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南南將車子橫停在那輛「鴨霸」的紅色BMW後面的中央,「砰」的一大聲一關了車門,大刺刺地迎向前去。
「先生,停車嗎?」她的口氣有嚴重的挑釁意味。
歐陽易不解地望著,本來想回答:他當然是停車,難不成跳車嗎?但她的容顏,令他轉移了注意力。
她有一張美麗無雙的俏臉蛋,雖然她怒目向著他,以及氣急敗壞的舉止,仍難掩仙肌玉骨、麗質芙蓉,她的眼睛長得很逗人,不但是靈光轉動,還水靈靈的。
只可惜啊!她正怒目對著他。這麼美的女孩子,脾氣怎麼那麼大?這是他的第一個疑問,她怒目對著他,她的怒火顯然是衝著他而來的,這是他的第二個疑問。
他惹到她了嗎?心裡這麼想著,嘴巴則是用著十分優雅的字句一探究竟,「小姐,有事嗎?」順勢取下了太陽眼鏡。放進胸前的口袋。
他很客氣,很有風度,很有君子的氣質,第一次見面嘛!給人好印象是必要也是必須的禮儀!歐陽易暗暗地告訴自己,嘴巴盡量彎成圓弧型,呈微笑狀。
陽光下,丁南南瞇著眼看著他,他長得夠好看了,真像個混血兒,那五官、那眉宇,線條還真好看……
喔!現在可不是欣賞帥哥的好時機,差點忘了還在生氣呢!生氣是現在進行式,可不能因欣賞帥哥而忘記進行了。
丁南南把思緒喚了回來,輕咳了兩聲,才又道:「是沒什麼事啦!我只不過是想請問你一個問題。」說得有點咬牙切齒。
「OK!請說。」歐陽易聳聳肩,一副坦蕩蕩的表情。
天啊!佔了人家的停車位,還這麼的坦蕩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她恨得牙癢癢的,丁南南現在的五官扭曲得很難看。
「車大,就可以『鴨霸』嗎?」丁南南指著他的紅色BMW氣急敗壞地問。頗有興師問罪的架式。
歐陽易一臉的莫名所以,「我?你說我『鴨霸』?」他邊說,還邊用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尖。
「對!就是你!你就是『鴨霸』!」
沒錯!她是說他「鴨霸」,哦!這可好玩了,堂堂藝術生活大師被指為「鴨霸」,活像是縱貫線上打混的兄弟似的,這名詞他還是頭一遭被冠在身上的呢!
夠新鮮了!夠好玩的了,他喜歡跟她再玩下去,雖然車廂外有他不喜歡的陽光,但他還是希望再玩下去。
歐陽易似笑非笑地漾起了笑容,由車廂走了出來,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站在她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旁,活脫可以讓她依偎,這點歐陽易可是很自信的。
哦,這寡廉鮮恥的帥哥還真高!丁南南嚇了小小的一跳,她嚥了一口口水,順便收起小小的驚嚇,半仰著頭,一臉的無懼,「台北市的交通秩序就是被你這種都市的惡霸所破壞的!」
「喔,是嗎?」歐陽易並沒有因此而被激怒,仍舊一貫的慢條斯理與氣定神閒。
他愈是如此的理所當然與悠哉神情,丁南南的情緒愈是亢奮,顧不得上課時間已錯過了,她決心要討回「正義」與「公理」。
「你佔了我的停車位,你敢說你不是『鴨霸』?難道車大就可以『鴨霸』嗎?」
她的藍色迷你奧絲汀在紅色BMw跑車的後面,看起來的確是小了許多。
「哦!」搶車位啊!原來是車位風波,這真是現代都會人的悲哀啊!歐陽易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哦?你的回答就只有『哦』,這麼簡單的一個字,這是你對你的『鴨霸』行為所做的唯一辯白?」丁南南說得橫眉豎眼的。
美女就是美女,既便是橫眉豎眼也很美!歐陽易眼睛緊盯著她不放,不曉得是太陽光的強度太大了,一時令他難以適應,抑或還是美女當前思緒無法集中,歐陽易整個人竟呆愣住了。
坦白說,她是第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孩!他的心神蕩漾著,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隱約像是電流竄過全身似的,茫茫然的。
「喂!」丁南南在他耳畔叫了好大一聲。
「嗯。」歐陽易趕緊摀住了耳朵。真怕耳膜不小心被震破。
「喂,跟我說話不准魂不守舍的,懂不懂?」丁南南專制的警告著。
歐陽易點點頭,然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咦!怪了!她在罵他耶!她正在指責他耶!他居然還有臉問她叫什麼名字?這個人的臉皮分明是銅牆所造的嘛!丁南南鼓漲著臉頰,沒好氣地想著。
「你叫什麼名字?」歐陽易又問了一次。
哼!烏龜怕鐵錘,蟑螂怕脫鞋,誰怕誰?「丁南南。」丁南南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地據實以報。
「喃喃細語的喃。」他低喃。
「喂。你有點文化好不好,我的南是東南西北的南,可不是什麼喃喃細語的喃,搞清楚!」丁南南理直氣壯地指正。
歐陽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又問:「你是學生吧?」
丁南南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哪一個科系?」歐陽易又問。
「幹什麼?身家調查啊?」丁南南沒好氣地回。
歐陽易終於止住了口,只露出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繼續打量著她。
「喂!,,丁南南被他看得有點「火」了,「『鴨霸』的人!這車位你是讓,還是不讓?」又把問題導回先前。
「這車位,我為什麼要讓?」歐陽易問得很無辜。
「因為這車位是我先看到的,誰先看到,就是誰的,因此你不能『鴨霸』的給人家佔據,所以你要讓位!」丁南南說得理直氣壯的。
「哦!是嗎?」歐陽易再度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丁南南最討厭他露出這般不以為然的表情了,「喂,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
歐陽易先是欣賞地看著她發威的表情,然後才搖搖頭,噴噴地半責怪,「校園的倫理就是被你這種不懂得尊師重道的學生所破壞的!」
天啊!這天理何在?她指責他說,台北市的交通秩序都是被他這種「鴨霸」的人所搞壞的,而他竟然頂撞她,說是校園倫理便是被她這種不懂得尊師重道的學生所破壞的!可惡!紈褲子弟,居然還敢出言不遜!
丁南南咬咬牙,準備來個大反擊,「你,什麼東西啊?」她忿忿不平地喊道,雙手還握拳。
歐陽易仍是一點都不以為忤,只是幽幽地答道:「丁同學,請你瞧一瞧上頭的字好嗎?」
丁南南聞言,抬起頭往停車場前的牌樓望去,「教職員專用停車場」那幾個很容易辨認的中國字清晰地映在眼前。
「你是學校的教職員?!」丁南南有點口吃地問,臉色有點蒼白。
「是的,丁同學,我就是歐陽博士。」望著她變化多端,煞是可愛的表情,歐陽易忍住笑意答道。
「哦!」丁南南的臉一下子漲紅得猶如關公一般,地下要是有洞的話,她肯定會不假思索地一頭埋進去算了!
「噗哧!」笑得好大一聲,再忍不住了,歐陽易笑不可抑。
丟臉哦!這下,她的臉真是丟大了哦!瓜子臉變成月餅臉了啊!聞著歐陽博士花枝招展的笑聲,丁南南頭也不回地急急轉過身,然後三步並作兩步,整個人塞進車廂,急急地將車子駛離了教職員停車場。
不玩了!不玩了!再也不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丁南南輕輕地拭去額上冒出的汗水,自己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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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務會議一結束,歐陽易便匆匆地將車子駛往淡水紅毛城的方向。往回家的路奔去,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當面向爸爸以及媽咪報告,耽誤不得啊!
這件重要的事,最近以來一直困擾著他,他一定得當面和爸爸以及媽咪討論,否則實在是放不下心啊!歐陽易提醒自己,腳底的油門也加速地踩了下去。
沿著英專路前進,遠遠地,歐陽易即看見了紅毛城,也看見了佇立在一旁的歐陽家的城堡了,歐陽家的城堡是一座仿紅毛城紅磚砌成的方型城堡建築,紅毛城是西班牙人所建的,先後被荷蘭人及英國人佔領,於民國六十九年正式歸還給台灣,它的歷史很悠久,被國家列為一級古跡。
而屬於歐陽家的城堡,也約莫是在荷蘭人登台的時候建造的私人城堡,既然是荷蘭人所建的,為什麼會落到曾曾祖父的手裡呢?莫非曾曾祖父善奪取、工心計,運用諂求詐騙的本領,騙來這一棟古堡?
想起頑皮的老弟歐陽非在歌頌歐陽家族城堡的豪華與淵遠歷史時.所問的愚蠢問題,他就直覺得好笑。
「怎麼可以懷疑曾曾祖父的操守呢?真是不肖子孫!」他當時是這麼責備老弟的。然後,又跟老弟說:「聽說,曾曾祖父跟荷蘭人有『掛夠』
哦,講這樣就太難聽了,應當是說,曾曾祖父娶了荷蘭人,於是就名正言順地讓歐陽家族在此豪華的城堡住了下來,也就是說,打從曾曾祖父時代,曾曾祖父與異族通婚之後,歐陽家族一直世居在此城堡,而歐陽家子孫身體裡流的血液,也流著許荷蘭人的血統。
這是記得當時年紀小,他向弟弟歐陽非以及妹妹歐陽彤說明家族背景的由來。
唉!匆匆啊!歲月太匆匆!兒時與弟妹玩樂的景象還猶然恍如昨日一般,但今天大家卻都已是成年人了,真快啊!
「那兩個頑皮鬼,老是糜爛為生,不曉得近來可有振作些?」歐陽易在心底惦念著。
想起他那個老弟啊!就想起他長得還挺帥的長相,但就是不務正業了些!歐陽易但是又何奈地搖搖頭,又接著想:問老弟的興趣何在,他則回答:吃、喝、玩、樂,外加打屁閒嗑牙。問他的理想,他則表示,生平無大志.只求活到六十歲。
糜爛啊!糜爛!這根本是標準的浪費生命,頹廢度日嘛!成日萎靡不振的。毫不曉得他是怎麼從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混到化學博士的?……
至於小妹歐陽彤,彤彤呢!他又想起彤彤那張所謂「驚為天人」的長相了。
憑良心講,彤彤人是長得不算抱歉啦!還算挺正常的,五官各就各位地佔在瓜子臉修長的臉頰上,皮膚承襲著歐陽家族一貫的傳統,白皙得晶瑩剔透,彷若吹彈即破似的,於是就被世俗的凡人們稱為驚為天人的「美女」。
「發霉的女人!」歐陽易低喃。
照理說他是不該這樣說自己的妹妹的,但他的形容真的是恰如其份啊!歐陽易在心底為自己辯白。
因為彤彤的興趣是吃飯,嗜好是睡覺,專長是花錢,成天閒閒沒事幹,不是在家裡吃飯,睡覺,就是出外花花錢,大大血拚一番,而這樣的女人被他用發霉的女人來形容,算是客氣的啦!
想著想著,歐陽易感慨地搖了搖頭,順勢將方向盤打了個彎,城堡已佇立在眼前了。
火紅色的BMW緩地駛進紅磚城堡,歐陽易將車子停妥後,小心地沿著屋簷日照不到的陰影處行走。
不曉得怎麼搞的,從小他便討厭曬太陽,太陽光對他而言,猶如是火烤爐理的冰淇淋一樣,他便是那球即將融化掉的冰淇淋,改天,也許該看看心理醫生了!歐陽易暗忖。
半瞇眼睛,望著綠草如茵的庭院,陽光絢麗的下午剛過一半,兩層樓的警築物陰影長長地鋪展在平坦稠密的綠茵上,望著陰影,歐陽易放心地信步走向綠茵的草坪。
「哇!好舒服哦!」歐陽易伸了個好大的懶腰。
「懶人!」
「誰?!」歐陽易急急地立挺著腰桿,往聲音傳來處望去,寂然不動的老榆樹蔭下,站了個熟悉的身影,是老弟歐陽非!
歐陽非緩緩地走了過來,靠近歐陽易的身旁。
「你剛剛說我是懶人?」歐陽易以此句話替代了問好及寒暄。
歐陽非點點頭,「你當然是懶人,你若不是懶人的話,幹麼伸懶腰?」 挑釁意味頗濃厚的。
「我可是很忌諱人家說我懶的哦!我的勤勞可是出了名的,要說懶的話,應當是非你這個化學博士,科學怪人莫屬了!」
「喂,講著講著,可別涉及人身攻擊啊!」歐陽非知道他老哥又要數落他的不務正業、成天混吃等死……等種種罪行了。
「好吧!」歐陽易極有「分寸」地止住了口。
歐陽非藉機轉移了話題。「喂,老大,將近大半年沒看見你的影子了。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呢?」
「將近大半年沒看見我的影子了?」歐陽易一臉的不解,「不會吧!你不可能大半年沒看見我的影子的,」他側著頭想了一想,「哦!有可能!你大概是頹廢太久了,很久都沒看報紙或看電視了!」
「什麼意思?」歐陽非不解。
歐陽易決定讓老弟明明白白,「我這張迷死千萬人的臉,三不五時地老是出現在電視螢光幕前,要不然就是報紙版面上,難道你都沒看見嗎?」他惋惜地搖了搖頭,又接著說:「怎麼可以說將近大半年沒看見我的身影了呢?唉!真是完全不負責任的言詞……」
「我幹麼要看電視或報紙?污染人類純潔、純真的心靈!」歐陽非說得道貌岸然的。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歐陽易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
歐陽非卻在此刻忽然地睜大了眼睛。
「唉喲頑石點頭了?」歐陽易活脫像春風化雨的良師一般。
歐陽非沒理他,盡顧說:「不過,如果你若成了通緝犯,那我就會考慮看看電視新聞或報紙社會版新聞……」
「唉、唉、唉!『揀角』啊!」歐陽易連唉了三聲,又用台語加重了感歎的語詞。
歐陽非卻一臉「誰理你」的表情,再度充分展現他任人叫陣喊罵皆無動於衷的特質。
太陽光像個頑皮的小朋友似的,又倏地跑了出來,照映在原本佈滿蔭影的綠茵上,而歐陽易和歐陽非兩兄弟皆不約而同地往屋簷下蔭影處移動。
「爸媽都在屋子裡吧?」歐陽易想起了正事。
「你找爸媽做什麼?」
「有些現象想和爸媽討論一下……」歐陽易有意避重就輕。
歐陽非聞言,整個人忽然眉飛色舞了起來,「現象?!我對現象最有研究了,雖然不能稱為專家,但也是權威了,你找我討論現象準沒錯!」他說得口沫橫飛的。
「你少掰了!」歐陽易極為不屑。
「你不相信?唉!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在化學領域裡的離子變化的『現象』最多,所以我是『現象』的專家,有什麼『現象』找我討論就行了……」他最喜歡窮攪和了。
歐陽易揮揮手,不打算理會老弟歐陽非再繼續瞎掰下去,歐陽非卻捉住了他的手腕,「大哥,難道……」歐陽非的表情是驚慄與訝異夾雜著緊張與混亂。
「難道什麼?」老弟幹麼那麼緊張啊?歐陽易不懂地問。
奇怪了,他這麼緊張的表情,一向聰明過人的大哥,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好吧!他就實話實問了,「大哥你生病了?」
「咦?!」老弟怎麼會知道?歐陽易嚇了好大一跳。
歐陽非立刻讀出老哥臉上的表情,「啊!糟了,這下真是糟了個大糕!大哥你真是太大意了!嗚呼哀哉……」
「我……」
歐陽易還來不及找適當的言詞辯白,歐陽非又誇張地搶著喊道:「大哥,這下你該怎麼辦才好啊?你一世的英明都即將毀於此,這會成為大新聞的啊!看樣子,我不看報紙都不行了……」搖著歐陽易的身體誇張地喊道。
待老弟停止吶喊的聲音以及搖晃他身體的動作後,歐陽易才訥訥地開口問:「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歐陽非帶著既同情卻責備的心情歎道:「大哥,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隱瞞下去呢?待會,你將『病情』告訴了爸媽,不就等於向世人宣告了你不名譽的風流帳了嗎?這還需要瞞下去嗎?」
「什麼不名譽的風流帳?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啊?」歐陽易叉著腰。
什麼?還不懂?好吧!他就只好說得更赤裸了,「大哥,你不是得了A開頭,S結束的病嗎?」歐陽非問。
「什麼是A開頭,S結束的病?」歐陽易真的不知道。
「唉!」歐陽非同情地搖搖頭,然後一臉「好心通知」的表情,鄭重其事地說:「大哥,所謂A開頭,s結束的病,就是世紀黑死病AIDS老哥,你完了,這下你真的玩完了!」
天啊!原來老弟是以為他得了愛滋病!哦,士可殺不可辱!歐陽易蘊著氣,準備發飆。
「什麼我玩完了?你才是玩完了呢!」說完,一雙厚實有力得手掌,狠狠地將歐陽非擒了起來,然後拋向太陽光下。
他知道老弟和他一樣討厭陽光……哦,不是討厭。是懼怕,而重力加速度往下垂掉的滋味也夠他受了。
「唉喲!」
歐陽易聽見老弟墜地後喊痛的聲音,大有報復後的快感,然後,才似笑非笑地走進屋裡,找爸爸以及媽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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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之與方瞇瞇這對夫婦正襟危座地坐在廳堂上方,活像兩尊石泥似的,只不過石泥的五官是靜止不動的,額頭更不會莫名地冒出汗水,但歐陽夫婦兩人的五官卻不自主地因害怕而顫抖著,額上的汗水更猶如長江、黃河氾濫一般,潺潺地奔流了出來。
「爸,媽咪!」
歐陽易這麼出其不意猛然地一叫,害他們夫婦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來,幸好地心引力的吸力夠強,及時把這對寶貝夫婦吸了住,否則那蜷曲在椅子底下的大秋田狗兒與小波斯貓兒,可就要遭大殃、倒大楣了!
歐陽易見狀,忍俊不敢笑。
「易易啊!你回來了啊?」歐陽夫婦重新坐挺後,異口同聲地問,而動作也是如出一轍地輕拭額上冒出的涔涔汗水。
「爸,媽咪,你們沒事吧?」
「沒事,沒事!」夫婦倆又是異口同聲,且動作整齊地揮舞著雙掌,表示沒事。
「喔!」沒事就好!歐陽易一屁股地往他爸媽端坐的對面沙發椅上坐了下去。 .
長痛不如短痛……哦,不,該來的總是會來,直截了當地問吧!方瞇瞇這麼想著,便朝著老公看了一眼,以眼神暗示。
歐陽之立刻意會地點點頭,澀澀地代表開口:「易易啊!爸媽沒事,你有什麼事呢?」他「忍痛」開門見山地問。
「喔!」歐陽易略略地整理了一下所要表達的字句,然後才開口道:「爸,媽,最近我的身體出現了很奇怪的現象……」
「什麼現象?」身為母親及醫學博士雙重身份,方瞇瞇緊張兮兮地問。
.「上個月我第一次到捐血中心捐血。原本我的心情是平靜如往常的,但望著捐血中心那一裝袋鮮紅的血之後。整個人竟莫名地亢奮了起來,且竟然還……」歐陽易欲言又止。
「竟然還怎麼樣?」歐陽夫婦瞪大著眼睛,搶著問。
歐陽易澀澀地嚥了一口口水之後,才勉為其難地說:「竟然還有想要把那一袋袋鮮紅的血喝掉的衝動……」
「啊!唉!」歐陽夫婦異口同聲地歎了一聲。
「這樣的衝動,讓我只好喝番茄汁,聊以解欲,但喝了一大杯的番茄汁後,我想喝鮮血的衝動卻猶然存在……」
「啊!唉!」歐陽夫婦又異口同聲地歎了一聲。
「於是我跑到牛排館,叫了一客全生帶血的菲力牛排大快朵賾一番……」
「然後呢?」歐陽夫婦異口同聲地問。
「意猶未盡。」歐陽易據實以報。
「啊!天意啊!天意啊!」歐陽之搖頭感歎道。
什麼跟什麼啊?難不成他得了家族遺傳性的疾病了?要不然,爸爸幹麼直嚷著天意啊?歐陽易推測地猜想,嘴巴也沒閒著,「媽,我是不是有病啊?」
媽媽是醫學博士,這種特殊的病例,問媽咪總該錯不了!歐陽易心想。
歐陽夫婦聞言,卻只是無話地搖頭,沒作答。
「媽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歐陽易一臉茫然。
歐陽夫婦仍是相對默默無語,一臉的一言難盡,沉吟了半晌,歐陽之才開口:「易易,我們到書房談吧!有些事情,你是應當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