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山莊以運送貴重物品的名義,帶著七八十人的隊伍光明正大的在凌霄山附近駐紮下來,因為以往也曾有過這般聲勢的運送隊伍,他們的行動倒也沒招來什麼太大的注意。而嚴昊所帶領的隊伍也悄悄潛伏在了沂河附近,等待時機來臨。
被派往敵營前去下藥的小七理所當然的得到了山莊裡最好的保鏢——子其的保護。雖然明白子其的能力,可第一次冒這種生命危險,小七還是難掩心底的恐懼。臨出發前,甚至鄭重地把自己的寶貝全部交給了余書梓保管。
「如果我不在了,請把它們葬在我的身邊。」淚花還在小七眼眶裡轉來轉去。
「你不會有事的。」被囑咐的人哭笑不得,「不是有子其在嘛。」
「要是讓對方發現了……上百人對兩個小鬼,比碾碎一個螞蟻還簡單……」小七實在樂觀不起來啊!
紀雲倒不這麼認為:「你不是很會唬人嗎,立刻投降不就好了?」
「可是要是對方發現我去那裡的目的……」……黑線。
小七開始厭惡想出這個辦法的自己。
瘦小的身子忽然被拎起來,小七擰頭一看,輕皺眉頭的子其瞪著自己,眼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沒有人會懷疑這句話。只因為他是殷子其。
「我們走了。」一把抱起小七,子其腳尖一點地,輕鬆的從眾人眼前消失。
一聲歎氣。「我老了嗎……最近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紀雲很誇張地做出沮喪狀。
「不好嗎?為了自己心愛的人而變得更強壯,這才是真正的好男人。」余書梓笑言。
「哦?那我也要好好修煉才行,不然哪天被別人抱走我的老婆可就糟了……」紀雲邊笑邊躲閃對方的拳頭。
如果那兩人能一直都這麼幸福就好了。不,如果所有人都一直那麼幸福就好了。
∼f∼a∼n∼j∼i∼a∼n∼
第一次被人扛在肩上前行是在他倆第一次見面——呃,應該說是過了幾天的時候。為了躲避前來追殺的人,子其沒有徵求他的意見就帶上他逃跑,讓他嘗盡了苦頭。
「說真的,你那時對我可是相當惡劣呢……」想起那時候的事情,小七忍不住嘀咕,「耍我耍得實在過分。」
「因為你的樣子實在讓人想欺負你。」他毫不掩飾自己惡劣的原因。
早知道就不說了。看著身下快速往前進的樹,他忽然很想咬身下人一口——而他也的確這麼做了。而且不偏不倚就在脖子上。
子其的身子總是香香的,就連咬起來都那麼誘人。牙齒一離開,立刻浮現的紅紅牙印在白皙的脖子上相當明顯,小七忍不住得意:「這是我的痕跡。作為對你以前惡劣行為的報復。」
話才剛剛出口他就後悔了。因為身下人在一棵樹上停住了腳步。
「你,你不許報復啊!這是我應該得到的!」小七急忙辯解自己的舉動是多麼合理,可是……為什麼自己還要擺出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他又不是做賊心虛!
子其並沒有生氣,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可是卻讓小七毛骨悚然:「也就是說以前的帳就此一筆勾銷了?」
難道他還敢搖頭不成?嗚嗚嗚……
「所以,」艷若牡丹的笑容浮現,把小七迷得七葷八素後,一陣疼痛突然在脖子上泛開,讓小七不得不清醒過來,「現在開始我又可以欺負你了,是吧。」
惡鬼啊啊啊啊啊啊!
……
「到了。」子其小聲提醒身上的人。自從剛才受到打擊後,就再也沒有說話的小七此刻很鬱悶的抱著他的脖子,像個小孩般蜷縮著。
把他從肩上放下來,子其輕敲他的腦袋:「還沒睡醒嗎?」
順著他指的方向,小七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個帳篷圍成的營地。「他們果然住在一起,呵呵呵……」剛才的鬱悶因為心中所想而一掃光。
「你打算怎麼去下藥?」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子其又無奈又好笑。這個傢伙的腦筋永遠用在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我想想。他們應該有一個固定的取水源吧……這麼大的一群人,肯定會需要很多水。水源應該離這裡不遠,否則他們才不會駐紮在這裡。」雖然與地形隱蔽性有關,可是水源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考慮。「現在才清晨,不會有什麼人來取水,等到了中午,就是最多人需要水的時候,到時應該會有一個人被派來取水,只要我們趕在那人前一步把藥加到水中,就可以坐等晚上好戲上演了。」呵呵呵……他很想狂笑三聲啊。
第一次看到這樣認真思考一件事的小七,子其輕笑。雖然有時候很笨,可這傢伙終究還是一隻很聰明的猴子。「你不擔心水被附近的村民喝了?」
「他們才不會住在離村莊很近的地方!而且這種藥被這麼多活水沖淡了,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作用啦,頂多就是男的晚上可以作一個稱職的丈夫罷了。」這些事情他老早就想好了。雖然他是有惡劣的事跡沒錯,可涉及無辜的事他才不會隨便做出來呢。所以,不要誤會他堂堂……小七。
從懷中取出一大包的藥,份量多少自然不用說。小七看看子其,忽然皺眉:「如果你被人發現了可不好,畢竟你的臉蛋太漂亮了,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
「難不成你打算自己去?」子其雖然不喜歡,可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因為自己的臉蛋,他也遭遇過不少不舒服的事情。
小七舉起雙手,做出等待被抱的姿勢:「嘿嘿,肯定是你送我到水源旁邊,我來弄啦!」
「你確定?不怕被那些人發現?」
「我自然有辦法!」他相當自信,「而且不是有你嗎?」如果不是有他,自己敢踏上這塊土地嘛!
想起他在況家做的好事,子其也就只能任他去了,抱起他,兩人一同離開了樹林。
∼f∼a∼n∼j∼i∼a∼n∼
臨近中午時,一個壯漢提著好幾個大桶朝溪邊走來,正要取水,卻發現了一個正在溪邊不知做些什麼的瘦弱小鬼。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中氣十足的吼聲顯然把小鬼嚇了一跳,他顫顫抖抖的把手巾的大碗給壯漢看:「我、我是雲遊僧的徒弟,奉師傅之命在這取水……可是碗裡有些不乾淨的東西……」
壯漢皺著眉頭打量了小鬼一會兒,這般風吹就倒的身子骨實在沒什麼威脅性,就不再警戒。只是很沒耐性的驅趕道:「取完水就走!別在這附近逗留了!」
「是,是!」小七諾諾的迅速取好水,小跑著離開了溪邊。
才跑離壯漢沒多遠,身子便被人抱起來,跳至樹上。
「嘻嘻……我全把藥衝進去了。」他樂呵呵的向子其邀功,後者則摸摸他的頭髮以資鼓勵。
「現在就等著看好戲吧。」用最舒服的方式抱起小七,子其輕輕一躍,悄悄的跟在了壯漢的身後。
這些水果然是供那些人飲用的。初夏的陽光雖然還不太毒辣,卻足以讓這些練武之人在修煉後汗流浹背。沒多會兒,幾大桶的水便被用盡。
就這樣,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月亮帶來了黑夜,逐漸點燃的火把似乎在預示著瘋狂之夜的來臨。
「終於開始了!」小七扯扯子其的衣裳。只見一個男子從帳篷裡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似乎很嚴重的喘著氣,一雙眼無法掩飾的暴露出狂烈的慾望。前方走來另一人,對方似乎很擔心他的情況,扶著他的身子,說了些什麼。誰知男子狠狠的推開了他,喘氣更加急促了。對方正要責問,男子怒吼一聲,把他給壓在了地上,粗暴的撕開他的衣服……接下來就是兒童不宜的畫面。
混亂的場面隨著這個男子揭開帷幕,整個營地裡充斥著男人因慾望而發出的低喘聲,但更劇烈的是被壓倒的人的慘叫。有一開始是被人壓倒,但因功力比對方強而反壓過去的;也有先是被壓,受創後再反壓回去的……瘋狂的交尾讓營地變成了另一個意義上的修羅場。
噁心的畫面讓子其閉上了眼,此時懷中忽然蹭進一個人頭。
「我們回去吧?既然成功了……」小七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整個臉埋在他的懷中……耳根又紅了。
「難受嗎?」子其拍拍他的頭。這種事情還是讓他大受刺激了吧?看小傢伙這種反應,多半是因為從未親身體驗過這種情慾之事。
「我……我從書中看過。」他努力讓自己裝出大人的模樣。
嘴硬。子其輕笑,倒也沒揭穿他。身處江湖的人多多少少去過煙花巷中,而自己早已不是童子之身。相比之下,這樣的小七實在單純得可愛……心中一動,伏下身子,他輕吻上了小七。
只有月亮微弱的光芒輕撫在兩人身上,外面如何的混亂都已經與他們無關,那邊是扭曲的情慾,而這邊只有聖潔的愛戀。絕美的少年嘴角揚起傾城的角度,眸子裡溢滿著對身下人濃濃的寵愛,化不開,也抹不去。心中最冰冷的一角已經被這個如同太陽般的人兒化去,只剩下越來越多的溫柔與愛憐。如果說他性情冷淡,那也是為了讓這人來溫暖自己吧?
再一次的親吻,還是如雷擊般讓小七僵硬在那。赤紅迅速爬上臉頰,心中的愛戀也被揭開封印,一股衝動讓他想做些什麼。於是,帶著他純真的羞澀,小七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輕輕的,一點點的啄上他的唇角。
以為他會低下頭的子其很是驚訝地接受了他的回吻,隨即又笑了。抱起他,子其貼著他的耳朵低語:「先從這個開始吧。」
全部勇氣在剛才用光的某人只有死死地低著頭,再也不肯抬起來。
∼f∼a∼n∼j∼i∼a∼n∼
兩人安全無恙的歸來讓大伙放下了心中的石頭,開始關心那邊的情況——這種「奇觀」可是很難見到的。
子其只是簡要地描述了那邊的情形,大伙最關心的「景觀」卻隻字不提,很是掃興的人們又把期待的目光放在了小七身上。可是自回來起就相當不尋常的小七隻是漲紅著臉,什麼都不肯說。
這不就證明那邊一定很精彩嗎!眾人為自己不能目睹精彩一幕而扼腕不已。
「小七怎麼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讓兩人相當吃驚。
「太子殿下!」小七忍不住喚出聲來。站在眼前的那個尊貴的少年不是他還是誰?
清流還是微笑著,似乎他本就應該在這裡。「我已經把那邊的事情交給隆易了,相比之下,我還是對這邊的事情比較感興趣。」
「已經確定自己會贏所以就不在乎了嗎?」子其淡淡地指出他心中所想。
清流微微低頭,笑意加深——不愧是自己的哥哥啊。
無法理解兩人之間的牽絆,一股酸意湧上小七心頭。什麼嘛……好像世上只有他們兩人才最瞭解對方似的……
就在小七心中的酸醋開始發酵時,難得沒有插話的紀雲賊笑。呵呵呵……終於找到機會捉弄那三個小鬼了。
「可惜我們沒有準備多餘的被褥,就麻煩太子殿下今晚和小七一起睡吧。」這話一出,立刻引起周圍一陣低聲抽氣,還有,某人突變的眼神。看你還裝?雖然腳背被愛人狠狠踩了一下,可他依然很高興的感受急轉直下的氣氛。
「真的可以嗎?」清流不但沒有拒絕,甚至表情中還帶著一絲喜悅。
喜悅?某人輕輕皺眉——雖然在外人看來表情幾乎沒什麼變化。
難道不是那兩兄弟一起睡嗎?小七有點納悶。可是一想到剛才兩人之間讓外人無法插入的氣氛,他很快就點頭了。
不想讓子其的身邊睡著別人。他有點自私的想。
這反應看在那人眼裡,卻是另一回事。他就沒有猶豫嗎?眼神一凝,但很快又恢復了。
哈哈哈……今晚一定要仔細留意這三人!紀雲在心裡狂笑不已。
第一次被如此多的人保護著在野外露宿。新鮮的感覺讓小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帳篷的簾子被掀開,只著一身單衣的清流走進來:「還沒睡嗎?」
愣愣的看著他,小七還是忍不住感歎:「你真的和子其很相像。」
「不叫我太子殿下了嗎?」清流笑言。
小七嘟起嘴:「我知道你在介意剛才我叫你太子殿下的事,可那只不過是太驚訝了嘛!現在和我睡在一起的是太子殿下的話,那我不就成太子妃了嗎?所以現在你就只是令清流。」
「如果你是太子妃也不錯。」清流微微垂下眼簾。
「我是男的!」小七鄭重聲明。
清流忍不住笑出聲:「你還真信啊!」其實,心因為他的拒絕有點疼。
「我才沒有信呢!只不過為了配合你的笑話罷了。」他像是那麼笨的人嗎?
清流坐在他的身邊,摸摸他的頭:「你這種性格很容易招惹到別人,可是也會有很多人喜歡你吧。」如此分明的性格,總會讓不少人忍不住寵他,包容他。
怎麼大家都喜歡摸自己的頭?小七恨恨的想,難道摸他的頭會變聰明嗎?還是摸他的頭很有成就感?「我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我自己怎麼想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想嗎?清流苦笑。「如果身為一個皇帝也能如此就好了。」
「就是因為你是皇帝,擁有別人沒有的東西,所以才要失去一些東西啊。要不你什麼都擁有了,老天爺就太不公平了!」小七倒不這麼認為,「我雖然可以這樣過活,可是卻沒有皇宮裡的榮華富貴可以享受,所以,現在這樣其實是很公平的。」
這孩子竟有這般超脫的想法?清流暗暗吃驚。「可是天底下大多數人還是認為皇帝是最幸福的人啊。」
「因為只有少數人是聰明的,所以只有少數人才能明白皇帝其實並不是最幸福的!」小七理所當然地把自己歸類到少數人中。
清流低下頭,一把撈小七進懷中。如果……如果他能早點遇到他該多好。如果,他遇到的不是哥哥,而是自己,該多好……可惜,這些都是如果,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心痛。「你的確很聰明。」
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難過,小七很體貼的拍拍他的背:「雖然身為皇帝很拘束,可是總會有很愉快的事情發生啦,人要往好的地方想嘛!你雖不能馳騁江湖,卻能指點江山。清流,你還不知足?」
「你是從哪裡學來這些話的?」這句話怎麼聽著那麼老氣橫秋的?
「師傅一天到晚說這些凡塵亂事,我能不明白麼?」師傅啊,你居然這樣荼毒一個可憐的單純的孩子,讓他看破紅塵!幸好沒遁入空門,否則他怎麼遇見子其?
清流再度綻開笑容。小七很是滿意的捧起他的臉:「你還是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子其很少這麼笑,我都可惜死了。這張臉蛋不要白白浪費啊。」
閉上眼,清流雙手扶著他的手:「我答應你。」
「這樣就對了。」確定已經安撫好他後,小七翻出自己的藥煲,「我要出去熬藥了,你好好睡吧,明天要有充足的精神才能看完好戲的嘛!」
清流依言躺下。子其,小七就交給你了。
∼f∼a∼n∼j∼i∼a∼n∼
火才剛剛生好,小七就被人用衣服蓋住了頭。「不是再三告訴你晚上出來要穿多點衣服了嗎?」來人的聲音冰冷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
「你還沒睡哪?」抱著衣服,小七很享受的汲取著衣服上的香氣。子其的味道總是那麼舒服。
「衣服是穿的不是拿來當抱枕的!」好氣又好笑的扯過衣服,子其乾脆親自幫他穿上。冰冷的身體讓他的眉頭打了個結。「身體怎麼好像越來越差的樣子?」小七身上的氣不但比以前更混亂,而且還虛弱了許多。他不是一直在吃藥的嗎?
「只是最近累了點,沒事。」小七揮揮手,卻被人抱到懷中。果然是兄弟……總愛抱著自己。
「不要這麼不重視自己的身子。你可沒法跟一般人比。」
既然衣服沒辦法溫暖他,那就自己來溫暖吧。
兩人就著這種姿勢沉默了一會兒。火苗把乾草燒得吱吱響。
「清流在裡面睡著了。皇太子一點都不好當。」沉默不是他的風格,小七很快就扯開新的話題。
「你很在意他?」
「當然,畢竟他是你的弟弟啊!也許沒有他,現在的皇太子就是你了。」身邊發生了這般戲劇化的事情,他沒怎麼掙扎就全盤接受了。就算哪一天他被人告知自己命不久矣,他也會無所謂地把日子過下去吧?
圈著他的手忽然收緊,讓小七冷吸一口氣。「沒有也許。
我現在不是在這裡嗎?」他不喜歡也許,這個詞帶有太多不確定的東西了。
「你就不能詩情畫意一點嗎?那麼現實幹嘛……」枉費他拉長耳朵期望聽到子其關於自己成為皇太子的高見。
「詩情畫意又不能當飯吃。」子其不假思索的反擊,把小七堵得無法回嘴。
「哼……我喜歡你也不能拿來當飯吃啊!那我還喜歡你幹什麼……」他小聲地嘀咕,卻被子其聽得一清二楚。
終於肯再說出喜歡了嗎?他故意問:「你剛才說什麼?」
這回小七卻學起河蚌,緊閉著嘴,什麼都不再說。
「不說我就親了。」子其威脅道。
小七頓時漲紅了臉。
不說的話,他真的會親嗎?那……不說行不行?
意識到自己竟然期待他的親吻,小七更是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心中想的事情都寫在臉上了嗎?子其好笑的單手挑起他的頭,讓他正視自己:「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什麼呢?」其實早就猜到了,只不過想讓他親口坦白而已。
吶吶了半天,小七才吐出一個詞:「喜歡。」
「喜歡誰?」子其惡劣的裝傻。
「我還會喜歡誰?難道是清流嗎?除了喜歡你,還會喜歡誰啊!」小七氣惱的用頭撞了一下他的下巴,不過力道小得如同蚊叮。這個人,總是喜歡捉弄自己,偏偏自己這麼不可救藥的喜歡他……嗚,他絕對有自虐傾向。
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作為獎勵,子其拍拍他的背:「睡一會兒吧,等藥煎好了我叫你,嗯?」
點點頭,小七在他懷中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立刻沉入夢鄉。
眼神在小七入眠的時候變得凝重。拾起放在一邊的藥材單子,藉著火光,他看清上面的藥材:代赭石,芍葯,法半夏,牛蒡子,竹茹,瓜蔞仁。從小七的包袱中取出一本藥書,子其開始翻查這個藥方的用途。
半晌,一切被放回原位。只是打上結的秀眉怎麼也解不開了。
怎麼會這樣?
==凡=間=獨=家=制=作==
凌霄山下,混亂了一個晚上的營地總算迎來了平靜。所有人狼狽不堪地要查找出製造混亂的禍首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七八十個人突然出現在營地不遠處,手持武器,向這邊衝來。
猛烈的春藥會帶來兩種效果:一種是精盡人衰,一種是捂著屁股舉步維艱。照這種說法,這個營地上沒事的人用手指都可以數出來……無名山莊的所有人一邊沖一邊在心裡想:絕對,絕對不要惹著七少爺!
紀雲他們也加入了戰鬥,至於小七則是有清流和余書梓保護著,坐在前一天晚上小七觀察藥效發作的那棵樹上。
忽然而來的襲擊顯然已被他們所料到,可是就算事先已經準備過,拖著這種殘破的身子也實在沒什麼戰鬥力,沒多會兒,一大片的人就倒在了地上。
一個高大的身影猛地朝紀雲襲來,迅速用劍化去他猛烈的攻勢,紀雲笑道:「好久不見了,奉陽兄。」
來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擎奉陽。他冷笑:「這就是你的計謀麼,紀雲?果真符合你狡詐陰險的性格啊。」言罷,招式更為凶狠,每劍都往紀雲要害處刺去。
果然是十惡之首,大意不得。紀雲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來抵擋他的攻勢,可嘴巴還是不肯收斂:「不敢當,不敢當,雖然我很狡詐,可這事情不是我的功勞啊,不過是一個小毛孩一時興起的傑作罷了。」
小毛孩?他是在羞辱上當的自己嗎?擎奉陽更為惱火,出手速度明顯加快。紀雲心裡暗叫不好,一個閃神,手臂就被劃了個大口子,鮮血像流水般大量流下。
子其把自己的對手解決掉後,衝過來替紀雲擋下一劍:「大哥,你先去小七那兒療傷,這裡交給我!」
「嘖,竟然要你來救我,太沒面子了吧?」雖然這麼說,可紀雲還是離開了這裡,朝小七的方向奔去。
顯然是對子其的身手與外貌感到驚訝,擎奉陽笑道:「好個擅武的漂亮少年!我不殺你,跟我走如何?」
反手挑開他的劍,使出一招鳳鳴九天,子其很快在他肩上留下一道不淺的血痕。「這句話等你把我打敗後再說吧!」
冷得如同冰雪般的聲音,卻又好聽得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那就不客氣了!」為了得到他,擎奉陽乾脆拿出畢生絕學與他過招。越是難得到的東西越誘人啊!
另一邊的戰場上,喧囂逐漸減弱。
就在眾人以為戰鬥快結束時,山陰忽然又傳來叫殺聲。
「哈哈哈……小美人,你恐怕想不到吧?昨晚他們騷動時我就已經知道不妥了,快馬加鞭讓人去找況老太婆,現在她來了。你們還是乖乖認輸吧!這樣我也不會傷了你漂亮的臉蛋……」
擎奉陽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子其揮來的一劍打斷。「廢話少說,我相信他們。」無名山莊的人並不是好惹的,這群援兵只會讓他們更加興奮。
「呵呵,好個冰美人,這下我更想要你了!」擎奉陽大吼一聲,一招降石碎虎攻向子其。
在不遠處的小七顯然是聽到了這句話,激動得站了起來:「死人擎奉陽!你敢碰……唔……」
「別激動,小心暴露了我們的位置。」清流摀住他的嘴,不讓他太激動。
「嗚嗚……」可惡可惡可惡!如果你敢碰他一下,我就用毒藥讓你一輩子都生不如死!
「不用擔心,子其會贏的。擎奉陽頂多就是這個水平了,可子其卻沒用盡全力,輸贏只是時間問題。」已經被包紮好傷口的紀雲安慰道。
嘖嘖嘖,不是他誇張,實在是子其的進步程度已經到了讓人驚歎的地步。不過幾個月而已,就已經把自己拋在後面,而今他的功力在武林之中已鮮有人能對抗了吧?
剛到的援兵大約有一百多人,多數是江湖人士。「這些都是從沂河過來的人,看來她是打算做最後一搏了。」紀雲沉色道,從樹上跳下去,然後叮囑愛人:「看好小七,我過去幫他們。」
「我又不會怎麼著,幹嘛要這樣盯緊我!」事實上,他現在恨不得衝過去把那該死的擎奉陽給扒皮了。該死,子其是我的!
清流笑道:「還不是……」突然,清流和余書梓幾乎是同時轉過身去,直視幽深的樹林。
「原來你就是皇太子,當初實在太小看你們了。」況老夫人帶著三個護衛慢慢走出陰影、向來莊重的臉此刻扭曲不已。「怪不得我接到消息說且霍那邊開始反攻哈赤了。都是你們這些人……」
清流站在小七面前,用身體護著他:「大膽逆賊,企圖謀反還口出狂言!」
「哼,狂言?老身在沙場作戰時,你還沒出生呢!沒有人能阻擋我的計劃!」重重的把手中的枴杖往地上一擊,老夫人身邊的護衛立刻衝上前去!
余書梓與清流抽出劍,護住小七,不讓他受到任何攻擊。 ,
刀光劍影就在眼前,小七卻沒有了起初的恐慌——就算害怕也沒有用,如果在大家都很努力的時候逃跑,這樣的自己實在太過分了。他很鎮定地從懷中取出一包迷藥,打算重施舊計。
「你就是那個幫殷子其解毒的少年嗎?果然很擅長用藥。」等小七反應過來,手中的迷藥早已落在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況老夫人手中。正在與護衛打鬥的兩人大吃一驚,卻無法脫身前去阻止她。老夫人冷笑:「什麼百草童子,這些鬼把戲要不是有人揭穿,我還不知道呢。年紀小小竟懂得這種藥理,實在驚人。不如跟著我,以後盡享榮華富貴……」
「不要。」小七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讓對方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我對榮華富貴沒什麼興趣,而且您這麼老,到時候我就要一天到晚幫您治病,幫您延壽,這麼麻煩的事情我才不幹。」這違背他的原則,而且……他也不想和子其分開。捨棄愛人投奔一個半入黃土的老女人,他傻啊?
居然敢當著她的面說她老?況老夫人嘴角微微抽搐:「敬酒不吃吃罰酒。」手中的枴杖立刻變成武器朝小七襲去!
「哇啊啊啊……」慘叫一聲,小七險險的避過了襲擊,可重心一歪,卻從樹上栽了下去!
「小七!」另兩人驚呼。
所有無名山莊的人都看向了這邊,正在苦戰的子其也不例外,眼瞧著他從樹上栽下來,所有人的臉色頓時蒼白!
小七一點都沒有功夫護身啊!
樹權離地很高,小七眼捷手快的抓住了身邊一條粗壯的樹枝,但巨大的衝力還是讓樹枝被壓斷了,他重重的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