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納德的仇恨目光深深刺痛了刁妍-的心。
「你為什麼要這樣看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的心好難受、好痛,他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猛力的往她胸口砍。
「你愛我,對不對?」倫納德沒有半點喜悅的問。
刁妍-詫異的瞠大杏眸。
「可是你卻為了他而不能愛我,對不對?」他醋意橫生的瞥了-影一眼。
「你聽到了?」糟糕,怎麼辦?她怎麼這麼不小心。
「既然不能愛我,就滾出我的世界,別那麼不要臉,硬要纏著我不放。」倫納德語氣森冷、不帶一絲情感的說。
「德,這件事我可以解釋,我……」她不想就這樣失去他啊!
「沒必要,我不要你了,你可以滾了。」他說過了,他不愛她,不再愛了。
「你不要我了?」刁妍-的美眸霎時覆上一層水氣,無法接受他的話。
「對,我不要你了,你的身體我已經玩膩了。」倫納德狠狠的傷害她。
聞言,-影二話不說的衝過去,直接揍上倫納德的臉。
防備不及,倫納德就這麼吃了-影一拳-
影揪起倫納德的領口說:「跟妍-道歉,我不許你侮辱她。」
「放開我!」倫納德怒目相向,厲聲咆哮。
「我要你跟妍-道歉!」-影護友心切。
「笑話,錯的人是她,不是我,為什麼我要道歉?」他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她造成的,是她咎由自取。
刁妍-強忍淚水,悲痛萬分的說:「羽冽,你放開他,我想回去了。」
「妍-,你不和他解釋清楚嗎?」
刁妍-搖頭,神情明顯的憔悴了。「我好累,羽冽,帶我走。」-
影放開倫納德,過來扶住刁妍-搖搖欲墜的身子。
「德,我不管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我只想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她由衷的、深情款款的告白。
倫納德轉過身,不願看她。
「羽冽。」刁妍-用眼神示意-影她想離開了。
「你可以自己走嗎?」-影不太放心的問。
「可……」話未盡,刁妍-便因支撐不住而昏厥-
影迅速攔腰抱起陷入昏迷的刁妍-,對一旁的舞兒說:「舞兒,跟好我,我要帶妍-到鎖情醫院去。」
舞兒相當懂事的頷首,她跟-影一樣的擔心刁妍。
「你會後悔的。」丟下這句話,-影三人走出倫納德的臥室。
倫納德的身子因為杭羽冽的話而明顯的顫了一下。
後悔?我才不會後悔,才不會……
「倫納德,你和……」彼得不是很清楚前因後果,只知道他們的關係不尋常。
「出去!」倫納德頭也不回的趕人。
重歎一口氣,彼得語氣頗無奈的提醒:「別再喝酒了,對身體不好。」
所有人都離開後,倫納德跌坐地上,雙手掩面。
巴黎鎖情醫院
灰暗的天際緩緩的染上一片金黃-
影坐在兩張病床間,時而望向睡著的舞兒,時而看向昏迷的刁妍。
舞兒醒了過來,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聲音慵懶的喚道:「冽。」
「時間還早,再多睡一會兒。」-影愛憐的輕撫她的小臉。
舞兒坐起身,探向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的人。「妍-還是沒有醒來嗎?」
「嗯,放心吧,妍-會醒來的。」-影找醫生替刁妍-檢查過了,她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我覺得妍-好可憐喔!」舞兒因為不捨而流下淚來。
「舞兒,這些話千萬別在妍-面前說,她最不喜歡別人同情她了。」
「我知道。」
舞兒話落的同時,刁妍-緩緩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妍-,你覺得怎麼樣了?」-影、舞兒異口同聲的問。
「這裡是……」刁妍-語氣虛弱的說。
「這裡是醫院,你昏倒了。」-影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然後將枕頭放在她的背後,讓她可以坐得舒服點。
刁妍-覺得口好渴,嘴唇好幹,乾澀的說:「我想喝水。」
聞言,-影趕緊替她倒了杯水,並餵她喝下。
喝完水,刁妍-迫不及待的問:「羽冽,他知道我在這裡嗎?」
「我想應該知道。」
「那……他有沒有來看我?」刁妍-懷抱著一絲希望問。
「妍-,你知果想見他,我這就去把他帶來。」只要她點頭,不論用什麼方法,他都會把倫納德帶到她面前。
「不用了。」她是很想見他,但她不想強迫他,不想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帶回她的身邊。
「妍-,抱歉。」-影覺得自己多少應該負起害他們分開的責任。
刁妍-苦笑搖頭。「羽冽,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們。」
為什麼他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為什麼要說出那種話來傷她的心?她是人,是一個有感覺的人啊!
「妍-,你真的不想見他嗎?」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有多愛他、多在乎他。
「他已經不要我了,甚至還厭惡我、恨我,就連我進了醫院他都不肯來;我當然不想失去他,但我又能怎麼樣?逼他回來嗎?」不,她做不到,這麼做痛苦的不只是他,還有她自己。
「妍。」-影心疼的喚道。
「羽冽,我想離開這裡。」她走了之後,他或許就能重新振作,或許很快就會找到新的戀人,又或者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她。
「好,你想去哪裡?」離開這個傷心地,日的心情也許可以好過些。
「我想回島上。」
喝了一整晚的酒,吐了好幾次,倫納德全身虛脫的趴在床邊。
「妍妍、妍妍……」每叫一次她的名字,他的心就痛一遍。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本來應該可以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為什麼?為什麼變成這樣?」
除了他的吶喊之外,偌大的房間只剩下時鐘行走的滴答聲。
「回答我,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誰來回答我啊?」
沒有回應,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
重重的捶了床鋪一下,他心底的感覺不知是怨還是恨。
敲門聲響起,彼得站在門外問:「倫納德,我是爺爺,可以進來嗎?」
等了好半晌,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彼得趕忙要布魯用備份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彼得憂心忡忡的問:「倫納德,你沒事吧?」
倫納德抬起頭,神色十分憔悴,英姿煥發的模樣已不復見。
「布魯,快去請醫生過來。」彼得心急命令。
「是,老太爺。」說著,布魯拿出帶在身上的手機。
倫納德面無表情的站起身。
彼得抓住倫納德的手,急問:「你要去哪裡?」
「放開!」不管他是自己的爺爺,倫納德的聲音依舊冷得駭人。
「不行,我不能讓你出去,太危險了。」十多年前的一個意外讓彼得痛失了兩個兒子和兩個媳婦,現在他老了,再也承受不起失去至親的打擊。所以,他不能貿然的讓倫納德離開家裡。
「別逼我動手,放開!」倫納德眼神更冷、語氣更凶悍的警告。
「倫納德,我好歹是你的爺爺,你的……」就算他心情再怎麼不好,也不該對長輩這麼不禮貌。
彼得的話還沒說完,女傭來到倫納德的房間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什麼事?」布魯問道。
「剛才有位先生送了封信來,說是要給少爺的。」
彼得放開倫納德,讓他去拿信。
女傭態度恭敬,將信遞給倫納德。
倫納德拆開信封,遲疑的取出裡頭的水藍色信紙看。
Goodbye!
反覆看了一次又一次,他在信封和信紙上怎麼也找不出第二個文字,沒有名字、沒有日期,什麼都沒有。
他認得這個字跡,很確定這封信是她寫的。
Goodbye?什麼意思?她要走了嗎?
「送信的人呢?」倫納德開口問。
「已經離開了。」女傭恭敬的答道。
倫納德把信收進口袋,神情僵了一下,轉身往房門走去。
「倫納德,不許出去。」倫納德宿醉未醒,情緒又激動,要他這個做爺爺怎麼放心讓他出門?
倫納德一語不發的走出房間。
「倫納德,你站住,不許走,站住!」
不理會彼得的叫喚,倫納德用眼神逼退擋路的傭人,愈走愈快,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更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離開家後,倫納德漫無目的的開著車,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的那封信。
就在他闖過第五個紅燈時,一張艷麗性感、卻又哀傷得令人心痛的嬌容浮現於他紊亂的腦海。
他甩甩頭,想將腦子裡的影像趕走,不料卻是愈來愈清晰。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方向盤一轉,在車潮擁擠的十字路口轉了個大彎。
他加快車速,一路往鎖情飯店的方向駛去。
不一會兒的時間,他停下車子,馬上衝進飯店,一見到櫃檯小姐便問:「妍妍呢?」
「您是指刁小姐嗎?」
倫納德沒有回答,準備自己上樓去找。
「倫納德先生請留步,刁小姐她已經離開,不在這裡了。」
「離開?她去哪裡了?」他的口氣因心急而有些差。
「機場。」
「她一個人?」倫納德眉頭深鎖,她的離開給了他很大的刺激。
櫃檯小姐搖了搖頭後說:「不,刁小姐是和杭少爺他們一起走的。」
「杭少爺?他的頭髮是不是很特別?」
「是的,杭少……」
櫃檯小姐話未說完,倫納德已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她面前。
坐上駕駛座,繫好安全帶,倫納德以幾乎快破表的車速直駛機場……
沒多久之後,他來到機場,不管自己是否違規停車,他急忙下車,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鎖情航空的服務處。
「倫納德先生,有什麼需要我替您服務的嗎?」地勤人員相當有禮的詢問。
「妍妍她走了?」他現在什麼都不管,只想快點見到刁妍。
「妍妍?」地勤人員一時會意不過來。
「就是刁妍-,她到底走了沒有?」倫納德怒聲急問。
「刁、刁小姐已經離開了。」地勤人員被嚇到了,聲音明顯變小。
「去哪裡?」他不能讓她走,不能!
「抱歉,我不清楚,刁小姐他們是搭私人專機離開的。」
聞言,倫納德重重的踹了櫃檯一腳,他好氣,卻不知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是他把人給趕走的,是他出口傷人的,他憑什麼又不准她離開,又憑什麼在這裡生氣,憑什麼?可是……
「回來,不要走,回來!妍妍,我不想失去你,回來!」倫納德雙膝跪地,就這麼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喊了起來。
聽見他的吶喊,有人不解,有人同情,卻沒有人敢靠近他。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後悔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後悔把她趕走,後悔那樣傷她的心,後悔……
帶著一顆因失去至愛而殘破不堪的心,刁妍-離開住了三個多月的鎖情島,來到多倫多。她之所以到這裡有兩個原因:其一,她是要來殺一個利用毒品控制未成年少女的偽善家;其二,重遊舊地,回憶過去與心上人的美好時光。
今晚,她利用購買毒品的名義將卑鄙無恥的偽善家順利的約出來見面。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約定的時間到了。就在她收起手機的同時,一輛黑頭房車的車燈朝她的方向照了過來。
一會兒後,高級房車走下來一個身型矮胖、滿臉鬍渣的男人。
「你就是這次的買主?」一看見刁妍-的美貌,對方便起了歹念。
「沒錯,錢在這裡,東西呢?」看對方一副口水快流出來的色樣,她殺他的決心更堅定了。
見他企圖欺近自己,她巧妙的躲開。「聽過索魂這個組織嗎?」
「你……」不知怎地,他感到一陣寒慄。
「我叫艷日,是來殺你的。」她邊說邊從大衣口袋拿出一條長半公尺、寬度細到無法計算的鋼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鋼索套上他的脖子。
「不,別殺我,別……」哀求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他的頸動脈便遭利線割斷,血噴濺了出來。
「活該!」手一拉,鋼索收回她手中。
不顧在地上痛苦呻吟、血流不止的爛人,她踢了他一腳後轉身離去。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下流的偽善家便因流血過多而一命嗚呼哀哉。
解決完礙眼的東西後,刁妍-開著紅色敞篷跑車,特意的駛過每個和他一起去過的地方,尋找他往日溫柔的呵護、細心的疼寵的證據。
三個月以來,她仍然在愛著他、想著他,儘管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未來,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就是無法不去愛他。
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下車駐足良久才走。
現在她來到了他們第一次碰面的PUB——艷的大門口。
她才走進PUB便掉頭離去,只因為她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而吧檯前,一個金髮男人正心情鬱悶的喝著酒。
「德少爺,我剛才好像看見刁小姐走進店裡。」奇洛知道他一直在等她。
「在哪裡?」倫納德頹喪的心情因奇洛的話而振奮。
「出……」
奇洛話未說完,倫納德便衝了出去。
刁妍-跑出PUB,想趕緊離開,別讓他再看見自己;然而車門好像跟她作對似的,怎麼也打不開。
就在她心慌意亂、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臂從背後摟上她的腰。
如此熟悉的感覺,不用轉頭,她也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我、我馬上就走,我……」她聲音哽咽,嬌軀發顫的說。
「不,別走,別離開我,別走!」他將她摟得更緊,生怕她會就這樣消失。
「你已經不要我、玩膩我了,為什麼不讓我走?」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想失去你,我愛你,別離開我。」
「你愛我?」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扳過她的身子,用雙手捧起那掛著兩行清淚的絕美艷容,倫納德眼神真誠的說:「是的,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發誓,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淌下淚,踮起腳尖,刁妍-吻上他的唇,給了他最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