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這樣煉成的 上流社會
    有一天下午,王重陽打來電話,讓我下班之後等他,晚上和他一起去參加朱總的私人聚會。本來晚上說好陪劉琪去看電影的,看來只能犧牲自己人了!我先在公司附近的美容院理了發,然後對著鏡子照了照,形象還算過得去,黑眼圈很明顯,看來晚上的工作量要適當減少。還好,我穿著西服,所以衣服就不用換了!我在公司樓下等他,感覺自己像一個等待戀人的少女,或者說,像一個等待嫖客的妓女……

    「把你車停好,坐我車走。」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上車後,問他:「我形象還可以吧?」

    他點點頭。

    我掏出面巾紙,開始擦鞋。

    「省省吧你,誰會注意你的鞋!」

    我笑笑,覺得自己的確挺可笑。

    「對了,這是去哪兒呀?」我問道。

    「會所,去過嗎?」

    「沒有,但是聽說過,一定很奢華吧!」

    「那得看跟哪兒比了!」

    「有一次陪客戶去『天外人間』,真是大開眼界,竟然有那麼豪華的娛樂場所!」

    「會所沒有『天外人間』豪華,但是兩者有一個最大的區別:『天外人間』是面向大眾的,只要花得起錢,誰都可以進去玩!但是會所只允許會員進入!」

    「有點像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有錢你也買不到門票,因為你沒有身份!」我舉了個例子。

    「沒錯,這個比喻很恰當!」他說。

    停車場裡一輛日本車也沒有,想過《大腕》裡的一句經典台詞:「開輛日本車,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奔馳寶馬就不必說了,當時還看見一輛聽說過沒見過的雅致。

    我和重陽說:「你知道那台雅致是誰的嗎?我想感受一下!」

    他讓我在車場等他,回來之後把鑰匙遞給我。

    小心翼翼地開了一圈,下來之後,我說:「的確比我的畢加索強,但是花300多萬買這輛車,好像不太值!」

    重陽笑笑:「老肖(車主)覺得值,因為他買的不僅僅是一輛車!現在公路上寶馬奔馳遍地跑,雅致雖然好不到哪兒去,但它是身份的象徵!比如你在街上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民工,身上穿著和你一樣的西服,你什麼感覺?多少有點兒不舒服吧?」

    我點點頭,「唉,穿范思哲男裝的人,有幾個真正理解gianni的設計理念!大多數都是想通過衣服顯示自己的富有。可憐的中國人那!」

    進去的時候,王重陽對門口的人說:「這是朱哥的朋友!」

    門廳裡站著幾個人,表情很冷酷,我問重陽他們是不是保鏢。

    他笑笑,「有的人就喜歡擺譜,以為自己是薩達姆,沒事帶兩個保鏢,好像有人會暗殺他似的!」我們直奔二樓,進了「山海關」。

    重陽給我引見了幾個朋友,說心裡話,我感覺他們的層次沒高到哪兒去,根本配不上停車場裡的名車!但是沒辦法,社會財富不是按照素質高低分配的!在雜誌上看過一篇報道:奧迪A8在中國銷售了5萬輛,奧迪公司採訪了一些A8車主,發現很多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低調、不張揚,談吐舉止不乏儒雅之氣。當時我問劉琪:「我是不是也有一種儒雅之氣?」

    劉琪說:「多少有點,不過奧迪公司不認儒雅只認錢!」

    副廳裡有四個人在打麻將,我走過去看了看,回來之後小聲問重陽:「他們居然沒賭博,只是贏撲克。」

    重陽哈哈大笑,「當然了,十萬八萬搬來搬去,多累呀!」

    後來聽說坐老肖下家的那個胖子,一個晚上輸了90多萬。

    大家紛紛起身,重陽急忙拉我過去,想必是朱總到了。

    「朱總,這就是我的那個同學。」

    「你好。」朱總主動和我握手,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朱總慈眉善目,說話也很和氣,反正比剛才那些人強多了。

    「看我這腦袋!忘了告訴你,朱總外甥明年要出國,想找人練練口語,當時我就推薦你,說你口語好,而且在外企工作,整天和老外打交道。」

    「我口語還可以,不過我只會說不會教,我也不是老師呀!」我說。

    「不用你教,陪他對話就行,除了淫穢色情,說什麼都可以。而且酬勞不會低的,一定讓你滿意。你知道嘛,孩子父親死得早,朱總把他當成自己孩子看待,你是聰明人,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看在錢的面子上,當老師也行。我心想。

    燕鮑翅我以前吃過,不過這次的有些不同,重陽告訴我這是極品中的極品,我嘗了一口,除了淡點兒,沒感覺有什麼不同。

    王總說他剛從澳門回來,在葡京一晚上輸了300多萬;楊總剛從歐洲回來,說法國女人如何性感,阿姆斯特丹的妓女床上功夫一流;周總剛買了一匹英國純種馬;盧老闆包了個混血二奶……時不時還有人講一兩個黃段子。

    我望著眼前的一切,這就是我們仰慕的企業家嗎?他們的腦子裡只有這些東西嗎?

    朱總看到我臉上的變化,向重陽使了個眼色,重陽帶我到三樓去聽音樂。

    重陽說:「很吃驚吧?」

    我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朱總也進來了,我倆起身,他坐在我們旁邊。

    他對我說:「剛才真不好意思,都是一些老朋友,我也不好說什麼。」

    我勉強笑笑。

    「這個樂隊很不錯,很多曲子都會,想聽什麼就告訴服務生。」

    我問重陽:「可以唱嗎?」

    「當然可以。」

    在樂隊的配合下,我唱了一首《TopoftheWorld》唱過之後,四周傳來掌聲。

    為什麼要唱歌?為什麼選擇這首歌?是為了證明我的英語水平,還是想表達我心中的不滿!我自己也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我問重陽:「剛才吃飯的那些人,他們大概有多少錢?」

    「一半過億,一半沒過億。」

    我想起貧困山區裡那些孩子,因為貧苦而輟學的孩子,一個學期13塊錢學費、念完初中只需79元,但是他們沒有……我流下了眼淚。

    回家後,我和劉琪敘述晚上發生的事。

    劉琪靜靜地聽,沒有說話。

    我歎了口氣,「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想了,睡覺!」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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