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熬的十數天終於過去,麥迪奇家的婚宴終於到了,當天早上菲利克斯還很高興的跟在萊威身邊胡鬧,興致勃勃的幫他挑選西裝和領帶的花色——當然全挑最不能見人的選。
高高興興的吃完午餐,菲利克斯心情好到連萊威整個下午拋棄他去辦公,他都沒有任何怨言。
非常快樂的在床上滾來滾去,菲利克斯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誘惑萊威撤銷他的禁足令,整天窩在家裡跟賴維爾大眼瞪小眼的日子他已經過煩了,再不出去透一下氣他一定會被悶死!
在菲利克斯的幻想中,他只要耐得住今晚的寂寞,窩在被窩裡做個美美的夢,明天一早萊威就會溫柔的吻醒他,體貼的幫睡眼惺忪的他穿好衣服,一起享用精美的早餐,然後跟這個城市說一聲沒有誠意的掰掰,坐進舒適的車子裡靠著萊威補眠,再一次睜眼迎接他的將是嶄新的美好未來。
菲利克斯的白日夢是做得很美,只可惜他的美夢還沒來得及做就先被現實的殘酷給戳醒了。
「為什麼我也要去?」
他一不姓麥迪奇,二不姓莫洛維亞,蛇蠍女結婚干他啥屁事,他為什麼要到那種鬼地方學猴子轉圈圈?
「我想趁這個機會結束長久以來曖昧不明的渾沌關係,我希望在這個重要的時刻,你能陪在我身邊。」
認真到菲利克斯無法做任何曲解的理由。
但讓他決定要去參加婚宴的卻是賴維爾的話。
「代替我保護好萊威,不要讓紗洛蒂失去她唯一的孩子。」
聽到這只狂妄的狐狸說出這種話,菲利克斯就算再怎麼不願也不敢不去,乖乖的換上總是穿不習慣的西裝,為避免看到熟人他還特地將自己化妝得更平凡,原本散亂的頭髮規規矩矩的梳到腦後,整個人看起來瞬間邁過三十大關。
「有夠老。」菲利克斯望著鏡中的自己抱怨,鏡中的倒影不只長相平凡,連年紀都顯得比萊威蒼老。
原本還打算再畫得不起眼一點,想到萊威近衛的長相只好作罷,他化妝為的是能不著痕跡的裝成近衛的一員,如果不小心因為特別不好看而顯得突出,反而得不償失。
想到近衛,菲利克斯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為什麼賴維爾不去宴會?」
如果他真的那麼擔心萊威的話,沒有道理不去,菲利克斯的心中已經萌生起一股被欺騙的憤怒。
似乎是覺得菲利克斯的問題很奇怪,瓦爾士先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回道:「菲利克斯先生您大概不知道賴維爾先生的身份吧!他是隸屬諾納耶絲家的人,薩維德拉先生也是,他們都不會出席任何莫洛維亞家的社交宴,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看來兩家之間的齟齬似乎比自己想像中還深。
沉默的拉開抽屜,菲利克斯幾乎把能派上用場的東西全藏到身上。
他不擅長當保鏢,他唯一的長處就是殺人。
他或許沒有把握保護好萊威,但他絕對有自信能幹掉所有想傷害萊威的人。
那一個槍傷是他永遠忘不掉的痛,這種痛他今生發誓絕不再嘗!
*
陪著萊威走進會場,菲利克斯戰戰兢兢的注意著有沒有人會對萊威不利,緊跟在萊威身邊做好隨時幫他擋暗器的準備。
每一個帶著戒指等裝飾品的人都被他當成是假想敵,每一個寒暄和舉杯致意的舉動都會讓他的神經揪緊。
他很明白要在這種會場殺人有多麼容易,因為他就這樣殺過不少達宮顯貴——在舉杯致意的小小動作之間。
雖然改造成飾品的暗器,攻擊距離一般不會超過十公尺,穿透力又差,可是只要落到會使用的人手上,隨時可以讓這些自以為站在世界頂點的權貴結束他們短暫的一生。
當獵人成為獵物,菲利克斯才明白所謂的「獵人」有多麼可怕。
對以前的他來說,殺人不過是一種一擊即走的遊戲,只要找到一個空隙,準確的將毒針或是暗器射入碰觸對方的肌膚,他就可以放心的扮演組織準備好的角色,在適當的時候優雅的離去。
對BOLIDE來說,困難的不是殺人,而是如何扮演好那個絕對不會被懷疑的角色,殺人一直是很簡單的事,難的不過是如何靠近他的身邊,只要能走到他週遭七公尺內,除了師父那種等級的高手,什麼人他都殺得掉。
但現在立場互換,他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有錢人會樂意捐錢將他們排除,只因被盯上的感覺是如此的恐怖,每一個熱情的微笑都是一個夢魘,自己隨時有可能在下一個瞬間不明不白的死去。
菲利克斯沉浸在強烈的危機感中,感覺萊威的生命有如風中的殘燭,隨時有可能就這樣消失在他眼前。
他的腦海裡不斷的出現萊威被殺死的幻覺,此時他的專業知識反而更進一步的加深他的恐懼,因為他明白,如果是他要動手,他真的有把握讓萊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菲利克斯的心思全放在萊威身上,卻沒發現有一個更大的危機正逐漸逼近他。
「這位是?」
優雅的義大利語在耳邊響起,菲利克斯發覺不好時已經遲了。
因為太注意萊威的安全,菲利克斯壓根忘了跟他保持主從的距離,能參加這場宴會的都是何等敏銳的人物,這一點點距離上的差異就夠他們明白菲利克斯身份的不同。
「這位是瓊斯先生,他是我的摯友。」
萊威的介紹非常簡短,但也足夠將菲利克斯捲到數也數不清的麻煩之中。
莫洛維亞家三少爺的摯友,諾納耶絲家獨子的摯友,麥迪奇家「雛菊夫人」愛孫的摯友……每一個身份獨立起來已經足夠吸引眾人的目光,更何況這些身份都是同一個人所擁有。
菲利克斯在短短的三十秒內就明白萊威的影響力有多麼驚人,也連帶的明白自己招惹到多麼大的一個麻煩。
萊威摯友的標籤就像一根最閃亮的羽毛,從此以後別說要在宴會上暗算人,他沒讓他們的問候聲先煩死就已經是萬幸。
早知道就化妝成一個嘴歪眼斜還有地中海的重聽老頭,至少現在投注在他身上的眼光會少上那麼一點。
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僵著笑容推說自己不懂義大利話,眾人立刻很體貼的改成用法文交談,對於大家貼心的舉動菲利克斯感動得想鳴槍致謝,卻只能在不想丟萊威面子的考量下傻笑著陪眾人胡扯。
不過這並不是他所擅長的事,他的耐心也是著名的差,前後不到一刻,菲利克斯的笑容雖然還掛在臉上,心中已經開始問候起對方的爸媽。
干!老子對你這個死老頭沒興趣,你跟我說你家有多少錢是要我搶劫你喔!
媽的!老子是來當保鏢不是來相親的啊!老子喜歡什麼關你他媽的啥屁事!
是是是……你家血統優良,可以追溯到哪一個皇帝的女兒又干我啥事?難道你要拿血統證明書讓我開開眼界嗎?
我操!老子是個GAY!不要再跟我提你女兒了,老子對她長什麼樣子、奶子有多大一點興趣也沒有!
在心中問候了所有人家裡的祖宗,菲利克斯終究還是磨光了耐性,因為有不想讓萊威丟臉的心理壓力在,他才強撐著沒有翻臉。
極為造作的推說身體不舒服,便排開人群往外走,瓦爾士在萊威的示意下跟上,菲利克斯也沒有分神去配合他的腳步。
躲到沒有人的二樓陽台上,菲利克斯才有了活過來的感覺,心裡雖然還是擔心著萊威,但他也明白自己是中了賴維爾的奸計。
今天是麥迪奇家跟柯里昂家聯姻的日子,就算有什麼深仇大恨也會知機的規避,不論誰敢在這裡殺人,就是同時與兩大家族作對,順便還附贈一堆絕不能小看的幫手。
若非有萬無一失的準備,誰都不敢在這裡動手,而既然有萬無一失的準備,又何必吃力不討好的非得在這種麻煩的地方發難。
除非是有什麼重大的陰謀在背後操弄,只是今天如果這裡出事,第一個麻煩的絕對是蒂雅瑪特一族,在重重的利害關係交叉下,三巨頭絕對不容許這場婚宴出現一點點礙眼的灰塵。
想到這裡,菲利克斯不禁歎氣,在這個特別的場合,任何一個陌生人的出現都會被加倍的注意,他的臉、他的身材和聲音應該已經深深的印在許多人的腦海裡,他的殺手事業,大概也面臨了不得不轉行的秋天。
萊威,你是有意斷我的後路嗎?
煩躁的點起一根煙,菲利克斯找不到任何能反駁他被萊威設計的論點。
說真的,他其實有一點佩服萊威,這麼輕易的就將他逼到絕境,但卻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明知道這全是他設下的陷阱,可他卻完全不恨他。
他是我的摯友……
這句話將他和他死死的牽在一起,萊威等於公開的為他背書,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跟他關係匪淺,萬一出事第一個倒楣的不會是他,而是萊威-迪-諾納耶絲——一頭能搾出很多油水的肥羊。
真是個笨蛋……
用力吐出一口煙,看著煙霧繚繞,菲利克斯煩躁得只想大吼。
我不值得!
我不值得你這樣愛!
他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殺手,一條組織養的狗,他也甘於這樣的命運。
畢竟如果沒有師父的一時興起,他早已成為一具破爛的屍首,所以他是真心的將生命賣給艾司——無論他要他做任何事。
我已經習慣黑夜的寒冷,也習慣那漆黑的顏色,你真的沒必要將我帶到充滿陽光的世界,我只要有一絲曙光就能得到安慰。
撐著陽台的圍欄,菲利克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他的掌控範圍,他只希望組織不要這麼快就注意到萊威,不要想藉由他將魔掌伸到萊威身上。
頹然的低下頭,菲利克斯的眼神不期然的與中庭的人視線相遇。
他只感覺到無盡的冰冷。
君特-格拉芙,「黑騎士」,阿拉斯最忠誠的信徒。
他來這裡做什麼?
菲利克斯激動的跑回宴會廳,瓦爾士不解的看了中庭的人一眼,牢記住他的長相之後才轉身前去追菲利克斯。
遠遠地,菲利克斯就看到了那個女人,戰神阿拉斯——一個會帶來無盡戰爭的恐怖神祇。
義大利完了……
這是菲利克斯心中僅有的一個念頭,而這個念頭逐漸擴大成為恐懼,因為他看到她正逐漸的走向萊威。
沒有人覺得奇怪,甚至連萊威臉上都有著善意的笑容,不同於菲利克斯是個見不得光的殺手,同屬「暗羽」的阿拉斯有著另一個名字,一個會讓許多人驚訝的名字。
凱薩琳-馮-特萊希克,特萊希克家的掌權人,被社交界以敬畏的態度稱為「凱薩琳女帝」。
除此之外,眾人在背後還給了她起了另一個外號,「Empressofblaze」——熾焰女帝。
這個外號貼切的形容了阿拉斯的外貌——那一頭火紅的卷髮就像是燃燒的火焰,讓人只要見過一眼就會深刻的烙印在腦海——同時也貼切的形容她的作風,凡她踏足之處必成灰燼,「Empressofblaze」——地獄女皇。
因為撞名所以彼此都特別注意,在知道阿拉斯就是凱薩琳時,菲利克斯無法不讚歎取這個外號的人取得太好,短短三個字母之內就把阿拉斯這個邪神形容得栩栩如生。
阿拉靳是個美人,像火焰一樣美的女人,可菲利克斯永遠只看到她腳邊的灰燼,並且祈禱她尊貴的腳千萬不要挪動到他身邊。
可生平第一次,他想主動接近她,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將她拉離他的男人身邊。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動,是來不及,也是不能。
阿拉斯的名字和暗羽同屬見不得光的黑暗,所以他只能遠遠的看著「凱薩琳」走到萊威身邊——帶著破滅的烈焰。
「先生,有什麼不對嗎?」瓦爾士有點不安的問道,他是第一次看到菲利克斯這麼恐怖的眼神。
深呼吸幾口氣,菲利克斯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冷靜,無論阿拉斯意欲為何,他都絕對不能揭穿她的假面具。
走近瓦爾士身邊,菲利克斯壓低音量嚴肅的說道:「找機會轉告萊威小心那個女人,我去找一下老朋友聊聊近況。」
說完也不顧瓦爾士的反應,逕自疾步走向陽台。
瓦爾士有點錯愕的看著菲利克斯遠走,猶疑的看著與凱薩琳相談甚歡的萊威,他只猶豫了一秒就做出了決定。
紗洛蒂是至高無上的女神,萊威則是他們尊貴的主人,菲利克斯?
他只是主人心愛的一隻貓。
*
俐落的從陽台上跳下,沒有意外的,格拉芙正靠在不遠處的柱子旁等他。
「你也受不了會場的煩悶嗎?」格拉芙親切的問道。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格拉芙家的大兒子愛慘了凱薩琳女帝,但同時也對繁複的社交場合沒有任何的興趣,可是凱薩琳出現的地方多半會看到他癡心的身影。
眾人都明白他的感情絕對找不到停泊的港灣,畢竟高傲的凱薩琳女帝怎麼可能看上一個普通的富商之子——即使他的家世已經稱得上良好,但與特萊希克家一比就好像雲與泥一樣的差別——但仍是會為了他的癡心動容。
癡心親切的富家少爺,冷漠孤高的火焰女帝,一段絕不可能實現的苦戀,好肥皂劇的謊言。
但再怎麼像是肥皂劇的劇情,菲利克斯還是只能一臉認真的幫忙演下去,萊威弄的那一手已經夠叫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不需要再踹一腳讓自己直接壽終正寢。「是有點悶,你也是出來透透氣的嗎?」格拉芙聞言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禮貌的伸手道:「君特-格拉芙。」菲利克斯也伸手回握,「約翰-瓊斯。」一張小紙條就在交握的手中悄悄傳遞。
藉著點煙的緣故,菲利克斯很自然的將紙條收進懷裡。
假意客套了幾句,他便若無其事的走回大廳。
雖然他很想立刻看到紙條的內容,但他也明白這麼做是在耍蠢。
有人在監視他,正確來說,應該是所有人都在監視下,雖然他可以輕易的撂倒監視他的人,但沒有比這個更蠢的主意。
他還沒活夠,不需要找死到與意大利的三巨頭為敵。
正想走回萊威身邊,卻看到驚慌的浪潮以萊威為圓心擴散。「我不會繼承莫洛維亞家,事實上,我正打算宣佈這個消息。」所有人的臉上都有著難掩的驚訝,除了阿拉斯。
她的笑容依舊如同火焰般的美艷,但菲利克斯卻戰慄得幾乎要拔腿而逃。
用力的握緊拳頭,他已經知道阿拉斯的出現絕非偶然,格拉芙的紙條雖然還沒攤開,他卻可以想見那絕不會是什麼好話。
看著萊威解脫似的笑容,菲利克斯卻只感覺到寒冷,絕望的感覺自腳底泛起,漸漸的沒過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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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滅頂。我阻止不了阿拉斯,勸諾納耶絲加入暗羽是你們唯一的活路。
菲利克斯痛苦的將紙條上的文字刻在腦海,然後立刻將紙條湮滅在前往下水道的漩渦中。
今天是萊威脫離地獄的日子,卻也是他走入地獄的開始。
Weliveintwo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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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難得你這個大忙人也會到這裡來。」
秀麗的青年微笑的半旋過身,飄揚的淡色髮絲就像流洩的水銀一般的璀璨,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透著玫瑰花般的血色,由金沙鑄成的眼睛耀眼更勝晨星。
露西斐爾。
每見到他一次,男人就忍不住想起撒旦墮落前的名諱,這顆神前最璀璨的金星,是否有眼前人一半的耀眼。
米諾斯,地下迷宮的支配者。
如果網絡世界是撒旦建構出來抗衡神的地獄,那麼他就是支配這個地獄的殘暴君王。
「來見見老朋友,我很懷念你親手泡的花茶。」
秀麗的青年唇邊揚起一抹夢幻的笑容,優雅的說道:「比起有禮拘謹的艾司,我比較喜歡狂妄自大的朗。」
溫柔的海洋剎時變得比冰原的風還要寒冷,沉靜的冰山燃成狂熾的冷火——冷得灼痛人的眼眸。
「那些滿肚子壞水的狐狸又背著我幹了什麼好事?」不同於艾司溫和的作風,朗一向有話直說,只因他從不需要顧慮任何人的眼光。他的眼前一向只有三種人,順眼的、垃圾、死人。秀麗的青年笑得更加溫柔,比起包裝精美的毒藥,他更喜歡毫無掩飾的刀劍。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世界的虛偽,人人都披著謊言編織成的披風,真實早已被利刀刺殺在出生之前。
生命是最沉重的法碼,真相不過是虛無飄渺的一縷輕煙。
朗是絕無僅有的例外,因為他沒有存在的紀錄,所以他可以是例外。
他喜歡他。
就像喜歡一朵虛幻的藍色玫瑰——一朵下曾存在過的冰藍色玫瑰。
「他們做了很多好事。」青年的笑容高雅依舊,可卻同時有著說不出的壞心,「包括打算欺負你那只可愛的小貓,而且是要狠狠的欺負喔。」
烈火狂熾,帶著寒透人心的溫度。
「怎麼個欺負法?」朗冷笑,不客氣的將腳翹到桌上。
即使得到的答案與預想中一樣,朗還是感到難以抑制的憤怒,明明已經警告過兩次,那個愚蠢的大公閣下卻還是偏偏要將主意打到菲利克斯身上來,既然他這麼盡心盡力的想要找死,他當然會非常樂意的讓他成為一隻叫不出聲音的鴨子!
沒有回答朗的問題,秀麗的青年只是溫和的笑道:「先喝杯茶吧!我等一下就把資料叫出來給你。」言罷優雅的轉身,逕自去準備泡茶的用具。
「米諾斯。」溫和的語氣卻有著說不出的冷意。
「不用這麼擔心,你的菲利克斯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欺負到哭出來。」
「不!我只是要告訴你,敢再泡一次玫瑰花茶我就讓你十天碰不了鍵盤。」
「不過我才剛收到一批新的玫瑰花茶,你真的不嘗嘗?」
「二十天。」
真是個殘暴的陛下啊!
米諾斯在心中輕輕的埋怨,卻順從的將茶包推回原位。
「紫羅蘭的如何?」
「三十天。」
啊啊~~真是難侍候呢~「流金歲月呢?」
「那是什麼鬼東西?」朗皺眉。
「你喝一下不就知道了嗎?」米諾斯優雅的笑道,一邊已經不由分說的將茶包丟到茶壺裡。
朗的視線冷冷地看著米諾斯背影漂亮的腰線,最終還是吐出那兩個字。「過來。」
米諾斯依言走近,立刻被朗粗暴的壓倒在地毯上。
「水開了……」沙啞的嗓音說不出的誘人。
「管他去死!」
*
「隼,什麼時候可以到巴黎來?」不耐煩的翻閱米諾斯遞過來的數據,朗在瞄過一眼後立刻讓它成為破爛的紙片。毫無怨尤的將紙片撣開,米諾斯體貼的又遞過了一份。
「兩個星期後。」
瞥了一眼電子鐘,螢光的數字告訴他現在正是一個人最不該被手機聲打擾的凌晨五點鐘。
「有任務?」將廢紙隨意的丟到床下,朗又接過了一份。
「不,我在休假中。」
「三天後巴黎見。」朗說完就立刻掛掉了手機。
真是個任性的陛下!隼無可奈何的感歎。另一位陛下也好下到哪裡去……
看著命令書上阿拉斯龍飛鳳舞的簽名,以及大公的背書,隼的頭不禁隱隱痛了起來。按下手機的回放鍵,電話一接通就是朗快發飆的聲音砸下,「我不接受任何借口!」隼揉揉額頭,覺得頭痛好像更嚴重了。「告訴艾司,我一個星期後到。」說完立刻掛掉手機,並且切換成無聲。將命令書丟到床上用枕頭壓死,隼隨即躺到它身上。
手機努力的震動意圖喚起主人的注意,但隼卻只是冷冷的看了它一眼,就把它掃到床底下去嗚咽。
頭痛的時候還是睡覺最好,隼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蓋上棉被將手機垂死的呻吟丟到腦後。
現在是老子的休息時間,地球要毀滅也得等老子休完假後!
「他大概又把手機調無聲了。」
米諾斯在回放數次無人回應後,無可奈何的做出這個結論。縱使再怎麼不爽,朗也很明白隼說一是一的個性,拋開文件對米諾斯招手,他很合作的丟掉手機優雅的滑到他的身邊。
一個星期嗎?
算了!反正那個壞脾氣的小鬼沒那麼不耐操,被阿拉斯玩個一星期應該暫時還死不了!
狂野的狠吻住米諾斯的唇,眼前有比嘲笑那小鬼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