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錯覺也不是作夢,她的的確確成為黑帝斯的妻子了。桑橘兒還在努力消化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試著要理出一個頭緒來。
她在腦袋裡反反覆覆地想了好多遍,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黑帝斯,更不可能曾經和他有什麼過節,那……他為什麼要把她劫走,還和她舉行婚禮?
他是黑帝斯,不過她又不是波賽芙妮。
桑橘兒像木偶似地任由梅莉擺佈,脫下那一襲白紗禮服,換上家居服之後,她還在恍神。
「小姐、小姐。」梅莉迭聲叫喚。
她回過神來,「怎麼了?」
「你……為什麼會答應嫁給他?」梅莉想不通。
那西恩少爺怎麼辦?還有先生和夫人要怎麼處理那滿堂的賓客?沒想到竟然會被柚少爺一語成讖。
桑橘兒輕吁了一口氣,反問:「你認為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沒有必要讓梅莉知道黑帝斯是用她的性命安全來脅迫她就範。
梅莉想想,「是沒有。」
「那就是了。」
她又有問題了,「小姐,你再仔細想一想,真的不認識他嗎?」
她搖搖頭,她是真的沒印象,只是那一雙眼睛……
這座佔地將近兩百坪的氣派別墅、價值不菲的裝潢和擺設、成群的僕傭……在在都顯示出黑帝斯的身價非凡,「我真的想不出原因耶,他長得那麼英俊、身材好而且又有錢,各方面的條件都那麼好,還怕娶不到老婆嗎?」為什麼要來搶別人的新娘?
桑橘兒沒有搭腔。
梅莉湊上前仔細地打量她。
她推開梅莉靠得太近的臉,「為什麼這樣看我?」
「黑帝斯……少爺他會不會一直暗戀著你?所以才會在你要嫁給別人之前把你搶過來。」她不自覺也跟著管家莫奇稱呼黑帝斯為少爺。
「怎麼可能!」她還沒有美到會讓人神魂顛倒的地步。
「可是……」
門板上傳來兩聲「叩叩」,隨即打開來。
四名僕人端著一盤盤的菜進來在原木桌上擺放好,香氣隨即飄散開來,迅速瀰漫整個房間。
「這……」聞到讓人垂涎的食物香味,她也覺得肚子餓了。
一抹頎長的身影慢條斯理地踱進來,「你們都出去。」
「是。」四名僕人一同退出去。
他的視線轉到梅莉臉上,「你去找莫奇,他會安排你的房間。」
梅莉不由自主地聽從他的命令,「哦,好。」黑帝斯少爺的俊美裡帶點邪氣,讓人又愛又怕。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他們這一對新婚夫妻。
桑橘兒看著他,「你到底──」
「坐。」黑帝斯解下領帶,一邊脫掉襯衫一邊走向衣櫥。「先吃點東西吧,你應該餓了。」
她連忙別開臉,非禮勿視。
他挑了件鐵灰色棉質前開襟上衣套上,走了回來,發現她絲毫未動,「你不敢吃,怕我下毒嗎?」
「我不怕。」桑橘兒沉穩地道:「如果你要我的命,早就可以動手了,沒有必要把我抓來還和我……結婚。」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吃東西?不餓嗎?」他在她的對面落坐。
「我有話要……」才剛開口,肚子就不給面子地發出咕嚕的聲響,讓她困窘不已。
「一邊吃一邊說吧。」
她也真的餓了,遂沒再堅持。桑橘兒邊用著餐,腦袋也沒閒著。
自始至終,黑帝斯對待她的態度都是冷冷淡淡的,她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對自己有好感,怎麼可能像梅莉的猜測──他暗戀她!
但是,如果他並不喜歡她,為什麼要破壞她和西恩的婚禮,然後和她結婚?接下來,他又打算怎麼處置她?總不會是像一般夫妻一樣共同生活下去吧!
她想得一顆頭都快要爆炸了,卻始終在原點繞啊繞的,沒有半點進展。
「你打算把我囚禁在這裡多久?」她按捺不住,還是問了。
囚禁?他輕啜一口紅酒,涼涼地反問了一句,「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囚禁你的話了?」
她被問倒了,「呃……你是沒有說過。」
「我也不打算那麼做,你是我的妻子,不是犯人肉票。」他就事論事。
「妻……妻子?」她真的不懂,他究竟想要什麼。
他提醒她,「我們結婚了,你在神父的面前向上帝宣誓要一輩子愛我、敬我,記得嗎?」
「那是、那是……」雖然不是出於自願,但是兩人完成了結婚儀式卻是不爭的事實。
黑帝斯沒理會她的那是,逕自說了下去,「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往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你仍然可以繼續你的學業,每個月我會固定匯兩千歐元到你的帳戶裡給你當零用,還需要什麼就告訴莫奇,他會讓人幫你準備好。」
每個月給她兩千歐元當零用?桑橘兒傻眼,那相當於許多上班族一個月的薪水了呢!黑帝斯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
「丈夫給妻子零用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不能收,「不用了。」他們的關係不同於一般夫妻。
「你還在就學,沒有收入,況且你現在已經嫁給我了,難不成你還打算回娘家拿生活費?」他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連妻小都養不活。
黑帝斯的話讓她意識到現實的窘況,她不得不妥協,但是……「太、太多了!」她用不了那麼多錢。
「會嗎?」他不覺得,「反正那筆錢是你的零用,要怎麼用是你的自由,我不會過問。另外,你任何時候想回娘家都無妨。」
他的意思是……她的行動是自由、不受限制的!「然後呢?」應該還有下文。
「就這樣。」他作了結論。
沒有然後?桑橘兒怔怔地反應不過來。
她在婚禮之前被劫走,原以為是綁架,勢必會受到折磨和傷害,結果卻是被迫嫁給俊美出色若王子般的黑帝斯,住在一座城堡似的宅子裡,有美食可以享用、有僕傭可以使喚、有零用錢可以花,她卻毋需付出任何代價,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種灰姑娘般的際遇她以為只是天方夜譚,只是羅曼史裡虛構的情節,怎麼會……怎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以你的條件和這麼優渥的待遇,想必會有很多名媛願意漏夜排隊等著嫁給你,為什麼你要……」她狐疑地打量他。該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吧!
優渥的待遇?她以為他在應徵職員嗎?「沒有,我各方面都很正常,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黑帝斯啼笑皆非。
桑橘兒訝然地瞠大眼睛。她都還沒說,他怎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你是沒說,不過你的想法都寫在你的臉上了。」他指出。
「呃……」她尷尬地摸了摸臉頰,忽然想到自己沒有出現在教堂,就這麼失蹤了,大家一定都很擔心她的安危。「我能不能……打電話……」
他問都不問,掏出行動電話遞給她,「拿去。」
她接過電話,撥了家裡的電話號碼,很快地就有了回應──
「喂。」
「爸,是我。」
「橘兒,你沒事吧?聖他有沒有傷害你?」桑克輝急切的聲音從話筒的彼端傳過來。
聖?爸認識他嗎?桑橘兒偷偷瞥了黑帝斯一眼,「我沒事,只是婚禮搞砸了,給你和阿姨還有西恩添麻煩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跟父親說她已經和黑帝斯結婚的事實。
「你老實告訴爸,他有沒有為難你?」他很緊張。
「爸,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她不想讓父親為自己操心。
「橘兒,你現在在哪裡?」是不是被囚禁了?
「在南宮聖家裡,爸,你認識他嗎?」
桑克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聖他人呢?在你的身邊嗎?能不能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桑橘兒直覺地轉頭朝黑帝斯看去,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呃,我爸有話想跟你說。」她遞出電話。
黑帝斯沒有異議地接過電話,「我是南宮聖。」
「聖,我拜託你,不要為難橘兒,這件事不是她的錯,她當時年紀還小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做錯事的是我和芳美,你讓她回來,好不好?」當初他不應該耳根子軟,被芳美一慫恿就做出這種背信的事情來。「你要報復、要懲罰都衝著我來,和橘兒沒有關係。」
黑帝斯瞇起狹長凌厲的眼,透出森然的冷光。「我只是來要回屬於我的東西。」是他的就是他的。
爸有欠他什麼東西嗎?桑橘兒有聽沒有懂。
「聖,橘兒和西恩是無辜的,你能不能……不要拆散他們?」桑克輝只能懇求他。
「我和橘兒已經舉行過婚禮,她是我的妻子了,岳父大人。」黑帝斯冷冷的聲音抹上一絲譏誚。
「聖……」他說不出話來。
「明天我會和橘兒一起回去,就這樣。」說完話,不待桑克輝的回應,他就掛斷電話。
「你……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回去?」桑橘兒問他。
「嗯?」他挑起眉,「我難道不該和你回去拜見一下岳父和阿姨?」
「可是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比較貼切。
斜睨著桑橘兒,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這是在要求我履行夫妻義務嗎?」
履行夫妻義務!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盡往臉上衝,蹬、蹬……連退了好幾步,結結巴巴地道:「呃……我、我才不是那個、那個意思,你、你……不要亂、亂想。」
「不是就不是,你幹麼臉紅……」他覷著她。
適時響起的敲門聲替她解了圍。
「少爺,爾霍回來了。」是總管莫奇的聲音。
爾霍?他不是帶人去德國開醫學會議嗎?
「南宮聖,你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吧!結婚是人生大事耶,你竟然沒通知我回來參加你的婚禮!」門還沒開,莫爾霍對著門板就開始炮轟。「枉費我還這麼勞心勞力地替你管理醫院,累得跟條狗似的,你──」
莫奇斥道:「爾霍,注意你的禮貌。」
莫爾霍不怎麼情願地應了一聲,「是。」
黑帝斯走上前打開門,「不是明天才會回來?」
他不悅地瞪眼,「醫學會議一結束,我就馬上趕回來了。」
「其他與會的醫生呢?」
幹麼還明知故問!「明天才會回來。」
「所以,你就把其他人丟在德國,自己先跑回來了。」黑帝斯忍不住嘴角輕揚。「你這個院長太不負責任了。」
也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誰。莫爾霍沒好氣地輕哼,「反正他們又不會迷路。為什麼這麼急著結婚?」結果還是趕不上黑帝斯的婚禮,這是他最嘔的。
「因為新娘子是莫奇替我搶回來的。」他無視於老總管莫奇的眼神示意,據實以告。
「我爸替你搶回來的?」莫爾霍的濃眉挑得老高,眸光轉向父親。
「咳咳……」莫奇的臉微微一熱。
莫爾霍沒當真,戲謔地道:「爸,那你也替我搶個老婆回來好了,這樣會省事得多。」
「臭小子,你真當我是土匪還是強盜嗎?我隨便出去搶個女人回來,你也願意娶嗎?」那他馬上去,往後就再也不用為他的婚事傷腦筋了。
他陪著笑,「呵呵……我隨便說說而已,爸你別當真。」
「哼哼。」爾霍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乖乖地找個女人定下來啊!
「爸,你先去休息吧,我保證我會注意禮貌。」莫爾霍舉起右手做發誓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卻在背後打了個。
莫奇點點頭,「別打擾太久,今天是少爺的新婚之夜。」
「我知道。」
「少爺,爾霍要是太沒規矩的話,你就告訴我。」莫奇又向黑帝斯叮囑。
「嗯。」黑帝斯頷首。
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莫爾霍嘀咕道:「什麼嘛,我是他的兒子耶!」
「那是因為知子莫若父。」他和爾霍是打小住在一塊,一起長大的玩伴,還考上同一所醫學院當同學,他們就像兄弟似地,只是身為南宮家總管的莫奇始終堅持主僕有別。
莫爾霍上前勾住黑帝斯的脖子,「老實說你什麼時候偷交了女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
「沒有。」
「還是有Baby了?」莫爾霍眼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八成是奉子成婚。
「沒有。」
「不然幹麼這麼急?不是說好你結婚的時候我要當伴郎的嗎?」他一抬眼就看見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孩站在房間內看他勒住黑帝斯的脖子,「嗨……你好!」
她不就是──莫爾霍驀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桑橘兒侷促地回應,「你、你好。」
他放開黑帝斯,揚起和善的笑,「我和這傢伙是異父異母的兄弟,我叫莫爾霍,總管是我父親。」
「我是桑橘兒。」禮貌上,她也該報上姓名。
「這傢伙雖然看起來有點邪氣,而且生性冷漠、不太好相處,不過他不是壞人。」莫爾霍神秘兮兮地湊上前,小聲地道:「放心,我會罩著你,他要是欺負你的話,我幫你討回公道。」
桑橘兒被他逗笑了。
她對著莫爾霍笑得那麼開心讓黑帝斯心底沒由來地冒出一絲莫名的、淡淡的不快,「你什麼時候不當醫生改混幫派了?」
他微微笑,「美麗的小姐有難,我當然要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
「她是我的妻子。」他糾正他。
「我當然知道。」宣告主權所有了呢!莫爾霍稍稍放下心來,只要聖不是無動於衷,情形就樂觀多了。「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他再繼續杵在這裡當電燈泡,爸會找他算帳。
想到自己和黑帝斯又要單獨相處,桑橘兒就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她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她希望莫爾霍能夠留下來,就算是幾分鐘也好,有他在,她會覺得自在些。
他接收到她眼中無言的乞求,卻只能回以歉然的一笑,父命難違啊!
更何況就算他能幫得了她今晚,那明天晚上,後天晚上……又該怎麼辦?她應該自己去面對、去習慣和聖相處。
「我先回房休息了。」他已經察覺到兩道寒氣逼人的眸光射了過來,趕緊用最快的速度閃人。
「你……」他原只是想問她吃飽了沒有,要讓傭人撤掉那一桌殘羹杯盤。
他才一出聲,桑橘兒就差點驚跳了起來。「什……什麼?」
她戰戰兢兢的驚慌反應讓他的心情瞬間轉為惡劣,「我是毒蛇猛獸嗎?你在害怕什麼?」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剛剛爾霍在的時候,她明明還笑得很開心,現在面對他,她卻是一副惶惶然、不安的模樣。她對爾霍有好感?黑帝斯沒來由的火大,「今天才剛結婚,你就急著爬牆給我戴綠帽?」
爬牆?戴綠帽?桑橘兒愕然,「我、我沒有……」她完全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你最好記得自己的身份。」黑帝斯撂下話,隨即轉身離開。
她莫名其妙,她剛剛做了什麼事惹他不快嗎?
這一整天下來除了混亂還是混亂,她不知道黑帝斯為什麼把她抓來,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和她結婚,更不清楚父親和他之間有什麼淵源,又欠了他什麼東西?
就連剛剛他怒氣沖沖的離開,她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她完全被他耍得團團轉,無所適從。
只是……那一雙狹長凌厲的眼眸,她始終有種似曾相識、說不上來的感覺,彷彿曾經在哪裡見過……
*** 雲台書屋http://www.Qb520099.com *** 雲台書屋http://www.Qb520099.com *** 雲台書屋http://www.Qb520099.com ***
莫爾霍一洗完澡出來,立即發現房間內多了一名不速之客,正獨自喝著酒。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耶,你不和新娘子共度春宵跑來我的房間嚇人啊!」他擦著濕淋淋的發,坐進另一張沙發裡。「幸好我沒有光著身體出來,不然可就虧大了。」
黑帝斯賞了他一記白眼,「哪來那麼多廢話!陪我喝杯酒。」
「沒問題。」正好他也有問題要問他,莫爾霍爽快的允諾,舉起杯一仰而盡。
「我是知道古代中國人在新婚之夜有喝交杯酒的習俗,不過……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
跟他喝交杯酒?「咳……」黑帝斯被喝進嘴裡的酒嗆了一下,沒好氣地道:「無聊。」
他笑了笑,替彼此又倒了一杯酒,「既然你都自動送上門來了,那我們來談一點『有聊』的事情好了。」
黑帝斯不置可否。
「你恨桑克輝嗎?」從桑克輝食言背信到現在都過了那麼多年了,聖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採取任何行動,他以為聖讓那些事成為過去了,兩家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此刻看起來事情顯然還沒過去。
他搖頭,「用恨這個字太高估他了。」
「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不恨他?」莫爾霍抬起一道眉毛,也不拐彎抹角。
「我沒有必要恨他,因為他那麼做並不會改變什麼。」他只是覺得這種人很可憐亦復可悲,眼光短視,只看得見眼前、表面上的利益。
當初橘兒的母親還健在,兩家人往來密切,從橘兒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兒就老愛黏著他,在他身邊打轉,雙方家長更因此訂下了親事,希望未來能親上加親。
雖然期間歷經橘兒的母親因病去世、桑克輝續絃,兩人之間的婚約倒也一直存在著,直到他十四歲那一年,父母親因為車禍意外過世,他對管理企業集團沒興趣,所以決定釋出一些股份,讓出經營權,只當幕後的投資人,不料卻被媒體寫成副總裁欺他年輕不懂事,用計奪取了他繼承的股份,搶走集團的經營權。就在消息見報後的第三天,桑克輝就偕同葉芳美前來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了。
「那為什麼要把桑橘兒從婚禮前劫走,還和她結婚?你心裡難道沒有藉此報復桑克輝的意思?」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不應該殃及無辜。
他從沒打算傷害桑橘兒,「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
這也是當初桑克輝夫婦和他已逝的雙親的約定。
他也知道這麼做會讓桑克輝寢食難安,得時時擔心女兒在他身邊有沒有受到折磨。不必撻伐他、不必動手,這就是對桑克輝最好的懲罰。
「你不會傷害她吧?」他不確定地問。
黑帝斯若有所思的眸光轉到他的臉上,不答反問:「你很關心她?」
莫爾霍支著頰,笑笑地斜睨著他,「她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狀態下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處境很令人同情,我只是表現一下善意而已,或者你覺得我應該敵視她、刁難她,讓她在這裡待不下去?」
他瞪著他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麼做?」莫爾霍狀似無奈地攤攤手。
「囉唆!」他不耐地低吼。
聖生性淡漠,他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緒……莫爾霍的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難不成……你這些年來身邊始終沒有女伴的原因是……桑橘兒!」
黑帝斯沒有搭腔,又灌了一口酒。
原來如此。莫爾霍瞅著他,咧開大大的笑容。
他撇開臉,不去看那刺眼的笑容。
莫爾霍饒富興味地湊上前去,大剌剌地打量他。
「你在看什麼?」黑帝斯出聲質問。
「你……」他的眼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越想越覺得不會錯,聖這人有點小潔癖,肯定不會亂搞男女關係。
處、處男?他瞪他,冷冷地道:「不關你的事。」他沒有必要回答這種問題。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嘍。」莫爾霍摩挲著下巴,眼中的光芒大熾。
「不是。」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會省事得多。
「不是?」怎麼可能!他百思不得其解,「在什麼時候?跟誰?」
在什麼時候、跟誰?黑帝斯冷嗤了一聲,「要不要我連時間多久、用什麼姿勢都一五一十的跟你交代清楚?」
莫爾霍輕笑著,「如果你堅持,我也不會反對。」
「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