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瓏雖然是輕巧的將門帶上,但關門的聲音卻有如洪鐘一般的敲在康堯洵的心上,沉重窒礙的教人喘不過氣。
「我想你一點都不瞭解……」「你有沒有愛過人?」「是因為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所以你心中興起一股想征服我的慾望?」林瓏的控訴飄浮在空蕩的辦公室內,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著康堯洵的腦膜,直到他麻木的心感到刺痛,他用力的捶著桌子,一下接一下,直到心情平復。
「該死的女人,我這麼做是為你好,你居然不識好歹。這一次除非你向我低頭,否則我絕不會主動找你的。」康堯洵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故意忽視心中的那股傷痛。
林瓏滿面淚痕的衝出航毅,完全不顧路人看熱鬧的眼光,她覺得自己的心正碎成片片,但腦子卻益發的清醒,「人類因夢想而偉大」,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為什麼康堯洵不能體會?難道一定要她犧牲一切,捨棄多年的夢想配合他的要求才算愛他嗎?
不,如果愛情是這麼膚淺的東西,她寧願不曾嘗試過它的滋味。
咦,為什麼要愛他「媽」?還愛他「爸」哩!自己愛的本來就不是他「媽」,而是他本人呀!都是什麼時刻了,我居然還有心情玩這種文字遊戲,真是太悲傷了以至於我的精神有瘋狂的跡象羅!
趕緊回過神來,現在上演的可是文藝愛情太悲劇,林瓏收回自己的狂想曲,再度落人痛苦的深湍中……
心中那股酸澀感讓她的眼睛受不了刺激而泛紅,鼻頭也跟著酸楚,她到底還是愛著康堯洵,至深至真。
一顆一顆的小水珠隨著時間的經過逐漸滴落,終於她放棄逞強,順著自己的心,讓情緒藉由不斷滑落的眼淚傾洩而出,她慢慢的由硬咽到啜泣,再由啜泣到放聲哭泣,完全的解放自己的悲傷。
顧不得形象,林瓏一路嚎陶大哭的回家,卻在車行的門口遇到林璦。
「你怎麼了,被拋棄了嗎?」林璦見到林瓏的哭相,說出心頭的第一個想法。
「璦兒我很難過耶!你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林瓏抽噎的說。
「哈!誰好膽惹你林大小姐,活得不耐煩嗎?」
「我真的被欺侮了,你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枉費我對你這麼好。」
「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我是怕你這副德行回家時被媽媽看到了,她又要嫡咕好幾天喔!」林璦故意說笑話逗她,「再說車行裡有老爸,他又要叨念『女兒賠錢貨』的狗屁論調,唉!說來說去我也是為我自己著想,呵!呵!呵!」林璦發出白鳥麗子的招牌笑聲。
「討厭,想哭的情緒都教你給趕跑了。」林瓏破涕為笑。
「不哭就好了,康堯洵惹到你啦!」
原已平息的怒火又再次澎湃在林瓏胸中,她咬牙切齒的說:「那個該死的混球居然要我放棄賽車,哼!門都沒有,我絕不會屈服在他的脅迫下。」林瓏簡明的將事情的經過說出。
「那五十萬怎麼辦?」林璦聽完故事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錢,她腦中出現了白花花的鈔票飛走的景象。
「我已經還給他了,還能怎麼辦?好像我是一件有價的商品,我怎麼能接受這種侮辱!」林瓏說得慷慨激昂。
「有骨氣是好,可是五十萬是你應得的報酬,你何苦跟錢過不去?」林璦對林瓏諄諄的教誨。
「咦,有道理,我應該把那張支票收下來的,但現在我們也沒辦法了。唉!禍不單行。」聽林璦這麼一說,林瓏倒有些後悔自己—時的衝動,幹什麼要跟錢過不去呢?是康堯洵惹她,又不是錢惹她。
「算了,只好犧牲那個引擎了。」林璦也沒有辦法可想。
兩個女人無力的蹲在地上,為那五十萬像煮熟的鴨子飛掉而歎息。
不遠處有一個穿白色蕾絲洋裝的女孩子,她撐著一把小碎花洋傘,步履輕盈緩慢的朝著她們走來。她吸引多數人的目光,卻無法引起這兩個人的興趣。
「喂,你們很忽視我耶!路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我一眼,只有你們連眼皮也不抬一下,真沒面子?」嬌媚的女郎正是林璨。
「璨璨;是你呀?」林瓏終於勉強的抬起頭來,無精打彩的應道。
「看看我,這件衣服好看嗎?這是老媽新買的服裝。」林璨輕拉裙擺轉個圈,讓裙擺成半弧的圓形飛揚,「這身衣服又贏得大家的稱讚,連我都不禁想讚美我自己了。」
「媽媽是怎麼了?老是喜歡把你弄得像個天真的小女生。」林瓏現在對這種衣服有著極度的厭惡感。
「外面那些男人都瞎了眼,才會把你捧得像個小公主,難道沒有人發現你的內在其實更像是陷害公主的巫婆嗎?」林璦說完話後是一陣抑止不住的長笑。
「璦兒,你的嘴巴可真『實際』,還好別人和你不一樣,他們都很懂得欣賞美,否則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咦,小瓏,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被貓咬到了嗎?」林璨終於注意到林瓏異於乎常的靜默。
林瓏聞言又是一陣傷感,「我就這麼沒用嗎?我很難過,心情不好,所以流下傷心的眼淚,你聽到沒?」
「傷心的眼淚?你被甩了嗎?」林璨很直際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把他用掉了。」林瓏忙糾正她的話。
「她正在哭她的五十萬泡湯了。」林璦好心的為林瓏的眼淚加上新的註解。
「什麼?她工作了這麼久,康堯洵居然沒有付她薪水?我要去找他算帳。」林璨的火爆個性又揚起。
「璨璨,算了。」林瓏可不想再和康堯洵有一絲瓜葛。
「什麼算了,你沒聽過『使用者付費』的道理嗎?他既然接受了你的服務,就應該支付報酬。」
「璨璨,你可不可以住口,你把我說得好像某種職業的女郎。」林瓏說著自己都覺得有趣,「我要真的有本事上那種班,早就把五十萬賺到手了,哪還用得著現在來哀聲歎氣。」
「不管怎麼樣,既然少了五十萬那我們只好在別的方面補強了,璨璨,你有沒有『俗擱大碗』的作法,我們沒有多少錢了。」林璦還是保持著頭腦清醒的好狀況。
「我有一個變通的方法還是可以改造引擎,只是效果沒那麼好。」林璨水汪汪的大眼膘向林瓏,「但這種方法需要駕駛員更多的練習,畢竟它沒有渦輪推進的引擎好,不知道小瓏現在……」
「我現在很好,我一定要拿到獎牌讓康堯洵瞧瞧我絕對不是只有三分鐘熱度。」林瓏堅定的回答,「璨璨,你和璦兒盡快把車改造好,我明天就可以開始重量級的訓練。」她信心十足,化悲憤為力量,也因此更加的熱血澎湃。
「小瓏,你不要太勉強,如果你需要一點時間緩和心情,我們也可以體諒的。」林璦不安的看著她。
「放心,我林瓏不是柔弱的人,才不會被一點小挫折給擊倒。」
「太好了,我們一起加油吧!」
林璨伸出手,林璦和林瓏也跟著將手疊上,在晴空的照耀下,三個女人大呼,「加油!加油!加油!」
☆ ☆ ☆ ☆ ☆
四十八小時過去了,自從那天林瓏憤然離去後,才過了四十八小時,但康堯洵卻有度日如年的感覺。
康堯洵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腦中無法思考,只有林瓏的倩影不斷的在他眼前盤旋,她溫柔、兇惡、迷惆還有生氣的模樣像走馬燈般不斷的迴旋在他腦海中,而到最後,竟出現她那張含淚控訴的委屈臉龐,揪得他的心也跟著一陣一陣的抽痛。
自己錯了嗎?贊助她參加比賽會造成她那麼大的反彈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康堯洵回想當時的情景,心中還是有一些忿忿不平,他以為她會回來求他的諒解,可是林瓏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難道她不需要那五十萬嗎?還是她已經另外找到贊助者了?想到林瓏比賽用的車子居然是由她的兩個妹妹自由組裝的,怎不令他暗中捏一把冷汗。
不,他沒錯,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她好,不希望她把命送掉,他要設法讓她明白這一點。
康堯洵匆匆來到車行,他只見到林璦和林璨正圍著一輛車討論,沒有見到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咳!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小瓏在哪裡?」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林璦和林璨抬起頭來看他一眼。
「你找她什麼事?」林璦聲調子板得很,看了他一眼之後,便將注意力全放回手邊的車子上。
「我是康堯洵,我想也許我和她之間有誤會,我是來勸她……」
「勸個屁,康堯洵,你可以滾了。」林璨自然不像林璦那般客氣。
「璨璨,不可以沒有禮貌。」林璦忙斥責她。
「何必對他講禮貌,小瓏這幾天活像拚命三郎,都是他害的,」穿上工作服的林璨恍如變成另一個人般的粗魯。
「康先生真抱歉,我三妹比較心直口快,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林璦雖然對他沒有好感,但也不算太厭惡。
「沒關係,只要你們告訴我小瓏現在人在何處?」 「喂,我警告你,不要像牛皮糖般的討人厭,識相的話就別出現在我們面前,滾啦!」林璨固執的將康堯洵的禮貌視為虛偽,「現在你對我們再客氣,我都不會領情的。」
「林璨,沒人要你領情,你可不可以安靜的試試引擎?現在離比賽的時間不多了。」林璦端出做二姊的架子。
「璦兒,你不要胳膊向外彎,到時他又害小瓏哭得像『小蟲』,反正他又沒有給你好處。」林璨邊抗議邊試著發動引擎。
「等一下,你把車子熄火再重開—次,引擎好像有雜音,快查一下螺絲有沒有全部鎖緊。」
林璦靈敏的耳朵一聽到毛病馬上拋下一旁的康堯洵,和林璨針對問題點開始討論。現在可沒有什麼事比這具引擎還重要,萬一比賽時出了問題,輕則頭破血流,重則送掉林瓏的一條小命,所以一點都馬虎不得。
康堯洵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不停的討論,心中有一股異樣的欽佩產生,她們和他心中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形像差很多,因為她們脫口而出的儘是一些非常專門的術語,一問一答所流露出的自信與技術,真教人歎為觀止。
但他的理智不容許他相信這些不成熟的技術和兩個年輕又沒經驗的女人有本事將這一切處理好,不過,他也一反平常的不耐煩,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與觀看。
半個小時過去了,林璦和林璨好不容易將毛病提出,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也同時發現康堯洵還沒有走開。
「喂,你還在呀!你到底在等什麼?」解決問題後心情略微放鬆,林璨的口氣也變得較軟。
「等你們完成後再告訴我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小瓏?」他一派的安然。
「你不怕我們故意整你嗎?」林璨又說。
「我相信直覺,而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不會欺騙我。」
「你真的信心十足!」林璨轉而佩服起他鋼鐵般的意志。
「你很喜歡小瓏吧?」林璦問,「如果你們之間有誤會,快把它打開,如果是溝通不良,就多努力去瞭解她,我希望你多用點心在她身上,小瓏現在人應該在前面的駕訓班中練習。」
「謝了!」康堯洵感激的說,隨即大步離去。
「Cosblessyou!」林璦說出的話。
「為什麼要告訴他小瓏在哪裡?」林璨好奇的問。
「就算我不說,有人也快忍不住了。」林璦又將注意力移轉回車上,「好了,再試一次引擎吧!」
「你說我會告訴他?哈!不可能,我才不像你這麼好騙。」林璨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手也沒有停止動作。
「其實你的個性和小瓏很像,如果他都能說服你,我想不出為什麼要禁止他們見面的理由,他們分明都對彼此還存有一絲希望。」林璦滿不在乎的說,「早點讓他們把話說清楚,我們就不用一天到晚聽到小嚨的哀聲歎氣,你說這麼做有沒有道理呢?」
「他真的喜歡小瓏嗎?」
「是吧!他的眼睛很真誠。」林璦說出自己的觀察。
林璦和林璨暫時停下手邊的工作,不約而同的站在車行的門口,遙望遠方,想像林瓏和康堯洵見面的情景,願天下有情人皆不吵架。
☆ ☆ ☆ ☆ ☆
林瓏無力的握著方向盤,雙眼呆滯的望著前方,她的腦中像是有個鐘,吵得她無法專心。
她知道自己應該心無旁騖,她知道自己應該好好的練習,她知道她的彎道轉得並不順,她什麼都知道,卻該死的做不到將康堯洵的影子驅逐出她的腦海中。
自從醒覺自己喜歡康堯洵開始,她對身為女人這件事一點也不感到遺憾,並且積極的希望別人也能感受到她的女性魅力,二十三年後的今天,她終於能以身為一個女人為幸福。
然而康堯洵簡單的幾句話又將她推至痛苦的深淵,讓她回想起母親生第五胎的痛苦與難堪,她甚至憶起在父親的心中,女兒們是多麼一文不值,上天可鑒,那是一段多麼令人心寒的往事。
而她恨死了自己的沒有志氣,居然開始考慮他的話——乖乖在家當個「可愛的女人」,由這一點就可以知道她中毒有多深,那些原是她最不屑為之的工作。
林瓏非常理性的知道如果今天選擇那樣的道路,將來只會後悔,所以她必須堅持自己的理想,勇敢向前。
眼前似乎有個影子由遠而近,逐漸清晰,林瓏不信的揉揉眼睛,天啊!她的幻想症越來越嚴重嗎?
「晦!,小瓏。」
這熟悉的聲音,沒想到不只是見到幻影,連聽覺都出現幻聽,聽說「那個東西」最喜歡趁人心神耗弱的時候接近,現在的自己可完全符合標準,莫非「那個東西」真的上門來?她雖然稱不上大善人,可也一直如同曾慶瑜常說的「心存善念」啊!不會這麼倒楣
不行,她現在不能再開車,以免害死自己,出師未捷就身先死了.可是會讓很多英雄哭的喔!
她強忍住心中的害怕,口中不斷的默念,「我和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不要出來嚇我。嚇我也就罷了,還化身我最恨的冤家來氣我,這未免太沒有江湖道義了吧!要知道化做他的模樣不會讓我上當,只會讓我更生氣,不如變成劉德華,讓我醉死在他深情的眼眸中還划算一點。」
康堯洵的耐心忍至見到她只為止,見她固執不肯下車,他乾脆自己打開車門,把她拉下車。
「你幹什麼……咦,真的是你。」林瓏由最初的驚駭到確定他就是康堯洵,她用手摸摸他的臉,又偷瞄了一下他的腳——他真的有腳,還有影子,那他是真的人羅!—旦確定康堯洵的身份,林瓏的口氣也跟著兇惡起來。
「你有何貴幹,康先生?」
「來看看你。」他依然是說著簡單明瞭的對白。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對了,你怎麼找到這裡,哪個多嘴的丫頭,看我回去不扒了她一層皮。」她生動靈活的表情讓緊繃多時的康堯洵得到短暫的釋放,一聲低沉的笑聲不自覺地溜出來。
「笑什麼笑?我在生氣耶!大——哥。」
「我也在生氣耶!小——姐。」他模仿她的口氣說話。
「好,既然你生氣,又何必找上門來,你怕我氣不死嗎?」林瓏聽了他的話,怒焰燃燒得更熾烈。
「我哪敢把可愛的小姐氣成這副德行。」
「康堯洵,你……」
別跟我生氣,我知道自己很霸道,容易令你心煩,但我絕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他誠懇的緊握著她的手,那不是一雙纖纖柔荑,手上的粗繭證明她經過風霜的歷練,他心疼的在她的手心中印下一吻。
「你不要害我哭。」林瓏的聲音中有著硬咽。
「你哭了我會捨不得,別哭了,笑—個,我最喜歡看你的笑容,那會讓我一整天都精力充沛。」他忙止住她的眼淚。
「你這個人嘴巴最差勁了,甜言蜜語不知道欺騙了多少純情少女的心。」一陣嬌嗔後,林瓏的臉上出現笑容。
「又哭又笑,小狗撤尿。」康堯洵見她淚中有笑,笑中有淚的俏模樣,忍不住捏了她的鼻頭一把。
「你還說,我不理你了。」林瓏轉過身,擺了一個高姿態。
「別不理我,我們說好不吵架的,難道這幾天你一點都不想我嗎?」康堯洵討好的說。
沒想到林瓏很乾脆的告訴他,「對,我『一點』也不想你。」
康堯洵一時之間怔住了,說不出話。
「我想你很多很多,何止—點。」林瓏把話說完,贏得他一個大擁抱。
「小魔女,別再捉弄我了,剛才害我差點心碎而亡,你卻一點也不心疼我。」他故作一副捧心的模樣。
「我們真的不吵架了?」林瓏憶起前些時日還心有餘悸。
「總要先試著溝通吧!」
小別數日的兩個人將誤會冰釋,濃情蜜意更勝以往。
站在遠處觀看的林璨對林瑗說:「璦兒,看不出你是個戀愛專家,事情果真如你所料。」
「唉!人家是戀愛中的情侶,難免有些盲目,你剛剛跟人家湊什麼熱鬧呢?真是剃頭擔子一頭熱。」林璦藉機糾正林璨冒失的性格。
「我心急嘛!小瓏原來好像恨不得將康堯洵吞下,但現在可十足十的像只小貓般溫馴,我怎麼知道哪一個才是她真正的心意。」林璨的言下頗有埋怨的意味。
「所以我告訴你,『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這句話應該讓你和所有戀愛中的人奉為圭臬,你自己多想想吧!」
「璦兒,你怎麼像個經驗豐富的愛情專家一樣,我突然想到三年前的那個夏天你失蹤了一陣子,後來又突然回家……莫非……你有事瞞著我們?」林璨意外的將話題移轉到林瑗的身上。
她的話讓林璦有了一時的怔仲,林璦的腦子和心海中倏的一片混亂,一個蒼白模糊的人影浮上她的心頭,像個鬼魅般的令她心懼,好不容易她才擠出自己的聲音,「快走吧!你吃飽太閒的話,快幫我把車子改裝完成。」
「你到底在逃避什麼?」林璨直覺林璦的心中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回去了。」
「算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把事情說出來。」林璨對自己說。
☆ ☆ ☆ ☆ ☆
石律又來到航毅報到,現在的他可是標準的「中游」員工——中華民國無業遊民,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遊蕩,直到他的奶奶將他追回去為止,當然石律本身是希望那一天越慢到甚至不到最好。
康堯洵見到他不禁有些納悶的問:「你怎麼來了?不怕被石奶奶逮個正著?」
石律上下四方的看了他好一會見,才慢條斯理的回答:「不錯喔,眼角含春,笑容滿面,沒有拉警報的必要。」
「拉警報?」
「我受人委託要將大家救出冰雪暴的摧殘,沒想到春天比預期的還快到,根本不需要我這個大將出馬。」石律故意裝出殺雞焉用牛刀的表情,表示自己被大材小用了。
「對了,你那個美麗的女司機怎麼不見人影,我剛才特地在樓下多繞了好幾圈,希望能意外的和她相逢,可惜不見佳人芳蹤。」石律邊說邊加強語氣的搖搖頭表示遺憾。
「別故意說那些話來氣我,你明明就知道我會吃醋。」康堯洵有些莫可奈何。
「前幾天為何要吵架呢?」石律涎著臉問,「如果不是兩人不合,你康大少爺是不可能會出現反常的情緒的。」
他一副「你少騙我」的表情讓康堯洵恨得牙癢癢的,相交十數年,有很多的事情想用混的都沒有辦法過關。
「她想當個賽車手出去參加比賽。」
「MyCod!看不出她有這麼大的志向,女人嘛,何苦和自己過不去,好好的打扮漂漂亮亮不就是她們最該做好的事情嗎?」石律不贊同的搖搖頭,「你沒有提供她優渥的條件嗎?」
「如果你有機會和她或她的妹妹們談到這個話題,只怕你會死得很慘。」
「我看是你自己太沒有用了,這個社會中女人再怎麼想出頭,還是必須屈就在男人之下,沒辦法,先天上體力和智力就有很大的差異,所以說女人最好還是乖乖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石律一副老經驗的口吻。
「我等著看你有一天栽在別的女人的手中。」康堯洵倒有些幸災樂禍的念頭,沒辦法,誰教當初他自己就是—頭栽在被他譏為「男人婆」的林瓏手中,直到現在都還翻不了身。
「嗨!老兄,我想這個能讓我乖乖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女子只有兩個……」
「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還沒出生。」康堯洵幫他將話接下去。
「你滿瞭解我的。」石律是個不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人,所以他可以每天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惡人還有惡人磨,我就不相信你的報應真的不會來。」康堯洵神秘的對他一笑,「也許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堯洵,我可警告你不准抽我奶奶透露我的行蹤。」石律天不怕地不怕,就對石奶奶敬畏三分。
「原來石奶奶是你最大的剋星,我還以為真的沒有人可以制服你。」
「搞清楚一點,我是尊敬奶奶,可不是怕她。」石律在嘴巴上逞強。
「隨便你怎麼說,真理是越辯越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