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的視線落在信上,彷彿沉思著什麼,一臉嚴肅。博子也一起思索,卻想不出任何頭緒。這時,秋葉提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不過,這封信是怎麼寄到那傢伙手上的?」
「什麼?」
「想想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麼奇怪啊?」
「我們的信的確寄到了,也的確收到了回信,是這樣吧?」
「是啊。」
「但你說過,那個地址確實已經沒人住了。」
「嗯,據說的確是變成國道了。」
「難道那傢伙住在國道上嗎?」
「怎麼可能?」
「是吧?」
「……嗯。」
「怎麼回事?」
「真想不通。」
接著,秋葉從貿然的猜測入手,展開了推理。
「假如那傢伙住在國道中央……」
「什麼?」
「只是假如而已。在中央分離帶的正中蓋一間小屋,住在裡面。」
「假如?」
「是啊,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只是這麼假設。」
「嗯。」
「郵遞員送來了寄給那個地址的信。但是,郵遞員肯定不會把那封信交給那傢伙的。」
「是呀。」
「為什麼呢?」
「什麼?」
「為什麼不交給她?」
「因為不准隨便住在國道上。」
「不是啦,這只是一種假設。」
博子不太明白秋葉的意思。
「那這麼說吧,假如沒有國道。」
「沒有國道怎麼了?猜謎啊?」
「隨你怎麼說,就說猜謎也可以———沒有國道,所以籐井家的房子還在,有其他人住著,然後郵遞員送信到此,這樣的話,信會寄到吧?」
「嗯。這樣的話一定能寄到。」
「……」
「寄不到嗎?」
「寄得到還是寄不到?」
「那,寄不到。」
「真的?」
「啊,還是會寄到。」
「什麼呀!寄不到。」
「咦?為什麼?」
令博子上了當,秋葉得意揚揚地露出笑容。
「不明白了吧?」
「嗯……不明白。」
「不可能寄到啊,名字不一樣啊。就算住址一致,名字不一致也還是寄不到。」
「這樣啊……」
「是呀。就算送到了那個地址,門牌上的名字對不上的話,郵遞員也不會放到信箱裡去的。」
「原來如此。」
「就算國道也一樣。」
「什麼?為什麼?」
「不管住在哪裡,只要名字不一樣,信就永遠到不了那傢伙手裡,就好比進入了一個怪圈。這麼說好像有點不恰當。」
「嗯?」
「總之,到底是通過什麼途徑和對方書信往來,這是怎麼辦到的,才是關鍵所在。」
「也許是郵遞員錯投在郵箱裡,這種事也是有可能的。」
「的確有這種可能。」
「是吧。」
「但郵遞員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弄錯吧。」
「……對呀。」
「莫非……說不定那傢伙真叫這個名字」。
「什麼?」
「就是說那傢伙真的叫籐井樹。」
博子怎麼也無法相信有這種事,覺得秋葉肯定掉進了自己的邏輯怪圈,雖然毫無疑問,他有些地方有點道理。
「……不過,就算是巧合,也實在太巧了吧。」
「就是。」
「可是,除非她叫籐井樹這個名字,否則信是寄不到的,這是事實吧?」
「嗯……」
博子試圖整理已亂作一團的思緒。
若安代所言不錯的話,那個地址應該已經變成國道,不復存在了。然而,信卻安然無恙地寄到了,還確確實實地收到了回信。就算這是某個人的惡作劇,按照秋葉的邏輯,那個人必須叫籐井樹這個名字。不過,在籐井家住過的地方,住著一個同名同姓的籐井樹,這種巧合可能存在嗎?而且還住在國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