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呀,老婆?喜宴快要開始了。」方允澤看著親愛的老婆對著他昂貴的高級襯衫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平整得像上了漿一樣。「好了好了嘛!」程雨-拿起燙好的襯衫替他穿上,並且一顆一顆的扣上扣子,在扣到胸前第二顆時,不可避免地看見右胸前那個初癒合不久的傷口,心裡一酸,眼淚又不聽使喚
「我……我只要一想到你差點離我而去,我就好害怕!」程雨-投進丈夫的懷裡,再次感受他的體溫,證實他是真實的存在她的身邊,而不是一場虛幻的夢。
「小傻瓜,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虧欠你那麼多,好不容易才取得你的諒解,我怎麼捨得就這麼離你而去呢?」方允澤更加擁緊塵中的人兒安慰著。
「我第一百次警告你,不要再說什麼虧欠不虧欠的話,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程雨-故作兇惡地板起臉訓道。
「是!我知道錯了,老婆大人!我只是覺得我太幸運了,能夠擁有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滿足。」說完還不忘在老婆唇上迅速偷得一個吻。「第一百次告訴你,我愛你!」
「貧嘴!」程雨-忍不住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
方允澤出院後這段時間,她的日子幸福得像是作夢一樣,失而復得的人生讓兩人都分外珍惜,互愛互重,相知相惜的感覺更是美好。
而自己妹妹與何齊仁的感情穩固,今天是他們踏上紅毯另一端的日子,更是讓她感到欣喜。
其實呢,這個程之敏本來是打算明年之後才願談論婚嫁的,但卻因為她不小心懷了孕,在肚子不等人的情況之下,只有匆匆步入禮堂。
看來這何齊仁不但手腳迅速,就連成果也是相當輝煌的。
方允澤與程雨-夫婦整裝完畢,立即驅車前往程之敏與何齊仁宴請賓客的豪華飯店。
整個晚上,方允澤不斷替老婆夾菜舀湯,小心翼翼,呵護備至地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要程雨-稍一離座去幫妹妹換禮服,他就一臉緊張兮兮地跟在後面叮囑:
「小心一點,別太急躁!走路看腳底,開門要小心,不要撞到東西……」
說得好像程雨-肚子裡那五,六個月大的嬰兒隨時會滾出來一樣,他自己不煩,別人都快煩死了。
但是,這樣的嘮叨卻讓程雨-覺得很溫馨,畢竟跟從前的冷嘲熱諷比起來,這樣的聲音簡直像是天簌一樣好聽。
筵席結束之前,程雨-在老公的看護下,挺著肚子走向休息室找程之敏。
他們還沒走到休息室,遠遠就看到新郎倌何齊仁被人從門內給推了出來,還伴雜著:「你先出去啦!煩死人了……」的叫嚷聲,一德就知道是他老婆不耐煩的聲音。
這個囉嗦的傢伙,程之敏氣虎虎地甩上門,心想,害我懷孕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呢!還敢跑進來囉哩巴嗦的,吵死人了!
「怎麼回事?」程雨-靠近何齊仁問。
何齊仁一看救星來到,連忙告狀:「雨-,小敏又在鬧彆扭了,不讓我在裡面幫她換衣服,硬把我趕出來。」
「嗯哼,你在叫誰呀?」程兩-故意清了清喉嚨問。
「我在叫你呀!」何齊仁疑惑地打量著言辭怪異的程雨。
「雨-是你叫的嗎?沒禮貌的孩子!我問你,小敏叫我姊姊,既然你已經跟小敏結婚,那你該跟著她叫我什麼?」
「姊姊!」何齊仁想也不想就直接脫口而出。
「嗯,乖!」
「啊?不——不對啊!」何齊仁發現上當,羞窘地直搖手嚷著:「我是你的直屬學長,算起來就是你的長輩,長輩怎麼可以降級叫晚輩姊姊呢?不行,絕對不行的!」
「那你就是不把我當成一家人嘍?」
「當然不是!只是……這——教我怎麼說?呀,算了P就叫吧!」何齊仁像戰敗的公雞一樣狼狽不堪,正想逃離現場,卻被方允澤叫住了。
「嗯哼,你好像還沒有和我打招呼是吧?」方允澤受到妻子的感染,眼裡也閃露著不懷好意的奸笑。
「天啊!你不會也想來這套吧?」何齊仁的臉都快扭成一團了。
「沒錯!這聲姊夫叫是不叫,就端看你的心裡到底尊不尊重我了。」
「我……這……」
「嗯?」方允澤作狀地掏掏耳朵。
「好——好吧!姊……姐夫!」真是仁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何齊仁委屈極了。
程雨-看這玩笑也開夠了,便適時地說:「好了!和你開玩笑的,別當真嘛!我現在進去看看小敏換好衣服沒有,等會兒還要送客呢!」
「太好了!她現在懷了孕,麻煩你告訴她,叫她要小心一點——」
「別太急躁,走路看腳底,開門要小心,不要撞到東西。」程雨-下意識地將這些規則全念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何齊仁驚訝得張大嘴巴。
「他告訴我的。」程雨-指指身旁的老公。「他一天到晚對我耳提面命,他說的我全都會背了。」
「真的?」
何齊仁一聽不由得喜出望外,連忙將方允澤拉到一旁交頭接耳起來,這麼好的御妻之術他怎能不好好的請教請教呢!
肚子傳來微微的酸痛,將程雨-自夢中喚醒,她還沒睜開眼睛,就聞到一陣茉莉花的淡雅馨香撲鼻而來,一睜開眼,果然看到幾朵潔白芬芳的小花朵正坐落在小水盤裡,端放在她的床頭櫃上。
她不禁自心底微笑起來。
允澤的改變真的很大,幾乎教人不敢相信
他將原本空曠的院子重新整理過,全部種上她最喜歡的茉莉花,每天清晨,他會趁她醒來之前,先到院子裡搞幾朵微微綻放的茉莉花,然後放在小水果盤裡送給她。
每天早上都是由這熟悉的花香喚醒她的。
「醒啦?想些廾麼
「我才不高興呢!每天像隻鳥一樣關在家裡,悶都快悶死了。」
程雨-窩進丈夫懷裡撒嬌,這幾天就是預產期了,他從一個月前就不准她跨出大門一步,這幾天更是誇張得不准她下床。
「沒關係,等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帶你去荷蘭看風車,還有賞花,好不好?當初結婚時我們沒去度蜜月,正好乘機補給你。」
「那還要等多久呀?你——啊!」程雨-突然驚呼一聲,嚇得方允澤連忙將她放開。
「你怎麼了?」
程雨-忍住腹部一陣陣輕微的抽痛,對他微笑說:「恐怕是孩子聽到我們要去荷蘭,急著出來跟我們一起去——」
「什麼?你要生了?怎麼不早說呢!你忍耐一下,我去找媽來。」方允澤急得跳下床向門外奔去
「只是一點小抽痛而已……」
「媽,你快來呀!雨-要生了!媽——」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邊跑邊喊地衝出房間去了。
程雨-看他慌慌張張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不由得笑了出來,
快呢!
這個傻爸爸!
程雨-果然不負眾望,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樂得方母立刻到珠寶店挑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翡翠鐲子送給她;方允澤更是愛煞他們母子了,整天笑得合不攏嘴。
在她生產後的第二天,程冠清趁著方允澤不在的時候,在妻子的陪同下,悄悄
方允澤這小子似乎到現在還不肯接納自己做他的岳父,想他程冠清一生高傲,向來只有別人看他臉色過日子的分兒,怎知今天要當人家的岳父還得看人家臉色呢?
唉,也罷!這該算是報應吧?
「爸、媽!」躺在床上休養的程雨-對於父母的到來,相當驚喜。
「別——別起來!躺著就好。」程冠清扶著女兒躺下去。
「來,媽給你燉了些補品,快點趁熱吃了。」程母舀了一碗端給程雨。
「謝謝媽。」程雨-雖然喝補品已經喝怕了,但是母親的心意她還是不忍拒絕。
「這……小娃娃呢?」程冠清坐沒幾分鐘就忍不住問。
「在醫院的育嬰室裡,我請護士去——」
「不用了,我抱來了!」方允澤懷裡抱著兒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
他一出現,整個病房內的氣氛霎時降到了谷底,程冠清尷尬地望著他,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自己。
程雨-以乞求的眼神看著方允澤,希望他不要讓自己的父親難堪,但方允澤像沒看到似的,直接大跨步地走進房裡,一直走到程冠清面前停住。
「我……」程冠清不知如何開口才好、想寒暄也不是,說再見也不是。
「爸,您要不要抱抱您的外孫?如果您不介意他姓方的話!」方允澤一臉平和地將手中的小嬰兒交給程冠清。
「不會、不會!我不會介意他姓方。」程冠清如獲至寶一般接過嬰兒細細瞧著。
「允澤……」程雨-感動得不能自己。
「噓,別這樣嘛,產婦不能哭的!現在若傷了眼力,以後可就麻煩了。」方允澤笑擁著她安慰。
這段日子,方允澤想了很多,人們不是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嗎?況且他也並不是真的恨他,那只是當初想要得到雨-的一個爛借口罷了!現在已經雨過天青了,有誰還會記得過去的恩恩怨怨?
「哥、嫂嫂——還有程伯伯,程伯母也來了呀!」方允淇輕快得像只小麻雀一樣走進病房,一看見小娃娃立刻伸長手搶著抱。「嘿嘿,哥,你生的這個寶貝兒子,我也有不少功勞耶!快說,你要怎麼謝我呀?」方允淇開始邀起功來了。
「幸好你是個女的,如果今天是個男的敢對我說這種話,我早就給他一拳了。什麼叫你也有功勞?不會說話就別亂說,小心引起家庭糾紛。」方允澤哭笑不得地斥道,有這個不會說話,愛亂用成語的妹妹還真是傷腦筋。
「本來就是嘛!」方大淇轉手將小寶寶塞給程冠清,嘟著小嘴忿忿不平地把方允澤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你以為當初嫂嫂怎麼會那麼湊巧,正好穿著性感睡衣等你回來享用?那是我設下的計謀呀!說穿了就是,沒有我的幫忙,今天的你根本別想有兒子可抱,你聽懂了沒有?」
這麼說來,她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嘍?看在她獻計有功的分上,方允澤只得乖乖讓她敲詐了。
「好吧!你想要什麼?」
「嘿嘿!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給我足夠的錢去環遊世界就行了。」
這還不算多,那廾麼才算多?有這種看似糊塗其實精明的妹妹,方允澤真是徹底認栽了。
「行了!明天我開張支票給你。」
「耶!萬歲!我要先回去收拾行李了,各位再見,大財主再見!」方允淇高高興興地揮手,臨走還不忘送個飛吻給哥哥。
什麼大財主?是冤大頭才對吧!方允澤搖搖頭,走回程雨-身邊。
「我發現這個孩子不像雨-,比較像允澤。」程冠清觀察良久之後做下結論。
「廢話!這麼明顯的事實還需要看那麼久嗎?從昨天第一眼看到外孫,我就知道他長得像爸爸了。」程母忍不住吐他老公的糟。
「這真不公平,我懷胎十個月,生孩子又那麼辛苦,生出來的孩子卻長得像爸爸,一點都不像媽媽,哼!下次我不要生了。」程雨-發出不平的抗議聲。
「別這樣嘛!媽她說呀,你有生就有獎,生得愈多領得愈多!」方允澤不安慰還好,一安慰老婆火氣更大。
「那你自己去生嘛!那些獎統統讓給你好了,我一個都不要!」
「那怎麼行呢?我就是不會生呀!」方允澤轉念一想,在她耳邊呢噥道:「不如這樣吧!下一次咱們生女兒一定長得像你,你說好不好,老婆?根據我們方家的慣例,通常第一胎生兒子,第二胎絕對是生女兒,所以只要我們再繼續努力,下一胎一定是生女兒沒錯。」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不許騙我哦!」
「我怎麼會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