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night
以紅黑為基調的辦公室內,紅髮的美婦女蹙眉聽著部下用即時衛星通訊做的匯報,火紅冶艷的眉頭越蹙越緊,電視屏幕上的人汗越流越多,當匯報告一段落,紅髮美女冷冷地張開艷紅的唇瓣:「我接一下電話,你用這段時間思考如何說服我不殺你。」
男人死白的臉更白了。
阿拉斯輕撫一下紅寶石耳環,低沉而優雅的男性嗓音以著令人覺得舒適的柔和音調傳入耳內,她靜靜聽了一會,極為愉悅的抿起一個令火焰也為之失色的絕艷笑容:「君特,你知道嗎?我真的愛死你了!」
*
「這麼快你就不行了!」
瀟灑的吐出一口煙,有著淡金色長髮的男子挑釁似的說道。
黑髮男子停下走向浴室的腳步,轉頭無奈的看著床上囂張的男子——一個據說是他情人的麻煩人物!
「人老了果然就不行了,還是年輕的小子體力比較好。」似乎沒有看見男人沉下來的臉色,男子依舊我行我素地望著天花板大聲的自言自語。
黑髮男子靜靜的踱到桌邊,「陛下!恕我提醒您,這些話您在昨天就說過了,麻煩您換點新鮮的好嗎?」抄起煙灰缸擲向床上的男人,「還有!別弄髒我的床。」
輕鬆的接住煙灰缸,金髮男子男子刻意的、緩緩的彈掉香煙上短短一節煙灰,「是嗎?可見我的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深深吸一口煙,緩緩朝黑髮男子吐出,「或許我不應該再這麼委屈自己,是該考慮換一個年輕點的情人了,三開頭的中年男子似乎已經滿足不了我了。」金髮男子瞇起冰藍色的眼瞳,像一隻山貓般狡笑著。
黑髮男子冷冷看了他許久,-藍的眼中不時有著異樣的光芒閃過,最後,冰雕似的臉還是出現了一絲裂痕,「你還在想那個不子?」
「是啊!好久沒見到他,真想他!!」金髮男子不正經的說道,拉著床單像是在回味以往的激情-
藍色的眼瞳越見深沉,金髮男子笑得越加狂妄。
「真可怕的眼神啊!!他沒死成您很遺憾對吧!」金髮男子挑釁的笑道,又緩緩吐出一口煙,「可惜他現在有莫洛維亞家的公子撐腰,您敢動他嗎?」
「您希望他死?」
「不!我希望你過來。」男子挑逗似的笑了,伸出舌頭舔舐著濕潤的薄唇。
「已經五次了,我不覺得該繼續縱容你。」不因男子的誘惑而有所動搖,黑髮男子冷冷的回道。
「小菲一個晚上有六次喔~~」男子邪邪的笑著,瞇著眼睛睨著他,「我該說年輕的比較好嗎?」
「陛下!別太過份了!」黑髮男子不悅的吼道,卻乖乖的向床邊靠近。
嘻嘻~~再過來~~再過來~~
「我說錯什麼了嗎?小菲本來——唔……」尖刻的唇被深深吻住,男子掙扎著想擺脫黑髮男子的束縛,卻只能發出無意的唔嗯聲。
真好騙~~男子在心中笑道,表情卻是一臉的不情不願。
「別再提那個小子!」黑髮男子抽空吼了一句,又繼續俯下身痛吻。
比較是人的天性,而嫉妒是人割捨不掉的原罪……
他在心中暗笑,拉著男子的肩背讓他倒向自己,冰藍色的眼眸漸漸變得深沉。
比起體力,技術更加重要……
手順著男人結實的肌理滑下,男人發出貓一般興奮的喘息。
而有體力有技術的更是絕品……
熱情的回吻壓在身上的男人,雙手不規矩地在結實的肌理上滑動。
可憐的小菲……誰叫你是我徒弟……
為我而死,本來就是你的義務……
手機刺耳的鈴聲突兀地響起,黑髮男子撐起上半身,深深呼吸了兩口才沒把喉嚨中的咒罵吐出來。
金髮男子倒是很痛快的罵了一堆多國俚語的髒話,「別理它!」雙臂纏著男人,濕潤的紅唇吐出最後的結論。
用盡所有自制力拉開纏在脖子上的雙手,「我接一下。」現在開機中的只有組織專用號碼。
不情不願的倒回床鋪,「給你三十秒。」男子瞇著冰藍色的眸子,警告似的說道。
揮手安撫在床上的男子,他無奈的接起手機。
看來另一頭傳來的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男子警戒的抱起棉被坐起,看著男人的臉越來越沉,他的眸色也跟著越來越淡。
「我知道了,叫隼帶人過去支援阿拉斯,我不希望看到狀況外的情形出現。」男人嚴厲的說道,一邊向金髮男子打著只有他們懂的手勢。
金髮男子的臉也跟著沉下去,他現在只想砍死打這通電話的人。
對方的報告又持續了一會,「對!他在這裡,我把電話給他。」將手機擲向床上的男子,「艾司(Ice),找你的。」望著冰厲的眸色,他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
接過電話,金髮男子眸色漸漸變藍,張狂的表情也漸漸變得溫和,就像一團冰熾的冷火,漸漸回溫成一尊沒有溫度的冰雕。
嗯了一聲,對於另一頭傳過來的聲音,他只忍耐了一秒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海藍的眼眸漸漸變淺,再撐了不到十秒,「我不幹!」語氣一如北冰洋上的極風。
對方似乎還在勸說,只見金髮男子的臉整個凝了起來,「老子沒空!」冷冷丟下這句話,啪一聲掛掉手機。
將手機扔回給黑髮男子,「我不接受任何勸說。」冷硬的語氣絲毫沒有轉環的餘地。
手機再度聒噪的響起,黑髮男子無奈的接起電話,客套的說了兩句,便草草的收線。
「朗(non),不要破壞艾司的聲譽。」
「先去檢討那傢伙的態度吧!艾司好歹也是S級的菁英,輪不到他一個小角色來差遣,上頭的命令?哼!叫他先拿到狙殺令再來跟我囂張。」拉開被子,朗曲起一膝瞪著他,「艾司看不下去會跟我說,還輪不到你來數落我!」
「朗,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男子走近床邊抱著朗,「我是無心的,你們兩個我都愛,別生氣了好嗎?」
「誰管你愛誰!」朗掙開男人的懷抱,「我在意的只有你心裡的意圖。」扯過男人的頭髮瞪著他,「「大公」閣下,你在玩什麼把戲?」
「陛下!您言重了。」面無表情的與之對視,-藍色的眼瞳更見深沉。
「是嗎?我不管你在玩什麼把戲!」放開大公的頭髮,朗冷冷的說道:「有一件事請閣下記住,菲利克斯是我的人,要殺!也只有我能殺!」
*
TheDark——LordofDarkness
「……以上,就是義大利目前局勢的分析。」司萊格爾冷靜的報告完,藍色的瞳眸瞬也不瞬的等著老闆的命令。
萊威看著屏幕上色彩斑斕的義大利地圖,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才淡淡的說道:「結論?」
「一團混亂。」司萊格爾毫不猶豫的回道,這個結論已經在他心中複述過上千次,「是最好干預的時候,也是最值得投資的時候。」
「賴維爾?」
「亦是最該撤手的時候。」
萊威散有興趣的問道:「為什麼?」
只見賴維爾像變魔術般憑空變出一張卡片,紫羅蘭色的卡片在他的指尖旋轉,在場的三人都清楚的看到金色的橄欖葉所圍繞的動亂特納火山——麥迪奇家的家徽。
「訂婚宴的請帖?」萊威笑問,他已經明白賴維爾的意思。
賴維爾只是默認似的淺淺一笑,手指輕輕一彈,紫羅蘭色的卡片便向萊威飛射而去。
萊威用兩根手指輕輕的接住卡片,紫羅蘭的香味若有似無的飄到他的鼻尖。
「太快了。」萊威淡淡的說道:「你認為誰是看不見的那隻手呢?」
「誰都有可能,但絕不會是另外兩巨頭家的人,除了幾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之外,誰都希望天下大亂。」賴維爾嘲諷的說道。
當權力和財富是固定的時候,愈少的敵手就代表越多的財富,對於三巨頭的平衡,很多人在非常久之前就已經厭倦了。
先是麥迪奇家的繼承人遇刺身亡,接著便是麥迪奇家快速的聯姻動作,那麼下一步會是什麼?
跟賴維爾一樣旋轉走卡片,萊威笑得別有深意,「賴維爾,你知道嗎?我很好奇蛇蠍女對上紅獅子,到底誰會是贏家?」
賴維爾不贊同的蹙起眉冰,「我只知道置身事外的人永遠是贏家。」
萊威揚眉,「你在責備我?」
賴維爾淺笑,笑中難得出現一絲暖意。
「不,我只是在感歎,您真的被那只無法無天的小貓給帶壞了。」
萊威只是笑笑的不予否認,在與菲利克斯重逢前,他的確不會說出這種笑話。
賴維爾歎氣,他的心情十分複雜,既高興萊威——這個彷彿他弟弟般的老闆——能得到幸福,卻也害怕他會因此失去帝王的資質,更何況——
沒有比幸福更虛幻的假象,當所有檯面下的鬼牌全揭開時,命運女巫的邪笑會對何人綻放?
明白賴維的歎息,萊威並不想與他有任何摩擦,他轉移話題似的說道:「說到小貓,司萊格爾,之前交待你的事處理得如何?」
很明顯的多此一問,但司萊格爾怎會不瞭解萊威真正的心意。
「不存在的事情無法處理。」
司萊格爾恭敬的回道,萊威滿意的一笑,司萊格爾不愧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永遠不會讓他失望。
接下來的話題又慢慢的轉回原先的議題,三人都盡量避免提及菲利克斯。
只是不提,並不代表不想。
異色的瞳眸下是否隱藏著相異的心情?相異的打算?
萊威碧綠色的眼睛微黯,他瞭解賴維爾,也明白他在擔心什麼,但他深信自己絕不會讓他失望。
江山美人難以兼得不過是無能者的推諉話語,我絕不會再一次失去你,絕不!!
「Dieu,jespereauevousserezwonDieupourLavie……」(Mylord,Iwishyoubemylordforever……)
*
Thered——empressofblaze
紅髮美女滿意的翻看手中的卡片,微笑的對站在身後的人問道:「君特,你覺得菲菲看到這張請帖後,會有什麼想法?」
她身後的男人溫柔的笑著回答:「啟稟女皇陛下,我認為以菲利克斯先生的智慧來說,他只會小小的吃了一驚,絕對不會聯想到這場婚禮是由您一手促成。」
「我想也是。」紅髮美女揚起一抹連火焰都為之失色的笑容,修長的指尖頂著卡片的一角在桌上轉啊轉,「以菲菲那麼單純可愛的個性,他最多只會慶幸麥迪奇家的蛇蠍女終於出嫁,他和他的男人終於不用再受到她的騷擾。」
「或許吧!」男人笑著接道:「菲利克斯先生的個性一向單純到令人覺得可愛的地步,您不也是因為這樣才對他另眼相看?」
「呵呵~~」紅髮美女逸出一陣輕笑,回頭對男人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厴,「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興趣居然改了,開始喜歡沒心機的小男孩?」
「您只是單純的覺得可愛吧!您惡劣的興趣依舊沒變,欣賞的依然是城府深沉的睿智的男人,並且充分的享受踐踏他們的樂趣。」男子調笑的說道,表情輕鬆得像只是在談笑,一點都不擔心會觸怒紅髮美人。
「好過份~~」美人責怪似的輕呼,表情卻笑得更開心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過份?明明是他們自己爬過來求我踐踏的~~」
「我親愛的戰神阿拉斯,敬愛的凱薩琳女帝,這世界之脊下的人民本來就是提供給您踐踏的,您不需要為此感到一絲一毫的歉意。」
將一綹頭髮撥到耳後,阿拉斯由衷的感歎道:「如果『主教』有你一半的可愛就好了,那我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可是您不就是在享受著這份爭奪勝負的樂趣嗎?」男人淺笑,阿拉斯的感歎有多少玩笑的成分,他怎麼會不知道。
「也對!」阿拉斯用指尖夾起轉動中的卡片,「睿智的男人才夠資格站在我身邊,單純的男人不過是生活裡放鬆的調劑罷了。」將卡片擲射入牆上的靶子內,阿拉斯的語氣突然多了一分危險,「最令人討厭的是沒實力又心機重的男人,你怎麼看萊威-迪-諾納耶絲這個人?」
「我認為他應該是個能看清世界局勢的聰明男人。」
「我也希望是。」阿拉斯將兩手枕在頸後,「我是真心的喜歡菲菲,所以不希望會有令人遺憾的情形發生;以諾納耶絲的智慧,他應該知道加入-羽的好處,至少他不用再花費心力對付他注定贏不了的朗謝伯爵,可是如果他判斷出除此以外的答案,那結果可能會非常尷尬了。」
「我倒是比較樂觀,就算諾納耶絲有另外的答案,菲利克斯先生也會把他導向正途,畢竟菲利克斯先生很明白-羽的能力,他比誰都不希望遺憾的事情發生。」
「的確,我也希望菲菲能這麼幸福下去……」
「我想,大家也都這麼希望……」
看著釘入靶子內的卡片,阿拉斯突然想起……
「對了!麥迪奇家的請帖應該寄到朗謝伯爵手上了吧~~」不懷好意的笑。
不明白阿拉斯的心,但男人還是老實的回道:「即使再怎麼延遲,應該也寄到了才對。」
聞言,阿拉斯笑得異常嬌媚,「你忘了嗎?艾司現在正在『大公』那裡,你覺得是艾司會先看到?還是『大公』會先發現藏起來?」
「………」
阿拉斯的笑容越發嬌艷。
男人忍不住想歎息,「我衷心的祈禱朗謝伯爵還有能力參加後天的社交宴。」
「如果他還有命在的話。」阿拉斯笑得很開心,「艾司可不像菲菲那麼單純。」
「後天的社交宴有一筆買賣……」
「艾司或許應該有機會讓他還保有出席的能力。」
只是或許……
「………您好像很開心?」
「這只是個人的惡嗜好,我只要想到聰明的男人陷入困境,就會不自覺的感到高興。」
「我只能說——我非常慶幸是您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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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gceBlue——EmperorofDestruction
「我在等您的答案。」將卡片頂在指尖上旋轉,艾司瞇著海藍色的眼睛溫柔地笑道。
「不過是麥迪奇家的請帖而已,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激動。」朗謝誠懇的辯解道,雖然打算否認到底,但心裡總是害怕情人的另一個人格突然出現。
嗖一聲,卡片險險的自朗謝耳邊滑過,斷烈的黑色髮絲緩緩飄落到他的肩上。
「請不要把我當成笨蛋,大公閣下!」朗惡聲惡氣的說道,冰藍色的眼睛閃著利刃似的冷光。
糟!這下更麻煩了……
「朗!我沒有那個意思,這不過是——」
完全不聽朗謝的辯解,朗瞬間便逼迫大公的身前,扯過他的領子惡狠狠的吼道:「我應該在很久前就警告過你,菲利克斯是我的人,要殺——也只有我能殺!」
「朗∼∼冷靜一點,這不過是組織打算進一步掌控義大利的計劃,目標是諾納耶絲伯爵而不是你的菲利克斯。」朗謝力持冷靜的回道,心裡卻微微的發酸。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你的心中還是忘不了那個沒腦袋的小子……
「那為什麼要瞞我?」
「因為領域不同,所以判斷出沒有特別通知的必要,這個行動的領導人是阿拉斯,我想她應該有她的考量……」
放開朗謝的領子,朗不懷好意的笑道:「真不錯的理由,不過——」危險地瞇起冰藍色的眼睛,「阿拉斯調得動『隼』嗎?狡辯——罪加一等!!」
「朗∼∼別激動啊!我——」
「閉嘴!你越說我只會越火!」毫不客氣的出拳擺平朗謝,提著他的衣領,朗笑得邪佞:「聽說後天的社交宴你要出席,那表示我們有整整五十二個小時可以慢慢的在床上『溝通』彼此的認知差異。」
天啊!
「朗!我後天有一筆重要的買賣!你的帳可不可以晚點算?」嘗試著講價,雖然希望渺茫——五十二個小時,他一定會死!
「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應該會讓你還有開口的能力。」
「朗!」
將還在廢話的朗謝扛在肩上,「大公閣下,您再繼續狡辯下去的話,小心我讓您連社交宴都去不了!」語畢還拍了掙扎中的大公屁股一下。
「朗!」大公的聲音猶如困獸的嘶嗚,在全身酸麻無力的現在,他的確跟待宰的牛羊沒兩樣。
「認命吧!大公閣下,這不過是對你違背我的小小處罰,死不了人的。」朗邪惡的笑道,無視於被害者的意願,自顧自的扛著大公往房間走。
「碰!」
門板被朗用腳粗魯的踹上,倒數開始……
*
盯著屏幕上萊威的臉,艾司悠悠地吐出一口煙。
這壞脾氣的小子會這麼容易被收服嗎?組織的觀點也未免太過樂觀了……
越是有能力越是高傲,越是高傲的生物越難屈服,不是所有人都有小菲肯跪下的智慧……
面無表情的捻熄香煙。
算了……就先觀察一下情況吧!只是有些準備還是得先做的。
懶懶的撥著手機,等到接通的訊息出現後他才緩緩的將手機靠近耳邊。
「Hi!I-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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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Green——Pawn
下午兩點三十一分,微風,空氣中帶著沉鬱的悶熱,天氣陰。
穿著墨綠色服飾的男子提著一個不起眼的盒子緩緩走到樹叢邊,蹲下、架槍。
透過光學瞄準鏡看著遠處山坡上的目標物,精準的做好細部微調的工作,輕輕吸進一口空氣,等著風走過,開槍。
子彈命中八百公尺外的一棵樹。
退膛、上膛。握著槍平移五度,俯身、瞄準,將槍口往右移動三公厘,仔細調動瞄準鏡,等一陣風,開槍。
子彈命中一公里外的一棵樹。
熟練的拆槍、裝盒,三十秒後男子提著盒子,從容的走近停在樹叢後的破車子,開門、進車。
車子立刻發動、離開。
穿著墨綠色服飾的男子靠在車窗上發呆,坐在他左側的女子眼睛一直盯在屏幕上,過於白皙的手不斷在鍵盤上飛躍。
窗外的景色不斷的後退,一成不變的綠意單調得讓想睡,男子的手很自然的摸到煙盒,卻又像是顧慮到什麼似的沒有打開。
「Nosmoking,thanks。」清冷的女子嗓音平板的說道:「我討厭煙味,請見諒。迪爾,麻煩請丟給他一條口香糖。」指尖仍舊在鍵盤中快速移動。
正在開車的迪爾對男子擺了個詢問的手勢,後座的男子笑笑,「No,thanks.」他不是煙癮犯了,只是無聊。
車子又前行了一段距離。
「很麻煩?」男子忍不住開口詢問,雖然稱不上是浮躁,但他的耐性在一般狀況下的確不好。
「不,只是有點囉唆。發訊器你射得很準,應該再十分鐘就夠了。」女子撩起遮蓋住視線的一綹頭髮,「直徑三公尺的柱狀安全距離夠嗎?」
「如果你指的是絕對安全距離,的確是很夠了。」
「當然是絕對安全距離,你以為我是誰啊!」女子不高興的說道。
「當然是美麗高貴聰明且睿智的薇塔公主。」男子皮皮的笑道,話語中的誠意比帕米爾高原的二氧化碳還稀薄。
「BOLIDE,我不是很欣賞你自以為是的幽默。」薇塔冷冷的說道,敲鍵盤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
「抱歉,是我失言了。」自以為是的女人……
薇塔沒有再開口,似乎是接受了BOLIDE的道歉。
轉過頭看窗外的風景,BOLIDE祈禱磨難能早日結束。
「現在是三點零七分,行動時間是七點半至十點,任務完成後通知一聲,我們會開黑色保時捷(Porscbe911)來接你。」薇塔冷冷的說道。
「嗯。」BOLIDE應了一聲,提起另一個箱子就往樹林走。
車子在車門關起的同時滑開,薇塔盯著電腦,不信任的問道:「你認為他辦得到嗎?」那種輕浮的男人……
前座的迪爾抿起一抹淡得近似嘰嘲的冷笑,「他畢竟是ACE,我們只要信任他就行了。」
不同世界的價值觀,再怎麼解釋都無義……
破車子繼續行進,天色更加陰暗了……
幽暗的針葉林,僅剩不多的陽光在葉隙中掙扎的飄落,BOLIDE在林間無聲的飄過,世界只剩風聲,以及樹梢沙沙的悲嗚。
俐落的爬到一棵杉木上,BOLIDE伏低身體,透過葉隙看著別墅的玻璃窗,角度正好……
瞄了一眼手錶,二點二十九分,離行動還有四個小時,他不是很喜歡漫長的等待……
透過葉隙看著陰暗的天色,只希望這場雨淋得有價值……
熟練的打開盒子,拿出散裝的零件,二十秒過後,一把完美的DRAGUNOV就出現在他手上;架槍、上膛,透過光學瞄準鏡看著空無一人的玻璃窗,BOLIDE將槍口上移一公厘,右移三分,精確的調好瞄準鏡,讓三個十字重疊在一處,一陣風吹過,BOLIDE在心中暗干一聲,將瞄準鏡對準門口,他放棄做無意義的先制準備。
門無聲的開了……
瞄準鏡緊鎖住目標的頭顱,目標習慣性的走向書架,瞄準鏡順著他的肩膀上移,「厚黑學」——完全不會想看的書,瞄準鏡左右移動,「馬克斯」、「資本政論」……光看書名頭就痛!
虎將鏡調回到目標頭上,空氣很濕,快下雨了吧!
BOLIDE俐落地做最後的細部微調,準星對著目標的左太陽穴,架好槍,等待——等一個開槍的最好時機——也是最駭人聽聞的開槍時機。
讓他死得漂亮……任務中難得出現的附註。
閃電突兀的劃下,雷聲立刻奔至,一瞬間,世界除了轟隆的雷聲外什麼聲音也不具。
四秒。
目標驚訝的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陰霾的天空,BOLIDE輕輕的移動槍口,將瞄準鏡對準目標眉心,第二道閃電劃下,三秒半後雷聲跟至,BOLIDE在雷聲響起後零點三秒扣下扳機。
拆槍、裝盒,BOLIDE沒有對目標的下場做任務確認。
在華沙狙擊之神面前,五百公尺內的防彈玻璃跟紙一樣;在他面前,目標跟死人沒兩樣。
八點零一分,BOLIDE按下表上的發訊鈕,目標的私人時間十點結束,他還有一小時五十九分可以離開。
「啪嗒!啪嗒!」雨滴瘋狂的落下,BOLIDE在心中詛咒了聲,花一秒鐘思考撤退路線,下樹、離開。
雨帶走了腳印、氣味和一切的蹤跡,也帶走了死神的身影……
Meteorfellwithlife,Bolidetooklifeaway.
Aur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