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完畢,王成浩因為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所以由連傑自告奮勇權充司機,送宋子淇到半山腰上的王家。
他本來就健談,宋子淇也不怕生,於是兩個人就在車上聊了起來。
剛才在吃飯的時候,看王成浩和連傑雖然一來一往的鬧個不休,但是他們之間濃厚的友誼卻又那麼明顯的表現在嬉笑怒罵中,讓她不禁有感而發的對連傑說:「王成浩真是幸運,有你這麼好的朋友。」
「是我真幸運才能交到他這個朋友。」連傑收起嘻笑的態度很正經的回答,並解釋這句話的含意,「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和他是怎麼結識的,說來話長,那年我高二,一場火災奪去了我所有的親人,遠房親戚是有一些啦!但是誰願意收留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於是我只好在街上遊蕩,有時候使起壞來,就找個看起來笨笨呆呆的凱子,堵起來勒索一些金錢混混日子。有一次成浩被我堵住了,我真是看走眼了,斯斯文文的他打起架來就像頭勇猛的獅子,最後我徹徹底底的被他打敗,還在他面前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開口我就把一大堆的委屈、不滿統統說給他聽,他聽了笑一笑帶我到他住處去,那時候他大三,一個人租房子在外面住,他用王爸給他的零用錢供我復學讀書,而他自己則跑去打工賺生活費。」
「他要出國那年,我正好也高中畢業了,成浩鼓勵我半工半讀繼續升學,並且替我爭取到『鷹揚』內部專為員工子女設置的獎學金,在國外的期間,他並沒忘記我這個沒出息的小老弟,不時來信鼓勵我,如果我說我這輩子有什麼要感謝老天爺的,可能就是要感謝他老人家在我生命的谷裡賜給了我一位讓我甘心為他受死的好兄弟。」
車內一片寂然,連傑因為回憶而欷吁不已,宋子淇則為他倆的有情有義感動得亂七八糟,鼻頭紅紅的,淚珠子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連傑見狀拍拍她的手,故做輕鬆的笑笑,「嘿!你可別為我說的這些事掉淚喔!我最怕女人哭了,擦擦你臉上那些雨點,我再告訴你另一件事。」
待宋子淇擦淨臉上的一片濡濕,他才又開始敘述。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注意到了沒有?以成浩目前的身價他的坐車應該是奔馳啦!凱迪拉克、積架之類的,你有沒有奇怪為什麼他的坐車是BMW呢?說起來那又是我的傑作了,我服完兵役的第一樣工作就是在BMW汽車代理公司做銷售員,老實說我還真是不自量力,沒什麼人際基礎就想跟人家賣什麼百萬級的名車。」
「你也知道的,銷售員是靠業績過生活,不到一個月我就撐不下去了,剛好成浩回來掌理『鷹揚』不久,整個『鷹揚』正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他找到我,要我跟他回『鷹揚』打拚,偏偏我又死要面子,不想接受他變相的接濟,畢竟我已經欠他太多了,所以就出了個難題,要他跟我買輛車,讓我風光的離職。
「本來想以『鷹揚』那時候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再撥出錢來買輛幾百萬的車,他定會知難而退,沒想到那小子竟然賣了他老爸車庫裡兩、三輛中古車,湊足了錢來向我買車,還一直開到現在都不肯換,害得我只好乖乖的到『鷹揚』賣命。」
「你知道嗎?每次小王遇到我總要埋怨幾句,要不是因為我,小王就不會開那種有點貴又不太貴的BMW,讓他和他那群司機朋友一比較起來,都覺得亂沒面子的。跟你說了這麼多你一定覺得很煩吧!」
搖著頭,宋子淇的情緒還沒跳離他所說的那些事,有點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希望能多知道一些關於王成浩的事,我對他的瞭解實在太少了。」
「要瞭解一個人必須親自去發掘,由別人嘴裡聽到的只是片面之辭,不但不可靠也太危險。問你一個問題,雖然有點唐突,但務必請你誠實的回答我,你愛成浩嗎?」
由一個初次見面相處還不到半天的人,一針見血的提出這個在她心裡盤旋已久的問題,著實讓宋子淇的心跳漏跳了好幾拍,但是她還是很誠實的回答了。
「我不知道我愛不愛王成浩,我只知道單是望著他就能讓我喜悅莫名,他的喜怒哀樂連繫著我的快樂悲哀,他的一舉一動左右我的視線,每天早晨醒來第一個想到的是他;臨睡前的一刻想的也是他,甚至在夢裡都有他的身影相隨,那種感覺很奇怪也很甜蜜,你說這算不算是愛呢?」
她的告白讓連傑心動,但最後的問題卻問傻了他,他咧著嘴,哈哈哈的笑了好一會才裝著百般嬌媚的嗓音說:「人家不知道嘛!我又沒談過戀愛!」
「你會沒有談過戀愛?哇!那真是台灣奇跡喔!老實說,如果我剛才的答案是我不愛他,你打算怎樣對待我?」
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連傑壞壞的描述,「我打算把你用條繩子綁在車子後面,然後像西部片那些懲好除惡的槍客一樣,拖著你駛向夕陽,嘿嘿嘿。」
「拜託,現在才中午過後還不到傍晚哪來的夕陽?」
「現在你知道我手段毒辣的程度了吧!我要從中午一直拖到夕陽西下,怕了吧!」
「哈!哈!哈!我怕死了,才怪!什麼爛劇本嘛,一點也不恐怖,你應該說會鞭打、凌辱、荼毒那一類的,可怕?刺激一點才會嚇得倒我。」
連傑用一種「你瘋了」的眼光看她,哪有女生這麼血腥暴力的?還好他不曾得罪地,否則雖保不-地鞭打、凌辱什麼的。
轉了最後一個彎,王成浩的家就在眼前,連傑又提出一個好笑的問題,「子淇妹妹,你可不可以幫我解個惑,告訴我你到底成年了沒?」
這個問題讓他收到兩個特大號的衛生眼。
「連傑哥哥,你這個惑問得太蠢了,本姑娘不屑回答,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不過長得比人家高一點、壯一些就老拿人家當小孩子看,告訴你,我如果早生個二十年就有資格當你老媽了。」沒等他把車子停穩,她就推開門走下去,回頭對他扮了個鬼臉,這才跑進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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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王成浩事先交代過,又給了她一張專用電梯的磁卡,宋子淇在「鷹揚」集團才得以自由出入,而她平易近人的個性也為她贏得不少人的好感,很快的她就和「鷹揚」的員工相處甚歡,這天她突發奇想的做了兩個愛的便當,打算慰勞那兩個中午是外食族的男人。
興匆匆的提著便當,先到連傑的辦公室,只一會兒的工夫又見她身上滴著水,有點狼狽的跑進王成浩的辦公室。
「怎麼這個模樣?被潑到水嗎?」王成浩關切的問著,又一面掏出手帕為她擦拭身上的水滴。
「才不是呢!」宋子淇嘟著張小嘴,把手中的便當盒放好後,很自動的爬到王成浩的膝上坐。
「是連傑啦!剛才我很好心的也送了一個便當去給他,看他閒閒的就跟他聊了幾句,順便問了一個問題,沒想到他一聽,噗的一聲就把正在喝的水噴得我滿頭滿臉,還笑得跟瘋子一樣,一直揮著手說去問王成浩,去問王成浩。這個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我覺得我問的問題沒有什麼好笑的嘛!」無端的被噴了一身水,現在談起來,宋子淇還有點火。
「你問他什麼問題?」王成浩好玩的看著她多變的表情。
「上次在醫院的時候,你不是說過連傑曾問你現在是一夜什麼郎的,那我就問啊!一夜什麼郎的究竟是你的日本名字呢?還是什麼神秘的代號之類的,你看就落到這樣的下場,喂!你笑什麼啦?怎麼?你們『鷹揚』大樓被笑星來的外星人控制住,全得了瘋病了嗎?」
笑得嘴巴都快歪掉的王成浩,低頭在她耳邊捆語一番,只見宋子淇的臉刷的紅了起來,速度之快讓人歎為觀止,她輕呼一聲的把臉摀住。
「完了,完了,難怪你們會笑成那個樣子,原來我問了這麼一個有顏色的問,連傑一定會說我無知,還會連續拿這件事來消遣嘲笑我三個月以上。」
「不會啦!會被嘲笑的是我,因為我教導無方嘛!」猛然又爆出一陣大笑,而且有欲罷不能的趨勢。
宋子淇不依的掄起小拳頭捶了他幾下,「你們這些臭男生,就喜歡說這些有的沒的,真是太不健康,不理你了。」說著就跳下他的膝蓋,捧起愛心便當晃到辦公室另一端的沙發上。
宋子淇還未放好,就被尾隨而至的王成浩一把掀起盒蓋。
「嗯!好香,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是特地為我做的嗎?」伸手就抓起一塊排骨往嘴裡塞,饞得像非洲難民般。
「不要用手拿啦!這邊有筷子,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遞上筷子,宋子淇又打開另一個保溫瓶蓋,倒了碗湯擱在一旁,以備他狼吞虎嚥不小心噎到時用。
宋子淇支著下巴看著自己精心製作的菜餚被一掃而空,內心覺得好有成就感,也好幸福,就像個小妻子看到自己的手藝被丈夫肯定似的滿足。
笑盈盈的宋子淇,在王成浩飽餐一頓後遞上一條濕毛巾讓他擦嘴、擦手,並著手收拾桌上的碗筷、殘餚,她隨口問道:「喂!我做的菜好不好吃?你怎麼都沒什麼反應呢?」
「不好吃的話我會把那三人份的飯菜都吃個精光嗎?小呆女。過來,跟你算下帳。」拍拍身旁的空位,王成浩滿足的撫著肚皮,要宋子淇坐過來。
「算帳?算什麼帳?我不記得我欠過你錢。」雖然滿頭霧水,但宋子淇還是依言在他身邊坐下,瞪著他漆黑的瞳仁詢問。
「我問你,我叫什麼名字?平常你怎麼叫我的?」
看他一本正經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問出了這麼個失常的問題,宋子淇連忙將手背覆上他的額頭測測熱度,看他是不是病了。
「沒有發燒啊!怎麼會說這樣奇怪的話?你叫王成浩,平常我也是這樣叫你。」
「對了,造就是我們要討論的重點,你老是喂呀!王成浩的叫我,從現在開始以後不准再這樣叫,否則……」
「不這樣叫要怎麼叫?否則要怎樣啊?」宋子淇對他的威脅很不認同,-著腰,橫眉豎眼一副不饒人的樣子。
「以後不許連名帶姓的叫我,也不許喊我喂、喂,要喊成浩、浩!或是什麼聽起來挺肉麻的小名、外號都可以,否則每喊錯一次罰你一次。」
「怎麼罰?」
「喊錯一次就親一下嘍!」
這哪叫處罰?根本就是「自肥方案」的翻版嘛!這個臭男生一定是跟那些政客學的,想必跟他討價還價也沒有什麼用,不如就暫時順了他的意了,大不了給他取個難聽的綽號報復報復,於是她俏皮的行了個舉手禮,「是的,大總裁,我可以告退了嗎?我還沒吃飯哩!」
「什麼……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本來想跟你一起吃的,哪知道你胃口那麼好。」她戲謔的捏捏他的鼻子,在鼻尖上親了下,揮揮手拿著飯盒跟他說聲拜拜就轉身想走,但還沒走到門口,又給叫住了。
「你下午有沒有事?」王成浩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看她搖頭,二話不說拿起西裝外套,又幫著她提起小背包,接著就拉著她往外走,他的長腿走得又快又急,害得宋子淇帶著滿肚子的疑問,還得小跑步才跟得上他。
路上兩人在車上並沒有交談,王成浩欲言又止,一副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宋子淇也沒為難他,反正如果他想對她說什麼,就一定會說,他不想說的話,問了也是白費口舌,於是她老神在在的啃完剛才在麥當勞買的三號餐,悠哉悠哉的聽音樂欣賞沿途風光。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王成浩將車子駛進一座農場裡,一進了農場的大門就見兩旁栽滿一畦畦的花,奼紫嫣紅美不勝收,從門口望過去是一片花海,好像要跟天空連成一片,經過三、四分鐘才穿過花海,來到一棟歐式建築風格的木屋前。
車子的聲音引來一黑一白兩隻小狗興奮的狂吠,王成浩一下子就被它們包圍住,小狗在他腳邊不停打轉,彷彿很開心的模樣,顯然他們非常熟稔,他蹲下身子在它們濕濕的吻裡縱聲大笑。
「子淇,過來我給你介紹這是奇奇和怪怪,白色的是奇奇,黑色的是怪怪!」
奇奇一點也不怕生,見宋子淇一蹲下就撲到她懷裡,親熱的用舌頭舔著她的
臉,弄得她滿臉口水,癢得讓她忍不住也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久從花田的方向走來一對男女,男的壯得像座山,還蓄了一臉鬍子,女的則是圓嘟嘟的身材和月嬸差不多,兩人的面容一看就是屬於原住民特有的深眼和深刻突出的骨架,只見那位先生咧開因長久吃檳榔而染成一片血紅的大嘴,撲向王成浩,一把抱住他,高興的拍著他的背。
「阿浩,什麼風把你吹到山上來的?我前兩天還在跟珊瑪講,過幾天要帶幾隻自己養的土雞上你家,順便跟你喝兩杯,沒想到才說著說著你就來了,咦!躲在你後面那個標緻的小姑娘是誰呀?」
「子淇來,我跟你介紹。這位是阿布,那是他漂亮的太太珊瑪,這一大片的花田就是由他們照顧的;這位是宋子淇小姐。」
乍見阿布的模樣還真有點可怕,宋子淇怯生生的伸出手來,想跟他握手,可阿布卻也抱住她,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笑呵呵的吩咐珊瑪準備幾道好菜給老朋友和新朋友來頓歡迎宴。
「子淇小姑娘,山上沒什麼好招待的,不過阿布大哥我親自喂大的土雞保證香嫩可口,讓你吃了還想再吃,趁著珊瑪還在準備,叫阿浩帶你到後面走走,有幾棵橘子樹已經結果,你們去採幾個吃吃看,酸酸的很不錯喔!」交代完畢,阿布又匆匆的趕回花田里。
手牽著手,王成浩和宋子淇相偕走到屋後的果園,正如阿布說的有好幾棵樹上都掛著黃橙橙的果實,一直都生活在都市裡的宋子淇,就像個城市鄉巴佬般的東問問、西看看,還賴著王成浩給她摘了一堆橘子,才隨著王成浩坐在園中簡陋的涼亭裡品嚐酸甜適中、美味可口的現摘水果。
「子淇,陪我出席這個週末在長榮桂冠舉行的慈善晚會好嗎?」憋了一個下午的話終於讓王成浩說出口了。
令宋子淇不解的是邀她參加個晚會有這麼難開口嗎?非得如此大費周章、千里迢迢的帶她到這麼遠的地方才說?
「你帶我來這兒,就是為了說這件事?不會吧?」她看著他問。
「當然不是,我是想讓你看看這座農場,你知道你爺爺對我們王家及『鷹揚』幫過多大的忙嗎?」
宋子淇茫然的看著他,這座農場和她爺爺又跟邀請她出席晚會有什麼干係?她不開口,耐心的等他說明。
約略的說明宋凌石伸出援手的事,王成浩才用手指著眼前的一大片土地。
「這座農場就是當年宋爺爺賣掉的,幾年前我將它從買主手中買回,開闢成這座農場,阿布和珊瑪的老家就在附近的部落,是我請來照顧管理農場的,將來這些都要還給宋爺爺,因為這是屬於宋家的土地,所以應由宋家子孫來傳承下去。」重提往事,讓王成浩口氣有些沉重。
「另外在我父親的遺囑裡也載明瞭『鷹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屬於宋爺爺的,你也許不知道,商場上的流言傳得比風還快,我找到那百分之二十股份擁有人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商界,有心人士更拿此來大作文章,我之所以會如此慎重的邀請你,是考慮到你有被流言傷到的可能,本來我是不想請你和我一起去,可是我又私心的希望能有你陪伴,你可以拒絕,真的,我絕對不會介意的。」
他急切的解釋,希望保護她的心情讓宋子淇覺得好窩心。
「什麼樣的流言這麼厲害?你肯定會傷害到我嗎?」
提起流言,王成浩眼底的不安又加深了。
「如果我們一同出席公開的場合,那些無聊的人就會作一些臆測,因最近有人正大量的收購『鷹揚』的股票,打算將我拉下總裁的位置,目前的情勢是平手,但宋爺爺的股份是關鍵,可以決定我的去留,所以我們的事一曝光,一定會有人中傷,說我是為了宋爺爺的股份才跟你在一起之類的話,我不想讓那些該死的話動搖我們之間所擁有的這一切。」他一想到那些可能會發生的後果,氣憤得一拳捶向小涼亭的柱子上。
「你會是為了那些股票才來喜歡我嗎?」宋子淇拉著他略微紅腫的手,輕揉起來。
「我該死的當然不會,我為你著迷的時候根本也不曉得你就是我尋找多年的恩人宋爺爺的孫女,我甚至不知道宋爺爺原來姓宋。」
她的問題又讓他火爆起來,宋子淇緊緊捉住他的手腕,深怕他又去捶柱子。
「那不就得了嗎?你我心裡都清楚事情的真相,何必在乎別人怎麼去說?就像你說的那些無聊的人,不製造一些話題,要他們的生活怎麼打發啊?我要陪你去參加晚會,還要做你的屠籠女英雄,幫你打倒那些多嘴龍。」拍拍胸脯勇敢的向他保證自己絕非膽小怕事的人。
滿腔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她的柔情給澆熄,殘留在回憶裡的不愉快也被蜜意帶走,王成浩覺得自己真是一個聿運的男人,有女友如此夫復何求,他真想仰天長嘯一番。
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宋子淇,卻沒想到她竟不解風情的臭罵他,「王成浩我警告你,別仗著自己皮粗肉厚就喜歡把手弄得血淋淋的,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真為你的手叫屈,動不動就慘遭主人的殘暴,再有一次我就幫你把它剁了,省得它一天到晚受苦。」
關心的責罵聽到耳朵裡都是甜的,王成浩不理會她的叫囂,一個勁兒的傻笑,捧住她的臉說:「你剛才叫我什麼?」
「幹麼啦?我在生氣耶!」
「你生氣的樣子好可愛,生氣歸生氣,中午在辦公室裡對你說的話,你應該還沒忘記吧!」說著就將嘴巴湊上,打算實踐他的「處罰一。
宋子淇動作快速的剝了辦橘子,堵住他的嘴。「別鬧了,阿布大哥正向這邊走來,奇奇和怪怪也在一起。」說著她向阿布揮手,「阿布大哥,我們在這裡!」
可不是嗎?阿布就像飛利浦般,亮的真不是時候,王成浩歎了長長的一聲氣,跟在宋子淇後頭走向那一人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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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賑災所舉行的慈善晚會,參加的都是一些上流紳士、名媛貴婦,長榮桂冠的停車場上滿是身價不凡的數百萬級名車,有錢人什麼都比,比身份、比地位、比車子、比房子,連服裝也要比,男士們還好,女士們可就要爭奇鬥艷,非得比個高下不可,只見那各款名家設計的禮服紛紛出籠,還有那掛在身上動輒數百數千萬的名貴首飾,看得宋子淇眼花撩亂。
低頭看看穿在自己身上這一襲秋香色的禮服,改良式旗袍設計,小立領,頸部以下,胸線以上是鏤空花樣的薄紗,膝上三公分的連身短裙,合身的貼著她曲線玲瓏的身材,短裙旁還開了俏皮的衩,全身上下就只有手腕上的一支表做裝飾,她有點自卑的扯扯王成浩的衣袖。
「成浩,我這樣會不會有點太丟臉?跟這些人一比我簡直寒酸得像個小乞丐,趁著別人不注意我無溜走好了,免得丟你的臉。」說著便四下張望還真的想跑掉的樣子。
王成浩緊緊攬著她的腰,不讓她得逞,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絨布盒子。
「外婆早就想到你沒有參加這種宴會的經驗,一定不會準備首飾的,要我替你帶來這套首飾,來,我替你戴上。」
首飾盒裡躺著一套鑽飾,最特別的是那條項鏈的墜飾,由紫水晶雕成的玫瑰在其中,周圍鑲了數顆小碎鑽,耳環也是紫水晶玫瑰和碎鑽組成的,看來是價值不菲的珍貴寶貝。
「不行,我不能戴,這些一定是外婆的寶貝,萬一被我搞丟或弄壞了,要怎麼對外婆交代?我看我還是走好了。」
不顧她的意願也不想跟她爭論,王成浩三兩下就幫她把首飾戴好。
「好了,一切都很完美,別再摸了,它們戴在你身上穩當得很,我們進去屠那些多嘴龍吧!」
思及此行肩負的「屠龍」任務,宋子淇便不再彆扭,昂首闊步的隨著王成浩進入會場。
會場的中央是個大舞池,周圍擺滿了鮮花美食,舞台上有支樂團正演奏著悠揚的音樂,既然是為了籌措善款就不免有些捐款、義責的活動,王成浩領著她向幾位商場政界的長輩問候,一向孤傲的他,一反常態的帶著滿臉笑意還小心呵護身旁佳人的改變引起了兩種反應——
「向關心他的人是樂見其成,開心的拍拍他的肩,眼中發出只能意會的光芒,而另一種也是樂,樂著看別人露出馬腳,在他們心裡王成浩的表現並不意味著是他的改變,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表演,有人譏誚的笑著,有人甚至出言諷刺,但部沒有膽量上前對他說。
就在這時主持人透過麥克風宣佈,「感謝『鷹揚』集團王成浩總裁及宋凌石先生率先捐出一千萬元的巨額捐款,為今晚的慈善晚會掀開了美好的序幕,現在請各位用最熱烈的掌聲來感謝為善不為人後的王總裁及代表宋凌石先生出席的宋子淇小姐。」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掌聲、快門聲及交頭接耳的低語聲交織成的聲浪,簡直要把人吞沒掉了,還沒提那炫目刺眼的鎂光燈,更是亮得讓宋子淇都快睜不開眼睛。
王成浩頷首致意,宋子淇也落落大方的接受喝采,待主持人又宣佈下一位捐贈者的姓名時,他們才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溜到一旁裝飾用的盆飾後面,宋子淇喘吁吁的按住胸口,亢奮的語調彰顯了她內心的激動。
「哇!被那麼多知名人物注視、鼓掌,真是……真是令人太爽快了。」
從頭到尾一直拉著她的手,傳遞信心和勇氣的王成浩,帶點歉意的捏捏她的手,「子淇,沒有事先知會你,就讓你跟宋爺爺的關係曝光,你會不會不開心呢?」
「才不會咧!你這招使得好,這樣一來就沒有人在那邊對我指指點點,好像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小鬼頭,巴望著我出醜,現在頂著我爺爺和『鷹揚』的名號,我就可以很『搖擺』的學他們用下巴看人了。你的聰明才智真是了不起,佩服、佩服。」
知道宋子淇並不介意,反倒頗能自得其樂,王成浩就放心了。
「肚子餓不餓?我去拿點吃的過來。」他問。
「提到吃,宋子淇整張臉都亮起來,連忙附和點頭還不忘交代,「甜點要多拿點喔!還有我最喜歡吃的鮮蝦燒賣也別忘了,還有……」
這還有天理嗎?簡直就是把他這個堂堂男子漢當成女傭使喚了嘛!王成浩苦笑的在心中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