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諸葛山莊兩天,羽姝也魂不守舍了整整兩天。
是她自己說永遠都不要再見到諸葛宇的,可是一旦真的見不到他,她的腦子裡卻又想著他。
「唉!」坐在窗邊望著窗外橙紅的晚霞,她不禁幽幽地長歎一聲。
諸葛宇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愛她,還要她當他的妻子,他是認真的,還是醉言醉語?
「好煩喔——」她倚著窗欞,失了魂似的有氣無力。
仔細想想,那天諸葛宇面對靖陽哥凌厲的攻勢,還是拼了命要留下她,應該是滿在乎她的吧?
不過,現在再想這些也沒有用了,當初是她要靖陽哥將她帶走的,她怎麼好意思再回諸葛山莊找他問個明白呢?
她知道,自己和諸葛宇真的是緣盡情了,再也見不到面了,而且,諸葛宇這個蠢蛋還會一輩子誤會她愛的人是靖陽哥,永遠不知道她最愛的人是他.
天知道,靖陽哥可是她同母異父的大哥呢!當年母后就是在父王以靖陽哥的安危脅迫下,才會委身子父王,從此被不知情的外人辱罵。
當時靖陽才兩個月大,北國國王下令所有人不
後來,是他母后告訴他這國仇家恨,並且預先做好準備,在北國國王秋狩的某一天,要他跟著一名忠臣逃出北國國境。
也是在那晚,他母后自殺了。
一直到五年後羽姝生日的那晚.靖陽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禮物出現在她的寢宮,羽姝才知道哥哥失蹤以及母后自殺的真相,也才明白長相酷似母后的自己,為什麼會讓父王「由愛轉恨」。
因為覺得讓她在宮中當個不受寵的公主,遠比跟著他浪跡天涯好,靖陽才沒有將她帶走。
但是,他也沒有對她這個妹妹置之不理,只要誰敢欺負她,他絕對會想盡辦法加倍奉還,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報復行動。
按照以往的慣例,愛「欺負」她的諸葛宇應該會被靖陽哥碎屍萬段。
因為,他可是脫光了她的衣服,對她又抱、又親、又舔、又啃、又摸,還曾經赤裸上身抱著她睡了一夜呢?
如果讓靖陽哥知道了,肯定將他剁成肉塊餵狗。
她可不許!不管諸葛宇愛不愛她、最後又會娶誰,她都要他好好的活著,如果他受了傷,她會很傷心。
「唉!怎麼滿腦子都是他呢?」
「滿腦子都是誰呀?」
竟然有人答話,把毫無防備的羽姝嚇了一大跳。
「原來是你呀!」看見是靖陽哥,她才拍一拍胸口,鬆了口氣。「你老是神出鬼沒的,連走路都沒有聲音,害我老是被你嚇到。」
「我喊了你好幾聲,是你自己想心事想出了神才沒有注意到我。」
他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與她相對。
「你剛剛說你滿腦子都是誰呀?」他狡黠一笑,「是諸葛宇吧?」
「才不是!誰會想那個沒心沒肺的大混蛋?」
嘴上這麼說,可是她的小臉卻誠實地浮上了一層紅暈。
他托著腮,眼珠子往上一吊,似笑非笑地說:「唉!不曉得誰才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大混蛋喔?」
「我哪裡沒心沒肺了?」羽姝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話中指的是她。
「還說沒有。你生病的時候,人家衣不解帶的在床邊伺候你,聽見你在昏迷中嚷著他的名字、罵他是大笨蛋,他照樣守著你不離開,見你失足掉落江中,他更是捨命跳入水中把你救起來。可你非但連一句謝也沒有,還動不動就罵他、咬破他的嘴唇、捶打他、踢他,最後還當眾用他一巴掌,我這個寶貝妹妹也未免太潑辣了吧?」
他越說笑意越深,而她則越聽越訝異,嘴巴也逐漸張大——
「啊!」她大叫一聲,紅著臉指著他。
「欺負?」他搖搖頭,不以為然地笑著說:
「胡說!他才沒愛上我呢!」她紅著臉否認,微嘟著小嘴說:「而且,他真的有欺負人家嘛!」
「噢?」他略歪著頭問:「我是在你們抵達夏家的當天深夜循線找到你的,在那之後我沒見他真做過什麼欺負你的事,倒是瞧你們小倆口打情罵俏的時間多,至於那之前,他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嗎?」
說到最後,他眼中突然掠過一道冷冷的殺機,讓羽姝立刻想到那個被砍斷右手的男人。
「沒……有。」她轉而否認,推翻前看口。
靖陽怎麼會讀不出她的心思,
「我——」她抿抿唇,一臉的委屈。「我才不喜歡他呢!而且他本來就不要我,他要的是木心瞳。」
「既然你不喜歡,怎麼那晚夜宿農舍,人家要你逃你不逃,還由著他抱著你睡了一夜?」
「你好賊喔!」她羞得雙頰發燙,
「我是怕你吃虧。還好那傢伙除了親你一下、抱抱你之外,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否則我可不會輕饒他!」
羽姝暗自鬆了口氣,還好船上那一夜纏綿沒讓他瞧見。
「不過——」靖陽專注地盯著她瞧,「羽姝,你是真的不知道諸葛宇愛上你,還是故意裝傻戲弄他?」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愛我?」她瞪大了無辜雙眸。
他苦笑搖頭,「天哪!你還真是有夠不解風情,把他的愛意當惡意!他要不是愛你成癡,眼裡、心裡全只有你,怎麼會連習武之人的警覺心也消失,一直沒發現有我悄悄跟著?」
「真的?」她當然相信靖陽哥的話,
「當然,我看他這兩天肯定是傷心欲絕。」
最後那四個字可教她緊張了,
他瞭解地接口,「你想回去他身邊?」
雖然不好意思,她還是硬著頭皮點頭承認,因為她此刻恨不得能插翅飛回他身邊。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他淡淡一笑,
「你給了他什麼測驗?」羽姝好奇的問.
「我要他由諸葛山莊前的牡丹江,一路游到這兒來。」
「什麼?那麼遠?」她光聽就腳軟,
他聽了卻沒有反應,
羽姝微愣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只是立刻抱起床上的薄毯,由房裡一路衝到屋外。
一踏出門檻,她就怔住了。
根本不用等、不用看!諸葛宇正赤裸著上身,從頭到腳濕淋淋地,還不斷滴著水,就站在茅屋前十步遠的距離望著她。
「傻瓜,如果他沒做到,我怎麼捨得說出真相讓你傷心呢!」靖陽由後將她往前推了一步,
靖陽說完便退出這兩人世界。羽姝抱著毯子,濕了眼眶,看著諸葛宇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然後在離她三步遠的位置停住。
「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你注定要成為我的女人。」
早已筋疲力竭的他,依然挺直胸膛,自信滿滿地對她說。
「衛羽姝,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很欣賞你,最後還無可救藥的愛上你,我問你,你到底愛不愛我?願不願意嫁給我為妻?」他說這些肉麻話可是漲紅了臉。
她笑著掉下淚,走向前,拉開毯子將他包裹住,踮起腳尖,在他耳畔輕輕說出她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愛語。
不許別人聽,只許將與她廝守終身的情人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