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斯……」
她的目光對著別的男人!
花蒲英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那雙瞬間發亮的瞳眸競看向方亞斯,頓時一把火氣燒上心頭!
「放手……你放手啊!好痛……」她掙脫不了,他把她整個人鎖抱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方亞斯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過來拉開他啊!
「喂?我要報案,我的未婚妻被抓住了——」方亞斯掏出手機,直接向警局聯繫。
「亞斯!……掛掉。」她吃驚地瞪著方亞斯,她一時丟了腦袋才會指望他能「溫和」的處理事情。
方亞斯不悅地瞅著她哀求加警告的眼神,緩緩掛了線。
花蒲英卻一點也不感激她的仁慈,他一雙眼在方亞斯吐出「我的未婚妻」時,已經敦護意啃噬了理智。即使他才確認過她只有他一個男人——
「你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未婚妻了?你給我解釋清楚!」他切齒的嘶怒聲落在她耳邊。
那彷彿要吞她入腹的憤怒,瞬即白了她一張臉。
「花蒲英——」方亞斯按住他的肩膀。
「滾出去!」
「亞、亞斯,你出去,我會跟他說清楚……」好痛!她望著花蒲英,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卻再也不敢喊一聲疼。
「你能說清楚?」方亞斯皺起眉頭。
「可以!」她急喊。
方亞斯瞅著花蒲英把她整個人抱得死緊,像是怕他的眼睛偷去了哪一塊似的……
「我在外面。」
方亞斯一推門出去,她的眼淚馬上奪眶而出,「……放手!」
花蒲英放開了她,卻立刻找了件衣服丟到她身上,「穿上!」
柳芷芸抓著衣服,眼裡含淚,惱怒地瞪住他,卻不久就輸在他的瞪視下,她只得在既狐疑又不甘願的情況下把衣服套上。
她深吸了口氣,抹掉一把眼淚,才穩下心情。
「他為什麼叫你芸姬?你們究竟什麼時候認識的?」他那口氣,彷彿她背叛了他,被他當場捉好似的。
她望他一眼……他現在到底是用什麼資格來質問她呢?她雖然很想反問他,但……不想自取其辱,而且也沒有必要了。
「我跟方亞斯一直都是朋友,只不過最近我們發現對彼此的感覺都不錯,所以他跟我求婚時,我也答應了。」她打著赤腳踱到窗口,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才轉過身來,「……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拜託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他瞇眼瞪視著她那張在窗口下產生了陰影的臉,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聽到她困擾的聲音。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氣急敗壞地走過來——
「你已經有李伶芝了啊!」她兩手在背後緊緊攀住窗台,扳得指關節都泛白了。
花蒲英站在她面前,動也不動,直瞪著她。眼裡,閃動著錯愕、惱怒和一絲絲的陰暗神色。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並沒有錯怪了他,但是看見他懊惱、他羞怒,她卻緊緊揪疼一顆心!到最後……她還是承受不了他這樣的表情。
「蒲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你和李伶芝不是交往得很順利了嗎?」她咬著唇,彎起嘴角,泰然自若地露出微笑?
「你知道了……所以才離開我?」他啞了嗓音,瞇著眼,彷彿有很多的話想告訴她。
她卻別開了視線,淡然地笑著。「我很想說是啦,不過這樣對你就很不公平了。其實,是我玩膩了,我想找一個人好好來愛。」
他瞪著她,眼裡濃烈的感情一瞬問冷——
「……我是你玩的對象,方亞斯才是你想愛的人?」幾乎要爆裂的火氣夾雜在打齒縫間進出的聲音裡,他緊緊握著拳頭。
「是啊。」她噘著嘴,淺淺一笑,老實不客氣地承認。
「柳芷芸——」他震怒地揚起了手。
「不過,我也從來不是你認真的對象,不是嗎?」她昂起下巴,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對著他,等著他把一巴掌打下來。
他高舉的手反而停在半空。
過去……他也許不曾認真……不,他真的不曾認真嗎?他只是……不知道他已經對她……
「蒲英,既然我們彼此都不愛對方,也都各自有了想愛的對象,那就沒有問題了不是嗎?」她輕快地笑了。
「……你跟我在一起這麼長一段時間,難道你——對我沒有感情?」他瞇眼凝視她。從他的心死了一次以後,他早已經不再渴望感情這一塊,但是現在……
「我們在一起多少日子,你曾經真正的算過嗎?」她突然直望著他反問,然後從他浮出困擾的幽合眼裡,她立刻又揚起嘴角,擺了擺手,「哎呀,你不用認真想啦,我也沒算過啊。我只是想跟你說呢,這就證明我們彼此都沒用心,我又怎麼會對你有感情呢?」
他如冰似火的怒眼瞪住她一臉燦笑!
她輕輕歎一口氣,無奈的說:「蒲英,如果給李伶芝發現你家裡擺個情婦總是
不太好……好不容易找到的真愛,你要珍惜啊。」她笑了一聲,立刻就接著說:「而且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金龜婿呢!……好聚好散,好嗎?」
她看著他緩緩舉起一隻手……緊緊握成的拳頭,狠狠的打向窗戶——
砰!啪啦……
她低頭凝視著掉落下來的玻璃碎片……他轉身,決然離去的身影消失在她低垂的視線裡。
砰!
門,也被他狠狠的甩上。
她這時候,才全身顫抖,終於視線……不爭氣地模糊了起來。
這樣,和他,就真正結束了。
「看來,你又做了傻事。」方亞斯來到她身邊,輕輕把她摟入懷裡,輕拍她的背安慰她。
她緊緊揪著他的衣服,一張臉埋入他胸膛裡,泣不成聲。
……他的手不要緊吧?
……沒關係,有李伶芝會幫他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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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進來。」
「我聽說你和李伶芝說清楚了?」趙西美走進總裁辦公室,就看到他一隻手包著紗布。
花蒲英坐在位置裡,始終低著頭翻看文件,「你想怎麼安排我的婚事隨便你,跟我的秘書排時間,不要來煩我。」
「我不是來安排你去相親……是芷芸擔心你的手,所以我才過來看看。」她站在辦公桌前,精準的捕捉到她兒子臉上剎閃而過的一絲情緒變化。
花蒲英繼續翻著文件,不言不語。
「蒲英,你真的能眼看她去嫁人嗎?」她試探的問。
「無所謂!」即使胸中很快的燃起一把火,他依然冷面以對,冷酷到底。
趙西美顰眉,彷彿看到隔在他們母子之間那道堅硬無比的牆。
「我聽到消息,方德生重病住進醫院了。方家為了沖喜,才希望他們的兒子趕
快娶媳婦。」她看著兒子沒有任何反應,便重重歎了口氣,「你從來都沒關心過她,方德生是芷芸的生父,你跟她生活在一起這麼久,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他這時候才終於動容,但僅是眼底存疑……
精明的趙西美光是瞥兒子一眼,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方亞斯的母親是再婚,方德生和她過世的丈夫同姓,所以兩個孩子沒有血緣關係。」
一句話,又打散了那雙眼裡隱隱約約浮閃的熱度,帶出了更深的冷意,他的目光又集中在文件上。
「方德生婚前拋棄了芷芸她們母女,這件事情一直都不敢讓方夫人知道。這一回,方德生要求方亞斯娶芷芸,其實是他個人的私心,想讓女兒以媳婦的名義回到他身邊。」
她眼見兒子還是無動於衷,開始有些心急,「蒲英,芷芸她是心軟,看方德生不久人世了,才想完成他的心願嫁給方亞斯——」
砰!
一個拳頭重重捶在文件上,把趙西美的話給打斷了。
也許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反而把花蒲英的脾氣招惹了出來。
「她要嫁就去嫁!」
他一副鐵了心不聽任何理由,要和柳芷芸斷個一乾二淨的態度,就算他只是在氣頭上,也把趙西美氣得想痛罵他一頓。
「你到底在氣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生氣!難道你還不懂,她一直都生活在父親背叛母親,腳踏兩條船的陰影下,她最恨的就是這種男人,你卻用這種方式踐踏她的心!該生氣的人是她,不是你!」
他瞪著文件上的字句,那些字卻像一瞬間擴散開來,一個字也沒進入他思緒裡。
「蒲英,你可要好好想想,你們在一起生活這一段日子,芷芸她是怎麼對你的!連我都看得出來她可是全心全意愛著你,但你是怎麼回報她的?我可告訴你,你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等她嫁給方亞斯,她就再也不會回頭了——因為,她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她自己絕對不會這麼做!」她氣呼呼地漲紅了臉,即使她兒子一副陰暗的表情,她也一點部不在乎,轉身就走人。
砰!
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被她憤怒的甩上,掛在門上的燙金字牌晃動了好幾下。
門內,花蒲英緩緩抬起頭,狐疑地瞅著那扇門……
他記得她好久不曾對他如此大發脾氣,昂著下巴怒罵他了……好幾年了。
你可要好好想想,你們在一起生活這t段日子,芷芸她是怎麼對你的!連我都看得出來她可是全心全意愛著你——
他瞇起眼。
芷芸……真的愛他嗎?
蒲英,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他不記得了。她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像誦經一樣念著這句話了?……已經好久了。
……亞斯!
亞斯……
他卻忘不了她看方亞斯的眼裡那份光芒,和她喊著「方亞斯」的名字時那份信任和依賴。
他惱火地揮掉桌上的一切!一雙陰暗的眼裡,浮出痛苦和掙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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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進來。」
「表哥,我找到人了。」萬薄荷帶著一份調查報告走進他辦公室。
「不用了,我見過她了。」他按了內線吩咐,「送兩杯咖啡進來。」
「是嗎?」萬薄荷望他一眼,特別注目在他包了紗布的那隻手。
花蒲英冷冷睇視他,直到他端起一臉笑轉身走向窗口的那組黑色沙發坐了下來,他才把目光拉回電腦螢幕上,順便敲了幾個鍵,把檔案關掉。
「你也知道她就要嫁給方亞斯了吧?」萬薄荷一坐下來,就突然來了一句。
「……你是欠揍嗎?」他靠向椅背,手裡敲著一支筆,整個臉色沉了下來。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確定這份資料還能不能派上用場。」萬薄荷趕忙解釋。他只是很稀奇花蒲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弄傷自己,他通常是會弄傷對方,不會讓自己受傷的。不過少了萬香芹在一旁,他的態度還差真多。
「她和方德生的關係我都已經知道了!她要盡最後的孝道,那是她的事,我管不著!」咱!他憤怒地把筆一丟,又是一肚子火。
她愛他?笑得一臉燦爛祝福他和李伶芝,還說她想愛的人是方亞斯!……而他,
只不過是她玩玩的對象。
「最後的孝道啊……不過根據調查,方德生重病是假,這其實是他們夫妻為了撮合方亞斯和柳芷芸設計的圈套,等到柳芷蓉一進門,他的病就會好了。」這可是他特地請人深入調查得來的寶貴消息,如果讓這份報告就此塵封,那未免可惜了。
一陣詫異,隨即一抹肅殺之色抹入他眼底!花蒲英緊緊握拳,憤怒地擊在椅把上!
叩、叩。
「進來!」
一聲怒吼,把推門進來的小秘書嚇得心臟狂跳,臉色慘白,兩手上的:亞咖啡、兩組杯子在托盤上喀喀作響。
「謝謝,放下來就好。」萬薄荷好心的讓她趕快逃離暴風圈?
他骨感飄逸斯文的氣質和一臉友善的笑容,立刻把小秘書那顆差點被嚇破的膽救回來了。
「我來幫您倒。」一臉害羞又仰慕地直對著萬家的二少爺,手腳俐落地趕緊幫他倒了咖啡。
花蒲英從位置上起身走了過來。
小秘書趕緊把咖啡倒好,在總裁往沙發裡坐下來時,轉身逃開。整個總部大樓都知道大總裁最近心情特別差,誰敢不帶腦袋來上班,遇到他都會相當淒慘。
萬薄荷望著關上的門,拉回視線,「表哥,你有什麼打算?」
花蒲英一臉陰沉,一陣惱火地拿起茶几上那份報告翻看?才翻開不久,他的目光就落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再也-不開——
萬薄荷瞥他一眼,索性端起咖啡在一旁品嚐。……唉,喝過柳芷芸泡的咖啡,現在這一杯……他推了一下眼鏡,嘴裡細細琢磨,味道……還是不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母親就是當年小榆撞死的人!」花蒲英抓著報告,瞪住他。
萬薄荷一回神,朝他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你說什麼?」花蒲英瞇起眼,瞪著他。她……是指芷芸?
「我說,你和秀榆過去那一段,她早就已經從西美阿姨那裡聽過了。」他搖了搖頭,放下咖啡,忍不住歎息。
「……我從來沒聽她說過!」你從來都沒關心過她!耳邊-然響起他母親對他
的斥責,他整個臉沉了下來。
「她可能覺得提傷心事太沉重吧。不管是對你或對她,你們兩人都在同一天失去身邊最親密的人。再說,你最愛的女人卻是害死她母親的人,她如果對你提,你面對她會難過、會愧疚吧?」萬薄荷敲著手指,不著痕跡地戳刺著花蒲英內心那道封閉的門。
眼看著他深闈眼裡滿滿的情緒,裡面有懊惱、有疼惜,更有悔恨的痕跡。萬薄荷慢條斯理地歎了口氣,語氣裡帶出了惋惜說道:「我發現她是個很為人著想,卻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女孩。她自己也許沒發現,她自尊心相當強,一顆心又非常柔軟,這種個性相當吃虧。」
原本打著慢慢撩撥他的情緒,讓他陷入一股熱烈的狂愛情潮裡,然後憑藉這一股衝動,趕緊去把人給搶回來……但是萬薄荷猛然發現,他錯估了花蒲英對柳芷芸的佔有慾。
「……你去找過她了?」他小心眼的眼裡,甚至不允許他來分析他的女人,不允許他自以為比他更瞭解他的女人!
萬薄荷一怔,看著他毫無雅量的臉色,忙扶了一下眼鏡好整理情緒,用認真的態度回答他的問題的當口,同時把茶几上的杯子放遠一點……
「我先去確認這份報告的真實性,才敢拿來給你。」他往長沙發的另一端挪了一點,一面說:「從報告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做了很多傻事,車虧有方亞斯保護她……不過,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像兄妹一樣純潔無瑕,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他冷睇他,冷如冰霜的臉上帶出極度不悅和火大的情緒!
「廢話!我自己的女人,我會不知道她——」她一直都只有他一個男人,她跟方亞斯之間清清白白,他只是相當不高興她看著方亞斯時,露出那種完全信任和依賴的眼神!……她只是相信那眼神底下,方亞斯對她的好,一定能夠給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只是尊重她的選擇。
秀榆出事那時候,他在國外,等他知情趕回來時,喪事都辦完了。所以,他才無法原諒他母親……不,他更無法原諒的是他自己,他對秀榆的關心付出不夠,才會導致悲劇發生,甚至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結果,他對芷芸更糟糕……芷芸離開他,是會比較開心。
「表哥……你該不會是想拱手把她讓給方亞斯吧?」看著他那臉色,萬薄荷-
然扯起眉頭。發現他是這種心態,那可萬萬不妙!
「多管閒事!你老實說,你去找她,就只是為了喝一杯咖啡吧?」
聽到他磨牙的聲音,萬薄荷哪裡敢承認。
「那是順便。」他忙端出一臉從容的笑。
「如果芷芸煮的咖啡不合你意,我看這份資料也到不了我手上,半路就被你扔掉了。」
「絕對不可能有那種事。你瞧資料不是好好到你手上了嗎?」對於既然沒有發生的事情,他絕對正經八百的嚴詞否認。
「然後呢?……你認為我是那麼好操控的一隻棋子嗎?——萬薄荷!」
「等等,表哥,有話好說……」
砰!乒乒乓乓……
他翻了茶几,連帶茶几上的花瓶、咖啡壺、杯子全打碎了……
「滾!別再來煩我!」
本來以為拿著這份資料,就一定能讓花蒲英展開行動去把柳芷芸追回來,等到咖啡達人成為他的表嫂,那麼等於是自己人了,一切好商量,看是合資開咖啡廳,或是他獨資,她插乾股只要人到就可以。
重點在於,他幫助這對愛侶重修舊好有功,到時候他表哥欠他人情就不好反對,柳芷芸就更好商量了,勝券在握——
他都盤算好了,沒想到卻在這裡出了差錯……這下可麻煩了。
偏偏,她還跟個冷冰冰的女人住在一塊……一張平凡到不行的臉孔,她不像其他女人看他時兩眼生光,面對他友善的笑容更不見半點反應: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掃興的女人……別奢望她能幫忙了。
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