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晨九點五十七分,流希準時踏入雲氏大樓。
十點正,流希邁入九十三層的會議室。
「流希少爺……」見流希步入會議室,火凌急步迎上。
「……」掃了眼早就坐在那裡等自己出現的雲曦月和賀律師,流希冷若冰霜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流希少爺。」年過五十的賀律師一見到流希,忙起身迎接。
「好久不見了,賀律師。」微微一頷首,流希笑得淡然。
「流希少爺,請您節哀。」
賀律師的話讓流希一怔,隨後濃濃的悲傷浮現在他的眼瞳中。
「我會的。」淒然一笑後,流希重重把身軀拋入寬大的沙發中。
一夜未眠的結果,就是他的神經完全處於緊繃狀態,全身各處湧上的疲憊感讓他眼前一片暈眩。
「流希少爺,您沒事吧。」見流希臉色蒼白地坐倒於沙發中,火凌焦慮地上前,下意識地想要碰觸他。
正當火凌的指尖快要碰觸到流希的手臂時,卻被流希用力拍開。
「不要碰我!」厭惡地轉開臉,流希的聲音比冰還冷。
「對、對不起,流希少爺。」收回被拍紅的手,火凌黯然退回他身後。
「賀律師,可以開始了嗎?」一直沒有說話的雲曦月卻在此時看向賀律師。
「可以了,曦月少爺。」賀律師沉穩地點點頭,重新坐下。
「我想兩位少爺已經很清楚今天聚會的目的了吧?」賀律師邊翻文件,邊抬頭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流希和雲曦月。
待兩人陸續點頭後,賀律師才繼續說道:「雲翳先生已於十一天前去世,作為他財產的合法繼承人,兩位都將獲得一部分遺產。現在我就把雲翳先生的遺囑宣讀一下……」
神情恍惚的流希根本沒有聽見賀律師讀了些什麼,他只知道雲翳真的死了,雲曦月並沒有騙自己。他真的丟下自己,獨自離開了這個世界,狠心地拋下他,冷血得連最後一面都不讓他見到……
苦澀的淚,不斷在心中流淌……
那顆被粉碎了的心不停地流著血,不停地流著……
突然,「流夜」這個名字闖入流希的耳膜,把他從悲傷中拉出。
「……流夜將由雲曦月繼承,而雲流希在流夜中的地位不變。雲翳先生名下的雲氏股份則由兩位共同繼承。最後,雲翳先生希望兩位能齊心協力,共同為振興雲氏而努力。」
讀完遺囑後,賀律師抬起頭看向流希和雲曦月, 「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就請兩位在這上面簽字。」
臉色慘白的流希渾渾噩噩地在遺囑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雲曦月則嘴角露出躊躇滿志的笑意,大筆一揮,龍飛鳳舞地簽下了名字。
「謝謝你,賀律師。」站起身,雲曦月與賀律師握了握手。
「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麻煩你了,賀律師。」點點頭,雲曦月目送賀律師離開。
等賀律師離開後,雲曦月又把視線投向站於流希身後的火凌身上。
銳利的眼凌厲地掃過火凌滿是憂愁的臉孔,雲曦月唇角一勾,直直向他們走去。
「你,出去!」冷下聲,高昂起頭,雲曦月看也不看火凌,逕自吩咐道。
「曦月少爺……」流希無神的樣子讓火凌很是擔心,如果可能的話,他只想陪在流希少爺身邊,看著他,安慰他,給他力量。可現在……曦月少爺繼承了流夜,對於身為流夜一分子的自己來說,他就是自己的主人。
絕不違背主人意願,是火凌必須遵守的所有命令中最最基本的一條。可他又不願這樣離開流希……
頓時,火凌陷入兩難境地。
「沒聽見我說什麼嗎?給我滾出去!」見火凌猶豫不決,雲曦月冷下臉,厲聲喝道。
「曦月少爺,我……」幾番思量,火凌最終還是選擇違背雲曦月的命令,繼續留在這裡。
正當火凌預備開口懇求雲曦月時,流希卻在此時突然開口道:「凌,你先出去吧。」
「但是流希少爺……」
「不要再說了,聽從主人命令是身為流夜一分子的你所必須遵守的鐵律!既然雲曦月已經繼承流夜,你自然也不能違背他的話。我不會有事的,你下去吧……」疲憊地閉閉眼,流希淡淡地說道。
「……遵、遵命,那兩位少爺,我先出去了。流希少爺,我……」欲言又止的火凌嘴張張合合好幾次,最終他還是把沒能說出口的話嚥回肚子裡。
沮喪地垂下頭,火凌緩步向門外走去。
待門合上後,流希抬眼平靜地看著向自己緩緩走來的雲曦月。
笑吟吟地,雲曦月止步於流希面前。
「雲流希,你果然識時務……」輕佻地用手撩起一簇流希的黑色烏髮,雲曦月邊說邊把它送至唇邊慢慢親吻,「好美的發……和你人一樣,都是造物主完美的傑作……可愛的流希……」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會……」似曾相識的話,觸動了流希體內某根神經,身體不停顫動的同時,他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雲翳當日,對自己說這話時的情景。
「美麗的流希,你是造物主最完美的傑作……我的流希……」
直到今天,他還清晰地記得雲翳失蹤那天,曾對他說過的話,可讓流希震驚的卻是現在,他竟然又從雲曦月口中聽到相同的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呵呵……我當然是雲曦月。不然你以為我是誰?那個臭老頭嗎?」雲曦月眼球一轉,隨即笑開,「該不會是雲老頭也對你說過相同的話吧?」
憤然奪回被雲曦月緊握在手心的發,全然不顧自己的動作是否會把發扯斷、拉痛,此刻的流希已然氣得渾身發抖。
「無恥的混蛋!不許你再說翳的任何不是!」
「哈哈哈……不管怎麼樣,從今天起我就是流夜的新主人,而你……雲流希,從這刻起,也將臣服於我的腳下,成為只屬於我的奴隸。」
見流希挑眉欲反駁,雲曦月再次截去他的話頭,「雲流希,你不要忘記,每個進入流夜的人都曾對流夜之主發過誓,今生今世,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都將只為你的主人——流夜之主效命,絕對不違背主人任何命令。
「雲流希,雖說你是雲翳的養子,也是我名義上的兄長,可只要你還是流夜的人,就必須聽從我的命令!」說到這,雲曦月一把扯住流希的發,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雲流希,聽到我的話了嗎?回答我!」
忍著從頭皮傳來的陣陣劇痛,流希回以冷笑,「我的確發過誓,此生此世只對流夜之主效忠,只聽從流夜之主一人的命令……」
聽到此話,雲曦月的唇角越發上揚,抓住流希黑髮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稍有鬆開。
「可那是因為流夜之主是翳……我才會發下如此誓言!」吃力地把頭轉向雲曦月,見他因自己的話勃然變色,流希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
「可惡!你給我閉嘴!不許笑,不許再笑了,聽到沒!」
惡狠狠地揪緊流希的發,看著他的小臉因疼痛而扭曲,雲曦月心頭非但感覺不到快意,反而越發惱怒。
「唔……哈哈哈……為、為什麼我不能笑?你不讓我笑,我偏要笑給你看!」說著,他又是一陣仰天大笑。
「混蛋!不許笑!給我閉嘴!」不管雲曦月如何收緊手指,流希依然對他不理不睬。惱羞成怒之下,雲曦月猛然鬆開手,惡狠狠把流希推倒在地。
措手不及的流希悶哼一聲摔倒在地,他口中的笑聲也因此戛然而止。
抬起面無表情的臉,流希那對黝黑深邃的眼裡散發出冷冽的光芒,「我愛雲翳,站在他身邊的人只能是我!我要他看見的、想到的、擁有的都只有是我!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多年前我跪在他面前,請求他讓我進入流夜。
「為了能站在他身邊,成為他的唯一,我捨棄了他能給我的,最最溫柔的父子親情,選擇成為他的愛奴……成為流夜裡最最耀眼的『薔薇』。所以我的誓言比其他人還多了一條,那就是:今生今世我只為雲翳而活,他死,我必不會獨活……」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縷刺目紅絲出現在流希的唇角,緩緩地蜿蜒而下。
見狀,雲曦月大驚。
不顧一切地衝到跪趴在地上的流希身邊,想也不想地把他摟抱入懷,雲曦月臉上只見焦急,「告訴我,你服了什麼?你到底吃了什麼東西!」一手抓住流希的衣襟,他的聲音裡滿含無盡慌亂。
「呵呵……」輕聲低笑,流希用手撥開雲曦月緊抓自己不放的大手,「我來這之前,就已經服下『魅紅』,現在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魅、魅紅!」失聲重複流希的話,雲曦月愕然。
「是,是的,魅紅……」淡然微笑著,流希的美目一點點向下垂去,「我終於可以見到你了,翳……我說過,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都將陪伴你左右身邊,哪怕是地獄,我也無怨無悔。」
黑暗在下一秒籠罩了流希的世界。
帶著一抹淺笑,他安心地閉上眼。
遠處,遙遙傳來火凌和雲曦月的大喊,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些人都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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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我來了。
你一定要等我。
一定要……等我……
我……這是怎麼了?
這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到處都是黑暗?
站在漆黑一片的世界裡,流希茫然地遙望四周。
他試著想要移動身軀,可身體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纏住了,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死亡?
他死了?真的死了……嗎?
看著眼前一望無邊的黑暗,流希低下頭,心情極度沮喪。
本以為自己只要死了就可以見到翳,可現在卻……難道說,他和翳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不!不要!他不要!絕對不要!
猛然抬起頭,流希眼中閃動著絕不認輸的光芒。
他要離開這裡,他要找到翳,不管什麼地方,他都一定要找到他。
抱著這樣的想法,流希開始掙扎,在不斷扭動身體的過程中,他眼中的淚不斷落下。
翳,翳……雲翳……你到底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
不停呼喚愛人的名字,流希竭力想要掙開這份禁錮,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沒有半點成效。
正當流希感到絕望時,耳邊隱隱傳來熟悉的呼喚聲,仔細一聽,竟然是火凌在呼喚他的名字。
就在流希感到驚疑時,四周的黑暗開始返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些許光明。
很快,遠處的光芒越來越亮,黑暗被驅逐。
最後,刺眼的強光直射而下,亮得流希無法睜眼。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吸力向他襲來,把他整個捲入光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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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
耳邊傳來火凌欣喜的大喊聲,皺著眉,流希睜開酸澀的眼。
眼前一片白花花,刺得他眼痛。
「唔……」流希下意識地伸手擋在雙眼前。
「流希少爺,您終於醒了。」見流希恢復意識,凌總算舒出一口長氣。
「翳……」沒有聽到凌的呼喊,當流希放下擋在自己面前的手時,一張讓他魂牽夢縈了三年整的臉龐瞬間躍入他眼簾。
怔怔望著那張臉,流希忍不住落下淚來,「真的是你嗎?翳……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你……翳,翳……」
連聲呼喚愛人的名字,流希竭盡全力抬起手,想要觸摸眼前的俊顏。喜悅的同時,他也好害怕,害怕眼前只不過是虛幻的影子,好怕自己這一伸手,翳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抿起好看的唇,雲曦月冷然地揮開流希撫上自己臉龐的手指,「不好意思,我不是雲翳。」說完,他垂下眼,把所有情緒都隱藏在合上的美目中。
聽到這話,流希的手指頓時懸於半空,再也無法挪動半寸,他唇角的笑意也在瞬間僵化。
愣了半晌,回過神的流希猛抽回手,眼中充滿戒備地瞪著雲曦月,「雲曦月……原來是你!我,我沒死……嗎!」
流希的聲音略顯沙啞,喉間火燎似的痛楚,讓他在說話時臉不適地皺在一起。
「沒有我的同意,你死得了嗎?」冷笑著,雲曦月反唇相譏。不等流希開口,他逕自用手抬起流希的下顎,強迫他看向自己,「雲流希,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休想捨棄自己的生命!不管你死多少次,我都有辦法把你搶回來,我對天發誓!」
說到最後,雲曦月的聲音幾乎從牙齒縫中擠出,咬牙切齒的兇惡模樣扭曲了他俊美的容顏,也讓某些異樣情緒被巧妙地掩飾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嗤笑著,流希別開臉,「雖然這次魅紅沒起作用,但並不代表其他東西也不行!我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魅紅而己,就算你吃下『惑藍』,我也照樣能把你救回來!」沉下臉,雲曦月傲然道。
「惑藍……為什麼你會知道惑藍?」聽聞惑藍,流希一驚。惑藍就像它的名字般,在服下後數秒內就能完全控制人的心智,把人變成一個只懂交歡的性愛娃娃。
惑藍和魅紅都是流希三年前花重金購得,但流希深覺其藥性霸道,且沒有解救之法,所以從未對人使用過。
可現在,雲曦月卻知道得如此清楚,難不成……
想起某種可能,流希蒼白的臉上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你是『月』?三年前突然出現,被大家稱為製藥天才的『月』?」
「呵呵……你果然很聰明,流希。」雲曦月莞爾,沒有否認。
「原來……」垂下眼,流希臉上失去所有表情。
「所以說,只要我不同意,就算死神也無法奪走你的性命!」得意地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流希,雲曦月的嘴角掛上微笑。
「死亡……並不只有服藥這一種方法。」波瀾不驚地,流希丟下這句足以讓雲曦月變臉的低語。
「你!」流希的反駁讓雲曦月嘴角笑意一凝。
冷哼著,雲曦月抓過流希纖細的手腕,把他拖至自已面前,「雲流希,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再次尋死的話,那麼你最好祈禱自己能一次成功。萬一和這次一樣沒死成的話,那我就會把改良過的惑藍灌進你嘴裡!
「知道什麼是改良過的惑藍嗎?」獰笑著,雲曦月抓得更緊,「它同樣可以讓服藥者成為被控制的性愛娃娃,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理智不會喪失。
「雲流希,你想想看,心中只有雲翳的你,卻不得不因為慾望而屈服於所有男人身下……不管這個男人是老還是醜,或是讓你從心底感到厭惡的人,你都不得不躺在他身下任他玩弄,還會因為他的愛撫呻吟不斷。只屬於雲翳一人的薔薇因為藥物,而在每一個人身下綻放……這種滋味,對你來說一定很難受吧。哈哈哈……」
雲曦月的一番話讓流希本就蒼白的臉上,失去了最後一點血色。
狠狠扔掉被自己抓出紅痕的雙手,雲曦月直起身,居高臨下望著依舊倔強的流希。
「三天後,流夜會舉行接任儀式,到時……我希望你能出席。」
「不!我不去!我不會去的。」白著臉,流希搖頭。
「流希少爺!」站在旁邊一直默默注視著他們,沒有開口的火凌因流希的這句不去驚叫起來。
「你不去?」雲曦月聞言瞇起眼,流露出危險的神情,「你竟然敢不去?」
「在我心中,流夜的主人就只有翳,哪怕他現在不在了……我也不會承認你。」坐在病床上,流希臉上已然恢復平靜。
「雲流希,你不可以不去!你不但要去……而且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當眾對我說出臣服的誓言!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流夜最美麗的薔薇已不再屬於雲翳,而是我,流夜的新主人——雲曦月!」躊躇滿志地露出笑臉,雲曦月顯得十分有把握。
「我不會答應的,你別做白日夢了!」不屑地別過臉,流希看都不願多看他一看。
「你會的,你一定會的……」雲曦月傲然續道:「如果你不照做,那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雲老頭的葬身之地!」
果不其然,就像雲曦月所預料的那樣,流希一聽這話,立刻勃然變色。
不等雲曦月再開口,流希神情堅定地點下頭,「只要你告訴我翳葬在什麼地方,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哦?真的什麼都答應?」
「沒錯,任何事都可以!」
「那……這次典禮上的侍奉角色就由你來吧。」眼珠一轉,雲曦月笑得更深。
「不可以!」流希還沒開口,一旁的火凌就臉色大變地反對道:「絕對不可以!流希少爺的身體還很虛弱,根本無法承擔侍奉的角色!曦月少爺,請您另選他人!」
語畢,火凌衝到雲曦月面前,異常認真地看著他,「曦月少爺,流希少爺的身體狀況,想必您比我還要清楚。
「我知道流希少爺今天讓您很不開心,但請您看在他是您名義上的兄長分上,不要讓他擔任侍奉一職。如果您同意,我甘願代替他。曦月少爺,求求你……求求你……」
「凌,都是因為你一直護著他,他才會越來越過分!」嚴厲地瞪了火凌一眼,雲曦月越看他越覺礙眼,「雲流希,你的回答是?」
「我答應你。」不假思索地應允了雲曦月的提議,流希神情淡漠,彷彿他們此刻談論的事與他毫不相關。
「很好……既然如此,雲流希,你就趁這兩天好好休息吧。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丟下這句意有所指的話後,雲曦月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病房。
目送雲曦月離去,火凌滿臉憂愁地回到床邊。「流希少爺,您為何要如此忤逆曦月少爺,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主人指定的繼承人,您這樣對他……」
「不要說了,凌……」擺擺手,流希表現出一副不想再談的神情,「我累了,你出去吧。」說罷,他躺下身,緩緩閉起眼。
火凌見狀唯有歎息。
「那就請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流希少爺。」
「嗯……」淡淡回應了聲,流希索性轉身,背向火凌。
見此情景,明白再說無用,火凌只能沮喪地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