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萱閉著雙眼躺在醫務室的床上,午後地陽光照射在臉上,暖洋洋的。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卻顯得異常的漫長,她覺得很累,很想睡覺,但或許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無法安心的熟睡。
或許是閉著雙眼的關係,讓她的聽覺變得更加的敏銳。
雖然聲音很輕,但她還是清楚的聽到醫務室的門被開啟的聲音。一個輕巧的腳步聲來到她的身邊,然後微涼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立刻憋住了自己的呼吸。
那手指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帶著無限的眷意停留在她的髮梢上,然後輕輕的把緊貼在她額頭的散發撥到耳際。
她能感覺到他正俯睇著自己,灼熱的目光這她異常的緊張。
是誰?
她不敢睜開眼睛,心裡卻隱隱地浮現出一個名字。
「珂萱。」他用瘖啞的聲音低喚著她的名字,像是一個親暱的愛撫。
「珂萱。」他又叫了一次,這一次,伴隨地還有一聲歎息。
拜託,沒事叫的這麼親熱幹什麼,我跟你很熟嗎?
或許是憋氣憋的太久,又或許是那個聲音太溫柔,珂萱只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
如果現在突然睜開眼睛的話會不會很奇怪,呃,說不定會很尷尬,她心中不停地暗襯著。
朦朧間,珂萱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停留在她的唇邊,當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那股溫熱佔據了她整個唇,然後——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在醫務室響起。
珂萱揉搓著「惺忪」的雙眼,「迷茫」的看著坐在床邊,一副怔愣模樣的歐陽曜。
「咦,歐陽曜?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啊呀,我竟然睡著了……呵呵,呵呵……」
珂萱一邊克制著自己不斷升溫的臉龐,一邊努力的給他裝傻,打死不承認自己剛才是在裝睡。
「我剛剛做夢夢到自己快被車撞到了,所以很用力的……呃,推開……那個……應該沒有傷害到你吧……」
珂萱看到歐陽曜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剛挨打的臉,不禁在心裡偷偷做了個鬼臉,被打也是活該,誰叫你隨便親本姑娘,雖然只是如輕鴻般拂過,但那算起來畢竟還是人家的初吻耶,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
一想到剛才唇上所傳來的溫度,原本已經稍稍退下去的溫度又轟的一聲直接轉升到沸騰的狀態。
太……太……太過分了……
可是過了好半晌,房間都沒有半點聲音,珂萱不免開始感到少許的不安。忍不住自我檢討了一下。
她剛才是不是真的用力過猛了,歐陽曜不會是被她給打傻了?她偷偷瞄了眼始終不言不語的歐陽曜。
拜託,說點什麼吧……
珂萱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
「謝謝你。」
「對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個人的默契太好,要麼沒人開口,要不就兩個不約而同的說話。
「我……」
「我……」
兩人同時打住,停頓了一下。
「你先說……」
「你先說……」
連著兩次,兩人都異口同聲的說話,對於這樣的情況,珂萱忍不住噗哧的笑出聲來,而歐陽曜似乎也感染了珂萱的笑意,唇角也止不住的揚了起來。
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瞬間消失。
「Lady first。」
First 就 first。珂萱吐了吐舌,然後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地開口,「今天,謝謝你。」雖然這些災禍來的莫名其妙,不過卻是貨真價實的,如果不是有歐陽曜在,她今天一定會死的很難看。不管是被活活淹死還是被車撞成爛泥,沒有一個死樣是好看的。
「好了?」
「好了。」其實她原本準備好了一篇千字言的感謝稿,不過在歐陽曜出現「不軌」行為後,那篇千字言早就被她掃到角落裡燒了,直接濃縮成五個字,詞無枝葉,簡單扼要,意思清楚。
「換你。」她剛剛有聽到他說的那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什麼?是為了剛剛那個不算吻的吻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這個傢伙就差勁透了。珂萱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一想到歐陽曜可能是為因為吻她而道歉,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全身都有蟲子在咬似的,又癢又疼,難受的讓人想抓狂。
歐陽曜沉默地凝視著珂萱,似乎在衡量著什麼,許久,醇柔地嗓音在醫務室響起,「我的英文名叫——賽 *索歷羅斯*亞美歷柯。」
「哦……」珂萱楞楞地吐出一個音,「賽 *索歷羅斯*亞美歷柯,」她試著自己開口讀了一邊,然後皺起眉頭說了一句。
「好繞口的名字,還是叫歐陽曜方便」。
歐陽曜頓時哭笑不得的看著夏珂萱,難道珂萱就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會突然告訴她他的英文名嗎?這個迷糊的妮子。
「如果覺得繞口,你可以直接叫我——賽。」
「賽?早說嘛,這樣叫起來就方便多啦,聽起來也舒服,咦?這個字怎麼這麼耳熟?」一道靈光乍現,珂萱忽然收聲,愣了足足三十秒,然後猛的從床上彈跳起來,雙眼瞪的像銅鈴,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什麼,你就是那個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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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變狗熊,救命恩人變成罪魁禍首。
珂萱傻眼了,只能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你……賽?」
「對不起。」歐陽曜的手愛憐的扶上珂萱的頰,珂萱卻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別怕我。」歐陽曜的聲音有一絲沙啞。
「我沒怕,只是……」只是覺得他們這樣,感覺好像太親密了,珂萱乾笑兩聲,總覺得怪怪的。
「歐陽曜,你確定那個人指的賽就是你嗎?」會不會是他搞錯了?
「我也希望,但是……」
「這個……歐陽曜,我跟你其實……呃……我是說在發生這些事之前,我們……那個……好像不是很熟的樣子……」他們兩個充其量也就是做了半年的同班同學,但交談的次數卻用十個手指頭就能數完,跟熟悉自然是一點邊都搭不上,若真算起來,或許樂韶薰和歐陽曜更熟一些哩。「那個人為什麼找上我?」
「我不知道。」
珂萱斜瞇著眼,狐疑地瞅著歐陽曜。
呃?他那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不知道的樣子。
「或許……」
「或許什麼?」
「或許是因為那個人知道我……在乎你。」
歐陽曜的聲音輕柔而帶著絲絲眷戀,彷彿怕嚇到珂萱一般,不過珂萱卻是一臉的茫然,過了好半晌,才眨了眨眼睛,掏了掏耳朵:「對不起,我剛剛突然耳鳴。」
「我喜歡你。」歐陽曜雙手捧住珂萱的頭,四目相交,他要她看清楚他眼中的堅定。
歐陽曜竟然說喜歡她?
歐陽曜喜歡她?
喜歡她?
夏珂萱直覺一陣暈眩。
「呃……別,別開玩笑了……」她神色尷尬地看著歐陽曜,又是搖頭,又是揮手,說:「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我喜歡你,很可笑嗎?」
「不是可笑,而是很奇怪。」珂萱咕噥道。
拜託,在今天之前,她躲他都來不及,兩人的交集自然少的可憐。現在他卻突然「深情款款」地對她說喜歡她,不讓人覺得奇怪才怪。
「我喜歡你,是認真的。」
八個字,彷彿是一簇翻滾著白色浪花的巨浪,猛烈的抨擊在岩石上,水花四濺。
很多畫面突然之間全部湧上珂萱的心頭的:在溺水時那個比她跳的還響地劇烈心跳聲,在車禍發生時那個奮不顧身的身影,那個輕如鴻羽的的吻,還有眼前專注而溫柔的神情。
珂萱很努力很努力的找回自己的聲音,咳了兩聲後乾澀地開口:「呃……謝謝……」
歐陽曜看著珂萱,若不是那張臉此刻紅的像只熟透的番茄,並且帶著少許的羞澀,讓他知道她對他的表白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不然珂萱的話真的有夠讓人挫敗的。
算了,憑她以前對他的態度,在聽到他的話後沒有馬上say no,這已經算給他不小的面子了。
歐陽曜自嘲地想。
「喂,歐陽,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等臉上的熱氣退的差不多了,珂萱拉了拉歐陽曜的袖口。
「不知道。」歐陽曜沉吟一下,「我在台灣並不常用賽這個名字。」
「可是對方知道我,那應該觀察你蠻久了哩。你……呃……有沒有跟別人提過我?」
「沒。」不過他的表現估計即使不說,周圍的人也應該有所感覺。他敢打賭,珂萱身邊的那兩個好友就知道他對珂萱的感情,特別是那個籐瑾羽,每次看到珂萱躲他時都會露出典型的看戲的表情。
「咦?奇怪,那那個人為什麼會找上我?」
「還怕我嗎?」歐陽曜突然低沉瘖啞地說。
「不怕。」珂萱直覺地大聲回答,然後見歐陽曜愣了一下後噗哧笑出聲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才的反應稍稍誇張了點。
珂萱面紅耳赤地小聲說:「笑,有什麼好笑的,說話大聲點不可以啦。」
她這麼一說,原本已經止住笑的歐陽曜更是大聲的笑了起來。
「喂喂喂,你笑夠了沒有啊。」珂萱氣惱地捶歐陽曜的肩膀,「別笑了啦。」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歐陽曜的笑聲像是突然崩斷的弦,戛然終止。
珂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啊,啊,啊,啊……你……你幹什麼啊……」珂萱兩隻手無措的胡亂揮著,神情更是尷尬到了極點。
「不過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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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曜閒然地倚靠在房門邊,含笑地看著珂萱坐在床上,一手把話筒拿得離耳朵遠遠的,而話筒裡所傳來的女人咆哮聲,聲音到大到站在門邊的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夏——珂——萱,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打電話到你家都沒有人聽!明明下午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