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尖叫吧!3
妳的淚水,宛如岩漿般燙傷了我的心
我多麼不願意讓妳受傷
所以我將愛意藏起
這是我保護妳最好的方式……
炎炎夏日,璃晶提著數個便當,正加快腳程想趕回辦公大樓。
只是行經騎樓的時候,她突然緊急煞車,然後連忙往造景台靠閃。
是葉芬妮!
她和一名男子邊走邊談話,最後在造景台打住腳步,且談話的聲浪逐漸加高。
他們在吵架嗎?這個男人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璃晶偷偷探頭瞄了眼,那名男子一身雅痞的裝扮,雖無法細視五官,卻可辨識出相貌的白皙。
「伍閔!你不要太過分了!讓開!」葉芬妮忽然一聲低咆。
璃晶乍聞,心頭一驚。
這個男子叫伍閔?璃晶知道這個人。
伍閔,父親伍天競,是安烈的堂兄,兩人同列伍氏集團新生代。
傳說這人俊美勝過嬌娃,與安烈同是鑽石級單身漢,日前剛從日本調回台灣總部,主要就是為了爭取伍氏董座。
那麼,就關係來說,葉芬妮也等於是伍閔的准弟媳,可兩人的對話卻顯得弔詭!
興許豪門恩怨複雜吧?璃晶還在猶豫自己該不該站出來,省得被誤會故意偷聽什麼的……
「妳不怕我對付伍安烈嗎?」伍閔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對付他?別笑死人了,你伍閔什麼時候不想對付他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一直是把伍安烈這個堂弟當成死對頭的,不是嗎?」葉芬妮依然不變的冷哼腔調。
伍閔想對安烈不利?璃晶原想跨出的腳步也在此時打住,隨著另一端的談話內容,臉色正在持續轉陰。
「如果妳改變主意,那麼情況當然不同了。」伍閔說。
「不可能的!」葉芬妮堅決的口吻說道:「我們已經結束了!你要我說幾次才懂呢?」
「不懂!我永遠都不會懂!」伍閔的聲音已經失控,「妳怎麼可以說變就變?我們不是已經商量好怎麼讓伍安烈自動退婚嗎?怎麼設計讓他犯罪的辦法我都替妳想好了,那個姓胡的女人也答應配合了,最後呢?反悔的人是妳!過分的人是妳!」
「是我又怎麼樣?沒錯!我是喜歡過你,也接受你的追求,但我可沒說要跟你結婚。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繼續這樁婚約,因為我現在想要的人是他,不行嗎?」
「行,妳很行!」伍閔迸出冷笑,「妳想要他?那也得問問他想不想要妳!那本雜誌妳也看過了,女主角就是妳親自挑選的人啊!」
「我就是要去問清楚,我要伍安烈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什麼?一開始妳不就是故意要讓他們上床嗎?然後妳就有證據,不但能解除婚約,也能好好跟伍安烈談條件,現在只是如妳所願罷了,妳還想去興師問罪?如果姓胡的女人把一切都攤開來,我倒很想看看這會是怎麼樣的場面。」
「就憑她一個人的話,誰會相信?她以為她是誰?我都說計畫取消了,她居然還偷偷接近他!她想趁這個機會麻雀變鳳凰?我看她是異想天開,自取其辱……」
聽到這兒,璃晶明白一個事實──原來葉芬妮背叛安烈在先,且對像居然就是安烈的堂兄,而之前什麼試探忠貞的說法,不過是欺騙的手段。
伍閔這時候又說話了,「可是就我知道的,他對那個女人確實有興趣。」
「那又怎麼樣?你放心好了,伍安烈不是傻瓜,就算他對那個女人有點興趣,也只是玩玩!伍家應該明白這樁婚事的重要性。坦白告訴你,我已經請伍伯母出面作主,現在就等著她回國幫我們完成婚禮,所以胡璃晶注定最後什麼也不是!」葉芬妮有恃無恐。
璃晶的心頭一陣涼颼颼。
她知道葉芬妮口中的「伍伯母」,指的自然是安烈的母親魏麗雲,據說在名流圈內是出了名的精明強悍。
聽說魏麗雲跟葉芬妮的父親葉雄有遠親關係,再加上葉家是伍氏集團的大股東之一,所以伍葉兩家的關係更是密切。
而魏麗雲極力促成伍葉聯姻,主要就是想獲得葉家全力相挺,說穿了,這樁婚事不過是保送安烈榮登董座的籌碼!
葉芬妮忽然說:「其實,我也很懷疑,你追求我的目的,該不會是只為了要破壞這樁婚事,然後你就能打敗伍安烈,順利登上董座吧?」
「妳……」伍閔的聲音變調,半晌,他冷笑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果然被我料中!我就是因為知道你的意圖,所以才會改變主意,現在你的如意算盤失敗了,只要伍安烈乖乖聽話,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他打敗你!」
「事情沒到最後關頭,誰也不知道勝敗。妳等著瞧吧!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那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一場爾虞我詐的變調「姦情」落入璃晶的耳裡,她是既氣憤又憂心!
因為不論是伍閔或葉芬妮的算計,對安烈來說,都絕對是件麻煩事。
而擺在眼前最大的麻煩是──葉芬妮即將前往公司去興師問罪……
璃晶想到這兒,趕緊拿著便當遮去大部分臉龐,然後快步穿越。
她回到辦公室之後,匆忙把便當分發完畢,正想往頂樓辦公室衝去時,卻在電梯口遇見安烈。
「忙完了?走吧!」他直接轉身。
「現在?不行哪!」璃晶衝口而出,制止他按下電梯的動作。
「不行?」安烈掉頭睨著她。
「因為我……我剛才在路上看見葉小姐,她應該是要過來這兒,那、那現在……」
「現在我肚子餓了,想吃飯去。」安烈抿唇,似笑非笑的說:「她並沒有通知我,再說,現在是午休時間,她找不到人是很正常的。妳放心,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她會再過來的,而且說不定她不是來找我的。」
「她是過來找你的,不過……也可能是找我的。」璃晶吁口氣,帶著疲憊的口吻說:「好吧!我就直接說了,因為雜誌上面寫說我住在你家,而且現在每天跟你進進出出,那……她應該是來興師問罪的,所以你是不是應該留下來把誤會解釋清楚?」
「是誤會嗎?妳確實是住在伍家,也每天跟我上下班,雜誌寫這樣也沒什麼不對吧?」安烈掠眉問道。
「可是……」璃晶氣急敗壞,開始結巴,「不是這樣的,好不好?那上面寫的意思是說……說你……還有我……哎呀!你沒看過雜誌所以不知道啦!反正很離譜、很誇張就是了。」
「會嗎?我怎麼不覺得?」安烈微微蹙眉,佯作沉思狀,「我反而覺得攝影技巧挺不錯,照片比本人漂亮多了。」
「真的嗎?你也覺得我那張照片好看喔?」璃晶睜大眸子,喜形於色:只是在數秒鐘之後,旋即變色,「原來你也看過雜誌了?那你還這麼輕鬆?」
「不然呢?什麼金屋藏嬌,什麼同居,反正這些狗仔隊就喜歡大作文章,難道要我為了每個版本去傷腦筋?」
「可問題是葉小姐相信了,而且她可能不會善罷甘休……」
「她對妳做了什麼嗎?」安烈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沒有,她沒有看見我,當時我是看見她……」還有關係匪淺的伍閔……璃晶稍作考慮後,以試探的口吻問道:「你跟你堂哥伍閔之間……還OK吧?」
「妳對我也調查得很清楚嘛!」安烈還是一派輕鬆,「怎麼?妳怎麼會忽然提到他呢?」
「因為……我剛才看見葉小姐的時候,她就是跟伍閔在一塊兒,而且他們……」
「他們怎麼樣?」
「我看他們好像都很激動,而且我覺得他們的談話很……很有問題。」
「喔!」
喔?璃晶睜大眼,有點無法理解,「你就……一聲喔?」
「要不然呢?我才不像妳,躲起來偷聽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我、我……」嗟!她居然被訓了!
「走吧!先吃飯再說,妳不是說吃飽了才有精神嗎?」安烈很自然的攬了下她的肩,促使她轉身面對電梯。
此時,電梯門忽然打開來,安烈和璃晶卻沒有任何動靜,因為裡頭的葉芬妮,正瞪著一雙瞳鈴眼往他們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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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電梯門重新關上,而電梯外只剩璃晶一個人兀自呆立。
她愣望著燈號逐漸上升的電梯,腦子裡盤旋著方纔的幕幕場景……
事情完全跟璃晶設想得不同,葉芬妮非但沒有大吵大鬧,而且還表現出從未有過的溫柔大方!
葉芬妮說是剛好路過,所以想邀安烈一塊兒吃飯,卻被安烈一句已經有約給婉拒。
令人訝異的是,葉芬妮並沒有生氣,只是提出要求,希望安烈撥點時間私下談談。
整個過程,讓璃晶訝異的是,葉芬妮並沒有為難她什麼……正確的說法是,根本沒有正眼瞧過她──只除了方纔他們進入電梯的那一刻。
在電梯門即將關上之前,葉芬妮親密的挽著他的手,然後對著電梯外的璃晶,露出得意的冷笑。
璃晶自然的望向安烈,那是張毫無反應的臉龐。
沒有反應也是另一種接受嗎?
電梯顯示著他們已經抵達頂樓的辦公室了,但某種想像卻在璃晶的心頭開始作祟。
直到她感覺自己已遭某種酸意給淹沒時,她是既懊惱又慌張!
她懊惱的是自己,自己的立場是什麼?她憑什麼吃味?
是的,她什麼也不是,她根本沒資格去在乎什麼。
可她真的在乎!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跟未婚妻在一起,那種莫名的心痛硬是無法排解啊!
這種自覺讓她更是心慌意亂。
難道說……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俘擄她的心?她已經愛上他?愛上別人的准老公?
接著呢?難道她就等著一個注定悲傷的結局?
安烈上樓前,交代她回辦公室「等會兒」,只是……她卻有點欷吁。
她應該繼續等下去嗎?等到自己完全無法自拔的地步嗎?
璃晶沒有回辦公室去,反而按下電梯,接著一顆心也隨著逐樓下降在沉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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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約兩點,陽光依然毒辣,卻敵不過安烈眸底的團團烈焰!
他頂著大太陽,出現在辦公大廈的附近,目光在搜尋什麼,同時手邊也一直在撥打電話。
「您撥的號碼現在沒有回應……」
「該死!」他發出懊惱的低咒聲,接著又想繼續撥號,但似乎想到什麼,動作停擺,半晌,往行道樹旁的磚台坐了下來。
他在想,自己是怎麼了?有必要這麼在意一個助理嗎?
就因為電話聯絡不上?就因為他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就因為他急著知道她現在的心情……
他想到自己跟葉芬妮搭上電梯的情景。
當時璃晶的表情,竟然挑動他極其複雜的心情。
雖然她很鎮定,但難掩哀傷的目光卻洩漏著她的在乎。
她在乎他……
那一瞬間的領悟,讓他竟然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他甚至有股衝動想折回腳步去找她……只是他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太多的責任和義務,讓他無法暢所欲為,無法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安烈忽然愣了愣,現在的自己,想做的只有一件,就是找到她!
但是如果……她就此消失呢?
這種意識讓他全身一震,並且猛然起身,但伴隨的另一種驚醒卻更加鮮明。
他這麼急著找到她,只是因為害怕她的消失?
害怕?這麼陌生的字眼,居然出現在他的省思中?只因為她?
安烈內心雖然還在抗拒,卻無法擺脫自己確實極度渴望她出現的焦切不安……
驀地,手機鈴聲響起,他一看號碼顯示是璃晶,迅速接起。
「伍總,你找我啊?」
是她!她在那頭微喘的聲音。
「我是找妳!為什麼不接電話?我打了多少通電話了,妳知道嗎?妳人現在在哪裡?我不管妳在哪裡,我要妳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我面前!」乍聞她的聲音,竟讓他一時間失去原有的沉隱。
「這……這可能有點困難,我是正要趕回公司,可是……」
「可是怎麼樣?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還有,妳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了?隨傳隨到?妳卻讓我打了十幾通電話都找不到人。」
「我又不是故意遲到的,你何必那麼凶呢?」
「我凶?遲到就是妳的不對!沒有什麼故不故意的。」
「是,我不對,你是大老闆,你說的都對,那讓你扣薪總可以吧?再不行的話,你乾脆辭了我,反正……我也考慮過了,這樣也許對大家都好,我走……也是遲早的事。」
「妳……」安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控,爬梳著被汗水浸濕的髮絲,頓時鬆軟的臉部線條,像極了正在洩氣的氣球,「妳先回來再說吧!」
「我說了,我是正要趕回去,已經到了公司附近,只是……走得比較慢些。」
公司附近?安烈揚眼環顧四周,終於兩眼一亮。
他發現她正一拐一拐的走在對面的道路,正要步往陸橋,只是動作顯得甚是困難。
「妳不要動。」
不要動?璃晶愣望著收線的電話,搖頭失笑,吁聲之後,再度努力「搬動」那只扭傷的腳。
只是每跨過一個階梯,都讓她痛得暗暗申吟……倏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是叫妳不要動嗎?」
「咦?」璃晶抬頭一望,卻只望見他那頭已被汗水濡濕的濃密黑髮。
「怎麼搞的?」他半蹲下來,端詳她已經紅腫的足踝。
「都怪那個流浪漢!居然趁我睡著了想偷我的皮包,我為了要追他,才不小心扭傷了。」
「流浪漢?妳睡著了?」他站起來面對她,雙眉緊皺。
「我……就是想一些事情想得頭很痛,然後、然後一不小心就……」
「就睡著了?」安烈的音量倏地拔高,「妳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一個女孩子家,居然睡在那種地方!皮包丟了不算什麼,要是有更糟的事呢?一不小心?妳還有多少一不小心?妳就不能夠謹慎一點嗎?一定要這樣讓別人為妳操心嗎?」
「我……」凝望著他漲紅的臉,不知怎地,璃晶的鼻腔硬是感到一陣酸澀。
他的氣急敗壞雖然有點嚇人,但是一句「操心」讓她忽然好想哭。
泛紅的眼眶、抽搐成癟的嘴巴……在在警示著她隨時可能潰堤的淚水,還有嚎啕的哭聲,就在這人潮不斷的陸橋上。
「妳!」安烈覷著側目的路人,豆大的汗水再度滴落,他刻意壓沉聲音,「不許哭出來!」
「可是……我怕忍不住啊……」她強忍的聲音已然哽咽。
「忍不住也得忍!」安烈左顧右盼,然後又蹲了下來,「上來吧!」
「呃?」她瞪著他的背。
「上來我背妳。」
「你背我?那……好嗎?」
「當然不好,可是能帶妳馬上離開這裡,那就再好不過了。」他的語氣是不情願的無奈,但他的姿勢卻堅持不變。
最後,璃晶還是趴上他的背。
「你……行嗎?」她怯怯的問。
「妳是問哪方面?」
璃晶知道他在耍嘴皮,但更知道他的舉步維艱。
她環繞他肩頭的手臂,已經被他的汗水濡濕……
「我是不是很重?」她問得很不安。
「嗯!」他悶哼回應。
「還不是被你養胖的。」璃晶毫不思索的回答。
「那我是不是要檢討一下,可能讓妳吃太好了?」
「當然,我要開始減肥!還有,以後吃過晚餐就算了,別讓福伯送水果或點心什麼的,以後我……」她忽然閉上嘴,不吭聲了。
「以後怎麼樣?怎麼不說話了?」
「因為……我忽然覺得自己在說傻話,誰知道以後怎麼樣呢?」她輕歎。
安烈沒搭腔,一樣的安靜。
倒是璃晶,隱忍不住的開口了,「如果我現在要辭職,你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會放妳下來,然後直接丟往橋下去。」他真的停下腳步。
「厚!你這男人好沒風度欸!」璃晶一邊喳呼,一邊加把勁抓緊他。
安烈的聲音忽然變得古怪,「比不上妳的……狠毒吧?至少我還沒把妳丟下橋去,但是妳卻已經想勒死我了……」
「啊?」璃晶這才意識到,連忙鬆開自己緊繞在他脖子的手,忍不住笑出聲來。
終於走完橋,回到平地之後,他將她放了下來。
「現在不想哭了?」他整衣調息,不忘調侃。
璃晶嘟嘟嘴,擠出一抹訕笑。
「那妳在這裡等,我去開車。」
「開車?不進公司嗎?」
「至少讓我先吃個飯吧!」
「你……你到現在還沒吃飯?」
「妳吃過了?」
「我以為你會跟……」
「我一直在等妳。」不待她反應,安烈擺手轉身,「不管妳是不是吃過了,既然約好了,妳還是必須陪我去吃。」
璃晶望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任由一股暖流從心窩處激盪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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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了用餐時間,但是安烈的朋友很夠意思,特別為他們親自張羅。
此時的璃晶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餓壞了!
「妳不是說要減肥?」
一句話,讓璃晶瞪視著那塊叉到嘴邊的羊小排。
「好啦!逗妳的,妳不胖,這樣剛剛好,我喜歡這樣。」
他喜歡?他喜歡這樣的她嗎?
「我……才不管你喜不喜歡的,反正……吃飽了才有精神工作嘛!」她的嘴已經笑得合不攏了。
「很好,至少妳現在還會想到工作,那我也許可以考慮今天遲到的部分不要扣薪水。」安烈睨了眼她臉頰的紅潮,若無其事的微笑。
「真的嗎?你沒騙我?」
「不過我有個要求。」
「你……你想怎麼樣?」璃晶開始緊張,莫非他想乘機……
「我想幫妳安排家教,讓妳上課。」
「上課?」
「嗯!」他接著一本正經的說明上課的內容,不外乎是希望幫她加強專業能力及外文等等,最重要的是,他表明負責一切費用,且上課的「鐘點」也列入時薪。
「我只是希望這樣對妳以後有幫助。」最後他下了結語。
安靜聆聽的璃晶,內心早已亂感動一把。原來他早已注意到自己在職場上所面臨的瓶頸。
「原來你對我這麼好?」璃晶用誇張的嬉笑,掩飾那種想親吻他的衝動,「嗯!你終於良心發現了,要不然怎麼可能對我這麼好呢?」
怎麼可能?這個疑惑重重敲上安烈的心頭,他用著幽深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小女人。
就在她流露出滿足喜色的同時,他彷彿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雀舞。
只是因為博得她粲笑嗎?可他竟然有種天大的滿足感……
這是什麼樣的牽繫?他滿足於她的滿足;他因她的喜悅而被取悅。
所以,他眼前所做的,不過就是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
「因為我喜歡……」他情不自禁低吟出口。
又是一句「喜歡」!璃晶掃視著他的臉龐,腦門一陣激盪。
「你、你剛才說喜歡……什麼的?」她發現自己在渴望著什麼。
「我喜歡妳……」他拖曳的尾音緩和有力,「妳陪我吃飯的感覺。」
「喔!」就這樣?
「妳呢?妳的感覺呢?」
「我?」璃晶咬了唇,眸底閃過絲縷黠光,「我也一樣好喜歡你……發薪水的樣子。」
「嗯!」
兩人不約而同的互瞪一眼,緊接著,爆出笑聲來。
在不分彼此的笑聲中,他們享用這場遲來的午餐,兩人都吃得好慢好慢,誰也沒有去催促誰。
兩朵掛在嘴角的笑容,在在洩漏某種眷戀……
只是話題來到葉芬妮,璃晶還是難免忐忑,反倒是安烈自在多了。
他說葉芬妮提到那本雜誌了,同時也要求辭退璃晶,只是被他給拒絕了。
「那她……她怎麼樣?」璃晶連忙問道。
「她不能怎麼樣,因為我很明白的告訴她,這是我派遣人事的權力,不屬於她干涉的層面。」
「那她怎麼說?」
「她說……」安烈對著璃晶睜大的眸子,一本正經的說:「如果哪個女人存心想跟她搶老公,她一定會讓那個女人好看!」
「什麼?!」璃晶哇哇大叫了,「她還敢這麼說?一開始就是她的陰謀啊!她現在還想怎麼樣?要讓我好看?我才不怕呢!」
「妳的意思是說……」他很認真研究的表情,「妳真的存心跟她搶?」
「我、我……」璃晶口瞪目呆,半晌,從他促狹的笑容中發現了什麼,啐罵:「喂!你真的很壞欸!」
「壞的人是妳,有哪個員工可以這麼罵老闆的?」
「嗯……這麼說好像也對。」
「所以,是妳被寵壞了。」
「我喜歡這樣,請繼續!」
毫不思索的對話,卻讓安烈猛然頓悟了什麼。
寵?他寵她?再度看了眼她不勝嬌嗔的模樣,漲滿他心頭的竟是種甜蜜。
什麼樣的道理,會讓他獨寵她?
是他……愛上她了?這就是愛嗎?
安烈被自己內心的省思給震傻了,一度挪開視線,彷彿怕自己會被她那對眼眸給燃燒。
相較他不尋常的靦腆臉色,璃晶的心頭卻開始興風作浪。
她心裡有種蠢動,最後直接訴諸口,「我在想喔!如果我真的想跟她搶呢?」
「嗯?」佯作用餐的安烈,到嘴的蝦球整顆硬生生的吞下,「咳咳……」
「你……」看著他噎住的痛苦樣子,璃晶先是一愣,然後聳肩咧笑,自我解嘲似的說:「瞧你,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聽了很感動喔?」
「確實是受寵若驚,不過……」他終於揚眼,迎接她明亮的眸子,不復戲謔的表情,充滿著懾人魂魄的溫柔,「我支持妳,請繼續,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別客氣。」
呃?璃晶目不轉睛的瞪著他,確認那張臉上毫無嬉戲神情,這下子反而是她自己臨場退怯了。
「謝謝……謝謝支持,那……再說,再研究吧!」她開始裝傻。
「好吧!」安烈洞悉一切的目光凝視著她,微笑道:「那就順其自然吧!」
「嗯!對,順其自然。」璃晶受困的心得到解套了。
自然就是美,這也是她最後的決定。至於葉芬妮跟伍閔的事情,她也選擇暫時保留不說,在無法確定這個事件爆發所可能引起的效應之前,她決定觀望後續的發展,說不定還能適時助他逢凶化吉……
想到這兒,璃晶不禁再度輕歎。怎麼辦?怎麼整顆心設想的都是他?原來自己早已「撩落去」了,那接下來呢?是不是應該……
下手?而且要准、要狠、要快?想到之前自己對姊妹淘的訓示,她不禁臉紅了。
唉!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卒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