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指婚?!」琉璃的下巴當場嚇得掉下來。
「對呀,剛剛父皇已經把你許給書將軍,而且還是以公主的身份嫁過去呢,高不高興呀?」為了讓她配得上書將軍,她現在已經是他赴麒的姊妹了呢!
「高興?!」驚嚇過大,一時之間她反應不過來。
沒注意到她語氣裡的詫異,赴麒納悶的又說:「是嗎?可是你看起來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耶!」老實說,她現在的樣子甚至有些嚇人,好像三魂七魄跑掉了兩魂似的,她該不會是傻了吧?
皇上把她許給了書祈,意思就是,皇上賜婚要她嫁給書祈?啥!有沒有搞錯!
皇上怎麼這麼糊塗!他難道看不出來她跟書祈……不合?好吧,她承認跟他是有點話說,勉強也能算是朋友,但是賜婚?!
她以為是要到他那裡當丫鬟的,怎麼突然變成封她為公主然後嫁給他!
那如果以後他還想暗殺皇上,她不就要跟著倒楣?
「琉璃、琉璃!你別嚇我呀!小王的膽子可是很小的!你快清醒,不然我要把你給踢下水了哦!」她的樣子真的很不對勁吶!
見她依舊沒反應,赴麒遲疑的抬起腳。
「皇上駕到。」太監的話才落下,皇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們旁邊。
呃,這麼剛好!
「赴麒,你想做什麼?」皇上警告的瞪著他,瞧著那只蓄勢待發的腳,不必開口問也知道兒子想做什麼壞事。
「父皇您可別誤會,孩兒是瞧琉璃傻了,好心想幫她回神而已。」欸,壞事都還沒做就讓人給發現,真是倒楣。
「她不會泅水,出事了可怎麼辦?」才剛收她為女兒,他可不想馬上發生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憾事。
「父皇您請放心,孩兒會派人救她的。」他怎麼可能讓他的好夥伴有什麼「意外」?兩個人一塊兒做壞事比較有趣,被責罰亦有人分擔,所以說琉璃怎麼都不能有事,就連傻了也一樣不行。
皇上搖搖頭,光瞧兒子的瞼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琉璃丫頭怎麼會傻了?」瞧她連他來了都沒發現。
「因為可以嫁給書將軍太高興才傻了吧!」赴麒想也沒想的回答。
「才不是!」突然間,琉璃的魂魄全回來了。「我才不要嫁給他!」
父子倆面面相覬。
不嫁給書祈?
「書愛卿人品、才氣皆是一時之選,嫁他有何不好?」書祈可是他的愛卿吶!想嫁給他的人可是已經排到城門口去了呢,她這回是撿到了塊瑰寶她曉不曉得?
「對呀,他很厲害呢!」自從上回在湖邊看到書祈大展身手,赴麒便對他產生無比的崇拜之意。
當然不好!跟著他她會死無全屍的!
「一如皇上所言,書將軍萬般皆好,自然有不少姑娘想嫁給他,可琉璃只是個沒沒無聞的小宮女,實在高攀不起。」皇上,求您收回成命吶!她不想這麼早死!
「所以朕不就封你為長樂公主了嗎,這還有何高攀之說?」許是因為要把她嫁出宮,這回那些妃子沒再對他的決定有任何的意見,眼看他都安排妥當了,就只有她在擔心。
讓她就這麼嫁人,他也捨不得,不過若能因她而和書愛卿拉近關係,何嘗不是件好事?
不知何故,他對書祈就是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對呀,現在已經變成書將軍高攀你了呢!」畢竟她已經是公主了嘛。
一道凌厲的視線掃過來,赴麒彷彿在她眼中看到「你給我閉嘴」這五個大字,而且瞧她緊握的拳頭。她該不會想揍他吧?
「前些日子朕問你願不願意嫁給她,你可不是這種態度。」當時她是巴不得可以馬上嫁給書愛卿,怎麼現在婚已賜、聖旨都下了,才說不要?
「我……我以為你是要讓我去將軍府當丫鬟的……」天吶!早知道就問清楚一點,現在這樣根本就是騎虎難下的最佳例證嘛!
「當丫鬟?」從頭至尾他都沒說書愛卿要她去當丫鬟,她怎麼會往那邊想去?這誤會未免也太大了吧!
「丫鬟?你是當丫鬟的料嗎?」赴麒涼涼說道。他敢拿項上人頭發誓,琉璃絕對當不成伺候人的丫鬟,她只會氣死人而已。
「就算不是,那也沒必要把我許給他,他可是——」她突然住口,差一點就把書祈的秘密給吼出來,好危險哦!
「他可是什麼?」
她怎麼說得出口呀!她也算是共犯耶,這等大事知情不報也是會被砍頭的。
「他可是很討厭我的!」轉得有些硬,不過這也是事實,書祈根本就想殺了她再丟進河裡餵魚。
雖然有時候他人還不錯,但……她老覺得自己有「吃虧」的感覺,討厭,又想到前幾次兩人獨處時所發生的事了。
「書愛卿雖然也對這樁婚事感到意外,可卻沒反對。」一開始,書愛卿開口跟他要琉璃時並未表明清楚態度,等他表示要人可以,不過得風光把琉璃迎娶過府,書愛卿雖然意外他的條件卻還是同意了!
不過……他沒反對,光是這點就足以耐人尋味。
「什麼?!他為什麼不反對?難不成皇上您恐嚇他?」不然他怎麼可能不反對?還是說……他打算徹底的拖她下水?
「說不定書愛卿其實很中意你。」居然說他恐嚇書愛卿,這種事只有她跟赴麒這小子才會做吧。
「那怎麼可能,他才不喜歡我。」每次都故意找她麻煩,還想掐死她、讓她淹死,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可是如果是真的……不,她怎麼可以這麼想,他才不可能喜歡她呢!他喜歡的一定是那種娉婷美得傾城傾國的姑娘,就像上回見著的那位姑娘一樣。
「反正現在聖旨已下,君無戲言,你就嫁給書愛卿吧!」無論她怎麼說,這事已不容更改。
君無戲言!皇上居然說得這麼絕,這下完蛋了!
「皇上,我不能嫁給書祈啦!人家已經跟家鄉的阿狗哥訂親了。」逼不得已,她只好把心中的小秘密說出來。「我會上京找我娘也是因為要請她回去主持婚禮,你不能逼我嫁給書祈啦!」豁出去了,就算會被笑她也不管了。
阿狗哥?
一聽就知道是個沒用的小人物,跟書祈一比自是差多了。
「你現在已是公主了,不能隨便嫁給什麼阿貓阿狗的。乖,書愛卿真的很適合你。」那小子孤僻得很,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她才能跟他談得來。
「皇上是要琉璃做個言而無信之人?」他要敢說是的話,她就出去大大宣揚一番讓他丟臉丟到關外去。
「琉璃丫頭……」皇上說不出話,他在她眼中看到威脅。堂堂一國之君竟讓一個小娃兒威脅,這像話嗎?
「不然這樣好了,你寫信派人送去給那什麼阿狗哥的,如果他能在大婚之前趕到,那你就不必嫁給書將軍;如果他趕不及,那你就要乖乖坐上紅花轎。」赴麒適時提出建議。
「嗯,這辦法朕尚能接受,只要那位公子能在兩個月後的大婚前出現,你就可以不必嫁給書愛卿。」皇上願意退一步成全她。
唉!皇上堅持不收回成命,她根本就無從選擇。
「離大婚還有兩個多月,那麼,為了讓你跟書將軍培養感情,你就先到將軍府住一陣子好了。」赴麒又提出建議,話才出口,腳丫子立刻慘遭浩劫。
「嗯,這提議不錯。」皇上讚賞的點頭,兒子的哀號一點也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更沒打算解救他免於受到某些程度的攻擊。
「赴麒你這個大嘴巴!」不管他的身份是什麼,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要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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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著玉石,琉璃百般無聊的在宮牆邊閒晃。
瞧這宮牆這麼高,她除非突然長了翅膀,否則是不可能越得過去的。
「欸,怎麼辦呢?阿狗哥對我那麼好,要是辜負他的話,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可要是抗旨的話,只怕我也沒命嫁給他了。」阿狗哥呀,你若收到我的信可得趕緊上京來,不然我就要嫁給書祈了!
若他不肯放棄刺殺皇上的念頭,拉她陪葬是遲早的事,她最怕的就是這件事。
甩著的玉石忽然像被什麼給勾住般,她一回頭,即望進一雙深沉的黑瞳裡。
「呃!」書祈?!
「有必要嚇成這樣嗎?」瞧她整個人都貼到牆上去了,他第一次見她動作這般迅速敏捷。
「你怎麼在這裡?」而且還跟她遇個正著,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呀!
「進宮面聖。」想也知道是什麼原因,每回都要問上一次她不嫌煩嗎?
進宮面聖?
「這又不是通往御書房的路。」皇上這時間都在御書房裡,書祈進宮這麼多次不至於現在才來玩「迷路」這一套吧!
他是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才跟在她後面一路走,瞧她望著宮牆喃喃自語,想必是想逃出宮去。
是為了皇上賜婚一事?
「你在這裡做什麼?」皇上賜婚出乎他意料,當初忘了她受寵的程度,而向皇上開口要她,誰知會演變成賜婚。也罷,這樣至少不必擔心她隨時可能出賣他,而且一旦成了他的妻子,她想不幫他也不成。
「我……我只是到處走走,我沒有要做什麼,你別想太多。」如果被他知道她想偷跑,不知道他會不會宰了她?畢竟聖旨已下,要是她真的跑了,他的顏面也跟著蕩然無存。
唔,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揪出來……好可怕哦!
「我想什麼想太多?」她這樣子分明就是作賊心虛。
這個人話中有話哦,而且她有種被人抓到把柄的感覺,很不舒服。
「皇上不是在等你,你還不快去?」最好是不要再出現在她眼前。
「皇上要我接你回去。」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接她回去?她又還沒嫁他!突然想到赴麒的鬼點子——他說要他們培養感情!
「為什麼我非得嫁給你不可?為什麼你要跟皇上說要我?」他不是很討厭她?一天到晚見到她不會覺得很煩嗎?還是說,他覺得如此一來要宰了她比較容易?
「是皇上堅持,我一開始也沒那個意思。」當時他真的沒想那麼多。
「既然沒那個意思,你怎麼不說清楚?」現在聖旨都下了,宮裡也已經在張羅她的婚事,如果他早點說清楚,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不過,沒意思要娶她?她有這麼惹人厭嗎?難不成他真的只喜歡那種美得傾國傾城、嬌柔得好似風一吹就倒的女人?他對她真的沒有半點感情?算了,想這麼多做啥,反正她也不喜歡他!她喜歡的就只有阿狗哥而已,她要嫁的也只有他。對,就是這樣,她沒有自欺欺人,她才不喜歡書祈!
「皇上堅持,而我無所謂。」這件婚事雖非預料中之事,但倒也不排斥,尤其對象是她。
「無所謂?!你怎麼會無所謂!」終身大事怎麼可以如此輕率便決定了?他可是要跟她面對面一輩子的耶!
書祈緩緩走近她,黑瞳緊鎖著她。
「怎麼會無所謂?」他喃喃念著,在她跟前站定,他發現她因他的靠近而全身繃緊。
幹麼?他幹麼突然靠得這麼近?後面是牆壁,她想退也已無路可退,只能瞪著他。如果他敢亂來的話,她一定大叫非禮!
溫熱的手指突然撫上她微涼的粉頰。瞬間,瞳孔擴張、血氣直往臉上衝。她的臉在冒煙了!她的臉一定在冒煙了!
他一手撐在宮牆上,身子略傾靠近她的臉,輕聲道:「你以為……我真的無所謂?」至少,他無法對她的反應感到不在意,他喜歡她的反應。
「你……說話就說話,沒必要靠這麼近!」用力推了推他,但琉璃覺得像在推牆壁一樣,不管如何使勁他依舊文風未動。
真是不公平,以後成親了,她一定只有被欺負的份,他一定三天兩頭的就給她一頓排骨……
「我們就快成親了,你得習慣我的存在才行。」彷彿故意似的,他更靠近她。
天!她感覺到他的氣息全噴在她臉上!
琉璃的臉幾乎快燒起來了,想將他推開些的手越來越無力,就連要好好站著,都覺得相當吃力。
老天爺,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這麼古怪?他又沒對她做什麼,比起之前的狀況,現在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可她怎麼會心慌意亂的,這沒道理呀!
「你、你別靠得這麼近……」她腦子全糊成一片,連話也說不全了,當然連他剛剛說了什麼,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忘得一乾二淨不留痕跡。
「再過兩個多月咱們便得同床共枕,到時會靠得比現在更近。」他眼光無法自她臉上移開,想不到她也會羞怯,而且還這麼的吸引人,瞧她小臉兒紅艷艷的,好似芙蓉般教人移不開目光。
「同床共枕?」突地,她覺得不敢看他,反覆咀嚼他的話,像是無法把它塞進腦子裡。
「對,同床共枕,到時……」他輕喃,不知不覺唇已碰上她發燙的頰。
當!琉璃當場化為石像。
「你彷彿要融化似的。」這觸感這般美好,他幾乎不想離開她,嘴唇不住的在她臉上落下,像要把她每寸雪膚都給嘗逼。
和之前一樣,有種好奇怪的感覺,不,這回更嚴重了,她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昏厥,尤其跟他的接觸這麼的……這麼的……她不知該怎麼形容,這感覺不討厭,可是卻又覺得哪裡不舒服似的,胸口很悶,越來越悶,像要透不過氣來……
她突然大口大口的喘氣,這才發現原來她剛一直憋著氣,難怪胸口悶,難怪會覺得喘不過氣。
「琉璃……」
從未聽過的溫柔呼喚,她直覺的抬起眼,整個人立刻陷進那潭深不可測的黑瞳中,她看到了自己,可是臉上的神情有些陌生不像她……而且影像還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想伸手碰觸,卻被人給抓住,溫熱的手抓著她發燙的手顯得微涼……她突然清醒過來,幾乎貼在眼前的臉孔令她差點兒整顆心都跳出來,她想開口,卻不敢,直覺一開口事情可能更加無法收拾,只要她稍微動一下,很可能就會碰到他的……
「要親就快親,你們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我看得好累。」
突如其來的抱怨嚇到琉璃,她心驚的轉頭,整個臉輕輕的從書祈的掃過去,與他……
驚呼一聲,她直覺想跑……卻被眼前的人給擁進懷裡,整張臉藏著不敢抬起。也好,藏一輩子好了,不然真的太丟臉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她這麼失常?為什麼她奇怪他也跟著奇怪?而且還被赴麒給看到!天吶!為什麼偏偏是赴麒,他可是個大嘴巴,嗚,太可恥了,她去跳湖算了!
「夫子沒教過你『非禮勿視』嗎?」被人打斷好事,書祈感到不悅極了。瞧赴麒兩手撐著下巴蹲在地上,顯然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他真想一腳踹他回娘胎。
「不看一下怎知是不是『非禮』?」難得碰上這等有趣的事兒,就算要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看到底才行。「你們繼續呀,快點繼續,千萬別因我而壞了興致,這樣小王會有罪惡感的。」如果他有所謂的罪惡感的話。「對了,若可以的話,希望你們動作快一點,不然小王我的腳很累。」他說得理所當然,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此舉有何不妥。
眼尖的看到幾名宮女自不遠處經過,他立刻出聲要她們端來涼茶和小點心,再回頭,那對未婚夫妻早已失去蹤影。
怎麼這樣?看戲看一半最討厭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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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坐馬車。」
宮門外,琉璃瞪著眼前的男人——書祈。
自從被「命令」跟他一塊兒回他的府邸後,她的臉色就一直沒和緩過,看他像看仇人一樣,不過若他轉頭看她,又馬上將視線移開至天邊去。
沒辦法,剛剛太丟臉了,她這輩子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正視他了。
雖然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甚至是更羞於啟齒的事,但卻沒有像這次這樣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他還相當清醒!想把剛剛當成沒發生過什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她絕對不要坐馬車,一路的顛簸會讓她忍不住將今天吞進肚裡的東西全給吐出來,而且會頭暈好一段時間,為了自己好,她怎麼也不能坐上那輛馬車。
「不坐馬車,難不成你想騎馬?」她這般文弱豈受得了馬背上的折騰?
被他說中了,她就是想騎馬,打從一出宮,她就看到了它——書祈的愛駒,凌風。
她不是第一次這麼近看馬,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馬,漂亮到讓她想將它佔為己有。瞧它健壯的身體、烏黑晶亮的毛色、粗壯的蹄子,彷彿輕易就能將人給踹到天邊去,而那睥睨萬物的眼神更宛若王者般,偶爾的嘶吼彷彿在告誡著眾人千萬別靠近它……它真的太美了,太吸引人了!
瞧她雙眼熠熠發亮的盯著愛駒,書祈認為只有瞎子才看不出她的企圖。
「除了凌風,你要騎哪匹馬都行。」沒意外的話,他的耳朵將難以安寧。
果不其然。
「為什麼?為什麼凌風不行?你沒看到它也很希望載我一程嗎?」琉璃睜眼說瞎話,而且還不顧他的攔阻,直接衝過去一把抱住凌風的脖子。
嘶!凌風突然低吼,頭一別將她給甩開。書祈張開手一勾,將往後跌的小身子給勾進懷裡,免去她一場皮肉痛。
「除了我以外,它不會讓任何人坐在它身上。」抱著她因受到驚嚇而輕顫的身子,他頗感無奈,因為她的眼神太明顯了,她不接受拒絕。
「除了你以外?」忘了剛剛的曖昧羞怯,她抬頭問著身後的他。「難不成它是個姑娘家?」馬會愛上人?別說笑了!
「凌風不是姑娘家,但它的脾氣卻比姑娘還難應付。」當初馴服它也花費了他不少精力和時日,截至目前為止,它也只肯讓他接近而已。
比姑娘還難應付?
「你在隱喻什麼?」說她吧,他是在說她吧?
「別老拿這種想把我吃了的眼神瞪著我。」她非得這般張牙舞爪嗎?難道她就不能像一般姑娘那樣柔順、貼心?
「豈敢,您可是堂堂的將軍大人呢,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敢對您不敬。」滿滿的嘲諷似要溢出來般,可當她眼珠子轉了轉後,諷刺的臉色頓時化為動人的甜笑,而語氣更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我想騎馬,我想讓凌風載我一程,可不可以?」黑眸裡閃著請求的光芒。
為了美得嚇人的黑駒凌風,她委屈點是值得的。
「它不會讓你騎的。」他也不會,若一個不小心,她可能摔斷脖子。
「你是它主人,你跟它說說看嘛!」琉璃撒嬌道,轉身扯著他的衣服請求,一點也沒注意到自己跟他有多靠近。
「它很任性。」瞧她這般溫馴,他不自覺的臉色也柔緩不少。
「我也很任性。」得不到凌風,她誓不罷休。「好啦,幫我想辦法啦,只是一小段路而已,你就跟它說說看嘛,說不定它會答應呢!」要不是她完全不懂馬的習性,她拜託的對象會是它。
「和我共乘或許可行。」在他的保護下,凌風應該不至於傷害到她才是。
和他共程?那還有什麼好玩的?就是要她一個人騎才威風嘛!想她琉璃活了十七個年頭,頭一回對騎馬如此感興趣,尤其是這種美得讓人想把眼睛黏在它身上的好馬,自然要好好體會一番,要是多個人來破壞她的「第一次」,那可是讓人覺得很嘔的!
而且今天已經夠丟臉了,若再和他共乘一騎,說不定她真的會無顏面見江東父老……江東父老太遙遠了,光是現在離自個兒最近的他,她就很想死了。
「你不會騎馬就別想自己一個人騎,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也就不必找你娘了。」她不必開口他就能看出她想在什麼,不過他絕不會讓她拿命去玩。
「你說話好惡毒。」她的運氣一向挺好的,那「萬一」才不太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只要你別拿命去玩,我就不會惡毒。」他這麼做都是為她著想。
是嗎?
「我怎麼記得你經常是很惡毒的?」那個常常威脅她、諷刺她的人,不就是他嗎?
「你還敢說別人?」和她那張利嘴比起來,他哪是她的對手,就連皇上都得讓她三分了。
怎麼不敢?雖然她一向欺善怕惡,但她可沒掐著他的脖子過!
瞧他直盯著自己,她又想到稍早時所發生的事兒,而且還被赴麒給瞧見。晤,好丟臉!她覺得臉好像漸漸的熱了起來,這下更是不敢看他了。
奇怪,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會覺得彆扭?同樣是當事人,為什麼她覺得無法面對他,而他卻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這很不公平耶,沒道理就她一個人在煩惱。
「我要騎馬。」越想越哀怨,乾脆來個縱馬狂奔好了。
「好。」
相當意外的,他居然一口就答應,只是琉璃還沒來得及端出猜疑的表情,一陣懸空感後,她人已經在馬背上,而他人也已經跟著上馬,幾乎是與她貼在一塊兒。
怎麼回事?她有說要跟他共乘一騎嗎?沒吧!他怎麼……
「抓緊了。」他話才出口,跟著一踢馬腹,琉璃還來不及找到可以抓的地方,連人帶馬已經往前衝去了。
「啊——」尖叫卡在喉嚨裡,她覺得自己快被摔出去了,腦袋無法思考運行,唯有緊緊抱著他。如果她會被摔出去,怎麼樣都得找個墊背的才行!
「它發狂了。」
除了疾馳而過的風聲以外,她僅存的一絲理智接收到他的聲音。
「什麼?」他、他說什麼?一股不好的預感自心底深處冒出來。
「凌風發狂了。」
才剛把他的話給聽進耳裡,更劇烈的顛簸嚇得她差點摔飛出去。這根本不是普通的狂奔,它恐怕是想把他們給摔下來才甘心!
天吶!她才活了十七年就要香消玉殞了嗎?娘親還沒找到,想玩的東西有一大堆還沒玩到,她怎麼可以這麼早死!她還活不夠本吶!
除了死命的抱著身邊唯一的依靠,琉璃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對了,有件丟臉的事她能在心裡做,那就是——
救——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