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領航 第六章
    那是真正的蜜月之旅,不像其他遊客般走馬觀花,畢竟他們從小到大都曾經不止一次地遊覽過這個古老的大陸,所以半個月的時間他們花費在幾個歐洲小鎮上,每一個小鎮都是住上三五天,每天只是相擁著在那些各具特色的街道上散步,或者騎一輛單車飽覽小鎮的異國情調,累了或者在長椅上休息,看著來往的小鎮居民,或者在咖啡館裡品著醇醇的咖啡。

    這樣的小鎮總是靜謐的,時間到了這裡似乎也放緩了腳步,人們的臉上都掛著恬淡的與世無爭的笑容。這才是真正的放鬆吧!小夏想在神經繃緊了近兩年之後,丈夫需要的是這樣的休息!

    他的眉頭的確舒展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份自然,夜晚他會睡得很沉,沉得像個小孩子,嘴角會上翹,那大約是他在做什麼開心的夢!但願那些開心的夢裡有自己!

    歐洲之旅結束後的一個月後,小夏很準時的月經遲遲都沒有來,會不會是懷孕了?但是她沒有任何懷孕的徵兆!

    沒有告訴去非,沒有告訴家人,生怕大家空歡喜一場。小夏獨自去了醫院,去做檢查。

    老天!終於懷孕了!天哪!自己真的懷孕了!無法掩飾興奮跟喜悅,小夏居然當場就做了個漂亮的芭蕾動作,使得在場的醫生和護士都笑了。

    知道自己的失態,小夏連忙坐下,偷偷吐了一下舌頭。

    「可是為何我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夏生怕會出什麼問題。

    「妊娠反應的大小因人而異,反應小還不好!十月懷胎的辛苦不就是因為反應大嗎?嘔吐,煩躁,哪裡有人盼著反應大的?」醫生笑著,一臉慈愛。

    「那我該注意些什麼?」掏出了小本本,小夏打算逐一記錄。

    又惹得醫護髮笑,但也還是詳細地叮囑小夏,要適當地運動和休息,適當地補充營養,最後定期來這裡做檢查才把這個緊張的准媽媽打發了!

    出了醫院,頭一個就想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那個准爸爸。忽然記起他早上說過今天要去工地,想想那裡的環境,為了寶寶的健康著想,還是作罷!

    整個的下午小夏都處於異常興奮中,可是她想等到夜晚,等到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才告訴他,應該首先與他兩個人分享這個喜悅。

    可是。可是真的很辛苦,結果是每一個人都用種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公婆問原因,而去非更是直接以手撫她的前額,看是否發燒了!

    最後的婆婆的結論是:「看來是去非小時候的少兒多動症傳染給咱們的雲太太了!」

    真令人啼笑皆非!

    雲去非在洗澡,小夏坐在床邊焦急地等他出來。浴室的門開了,他出來,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坐到她身邊,「說吧!我的雲太太!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如此興奮得如回到了我的童年時代?」

    小夏顧不得笑,把嘴巴貼到了老公的耳邊,「我懷孕了!」

    雲去非慢慢地轉過頭看著老婆,有點呆滯,一會兒,  「你、你懷孕了!」他忽然跳了起來,大聲地重複著。

    他又迅速地撲到了門口,打開門,「爸!媽!咱們家雲太太不是少兒多動症,是她懷孕了!」

    小夏被雲去非的反應給嚇住了,他回過身又立刻抓起了電話,「爸!你快過來!雲太太懷孕了!你要當外公了!」

    「我要當爸爸了!老天!我要當爸爸了!」他通知完之後就在地板上興奮地哺哺著,又衝過來,抱住小夏,「多久了?我怎麼一點都沒覺察?確定嗎?」

    「一個多月了!你當然不會覺察,你又不是女人!」她笑,「百分之百確定!我去醫院檢查過了!」

    「你已經去過醫院了?」他驚詫,「你一個人去醫院?為何不要我陪你去?你可知道你這副模樣沒有丈夫的陪伴會引起人家誤會的!」

    小夏吐舌,他倒是說著了。每一個人都先把她當成了未婚先孕的小女生!

    雲去非還想說些什麼,婆婆已經扶著公公上樓了,而樓下門鈴聲大作,如此快的速度,邱遠博每日晨跑的鍛煉終於派上了用場。這注定是個熱鬧的夜晚了,為了慶祝一個生命的孕育。如此地被期盼,自己的小寶貝也是幸福的吧!

    ***************

    雲太太有孕是雲邱兩家的大事,懷孕兩個多月,嬰兒房已經裝修好了!而且外公家也裝修了一間,以備回娘家之需。只是不知道它何時能派上用場,除非小夏和去非吵架跑回娘家吧!呵呵!可是她怎麼會和去非吵架呢?

    嬰兒的用品也堆滿了房間,逛嬰兒用品成了兩家共同的愛好,邱遠博甚至跑到外國的網站上去購買,天天拿著各種新奇的玩意向女兒獻寶,看著那麼多的東西,小夏真懷疑自己要生四胞胎或者五胞胎呢!

    幸福!自從與去非結婚以來,小夏就一直認為生活在幸福裡。那現在算什麼?是不是可以說幸福得像是在天堂!那種快樂似乎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了!

    沒料到第六感竟如此精準,自己是個凡人,只能生活在這個現實中,現實的世界是沒有絕對的完美,是沒有童話的!

    那是小夏懷孕近四個月的時候,那天的宴會她本不打算參加。可是那是個慈善籌款的宴會,主辦方恰恰是以她媽媽名字命名的基金會,而小夏又偏偏掛了個頭銜,不得不出席。

    一直以來,小夏的妊娠反應都不是強,最大的變化是總犯困。那晚,與去非接受了一番恭喜之後,她就又昏昏欲睡。看著雲去非在和朋友交談,而她站起身走到了會場外,透透氣,讓自己精神一下。

    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避免了與人寒暄,小夏長出了口氣。輕輕撫摸著漸漸隆起的腹部,寶寶也一定不喜歡那嘈雜的環境吧!

    「好熱!」說話聲在廊壁的另一側響起。

    「是有點熱!」是兩個女人,聽那聲音似乎是杜氏的杜宜欣和韋家的二小姐韋芳華。

    到底該不該打聲招呼呢?小夏正在猶豫的當口,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邱夏攻到底懷孕幾個月了?看不出來呢!」這應該是韋芳華。

    「不到四個月!」杜宜欣的口氣有點不屑,小夏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得罪她了,「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雲邱兩家就差沒滿世界發傳單了,好多人甚至連那個嬌小姐什麼時候是預產期都知道!真讓人受不了!」

    小夏苦笑,她說得沒錯,爸爸與公婆那興奮勁有時連自己也受不了了!

    「邱夏玫今年也才不過二十一歲吧!二十歲就被綁牢,換了我可消受不起!」

    「你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了!」杜宜欣脫不了的刻薄語氣,「如果有那樣優秀的男人肯娶我,別說二十歲,就是十八歲我都嫁!」

    這句話讓小夏聽了很是窩心!嘴角也上翹了起來。

    「優秀的男人不代表就是好丈夫!我可看不出雲去非有多愛她!」

    「小姐!你多大了?還真認為愛情是婚姻的第一要素嗎?優秀的男人的確不代表就是好丈夫,但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卻是好丈夫最該具備的素質!」

    「負責任?何以見得?」韋芳華的語氣中透著疑問。

    「你真的不知道?沒聽過傳聞嗎?」

    「這裡面還有內幕嗎?我才回來多久啊?你倒是講講看!」

    「這我倒是忘記了!」 杜宜欣恍然,「「雲氏」前兩年遭遇危機,瀕臨破產。最後是「銀通」拉了一把,讓它從破產的邊緣掙脫出來。你可知道為何「銀通」肯幫這個忙?」

    小夏的手已經抓住了衣裙,竭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難道其中有她所不知道的內幕嗎?

    「據我所知,「銀通」在「雲氏」危機伊始就已經有意無意地向幾個大銀行透漏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不許貸款給「雲氏」,讓雲去非只有向「銀通」求助一條路。銀行一向都是只會錦上添花,從不雪中送炭的主兒,順勢賣個人情給邱遠博,何樂而不為。所以雲去非走投無路,如果他不想雲家破產就只能向邱遠博低頭,答應他的條件,娶邱夏玫!」

    「不會吧!」韋芳華有些難以置信,「以「銀通」大小姐的身份,邱遠博還需要用這種方法為女兒擇婿嗎?」

    「雖然她是一家女百家求,可從她十幾歲開始就從未交過男友,現在看來是擺明了單戀雲去非,他們從小青梅竹馬的!邱遠博自然是明白女兒的,而且我還聽說雲去非在留學的時候有個已經論及嫁娶的女友,邱夏玫已經沒有了機會,所以才會大病一場。邱遠博疼女兒是有目共睹的,為了女兒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說不羨慕是假的,我老爸可不會那麼疼我!」杜宜欣酸溜溜的。

    「是這樣啊!我還頭一次聽說呢!可是這也很冒險,一個被逼迫娶了自己不愛之人的丈夫會對妻子好嗎?」

    「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你看那個傻瓜一臉的幸福,沒有半點的疑心。你就明白什麼叫信守承諾了!「銀通」從二流的銀行十幾年一躍成為第一大銀行全賴於邱遠博的慧眼識人,他何時看走過眼!」

    「聽你這樣講來,我倒也妒忌起來了!雖然咱們也是含著金匙出生,可從小到大卻過得比普通的孩子還要辛苦。什麼都要做到最好,免得丟了家族的面子,念最好的大學,工作要有成績,男友要門當戶對,累死了!人家卻好命,一切都交給爸爸,自己只管幸福快樂就夠了!」

    「妒忌又有何用!你別說我壞心,我真的很希望她倒霉一下子。比如雲去非某天有了外遇之類的,到時我看她是怎麼哭的!」

    「你可真坦白,這樣的想法我想不止你一個人有吧!她的確幸運得讓人討厭了!」韋芳華輕輕笑了起來,「走吧!我好像看見你的男伴在找你,他長得很英俊!」

    「英俊又不當飯吃,他呀!本事平平,在家族企業裡也沒什麼地位!哪裡像你的男友那麼能幹!」

    「他做生意的確還有一套,相貌平平也無所謂,可我真的快受不了他的啤酒肚了!讓他去健身,他還懶得動,看看他那身肥肉!」

    「你呀!我真受不了你這張嘴!走了啦!我的那攤白肉也在找我了。」

    從懷孕伊始就沒有出現過的噁心欲嘔洶湧而來,卻不敢立刻從這裡出去,直到二人走得遠了些,小夏才小心地從側面走了出去,可是雙腿卻止不住地顫抖。捂著嘴巴,已經顧不得許多,踉蹌著跑到了洗手間,開始不停地嘔吐,酸味也把眼淚頂了出來。

    不知道吐了多久,只是知道胃裡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吐了,而眼中卻還有淚水不停地流,可是她竟不知為誰為何而流淚,該流淚的不應該是我不是嗎?終於,閃電的求婚,新婚清晨的那滴淚水都有了答案。原來自己竟是去非與女友分手的罪魁,這才是事實的真相!老天!你對我是眷顧還是殘忍?

    「小夏!你在裡面嗎?」雲去非焦急的聲音在洗手間的門外響起,「你不舒服嗎?快回答我!」

    「我……沒事!」可是嘔吐卻讓小夏的聲音分外的虛弱。

    似乎已經顧不得許多,雲去非已經推門而入,「小夏!」 他槍上一步,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妻子,「你怎麼了?」

    癱軟在他的懷裡,小夏想笑,可是她的淚水卻又流了出來。她不知道淚水為誰而流,可是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為誰而疼痛。

    「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小夏!」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雲去非聲音中帶著憂慮。

    不管怎樣,他還是疼我的。這讓小夏心裡少許安慰,  「我只是嘔吐,是正常的妊娠反應!」

    「一定是這裡的空氣太差,我們回家吧!可是你這幾個月也沒有如此劇烈的反應,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咱們這就走。」

    不理會場中賓客詫異的眼神,雲去非抱著她走出了會場。如果是從前,想來除了羞澀之外,一定還有甜蜜與自得。而現在,在得知了真相之後,小夏卻只有苦澀。在他們的眼中,去非在做戲,而她就是那個被蒙在鼓裡,渾不知今夕何夕的傻瓜!

    雲去非果然先帶著小夏到醫院做了個檢查,確定了沒有問題才載她回家。汽車駛進大門,停下車。小夏伸手拉住了他,「我沒什麼事!不要對爸媽講了!」

    「你真的沒事嗎?」 雲去非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  「你的手還是冰冷!我直的很擔心!」

    「醫生都說沒事了!只是因為我一直都沒有噁心反日你才會擔心,實際上那都是正常的。沒什麼好擔心的,就不要讓爸媽他們操心了!」

    「那好吧!可是有什麼不對勁千萬不要瞞著我,知道嗎?」

    「知道了!」小夏強扯出了一個笑來,可是你卻瞞得我好苦!

    ***************

    第二天,雲去非要她好好在家休息。但是等他上班走了之後,小夏也出了門。雖然知道那就是真相,可還是要到爸爸那裡去證實一下!

    走進寬敞的辦公室時,邱遠博還在埋頭辦公,抬起頭,露出一個笑容,「原來是雲太太!怎麼今天想起看看你的老爸?」起身,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

    望著爸爸的笑臉,小夏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該感謝還是該怨恨,她只有無奈!

    「小夏!怎麼了?表情這麼難看,臉色也不好!」邱遠博連忙扶她坐在了沙發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坐在了沙發上,「爸!你怎麼能這樣做?」小夏的心又痛了起來。

    「我、我到底做了什麼?」邱遠博不解。

    「我才知道去非娶我非他所願,是你以「銀通」的資金威脅利誘的結果!」這句話在心裡面默念的時候已經是痛徹心肺,現在說了出來,每一個字又像是利刃在切割,鮮血淋漓。

    邱遠博的表情一滯,隨即黯然,「你知道了!何時?」

    雖然已經知道是事實的東西,在聽見爸爸親口承認之後依舊氣血翻湧,噁心之感讓小夏離開沙發跑到了辦公室的洗手間,再一次嘔吐不止。

    「小夏!」邱遠博緊隨著她,慌張地拍著她的後背,「你不舒服嗎?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要!我……我……」 小夏一邊搖頭一邊仍在嘔吐,可是卻沒了淚水,昨天流乾了!

    終於,無物可吐,邱遠博才把小夏扶躺在沙發上,「你從未有如此劇烈的反應,應該去看醫生!」

    「看過醫生了!」她無力地回答,「沒事!」

    「這症狀從何時開始的?」

    「從昨晚我在舞會無意中聽到這個真相時開始。」

    邱遠博撫摸女兒頭頂的手僵了一下,人也沉默了,「你在怪我,生我的氣是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責怪誰?也不知道該生誰的氣!如果真的要揪出一個元兇,那個人應該是我!爸爸!你不該這樣做,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呢?」小夏扯住了爸爸的衣角。

    「我怎麼能夠不這樣做?」爸爸的眼睛中依然帶著她所熟悉的憐惜,「看著自己的女兒,暗戀了一個男人近十年,所能做的只是看著他一個個換女友,卻始終扮演著妹妹的角色。我的女兒在痛苦,我這個做爸爸的卻無能為力。那天,你向我哭訴他要結婚了,你是那樣的絕望,眼神空洞得沒有一點生氣,我抱著你,你的身體中似乎有什麼被抽離了,那樣的輕,輕得讓我以為我會失去你。爸爸那時候真的很恐懼,那種恐懼在你媽媽身患絕症的時候我經歷過,最終你媽媽還是丟下了我們父女。我害怕,害怕也失去你。你大病一場後,我帶著你去散心,你知道我為你擔心,所以你強顏歡笑,想讓我放心,可是你眼中的那縷神采卻再也看不見了,你的心還是遺落在了雲去非那裡,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曾經說過,有些東西是金錢無法做到的,可是「雲氏」的危機讓我意識到,你的幸福也許可以用金錢來達到。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要用金錢為你製造一個幸福的機會!爸爸做到了,他娶了你,我的小夏終於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幸福。我知道你在天堂的媽媽也會開心的!」

    「可是這樣卻毀了去非的幸福與快樂!我不要我成為扼殺他快樂之源的元兇!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考慮的只是我女兒的快樂,在這個前提下,才會兼顧一下其他人的感受!在這件事上,我沒有做錯!」邱遠博很堅決。

    「爸爸這樣做是因為愛我、疼我!所以以我的幸福為幸福、快樂為快樂!相同的,我愛去非,愛一個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爸爸,這樣的幸福我不要,你認為我這樣會快樂嗎?」小夏激動地叫著。

    「你現在難道不快樂嗎?」邱遠博反問。

    「我……」不能否認,嫁給去非她所感受到的全是歡樂。

    邱遠博輕輕地抱著女兒,「小夏!不要激動!這樣對胎兒不好!我的乖女兒,不要太善良,自私一點,多為自己考慮一點!好!我承認,逼迫去非與他的女友分手會令他難過,這也的確是一種痛苦。但是,你認為他本來有機會挽救「雲氏」於水火,最後卻眼睜睜地看著祖父父親的心血付之東流,而且父親還有可能因為這個打擊就此撒手人寰嗎?這不也是一種痛苦嗎?以去非那種性格,他只會把所有的過錯攬到自己的頭上,為此他會自責一輩子。我的確是斷掉了其他的途徑,可是,如果「雲氏」值得注人資金,商人的本質是趨利避害的,他們不會放掉這個賺錢的機會的。我只是為了萬無一失罷了!」

    「或許爸爸沒有做錯,但是我要如何原諒我自己?去非他不幸福,我能夠感覺得到!他的笑容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燦爛,原本我以為那是工作的壓力,可是現在我才知道,那是因為他失去了最愛!」

    「痛苦有許多種,相同的幸福也有許多種!人生也總是少不了遺憾,沒有遺憾的一生也是種缺憾,就是看自己的選擇了!而且,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他想要的那種幸福,或許本來就在你的身上,只是他還沒有發覺罷了!」邱遠博還是那樣的冷靜,「這件事上,爸爸的手段的確不人流,可是目的達到了。現在,「雲氏」走上了正軌,已經無需仰仗「銀通」了。如果你真的無法釋懷,無法面對,也可以現在放手,給他他想要的幸福。」

    「爸!」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明白了!我的女兒只是想發洩一下而已!或者,總要尋找一個禍首!如果能夠讓你心安理得,那爸爸不在乎成為那個罪魁。」邱遠博近乎冷酷地攤攤手。

    從來不知道爸爸是如此的一針見血,所有的怨氣瞬間化作了泡沫,小夏只剩下了羞愧。把臉埋在沙發中,無言以對。

    輕歎了日氣,邱遠博又抱著女兒,「爸爸的語氣太重了!只是因為我認為你已經長大了,有的時候也要知道這個世界實際上是很殘酷的!不要傻傻地一味為他人著想,有時為了達到目的是要不擇手段。對於去非,你根本不需要愧疚,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那是他選擇的不是嗎?那他就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事情到了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畢竟你是不會離開他的,更何況你現在有了寶寶。那你所要做的就是用你的方式來愛他,試著把他曾失去的幸福給與他,不好的開頭並不意味著壞的結尾,只要你努力,只要你真誠,那一定是個完美的結局。」

    「爸爸!會嗎?他不愛我!」小夏怯怯地又向爸爸尋求答案。

    「當然會!你的善良與美好是公認的,去非對於你即使沒有男女之情,還有兄妹之愛。愛情有時候是非常脆弱的,倒是親情卻牢不可破。愛情在婚姻中最後都是轉化成了親情,兩個人才會廝守到老!去非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好男人,這一點爸爸相信他。齊格弗裡德用愛化解了奧傑塔身上的咒語,而你也可以用你的柔情春風化雨,撫平去非心裡的那縷傷痛!一定可以的,相信爸爸!」

    爸爸的笑一向令她安心,爸爸的話從來都沒有錯。她要做的只是安心地守著這份幸福就好了!

    「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邱遠博向女兒眨眨眼。

    「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小夏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可是這一切都發生了,自己的生活還是會有所不同,最少心境已經不同。

    ***************

    雲去非回來的時候,小夏已經躺下了。

    「今天有沒有不舒服?」一進門他就問,「今天太忙了,都不能抽空給你打電話!感覺如何?」來到床邊,低下頭,親了一下妻子的臉頰。

    「還好!吃過晚飯了嗎?」小夏問。

    「吃過了!」他脫下外衣,「我去洗個澡。」

    洗完澡,帶著沐浴露的香氣,雲去非挨著小夏躺下。小夏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臉頰貼在了他的後背,「去非!我愛你!」

    雲去非的身體震了一下,轉身,讓小夏躺進他的懷裡,「怎麼了?」

    「只是覺得很幸福!」小夏繼續地往他的懷裡縮著,「你呢?你覺得幸福嗎?」

    「當然了!」雲去非也樓緊了她,「如果你肚子裡的小傢伙可以快點出來,不要讓我這麼焦急等待,我想我會覺得更幸福一些!」

    小夏笑了,「可是如果他真的很快地出來,只怕你會更焦慮!」

    他也笑,伸手撫摸著妻子微微凸起的小腹,「那只要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來到這個世界,就算讓我心急如焚也是值得的!」

    「這段時間工作順利嗎?」

    「還好……」

    他睡著了!小夏的眼睛還依然睜得很大。忽然記起在他求婚的時候,就覺得什麼過程被遺漏了,卻原來是那句最關鍵的三個字。他從未說過,而自己也從未要求他說過!是真的被遺漏了嗎域許在她的潛意識裡,已經感覺到了那是個禁區,一旦踏進去,受傷的只有自己。他不愛她,他何時才會愛上自己?會需要一輩子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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