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曼達、唐奈利、喬爾到俱樂部後,她讓兩個男人呆在大廳裡,她去找弗蘭克-馬爾克斯說幾句話。她用一個吻堵住了唐奈利的反對。這點已經成習慣了。
在快餐廳,馬爾克斯帶著懷疑和公開的敵意看著她到來。顯然阿拉拉把前一天晚上阿曼達的拜訪全告訴了他。
「你瘋了」。他大聲叫道。
「我弄錯了。」阿曼達承認,很高興沒人看到馬爾克斯發火。「但我想信你會明白我為什麼得出那樣的結論。如果你想幫助我找到兇手,你就不要叫喊了,和我談談。」
他瞇縫著眼睛。「為什麼我要幫助你?你說我和卡莉有曖昧關係。你還把這事告訴我妻子。你指責我妻子是兇手。現在你要我幫助你。我為什麼要幫助你?」
「因為卡莉是你的朋友。」她溫和地說。
他緊張的肩膀鬆弛下來,她第一次注意到他黑色眼睛裡的悲哀。「是的。」他說。「她是我的朋友。」
「那麼幫助我吧。告訴我她知道什麼東西,使她變得那麼危險。」
他仍在猶豫,她問:「是關於俱樂部賣類固醇的事嗎?」
「是的。」他最後承認。
「有人威脅過她嗎?」
「是的。她很害怕。她想走,離開這裡,你知道,她沒法走。她需要錢,但她弄不到錢。」
「誰威脅她?」
「具體是誰我不清楚。她沒有說。可能是羅伯特或傑克遜,也可能不是。」
「那天你說羅伯特和傑克遜正想擴大規模,開第二家健身俱樂部。他們確實對你說過這話嗎?」
「是的。羅伯特告訴我的,然後我聽到傳言說要賣掉俱樂部。如果傳言是真的話,那他就不會對我說前面的話了。」
「你問過傑克遜嗎?」
「沒有。」
「謝謝,弗蘭克。」
「這些對你會有幫助嗎?」
「會的。」她說。又看到他眼睛裡的悲哀。「我想今天晚上警察能抓住殺死卡莉的兇手。」
阿曼達相信自己知道殺手是誰了。她回到更衣室裡換衣服。
當弗蘭克林-金特利到達俱樂部時,阿曼達已經安排好了她的圈套。唐奈利在練舉重。她回到自行車上想使自己平靜一點。喬爾騎在她旁邊的一架自行車器械上。她看著他,然後再看著金特利。
體育指導穿過屋子,向喬爾走來時,他的表情愉快。當他看到阿曼達時,他猶豫了。
「她來這裡幹什麼?」他問,聲音不太愉快。
「她仍在寫那篇我們昨天說過的報道。」喬爾愉快地說。他顯然很喜歡自己的角色,「再找幾個人,她就可以把她需要的材料全弄齊了。」
弗蘭克林-金特利看來像要暈過去似的。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擦他汗濕的額頭。「我還以為你們會因利益衝突放棄那篇報道。」
「我考慮過這樣做。覺得那報道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糟糕。我的意思是特內斯還沒買下這地方。報道可以在下期登載。事實上,如果他知道全部事實的話,他也許會決定不買這俱樂部了。」
弗蘭克林-金特利灰白的眼睛裡流露出懷疑。顯然他不知道該反對還是什麼也不說。「這樣的話,」他最後說:「你寫的角度是什麼?是不是我聽人說的有關單身成員的?」
「開始是準備從這樣的角度寫。但現在我想我們有更好的角度,更具新聞性。」阿曼達說。「如果我們為此獲獎的話,我一點也不吃驚。」
金特利艱難地吞了口氣。「你的意思是你要揭露是誰殺死了那個可憐的姑娘?」
「我想能搞清她的死的背後的原因。我想你對此不會有什麼看法,你說呢?金特利先生。」
他又擦了擦汗。「我?沒有。你為什麼這麼問?我甚至不認識她。」
「但你是這俱樂部的成員,是不是?」
「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對她並不熟。也許她只是和不應該交往的人混在一起了。她是個單身,是不是?也許她交錯了男朋友。」
「這當然是一個可能。」阿曼達同意。金特利顯得鬆了口氣。「只是她和一個她非常愛的人住在一起。就是斯科特-卡姆布裡奇。你肯定認識他,他也是這裡的教練。」
「是的。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他看了一眼喬爾,然後向前門走去,表情絕望。「我還以為你要和我談募款的事。」
「再等一會,弗蘭克林。我想阿曼達也許還有問題要問。」
阿曼達笑了:「只有一個,你介意嗎?」
友好的聲調似乎使他平靜下來。「好吧,沒問題。什麼問題?」
「你在類固醇交易中的同夥是誰?」
可以看到一陣顫抖掠過弗蘭克林-金特利全身。阿曼達有一會兒感到他會過來把她揪住。作為一個運動員,他在緊張的時候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但以令人佩服的勇氣,他鎮定下來了。「我想我一點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噢,真的嗎?你認識開爾溫-華盛頓,是不是?我幾分鐘之前和他談過。關於你,他說了一些很有趣的事。」這純粹是詐唬。但阿曼達希望這能嚇住他。她觀察著,等待著。
金特利靠在舉重器材上,汗水流下他的臉頰。「他只是個孩子,你不會相信他說的有關我的話,是不是?」
「在這件事看來,似乎他沒什麼理由要撒謊。他說他跟你談過,希望在賽季之前能更結實一點,於是你讓他來這裡。他來的那天晚上我正好也在這裡。」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要他來這裡是因為這裡有好教練,好器材。你無法證明這之外還有什麼東西。」
「那麼,這很奇怪。這裡並沒有記錄說明他是這裡的成員,是不是?」
「也許他還沒有拿定主意。」
「或者他找到了一條取得同樣效果的捷徑。耽誤你的時間了,金特利先生。你給了我很大幫助。」阿曼達溫和地說,從自行車上下來。
她走開了,讓他和喬爾留在那。
當她向更衣室走去時,她聽到他的叫聲。「你他媽的,不能讓她這麼幹。」她看著他衝出去打電話去了。
5分鐘後,阿曼達披著條毛巾,到了蒸汽浴室。裡面只有她一人。她早就看到門口掛了一個「請勿入內」的牌子。如果她的判斷對的話,這不會阻礙殺手在這裡找到她,但卻能阻止別的人進來。
當她在等待時,她的脈搏加快了,她看著門。透過濃濃的蒸汽,只有一些微弱的光讓她感覺到門在那裡。她的肺裡灌滿了熱氣。水珠在她的肩胛處形成,然後在她的前額和胸脯上形成。最後門開了,透進一股涼空氣。
突然浴室裡暗淡的燈熄了,那點能辨別的光沒了。當一個黑暗的影子向她走來時,阿曼達覺得心臟跳得像鐵錘亂敲。
「你沒有想到吧,阿曼達,是不是?」
這聲音令她吃驚。她想她已經算到了各種可能性,但這聲音太出乎意料了。
「你不止是寫你的報道,你是個很好的記者,比我所想的還要好。」
「謝謝你的誇獎,威斯頓先生。」令她驚異的是她的聲音並不顫抖,也沒流露出她的驚異。「你也挺不錯,今天晚上在你的未婚妻的房裡,我們都被你愚弄了。那真是完美的表演,弗裡西亞知道真相後會徹底崩潰的。」
「表演?」他停了一下。「晚上我在那裡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沒有殺卡莉-歐文。」
阿曼達的脈搏好像停止了:「你沒殺?那你為什麼來這裡?」
「因為你介入了,我覺得最好是告誡你一下。就像我告誡她一樣。這是一場危險的遊戲,賭注很大,在你還來得及的時候,別管這事。」
她的頭腦在想著各種可能的時候,她的腳感到支撐不住了,她坐在凳子上,她突然意識到她只帶著一條毛巾,而特內斯-威斯頓卻衣冠整齊。當她以為他是殺手的時候,這點並不重要。但現在卻讓她覺得彆扭。
「你怎麼那麼快便從警察局出來了?」
「事實上我得為此感謝你。當你的老闆給哈里森探長打電話,告訴他你們去幹什麼時,他便把我放了。」
「卡莉被殺的那天晚上你在這裡嗎?弗裡西亞看到你離開了蒸汽浴室?」
「是的。我碰巧來這裡。我想去告誡卡莉,就像告誡你一樣,但當時我已無能為力,沒法保護她了。當我到這裡時,她已經死了。」
「你為什麼要保護她?我不明白。」
「我們還是節省點時間吧,你認為你確實知道些什麼?阿曼達。」
她知道一件事,她也許要倒在這浴池的地板上,但她想這並不是他的意思。「我知道類固醇的事。你也與此有牽連,是不是?」
他深深歎了口氣。「沒有,但我知道這事,卡莉告訴我的,她和我以前就認識。」
「在加利福尼亞」。阿曼達突然肯定地說。
他笑起來。「對的,你真的全都知道。是的,我們是在那遇上的。我在那裡的一個溫泉呆了一星期。不久,她便從那裡來到了亞特蘭大。我們有過短暫的熱情。我給她在這找到了份工作。然後她便發現了該死的類固醇的事。她告訴了我這事。她意識到這很危險,她需要足夠的錢以便和斯科特離開這裡。我告訴她我可以給她錢,但需要過一段時間。我需要足夠的證據,以便能制止這事。我告訴她只要她在這裡,我就會保護她。」他低下了頭:「上帝,我犯了極可悲的錯誤,是不是?」
「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你不去報告權力機關?」
「我希望我能把對大學的損害減小到最小的程度。當你擁有一些勢力的時候,你便以為自己能控制世界。我是那所大學贊助人。我以為我可以把俱樂部買下來,把這清理一下,中斷類固醇的交易,或至少把它弄到別的地方去。這本來可以做到。傑克遜想把這地方賣給我。」
「我知道這點。」阿曼達說。「他在後面操縱這事?」
「操縱類固醇交易?不,我想他直到最近才知道這事,當羅伯特拒絕賣俱樂部時他才發現,一切進行得很好,羅伯特想擴大,再開一個俱樂部。他很貪婪。」
「那麼,是誰殺死了卡莉?」阿曼達問。正在這時浴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我殺的。」羅伯特-巴恩說。他跨進霧濛濛的浴室。
從令人窒息的蒸汽中,阿曼達看到羅伯特手中的槍。那槍正指著她的胸脯。
「太遲了,羅伯特。」威斯頓平靜地說。他要麼是勇敢要麼是愚蠢。阿曼達覺得沒必要分辨這點。「警察隨時都可能來這裡。這是個圈套。」
「他們抓不到我」,他吹噓說。「我有人質。」他用槍管點了一下阿曼達的下巴:「你的男朋友不希望你出什麼事,是不是?」
阿曼達慶幸自己是坐著的,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站著會支持多久。她的耳朵嗡嗡作響,幾乎沒聽到浴室外面輕輕的敲擊聲。她讓自己的眼睛看著羅伯特身後的玻璃門。看著槍也沒用,她知道槍在那。
威斯頓又開始說話,溫和,堅定。「羅伯特,放棄這想法,你不要再殺任何人。」
「為什麼不?他們只能把你關進監獄一次。你知道,我不理解你,威斯頓。你是怎麼掙到那麼多錢?你可以幹點這種事,我們可以專賣這種東西,成為億萬富翁。」
「在你掙了幾百萬之後,做為習慣你會繼續掙下去。」威斯頓說。「我已經有了我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了,我並不想掙更多的錢而使那些無知的孩子的健康毀了。」
慢慢地,浴室裡變得清楚了。阿曼達的目光盯著羅伯特後面。她把手伸過來碰了碰威斯頓的手。他的手指很輕微的動作告訴她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深呼吸,無法察覺地點了點頭。然後數到三,她倒向一邊,威斯頓倒向另一邊。一聲槍響,子彈穿過玻璃門,打中了羅伯特的肩膀,他的槍掉在了地上,他跪了下來,捂著他的肩膀,憤恨地看著門。
阿曼達一直這麼縮成一團,直到門打開,唐奈利進來,後面跟著哈里森探長。唐奈利把她扶起來,摟抱著。
「你們全都聽見了?」她問,聲音顫抖。
偵探說:「每句話都聽到了。」
威斯頓驚奇地看著她:「你在這屋裡有竊聽器?」
「我也許魯莽,威斯頓先生,但我不愚蠢,我不想讓這事不坦白便發生。」
「竊聽器在哪?」他說,很有興趣地看著她。
「在浴巾裡,還能在別的地方嗎?」
他笑起來。「如果你告訴我浴巾下還穿著防彈背心的話,我也許會要求看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會說了。」她說。
哈里森探長搖搖頭。「我想我應該感謝你,羅伯茨小姐。但是我又想把你關進監獄,因為你不聽從我的命令。」
她在唐奈利安全的臂彎裡衝他笑著。「你的哪種想法佔優勢?」
整整一分鐘後,他顯然不情願地說:「謝謝你的想法。你很機靈。還有你,唐奈利。什麼時候你想來警察局工作,那就告訴我一聲。」
「看,唐奈利,我怎麼對你說的?」阿曼達叫道。
哈里森探長笑起來。「我指的是你們倆。」
當他們把羅伯特帶走時,唐奈利的手臂把阿曼達摟得更緊。「我想如果我現在佔你沒穿好衣服的便宜,那是非常輕浮的。」
「是很輕浮。」阿曼達同意。
「那麼,只吻一下。讓我確信你真的沒事了。」
「當然可以,但只吻一下。」
當一下變成兩下,兩下變成三下時,傳來敲門聲。喬爾把頭伸進來。「如果你們倆還不出來的話,奧斯卡就要來找你們了。他要確信他的明星記者還是完整的人」。
唐奈利笑起來。「告訴他我可以保證這點。」
「你知道奧斯卡」。阿曼達說。「這還不夠,這只是道聽途說。」
唐奈利抱怨道:「好吧,阿曼達。我們進淋浴室去。」
「各進各的,唐奈利。」她說。這時她看到了他眼睛裡的閃光。
「噢,該死的。」
「好吧。」她全部身心都同意了。
尾聲
唐奈利的嘴巴在動,但沒有聲音發出。
「你說什麼?」阿曼達叫道。
他把手伸過去,拉下她的耳罩。「阿曼達,我記得你告訴過我你能打中一槍。」他說,指著那邊的靶子。
「我是能。」她惱火地說。「就在子彈打中的地方有個槍孔。你要戴眼鏡嗎?」
「阿曼達,那個孔在他的腳趾上。」
「是嗎?你沒有說我想殺死那傢伙,我打傷了他,他的腳趾打掉了他就不能來追我了。」
他抱怨著。「我想這是一種糟糕的邏輯。如果你真的認真的話。能不能打中什麼更重要的部位?」
「我不能向你保證。我是記者,唐奈利。我們從不說不肯定的話。」
「那麼這次瞄準那傢伙的心臟。」
她又把耳罩戴上,她又很快地開了幾槍。幾槍都完全打中了。甚至她都感到驚奇。
從她第一次開槍到現在差不多兩年了。那是在紐約調查一次法庭受賄期間。在發生汽車爆炸事件後,警察提出讓她學開槍。那時候,即使他們要她學射箭,她都會同意。
即使她的槍打得很準,這也不意味著她喜歡槍或槍代表一切。當她一打完,她便把槍交還唐奈利。「滿意了?」
他讚許地點點頭。「全打中了。我要你把這支槍留著。」
「不。」
「阿曼達,即使你不帶著它也沒什麼好處。」
「我不想帶槍,如果需要保護的話,我願帶著你。」
「這不是認真的態度。」
「我就這樣。」
他隱著笑意看著她。「你說的是真的?這是不是說你搬過來和我住一起?」
她伸過手,摸了摸他的臉。「不是,唐奈利。」
「為什麼不?你愛我,我愛你,還要怎樣?」
「還有時間,我們仍有一些事情要解決。」
「什麼事?」
「你考慮過哈里森探長的建議嗎?」
「你呢?」他反問道。
「當然沒有,我更喜歡當記者。」
「我更喜歡做一個農民。如果我有更多的時間來幹農活,而不是跟著你到處跑,保護你的話。你能想到只要離開幾天,那些雜草會長成什麼樣嗎?它們長得滿園子都是。」
她看著他的眼睛深處。他的眼睛和聲音裡都沒有可懷疑的。「你真的喜歡挖你的地過日子?」她說,聲音仍然懷疑。
「問題比這更複雜,但當然是這樣,」他看著她。「也許你到地裡轉上幾天,你就會明白。」
「唐奈利,我不想去給你摘西紅柿。」
「摘茄子怎樣?」
「別提了。」
「那麼也許你喜歡開拖拉機?」
「上帝,為什麼我會喜歡那玩藝?」
「想想看。如果你不從各個角度瞭解一件事的話,你不會寫出一篇報道,是不是?」
「這算什麼問題?」
他不理她的諷刺。「那麼,你沒試過當農夫,又怎麼能對幹農活作判斷呢?」
「如果我的手指和鼻子上不沾上泥巴你就不會高興,是不是?」
「我想除非你接受我的生活態度,否則你就不會快樂。這似乎是你值得走的一條路。想想你這麼幹的報酬。」
「什麼報酬?」
「我毫無怨言地為你去追捕那些殺人犯。」
「毫無怨言?」
「當然,只有一些很少的怨言。」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為這筆交易高興壞了。」
「這還是你得到的一部分。再想想我的農場的收益。」
「什麼收益?」
「你得到的新鮮蔬菜。」
「我可以去市場上買到。」
「我只是白天去工作。」
「你天一亮就得走,這太難受了。」
「當你需要一些專業知識時,作為一個受過訓練的探長,我可以提供給你。」
「我相信哈里森探長願意給我參考意見。現在他很尊重我作記者的能力。」
「在床上,他只會給你疲勞的腳按摩?」
她笑著:「他會願意這麼幹的。」
唐奈利皺著眉頭。「我們走,阿曼達。」
「去哪?」
「回家。」
「為什麼?」
「你就知道問這些記者的問題。誰、什麼、在哪、什麼時候、為什麼……」
「除非你直截了當地回答我。」
「我想我們可以……邊談邊度過下午的其餘時間。」他滑下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在她的脖子上吻起來,直到她的呼吸不再平穩。
「唐奈利?」
「嗯?」
「你知道偷貓的小賊嗎?」
他停下不動。「偷獵的小賊?你怎麼問起這問題來了?」
「我在向你咨詢。」
「你就不能等你剛寫完的那篇報道墨跡干了再問嗎?」
「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評論這雙愚蠢的手的。」
「我可以想出讓你的手抓住更好的東西。」他吻了她的每一隻手指,一邊吻一邊看著她。當他把一隻手指深深的含住時,她覺得自己要在裡面融化了。「你為什麼要知道偷貓賊?」他邊說邊把她的手拉到他的牛仔褲前面。
「嗯?」她含糊地答道。她感覺他的身體在她的觸摸下興奮起來。
「我們回家吧,阿曼達。」家。他的?她的?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顯然都比偷貓賊更有意思。
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