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芸看見眼前的景致,不覺停下腳步,深深吸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空氣中有淡淡的葉香,還聽得到鳥叫蟲鳴聲。
「這裡真好。遠離都市塵囂、噪音、空氣污染。真棒!」她閉上眼,再次深呼吸。
「喜歡嗎?」
「喜歡!」
雨-環顧四週一眼,然後建議:「我們到那座涼亭用餐如何?」
「好!」
來到涼亭,瑤芸從山上向下看,想起以前所讀的課文內容,不禁笑開懷。
「想起什麼事,這麼開心?」
「小學國語課本有這麼一段:從山上向下看房子都變小了。以前讀到時,老師要我們假裝是站在山上向下看,想像一下那個情景。小孩子嘛,一定乖乖的用力想像。」瑤芸搖頭傻笑。「再長大一點,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道理。現在才知道,想像是多麼不切實際。」
雨-將餐巾鋪好,東西也拿出來,然後走到她身邊。
「果然像——火柴盒。」
「火柴盒!」
兩人同時說出來,笑笑的相互依靠著。
「四四方方的火柴盒。」瑤芸柔聲道。
「瑤瑤,你很討厭男性碰觸你嗎?」雨-輕聲的問。
「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瑤芸的身體不由得僵直。「上次你問我為什麼不喜歡和男生牽手、握手,這一次更進一步問到碰觸的問題,這算是個人喜好?還是你覺得我有問題?」
瑤芸尖銳的語氣與僵直的身體,表示她非常在意。
「純粹個人好奇。」雨-安撫的說:「我只是想以一位女性的觀點,來探討、瞭解這件事。」
雙手交抱在胸前,瑤芸警戒的盯著他。
「瑤瑤,是我,章雨-,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看她依然不信任的盯著他,雨-腦筋一轉,馬上想到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我真的需要知道。別忘了,我希望用全新的自我去追求未來的伴侶。」
「所以……」
「所以我得知道對女性而言,異性碰觸的標準在哪。我的意思是說,什麼程度的碰觸,女性才不會覺得被冒犯,或是被侵犯、不受尊重、不……」
「夠了!」瑤芸舉起一隻手,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抱歉,是我反應過度。」
看到他無辜的望著她,瑤芸心中的歉疚又加深了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是對這樣的話題,真的讓我感到緊張。」
「你大概是餓了,血糖降低才會情緒緊張。」
瑤芸感激的看著他,縱使這是他胡謅的理由,她也會點頭附和。
「吃點東西,或許會比較好。今天早上的運動量,對我們而言比平常多太多了。」雨-將預備好的餐點拿給她。「我對你居然爬得上來,中途既沒喊停,也沒叫累的,感到佩服不已。」
「你也不錯啊!」瑤芸接過餐點,聽他說了一長串的話,輕鬆不少。「沒想列平常坐在辦公室裡,偶爾交際應酬、約會,居然還有體力爬山。」
「小姐,以前和我約會的小姐們,我可從沒聽過她們抱怨一聲?」
他面露得意的望著她,倒一杯伯爵奶茶給她。
她接過茶杯,放下餐點,一點食慾也沒有。她走到涼亭的另—邊,看著彎曲的山路。
「約會和體力有關係嗎?」
「當然!上班—天精力已去了大豐,而女孩子總希望人家注意她,不論吃飯、跳舞、看電影、欣賞夜景等,都需要體力。」
她不認為做那些事需要多少體力,那些對她而言是生活調劑,補充活力的方法。
見她偏著頭不信任的看著他,雨-忍不住義說道:「如果彼此有意,說不定整晚都有節目。」
瑤芸面露不解,但看到他另有所指的表情,霎時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事。
感覺列臉上的熱度,她藉由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等了一會兒,雨-都沒聽到她說些什麼,走到她身後柔聲問:「怎麼這麼安靜,突然一句話都不說?」
「男人都是這樣,約會、吃飯、跳舞,在浪漫的音樂引誘下,彼此有意就上床?」
「這個很困擾你?」他繞到她面前,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或許。」她淡漠的回答。「我從沒碰到哪個男性讓我有放開一切的感覺,甚至連真正心動的都很少。」
「你喜歡的那些偶像明星、名人呢?」想讓氣氛活絡點,他故意打趣的問她。
「你不是已經替我回答了嗎?偶像、名人,那些只是盲目的崇拜心理,只是那些人在大眾面前的形象,誰知道私底下的他們又是如何呢。」
「什麼時候你的內心世界成了灰色,這麼悲觀!」他訝異道。
「錯!是理智。肯用「心」去看這個世界,去評判一個人,這絕對不是悲觀。以前我總認為事情不是對就是錯,不是好就是壞,不是喜歡就是討厭,那種黑白分明的是非觀念,逼得自己愈來愈痛苦,生活也愈來愈狹隘。」
「什麼時候改變觀念的?」他好奇的問。
「十五、六歲的時候吧!」
她的答案,今他想起她遭遇那件事的時間,大約就是她十五、六歲時。
「只記得自己似平行一段時間與外界隔閡,不知經過多久,一切才終於明朗起來。」她看著他,兩眼炯炯有神。
「有沒有可能有一天你的內心世界會變得色彩豐富?」
她聳聳肩。「不知道。彩色世界對我而言太複雜了,我不介意別人身處於彩色夢幻巾,我甚至樂於見到,但對我本身,不。」
雨-輕歎口氣,走到她身邊。
「那你呢?」瑤芸抬頭看他。
「我想我比較像是只變色龍,再不然就是調色盤。」他瀟灑的說。
「那的確像你。」
「所以囉,我的包容性與調和性極高,最適合你啦!」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答。
忽然間,她無法坦然的面對他,她退後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剛剛不是問我,女性在何種情況下會覺得被冒犯或是不受尊重嗎?我是以感覺作為分野點。」
「例如?」
「基本上若有男性第一次見面,就主動摟我的肩或腰,我會有被冒犯的感覺,而且覺得對方太輕浮。」她以自己的觀點說。
「那你認為認識多久才可以摟肩、摟腰呢?」雨炬認真的問。
「如果我對他的印象很好,感覺不錯,大概很自然就會……」瑤芸聳肩一言帶過。
「自然?」他覺得有趣。
「別笑我!」瑤芸瞪他一眼,嘟著嘴說:「我就不信你一見面或是一開始就摟女孩子的肩或腰,一定是走路時,或過馬路,再不然就是跳舞時,自然而然的碰觸對方,對不對?」
她的語氣不容他說個「不」字。
「再來呢?再親密一點。」
「再親密?你不會是指上床吧!」
驚訝之餘,顧不得修飾言詞,「上床」兩字就這麼從瑤芸口中說出。
「我一直認為除非結婚,否則女孩子不能隨便和男性發生關係的。」她怒視著他,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我說的是接吻。」雨-沒好氣的歎道:「我看你比我還快速。」
「是你誤導我!」她指控的看著他。
瑤芸不禁紅了臉。顧不得淑女風度,她伸手往他腰部用力一掐。
「掐都掐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這種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那是很……」
「自然發生的。」
聽到他替她接下想講的話,她瞪著他。
「既然都知道,還問我!」
他笑道:「你拒絕婚前性行為?」
「你自己也說啦,性行為是衝動和需要才發生的,那並不是愛。」瑤芸不做作的說。
「如果是以愛為前提呢?」他摸摸自己的鼻子。
「難道愛一個人一定要奉獻自己的身體?我不這麼認為。如果有一天我有知心的男朋友,我希望他能尊重我的決定。」
「可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有幾位同學的男朋友也對她們說:「如果你愛我,就把你自己交給我。」其中有一、兩位傻到用這種方法證明自己的愛。難道這麼做真能證明彼此的愛,可以天長地久?」她譏誚道。
「證明你不會被愛沖昏了頭。」
「證明愛的方法有許多種,難道一定要用這種方法?有時我覺得情侶間的爭執很可笑。你一定也聽說過,「如果你愛我,你就應該給我。」另一位則回道:「如果你愛我,你就應該尊重我。」就這樣兩個人爭執不休。」
「假設,果真讓你碰列,你會如何處理?」雨-緊接著問。
「你會強硬的要求你的女朋友做這種證明?」她不答反問。
「不會。」
「那我想,我的眼光足夠讓我選擇一位像你這樣的男朋友。」她篤定的說。
「既然如此,你何不乾脆挑我當你的男朋友?」
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瑤芸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不確定的搖搖頭,再看看他。
「今天是什麼日子?是你迷糊,還是我聽錯了?」她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是……」雨-按捺下心中的急躁,知道此時若坦言告之,只怕會把她嚇跑,只好轉移話題。「我們好不容易才爬上來,別只顧著聊天。看見那邊那口大鐘沒有?想不想敲?」
「當然要!」
不知她是否也不想再追究下去,只見她跳起來往大鐘跑去,將大橫木拉離大鐘,再重重的敲擊,連敲了三下才停手。
「當——當——當——」
瑤芸聽大鐘傳來低沉的鐘聲,心中好平靜,對未來充滿希望。當觸及他的目光,心中有觸電的感覺。
「我不會忘記今天的。」
「我也不會讓你忘記,而今天才過一半呢!想走下山了嗎?說不定我們叮以到祖師廟拜拜,晚上還有節目呢!」雨-主動走到涼亭去收拾東西。
「我們要玩一整天?」
她動手幫忙收拾,沒多久就收拾妥當。
「當然。怎麼,是我魅力不夠,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嫌太久?」
「放心!憑我們兩家的交情,我對你有足夠的「耐心」 。再說從我出生就「忍受」你到現在,我已經鍛煉到爐火純青的境界,甚至連外表都看不出我有一絲「嫌」你的樣子。」
「小姐,你可真會傷人自尊。」雨-苦笑的拿起野餐籃。
「小小才能,不足掛齒。」
她率性—笑,先跨步往下山的路徑走去,丟下雨-一人在後面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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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呀!老先生,難不成你想等太陽下山,看夕陽餘暉?」
瑤芸在前面約二十公尺處等他,眼含笑意的嘲笑他。沒多久,他走到她身邊。
「走吧,老太婆!」
「什麼老太婆?!」瑤芸不服氣的說。
「我們認識整整二十三年了,任何人認識這麼久都算是老交情,既然我是老公公,你當然是老太婆。」雨-理所當然的說。
「強詞奪理。」她輕啐他一句,逕自往前走。
雨-輕笑的搖搖頭,跟上她的腳步,走在她身旁。
瑤芸看到沿路上只有兩、三戶住家,突然感慨道:「住在這裡其實滿好的,每天和大自然為伍,不用掛上諂媚虛偽的嘴臉。」
「怎麼,想過離群索居的生活?」
「日子會單純些。」
見她今天的情緒起伏之快,令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跟不上她的速度。
剛剛還高興的跑給他追,嘲笑他,現在卻落寞的想一個人過日子。
女人!他在心中歎道。
「我看你是野心大,不想過跟人爭的口子,卻想跟天爭。你看,這幾戶人家,有種菜、養雞、養鴨的,他們的日子未必就單純。事實上,他們更需要鄰居、朋友,更懂得人與人之間的聯繫的重要。」
「說得也是,人總離不開人。」幾許的淡漠將瑤芸的女性嬌柔更增幾分。
這樣的她讓他看得失神了一下,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故意對她說:「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時而高興,時而愁緒滿腹。」
「你沒聽過,女人是情緒的動物!」她滿不在乎的說。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何會如此心煩意亂。
「我看哪,」他等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才慢條斯理的說:「是你的生理週期快到,或者是到了,才會……我說是實話,別打我啊!」
緋紅染遍了她的臉頰,他知道那是因為他的話所引起的,他故意閃躲讓她追著他跑。
「到底是我說中了,還是說錯了?你總要說啊!」看她因跑步的關係,臉色更加紅潤,這和她因羞怯而臉紅,又有些許不同。
「你還說!」
她追打得更勤,兩人就這樣一路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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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車上,時間約是下午三點多。
她不知道接下來的節目是什麼,不過她任由他安排。見他將車子駛往桃園方向,她仍安靜的不說一句話。
「不問我現在要去哪?」
「桃園。」她指著路旁的標示道。
「哪天我載你去賣掉,你都還不知道呢!」對於她對他的信任,他喜憂參半。
「你不會,也捨不得。」她充滿自信的回答。
「捨不得?」
難道她猜到自己對她的感情?思及這個可能性,讓他不由得緊張了一下。
「當然!把我賣掉,下次若又遇上「桃色糾紛」,你找誰幫你?再說,咱們正在進行實驗,實驗未成功,佳人未追到手之前,你不可能把我賣掉。」
她的回答,讓他安心,也讓他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失望。
車子駛進桃園市區,將車子停好後,他帶她來到一棟大廈前。
「我們要看電影?」
進入電梯,看到按鍵旁標示每一層樓的營業種類,瑤芸以為他要帶她去看電影。當他不回答,電梯又未在電影院的樓層停下時,她心跳加速了一下,因為電影院的樓上是賓館,她不相信他會帶她去那種地方。
可惡的是他故意將手掌蓋住樓層的按鈕,偏偏自己又沒注意到他剛剛是按幾樓,恰巧電梯內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一起搭乘。
見他神情若定,笑而不語,她也拉不下臉問他,怕他以為自己害怕。不管心跳如何快速,她仍不開口問,直到電梯跳過賓館的樓層,她才輕吁一口氣。
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盡收眼底,見她鬆懈的輕吁一口氣,暗自覺得好笑。
電梯停下來時,一看樓層數,她訝異的說:「我們要去看MTV?」
「MTV?我多按一層樓,應該是樓下那一層才對。」他故作驚愕的說,又想按電梯關門鍵時,被她拉了出去。
「我想看MTV!」
看她一臉慌張,雨-忍不住笑出聲來。
「原來你是故意耍我!」見他取笑的眼神,她又道:「放心,我還經得起開玩笑!」
「你呀!」他伸手揉揉她的頭髮。
他們一出電梯,立刻吸引許多人注視的目光。
「為什麼我覺得有許多人在偷偷看我們?」瑤芸拉拉他的手,在他的耳旁小聲問。
「沒法子!」雨-攤攤手,無奈的輕聲答道:「誰教我們人高馬大,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我們要看什麼片子?」
為了躲避週遭異樣的目光,瑤芸低頭翻閱手上的影片資料。
「隨便!」他不置可否的回答。
既然他都如此說了,她隨便挑了部片子告訴櫃。不一會兒就有人帶他們到包廂,點好飲料,帶領的侍者轉身離開。
「你選什麼片子?」
「不知道!」她老實的回答。「我剛才只想快一點離開大廳。」
見他不語的盯著螢幕,明知他不介意,她仍問:「介意嗎?」
「當然不會,若介意,我會和你一起挑片子。」環顧一圈包廂,他道:「一百五十寸的大螢幕,階梯似的沙發,正合我意。」
「到底來這裹做什麼?」
「別急!」
侍者送來他們的飲料,確定他們沒有其他需要,欠身離去。
「我只是想咱們一大早就起床,又爬山,又跑又跳的,我怕你累了,可能想小睡一下。結束今天的行程回家,我又不願意;上賓館,縱使只是純粹休息,又怕你不自在。所以這裡是最佳選擇!」他的解釋既清楚又明瞭。
「所以不論片子好看與否,想看就看,不看就睡覺。」她終於明白他的用意。
「聰明。片子開始了!」雨-提醒她,自己也盯著螢幕。
不到一分鐘,瑤芸懊惱的歎息一聲,原來她挑了部自己最不敢看的恐怖片。雖說不想看可以睡覺,可是整個包廂充斥著杜比立體音效,想不聽也難!
「要不要換片?」雨-體貼的問。
她思考了一會兒。「不要。」
「好吧,那我只好捨命陪君子囉!若怕的話,抓住我好了。」雨-豪氣的說。
片子播放半個小時後,瑤芸整個人偎在他的懷裡。遇到不忍卒睹的畫面,她更是嚇得微微打顫。
雨-收緊手臂擁著她,佳人軟玉溫香在抱,他根本無暇看螢幕上播些什麼。他趁她專注的看片子時,偷偷的將她的髮辮鬆開,輕撫著她烏黑的秀髮,並嗅聞淡淡髮香。
他想自己是何時愛上她的?
確實的時間已經記不起來了,只感覺到已經很久很久。
她到底哪一點吸引他?
若要仔細分析,他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她適合他、瞭解他。而他對她亦然。
他自認給過她許多選擇,讓她有機會接觸、認識別的男子,直到她二十三歲生日,他決定給她的機會已足夠了。
以往借口要她假裝是他的女朋友,以斷絕每一位對他有興趣的女性,其實最主要目的是要讓她多認識一些異性,在這些場合若她對某人有好感,或是某位男士想追求她,至少他可以先過濾,以防她感情受挫。
既然這些年來她沒有認識值得深交的男性,駐足在她身旁的始終是他,那麼他應該夠資格說一聲——他是她的最佳選擇。
目前唯一要做的,是讓她正視她對他的感情。
為此,他設計一個可以光明正大追求她的計謀,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他、接受他,無法忽視他的追求。
看她整個人縮在他懷裡,雙手揪緊他的上衣不放,彷彿他是她唯一的依靠,而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當片子播放完畢時,他還感到意猶末盡,儘管右腿因為一直被她壓著,血液循環不好而麻痺。
覺得自己心跳較平緩時,瑤芸抬頭看雨。
「還好這部片子不會很噁心,有些恐怖片拍得很……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瑤芸注意到他一直專注的看著她。
「別人和你講話時,看著人家是一種禮貌。」他簡略的回答,不想告訴她實話。他覺得此刻的她美極了,害他捨不得眨眼。
她微仰著頭,想從他的眼神分析他的話有多少真實性。最後,還是決定放棄。
「下次我若想看恐怖片,我知道要找誰作陪了。」瑤芸離開他的懷抱。
她一離開,他立即感到悵然若失,只能力表無事的說:「原來你喜歡看恐怖片!」
「嗯!我是愛看又怕看,除非有人陪我,否則我才不敢一個人看。」
他輕笑一聲,正經的說:「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以前人家老是說想追女孩子,看電影一定得選恐怖片,原來如此一來才能佳人懷中抱。」
「你想佔我便宜?」
「小姐,是你自己靠過來的!」他狀若委屈的說:「是你佔我便宜,我的右腳可是被你壓到沒有知覺。」
「那我幫你按摩嘛!」說著她伸手揉捏他的右腳,想盡快幫他恢復血液循環。
右腳在瑤芸雙手揉捏下,很快就有萬針刺痛的感覺。腳總算是恢復知覺了,可是另一個地方緊接著有了反應。
「可以了!可以了!」雨-怕瑤芸發現自己的異狀,立即要地停止。
「有感覺了?」瑤芸關心的問,一點也沒注意列他的不自在。
他苦笑的點點頭,並嘗試站起來,用力跺跺腳,想除卻腳部傳來的刺痛,並掩飾自己的糗狀。
侍者來問是否要續片時,兩人皆搖手拒絕。走出MTV,踏進電梯,隨著電梯緩緩下降,想到剛才來時的電梯小插曲,兩人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下次我不會再大驚小怪了!」瑤芸坦然的說,對於雨-,她可以將他和安全畫上等號,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會發生任何違規的事。
「你的意思是,下次我可以直接帶你進賓館,你也不會多加拒絕?」他故意邪裡邪氣的說。
「是根本不會拒絕!」見他張大雙眼訝異的看她,她得意地說:「反正你不會對我怎麼樣。」
「我該因為你對我的信任而感到榮聿,還是羞愧得無地自容?身為男性的我,居然讓你如此放心。」雨-白嘲道。
她的反應向來敏捷迅速,當然不會聽不出他暗喻自己有損他的男性氣概。
「少來,我可沒說你「性無能」,我只是覺得自己沒有魅力吸引你。」
「天知道!」
瑤芸正要踏出電梯,聽到他似乎說了句什麼,抬頭看向他。然而他只是揚揚眉,搭著她的肩步出電梯。
「別看它外表不起眼,想要到這裡用餐,還得預約才有位子。」
「真的?這家餐廳的主人一定是有獨到的眼光與經營策略。」
「他來啦!」
瑤芸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遠遠走來一位「酷」哥。
說他「酷」一點也不為過,渾身散發出冷冷的氣息,身高比雨-略矮,不過少說也有一八O以上,若不是他眼中濃濃的笑意,看到他,她一定會以為冬天來了。
「我是冷昕岳,跟這個傢伙是十年的老朋友了。」
他主動的自我介紹,一點也不受雨-的瞪視所影響。
「我是孟瑤芸,跟雨-一起長大。他怎麼能把你藏得這麼久?他的朋友我幾乎都認識。」瑤芸從來不知道—個人笑與不笑竟有如此大的差別,他笑時如沐春風,不笑時冷如寒雪。
「我恰巧是少數的那一部分。」冷昕岳一點也不以為忤的說。
「為什麼?」
他還未回答,雨-已經不客氣的說:「喂!你沒看到我們在約會嗎?」
「當然有。」
「既然知道還杵在這裡!」
「我只不過想認識—下你的「朋友」。」
「剛剛你們已經互相介紹了,你可以走啦!」雨-急促的想趕走冷昕岳。
瑤芸從沒見過雨-如此無澧的對待朋友,正想阻止時,卻見到他臉上有著深深的狼狽,似乎怕冷昕岳會說出令他難堪的話。更奇怪的是,冷昕岳彷彿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高興的離去,臨走前還對她眨眨眼。
「人都走遠了,還看。」雨-看到瑤芸的注意力全在好友的身上,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沒注意到他不悅的神情,逕自說:「他真是奇怪,不笑時冷酷得駭人,眼神彷彿可以凍死人;一笑倒像是春天來了,溫暖如太陽。時而像是殺手,時而像是鄰家的大哥哥。」
「才見面短短幾分鐘,你居然如此「認識」他。」雨-酸溜溜的說。
「麻煩來啦!有一位更「認識」你的人來了。」瑤芸模仿他的語調說。
他順著她的眼光看去,迎面而來的是牟敦婷,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叫苦。
「章大哥,好巧,沒想到你也在這裡用餐。」牟敦婷嬌媚的道。
「是呀!你和朋友一起來?」雨-禮貌性的問候,不時偷偷注意瑤芸的反應。
原以為會在她臉上看到一絲妒意,偏偏她像沒事人般,旁觀他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