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的詞就像一座玉砌小樓裡凌亂的碎片,碎片就未免瑣屑,詬病起來就是那幾分矯揉造作了。所以通常讀納蘭要把這整座的玉樓看個通透,看個徹底。其中的哀戚悲苦便成了環繞己身的一種情緒。但也正因為如此,遇上那些寥寥數語的,若是單挑出來欣賞,無意中又多了幾分模糊的意境。言有盡而意無窮,從中產生聯想翩翩的歧義正是古詩詞的魅力所在。
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不多情。
這兩句話徘徊在腦海中的時候,想到的不是窗邊那位獨對秋雨因為感情不在而黯然神傷的癡情之人,反而出現了一位肌肉橫生,沉默寡言的無情又多情之人,這就是宋放了。這個世界對這樣一個人沒有任何意義可言,他生存的目的只是盡全力的保護因血緣關係而來到他身邊的人,他們依附於他,又安慰於他。於是,這個人對於他保護的人是多情的,相對於傷害他珍視的人的另外那部分人則是無情的。那麼一旦沒有了要保護的對象,他則真正無情了。這就是我最初想要塑造出的形象。
寫作的時候,我總是在思考,為什麼一個人的感情可以因為對像不同而分出高低,面對同樣的付出,為什麼可以喜歡又可以不喜歡。到底是什麼必要的因素讓人們走到一起又分開。各種感情的產生是偶然或是必然?
在這樣的亂七八糟的念頭裡,寫完了的故事不可避免的總是和最初有幾分扭曲,思緒散漫一向是我的毛病,勉強完成而已。
主人公念到那首詞的時候說自己不懂,那是確實不懂。回過頭來看,它用在這樣一個故事中並不是十分合適,但是,最終我還是選擇了這首讓我產生創作這個故事源頭的詞,至少在氛圍上我想那淡淡的哀愁還是合適的。
胡言亂語寫了這麼多,窗外的雨還是沒停,這是立秋後的第一場雨。整整一天,細長而瑣碎。持續了一個多月的煩熱一掃而空,淅淅瀝瀝的雨朦朧美麗,此時再讀納蘭想必又有不同的想法。然而中午看電視,說著今年夏天的異常,乾旱的北方鬧了水災,多雨的南方熱雲密佈。總覺著,天氣,正在引起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