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哭泣之後。小舞把自己關在房裡。她實在是太沒有用了,這樣子鳶一定不會喜歡她的。
她躺在床上,這是一張她以前只有在小說裡才看過的床,嗯,其實這間房子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她在書上、電影裡才接觸到的世界,那樣的華麗、整潔。
想起在東京那間小屋子裡,她的房間比這間套房的廁所還要小呢,用力抱緊有著漂亮拼花的床罩,或許是他們發現她膽怯的性格,這間房間與其他房間有著明顯的不同,每件東西都有著手工製品的特別溫暖。
翻個身,小舞將自己發燙的耳朵附在涼涼的枕套上,自幼多病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活到二十歲,更加想不到以家裡的經濟狀況還能夠供她出國唸書。
由於從小身體就很差,所以,她正式的學歷只到國中。
不過父親相當注意她的語言能力,自她有記憶起,她便同時學習著好幾種語言,或許是父親早料到會有要出國的這一天吧。
小舞心想,要不是父親多年的栽培,今天她一定不可能一個人跑到美國來的,不過,父親未卜先知的能力未免也太神,讓她學英文就算了,竟然還讓她學會中文,也多虧了她會說中文,這才能讓她很快的跟這些人相處。
唉,沉沉的歎了口氣,小舞將腦袋用力晃了好幾下,今天下午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們一直逼著她問什麼王朝王朝的,她怎麼會知道那是什麼嘛,當時她好害怕他們會因為她不是從那個王朝來的就送她匝家。
所以,她哭了,而且哭得很厲害,她一點都不想回日本,之前父母要送她到美國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恐懼,有些不甘願,但從她踏入天修堡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想回日本的家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小舞覺得這裡比較像她的家……「會不會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呢?」她忍不住這麼想,但她知道,這不會是唯一的原因,天修堡裡有一點別的東西,一點點,比較像是家人的東西。
雖然這裡每一個人都怪裡怪氣的,但,她卻覺得每一個人都好像是她失散多年的兄妹一般。
啊,如果能夠一直住在這裡該有多好!小舞不禁這樣感慨著。更何況,這裡有她的偶像奇奇,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在呢。
子鳶,好特別的名字,她快樂的把兩個人的名字排在一起,如果他們兩個的名字寫在一起……鳶舞、舞鳶……鳶是風箏,那麼舞鳶就是……放風箏,哈哈哈,她和他在一起就像放風箏一樣,自由自在。
她將手腳慢慢舒展開來,想像著在天空中翱翔,想像著翻滾在天際的小舞和子鳶。
大廳中,一大群人還沒有走,家中最能幹的小弟子鳶,剛剛才幫他那一群姊姊、姊夫的機票重新畫位,「好啦,你們還有……」他看看手上的表,「一個小時。各位,有什麼話想討論的就趁現在吧。」
「嗯。」奇奇點點頭,「剛剛聽小舞的說法,她是真的不知道有王朝這回事,而且,她很可能也不曉得群英亂舞是什麼東西。」
「是啊,看起來我們幾個裡面,就屬她過得最幸福了,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還有個家噯。」禹群悻悻然的說,赫連亂和奇奇都不好發言,他們兩個也算是擁有個不錯的童年的。
「那怎麼樣,我們要告訴她嗎?」子蜂有一下、沒一下的銼著指甲,表情讓人看來有些生氣。
「她如果不知道就不要讓她知道吧,這種事情,我看不出來知道了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再說,那孩子的身體好像弱得很,不是很能承受打擊的樣子。」禹群提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再加上她那麼那麼愛哭,每次哭了都要大家哄她,這種情況我可不想再發生一次。」赫連亂說得有些無情。
「喔,你又怎麼哄她了?」小蝶馬上質問著。
赫連亂一挺胸,大聲的說:「我有幫她拿毛巾啊。」
「好了啦,為這種事情也吵。」子鳶雙手抱胸的靠倒在長沙發上,「奇奇,今天怎麼一整天都沒看到鷹哥哥啊?」
「是啊,大鷹跑到哪裡去了?」這麼一說,每個人才發現都沒有看到他。
奇奇輕率的一聳肩,「我也搞不清楚,好像是瑞士還是瑞典,又好像是挪威,反正就是很北歐的一個國家啦,他昨天晚上就出發了。」
「他跑那麼遠去幹麼?」子鷹常常出國,但是,每次出去都有名目,雖然說修家其他三個姊弟不太理會這些名目,可他還是會不厭其煩的告訴他的弟妹們,像這次這麼不聲不響的出門,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子蜂將子鷹的習慣說給奇奇聽,奇奇聽了也不覺得有什麼,「那大概這次是他私人的事情,不是有關於天修門的事情吧。」
「這個也不是不可能。」子鳶口裡回答著,但心中卻想,鷹哥哥哪裡會有什麼私事,抬眼看到子蜂、子蝶的表情,他知道兩個姊姊心中的想法和他一樣。
「你們不要緊張嘛,大鷹這麼能幹,不會出事的,等他回來再問他不就好了。」奇奇一點也不擔心。
「那麼奇奇,你要跟大姊他們一起去歐洲嗎?」
「當然啦,大鷹說只要他們答應,我可以一起跟去,這一年我都在工作,好不容易有三個月的假期,我才不會浪費呢。」
「說得也是,反正鷹哥哥也在那裡。」子鳶可以理解的點點頭。
「哪有你想得那麼好,大鷹搞不好明天就回來了。」
「你說什麼?」
奇奇用力點點頭,「是啊,你們看他多過分,他說他頂多兩天就會回來,真是的,連一點要陪我玩的意思都沒有,我跟他說天修堡有小鳶在啊,他應該可以陪我玩幾天的,結果呢,他竟然說他要趕回天修門就是為了小鳶。」
「就是為了我?」
「是啊。」
「那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奇奇扁扁嘴,「反正大鷹什麼事都不讓我知道,唉,我當初是不是太衝動了?隨隨便便就嫁給了他。」
話題一談到這裡,大家便很自動的曉得這次的談話結束了,在於鳶的催促下,一夥人拖拖拉拉的離開了天修堡。
送大家離開後,子鳶不禁心想,到底有什麼事情是跟自己相關的呢?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搔搔硬得跟鐵一樣的頭髮,心想,或許該先洗個頭。回房後,放了水,換下那身大禮服,他在浴缸中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哈啾!」
「你沒事吧?」小舞緊張的看著噴嚏打個不停的子鳶,瘦巴巴的手裡握著被她捏得亂七八糟的小手帕,就是找不到機會遞出去。
「沒事啦,我要你幫我注意著別讓人進來,你不要老是看我嘛。」子鳶抓著她的肩,硬是把她轉了個圈,背向自己。
「是。」小舞口裡答應著,眼角餘光卻還是飄向子鳶,「修……大哥。」
「我叫子鳶,大家都叫我小鳶,修家只有一個大哥就是鷹哥哥。」子鳶吸吸鼻子,隨便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縐縐的衛生紙,用力擤了一下,「我們也沒差幾歲,你就叫我子鳶吧。」
「子……子鳶。」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發抖。
「喂,是不是有人來了?」他趕快停下手邊的工作,轉過頭去,「沒有嘛。」看清身後並無異狀,他忍不住睨了她一眼。
「沒有事你亂叫什麼?」
「對、對不起。」
「算了,原諒你。」子鳶搖搖頭,注意力又回到一直努力著的事情上。
他們兩個現在是在號稱天修堡的第一中樞,子鷹的書房門口,由於昨晚奇奇的那句話,似乎指出子鷹這趟倉卒而神秘的北歐行是為子鳶,因此,在浴缸中躺了整整一夜的子鳶一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問清今天有沒有任何子鷹要回來的消息。
確定子鷹今天應該不會回來之後,他大少爺便備齊工具,打算一訪天修堡的禁地之一——書房。當子鷹人在書房中的時候,這間書房便跟客廳一樣,隨隨便便哪個人都可以進去,可是如果子鷹不在裡面,那麼這間書房絕對是鎖得死死的。
雖然子鷹沒有在房門貼上不准進入的封條,但天修堡中人人都知道,這間書房除非有子鷹的允許,不然是不能進入的。
也因為如此,當子鳶想要知道子鷹到北歐去到底是為了他哪一件事時,馬上就想到子鷹的書房瞧瞧,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些什麼蛛絲馬跡。
其實就算是子鷹這次出門不是為了他,他也會安排一個理由說服自己進去書房裡晃晃的,畢竟天修堡四巨頭中只剩下小弟他一人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
就在他準備就緒,拿出他從一個職業小偷那兒弄來的那套工具,開始上工的時候,小舞冷不防出現在他身後,為了避免再讓其他人見著他不太光明的舉動,他便「要求」她幫他把風。
「子鳶。」
「又幹麼?」由於門一直打不開,子鳶的耐性已經不太夠。
「你為什麼不用鑰匙開門呢?」
「我有鑰匙的話,不就用了嗎?」這女孩不是不白癡啊?
他翻了個白眼。
「你可以叫你家裡的管家幫你開這扇門啊,他應該有家裡所有的鑰匙吧?」不管是不是在自己家裡,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為,她總覺得讓人看了不太舒服。
天修堡是有一個管家,只是這個管家可以說是子鷹的個人看護,對於鷹忠心不二,至於對其他人就只是忠心而已,子鳶對於找他來開子鷹的門這個主意是想都不敢想,不過,這是他們修家的家務事,一時之間要說也是說不清的,是以,子鳶只是輕哼了聲,「他不會幫我開門的。」
「那麼,你知不知道鑰匙在哪裡?」
面對小舞一個接著一個不中聽的問題,子鳶忍著氣轉過身面對著她,「你煩不煩啊?」
「如果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讓我進到門裡面的話,我不早就做了,還用得著這樣嗎?」他兩手一攤,讓她看清自己的模樣。
「知道了吧,不要再問那些沒有建設性的問題了。」子鳶伸出食指,往她的額上不輕不重的點了一下,她的臉又紅了。
「要不要……」
「又怎麼了?」本來已經回過頭去,想再努力一下的子鳶聽到小舞的聲音,只好再次面對她。
「要不要我從窗子進去,幫你開門?」
這是什麼建議啊,這女孩有病嗎?他摸摸她的額頭,是有點溫度,但應該還沒發燒啊。
「我……我可以從牆上爬過去。」她認真的說。
子鳶搖搖頭,「謝謝你的好意,與其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你還不如不要吵我,好好幫我看看有沒有其他人過來吧。」說完這些話後,他便下定決心不再理她,專心試試開門的方法。
就這樣,他拿出粗細不一的鐵絲一根一根的通,又拿出一隻專開彈簧鎖的靈巧道具,最後試遍了箱子中所有的百合鑰匙,統統沒有後,他揮揮額角的汗,挺直彎了好久的身體,想喝點東西再做打算。
轉過頭去,他正想與小舞說些話時,她已經不在身後了。
「什麼嘛,現在的女孩真沒耐性,說好要幫我的,結果呢,不過對她態度差了點,她就逃跑了。」左右甩甩頭,子鳶活動著有點僵的關節,走到樓梯邊上,扶著欄杆四處看了看。
從三樓的這個角度往下看,午後的天修堡顯得相當冷清,大大的傢俱靜靜的蹲在冬陽無法眷顧的角落裡,一些些微妙的輕塵因著光線膠著在視野中,他索性坐下,雙腳伸出欄隙懸蕩在空中,原來一個人的家是這個樣子的。
這些年,大姊因為選美失利的事情而放浪形駭;小蝶專力於電腦幾乎不問俗事;自己又遠在英國讀書鮮少回家,天修堡的運作幾乎完全靠著鷹哥哥一人承擔,想著鷹哥哥孤孤單單的在這麼冷清的大城堡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做事,子鳶有些為他這個大哥心疼起來,幸好後來出現了群英亂舞的事件,修家的幾個成員,也因為這個事件而找到一生的依靠。
唉,這麼說來,他應該對奇奇好一些才是,要是沒有她的話,鷹哥哥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在天修堡的三樓,子鳶自責的想著一些平常不會想到的事情。
「你在想什麼?」小舞的聲音在子鳶身後響起,他並沒有被她的聲音嚇到,因為她的聲調很柔美。
「想我大哥,他很可憐。」
「你大哥?雖然我到這裡不過幾天,但是,他應該是個很能幹的人吧。」小舞蹲坐下來,看著他。
「是啊,他是很能幹。」子鳶拉著欄杆站起來,低頭看看小舞,伸出手拉她一把,「要不要吃點東西?」
小舞表情錯愕的看著他。
「怎麼啦?」
「我以為……」她慢慢的低下頭,「你比較想先進那個房間。」
「我是想進去啊,可是進不……」子鳶的話還沒說完,目光已經掃到子鷹書房那兒了,那扇重重的桃木門,竟然是大大的打開著的,「這……這是什麼時候開的啊?」
「我……我剛剛進去幫你開的。」小舞的聲音雖然是一樣好聽,可是這句話裡多了點討賞的味道。
「哇!你真的爬牆、爬窗子進去啊?」子鳶還拉著她的手,此時順道湊到唇邊,重重的吻了一下,「你真是我的女英雄啊!」
小舞飛紅了臉,眼神十分自傲,「這沒什麼。」
「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子鳶拉著她,兩步便進了書房。
一進房中,子鳶第一件事便先把門關好,以防被人看到了。今天是因為子鷹不在,不然三樓樓梯口就有好幾個人站衛兵。
他一口氣衝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形勢,吐吐舌,「哇,我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這麼高你也上得來?」天修堡的外牆並不是歐式那種滿爬牆虎的石牆,而是相當簡潔的現代建築,這一路上來不要說是突出的石壁了,就連水管一根都沒有,真不知道小舞是怎麼上來的。
「難不成你練過壁虎功?」
「壁虎功?」
「就是像壁虎那樣。」子鳶屈起手腳,做出壁虎爬牆的姿勢,「一下子游上來。」
小舞被他的動作惹得好笑,「才不是呢,我是從隔壁房間的窗台上走過來的。」事情說穿了就沒有什麼厲害的感覺了。
「噢,說得也是,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有些洩氣,一方面是為了自己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方法,一方面也是因為原來小舞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好吧,來看看我鷹哥哥在房裡藏了什麼寶貝吧!」子鳶大刺刺坐入子鷹的椅子中,拉開所有的抽屜。
「這樣不好吧,沒有得到別人的允許就偷看……」
他看看她,「門可是你幫我開的呢。」然後他站起來,環住她的肩,「我們是共犯。」
小舞抿抿唇,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子鳶高興的拍拍她,又坐下開始研究子鷹的電腦,他的雙手快速在鍵盤上移動,口中問道:「喂,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小舞想不到他會這樣問她,一時愣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本來我對你沒有什麼好感的,可是現在,我覺得你愈來愈可愛了噯。」
「啊?」她輕喟一聲,只是一個無意義的聲音。
「是啊,你知不知道你最可愛的地方是什麼?」
他是認真的在問她嗎?小舞看著兩眼瞪著螢幕不放的子鳶,心中一點都不肯定。
「聲音。」他看了一會兒,手指又在鍵盤上動起來,「你的聲音讓我覺得好心動,不過,小舞啊,你是不是太瘦了?全身上下都是骨頭。」
用力按下一個鍵,他繼續說:「那天我姊夫他們還取笑我,說如果我以後跟你交往的話,抱著你可痛了呢。」
他這句話是在嫌她還是在要求她跟他交往呢?小舞想得頭都痛了,「我可以胖一點的,可是,那樣會變得比較矮。」
「是顯得比較矮吧,反正女孩子那麼高幹麼,我又不像鷹哥哥那麼樣高,你想想,奇奇在鷹哥哥身邊看起來多配啊,我比鷹哥哥矮個十公分,你又比奇奇還高,我們站在一起一定不好看。」子鳶說完後,抬頭看了小舞一眼,「哎呀,你怎麼這麼看著我呢?我只是隨便說說的,沒有要把你當成我女友的意思喔。」
「啊?」
「我說了嘛,我比較喜歡有肉一點的女生,剛剛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跟你真的配成一對的話,一定不好看,只是這樣而已,你不要想歪了。」他解釋著。
「我可以變得比較有肉。而且還會變矮。」小舞急急說著。
「哈哈,你在說些什麼啊?變得胖一點還有可能,怎麼可能變矮呢?你又不是妖怪!」子鳶哈哈兩聲,結束了話題。
他沒有注意到,被他幾句話擾得芳心大亂的小舞,臉色已經白得發青了。
「啊,解開了。」子鳶拿起鼠標,點了幾下,螢幕閃過一陣黑之後,便恢復成原來的畫面,「我這個大哥,以為這樣就可以難到我,哈哈,真是太低估我了。」
「你、你覺得女孩子可以自由的變得高一點、矮一點,就是怪物嗎?」
「啊?噢,你在說什麼啊?哪有人可以自由變化高矮的,不要說是女孩子了,只要是人都做不到的。」子鳶專心於手中的工作,隨意應了兩句之後,忽然覺得她話中有話,「喂,你該不會真的可以想變高就變高、想變矮就變矮吧?」
「我?」小舞像是吃了一驚,兩手撫著胸口,「我當然不可能。」
「是吧,我就說吧。」他扳扳指頭,又開始工作,「哈哈,啊?」
在一旁發呆的她聽到他聲音有異,關心的也湊過頭來,「有什麼問題嗎?」
他歪著腦袋看著她,苦苦的笑給她看,「是啊,是有問題了,你看。」
小舞順著子鳶的手指看著螢幕,螢幕中央出現的是子鷹的大頭,透過螢幕縱橫的線條,子鷹的表情有些浮腫,「你大哥。」
「是啊,他早料到我會偷用他的東西了。」拖曳著鼠標行走了一段距離後,子鳶放開手指,「唉,不知道鷹哥哥要跟我說什麼。」
「他要跟你說話嗎?」
「嗯,這是他有信件要發給我的訊號。」螢幕快快的閃了兩下,子鷹的臉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一塊藍藍的色塊,上面有一堆字,末了還有一個大鷹的簡筆畫,「唉,他有事,要兩個星期以後才會回來。」
「喔。」
「哼,什麼嘛,一定是發現沒什麼要緊的事之後,就決定留在歐洲陪奇奇玩了。」子鳶恨恨的抓起鼠標,又點了兩下。
「你很想你哥哥嗎?」
「啊?」子鳶已經忘了小舞的存在了,「才不是呢。」螢幕上出現可以關機的訊號後,子鳶關了電源,「我只是一1想到我得一個人悶在這間房子裡兩個星期,就覺得難過。」
「噢。」
「你知不知道?我們老頭訂下了一個很討厭的規矩。不管怎麼樣,這間死人屋裡隨時要留著我們四兄妹裡面的一個,其實我留在這裡一點用都沒有,家裡每件事情都有專人負責,我留在家裡只是發悶而已。」他不高興的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小舞沒想到他會起來得這麼突然,沒來得及往後退一步,兩個人快要黏在一起了,他一點也不介意,順手又把她圈起來,「唉,小舞啊,現在家裡就只剩下我們兩個啦,你想不想要去哪裡玩啊?」
「啊?」小舞被子鳶環在懷裡,一步一步跟著他走,他在說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
「哎呀,這樣好了,反正他們兩個星期以後才會回來,那樣的話,哥哥我先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參觀好了。」
「好,好啊。」
「你也說好啊,嗯,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就不相信這兩個禮拜我不待在這裡天修堡就會出事,來,小舞。」子鳶放下環著她的手,改成牽著她的手,「你去把衣服收一收,我們要出門去了。」
「好,好……啊?」
「是啊,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看看我的秘密基地嗎?」
「那,那……」
「那當然不是在我們家裡面啊。」
「可,可……」
「可是我爸不准我們天修堡裡沒有修家人是不是?」
「嗯。」
「哎呀,你管那麼多於麼?要不要跟我出去嘛?」子鳶興奮的又打開電源,等待電腦暖機,出現畫面後,他心急的在鍵盤上輸入自己的代碼,然後打下一段話,告訴子鷹他不想留在家裡,要子鷹另外想辦法。
「好,好啊。」
「啊?」小舞的答應來得實在太晚了,子鳶霎時忘記了剛剛問過她要不要跟著他一起走,聽到她的答應,他這才想起,「太好了,那就走吧!」
他再一次關上電源,用力拉著她,很快的跑出門,快樂的往樓下衝,沿路碰到一些正好要上來清掃的女傭,見到她們,子鳶又像發了瘋一樣的拉著小舞衝上樓,回到子鷹的書房前,他拉了拉房門的門把,確定門鎖上了,這才放心。
小舞被他耍得糊里糊塗的,可是那些清掃的女傭們,卻像根本就沒見著主人奇怪的行為,逕自從樓梯上開始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