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看誰的文章?」菊友眨著圓亮的大眼,好奇地探頭探腦。
「盧睿。你知道是誰嗎?」美麗的丹鳳眼輕輕瞟了下菊友,少女隨手將紙捲了起來。
「知道呀!是『陶亭四君子』之一嘛!誰人不知啊!」瞪了小姐一眼,菊友噘起嘴。
「嗯哼!虧你還懂得一點兒事,我沒白教了……對啦!你找我啥事?」又瞟了菊友一眼,少女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安。
「對了!蘭友要我來告訴小姐,老爺和夫人朝『浮霜園』來了!」菊友這才突然大叫,整個人都慌了。
「現在才說!」使勁往她額頭敲了個爆粟子,少女急急忙忙解開綁在腳指上紙鳶細繩,不小心手一鬆,紙鳶乘風而去。
「哎——好可惜!」菊友輕叫了聲,直望著紙鳶越飛越遠……
少女可沒那緬懷的心情,順著梯子身手矯健地爬下屋頂,著好了鞋襪、理好了衣裙,正準備要開口叫菊友快下來時,耳中已聽到一片足音……
算了!她聳聳肩,暗暗為菊友禱告了會兒,便回過身迎接父親。
「仙兒,你在院子裡做什麼?」水老爺溫和疼惜地望著一身白衣,亭亭玉立的女兒。
「女兒看百花開得美麗,不自覺被吸引,就賞起花來。」螓首半垂,她恭恭敬敬地回答。
「賞花是很好,書可抄完了?」
「是,已經抄完了。」悄悄扮個鬼臉,反正低著頭,她也不怕父親看到。
抄書?老天!那多無聊呀!她是呆子才乖乖的抄,而她肯定自己絕對離呆子,十——分之遠!
天氣如此暖和,她在屋內根本坐不住,便將紙筆丟給了竹友,要她代抄。反正這麼多年來一向如此,竹友也早習以為常了。
而她大小姐,拿了紙鳶爬上屋頂,迎著涼風欣賞文章順道放紙鳶,何其悠閒自在呀!可惜,水老爺的到來破壞了她悠閒的午後,真令人心情頗鬱悶。
想到屋頂,她似乎忘了什麼……
「菊友!你在做什麼!」水老爺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水仙抬起了頭,正巧看見菊友在梯子上發抖,進退不得的。
「老……老……老……爺……」哭喪著臉,菊友可憐兮兮地僵在梯子上,俯視其下眾人。
完了,她死定了!又要吃板子了……嗚——她有一天會被小姐害死!
「你……爬到屋頂上做什麼?!」水老爺臉皮顫抖,氣得頗為不輕。
「那個……放……放紙鳶……」心下為自己哀悼,菊友硬著頭皮回答。
總不能出賣主子吧!她,一介無辜的、可憐的、微不足道的小婢女,只能為主犧牲了。
眼角餘光似乎看到主子的微笑,以及梅友、竹友和蘭友同情的目光……哦!她真的會死的很慘!為什麼每回主子犯了錯,總是她在善後?
「放紙鳶!你一個小奴婢,不好好侍奉主子,盡會偷懶玩樂!你還不快下來,成何體統!」水老爺氣得更重,雙頰漲得通紅。
「是!菊友立刻……啊——」慌慌張張地要爬下梯子,哪知腳竟踩了空,直直摔了下來。
「哎!好痛……」頭昏眼花地爬起身,揉著摔疼的屁股,菊友心下卻覺得奇怪……地面似乎太柔軟了哦……
「爹!您沒事吧!」水仙也被嚇了一跳,跑了過去衝著菊友便道。
「小姐,我是菊友……」話才說了一半,菊友便被水仙推開,可憐的臀部又重重跌坐在地上……這下可是貨真價實的石板地。
連白了菊友好幾眼,水仙沒好氣道:「呆子!你壓在爹身上了!」
「什麼?!天亡了我吧!」菊友立刻慘叫出聲,她今天犯霉神嗎?禍不單行到了極點!
「住口!你想吵醒爹嗎?」將羅帕往菊友口中一塞,水仙美麗的丹鳳眼翻到只剩白色部分。
連忙搖搖頭,菊友再遲鈍也聽得出,主人已有救她的意思了。
「竹友、梅友、蘭友,你們快過來!」招手要呆在一旁納涼看戲的三婢過來,水仙眼中閃著頑皮的光采。
「小姐,我不想惹禍上身呢!」梅友似笑非笑地彎唇,冷冷的站在原地不動。
「知情不報,視為同罪。我順道告訴爹,那隻金絲雀是你嚇死的,如何?」古雅的秀顏上溫和帶笑,輕柔的細語是絕對的威脅。
「哪知鳥兒的膽子也不過那麼點兒大,輕輕易易就嚇死了,錯可不在我。」話雖那麼說,梅友也不得不接受威脅。
沒辦法,誰要那只莫名其妙的鳥兒是西域來的,稀奇得不得了,它還是皇帝御賜的。所以,當鳥兒暴斃時,整個水府都快翻了,水老爺還氣病了一個月。
「小姐,您打算如何做?」竹友問了最實際的問題。
霎了霎眼,水仙噘起紅唇笑了笑才道:「咱們將爹抬回他房裡,讓爹以為自個兒是在做夢。」
「這主意是不錯,可誰來搬老爺?」竹友淡淡的望了主子一眼,見她要開口,又不急不徐搶道:「咱們四姐妹都是弱女子,老爺少說近二百斤,憑咱們是抬不動的。」
「這倒不錯,不過你們還是搬吧!上回不也搬過大哥?」水仙講得輕鬆,笑容可掬的容顏中,沒有分毫動搖。
四婢互望一眼,只能無奈地動手搬水老爺沉重肥胖的身軀,舉步維艱地往目的地而去。
笑盈盈地目送四婢而去,水仙又不知打哪兒拿出一隻新的紙鳶,順著梯子爬上屋頂,將綿繩綁在自個兒纖細的足踝上。
看著在青空上飛動的紙鳶,水仙不自覺道:「鳶兒呀鳶兒!我就和你相同,一輩子飛不出這條綿繩……」
身為大家閨秀,她注定一生都在豪宅中,遵從著三從四德,除了無趣別無其他。
難道一輩子就這麼過完嗎?「才不要!」她堅定地握緊小拳頭。
決定了!她一把解開足踝上的綿繩,將紙鳶迎風放了,望著它在青空中漸飄漸遠,她體內不安分的因子也活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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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了好大一口茶水,菊友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她她她……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消息?
一旁的梅、蘭、竹友,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小姐!這太亂來了!」好脾氣的蘭友此時也不禁口氣不佳。
「哪裡不好?女扮男裝的風氣又不是一、二天了,沒什麼大不了。」扁扁唇,水仙覺得四婢實是太大驚小怪。
君不見,滿街滿巷的男裝佳人到處逛,她身為長安城中首屈一指的名媛,若不趕這風潮,豈不被人看輕了?
貴婦名媛之間嘛!除了相夫教子、刺繡什麼的,在打扮上的爭奇鬥艷,也是聚會時的重頭戲。
「扮男裝是無妨,逛勾欄便不成了。」竹友淡淡分析道,她一向不易被哄騙。
「男人能逛,為何我不成?」柳眉緊蹙,水仙厭惡極了一大堆「不成」、「不許」、「不可以」。
同樣是人,為何男人們能任意玩樂,而女人則要背負一大堆規範?
「因為花娘要的你沒有。」冷冷一笑道,梅友諷刺至極地道。
「我偏要去!」拗起來,水仙是聽不下任何勸詞的。
無奈互望一眼,四婢只能投降了。
「可小姐,要是老爺要找您呢?」一邊替水仙梳頭,菊友憂心忡忡地問。
下午,她雖然躲過了一次責罰,但聽說人在倒霉的時候,會諸事不順的。萬一,小姐去逛勾欄一事被發現,那她是否又要背責任了?
「放心,爹睡得早,不會知曉我在晚上溜出去玩的。」水仙擺擺手,想得十分樂觀。
「我和蘭友陪您一塊兒去好嗎?」竹友望著主子過份柔美的面孔,說什麼也放不下心。
「不用了,我看來像個男人吧。」直接拒絕,水仙喜孜孜地攬鏡自照,對自己的男裝扮相十分滿意。
「頗不像。」好心的蘭友率先回答,雖然水仙怎麼看、怎麼像個大姑娘。
「不像。」梅友可直接了,劈頭便是一缸冷水澆下。
「梅友!你真不討人喜歡!」作勢打了下梅友,水仙蹙眉嬌嗔,打定的主意仍沒半分動搖。「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去。」
「去哪家?您好歹同咱姐們說一聲嘛!」菊友不安地打探,她有預感,水仙會丟出一個令人昏厥的答案。
「當然是『迎春閣』!」隨口答出長安城中最大、也最不可一世的妓院,耳中立刻充滿四婢的抽氣聲。
「小姐,您別開玩笑,『迎春閣』看得不只是錢財,還有身份呀!到時您要怎麼搪塞?」菊友無比認真地看著主子,強壓下尖叫的衝動,試著講道理。
在長安城裡有誰不知,「迎春閣」中的姑娘是天下絕色、技藝舞藝更是遠近馳名,但最知名的莫過於「迎春閣」的眼界。
饒你再如何有錢、有名、有才也罷,只要非官家貴族的公子們,你就沒那資格進人「迎春閣」。當然,你的家財不夠厚,也是進不去的。
「用二哥的名字。」水仙一本正經地回答。
話一出口,四婢的反駁再也出不來了。水府二少爺天生男生女相,美得日月為之失色,惟一能與之相抗衡的美貌,至今只有水仙……
「天意如此,沒啥好說了。」梅友攤攤手,很能看得開。
竹友也聳了聳肩,替水仙披上了外袍,她也不願再廢口舌了。
於是,水大小姐獲得空前的勝利,開開心心地爬出牆,得意洋洋地逛到了迎春閣。
在迎春閣外張望了好一下,水仙才盼到老鴇扭腰擺臀地迎了過來,笑嘻嘻地上下打量水仙,劈頭便道:「小姑娘,迎春閣不歡迎女人的。」
「大膽!本公子貴為當朝光祿大夫次子,什麼女人!」水仙氣忿地一甩扇,天生自有一股威嚴令人心折。
老鴇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她,水仙的頸部巧妙地用衣領包得密不透風,壓根兒看不出有無喉結……這下,老鴇可不知該不該相信了。
「不知公子尊姓啊?」雖然懷疑,老鴇還是堆起了慇勤的微笑。光祿大夫呢!正二品的官兒呀!她哪得罪得起呀!
「姓水,單字陽。」寫意地搖著白摺扇,水仙臉不紅氣不喘地抬出二哥名諱。
呆了下,老鴇立刻揚起諂媚已極的笑顏,嬌聲媚氣地將音量提高了八度不止:「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水二少爺呀!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春花、秋月,接客啦——」
紅手帕在水仙面前揮來揮去,濃郁的香味嗆得她幾欲作嘔。
不過她也不禁暗自咋了下舌,沒想到二哥的名號還頂響亮的,她以為憑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孤僻性子,大概沒多少人知道。
被四、五個濃妝艷抹的姑娘簇擁進了「迎春閣」,水仙整個眼都亮了,嘖嘖稱奇的四下張望,半點兒也沒留心到姑娘們的慇勤招呼。
「水二少爺,來嘛!吃顆葡萄。」秋月遞了顆剝好皮的葡萄到水仙嘴邊,嬌聲嗲氣地勸食。
「嗯!」虛應了聲,她隨口吃下葡萄,一雙美目只牢牢盯在不遠處的一群人身上。
濃冽的脂粉香氣盈繞在身邊,她不由自主蹙了下眉——老天!她頭一次覺得胭脂水粉殺得了人,基本上她已覺得不太喘得過氣。
輕輕打了幾個噴嚏,她定神又望向那一群人,四個英俊並氣質不凡、各有特色的男子,在為數不少的姑娘包圍下,卻沒有一般狎妓人會有的猥瑣感。
「哎!水二少爺,您與『陶亭四君子』是舊識呀!」春花努力地要找話題同水仙談上。
「不,神交而已。」收回目光,水仙虛應故事地笑了笑,一口將秋月遞來的酒喝乾。
結果卻一口嗆了出來,熱辣辣的炙燙感由口腔直達胃部。
完了!她竟忘了自己壓根兒不會喝酒……好辣、好嗆!
猛咳好幾聲,粉白無瑕的面孔漲得通紅,一大片衣襟都被染濕了。
「水二少爺!您沒事吧!」春花慌慌張張的拍著水仙背脊替她順氣,一邊白眼瞪秋月。「笨手笨腳!怎麼讓水二少爺嗆著了!」
「對不住!對不住!」秋月哭喪了臉連連道歉。
搖搖手,水仙好不容易才順好了氣。「算了,給我備間房、換個衣服。」
這時鴇媽媽也聞聲趕來,恰巧聽到最後一句,心裡暗笑水二少爺還真猴急。一邊招呼眾姑娘替水仙備好房間,扶她去「休息、休息」。
水仙所引起的小騷動,自也招來其他客人的目光。
「真是不濟事的嫩子。」明顯的嘲笑,來自「陶亭四君子」中的崔苑。
笑了聲,盧睿啜了口酒道:「崔兄,若不是咱們老交情了,還當你是在眼紅。」
「眼紅什麼?」崔苑面色不善地反瞪他。
「嘿!崔兄這一問,兄弟也不好不答。」搖開白折扇,盧睿不懷好意的笑容更濃。「眼紅喝了這麼大半天酒,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豈不恨哉?」
言畢,陸隨即配合地哈哈一笑,瞥眼見崔苑嘴角抽動,他又頗識時務地斂起笑,故作沒事般啜飲美酒。
「盧兄,大伙彼此、彼此,都『沒有動靜』不是?」乾笑數聲,崔苑不甘示弱地反諷回去。
聞言,盧睿面色微青,冷冷地瞪視他道:「哼!崔兄,你在暗喻盧睿什麼嗎?」
「正如同盧兄對小弟的暗喻。」笑嘻嘻的應道,崔苑十分愉悅看到盧睿被撩撥起來。
俊顏開始抽搐,盧睿一口喝乾杯中物,一抬手叫來老鴇。「準備二間房,盧睿與崔兄得好好較量、較量。」
「盧兄,何必呢!」陸及時出口要勸解,不管他們四人再如何愛較量,實也沒必要較量到床上嘛!
壓根兒不領情,崔苑興致勃勃地道:「較量就較量,就不知道誰才是那個真『沒動靜』的人。」
「那絕不會是我。」冷笑數聲,黑眸燃著怒火直瞪著崔苑。
「那也未可知。」挑釁地回視盧睿,面孔上明明白白寫著:就是你。
那種露骨的表情,盧睿豈有看不出之理?一時怒氣攻心,他忿忿一甩袖,起身離座。
目送他頎長的身影遠去,一直未曾開口的李緣才終於出聲:「崔兄,你還不快去嗎?」
「連你也來取笑我嗎?」崔苑一瞪眼,他怎麼會聽不出李緣的話中意。
淡淡望他眼,李緣不慍不火道:「豈敢,只是有戲不看,非李某本性……你確定要耗在這兒?」
「吱!你們會後悔諷笑我!」忿忿丟下話,崔苑倒也沒再多加蘑菇,摟了一名花娘便往樓上走。
「這個油加得頗是時候。」陸笑望樓梯盡頭,他怎麼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至此。
如此發展倒也不差啦!有好戲可看,何樂而不為?
「李某可有做什麼?」斜睨他眼,李緣勾起一抹笑痕,存心撇清。
一愣,陸立即理解。他咧嘴一笑,將頭左右一擺道:「是沒做什麼,咱們就飲酒等待結果吧!」
然而,也不知「迎春閣」今日吹什麼怪風,盧崔二人之爭才結束,另一風波又起。
在老鴇的尖叫中,一大隊人馬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美得讓天地為之失色、沉魚落雁的白衣公子,他身邊還帶著一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少女。
「我說公子,咱迎春閣不讓女子進入……哎呀!」一聲驚恐的尖叫結束她先前趾高氣昂的聲調。
白衣公子並不特別粗壯的手臂,輕輕易易揪住老鴇衣襟,讓她至少離地三寸,玉顏上已浮現一抹煞青。「姓水的客人呢?」
「什、什麼……」老鴇抖如秋風落葉,倒也不是刻意裝傻,而是嚇忘了。
面色更加鐵青,白衣公子加重手上力道,咬著牙又問:「我再問一次,『水陽』在哪裡?」
「二……二少爺,她不……不能呼……呼吸了……」菊友抹去眼淚,怯怯地提醒白衣公子,老鴇已經翻白眼了。
一經提醒,白衣公子鬆手放了老鴇,冷眼看她狼狽跌坐在地。
「快回答我,那個『水陽』呢?」耐不住性子,白衣公子不待老鴇喘過氣,凶神惡煞地又問一次逼問。
「水……水二少爺在房……房裡……」老鴇立刻招出水仙的去處。
「噢!老天!她……她和誰在房裡?」菊友幾乎要昏厥,她還當小姐至少懂得節制……她錯了!她會死得很慘!十分、十分之慘。
「哪間房?快帶我去!」白衣公子的臉色正式綠掉,化為惡鬼的青面獠牙狀,嚇住了老鴇的所有拒絕。
忙不迭點頭,她認命地帶著一串人粽,往二樓行去。
衝進滿室腥紅、盈滿香氣的房內,眾人只看到一名姑娘衣衫不整地昏倒在地,身側是一襲脫下的男人衣衫。
白衣公子二大步靠了過去拾起那套男裝,衣衫內側餘溫未散,足見原本穿著它的人,離開不久。
「二少爺,小姐逃走了嗎?」菊友焦急地問,再不快些找到闖禍的正主兒,她又要當替死鬼了!
斜睨她一眼,白衣公子冷聲道:「你們四婢沒一個逃得掉責罰,晚一些找著仙兒,晚一些罰。你急什麼?趕投胎嗎?」
「嘿嘿……沒有、沒有。菊友只是擔心小姐……」小臉皺得像苦瓜,淚水在眼眶內滾動。
真是倒霉到姥姥家去了,怎麼小姐逛勾欄院的事,偏偏給二少爺知道了呢?梅、蘭、竹三友已被鎖進柴房裡等候發落,而可憐如她也好不到哪兒去,對二少爺的怒火可謂首當其衝。
依著二少爺激烈的性子來說,今兒若不大鬧迎春閣,肯定不會善罷干休。
漠然望著菊友越皺越苦的面孔,白衣公子了然一笑,手一揮便對帶來的人馬道:「給我搜!若找不出小姐,就給我拆了這座勾欄院!」
果不出所料!菊友露出絕望的神情,不由自主雙掌合十道:「小姐呀小姐!您就行行好,別再躲了吧!要不,明兒水府的名號,可就傳遍整個大唐啦!」
而她,可憐無辜的小婢女,大概也會被丟回老家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