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和她——小娜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教我各種舞蹈,酬勞是下課之後,我要請她吃飯。開心的時候,我們一起開車出遊;不開心的時候,我們一起喝酒,有時喝得昏天黑地。通常第二天她會問我:「我下眼袋是不是出來了?我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唉,下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喝了。」
不過,說歸說,下次喝酒的時候,她把說過的話全都忘了。
除了兩個話題之外,我們無話不談——她的家庭,我過去的戀情。
她的出現,不僅豐富了我的生活,也讓我的視野變得更加開闊,認識一些她的朋友,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城市裡,還有很多人以其獨特的方式生活著。
有一次,她介紹我認識她的一個朋友,一個畫家(將來可能是)。那人長得很普通,不過,我總感覺他身上有一種力量,話很少,但他時常說出一些讓人深思的話。小娜和我說,他以前是做生意的,一次偶然地機會,接觸了繪畫,然後就瘋狂地迷上了,為了繪畫,他放棄了很多東西。他讓我看他的一幅新作,因為我不懂美術,所以不敢妄加評論。
我說:「色彩和事物好像不夠清晰、準確。」
「如果想把事物記錄得清晰、準確,那還不如直接用相機去照。繪畫所要表達的是一種意境,一種願望。」他說。
回去的路上,我問小娜:「你很欣賞他的畫?」
「是的。」
「你認識他多長時間了?」我問。
「1年多了。」她說。
「怎麼沒有迸發出愛情的火花呢?」我問她。
「愛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有時需要很長的時間去醞釀,有時它卻在剎那間迸發。說到底,它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她說。
我想起了和悠悠的愛情,然後點點頭。
回去之後,我想起了那個畫家,然後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辭職。
其實我在那家公司幹得很不開心,原因和很多朋友一樣:經理很器重我,有的同事就在背後使壞,雖然很多事情最後也真相大白了,但是我感覺很不舒服。
後來發展到,我一到公司,心裡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抑感。
辭職之後,我又開始找工作。找了幾家,結果不太理想。想想自己已經出來1年多了,我決定回趟家。和她辭行之後,我就回X市了。
在北京呆了1年多,回X市竟然有點陌生了。是呀,這個世界每天都在改變,唯一不變的只有親人和朋友。老媽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天天和我說這說那,不過,她看到我氣色很好,也就放心了。
阿建出差了,4天後才回來,回來當天就直奔我家,我們一起出去喝酒。
先是聊了一些彼此的生活,說了很多好笑的事。
「感情方面有什麼進展嗎?」他問我。
我搖搖頭。
後來我們談到了小娜,我告訴他,我們是怎麼認識的,還有我們之間一些有趣的事。
「我感覺你好像愛上她了。」他說。
「沒有,我把她當哥們兒。在北京,你不在我身邊,她取代了你的位置。」
我笑著說。
「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這個人。」他說。
「你怎麼樣,有女朋友了吧?」我問他。
「唉,後來工作之後,生活圈子越來越小,我都開始相親了。最多的時候一周相了四次,我都要瘋了!」他說。
「不是吧你?那也太殘忍了!」我哈哈大笑,「有合適的嗎?」我接著問。
「有一個還行,處處再說吧。」他無奈地說。然後又給我講了很多相親的趣事,笑得我直不起腰來。
有一天,我和幾個朋友在外面吃飯,小娜打來電話。屋裡很吵,聽得出來,她有點不高興,最後她說:「你到底回不回北京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回來半個多月了,我真有點想她,雖然經常通電話,但我總想知道她此刻在做什麼,心情好不好,以前總見面,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又呆了1個星期,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幾乎每天都想她。我定了票,和大家辭行,然後回北京。
下飛機之後,我直奔她家,我給她打電話,半天也沒人接,我想她可能是回父母家了。電話通了:「誰呀,這麼晚打電話?」她很不耐煩。
「我,我回來了。」我說。
「你在哪兒呢?我想現在見你!」她說。
「是嗎?那你就下樓吧。」我說。
她撲到我懷裡,我緊緊地抱住她,吻她……
「我有點想你,真的。」過了很久,我說。
XXXX(她又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俄語)
「你還沒吃飯呢吧?」她問我。
「嗯,不過不太餓,你想去哪吃呀?」我說。
「哪兒都不去,走,我給你做。」她說,然後就拉著我上樓。
她給我做了一桌俄式大餐(很多都是半成品),然後不知從哪兒取出一瓶酒,一臉神秘地說:「整個北京也找不出幾瓶這麼好的XXX(俄語)。」
一頓燭光晚餐,一對久別的戀人!當時的情景,想必以後不會再有了。
我早上起得很晚,看見床頭她留的字條:「我中午回來,飯在廚房。」
我吃完早餐,坐了一會兒,頭還是有點疼,又躺下了。中午的時候,她打來電話,說團裡有事回不來了,讓我等她晚上一起吃飯。我到客廳看電視,居然發現一輛自行車,好像還能騎,只是沒什麼氣了,我推下樓,找地方給車胎打足氣,然後去她們團接她。
我打電話告訴她,我來接她下班。
等了很久,我看見一群人走出來。剛才停在陰涼處的幾台豪華轎車從我身邊開了過去,幾個女孩上了車。(這世道真的變了)。又過了一會兒,她出來了,遠遠地向我跑來,看見旁邊的自行車,二話沒說就跳了上來。我騎著自行車,嘴裡唱著何勇的那首老歌:「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著手槍,你說要汽車,你說要洋房,我不能偷,我也不能搶,我騎著單車帶你去看夕陽,我有一個新的故事要對你講……」我回頭看看她,她笑得像朵花似的。
我們在市場買了菜,本想回去一起做飯的,老孫打來電話,說晚上請我吃飯,而且有急事要告訴我,我倆商量了一下,然後打車去老孫說的餐廳。
老孫看見我倆拉著手走進來,先是一愣,然後笑著說:「看來是你們有好消息告訴我,快和我說說經過。」
「人心所向,眾望所歸,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我笑著說。
「農夫山泉有點甜,老金說話有點玄。」老孫和小娜說。
「你不是說有好事要告訴我嗎?什麼事呀?」我問老孫。
「也沒什麼,我,我升職了。」他說。
「好事呀,這得慶祝一下。」我說。
「還有呢,大偉他們公司樓下新搬來一家外企,你去試試,一定行。」他說。
「行,我明天去試試,今晚先給你祝賀,來,乾一杯。」
我去取車,先把老孫送回去,然後和小娜去了她家。
「你沒感到有點虧嗎?」我問她。
她搖頭,說:「我知道你指什麼,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嘛?你應該對自己多點信心,真的,在我眼裡,你是最棒的!」
我抱著她,差點哭出來。後來我們一起準備第二天面試的材料……
第二天,我送小娜上班,然後給大偉打電話,問清地址去參加面試。
等了很久才輪到我,進去之後,他們看了一下我的畢業證,我把我準備的資料遞過去,老外擺了擺手,沒接。
「你是今天面試的人中惟一的大專畢業生,為什麼沒有再進修?」老外的第一個問題。
「我一直在進修,不過不是在學校,而是在社會,我覺得社會實踐中有更多的東西需要我學習,這些知識甚至比書本知識更重要。」我回答。
「你以前在哪家公司,後來為什麼離開?他問。
我想了想,然後就坦率地告訴他辭職的經過,我特意補充了一句:「工作時的心情和同事間的配合,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工作效率和公司利益。」
後來他又問了我一些專業知識,我一一作答。
面試是用英語進行的,好在我的口語還可以,看老外表情,不算好也不算壞,我留下聯繫方式,然後回去等通知。
回去後,和小娜說了經過,她不停地鼓勵我。
過去一周了,也沒有消息,我正準備去其它公司參加面試的時候,接到了他們的通知。
我喜出望外,迫不急待地把好消息告訴小娜。她也高興極了,說晚上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她一進屋,就把我拉進廚房,然後打開冰箱和我說:「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行,我早就把東西買好了,等著做大餐給你慶祝呢!」
我當時就哭了出來……
我們一起做完飯,品嚐菜餚的同時,也享受著對方濃濃的愛。
時間對了,環境對了,情緒對了,如同水到渠成一般!那晚,我們擁有了彼此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