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把你吞下去 第六章
    紅樹山莊

    「唉!」秦若雪縮在沙發上歎氣。

    武玄和的目光從雜誌上飄向她。

    「你是不是應該要回家去了?」

    「今天晚上不是布萊德.凱恩斯的結婚晚宴嗎?你怎麼還在這裡混?」龍青旗也一臉疑惑地問道。

    若雪伸了個懶腰,大聲歎了一口氣。

    「唉呀!我真的討厭死那種場合了,即使是快快樂樂的結婚,也搞得像是商業場合,有夠做作的,我實在不想參加。而且也不知道阿嘯會不會回來,他如果不回來,那可真是無聊斃了。」

    最近因為布萊德準備婚禮,白虎嘯得接下布萊德在公司的部分工作,變得更忙了,還常常到各國出差,很少在家見到他的人。

    對於白虎嘯的忙祿,雖然秦若雪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但他似乎覺得拋下她是件罪過,更是卯起勁,利用回來的空閒時間研究各種點心哄她開心。

    若她仍是高中時代那個腦子只有吃的小女孩,或許她會非常高興。但是和他相處這麼久了,她已經漸漸明白他一舉一動所代表的意義,反而不知道怎麼接受他的每一分溫柔。

    平常他們仍是感情甚好地窩在一起,但當有時候,他對她過分寵溺時,她便有一種想要往後退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懦弱得不敢面對!面對自己喜歡他的事實。

    「他會趕回來吧?這是他哥哥的婚禮耶,而且他不是要從法國幫你帶禮服回來?」龍青旗問道。

    「禮服早就送回來了,所以他回來的希望可說是十分渺茫、機率非常低。」若雪玩著吸管,漫不經心地說道。

    武玄和笑了一聲。「你們的戀情可真是坎坷。」

    秦若雪瞪了他一眼。哼一聲。「我們之間哪有什麼戀情可言?」

    龍青旗與武玄和交換一個微笑的眼神,只當她在鬧脾氣,好言好語的哄著她道:「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你們之間已經昇華為家人的關係,對方的家長也這樣認為吧?」

    秦若雪皺起眉,不耐煩地吐了一口氣,像是詢問又像不高興。

    「你們憑什麼認為我們是一對?」

    武玄和聞言愣住了,瞪大雙眼,撐著桌子逼近她,滿臉的驚恐。「你……你有其它喜歡的人?」

    秦若雪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往後退了退,臉蛋微紅。

    「我……沒、沒有啊……」

    「真的沒有?」連一向內斂穩重的龍青旗也有些緊張地確認道:「你應該信得過我們吧?要是有,拜託你一定要說。」

    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事,白虎嘯和南翔少主朱雀翔可是好朋友,要是白虎嘯一個不爽,決定把情敵幹掉,朱雀翔可是很樂意出借殺手和武器的。

    任誰都看得出來阿嘯對若雪用心很深,十分疼惜、寶貝她,若雪應該沒有呆到捨棄條件這麼優又待她這麼好的男人,投向別人的懷抱吧?

    要真是有,為了那人好,他們一定要密謀先收買那傢伙,叫他搬得遠遠的,一輩子別回來。不然要是讓白虎嘯知道,那人下場一定很慘。

    「真的沒有啦!」眼看兩個人的眼睛已經爆出殺機,秦若雪大聲否認,雙手在胸前畫了個大叉,無奈地歎氣,為自己辯護。「拜託,我是那種人嗎?」

    她活了二十三年,只被白虎嘯這個男人摟過、抱過、吻過,要說她傻也真是傻,竟然就這麼認定他是那個「唯一」,沒想要再尋找別的對象做比較。

    她當然知道他是最好的,至少她是這麼認為。

    但像他那種黃金單身漢應該是很炙手可熱吧?有家世、有地位、外型更是無可挑剔,據她瞭解,成群的千金小姐想盡辦法要跟他搭上關係,尤其當布萊德結婚的消息傳出後,人數轉移的結果,仰慕者又多了一倍。

    像這樣的他,若是搭配某個千金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布萊德不就做了這樣的選擇嗎?

    她不是自卑,也不是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好,只不過不想鎖住他————而且她有沒有本事鎖住他,還是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會不會有一天,阿嘯遇到了別的女人,然後赫然發現他們的情感根本只是像兄妹一樣,並不是他的真愛……

    會不會呢?或許她最怕的就是這樣,所以她不希望看到他只待在她旁邊哄她開心,不希望每次在宴會場合他只同她跳舞,和其它女人談話時,還刻意保持距離;不希望他像她一般傻傻地認定她就是他的一輩子,這樣會讓她越來越想抓住這美夢不放……萬一有一天夢醒了,她會痛苦,他也會難過……

    他們都是這樣珍惜對方,但畢竟他們都還年輕,未來的變量又有誰能夠掌握的?她寧可別抱太大的希望,寧可放手將他往外推。

    如果三五年後,他仍確定只要她,那她便點頭……

    會有這麼一天嗎?還是,某天她發現自己愛上另一個人……

    不,不可能,有白虎嘯就已經足夠了。

    「既然沒有紅杏出牆的打算,那就沒啥好擔心的。」武玄和安心地坐下。

    「你啊,閒閒沒事跟阿嘯多撒撒嬌,叫他別一天到晚出差,多陪陪你,讓他知道你很在乎他不在你身邊,這樣他一定會很高興!」肉麻,可是愛情的調味料呢!這兩個人就是太缺少這種肉麻的元素了,總是一本正經地相依偎著。

    再怎麼瞭解一個人,程度畢竟有限,若是沒有適時將自己的心情讓對方知道,永遠都在猜測的交往是很辛苦的。不然幹嘛要發明下我愛你」三個字?不就是要說給對方聽!

    「他去辦的是正事,又不是去玩,怎麼可能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取消?我也不是那種任性使性子的小女人。」哇,武玄和這花花公子懂什麼愛情,還教人咧!

    「唉,那是兩碼子事。」武玄和翹起腳,一副愛情顧問的樣子。

    「你呀,就是太矜持了,偶爾也應該要讓他知道你很孤單、很寂寞、很想他呀,他不在你都沒關係嗎?」

    「我沒差。」秦若雪很直截了當地否認。

    「有。差很多。」始終當聽眾的龍青旗開口。

    「你嘴是這麼說,但是你都沒有注意到嗎?當阿嘯不在的時候,你很明顯地心情落寞許多,變得急躁、浮動,發呆的次數也變多了……」

    「而且食量也變小了。」武玄和插入一句,指著餐桌上的剩菜說道。

    「我……有嗎?」

    「跟你相處這麼久了,你情緒有什麼變化我們當然知道,你很想念他,有些怨他不能陪你,可心裡又明白他非走不可,老是這麼矛盾。」武玄和一副看透她似地說著。

    「你根本無法沒有他。」龍青旗為這段談話做了總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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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這樣嗎?

    秦若雪回到凱恩斯家,穿過了正在佈置婚禮的大廳,進入自己的房間,站在更衣室的大鏡子前望著自己的樣子發愣。

    明明就沒啥變,哇!

    「若雪?」一陣敲門聲溫和地響起。

    「請進。」她應道,從更衣室走出來,對上布萊德的笑容。

    「我拿你的配飾來,搭配今晚的禮服用的,艾柏特很會算時間,寄來的時間剛剛好。」布萊德說著,將手上的紙盒放到一旁的桌上。

    「謝謝,你那麼忙還讓你親自送來,真是不好意思。」秦若雪笑著,將紙盒打開,微微瞥了一眼。

    阿嘯的眼光很好,只要是他挑的東西,她沒有不喜歡的。

    「我才不好意思,讓艾柏特接下我的工作,忙東忙西的,沒有時間陪你。」布萊德始終是那溫和的微笑。

    「我又不是三歲娃兒,還需要人家陪?倒是你,和珍娜拖了這麼久,總算要結婚了。五年耶,把大家都急死了。」

    布萊德聞言一愣,靜靜地望著秦若雪,慎重地道!

    「因為我很珍惜珍娜,所以五年前的我,不願意因一時衝動,將短暫的戀情馬上化為一輩子的相守,那對她是不公平的。因為那時的我突然發現我對她的感情不是那麼堅貞,所以建議雙方退一步,冷靜一下,讓彼此更瞭解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呃……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嗎?」秦若雪有些好奇道。

    他沉吟了半晌。「五年前,那時我和珍娜仍在熱戀中,天真地以為彼此都是對方的最佳伴侶,但事實證明不是如此,因為那時我被其它的女孩吸引了。」

    秦若雪本來有些漫不經心,但一聽他這麼說,她愣愣地抬頭,對上他那雙意有所指的眼睛。

    他……是那個意思啊?

    自從五年前她聽到布萊德要訂婚之後,便將心底那些對他的奇怪猜測全部歸類為錯覺,她本來就不是個對感情太敏感的人,即使偶爾那些錯覺還是會出現,她總是輕易將它忽略掉。

    可現在聽他這麼一說……

    布萊德微微一笑。

    「但其實只花一個星期,我就知道我永遠無法介入你和艾柏特之間,你們的感情太強烈、埋得太深,不是任何空間時間可以改變的。因此我便不再妄想,認真去經營我和珍娜之間的感情。」

    但感情的事終究難以控制,布萊德並不否認到現在對眼前的這個女孩仍存有眷戀,才會將和珍娜的婚事拖了五年。

    秦若雪微微笑著,有些尷尬。

    「我想,你和珍娜兩人應該比較相配,我沒什麼教養,很難伺候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很會吃。

    布萊德沒說話,緩緩走近她,輕搭著她的肩,側首在她的臉頰上慎重地印下一吻,便自己離開了房間。

    這、這是什麼狀況?

    獨自一人在房內的秦若雪,呆傻地坐在床沿,撫著臉頰,對這突如其來的事件沒辦法反應。

    布萊德吻她做啥?他或許不知道,他因此榮登了吻過她的第二個男人,真是可喜可賀……

    不對,她在想什麼呀!她又撫了撫臉頰,細細感受這個吻。

    他的吻只是令她感到錯愕,沒有一絲心跳加速的跡象。她以為只要被帥哥吻了,應該都會小鹿亂撞一下的啊,但是沒有——

    他和阿嘯不一樣,阿嘯只需用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她的唇,她便滿臉潮紅、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更遑論每次他吻她時,都讓她的呼吸像是梗在喉嚨、亂了序……

    上次,她和白虎嘯閒聊至深夜,當她發現時候不早要回房時,他突然下床拉住她,將她抵在他的房門口,整個人幾乎黏在她身上了,靠得好近好近,不旦讓她的人動彈不得,也把她的心給箝制住了。

    然後,白虎嘯深深地瞧她,嘴邊噙著那抹讓她心慌的笑容,氣息吐在她的臉上;他的唇抵在她的唇瓣上,良久後,用他那好聽的聲音輕輕地問道:「想要我吻你嗎?」

    她別開頭,不敢直視他,卻又被白虎嘯扣著抓回來。

    他用唇摩挲著她的,重複問了幾遍,語氣很輕很柔,但他的霸道卻沒有減少一分,惹得她紅了臉,有股衝動想一拳把他揍昏,然後衝回房間把房門鎖好……

    但她卻緊張地無法動彈。

    她知道不回答他,他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僵持到最後的結果,她終於讓步,順著自己的心意閉上眼快速地一點頭,然後,他的吻便如赤鐵般熾熱地烙下,那麼急、那麼強烈,縫絕糾纏,讓她反應不及,只能由著他將她帶入一圈圈情感的漩渦中,深深地喘息。

    從他的吻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低聲地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一遍遍嚷著他要地。

    秦若雪輕咬著唇,思緒回到現實,臉頰不由自主又紅了起來。

    是的,她……想要他的吻,也想念他的吻、想念他……她只要他。

    她真的喜歡他,否則不會輕易地被他喚起熱情,不會只對他有感覺,她一再遲疑的原因看似複雜,其實僅有一個!

    她不喜歡他從商,不喜歡那個自己不願意踏入的世界。就因為這個原因,讓她的心情混雜起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接踵而至。

    為什麼突然有些哀怨起來了呢?若雪自嘲地笑了笑,將飾品一樣樣從紙盒中拿了出來,腦中環繞著一幅幅混亂的景象。

    直到她的手觸碰到最底下的一個白色物體,她才赫然回過神。

    「這是什麼……」她愣愣地將它攤開,眼睛瞪得老大,幾乎要忘記呼吸了。

    是新娘頭紗……

    珍娜的婚紗早就訂製好了,所以這不可能是布萊德叫他寄回來的,那麼……這是要做什麼的?

    她有些失措地將它拿起,而盒底有還有一張小小的白色卡片,上頭寫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小秦:

    抱歉,我恐怕沒有辦法趕回去了,幫我向布萊德和珍娜致歉。還有……

    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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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的星星和台灣是不同的,不需要到野外也可以看到各色的星星。

    白虎嘯瞧了眼滿天星斗,想起前幾天小秦吃著七色冰淇淋的嘴角,那副可愛的模樣……

    「二少爺,您回來了。」管家迎了出來,指示身邊的人將車上的行李箱拿到白虎嘯的房間去。

    「嗯。」白虎嘯不在意地任笑意在嘴邊扯開。好久沒看到她了,他的小秦。

    「若雪呢?」他問道。

    「夫人和小姐去購物商場逛逛了。」

    白虎嘯的笑意更深了。和?是「拖」吧!小秦完全對了他這老媽的胃口,老媽喜歡得不得了,老是抓著她到處跑,再加上相處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簡直就像是母女了。沒辦法,誰叫他的小秦這般討人喜歡,親和力超高。

    最近身邊的人都在催著他趕快把婚事辦一辦,反正都是一家人,老爸老媽已經聽「小姐」兩個字聽得煩了,想要換個「二少夫人」聽聽看。

    起初,剛從大學畢業時,他真的一點也不急,二十二歲而已,急什麼呢?小秦不可能跑掉的,怕她仍是呆呆愣愣地,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早就不是凱恩斯家的外人,別太快提這事,免得她嚇壞了。

    但今年有些不同了,他不禁疑惑自己是不是不夠忙碌,為何有時候,他會對他們之間深篤的感情產生那麼一丁點……不確定感?

    他甚至會失去控制、狂野地吻她,看著她只在他懷中迷眩的模樣以滿足心中的空虛。他一直都很自信,和小秦在一起也這麼久了,怎麼還像個甫接觸情愛的小伙子一樣?

    明明知道小秦不是那種會耍小性子、將情愛老掛在嘴邊的女人,但他仍希望她說些甜言蜜語。他甚至開始怨她為何從來沒說過想他、沒有撒嬌,要他別那麼常出差、要他多陪陪她……

    他這次去法國,除了和客戶洽談合約,也順便陪著去幫忙看婚紗,因為客戶的妹妹要結婚了。不過是相陪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也得順便幫小秦挑一件喜宴的禮服——

    他本來是這樣想的,但是一看到那個客戶相貌平平的妹妹一試穿白紗禮服的柔媚樣,他著實很震撼地愣住了.

    這白紗,有這麼大的魔力嗎?為何將女人襯托得如此嬌艷?不知道小秦穿上它會變成如何?她是個標準的衣架子……這樣的形容詞不知道套用在婚紗禮服上是不是還有效?

    然後,就在疼愛妹妹的客戶大大地稱讚了自家妹子後,他開始護己地想著:唉,開什麼玩笑?這要是我家小秦來穿,鐵定比你妹子好看個千百倍。

    他發現這樣的念頭一直在他腦中玩著旋轉木馬,一圈一圈又一圈……他甚至大方地接受客戶的邀請,全程參加了婚禮。

    看著一對璧人在神父面前、親友的見證下結為連理,他心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喧囂著,直衝腦際,讓他完全是一股衝動地挑了頭紗,寄回來給小秦。

    她一定嚇到了吧?白紗,還有那樣的字句。

    以往出差時,他習慣從國外寄些東西給她,大多是一些照片,照些不正經的東西,尤其是從歐洲這個奇妙的國度!

    有他在蔚藍海岸邊看到成群老裸女做日光浴的可怕場景;瑞士路邊咖啡廳貴得嚇人的價碼;威尼斯一間坑人的中國餐廳做的檸檬鴨,那片鴨幾乎只有皮,帶著些許油脂,就是不見肉在哪,逼著他在雜貨店買了些火腿,回飯店用他萬能的旅行用電飯鍋自己煮。

    當然,除了照片,他也寄過其它的東西,像上回,他寄了套黑色蕾絲性感內衣褲,想當然耳,回國後,他換來兩大塊的瘀青!她的一雙無影腳。

    而這次,他又會得到怎樣的結果?削下一層皮?呵,她必定是嚇壞了吧?然後,認為他在鬧著她玩。

    玩玩而已……

    他本來也是這樣調侃自己,但經過接下來幾天的冷靜,他發現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想到她能夠在自己的臂彎裡沉睡,成為只屬於他的女人、他的妻,他心中便被滿足感給填滿。

    她到底會怎麼反應呢?會不會答應他?說不定還是用她那爽朗的聲音說著:「好啊,有何不可?」

    他發現自己很期待她的答案,但,即使她拒絕……

    他也要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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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若雪跟著白虎嘯的母親一進大門,馬上就有人衝出來報告,說二少爺回來了。

    他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上次他回來的時候,也就是送她頭紗、留下字條後的某天,她顧不得凱恩斯夫人一臉錯愕,馬上逃到紅樹山莊避風頭。

    朱雀翔和龍青旅、武玄和皆用有趣的表情看她,然後大大方方讓她住下來。

    想要看戲嘛!留下女主角,不就可以引來男主角了嗎?這必定是場令人期待的戲碼。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白虎嘯並沒有追過來,只差人送來若雪最喜歡的點心,不知道是真不介意她在躲他,抑或是想一消佳人-怨。

    過不久,他又出差去了。若雪經過一番思量以後,決定回到凱恩斯家。

    紅樹山莊都是男人,雖然她慣於在男人圈中混來摸去,可……思,不妥,這些人都是以後要娶妻的。

    而且,據說白虎嘯要再過兩個星期才會回來,她暫時安全無恙,所以便回到了凱恩斯家。結果……

    夫!什麼據說兩星期?好個「據說」,她一定要宰了這個誤傳訊息的傢伙,白虎嘯出去根本沒有五天!

    她有些茫茫然地走上三樓,瞥一眼他的房門!是關著的。他累了吧?

    也好,省得她不知道要怎麼跟他應對。

    他一定瘋了,寄了那樣的東西給她!他是認為這樣的遊戲挺別出心裁、很有趣嗎?

    若雪微微驚訝鮮少生氣的自己,竟然真的動怒了。以前會有憤怒的情緒,多半是因為他的欺侮而跺腳,但總含著些笑鬧的成分。而這次,她真是生氣了。

    但,氣什麼呢?是為了他的不正經,還是為了他鬧著她玩、以這種……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秦若雪站在白虎嘯的房門前,重重地吐了口氣,哼了聲。

    先讓他睡上一覺,明天等他有精神跟她打架的時候再跟他算帳!她現在沒有多餘地體力,剛才又被凱恩斯夫人拖出去逛東逛西,也真是夠辛苦的了。

    她真的有那麼討人喜歡嗎?覬恩斯夫人幾乎把她當作親生女兒一樣對待。阿嘯的媽媽也是出身名門,仍是有大小姐脾氣,能讓夫人這般喜歡也真該深感榮幸了。

    秦若雪走回自己的房間,開燈,然後無法克制地「嗄」了一聲,目光直直地釘在那個躺在她床上的白虎嘯身上。

    這、這是什麼狀況?她和他的房間完全不像啊,方向也不一樣,為何他會躺在她這裡,連衣服都還沒有換?

    「喂!」她推了推他,沒有反應。

    「喂!下去啦。」秦若雪用力地踹了床墊一腳,有些報復心態,也希望借力使力將他震下床。

    但他似乎真是累壞了,伊伊唔唔應了一陣,又沉沉睡去。

    他佔據了她的床,那她要睡哪?睡沙發嗎?開玩笑,床可是她的,該下去的是他,怎麼會是身為房間主人的她?

    秦若雪不做二想,她也覺得累了,梳洗後,「咚」地一聲向床上倒去。幸好他沒有將整個床都佔去,不然她可真的要睡地板了。

    透過書桌旁小檯燈的微弱燈光,她轉過身子,細細看著他的睡顏。

    好久不見,他依然是那樣深具魅力,這樣的男人端出去賣,一定可以賣到很高的價錢吧?

    可是……唉,自己留著好了,能把他留在身邊多好……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聽著他沉穩的呼吸,有些不明的緊張情緒浮現出來。

    從床單發出的沙沙聲,她知道他挪了一下身子,然後……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為什麼他翻個身,手臂會好死不死地摟緊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右手手掌更十分準確地放在她胸前的某個位置?!

    剁了它、剁了它……

    秦若雪咬著牙,想要逼下晃蕩在心頭的轟轟聲。

    不行,別跟睡著的人計較,聽他平穩的呼吸,他一定睡得很熟,她還是不要動比較好……

    可他動了!這是一個睡著的人該有的表現嗎?他的手緩緩撫過她的胸、腹,但他的動作之遲緩,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是故意的,可、可她卻被他撩起一身灼熱,被他摟緊的腰側是酥麻得可怕。

    老天,她是蕩婦嗎?給他摟著就變成這副德性……不行,再怎麼樣她也得給他一腳,把他踢下床。

    對,踢他!

    甫有此想法,她修長的雙腿便被他的腳所制住,他的「睡品」竟然如此不好!

    敢情是把她當作抱枕嗎?竟然纏上來了!

    唔……他竟然還用他那留有微微鬍渣的下巴磨贈她的頸子……呃……他、他的手在幹嘛?別、別這樣……

    「我受夠了……」秦若雪的怒火緩緩冒起,一輩子沒這般臉紅過的她,咬著牙,決定要中止這種假寐調戲。「再任你鬧下去我就跟你姓白!」

    「當真?」

    「那是當然……咦?」

    聽著身後那個中氣十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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