拂上她蜜色的臉頰,感覺到她因驚愕而退縮。「直到現在我對你的感覺不再只是『好奇』兩個字可以形容。」
她躲開他輕拂她唇瓣的動作,眼兒一瞬也不瞬地緊鎖著他。
「我和他們這一次的行動,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他知道她今早出門會遭到意外,他根本不會願意離開她一步──就像他平常黏著她一樣。
「沒有關係?那麼你今早又去了哪裡?」他這麼說,令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回了暗門。」
「哼!真巧。」她的心不自主地刺痛了下。
他的眸光霎時變得痛苦。
「是很巧,巧到讓我差點失去你。」
他的拇指悄悄爬上她的額際,而這次她卻因為訝異於他的回覆,而忘了躲開。
「但老天爺可能不願意見我心疼,所以又給了我一個機會,在酒樓撞見你們,否則我怕是再也沒機會看見你了。」掏出懷中碎裂了的胭脂盒,他真的慶幸。
「或許我沒讓他們賣掉,才真正讓你心疼,而你的發財夢既然已確定破滅,現在再怎迷惑我,都是無濟於事,省省吧!」她怕,怕再次讓自己萬劫不復,所以只能這麼做最後掙扎。
「娘愛!」唉!真是無妄之災,現下該怎麼辦?寒琰皺了皺清朗的眉。
「勸你快放了我,要不然讓姥姥們找上,別怪我沒警告你。」她扯著繩結,眼睛不再望向他。
「我的解釋,你真的一點都不肯相信?」他急了。
「……」
「那麼我的真心話,你聽不聽?」他捉住她,讓她面對自己。
真心話?娘愛怔忡,迫不得已,她抬起頭,對上他前所未有的深情眼眸。
「我的真心話就是……我喜歡你,而且還是很喜歡、很喜歡那一種,就像這樣……」霍地,他低頭吻住了她。
他溫柔地吮著她柔軟的唇瓣,輕輕地在她唇上的傷痕邊緣旋繞,深怕碰疼她。
「嗯──」當他的唇碰到了她的,她的腦袋瓜裡轟然一聲巨響!
沒有經驗加上驚愕過度,娘愛就這麼呆傻傻地睜大兩隻眼珠子,瞪住在她嘴上恣意橫行的寒琰。
「真心話……說完了。」好半晌,他離開了她,凝望著她,他的眼裡多了一絲情慾。
但是此時,娘愛還困在前一刻的驚愕裡。
「我說的、做的,你可懂?」視線停留在她紅灩灩的唇,他迫不及待地問,但娘愛仍舊沒回應。「你再這麼看我,我就當你完全不懂了。」
他作勢又要貼上去,娘愛卻猛然驚醒。
「別……」
「懂了?」他對著她笑得溫柔。
「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別再戲弄我,拜託你!」她心慌地撇過頭。「你再這麼為所欲為、我會恨你,我會……」
「你愛我。」
「你!」回瞪住他,她因被說中心事而心慌。
「我也愛你,而且是很愛很愛的那一種,像這樣……」說罷,他將雙手繞至她的身後,解去了她腕上的結,而後腿上的,跟著踝上的。「我沒辦法強迫你立刻瞭解我,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
身體得了自由,可心頭卻更陷進濃濃的混沌裡,娘愛蹲踞在地上,一動不動,兩眼朦朧。
他說他愛她?是……真的嗎?
自懂事以來,她從不曾感受何為愛?何為關心?然而現在他說他愛她,她為何又要如此恐懼,如此不安呢?
「或許我錯了。」等了一會兒,寒琰站起來,他眉梢的笑意頓然消散。「或許你根本不愛我,又或許你根本就是……恨我極深。」
轉過身,他背對娘愛。
「今早我回暗門,意在和我的兄弟們道別,然後回狼族村子帶你一同離開,不再回來,但是眼前看來,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倏時,它的話在娘愛的心湖裡狂擲出一圈圈的水花,她震驚,更不知所措。
原來他回暗門,全是為了她?
但這一切可是真話?若他只是在說笑,那麼她──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早點將你送回村子,好繼續我接下來的行程。」
他……沒騙她,他真的要走?他真的要離開……並丟下她?
「不可以!」他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見寒琰一步步走向馬匹,娘愛再也抑制不住地喊出口。現在的她,已經不能再回到以前那個沒有情緒的娘愛,她不想再那麼孤孤單單地活著。
事實上,她已經不能沒有他!
「什麼不可以?」背對著淚潸潸的人兒,他無情緒地問。
「你……不可以就這樣走了,我……」抓疼了掌心,她不知該怎麼表達,她不知道只是開個口跟他說她希望他留下,居然會這麼難。
「你說,我不可以就這樣走了,是什麼意思?」娘愛嘴邊的「我」字停留了足足數秒久,寒琰耐不住一問。
「我……我不要你走。」擠了半天,娘愛終於擠出這麼一句話。
「你不要我走,為什麼?」寒琰的聲音不再像方纔那麼濃重,而且還帶有一絲輕飄。
「我……」又是一個單音字。
「怕回村子會被懲罰?」他說。「那麼你就無須擔心,我會向她們解釋才走。」
他又朝馬匹走去。
這回,娘愛徹底慌了,她迫不得已喊叫:
「我不要你走,如果你走了我該怎麼辦?我不要再孤單單一個人,我不要寂寞,我……我不恨你,我愛你,所以你不要走!」
她心急地爬了起來,但麻木的四肢卻讓她無法朝前走,於是她更心急如焚。
「我愛你,我愛你呀!所以你不能走,不能……哎呀!」腳下一絆,她力不從心地往前撲倒。
幸虧寒琰手腳飛快,將她抱穩了。
「我愛你,你……你不能走,聽到沒?」生澀地捉住身前的人,娘愛仍一個勁兒地表白,就怕他真的一走了之。
可半刻,她始終沒聽見寒琰回答,於是著急地抬頭一望,怎知對上的居然是他詭異的笑容。
「你?」
「我不走了,基於你的要求,我現在不走了。」剛才他還怕她不留他,不過他現在可大大放心了,甚至還笑得春風得意。
「你本來就不打算走?」不禁,她懷疑。
乍時,他笑出聲:
「你這麼愛我,我怎會捨得丟下你一個,自己孤身天涯,何況你這麼抱著我,我根本連動都不能動。」她一定不曉得,剛剛她那幾句「我愛你」,聽得他是心兒撲撲跳!
「寒琰!」這下她全然明白自己又中了他的招了,霍然一股怒氣朝上竄,她猛地推開他,並退去好幾步。
「娘愛。」他才剛抱得舒服,怎一下子又翻臉不認帳了!
他又朝她走去,哪知她卻突地對他大叫:
「不可以!」
不可以?寒琰雖有些疑惑,但仍朝娘愛走近,直到她再度驚呼。
「我說不可以,魅羅!」她忽然面露恐慌,拔腿就往寒琰跑近。
寒琰在意會情形不對後,也立即往後一轉。
果不其然,一道龐大的白色身影朝他撲面而來,他一個閃躲,雖然避過了白狼的正面撲擊,可還是被它的利爪劃破了手臂。
白狼腳一落地,立刻回身作出再度撲擊的姿勢。
「不可以!」娘愛飛身抱住了它,雖然它猛力欲再作攻擊,但娘愛卻抵死都不放。「不可以,魅羅,他不是壞人是朋友,害我們的不是他,聽到沒?」
「嗚──」
「是朋友,不是敵人。」冒著可能被波及的危險,她持續在它頸畔低言,直到它凶性逐漸緩和。
「娘愛!」他擔心她,雖然白狼是她自小養大,但野性仍是存在的。
「不,你別過來,魅羅體內的藥性剛退,意識還不是很清楚,我怕它還會再攻擊你。」她帶著它到河邊喝水。
跟在她倆身後一段距離處,他問:
「現在你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正掬水洗去它腳上殘餘的迷藥。
「魅羅是屬於山林的,終有一天它會重回山林的懷抱。而你呢?你該怎麼辦?」
她沉默不語,因為這是她早料想到的問題,如果沒有今早的意外,她或許已經送走魅羅了。
認真睇著水邊的身影,許久,寒琰慎重開口:
「跟我走吧!」
「什麼?」她訝異地回望住他。
細細審視著娘愛因水光而發亮的芙顏,他賭了誓。
「跟我離開這裡吧!相信我,我將會給你你所想要的一切。」
當然,也包括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