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鍾馗將所知道的事告訴言斯齊之際,松童子與月下老人拿著玉帝的拘捕令牌上閻羅殿去了。閻羅見了拘捕令,一張老臉綠得比聽聞巧兒私奔了還難看。
玉帝與閻羅各是天堂與地獄的領導者,沒想到這玉帝居然下命令要拘捕他的兒子,為什麼?
「閻羅爺,實在是不好意思,這貴公子犯了事,將我月芽小廟裡的紅線給剪斷,替自己與松巧兒繫上新的紅線,造成松巧兒心神恍惚,成了個傻姑娘,所以玉帝命我與松童子帶貴公子回天堂審問。」月下老人這番話說得戰戰兢兢,還不時的拭了拭額頭冒出的汗珠。
這月下老人本來打算就這樣先瞞著,自己再慢慢找解決的辦法。但因為每對娃娃都有屬於自己的紅線,其它條根本無法代替,所以他頭痛的翻遍天書仍找不到方法。恰巧此時,遇上同為女兒憂心忡忡的松童子,而自己又不是很會說謊,被松童子一問,說的話前言連不上後語,這才招致松童子的懷疑。
而在松童子的逼問之下,月老眼見事實就快要浮出檯面了,似乎到了不可不說的地步,再加上日夜受良心的譴責,最後便將事實給和盤托出。
松童子聽完了所有的事後怒不可遏,立刻拖著月老去見玉帝,這月老就算再害怕玉帝責罰,最終還是認了。而玉帝在獲知此事之後,這才做主下了拘捕令,並請他陪同月老捉拿閻允書,讓月老將功補過。
「什麼?」閻羅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兒子所犯下的事。
「閻羅,快請貴公子出來吧!」松童子心繫自己的老婆與女兒,打算快點拿住閻允書,所以臉色極為著急。
鐵不語在寫給他的信中說明了巧兒的情況,令他這個看不見女兒的父親更是憂心忡忡,打算跟注生娘娘請完今年度所有的特休假,到地府陪她們。
只可惜還沒來得及請,便得知這個恐怖的壞消息。
閻羅在殿上走來走去拿不定主意,他想不到兒子會用這種亂七八糟的方法將巧兒給喚回來,如果是這樣強求來的姻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成全他。
閻羅還未做出反應,閻羅殿外便傳來一陣啪噠啪噠的急促腳步聲,接著是小鬼差說「等等」與「唉喲」的聲音,然後便見一個女人直直的衝進了大殿裡。
「老公……」鐵不語熱淚盈眶的一把抱住松童子。原本站在松童子旁邊的月老老眼昏花所以看不清來人,只感覺到一陣強風襲來,嚇得他退後了三步。
「鐵娘子,何故擅闖閻羅殿?」閻羅一陣頭痛,實在不想又多一個人出來攪局。
雖然閻羅凶神惡煞的想趕鐵不語出去,但她這會兒什麼都不想顧、什麼都不畏懼了,她真的好想好想松童子。
「老婆……」松童子也緊緊的抱著鐵不語。
「閻羅,這鐵娘子不知何故硬闖進來,屬下攔不住她。」殿外的小鬼差跟了進來,一邊揉著剛剛被揍的眼睛,非常不情願的說道。
沒想到這母女倆一個德行,但女兒好像會作人些,先前還會給他們養樂多打商量,不像這凶巴巴的魂差鐵不語。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閻羅揮手示意,兩眼飄向那分不開的小兩口,搖了搖頭。難怪有人說小別勝新婚,這松童子與鐵不語也真辛苦。
聽見閻羅這麼說,小鬼差只好告退。
「咳咳,松童子,你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了。」月老站在旁邊咳嗽提醒,這閻羅殿還真陰冷,他老頭實在不願意待太久。
「嗯。」松童子輕輕拍了拍鐵不語的後背安撫她,鐵不語這才離開老公的懷抱,望向另外兩個人。
「閻羅,讓我待在這裡好嗎?」她用乞求的眼神望著閻羅。閻羅看她那憔悴的臉龐,剛剛又聽見自己的兒子讓她女兒變成癡兒,心裡也有些不忍,於是下意識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閻羅可否快點請貴公子出來跟我們回天庭覆命嗎?」松童子又問了一次。
這次,閻羅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了,因為他也是執法者,深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理,所以他不能姑息自己的兒子,看他執迷不悟下去,這樣不但是害了人家,也害了自己。
「好吧,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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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間,言斯齊與鍾馗結束了談話。
言斯齊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消息,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斬妖伏魔署,鍾馗攔他不了,只好緊追在後。
「閻允書,你這個王八蛋給我出來!」言斯齊無法說明此刻自己心神俱裂的感覺,尤其在得知巧兒的情況之後,他更是想將閻允書給千刀萬剮。
「又是你!巧兒睡了,你這麼大聲嚷嚷會嚇著她的。」閻允書從房裡出來,剛看著巧兒睡下的他,現在見著言斯齊,只覺得言斯齊極為可憐,像極了當日被毀婚的自己。
只可惜,他閻允書是不會同情他的。
「你知道你對巧兒做了什麼?你知道嗎?」言斯齊怒氣沖沖的抓著閻允書的衣領,語氣極為激動,但泛著淚光的眼睛卻不自覺的滑下了兩行淚,看得閻允書都傻了。
這男人……居然哭了!
但只一會兒,閻允書便大力的將他的手給甩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巧兒答應要嫁給我的事已成了定局,你再怎麼哭鬧都沒有用。」
「嫁給你?嫁給你……你要個傻媳婦做什麼?」言斯齊想到這便全身無力,他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早知道是這樣,他寧願不跟巧兒私奔,寧願巧兒嫁給閻允書……
早知道是這樣,他寧願巧兒不愛他……
早知道是這樣,他寧願他與巧兒不曾相愛過,甚至不曾認識過……
他只想她好好的、快樂的活著……
「斯齊……」鍾馗趕到了,見到這景象不由得欷獻,這原本意氣風發、不畏艱難的弟子,現在看來居然如此頹喪、如此不堪一擊。
「我可沒打他,快將他帶走,免得他這副樣子死在巧兒房門口。」面對言斯齊,閻允書說出來的話極為刻薄。
跟在鍾馗後頭到的是閻羅、松童子、鐵不語、月老和一大群地府日報的採訪記者,搞得場面有些混亂。
「剛剛有民眾來報,所以我們來此採訪,請問是怎麼一回事呢?」記者們拿著麥克風一擁而上,抓到人就問。
「是婚事出了問題嗎?」
「為何松巧兒的前任男友倒在地上了?是準新郎官施以毒手的嗎?」一下子一籮筐的問題跑了出來,場面完全失去控制。
在場所有人聽見這種問題,臉都綠了,根本沒有人想說一句話。只有松童子將言斯齊給扶了起來,月老遞了張面紙給言斯齊,不想言斯齊這副模樣見報。
而閻羅感受到媒體的壓力,但憑他的性子哪禁得起這樣的折騰,在記者幾句話之後,他發出了咆哮──
「誰再給我待在這八卦,我就把他關進第十七層地獄!」此話一出,所有的記者都跑光了。
「耳根總算清靜了。」月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老人家實在受不了這種噪音。只是,眼下還有其它令人心煩之事接踵而來。
「允書,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閻羅對兒子一向嚴格且寄予厚望,所以在他還小的時候便送他到天外天學法術,跟著很嚴格的菩提祖師。可沒想到兒子長大之後居然會做出這種錯事,實在太令他傷心了!
「我?」閻允書聽見父親的質問,本想否認,但卻瞄到月老不斷的對他搖頭,這才猜想紅線之事可能已經敗露。
「閻允書,你私自破壞月老的姻緣簿,不但強行將斯齊與巧兒的紅線給剪下,還擅自將紅線綁在自己與巧兒的娃娃腳上,觸犯了天堂法第二百七十九條,玉帝命我們將你逮捕歸案。」松童子非常嚴肅的拿出拘捕令來。
閻允書一見令牌,不敢相信的看著眾人,這……他只是為自己的姻緣做主,有什麼罪?他不認!他氣得快從鼻孔噴出氣來,於是將臉別了過去,不看松童子手上的拘捕令。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難怪巧兒怪怪的!在聽了原因之後,鐵不語才會意過來。
「我不認這個罪!我與巧兒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何罪之有?」雖然知道拘捕令的意義非凡,但閻允書還是認為自己沒錯。
要是真的打起來,他相信以自己的法術還是可以帶著巧兒走。
「你這個傻兒子!」閻羅氣得鬍子都要捲起來了,一巴掌打在閻允書的臉上。
「你這個王八蛋,你真的愛巧兒嗎?你真的愛她嗎?」言斯齊忍不住揪著他的衣領,想將一肚子的怨氣發洩出來。「你知道你這麼做,巧兒不會愛你,只會變成一個永遠癡呆的傻子,你知道嗎?」這一說,言斯齊忍不住又落下了男兒淚。
他不斷搖晃著閻允書的身體,想讓他更清醒些。
「什麼?」閻允書雖然被搖晃得頭暈腦脹,但還是聽見了重點,他忍不住反握住言斯齊的手,「傻子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他的巧兒怎麼會是傻子呢?雖然他不相信,但心裡也知道言斯齊的話的確有幾分可信度在,畢竟他與巧兒每日生活在一起,雖然巧兒越來越柔順,但眼神卻越來越呆滯,有時連自己吃過飯或做過什麼事都不記得。為此,他還曾找醫生來診斷過,只是醫生都看不出病因,最後他只好安慰自己是他想多了,但現在聽見這個消息,再連結之前發生的事……
閻允書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
「他說的沒錯,因為你與松巧兒並非姻緣天定,而是後天強加的緣分,所以她會成為傻子。即使我再重新為他們倆繫上新的紅線也沒用,因為屬於他們倆的紅線就只有那麼一條。」月老跳出來解釋。
不只是閻允書,在場的只要跟巧兒有關的人都不能接受,包括剛趕到此處的錢不多。
「傻子?」大家面面相覷。
「嗯。老頭我已經用盡所有方法、翻遍天書的每一章節,但都找不到能讓松巧兒意識恢復正常的法子,看來,她是會永遠癡呆了。」月老歎氣,說實在的,他真是盡力了。
「你說巧兒會永遠癡呆?」錢不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他不過是出了趟差回來,怎麼會發生如此莫名其妙的事?
月老沉重的點頭,但卻換來閻允書揪緊他的衣袖。「怎麼可能?我不相信!」
「不──」鐵不語再也忍受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她衝進房內,用力搖著女兒,試圖要她清醒過來。「巧兒,你醒醒──」
「巧兒──」松童子跟在鐵不語後頭,也大聲的叫喚著巧兒。
所有人擠進那間小房間裡,那副景象,讓人忍不住要鼻酸起來。
「怎麼會是癡兒呢?不!我的巧兒不會是癡兒的!」鐵不語臉色蒼白的抱著昏昏欲睡的巧兒,喃喃念道。
「巧兒,爸爸來看你了……」松童子只能抱著他們母女倆掉淚。
「巧兒……」言斯齊也擠到床前去,剛好擠掉錢不多的位置。「巧兒,我好想你,你別睡了……」
一時之間,整個房裡叫巧兒的聲音此起彼落的響著,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閻允書的臉色由原本的不悅轉為歉意了。
「你們不要吵,我想睡覺。」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之事,看在巧兒的眼裡都一如往常,她的眼神不再靈秀動人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無神。
「巧兒,我是媽媽,你看看我……」鐵不語無法放開她,她苦命的巧兒。
「巧兒,我是爸爸……」松童子沒想到事情遠比他想像的嚴重。
「睡覺!」巧兒閉上眼睛,任憑鐵不語和松童子哭斷腸,她都不願放棄睡覺。
過了半小時之後,閻允書拉著月老與閻羅,悄悄的退出房門外。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閻羅見到巧兒的情況,心裡也很著急。
「有的話,我老頭早就使出來了,哪還等你們問!」月老只能歎氣。
「月老,我跟你回天庭去接受懲罰,那玉帝能救巧兒嗎?」閻允書滿是悔意地看向父親。心愛的人成了癡呆是他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剛剛決定將巧兒還給松童子和鐵不語照顧,自己則領罪去,只求上天放了無辜的巧兒。
說到底都是他的無心之失,原本以為自己能給巧兒滿滿的愛情,到頭來卻是害了她……他真後悔!
「允書。」閻羅知道兒子在想什麼,所以朝他點點頭,示意要他放心的離去。
「爸爸,實在對不起。」閻允書這時才看見爸爸臉上的皺紋似乎較往常多,難道是因為他嗎?
真是如此,他就更該死了!
「別說了,你犯了天堂法就該坐牢去,不管被關多久,爸爸還是會待在地府等你回來。」閻羅一時之間覺得心好酸,怎麼兒子才剛回他身邊,這會兒又得離開他了。
「嗯,爸爸,對不起。」除了這個,閻允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跟著月老走了幾步,又轉頭看看仍然站在原地的老父,「爸爸……麻煩你替我向巧兒表達歉意,如果她懂的話……」
閻羅朝他揮揮手,努力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決堤,因為他不想讓兒子走得不安心。
「走吧!」月老拉起他的手往上飄走了。至於松童子,月老則識相的留他下來處理自己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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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巧兒的癡呆症已經快把關心她的大夥兒給逼瘋了,松童子擔心、錢不多擔心,鐵不語和言斯齊也死守在巧兒身邊不肯離去,松童子眼見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只好回天庭找支援與對策,但在臨走之前,他硬是將鐵不語也給一起帶走了。
說實在的,他現在擔心老婆的成分比擔心女兒更甚,深怕再這樣下去,老婆也會像女兒一樣哭得人都傻了,所以他用騙的、用拐的,說服了鐵不語和他一起上天庭。
至於巧兒,他知道言斯齊與錢不多會看著的,反正再壞也不過就是這樣了,所以他們作別了女兒,憂心忡忡的上天庭去了。
「斯齊,你也累了,輪到我看巧兒,你先回去休息吧。」錢不多走進巧兒的房裡,對滿臉憔悴的言斯齊說。無奈言斯齊只是輕輕的搖搖頭,就是不肯離開。
「巧兒挺乖的,你不用擔心我看不住她,倒是你這些天都未合眼,比巧兒還不聽話。」錢不多看著眼前這個有著大片黑眼圈、滿面胡腮、面容枯槁的男人,著實心疼。
不知從何時起,錢不多已將他當作自己的孫女婿看了。
「我不累,我只要這樣看著她就好,就算她不理我也沒關係。」言斯齊的語氣微弱,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得錢不多直髮冷。
巧兒這些天的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與任何人說話,有時看窗外發呆、有時對桌子發笑,好像身邊人的著急全與她無關。而言斯齊從喊她、念她,逐漸轉為失望的瞅著她,但巧兒仍渾然無所覺。
這一個癡、一個傻,錢不多真不知道他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
「你去休息吧!我知道巧兒如果是清醒著的話,也不願看你這樣的。」錢不多話裡儘是心酸與不忍。
「我知道,但我想看著她,就這樣看著她。」言斯齊堅決表明自己的態度,令錢不多無法再多說什麼。
「言斯齊,言斯齊……」松童子和鐵不語拉著氣喘吁吁的月老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慢點,慢點,我這把老骨頭要散了啦!」月老好不容易才有命來到地府,這會還不快掙脫開恐怖兩夫妻的雙手。
「有救了!巧兒有救了!」鐵不語大聲呼叫,連日來的陰霾因可愛的月老而大放光明。
「有救了?」言斯齊聽見這句話,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到月老前面,搖晃著月老,「什麼有救了?是說巧兒有救了嗎?怎麼救?我該怎麼做?」
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但月老一個都無法回答,因他這把老骨頭本來沒跑散的部分,這會兒全部被言斯齊給搖散啦。
不過才不見言斯齊幾日,他怎會變得如此不成人樣?
「斯齊,別急,聽聽月老怎麼說。」錢不多立刻將言斯齊給拉開,同時轉頭嚴肅的對月老說:「還不快說!」
月老順了順氣,頓感頭昏眼花。唉,這家人怎麼都如此凶神惡煞!
「月老說你和巧兒的姻緣是三生石上記載的,他只是從中為你們綁線罷了。」松童子為月老起了個頭。
「嗯,沒錯,每對佳偶都有他們自己的線,就算有其它紅線也無法取代,但我記得在幫你和巧兒綁線的期間,那批紅線的品質特別差、特別容易褪色。」話到此處吞了吞口水,但言斯齊與錢不多都瞪著他,他只好盡快說下去。
「所以我向玉帝申請了一批新貨,在你與巧兒還未認識前,便拆了你們腳上的紅線,換上高品質的紅線。」
「所以?」言斯齊還是不懂該如何救巧兒,因為這老頭講半天講不到重點。
「所以閻允書雖然剪斷了你們腳上的紅線,在沒有其它紅線可取代的情況下,先前綁在你們腳上的那條次貨,有可能成為救巧兒的關鍵。」這是月老左思右想的結果,只是不確定是否可行,因為在他們之前並無此先例。
「喔,也就是說,只要重新綁上先前的次貨就行了?」錢不多終於聽明白了。
「那還不快拿出來!」言斯齊伸手又想搖月老,月老反射性的往後跳,被他給躲開了。
「次貨早送去天堂的資源回收處了,我這沒有。」開玩笑,誰會把廢棄物隨身帶著?他老頭可聰明得很。
「天堂的資源回收處在哪?」言斯齊覺得疑惑,松童子不是天堂的人嗎?怎麼不直接去找,找了再帶下來啊。
「在……凡間與地獄的交界處,每逢月圓之夜才會出現的第四空間。那裡有個紅婆是專門收報廢的紅線,得找她拿,也因為今晚才滿月,所以我們先回來告訴你。」松童子也沒去過,對於資源回收他更是不擅長。
「松童子去也沒用,」月老對言斯齊補了一句,「要紅線的主人才能感應到紅線是哪一條,所以非得你親自去。」
「好,我去。」言斯齊一百個願意、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鐵不語朝言斯齊笑了笑,算是認可他的身份了。
言斯齊點了下頭,看向依舊癡呆的巧兒,心中不斷祈禱能順利喚醒巧兒。
只要過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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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言斯齊到了月老說的那個地方,看見了一個圓滾滾的老太婆在那裡。老太婆一見他,就親切的問:「年輕人,來做資源回收啊?」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年輕人做這種工作了,通常來的都是些老神仙。
「你是紅婆嗎?」言斯齊禮貌性的問一句。其實不用問,看她全身穿得紅咚咚的,再加上手上拿了把紅線,就能猜到她的身份了。
「是啊,我負責月芽小廟的回收。你是哪個部門的?得先找到負責你那個部門回收的婆婆,我們資源回收部門的人員很多的……」紅婆來不及講完那些熱心話,手上的那捆紅線便被言斯齊給搶走了。
「喂,年輕人,為什麼拿我這老太婆的東西?」她朝言斯齊狠狠的敲一下頭,枉費她如此熱心為他解說,沒想到他竟然搶她的東西!
「婆婆,我得找回我自己的紅線才行,有個人等著我救,我沒辦法跟你多說,請問報廢的紅線都在這嗎?」言斯齊雖然被敲了一記,但還是死抓著手上的紅線不放,正跟紅婆的手比著誰的力氣比較大。
奇怪,不是說會有感應嗎?怎麼這些紅線握在他手裡,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這麼挺拔的一個年輕人不學好,跑到這裡搶我的紅線,實在太過分了!」紅婆生氣了,因為她搶不過言斯齊。
「婆婆,我真是為了救人,而且是月下老人叫我來的,等我找到自己的那條紅線,其它的會還你的。」言斯齊語氣是哀求的,但手還是不肯放開。
「月老?」這下紅婆明白了,也放了手。「你說你會還我?」
「對對對,請你告訴我還有沒有其它的紅線?」言斯齊見紅婆肯打商量,心裡高興了一點。
「後面是有一箱,若那裡沒有就沒了,因為再早之前的紅線都被我燒掉了。」這就是紅婆的工作,可別以為燒紅線這工作輕鬆,燒一條紅線可得用三昧真火費個二天功夫呢!
「其它的都燒了?」言斯齊趕緊去後頭抱了一箱紅線,想看看與哪條有感應。但不知是否太心急了,他居然什麼都感覺不到。
「對。你記得要還我啊!」要不然她就沒工作可做了。
「好。」言斯齊心急的抱著所有紅線衝回地府去了,來去似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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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正拿出言斯齊與巧兒的娃娃等著,原以為他只會帶一條回來,誰知道他帶了一箱,搞得大家都傻眼了。而月老將他帶回的紅線仔細的撿視了一遍,發現沒有一條是對的。
「怎麼會這樣?」其他人都灰心極了。
「沒有別的嗎?」月老又問。
「沒有了,其它的都燒了。」言斯齊跌坐在椅子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巧兒怎麼辦……」大家又慌亂成一片。
「看來,真的什麼辦法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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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便到了端午節,松童子請了長假在地府陪家人,根本沒心思去管外頭的節慶活動。只是端午這天,原本傻傻的巧兒居然跑到他們身邊大喊大叫的說熱,請醫生來看也都查不出原因,又將他們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且不只是巧兒,就連言斯齊也揮汗如雨,熱得不得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情形持續了二個小時之久,後來才慢慢的變好。
但除了松童子那家人是慘澹的外,地府與天堂到處是過節的氣氛,月芽小廟門口掛上今日公休的牌子,月老正準備關門找石頭公一起去看凡間的划龍舟。
「月老頭,你別走,我蒸了幾顆粽子要給你,謝謝你每年僱用我做資源回收的工作。」紅婆笑嘻嘻的端來粽子。
「喔,有粽子吃。」月老趕緊又將門打開,讓紅婆進去。
紅婆迫不及待的解開一顆粽子,拿給月老。月老接過粽子,眼尖的發現桌上綁粽子的線是紅色的。
「你用紅線綁粽子?」好像是他報廢的紅線,他放下粽子,仔細觀察。
「對啦!之前包粽子的線都被買光了,所以我暗藏了幾條紅線包粽子。」紅婆笑得很尷尬,沒想到這也會被發現,虧她還故意拿了一些褪了色的紅線,以為褪成粉紅色人家比較認不出來。
「哈哈,松家一家有救啦!」月老立刻取下其中一條線,拿衛生紙吸去線上的水分,重新繫在言斯齊與松巧兒的娃娃的腳上。
原來,這條正是他們的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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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
巧兒甦醒了!在喊熱過後完全的甦醒了,她伸伸懶腰,發覺大家都陪在她的身邊,令她有些驚訝。
「爸爸,你放假啦?」她走到坐在椅子上的松童子身邊,對著松童子問道。松童子的眼睛登時睜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媽媽,爺爺,你們也沒工作嗎?」巧兒又跳至錢不多和鐵不語身邊。
「最最奇怪的是……」巧兒用力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發覺這裡是地府。「我不是跟斯齊在凡間生活嗎?」
言斯齊正好回斬妖伏魔署換衣服,一回來便看見這副景象──一個正常的巧兒和三個癡呆的大人……
「巧兒……你知道我是誰?知道他們是誰?」言斯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斯齊?」巧兒一轉身便看見他,連忙跳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你今天好像工作了很久……」
「巧兒好了?」後面三個人這下才回過神來,全部衝到巧兒身邊,拉起巧兒東看西瞧,並問了許多巧兒早就知道的怪問題。
例如,誰是幾月生的啊、她在哪裡工作啊……
房內傳出一陣和樂融融的笑聲,言斯齊不顧所有長輩在場,硬是緊緊的抱住了他的小美女。
「怎麼了?」巧兒覺得大家都好奇怪,尤其是言斯齊。
「噓!」言斯齊幸福的笑了,此刻的他,覺得什麼都夠了,只願時間停留在這一分鐘。「巧兒,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言斯齊深深知道,不管巧兒是傻的、呆的,或是正常的,他永遠都會陪在巧兒身邊。
聽見斯齊這麼說,巧兒也嬌羞的點點頭,「我也是。」
松童子抱著鐵不語,露出幸福愉悅的笑容;而錢不多也捻著他的鬍子點頭。
房門外,月老正哈哈的笑著,因為他拿著粽子特地來道喜,這幫助人的感覺真的頗令人開心呢!
尾聲
幾個月之後,巧兒休養好身子,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嫁給了言斯齊,並開開心心地與言斯齊環遊世界度蜜月去了。而松童子與鐵不語也被他們影響,紛紛向天堂與地獄請了假,打算在人間玩些日子,以彌補這些日子的不開心。
至於閻允書的刑罰,在巧兒甦醒過來後,便自動的解除了,他還返回地府參加了巧兒的婚禮。
在整件事中,他想他是學到最多的人,因為他學到了愛的真諦。或許他對巧兒的愛不是真愛,才會弄至害人害己的地步,所以他決定以後再遇見令他心動的女子,絕不再做出傷害人家的事了。
而他回地府後便留在斬妖伏魔署,言斯齊大方的表示願意與他共事,鍾馗也樂見這種情形,至少在言斯齊請婚假的期間,還有個人可以幫忙。
地府因這樁婚事而忙翻天,不過因愛而共結連理,是最最幸福的,不是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