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末日 第七章
    翌日一早,刀牡丹走出廂房,手提著一隻布包,往大門方向步去。

    刀霸天與刀霸海迎面走來,臉上堆滿了笑。

    「喲,小妹。」

    「大哥、二哥。」刀牡丹朝他們微微一笑。

    一瞧見她的笑,如沐春風,刀霸天與刀霸海臉上儘是幸福的神情。啊,他們真慶幸自己能成為她的哥哥。

    「你要上哪去?」刀霸天伸手輕撫她的辮子。

    「是啊,聽謝德說你的腳受傷了,可有好些?」刀霸海眼底儘是疼惜,捨不得見她受傷。

    「我的腳傷好多了,多謝二哥關心,我等會兒要去街市找王叔詢問一些事。」

    「王叔?」刀霸天有點不太確定是不是心裡所想的那個人。

    「就是開布莊的那人?」刀霸海挑眉看著她。

    「嗯。」刀牡丹點頭。

    「你找他做什麼?」他們心裡滿是疑問。

    「因為我要幫他縫製一件衣衫,所以特地去請問王叔,該怎麼縫製才會讓人穿起來更俊逸挺拔。」

    刀霸天與刀霸海聞言,神色驟變。

    他們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所指何人。身為她的哥哥,他們從來沒穿過她親手縫製的衣杉,而他居然可以穿到……

    不可饒恕,罪該萬死!

    「我出門了。」刀牡丹見時候不早,逕自繞過他們,往外頭步去。

    待她離開宅第後,刀霸天與刀霸海立即往淳於月的廂房奔去,一腳用力踹開房門。

    淳於月見他們前來,又帶著強烈殺意,當然明白他們來意不善。「呃……請問你們有何指教?」

    「你還敢說?!我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穿過她親手縫製的衣衫,你卻可以穿到……」刀霸天手持長劍,越說越想哭。

    「今兒個我們非要替天行道,宰了體這臭小子不可!」刀霸海殺氣騰騰,二話不說,揮刀向前。

    淳於月連忙避開,中央圓桌被劈成兩半。

    他覺得這情景還真熟悉,之前也曾經發生過。唉,為什麼他每次都會遇上這種事?他們可不可以不要老愛來找他麻煩?拜託啊……

    「你這渾小子,究竟是哪一點讓她看上?」刀霸天順勢揮出手中長劍,非要斷他一手一腳,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我怎麼知道?」淳於月雖這麼說,但唇邊的笑意卻逐漸擴大。呵,他都忘了,是她先說她喜歡他的。

    如此一來,他就更有理由待在她身旁,與她共度一生。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可是在嘲笑我們?」

    刀霸天與刀霸海越看越火大,前後夾擊,讓他無處可逃。

    淳於月伸出雙手,各以兩指握住銳利劍鋒,擋下他們的凌厲攻勢。

    「你!」刀霸海與刀霸天氣煞。他們的武藝還是不及他嗎?

    「其實我們以後就會是一家人了,用不著每天舞刀弄劍,搞得整個宅第殺氣騰騰。」淳於月笑說,收回手。

    「誰跟你會成為一家人!」刀霸天神情不屑。

    刀霸海冷哼一聲。

    「別這麼說嘛!事實終究是無法改變的。」淳於月笑著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一副與他們極為熟稔的模樣。

    刀霸天將他的手拍開,「她還沒嫁你,日後的變數可多著,你別一副我們肯定會與你成為親家的模樣。」

    刀霸海更是直接將身上被他碰過的衣衫脫下,打算丟掉。

    淳於月當然知道他們討厭他,只因他快將他們的寶貝妹妹搶走。唉,他們的心眼怎麼那麼小?搞不好比米粒還小。

    「對了,她去哪了?」怎麼一早就沒瞧見她的身影?

    「你以為我們會告訴你嗎?」刀霸天怒瞪著他。

    「不說就算了,我自然有辦法找到她。」淳於月逐自步出天下鏢局,看著外頭守門的謝德。

    謝德一見他,立即撇開臉,裝作沒瞧見。

    「別這樣嘛,我有些話問你。」淳於月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跟你不熟,別勾肩搭背的。」謝德立即揮開肩頭上的大手。

    「牡丹上哪去了?你總該知道吧?」

    「哼,我就算知道,也不會跟你說。」謝德神情不屑。

    「不說就算了,但她昨兒個明明跟我說要外出幫你買些東西的。」淳於月伸手撫著下巴,望向遠處。

    「小姐要買東西給我?」謝德又驚又喜。

    想不到小姐對他這麼好,等到王胡與李正護送鏢物返回時,他就可以向他們炫耀了。

    「是啊,她還邀我同行,但我才醒來就沒瞧見她的身影……唉,看來是沒辦法幫你買東西了。」淳於月以眼角餘光偷瞧他緊張的神情。

    呵,魚上鉤了。

    「她去賣布的王叔那裡,你快去找她。」謝德立即說出刀牡丹的行蹤,以免沒了禮物。

    淳於月笑瞇了眼,摸摸他的頭,「好乖,我會買糖回來給你的。」語畢,逕自往前步去。

    謝德瞪大雙眸,這才發覺自己被拐了、被騙了……可惡!

    淳於月憑著印象來到布莊,只見她坐在椅子上,仔細聆聽王叔的指導。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走到她身後,柔聲輕問。

    刀牡丹嚇了一跳,沒料到他竟會出現在身後,連忙將放在桌上的布包束起,不讓他瞧見裡頭的物品。

    淳於月挑眉看著她的動作。裡頭的東西不能給他瞧見?

    「你來這裡做什麼?」刀牡丹將布包置於身後。

    「沒什麼。」他只不過是一早沒瞧見她的身影,就覺得全身不對勁。

    「王叔,我先走了。」刀牡丹雖不明白他跑來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此刻她已問完想知道的事,準備離開。

    「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再來問我。」個頭矮小的王叔笑著朝她揮手道別。

    刀牡丹走出布莊,淳於月跟在她身旁,並未多問。

    「你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去吃點什麼?」刀牡丹朝他微微一笑。

    一瞧見她甜美的微笑,淳千月不禁看傻了眼。今天他才發現,原來她的笑容如此耀眼迷人。

    她只要一個笑,就足以讓男人為之傾倒……好想獨佔她的笑容。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刀牡丹伸手在他面前來回晃動。他還好吧?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淳於月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沒……沒事……我們去吃點東西。」

    刀牡丹輕皺蛾眉,最近他好像怪怪的,但是怪在哪裡,她卻說不上來。

    兩人來到一間茶館,坐在角落靠窗的位子,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走販行商。

    茶館內瀰漫著一股濃郁茶香,再加上迎面而來的涼風,如此優閒、如此自在,就算每日前來,在此待上一整天也不會厭倦。

    店小二送上一壺好茶,幾道精緻茶點。「客官,若有任何需要,只需喚一聲,小的馬上過來。」隨即退離。

    淳於月看著微風吹亂她的劉海,伸出手,輕柔的為她撥了撥。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刀牡丹不禁心跳加快,雙頰染上紅暈,輕眨星眸,不解的看著他。

    「你最近好像變了許多。」

    「有嗎?」淳於月輕笑出聲。

    「以前的你一見到我就想跑開,可是現在卻不會如此。反而還會主動親近我。」

    她直瞅著他。

    這絕不是她的錯覺,而是事實,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改變。可是她感動了他,讓他對她有些動心?

    淳於月端起茶杯,啜飲一口,唇角微揚,並未答腔。但眼底的愛意,卻透露他的心事。

    他的確變了,為了她而改變,打算要定下心。

    緩緩伸出手,覆上她的柔荑,輕柔的握於掌間,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此刻氣氛正好,他打算再次向她求婚。

    刀牡丹任由他輕握著她的手,輕眨著美目,直瞅著他。她知道他有話要對她說……她期待著。

    此時,身後數名男子正在談論著——

    「我聽在王宮內工作的大哥說,王要將那名刑闌國的瑤姬公主送回國。」

    「王不是在不久前才迎娶她為妃?」

    「那又如何?若我是王,看膩了哪名女子,也會將她休了,送回老家。」

    「說得也是……」

    淳於月大為訝異,握著刀牡丹的手加重力道,神色緊張。「之前你從我身上搜走的錦囊暱?快還給我。」

    刀牡丹瞪大雙眸,「你要對我說的就是這句話?」

    淳於月雖然很想否認,但此刻情況不同,「請你快把那個錦囊還我。」

    刀牡丹皺眉瞪著他,見他也不辯駁,火大了。

    「你快將錦囊還我。」他伸手向她索討。

    刀牡丹丟了一錠銀兩在桌上,逕自起身,步出茶館。

    「等等,你要上哪去?」淳於月連忙跟在她身後,一把握住她的手。

    刀牡丹用力甩開他的手,「你如果想自我身邊逃離,大可直接說出口,用不著拐彎抹角。」

    淳於月皺眉,「什麼意思?」

    「你用不著假意待我好,等我放鬆戒心後,再想辦法將那只錦囊討回。」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我還以為你對我也有些動心,沒想到……你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回應我的感情。」

    淳於月重歎口氣,「我並沒有玩弄你的感情的意思,但我現在真的亟需那個錦囊,請你馬上還給我。」

    刀牡丹望著他許久,這才轉身往天下鏢局的方向奔去。

    淳於月緊跟在後。

    一回到宅第,刀牡丹立即奔入刀霸的廂房,取出暗藏於床頭櫃後方的錦囊與銀兩。

    淳於月見狀,連忙就要伸手接過。

    刀牡丹卻將錦囊與銀兩置於身後,「你先說,要拿回這個錦囊做什麼?」

    淳於月緊皺眉頭,「你別多問,快把東西還給我,待我辦完事後,再向你好好說明一切始末。」

    刀牡丹凝視他許久,緩緩開口,「你會回來嗎?還是就這麼一走了之……」

    淳於月一個箭步上前,一口合住她的櫻唇,與她唇舌緊緊交纏,不分彼此。

    霸道又纏綿的一吻,令刀牡丹招架不住,輕吟出聲。

    許久過後,淳於月才放開她的紅唇,「我會回來的,我保證。」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中多了錦囊與銀兩。

    刀牡丹訝異。他什麼時候將錦囊自她手上取走的?她竟完全沒有察覺到。而他的這一吻,該不會只是要讓她放鬆戒心?

    淳於月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刀牡丹看著他的背影,跌坐在地上,淚水不聽使喚地滑落臉頰。

    刀霸走進廂房,瞧見她呆坐在地上,淚流滿面的模樣,嚇得連忙奔上前,柔聲安撫,「乖女兒,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爹幫你討回公道。」

    刀牡丹搖頭,不願多說。

    有股強烈的直覺告訴她,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堯日國皇城正門,數十名守衛手執長戟,各個高壯威武,氣勢非凡。

    一名身著深藍色立領雲菱紋衣袍的男子,邁步向前。

    守衛立即將他擋下,「皇城內苑,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

    男子取出腰帶內的一道黃金令牌,氣勢威嚴,「我是刑闌國的武晟王,要求立即與瑤姬公主會面。」

    守衛不敢怠慢,立即入內通知。

    一名官中總監立即步出,恭敬的帶領男子進入內苑,乘坐輦車來到瑤姬公主的寢宮。

    瑤姬獨自坐在繡榻上,低垂俏顏,滿懷心事。

    「瑤姬。」

    熟悉的嗓音,令瑤姬緩緩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高大挺拔男子,伸手摀住了唇,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等她回過神,立刻站起身,飛奔向他。

    淳於月將她緊擁入懷,「你受苦了。」

    瑤姬臉色慘白,氣若游絲,「我……我好想念刑闌國的一切……請你帶我離開這裡……」

    「好,我馬上帶你回去。」淳於月怎麼也不願再讓她受苦。

    當初他與刑闌王就一致反對她下嫁堯日王,擔心她在堯日國受苦,沒想到這情況果然發生了。

    倘若沒在茶館裡聽到人們的對話,他壓根就不知道堯日王要將她送回刑闌國。

    休妻,對女人而言,更是極大污辱。

    該死的堯日王,竟敢如此待她,這筆帳,他記下了!

    正當淳於月準備帶瑤姬離開時,卻瞧見一道高大身影站在不遠處,而那人正是堯日王。

    瑤姬一見堯日王前來,深情款款的瞅著他,將他的身影牢牢記在心頭,隨即朝他恭敬的跪地叩首。

    「王,妾身在此拜別。」

    淳於月攙扶身軀贏弱的瑤姬起身,連看也不看堯日王一眼,擁著她緩緩繞過堯日王,步出寢宮。

    堯日王看著瑤姬纖弱的背影,神情複雜,雙手緊握成拳,眼底有著自己並未察覺到的深情。

    刀牡丹面無表情的坐在窗邊,看著陰霾的天空,笑容隨著淳於月的離開而消失。

    刀霸天、刀霸海站於門外,緊皺眉頭,十分擔憂的看著她。

    她這情況已經維持數十日,每天只是坐在窗旁,不與任何人交談,甚至有時候連膳食也不吃。

    再這樣下去,他們怕她會體力不支而倒下。

    刀霸天再也沉不住氣,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欲往外走去。「走,大哥帶你去找他。」

    雖然很不願這麼做,但現在能讓她重展笑容的人,也只有那傢伙了。

    刀霸海步上前,沉聲喝問:「你要上哪去找他?若是真找著了,他還是不願與小妹在一起,又有何用?」

    刀霸天放下刀牡丹的手,無言以對。

    弟弟說得對,但他怎麼也不願見唯一的妹子再這樣下去。從來不曉得一個人患了相思病,竟會變得如此。時常不吃不喝,坐在窗邊,不與任何人交談……天曉得他有多擔心她!

    刀霸海看著刀牡丹面無表情的坐回窗邊,心裡也氣不過,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他究竟有哪一點好?為什麼要為了他變成這樣?你可瞧見我和大哥有多為你擔憂?你可知道外頭的每一個鏢師都希望你能早點打起精神來?」

    刀牡丹眼眶泛紅,一顆晶瑩的淚水緩緩自眼角落下。

    她早該知道,一相情願的感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曾向她保證,他一定會回來的,可是呢?等了數十日,她並沒有等到他的身影,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與心疼。

    說來可笑,他不過是第一個主動向她搭訕求婚的人,也不過是武藝高強的一個男人……她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為什麼要為了他的一句話而開始學習廚藝、為他穿女裝、為他縫製衣衫、為了他的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而心跳加快……

    為什麼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他卻還是自她身邊逃開?

    愛情,果然是不能強求的,這道理她早該明白呀!但她卻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最後一定能打動他的心。

    喜歡一個人,真的好累,她再也不要了。

    刀霸天與刀霸海見她落淚,整顆心都揪疼了。究竟要怎麼做,她才能恢復以前的模樣?

    「大哥、二哥,請你們讓我靜一靜。」刀牡丹向他們乞求。

    刀霸天與刀霸海對望一眼,最後只得步出廂房,任由她獨自一人待在房內。同時暗暗期盼,她能再次展露笑容。

    刀牡丹待他們離開後,緩緩往一旁的黑檀木盒走去,取出一隻布包,攤開,裡頭整齊的平放著一件尚未完成的男衫。

    他曾說過,只要她肯為他縫製一件衣衫,兩人便扯平了。如今,他卻一走了之,他們之間的恩怨也就此斷絕。

    她取出利剪,打算將衣衫剪破,卻是怎麼也剪不下去。淚水模糊了視線,胸口的悶痛更為劇烈。

    放下利剪,她將衣衫緊擁在懷中,晶瑩的淚水滴落在衣衫上,暈了開來。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如果她在那時候這麼對他說,他可會留下來?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太遲……太遲了……

    翌日,刀霸、刀霸天、刀霸海再次齊聚一堂,神色凝重,都為了刀牡丹而擔憂不已。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重展笑顏?就算要他們一同扮丑角好逗她笑,也一定會辦到。

    此時,一道窈窕身影步入廳堂內。

    「咦?爹、大哥、二哥,你們全坐在這裡做什麼?」

    他們訝異的抬頭,只見刀牡丹臉上堆滿了笑。

    刀霸奔上前,「你……你沒事了?」

    「爹,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沒事。」刀牡丹笑著搖頭。

    刀霸天有些不太確定的走到她身邊,「小妹,你真的沒事?你昨兒個不是還為了那傢伙落淚?」

    刀霸海緊皺眉頭,上前挨了他一拳。

    「你幹嘛啊?」刀霸天憤怒的轉頭,原本打算回擊,卻在接觸到刀霸海的眼神後,明白一切。他不再多問,也不會再多說。

    刀霸海輕柔地撫著她的粉頰,「小妹,只要你沒事就好。」她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他們就不會再追問,以免讓她再次想起那傢伙而傷心。

    刀牡丹凝視刀霸海許久,緩緩開口。「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千萬別這麼說。」刀霸天伸手輕揉她的發,眼底儘是愛憐。

    刀霸一直擔憂她會想不開,現在總算能放心了。

    「我要舉辦一場比武招親。」刀牡丹接著說出讓他們大為訝異的話。

    刀霸天瞪大雙眸,嘴巴險些合不攏,「小……小妹,你說什磨?要比武招親?誰比武?誰招親?」

    「當然是我去比武,我去招親。」刀牡丹笑瞇咪的回答。

    刀霸海皺眉,「你確定?」

    「當然。」刀牡丹再確定不過。

    刀霸跌坐在椅子上。這樣好嗎?雖然他們之前也為了她的婚事而煩惱,但現在的情況讓他很不安。

    她該不會是打算隨便找個人嫁了,好徹底忘了那傢伙吧?

    「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刀牡丹當然明白爹的擔憂,但她可不會那麼傻,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刀霸海皺眉,「若沒人打贏你呢?」有股不祥的預感。

    「很簡單,那我就終生不嫁。」刀牡丹笑瞇了眼。

    刀霸撫著胸口,快要喘不過氣。那跟一開始的情況不就沒兩樣,她這輩子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刀霸海的眉頭更為緊蹙。他就知道,情況終將演變成如此。

    刀霸天卻是笑容滿面,「說得好,沒本事的傢伙,當然就不能娶你為妻。若你更嫁不出去,沒關係,大哥帶你雲遊四海,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

    刀霸海原本打算再揍刀霸天一拳,他沒事鼓勵她不嫁人做什麼?可是,他也不願再見到小妹傷心落淚的模樣。

    「也好,如果你嫁不出去,那我也同你一般,永不娶妻。」刀霸海笑若輕撫她的粉頰。

    「別忘了加我一份。」刀霸天重拍他的肩膀。

    刀牡丹看著兩名兄長,露出甜甜的笑。從今以後,她只要有家人陪伴就好,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她決定忘了他,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刀霸雖然為刀牡丹再次展露笑顏而放心,但聽了方纔他們所說的話之後,叉開始憂心仲仲。

    不娶妻,不嫁人……刀家勢必會後繼無人,天下鏢局該不會只到他們這一代就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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