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誓言,這一輩子,她的人可以是任何人的,但她的心是她自己的,她永遠都不要像她母親,苦苦的愛一個人,難過一生。
她不需要被溫柔的對待,所以她才選擇了花蒲英……但,隨著兩人住在一起的時間拉長,她的迷惘就愈深——
「啊……好痛!」她丟下菜刀,捏住已經出血的手指。
「又心不在焉了。」林綠墨瞥她一眼,手握著鍋柄和鍋鏟,在熱爐上大炒著竹筍炒肉絲。
柳芷芸羨慕地看著大她兩歲的大廚俐落又輕鬆的動作。一樣是女生,高度、體重也都和她差不多,兩人拿的鍋子和鍋鏟的重量卻差很多。
林綠墨一點也不漂亮,眼睛不大,還是單眼皮,小巧的鼻子卻不是很挺,一張
小嘴倒是還算得上好看,膚色偏東方人的黃,兩頰眼下有曬過的痕跡形成的小小黑點。
在廚房裡,她一頭打薄的短髮,總是綁著頭巾,穿著一身白色的廚師服,一張素顏滴著汗水,明明是一張平凡的臉孔,卻總是在廚房裡發著美艷的光芒,經常讓她看得忘神又艷羨。
「墨姊,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跟你一樣?有沒有捷徑啊?」她就連洗把刀都能劃出傷口來,現在一雙手已經貼了好幾塊防水膠帶。
「你又不想當廚師,別想太多。」她大炒個幾下,拿起盤子盛了上來。另一個熱爐上正煮著奶油海鮮面。
意思就是說,她就算學上一輩子也不可能跟得上她的程度,所以早點死心好,不要作白日夢。
「不過,我很努力學啊,起碼久了就能做出幾道好菜吧?」她現在是隨身攜帶膠帶,貼上一塊,繼續切著砧板上的花枝。
「當然,每個人對「好」的定義不同。」她朝她笑了一下,鼓勵地說:「不要緊,我很喜歡喝你煮的咖啡。」
「謝謝……」說不出是該覺得安慰,還是乾脆徹底死心,不過一想到要讓方亞斯看笑話,她一刀子就重重落下。
「又不是剁碎肉,別那麼用力。都已經傷痕纍纍了,起碼留住你那雙手啊。」林綠墨還真擔心她不小心剁斷了手指。「你這幾天是怎麼了?出了門忘了把魂帶出來嗎?」
「沒什麼……想些事情。」一顆腦袋又被花蒲英的身影纏上了。他最近都回來得很早,而且每天晚上都……
「想事情想到臉紅?」一旁的助手外號叫小辣椒,還特別湊近柳芷芸的臉看了一下,趁著林綠墨不注意,在她耳邊說了曖昧的話,「是不是每晚上都跟老闆一起想——做人——做事的道理啊,芸姬?」
打從方亞斯帶她過來,在這間「芸姬十方」裡,當著眾人的面喚她一聲「芸姬」以後,所有人臉上全寫著恍然大悟的光芒,原來過去他們把「芸姬十方」都念錯了。
這一刻終於知道店名的含意,那個「十」原來不是數宇,而是數學符號裡面的
「十」法,真正應該要念成「芸姬加方」才對。換句話說,這店名是由柳芷芸和方亞斯兩個人組合而來,接下來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是一對了。
當場,好幾顆戀慕著老闆方亞斯的心碎成一地!
衝著餐廳的大名,現在裡面的員工全認定了她是方亞斯的女人,怎麼解釋也說不清了,還好方亞斯事先下了封口令,不許在餐廳裡面談論私事,而且「芸姬」這名字就只許他一個人叫,所以她和方亞斯的「關係」算是封鎖住。
但是,不管是花蒲英或方亞斯,都是這「芸姬十方」裡的焦點人物,如果又被這些員工知道她其實住在「綠邑」裡面是和花蒲英同居,並不是方亞斯,那肯定又要引起一番軒然大波了。
還好「綠邑」裡面幾乎是另外一個世界,裡面的住戶大部分都像花蒲英和方亞斯這種人,除了忙,還是忙,少有人會過來串門子,管閒事,所以她和花蒲英同居的秘密,大概可以保得住。
「才不呢,我是在想,可不可以把小辣椒加進磨豆機裡一起磨碎了煮成咖啡,說不定別有一番滋味……是吧,小辣椒?」這陣子大夥混得熟了,也開始會開玩笑了。
「哼,你很不惹人疼耶,咖啡美人兒。」叫著柳芷芸名副其實的外號,小辣椒實在是深深覺得老天爺很不公平,都已經長得嬌俏可人,又有方亞斯那個完美情人了,卻又在餐廳裡附設的咖啡廳內奪走了所有男客人的目光,害得最近咖啡廳常常出現爆滿的現象,累壞了只領時薪的員工。她的得天獨厚,實在是令人羨慕又嫉妒。
「沒關係,我的咖啡有人愛就好。」
「不過如果你再多殺幾刀,我想用那雙慘不忍睹的手煮出來咖啡也沒——」
「小辣椒,把工作台清理一下。芷芸,我來教你煮海鮮湯。」林綠墨一發聲,就打住了小辣椒的辣度。
「是!」
在這個廚房裡,林綠墨的地位絕對比方亞斯還要大,她雖然從來不發脾氣,聲音也總是冷冷淡淡,但是站在廚房裡的她,就是有一股令人打從心裡崇拜的氣勢,再說她沉迷於工作的態度,也是大大的折服人心。
「芷芸,材料都弄好了嗎?我看看。」
「啊,還少了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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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播放著李斯特的死之舞,迷人的音符彷彿在腦海中跳躍、在胸中狂舞,他
緊握著方向盤,眼裡進射出死冷的光芒,隨著音樂起伏著一把難以燃盡的怒火!
上坡的路段,在熟悉的柏油路上,循著兩條雙黃線蜿蜒而上,腳下的油門重重踩著,即使遇到轉彎處也不曾輕慢過。
他手中的方向盤突然一旋,又是一個極速轉彎,像是玩命,像是發洩情緒,像是對這個無法完全一手掌控的世界極度的憤怒——
喀……
音樂突然停止,自動轉入手機接聽。
「哥?」花郁蘭清柔甜美的聲音取代了磅礡的樂音。她是花蒲英唯一的妹妹,兩人感情極好。
「還有什麼事?」完全不掩飾低氣壓的聲音,剛剛兩人才見過面,他還在氣頭
「不然,我跟你去好了。」
「不用了。」
「可是我不放心——」
「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日本,不用跟我跑這一趟。放心,我不會給她難堪的。」
「你保證?……不管有任何事?」她的話裡透露了弦外之音。
「哼……」花蒲英冷冷一哼,頓時明白了,「會突然叫我必須陪她去,我就知道果然不只是一場單純的壽宴。」原來是要他出席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
「哥,媽她只是……」
「夠了。只要她不做得太過分,我會給她這個面子。」車子進入「綠邑」社區,「就這樣吧,我到家了。」
「那,我到了日本再跟你聯絡。」
「嗯。」
收了線,不久,他也停了車。
一進屋裡,突然就聞到一股香味……
花蒲英臉上還罩著陰霾,他狐疑地走進餐廳。
餐桌上擺了幾道菜,看起來都像是「芸姬十方」裡的菜色,但卻是剛煮好,還熱騰騰……仔細一看,有些還焦了。這是誰——
他正疑惑,廚房裡突然傳來聲音,他仔細聆聽,卻是愈聽愈火——
「啊……呀!不要……怎麼這樣……討厭啦……呀啊——」
花蒲英兩道濃眉立時深鎖,胸口凝聚的火氣更盛。
她到底在幹什麼——
緊握著拳頭,正無處宣洩一把狂大的怒火,幾個大步跨進廚房!
他,卻在門口就站住了。
「嗚……好痛……不要又來了……啊……呀!討厭、討厭——」
無言,說不出話來,花蒲英瞠目結舌望著眼前這一幕……
廚房裡的女人,穿著室內拖鞋,綁著兩條辮子,一副婀娜多姿的體態,在已經轉涼的季節裡,還穿著清涼的背心和熱褲,身前繫著一條白色圍裙……
她站在熱爐前,一手拿著鍋蓋當盾牌拚命擋著鍋子裡噴出來的熱油,一手緊握著鍋鏟又怕又懼地靠近鍋子攪動幾下。一下子後退,一下前進,二肘進就嚇得又叫又跳,胡亂嬌吟——
「咦,蒲英……你、你怎麼可能這麼早……」不經意瞥到門口的人影,她一張望,看見是他,頓時血液街上腦門,整張臉就漲紅了。明明還不到他下班的時間啊!
「嗯……」整個腦袋像是淨空了。他原本帶著一把滅不掉的火氣回來換衣服,準備搭機到南部去參加母系親戚里一位長輩的壽宴……或者說他的相親宴吧。他可是萬萬想不到他提早回來的結果是看到如此滑稽的場面。除了啞口無言,滿腔狂舞的火焰也在瞬間全給那聲聲嬌吟給叫得化掉了。
……她什麼時候開始在家裡搞這些東西?
柳芷芸下意識地把鍋蓋,鏟子都藏到身後,羞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花蒲英狐疑地瞅著她臉上那抹難堪和尷尬……她也會有這種表情?
「有焦味。」
「咦……啊!糟糕了……啊……呀啊,好痛……痛……」她手忙腳亂的回頭處理平底鍋裡的魚,又是一串令人心跳加速的曖昧呻吟。
花蒲英緊皺著眉頭,咬著牙齦……直到轉身,離開了廚房,他才終於抑不住胸口劇烈的起伏,爆出一連串的笑聲。
等她把一條煎焦了的魚盛上盤子,回過頭去時,花蒲英已經不在門口了。
討厭……被他看到最丟臉的一面!他什麼時候不好早回來,偏偏挑在她心血來潮想要試著做一桌子菜的時候……
她只是想一個人弄弄看這一陣子花下的心血,才不是像方亞斯說的,是為了做給花蒲英吃,絕對不是!
明明不是,但當她知道他今晚不在家吃飯的時候,突然襲上她心頭那股空洞的落寞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有什麼應酬。她並沒有刻意的等他,只是她也很晚很晚才睡,直到她睡前,都不曾聽到車聲,開門聲……
那一桌子的菜,也被她處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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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一股冷意的早晨,她起晚了。
而他……有回來過。桌上留著一份她的早餐。
她在「芸姬十方」的工作,一個禮拜四天,今天剛好休假。
閒散的在家裡翻雜誌,聽音樂,摸了好一陣子,正打算畫個妝,出門去逛逛——
花蒲英突然從公司打了電話回來,說他晚上會回家吃飯。
他只簡短交代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她卻握著電話,呆了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他從來不曾打電話給她,會這麼早就特地打電話回來,難不成是以為她昨天煮的那一桌子菜是為了他準備的?
如果他是這麼想,會不會他就是為了彌補昨天的遺憾,今天要回來?
柳芷芸咬著唇,臉上莫名的燙熱。要去買菜嗎……但萬一是她自己瞎猜呢?不過如果真是這樣,她不煮也說不過去……反正她也閒閒沒事,打發時間嘛……看在他給了她這麼優渥的生活的份上,就幫他煮一頓好了。
唔,昨天自己做了一遍,今天應該可以做得更好一點。……如果他不喜歡,頂多她到「芸姬十方」去幫他買一份晚餐好了。
她趕緊起身準備去買菜,走到玄關才發現手上抓的不是錢包,而是無線電話。
討厭,她在慌什麼啊?
叫自己不要慌,她卻還是匆匆忙忙跑出門。沒半晌,又跑回來,跑進廚房裡。原來忘了拿購物袋。
她從林綠墨那裡學了很多事,包括響應環保,自己準備購物袋,她因此去買了一隻嫩綠底色大朵白花的大型側背帆布袋,可以用來裝很多的菜和水果。
社區外面還要走一段路才有一家生鮮超市,光是走出社區就要幾分鐘了,所以她通常會到「芸姬十方」去向小辣椒借腳踏車。
她最近發現騎腳踏車還滿方便的,只是在爬坡的時候比較累一點,還好附近的
坡度不陡。
她不會開車。方亞斯曾經教過她,但在她一遇到對面來車就一再把油門和煞車搞錯時,他就下了禁令,再也不准她去碰任何一輛車的方向盤了。
也許,她也該去買台可愛的腳踏車。
從超市出來,她的購物袋漲鼓鼓的,鮮蝦魚肉,青菜水果,全買齊了。
騎著腳踏車,穿梭在午後的陽光和迎面而來的涼風中,她內心裡莫名鼓動著一份彷彿要塞爆了的滿足感;踩著上坡的腳踏車,卻一點都不覺得費力,她只想要趕快回家去做一頓美好的料理。
一整個下午,她就在廚房裡度過,忙了好半天,一樣是哀哀叫了半天,也終於有了成果,一桌子的菜,全是傳承自林綠墨的手藝。
雖然林綠墨沒有藏私,全教給了她,不過她也許天生缺少做菜這方面的細胞,無論色、香、味,總比不上林綠墨所做的……
不過今天沒有一道菜是焦掉的,起碼看起來還不錯吧?
她心滿意足地看著一桌子的菜,喜孜孜地挑了塊雞肉放進嘴裡。一咀嚼……味道是可以,但是嚼了半天,肉還在嘴裡,像口香糖似的嚼不爛——
老天,怎麼會這樣呢?
頃刻問,笑容垮了下來,信心全部瓦解。
唉……還是去「芸姬十方」買晚餐回來好了。
她不敢給花蒲英吃這種東西,已經可以想像他摔盤子、拍桌,斥罵的模樣。
趁著他還沒回來,趕快收拾掉!
一個念頭竄進腦袋裡,她就馬上端起兩盤——
卻在這個時候,花蒲英回來了。一聽見開門聲,她連處理掉都來不及,匆匆藏起兩盤菜,桌上還有三盤菜,一鍋海鮮湯。
她端著那鍋湯要進廚房,花蒲英正好走進餐廳,叫住了她。
「你煮好了?」
「啊……呃……」她背著他,不敢轉身。
「那是什麼?」瞧見她手裡端著鍋子,他隨口問了一聲。
「海鮮湯……」她緩緩低下頭,聲音虛弱,「我……正想去幫你買晚餐……你要不要等一等?」
「為什麼?」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拉開了椅子坐下來,拿起筷子。
「啊!不要吃啦……」聽到他拿筷聲,她慌張的回過身來,一鍋湯差點灑了。
花蒲英抬起頭望著她,她一張素顏紅通通,滴溜的大眼睛裡藏不住驚慌……
「你又下了藥?」他扯起眉頭,啪地一聲放下筷子。
叩!腦袋空了一下。她張口結舌,沒想到他還真會聯想——
但一想起對他下藥以後的下場,她連忙搖頭!
「沒有、才沒有呢!」死也不敢了。
「那又是怎麼了?」她乾淨的容顏看起來清爽可人,盯著最吸引他的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他心裡總莫名地攪動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我……我又沒說是做給你吃,我只是做著玩的嘛。」她把湯放到桌上,倔著一張臉皮。
花蒲英瞅著她好半晌,-開目光,沉默地拿起筷子,往桌上掃了一眼,夾起一隻剝殼的小蝦子放進嘴裡……
「啊!……討厭……不要吃嘛……」她整張臉都紅了。那本來應該是很肥美的蝦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等她掀開鍋蓋一看,蝦子就變成小蝦米了。
「你煮太久了。」
本來以為他會摔桌子摔碗筷,起碼會破口大罵吧?但他突然平穩的出口一句話,就把她整個緊張得快翻掉的心情都穩了下來,五臟六腑因此歸位……
「咦,是這樣啊?」她一臉恍然的表情:心裡記著下回要早點起鍋。
「嗯。飯呢?」他看著桌上三樣菜,一個湯,還有兩副碗筷。沒了。
「飯……啊!我忘了煮飯——」
可以想像,她過了一個手忙腳亂的下午……花蒲英扯起嘴角,又夾了青菜放入嘴裡……
「這盤沒放鹽。」
她張著嘴巴瞪著他臉上柔和的表情和笑容:心臟差點跳了出來!
「沒有飯……不過我還有兩道菜,你要吃嗎?」柔膩的聲音,問得羞答答的。
「……你剛才,打算要毀屍滅跡是不是?」他挑眉,想起他進門時,她端著一鍋湯急急忙忙的樣子。
「……嗯。」她咬了咬下唇,看在他難得沒有摔盤拍筷子的份上,老實承認。就讓他笑好了……他一笑,她的心情也跟著飛起來了,也就不挺在意在他面前丟了臉了。
她整張臉紅得就像熟透的番茄,如果這是她最真實的一面……也許他們會相處得不錯。
「去端出來吧。」
「好!」他的笑容和嗓音眩惑了她,也感染了她,她心裡漲滿了甜蜜-進廚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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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已經有了清冷的氣息,早晚溫差很大,白天也涼冷了起來。
連她自己都很難想像,她最近逛超市的時間比上百貨公司還要多,更別提她有多久不曾去過夜店了。
不知不覺,她的生活在改變。
白天她總是窩在「芸姬十方」煮咖啡、學烹飪。遇上林綠墨放了假,還會帶她到家裡去摘蔬菜。
林綠墨的家要更往山上去,每天開車下來大約十五分鐘。竹籬笆裡圍著幾間矮房子,前院是菜圃,還有一棵乘涼的大樹。
林綠墨就自己一個人住,種了一些有機蔬菜,都長得很可愛。
她看了也有興趣,林綠墨便給了她一些種子,她就在後院裡挖掉了一塊草皮,按照林綠墨寫給她的步驟,施基肥,布種子,澆水。
她最近很常進廚房,而她也發現花蒲英最近好像比較有空,經常回來用餐,偶爾還會陪她去吃消夜。
他知道她白天在「芸姬十方」工作兼學烹飪,並沒有任何意見。不過他現在幾乎不到「芸姬十方」去了,因為她每天都會做早餐,煮咖啡。
「你都不知道餐廳裡有多少女生仰慕你,還在猜,你最近可能出國去了呢。」白皙的肌膚,燦爛笑容掛在臉上,她兩手端著咖啡喝,坐在對面的位子裡笑望他。
「無聊。」他翻了一下報紙,吃著早餐,聽她說話,偶爾會搭一句。
「別這樣說嘛,她們都很可愛,只是喜歡你,想看到你啊。」
花蒲英瞥她一眼。她似乎在「芸姬十方」適應得很好,和裡面的員工相處得很融洽,尤其她開口、閉口就是「墨姊」。聽說休假,兩人也混在一起……
「對了,墨姊今天要教我煮咖哩,你今天要回來吃飯嗎?」
「我下午去香港。」
「啊,那我要去墨姊家住。等你回來再打電話給我好嗎?」她眼裡馬上綻放光彩。
「……我明天晚上就回來了。」他掃她一眼,看著她一臉欣喜的笑容莫名地不是滋味。
「這麼快啊……那我下次再去住好了。」她歎了口氣,一臉惋惜。
「我去上班了。」他起身。
「嗯,拜拜。」她擺了擺手,還坐在那兒喝著咖啡。
花蒲英走了兩步,突然回頭——
「嗯?忘了什麼?」看見他走回來,她狐疑地抬頭。
他一把拉起她,鎖住她的腰,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詫異地眨了眨眼,在他猛然的火熱的吻之中,差點窒息!
等他鬆開了她,險些缺氧的她的世界已經在旋轉,心跳得很快!
「別亂跑。」他溫熱的唇擦過她耳門,低沉迷人的嗓音夾帶著灼熱的呼吸直接穿透了她。
他瞇眼瞅著她整個臉都紅了……扯起嘴角,放開了她,才走出餐廳。
柳芷芸呆站了好半晌才回過神,卻是一臉莫名,
……怎麼回事啊他?
她緩緩抱著一臉的滾燙,拚命咬著上揚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