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了白鬚老人後,忘憂帶著五郎連夜離開龍鳳鎮這個是非之地,免得又被一些蜜蜂蒼蠅給沾上,到時候想走都走不掉。
「忘憂,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呀?」方纔他看忘憂跟那個老人談得很開心的樣子,雖然他聽不太懂兩人之間的對話,可是隱約感覺到相他自己有關係。
「去找飛鷹山莊啊。」好不容易有了線索,雖然是二十年之前的,但總比大海撈針好多了。
再說,飛鷹山莊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三大莊之一呢,與北方立劍山莊、南方疾風山莊齊名,這種江湖名宿人面一定很廣,要是能求得人家的協助,說不定不用多久就可以找到五郎那不負責任的父母了。
「飛鷹山莊?飛鷹山莊很有名呢,以前我在山上的時候常常聽師兄提起過。不過,我們要去飛鷹山莊做什麼啊?」忘憂一個踉跆,險些從馬車上摔下去。
「我剛才和那個色老頭說了那麼久,你難道連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不會吧?到底是誰在找娘啊!
「聽是聽進去了,不過不太懂。」五郎搔著頭,老實回答。忘憂實在很想賞五郎的腦袋一個爆栗,讓他開開竅,不過就算這樣做也只是讓自己的手腫起來而已,根本沒多大用處,所以忘憂的手才舉了一半又放下了。
「那我再告訴你一次,剛才那個老人說他在二十年前曾經看過一個長得很像你的女人,我就
想說呢,一個長得很像你的女人再加上年紀大概可以當你娘了,十之八九就是你的親娘,就
算不是,也應該與你有關係才對,而那個女人二十年前曾經出現在飛鷹,所以我們就從飛鷹
山莊找起,這樣你懂了嗎?」
五郎恍然大悟。
「喔,原來是這樣,這比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找快多了,忘憂你真是聰明耶!」
忘憂忍不住翻白眼,在心裡偷偷回一句:「那是因為你太笨了!」
因為飛鷹山莊太富盛名,所以忘憂沒花多少力氣就問到了它的所在地,路途也不會太遠,不多不少剛好一個月,原本他身上的銀子是夠用的,可是他忘了把五郎這個超級飯桶加進去,想當然爾,不到半個月,他們的錢袋就見底了。
沒有錢的話,就得想辦法賺錢,這是忘憂做人一貫的思考方式,而五郎用了半個月的銀錢吃飯住店,也開始明白在山下生活,還非得用那個閃閃發亮的石頭不可。
於是,這天過午,兩個人就兩手支頤,想辦法賺下一頓飯的錢。
「忘憂,你以前是怎麼賺錢維生的?」五郎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法子,依照老方法,還是問忘憂最實際。
「跟了師父以後,這種事都是他在煩惱的,至於在跟師父以前……」忘憂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說了,畢竟討飯這種事情說出來有損尊嚴。
現在他有手有腳還認得字,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有一點小聰明的小乞兒了!「……跟師父以前,我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我們怎麼辦?」忘憂也想不到,那他就更想不到了。
「唉,你不是會武功嗎?難道你不會找個林子去獵個幾隻野獸,扒了皮去賣,肉還能留下來果腹,一舉兩得。」忘憂想了一會兒,終於想到這個最直接也最省力氣的方法——至少他不用出力,只要坐享其成即可!
「狩獵?」五郎回想起在山上的那一段日子,平時師兄們是會去打一些野味回來加菜沒錯,可是每一次的狩獵活動師兄們都不讓他參加,所以他壓根兒不知道怎麼狩獵啊。
「我不會打獵耶。」五郎老實回答,覺得與其從現在開始學打獵,不如先想其他辦法還比較可行。
「那你會什麼?」忘憂不可思議的問,該不會真的只會吃喝拉撒睡吧?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在師父家裡頭時,五郎只會抓些家畜來煮菜了,原來他根本就不會打獵。
「吃飯、練功夫、和師父下棋、掃落葉、拔草、還有……」
「停停停!」聽到第一個字他就覺得不妙了,哪有人會把吃飯當成一種工作的。」
「除了這些,你還想知道什麼?」
「……不用了。」忘憂沉默下來,決定自己動腦筋還比較有可能成功。
他們是不能長久留下來掙銀子的,若是要邊走邊掙銀子,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江湖賣藝是忘憂想出來最好的方法了,以馬車為家,武功為藝,正好是江湖上最常見的一種掙錢方法,既不引人注目,也不需要太多的準備與工具,他只需要用最後的一點小錢去買一件女裝就可以了。
忘憂買了一件最大件的女裝,一回到馬車上就丟紿五郎。
「把它穿上,我們要去賣藝了。」
「啊?」五郎瞪著手中那套女裝,要他賣藝他能理解,可是為什麼要他穿上女裝?
忘憂笑瞇了眼看著五郎,這節骨眼可不能讓五郎不高興,要是他不高興,賣藝這翻途就行不通,賣藝行不通,恐怕他們倆就真的得去打雜維生了。
「五郎,你知不知道,打扮成女孩兒賣藝,賞錢會比較多?」忘憂沒說出口的是,麻煩也多,不過,都到這地步了,賺錢第一。
「為什麼?」五郎搖頭,他不明白呀。
「呃,因為……」因為男人總是愛看美女,可是這句話不能出口,!雖然他很懷疑五郎是否會識破他的居心,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今天就是因為他有這點小聰明,所以五郎才會聽他的擺佈。
「……因為女子柔弱,當今世道好,濟弱扶傾,扮成女子總是能多得點好處。」
「那為什麼不是你扮?」終於問到重點了。
忘憂笑開了嘴,怎麼他覺得,這個五郎愈來愈精明了呢?
「那是因為,我再怎麼看都像是發育不良的孩子,你的臉蛋長得好,扮起來一定是個大美人!」希望灌迷湯這一步有用。
「有嗎?可是我覺得你長得比我好看耶。」五郎雖然還是抱著疑問,但還是乖乖換上了女裝。
五郎真心的一句話卻讓忘憂止住了笑,他知道五郎不像他心眼多,他沒那個心眼兒說謊,對著自己,五郎也斷然不會說謊。
那麼這句話,該做何解?是單純他的審美標準異於常人,還是……?忘憂不敢想下去,連忙動起手來幫五郎穿女裝。
女裝是特別替五郎挑選的,長度大小剛好適合,樣式也別緻,素料子裡就繡了幾朵小碎花點綴在袖口,五郎穿起來就像是個江湖賣藝的小姑娘,只是那艷若桃花的臉恐怕會搶了功夫的風采。
換上女性裝束的五郎是傾國傾城的,那艷驚四座的模樣兒連忘憂也看得呆了。
忘憂開始懷疑自己的計畫是否可行,五郎這個模樣兒出去,真的好嗎?會不會還沒開始賣藝就先招蜂引蝶了?
男人生成五郎這個模樣,就連忘憂自己看了也心動,更別說其他急色鬼了。
「發什麼呆呢,該出去掙錢了。」五郎推醒正在神遊的忘憂,催促著該出去賣藝了。是啊,是該賣藝了,不然他們的晚餐絕對沒有著落。
收拾好自己胡亂奔馳的情緒,忘憂將馬車駕到城裡頭最熱鬧的地方……
「來喔來喔,各位鄉親父老兄弟姊妹們,咱們姐弟倆打從南方鄉下來,打算上京城去投親,不料半路沒了盤纏,咱姐弟倆只好拿出看家本領,打幾套家傳武學給各位瞧瞧,各位要是覺得好的,就多賞點銀子,讓咱姐弟倆能夠上京城投親去,要是覺得咱們的表演不好,那也沒關係,當作沒看就就好了。」忘憂換上一身短打的衣裳,和五郎搭配成一對姐弟,嘴裡念著以前從江湖藝人那裡聽來的說辭,代替不知所措的五郎向大家抱拳行禮。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們倆的四周圍就圍滿了人潮,十之八九都是男的,一雙雙或大或小或精明或渾沌的眼睛都往五郎身上瞧,雖然這是早就可以預知的結果,但忘憂還是不敢大意。
「人來得差不多,該開始了。」忘憂在五郎的耳邊低喃著,示意五郎要開始表演了。
一開始,五郎先耍了一套拳法,動作不是挺快,但看得出來力道十足,五郎在展現武藝時眼神十分專注,彷彿不再感受到身邊的人群,投入無我之境,眾人一時也看得出神,像是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舞出這麼漂亮的筆法。
一套拳法舞畢,眾人齊聲喝采,忘憂趕緊拿出一個碗大的容器,銅錢和碎銀就像是雪片般飛來,紛紛掉人容器中。
看來,他們的賣藝十分成功。接下來,忘憂折了一條柳枝給五郎,他記得五郎說過他會使一點劍法,雖稱不上武功蓋世,但用在自保方面已綽綽有餘。
五郎像是表演出了興趣,拿了柳條就當是長劍一樣使,也不知為什麼,忘憂看著自己手中的柳條本來是軟的,到了五郎手中,使出來的柳條竟如真劍一般挺直鋒利,看得觀眾是目瞪口呆。
看來五郎的武功並不如他想像中的弱,相反的,只要他願意,擊退之前的黃天虎也不是難事。
認真舞出拳法與劍法的五郎看起來就像是真的江湖俠客一般,完全滿足了忘憂心裡對那些江湖生活的嚮往。
真正的俠客,就該是這樣的,不只臉蛋長得好看,就連武功也是這般好看,厲害。
只是,一般的江湖俠客不會淪落到要在街頭賣藝的窘境,忘憂實在很懷疑,說書人嘴裡的那些俠客都不用去掙錢,伸手進口袋裡就有滿滿的銀錢可以使,他們到底是怎樣維生的呢?將來有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問清楚!
一套劍法舞畢,更多的掌聲傳來!忘憂笑呵呵的將容器拿出來,看著積得半滿的容器,他知道未來半個月的生活都有著落了。
原來這些北方人都這麼有錢,這邊不過是靠近華中而已,距離京城還有段距離,情況就已經差那麼多,他們南方老是鬧水鬧旱的,也不見這些北方人下去救濟救濟,唉,真是驗證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
收拾好了東西,忘憂就要帶著五郎找個客棧落腳,這幾天他們老是擠在馬車上睡,全身都睡僵了,更不用提五郎會踢被子的壞毛病,每天晚上他都會被踢醒好幾次。
他們前腳正要走,迎頭就碰到上一群明顯不懷好意的男人。
忘憂心裡暗自叫糟,他看了下街上的人群,沒一個人留下來看熱鬧的,那就表示這人是普通百姓惹不得的。
他認得帶頭的這個男人,年紀大概二十幾歲,長得高頭大馬的,比五郎還要再高出一顆頭,方纔他們在賣藝時,這男人就站在最前方,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直盯著五郎不放。
「請兩位留步,在下想請兩位喝個茶,不曉得二位是否肯賞臉?」男子笑咪咪地開口邀請。
原本以為那一群男人會直接用武力來奪取,忘憂正打算躲到五郎身後,沒想到卻聽到禮貌的邀請。
既然人家打算來軟的,那他就給個軟釘子碰吧。
「不好意思,我們姐弟倆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請公子見諒。」
男子只是挑眉,卻沒有再說話,對忘憂兩人笑了一下,就帶著手下離開了。
這種舉動讓忘憂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如果再遇上一個像黃天虎這樣的人,他們一定會瘋掉。
由於第一天的大豐收,所以忘憂決定在那一座城多停留兩天,反正城裡的銀子好賺,他們多賺一點,路上好應付其他的開銷,也許這趟旅行結束後,還能存個小錢也不一定。
可是忘憂發現,第二天那個公子又來了,一樣是站在最前面,一樣是只看著五郎一個人,結束後照樣來邀請他們喝茶,忘憂照樣拒絕,他也是沒說什麼就走了。
原本忘憂以為拒絕了兩次,那位公子應該不會再來了,沒想到第三天他還是見到那個人如期到場,忘憂差點暈過去,五郎倒是沒什麼反應。
反正天塌下來還有一個聰明的忘憂替他擋著,五郎的心裡其實是這樣想的。
忘憂則是在心裡打算,反正今天表演完後他們馬上要走,就算那個公子天天來,也無可奈何了。
五郎的表演吸引來的人潮一天比一天多,到了第三天,人潮已經比第一天多了一倍,而忘憂也一直變換著五郎表演節目的內容,他又給五郎買了第二套女裝,也順便買了一把真劍和一些綵帶給他,五郎除了每天表演不同的劍法以外,更搭配著忘憂一起表演所謂的綵帶舞,忘憂還買了幾顆西瓜,丟上空去讓五郎表演切西瓜,然後把西瓜分給觀眾們吃了,表演的內容雖然很平常,卻讓所有人看得不亦樂乎。
他們已經把錢袋給賺飽了,估計半年內不需要再煩惱生計問題。
結束後,忘憂忙著收拾東西,也不去在意今天那個公子是不是會再來邀請他們喝茶,嘴裡哼著家鄉的小調,看起來心情很好。
他們要走時,那位公子果然又來了。
忘憂對著這位不死心的富家公子直言,「公子啊,你就別白費心機了,今兒個我們姐弟倆就要離開貴城了,還請公子想開一些,天涯何處無芳草,您又何苦呢?我家姐姐可是個啞子呢……」為求五郎不曝光他的男兒身,忘憂一直不讓五郎開口說話,現在正好可以拿來當理由。
「小兄弟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追求你家姐姐,我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忙,我聽說,你們姐弟倆根本不是要上京城投親,而是要去飛鷹山莊?」
忘憂皺眉,直覺他們今天大概是走不了了。
「公子,打聽別人的隱私,可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就算我們的目標有變,又與公子何干?」
「在下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告訴兩位,我們的目的地相同罷了,所以想請兩位一同上路,並且幫個小忙,事成之後在下決不會虧待二位。」男子命身後的侍從捧上一個小箱子,並且打開箱蓋。
小木箱裡頭裝的,是一錠錠黃澄澄的金元寶,看得忘憂眼睛直發亮。
哇!這個男人真是有錢,一出手就是一箱金子,不過,如此重酬,想必要完成的事絕對不簡單,或者是有違良心道德。
「這箱金子只是訂金,事成後會再給一箱。」侍從將箱子蓋了起來,退到男子身後。
「喔,公子又何以肯定我們一定會答應?要是我說不呢?」錢他們已經賺夠了,師父說過,人可以做任何事,可在做事之前要先問過自己的良心。
「在下可以保證,要兩位幫的忙絕對不會有違良心,更不會牽扯到任何人的性命安危,小兄弟先別急著回絕,不如我們找個茶坊喝個茶聊一聊如何?」
男人雖是一臉笑意,可忘憂感覺得出來,這男人已經不打算讓他們走了。更何況,這男人連他們要去哪裡都知道,說不定會在路上埋伏,與其鬧到干戈相見,不如現在坐下來談一談。
思量一番後,忘憂決定接受男人的建議。
到了茶坊,雙方經過自報姓名後,忘憂才知道原來眼前這男人叫蕭雲平,是飛鷹山莊少主的朋友。
「你是說,要我姐姐去報名比武招親?」忘憂驚訝到合不攏嘴,他第一次聽到男人舉辦比武招親的。
「是,半個月後正是飛鷹山莊少主舉辦比武招親的時間,報名條件是只要年滿十八歲,身懷武藝的女性都可以參加。」
「這飛鷹山莊的少主真怪,討不到老婆就舉辦比武招親,他長得很醜嗎?」忘憂看向一旁的五郎,嗯,這樣的長相當一個山莊的少夫人好像太委屈了點。
蕭雲平聞言苦笑。「正好相反,飛鷹山莊的少主生得英俊瀟灑,文武全才、人品又好,只是他眼界太高,至今為止仍舊看不上任何閨女,他的爺爺看不下去,只好幫他舉辦這場比武招親,強迫他娶親。」
哇!還有這種事?爺爺幫孫子娶老婆?
「就算如此,那也不必讓我姐姐去啊,莫非……」忘憂眨眨眼,再眨眨眼,心底已十分確定這男人並不是要五郎嫁人,而是另有計畫。
「嗯,小兄弟,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才是重點,在下看令姊的武功不錯,希望令姊可以上擂甘奪冠,成為飛鷹少主的未婚妻,當然,不是真的要嫁給那位少主,這只是一個擺脫逼婚的權宜之計而已,事後我會再派人將令姊接出,婚禮少了新娘子,自然就舉辦不成了。」
聽完了整個計畫,忘憂證實了心中所想,倒覺得這個計畫可行,反正又不是殺人放火的歹事,更何況那黃澄澄的金子不抱回家實在對不起自己。
所以……
「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這一路上的花費我們一概不負責,還有,不得讓我離開我姐姐身邊,她怕生,從小讓我保護慣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啟程。」
為了不讓五郎的男人身份曝光,忘憂還是選擇自家的馬車,只是跟在蕭雲平的車隊後頭。
五郎在茶坊裡沒有說話,在馬車上還是沒開口,已經一整天沒聽五郎開過口的忘憂不覺奇怪。
「五郎,你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還是沒吃飽?」忘憂拉好韁繩,將頭探人馬車的簾布內。
五郎是個直腸子,心裡藏不住話,忘憂一問,他就全盤說出來了。「為什麼我要繼續扮女裝?」
他很討厭這身衣服,更討厭把長髮挽起來,一個正常的男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打扮?
之前是因為忘憂不會騙他:總是照顧他,所以他才聽忘憂的話,可是忘憂現在居然要他去比武招親,這半個月在江湖上行走,他已經懂得許多事了,也聽得懂什麼叫做比武招親,難道忘憂要讓他嫁人嗎?
他可是個男人呀,怎麼嫁人?
「呃,因為我們要幫助他人啊。」忘憂胡亂掰了個理由,反正這只是演戲又不是真要他嫁人,不會有問題的。
「你方才也聽到了,那個少主被他爺爺逼婚,居然舉辦什麼比武招親,打贏了就能嫁給他,那個少主當然不肯了,如果我們幫了他,就是對他有恩,以後求他幫你找親娘就不是問題了。」
經過忘憂的說服,五郎才勉強接受比武招親這個爛主意。
「可是,他們不會發現我是男人嗎?」
「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發覺的,只要你不說話不換衣服,誰看得出來你是男人?」
忘憂說完才發覺五郎臉色有點難看,這才想起五郎不喜歡別人說他像女人。
其實不只五郎這樣想,哪個男人會希望別人說自己像女人呢?就算真的長得像,這種話也不能輕易出口,會傷人的。
「……我的意思是說,那幫人這麼笨,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你是男的?放心啦,一切有我!如果苗頭不對,我們馬上閃人!如果事情順利……大不了,事情過後換我扮一個月的女裝讓你玩,可以嗎?」
一想起忘憂扮女人的樣子,五郎的心情就好了起來,其實他真的覺得忘憂比較好看,只是他一直為自己的身高感到自卑,所以看不到自己的好。
女裝的忘憂呢……要是忘憂是個女孩兒該有多好,以前師父跟他提過,他曾經有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孩兒,對方也很喜歡他,而人的一生中都會遇上一個想要一起生活、一起活到老的人,忘憂人好,對他更是好得沒話說,雖然偶爾會欺負他……其實他知道忘憂沒惡意,所以才讓他欺負,這樣的人……是不是就是師父所說的那種想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
他還記得忘憂吻他的那個時候,他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從那時起,他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好好保護忘憂了。雖然他不夠聰明,可是他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夠做到。
如果忘憂是女孩兒的話……
可是,忘憂不是女人啊,他也不是女人,師父沒跟他說過,兩個男人能不能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