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反對雅洛藍親自領軍攻打南方大地,但巫馬王的命令不能不聽,嘉肯還是乖乖通知西方大地那邊增派人馬到聖湖之地來,暗裡決定在出發之前再聯合神官和雅洛藍卯起來好好打一場口水攻防戰。
就不信他們兩個拼不過雅洛藍一個!
由於僅剩下金王洛司守衛西方大地,增派的人馬只好由嘉肯的兒子安傑帶軍,雖然經驗不足,但他的個性十分穩健,思考慎密,僅僅是帶軍到聖湖之地,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問題是,誰也沒想到安傑的妹妹妮貝拉,以及摩克王的小妹茜亞竟然分別混在押糧隊裡偷偷跟來了,更糟糕的是,她們都不知道雅洛藍已經結婚了,因為沒有人敢告訴妮貝拉,也沒有人覺得有必要特地去通知茜亞。
毫無疑問的,這兩個任性的女人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一陣浪濤來,先淹死雅洛藍再說!
「咦?絲朵兒,你怎麼出谷來了?」
小盤谷外的溪流旁,席特打算去洗個澡,誰知竟會碰上絲朵兒,後者蹲在草叢裡,像採花女一樣拎著一支籃子,只不過籃子裡不是鮮花,而是一種紫色的草。
「這個……」絲朵兒舉舉籃子。「做香料的藥草,谷內沒有,只有這邊有。」
「難怪,我還想說你要什麼可以叫人幫你拿的。」
「他們會懂這些才怪!」絲朵兒不屑地說。
「的確,」席特老實承認他的無知。「男人吃東西只要煮熟就行了,不會考究那麼多。」
「請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雅洛藍他就知道有哪些香料草。」
席特窒了一下。「呃,他特別。」
絲朵兒翻了一下眼,起身,決定她采夠了香料草,可以回谷裡去了。
「對了,是不是又來更多黑武士了?」
「對,又來了五萬。」
「為什麼?」絲朵兒疑惑地問。「又有什麼麻煩嗎?」
「我也不知道,我建議你去問雅洛藍,他應該比我清楚。」
「好,我去問他。」
於是,席特準備下溪洗澡,絲朵兒則不疾不徐的往谷口行去,但半途上便被人喚住了,而且是……
「喂喂喂,你,喂,快停下來呀你!」
女人?
女蘿族戰士全都回女蘿城去了,這裡除了她以外,還有其他女人嗎?不會是軍眷吧?
絲朵兒狐疑地停步回頭望,怔了一下,再仔細看,隨即恍然大悟。
的確是女人,兩個,只不過她們穿的是黑武士的軍袍,雖然沒有穿盔甲,但戴著頭盔,個子也不算矮,只要她們頭低一點,謹慎一點,不要出聲說話,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們是女人。
「你們是……」
「我是風王的女兒,妮貝拉。」五官秀麗的女人搶著說。
「我是摩克王的妹妹,茜亞。」嬌艷奪目的女人不甘落後。
看她們兩人憤怒的相互瞪過來、瞪過去,推過來、推過去,絲朵兒可以肯定她們絕不會是什麼好姊妹或好朋友,既然如此,幹嘛要硬湊在一塊兒呢?
「你們叫我幹嘛?」
「你要進谷裡去嗎?」妮貝拉又搶著問。
「帶我們進去!」茜亞一樣不甘落後。
雖然兩人彼此看不順眼,相互間都想活活掐死對方,但在見到雅洛藍之前,她們不敢暴露身份,不然保證會在第一時間裡被強制遣送回西方大地,因此兩人只好暫時合作,先想辦法見到雅洛藍再說。
但既然不能暴露身份,她們就不能出聲說話,不能出聲說話就進不了谷內,進不了谷就見不到雅洛藍,就算她們在谷外混到天荒地老都沒有人發現她們是女人,那又有什麼搞頭?
幸好,就在她們又氣又急之時,絲朵兒出現了。
黑武士軍團裡沒有女人,所以絲朵兒不會是西方大地的人,既然不是西方大地的人,就不用擔心絲朵兒會特意通知風王將她們遣送回去。
而且雙方都是女人,女人對女人應該比較好說話吧?
「你們要進谷裡去幹嘛?」絲朵兒狐疑地來回打量她們。
「我要見雅洛藍!」兩人異口同聲說。
雅洛藍?
絲朵兒更懷疑了,不是懷疑她們的身份,而是懷疑她們的目的。
「既然你們的身份特別,可以直接命令黑武士帶你們去見他呀!」
「不行!」妮貝拉脫口道。「父王要是知道我們跟來了,他一定會立刻遣送我們回去!」
說得也是,不會打仗的女人跟來戰場做什麼?當然是立刻趕鴨子回去!
「那你們又為何如此急著要見雅洛藍?」
「他騙我!」妮貝拉第三度搶先。「上回見面,他明明答應我說下回出遠門一定會帶我去的,可是他卻偷偷落跑了!我不管,這回我一定要他帶著我!」
「他拒絕了我的婚事,所以我要親自見他,」茜亞自信滿滿的揚起下巴。「我可以肯定只要他見過我,並給我機會當面說服他,他一定會改變主意,欣然同意這件婚事!」
「你少在那邊作白日夢了!」妮貝拉憤怒的推茜亞一把。「雅洛藍是我的,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最疼我了!老實告訴你,他是因為我才拒絕你的婚事,你懂了吧?」
「才怪!」茜亞嗤之以鼻的橫她一眼。「你只是他的妹妹,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不然你以為他幹嘛躲你躲得這麼快?」
「你胡說!」妮貝拉氣得嬌靨通紅。
「我胡說?」茜亞冷笑。「那請問你,上回見到雅洛藍是什麼時候?兩年前?三年前?還是四年前?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會捨得這麼久不見你嗎?」
妮貝拉窒住了。「那……那……那是因為……因為……」
她一時說不出辯解來,茜亞得意的哼哼笑,絲朵兒也搞清楚她們的目的了。
她嘲諷的勾起嘴角。「原來你們都想嫁給雅洛藍,」那傢伙還真受歡迎呢!「那簡單,打贏他就好了嘛!」
這種酸溜溜的話,她說得順嘴,可若是讓愛西芙或瑪荷瑞聽見,保證會當場摔倒跌個大包包,因為「女蘿族的絲朵兒」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女蘿族的女人會大大方方的請老公多收幾個小老婆,她也好多收幾個禁臠,才不會像此刻的絲朵兒一樣,滿肚子酸醋,一腦子不爽,明明知道女蘿族戰士不應該如此小氣,她也不在意。
她不再是「女蘿族的絲朵兒」,而是心已經變「軟弱」的絲朵兒了。
「打贏他?」妮貝拉尖叫。「你在說笑話嗎?告訴你,一點都不好笑!誰也沒辦法打贏雅洛藍,不要說女人,男人也不可能!」
「沒錯!」茜亞點頭贊同。「天底下沒有人打得過巫馬王!」
兩人竟然抱持相同想法,明天太陽搞不好會從西邊冒出頭來。
不過這種道同志合的說法一聽進絲朵兒耳裡,天地要崩塌了,嘲諷的笑容在她唇畔僵住,眼神一片尖銳。
「你們說什麼?巫馬王?」
「雅洛藍是巫馬王呀,」妮貝拉說。「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是啊,東方大地與西方大地的真主,巫馬王,你沒聽過嗎?」茜亞不可思議
的瞪住絲朵兒。「哼,真是孤陋寡聞!」
「是嗎?」絲朵兒的表情慢慢轉變了。
「到底要重複幾次啊?對對對,雅洛藍就是巫馬王!」妮貝拉不耐煩了。「現在,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們進谷裡去?」
絲朵兒的眼徐徐瞇起來。
「沒問題,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找他,嗯哼,我也正好想麻煩你們一件事……」
「我可以下床了吧?」
雅洛藍滿懷期待的瞅著唐恩,後者剛替他檢查過傷口,並重新包紮完畢,一抬眸便見雅洛藍用那種透著深深的祈求,順帶幾分威脅的眼神盯住他,喉嚨一陣癢,差點失聲笑出來。
「很抱歉,雅洛藍,」他移開目光,以免真的笑出來。「你的傷痊癒速度相當緩慢——因為心臟不能停下來休息,雖然已經開始收口了,但尚未收完全,只要動作稍微粗魯一點,很容易就會崩裂出血。所以我認為最好再過幾天……」
「請別認為!」銀眸星光閃閃,雅洛藍虔誠的仰望著唐恩,雙手合什。「我保證,我發誓,我賭咒,我一定會非常非常小心,絕不會讓傷口崩裂,更不會再出血,真的,我會做個乖小孩,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說你最好不要下床!」唐恩的語氣輕快得令人懷疑。
雅洛藍的臉皮僵了一下。「我保證,只要你讓我下床,我一定會很小心,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最好不要下床!」重複。
雅洛藍的臉皮開始拉長。「我發誓,絕不會讓傷口崩裂……」
「不要下床!」再重複。
倘若有人想知道長頸鹿的脖子究竟有鄉長,現在來看看雅洛藍的臉正是時機。
「我賭咒,絕不會再出血……」
「不、要、下、床!」又重複。
「該死!」火山爆發了。「唐恩,我警告你,別忘了我是巫馬王,你……」
「好吧,你可以下床,不過倘若絲朵兒問起的話,我會告訴她……」
「好好好,不下床、不下床!」火焰熄滅了,只剩下一縷可憐兮兮的輕煙,隨便飄兩下就散了。「真沒良心,竟然用朵兒來嚇我!」雅洛藍抽著鼻子嗚咽。
神官、嘉肯和唐恩都笑翻了,
「所謂的歷史重演,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神官笑歪了嘴。
「真……真懷念!」嘉肯笑出眼淚來了。
「不管跳到哪裡,兔子還是兔子!」唐恩抱著肚子蹲在地上。
「我是巫馬王,不是兔子!」雅洛藍喃喃嘟噯。「不過千萬不能告訴朵兒。」
嘉肯橫臂擦眼淚。「說到這,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不能告訴絲朵兒?」
「你以為我喜歡做神秘人物嗎?」雅洛藍哀怨的橫他一眼。「她想回復記憶得靠她自己,我一告訴她,她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好吧,那大家小心一點,別說溜了嘴。」神官揮揮手。
「我們幾個當然不會,但外頭還有幾萬人……」唐恩比比窗外。
「武士軍團並不認識雅洛藍是誰,特衛隊我也囑咐過了,他們絕不敢扯巫馬王的後腿,所以……」看雅洛藍嗚咽得好不可憐,嘉肯體貼的倒了杯茶給他。「放心吧,雅洛藍!」
「對對,特衛隊絕不敢扯你的後腿,你可以放心了,」唐恩附和道。「絲朵兒絕不會知道你是巫馬王的!」
話剛說完,房門被人砰一下推開,眾人不禁駭了一大跳,嘉肯正想表現一下他的學問,好好罵上幾句三字經四字成語之類的,再見一頭莽莽撞撞闖進來的人竟是妮貝拉,不由失聲怒吼。
「妮貝拉,你怎會在這裡?」
而妮貝拉卻連看他一眼也沒,歡呼一聲,筆直的撲向床上的雅洛藍,標準的餓虎撲羊。
「雅洛藍,我終於見到……神官,你幹什麼?」
神官及時橫一步擋在前面,妮貝拉往右他就往右,妮貝拉往左他就往左。
「雅洛藍受傷了,禁不起你的『虎抱』!」
「雅洛藍受傷了?」
妮貝拉的尖嗓門搭上隨後進來的茜亞的大喉嚨,交織成一道超高震盪的音頻,男人們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掩上雙耳,擔心耳膜被震破。
「應該讓這兩個女人去打前鋒的!」唐恩喃喃道。
「走開啦,幹嘛擋住我們嘛!」
一個是太久沒見,一個是從來沒見過,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爭相要探視雅洛藍,幸好神官、嘉肯、唐恩適時排成一列擋在床前,不然雅洛藍肯定會被她們當場切割成兩半。
「你們給我乖乖站在那邊,」嘉肯憤怒的指著窗前。「不然誰也別想見到雅洛藍!」
「父王……」
「閉嘴,過去!」嘉肯咆哮。「還有,茜亞公主,請別忘了,你的王兄正在跟我們打仗!」
見嘉肯真的生氣了,兩個女人不情不願的磨蹭到窗前排排站。
「只要雅洛藍和我結婚,我保證王兄立刻退兵!」茜亞乘機推銷自己。
「你別作夢了,雅洛藍才不要你呢!」妮貝拉憤慨的推推她。「雅洛藍是在等我長大!」
「等你長大?哈,你都已經老了!」
「胡說,我才二十歲!」
「我十九歲,比你年輕!」
「那又怎樣,我跟雅洛藍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最喜歡我了!」妮貝拉嬌嗔地朝床前望去,神官三人已退到一旁,雅洛藍一臉無奈的直歎氣。「對不對,雅洛藍,你最喜歡我了對不對?」
茜亞卻在見到雅洛藍之後發起怔來。「他就是巫馬王?為什麼看上去瘦巴巴的好像沒啥份量?」另一種說法就是很肉腳。
「他外表秀氣,其實超厲害的!」
「是嗎?」茜亞還是很懷疑。
「哼,最好不要信!」那就不會跟她搶了。
茜亞橫眼睛瞟她一下。「想甩開我?沒那麼容易!」
妮貝拉不高興的嘟起嘴來,「我不用甩開你,雅洛藍絕不會娶你的!」轉個臉,哀怨的對雅洛藍吸鼻子。「讓我過去嘛,雅洛藍,我們好久沒見了,你不想念我嗎?我好想你,想摸摸你,想仔細看看你,也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雅洛藍,讓我過去嘛!」
雅洛藍還在歎氣,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又是嘉肯的女兒,他不想傷害她,只好躲她,沒想到她硬追到這裡來,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如果他是黑魔王就好了,一腳就可以把她踢回西方大地!
可是拜精靈王所賜,他已經不是那個受盡心理創傷的黑魔王,而是受到創傷之前的狄修斯,心沒有那麼狠、那麼絕情,大腳丫子踢不出去呀!
「妮貝拉,這裡在打仗,不安全,你還是先回西方大地吧!」
「雅洛藍!」妮貝拉瞪圓了眼,好像要發飆了,-眼珠子一轉,她很聰明的硬吞下怒氣,決定用婉轉一點的方法接近他,免得惹他討厭。「雅洛藍,有人托我拿東西給你喔,你不要嗎?」
雅洛藍微微一怔。「有人托你拿東西給我?誰?什麼東西?」
妮貝拉從懷裡掏出一支袋子來。「一個叫絲朵兒的女孩子,她叫我拿這個給你,你不要嗎?」
雅洛藍一眼就認出是裝著夜光珠的袋子,「快拿過來給我!」他急道,妮貝拉一靠近他,他馬上搶過去打開往裡看,不但有夜光珠,連「黑日」也在裡頭,胸口頓時湧現一股不安。「她為什麼叫你拿這個給我?她人呢?」
「我哪知道,她帶我們來這裡之後就走了。」妮貝拉興奮的抱住雅洛藍的手臂,還貼上自己的粉頰磨蹭。「雅洛藍,我好想你喔!」
雅洛藍可沒空理會她想不想他,心裡愈來愈七上八下。「她沒說什麼嗎?」
「沒有……啊,有有有,她叫我轉告你兩句話……」
「什麼話?」
「偉大的巫馬王,請你不用再回女蘿城了!」
雅洛藍猛抽氣,臉色瞬間轉綠,「天,她知道了!怎會?怎會?」他嘴裡驚恐的低喃,心裡卻在大吼。
精靈王!精靈王!
巫馬王?
朵兒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了嗎?
誰說的?
你不是說在她自己想起來之前,不能讓她知道我是巫馬王?
我是說,你不能主動告訴她。
那別人呢?別人可以告訴她嗎?
自然可以。
可以?可以?可以?該死的精靈王,你為什麼不說清楚?
你沒問啊!
見鬼,你故意整我的嗎?
咳咳,不是故意的。
可惡啊,精靈王,如果我看得見你,我會先給你一舉!
可惜你見不到。
精靈王,有種現出原形來,我跟你單挑!
你還有空跟我單桃嗎?
什麼意思?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知道什麼?
聽精靈王的語氣不太對,雅洛藍不禁有點忐忑,正是狐疑……
「啊!」唐恩突然大叫一聲,「糟了!」他目注雅洛藍手中的東西,遲疑著。「雅洛藍,那……那是你送給絲朵兒的嗎?」
雅洛藍瞪著唐恩,後者臉上的不幸馬上傳染給他,忐忑的心即刻卡上喉頭。
「沒錯,她把東西還給我是有什麼特別用意嗎?」
唐恩又猶豫一下,慢之又慢的點了點頭。「這是女蘿族的規矩,她把你送給她的東西還給你,表示要和你切斷關係,七天之內,如果你沒辦法讓她允許你進入她的屋子,你們的關係就斷絕了,從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千!」
換句話說,就是女蘿族的離婚,雅洛藍被絲朵兒掃地趕出家門了!
有好一會兒時間,屋內靜得連根頭髮掉落都聽得見,自雅洛藍身上陡然爆發出陣陣陰森的寒氣,妮貝拉駭然跳開,再看他的臉,冷酷的神情足以令海洋結冰,她跳得更遠,但茜亞反而看得心頭小鹿亂撞。
如此驚人的氣勢,這才是巫馬王嘛!
驀地,雅洛藍揚聲大吼,「西麥!」
眨個眼,守候在屋子四周的西麥與兩位特衛隊武士已出現在雅洛藍面前。
「巫馬王?」
二十多年前,西麥是黑魔王狄修斯的特衛隊隊長;二十多年後,他是巫馬王雅洛藍的特衛隊隊長,因為他一直都是特衛隊中最剽悍勇猛的戰將,無人可及、沒人可比。
「朵兒呢?」雅洛藍沉聲問。
西麥眼中掠過一絲疑惑。「她說要去打獵,騎馬出谷去了。」
她走了!
「該死!」雅洛藍懊惱的猛拍一下床板。「西麥,扶我下床!」
巫馬王,你想利用風魔的風?
不行嗎?
當然不行,我說過,你找她的時候,必須完全靠你自己的力量。
我不是找她,我是回家。
你是回家去找她。
可惡!
「等等,西麥,先吩咐人備馬!」
西麥向一位特衛隊武士使了一下眼色,後者立刻出房而去。
「好,扶我下床!」雅洛藍掀開被子挪雙腳。
「雅洛藍,」神官、嘉肯和唐恩同聲驚呼。「你不可以……」
「西麥,有誰敢阻止我,殺了他們!」
另一位侍衛隊武上馬上鏘的一聲抽出劍來,神官三人驚喘,不敢再出聲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巫馬王的特衛隊武士眼裡只有巫馬王,他們也只服從巫馬王的命令,巫馬王的命令一下,就算是風王,他們照殺不誤,神官和水王又算得了什麼。
神官三人不禁面對面苦笑。
既然無法阻止雅洛藍,他們只妤跟著他,其他問題暫且先撇一邊,不過在這之前,他們必須先……
嘉肯的視線緩緩-向妮貝拉與茜亞,不懷好意。
這兩個任性的女人,他有九成九把握可以肯定所有麻煩都是她們惹出來的,該如何整治她們最好呢?
吞雲谷與女蘿城的距離並不算近,但若是單人獨騎的話,快馬加鞭兩天就可以到了,不過這樣趕起路來還真不是普通的累。
可是一回到女蘿城裡,絲朵兒第一件事並不是回家休息,而是直接衝到訓練場去跟所有戰士們單挑,轟轟烈烈的來場車輪大戰,愛西芙聞訊趕來也阻止不了她,默默在一旁等待她怒氣平息。
姊妹多少年了,她怎會看不出來絲朵兒是在發洩怒氣。
「好了,夠了吧?」
直到絲朵兒累得連武器都抓不住,愛西芙才上前把絲朵兒扶到旁邊去就地躺在地上喘息。
「好久沒見你氣成這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雅洛藍呢?」
不提那個人還好,一提起那個名字,絲朵兒再次火上心頭,猛然坐起身。
「我把他趕出門了!」
「咦?你把他趕出門了?」愛西芙訝異的和一旁純看熱鬧的觀眾——瑪荷瑞對視一眼。「為什麼?」
「他騙我!」絲朵兒怒吼。
「我可沒見過不會騙人的男人,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愛西芙歎氣,搖搖頭。「好吧,他騙了你什麼?」
「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男人!」再吼。
雅洛藍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男人,她就是一隻小狗了!
「然後?」
「但他竟然是巫馬王!」繼續吼,吼到整個訓練場都聽見了。
瞬間,訓練場內所有聲音都中斷了,瑪荷瑞張著嘴,突然挖挖耳朵;愛西芙瞪圓了眼,正在考慮她是不是聽錯了。
「你……」她小心翼翼地問。「呃,說什麼?」
「雅洛藍是巫馬王啦!」絲朵兒憤怒的狂吼。「難怪他說他是神官和風王撫養大的,難怪他也能夠擁有特衛隊,難怪他那麼厲害,難怪他能夠進入聖湖,可惡,我們還討論那麼多次巫馬王,他卻給我裝死不說清楚,如果不是風王的女兒告訴我,我還不曉得要被瞞在鼓裡多久呢!」
咚的一下,原本蹲在一旁的愛西芙跌坐到地上去了,臉皮因為過度震驚而有點扭曲。
「雅……雅洛藍是……是巫馬王?」
「該死的對,那個該死的混蛋就是該死的巫馬王!」絲朵兒咬牙切齒的詛咒。
「大神!」愛西芙驚歎。
「沒那麼高級啦,他只是巫馬王而已啦!」
「沒錯,他那麼厲害,我們早該想到了,但因為他是從西方大地來的,而我們一直以為巫馬王在東方大地,所以沒想到那邊,是我們糊塗!」
「糊塗個屁!」絲朵兒又吼起來了。「他自己為什麼不承認?」
愛西芙想了一想。「我想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絲朵兒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表示不予苟同。愛西關注視她片刻,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絲朵兒。」
「幹嘛?」
「你真的把他趕出門了?」
「對,我把他送我的東西全還給他了!」
愛西莢閉閉眼,搖搖頭,再睜眼。
「那麼,雅洛藍要是回來找你,你必須允許他進入你的屋子。」
「死也不!」
「但他是巫馬王!」
「就算他是帝神也不行!」
「絲朵兒……」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話落,絲朵兒猛然跳起來,一溜煙跑不見了,愛西芙根本來不及阻止,她緩緩起身,深深歎氣。
「這下子可麻煩了,絲朵兒一旦真的拗起來,可不好應付呢!」
「雅洛藍是巫馬王?」瑪荷瑞尚未從震驚中回復過來。「騙人的吧?」
「我一點也不懷疑,除了巫馬王,誰能向雷神借雷?」
「但……但……巫馬王竟然是絲朵兒的禁臠?」
「丈夫。」
「他會回來嗎?」
「一定會,當初是他主動要求做絲朵兒的禁臠,可見他有多麼喜歡絲朵兒,所以他一定會回來找她。」
「如果他不回來呢?」
愛西芙聳聳肩,回身步向馬廄。
不回來?
那她只好把巫馬後綁去交給巫馬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