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殺場 第二十三章
    地球殺場--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1

    該死的特爾!起初,喬尼認為特爾有電極接觸位置的數據。在蘇格蘭的房子裡他沒有優良的顯示儀器;他只是大體地看了看科爾送過來的一個盒子,認為裡面裝了根電纜。現在離「92號」還有好幾個月,他很樂意留下來吃午飯,見見愛倫姨媽和牧師,也算陪陪帕蒂。

    他興致勃勃地飛回非洲礦區。這天早上他起床後,便準備投入工作。

    格林坎諾說因為特爾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邊測量,所以他才一直沒能來。很明顯,特爾不喜歡在外面久呆:為了改變特爾在外面閒逛的愛好,他們在他的氣體呼吸瓶裡注射進一些空氣。他還告訴喬尼,他們省掉了原計劃中的一些方案──他們沒有圖像記錄儀去傳錄平台周圍的變化情況。不過他們卻在一棵樹上裝配了一個,布利崗提人沒有發現。他們不必單靠無人駕駛飛機從空中監測了。

    現在可以看看那個傢伙在忙活什麼。喬尼通過圖像儀發現特爾下精細測量電間的距離,他恨不行用微米去量。但他目前還沒量出遠距傳物發射的點距!

    整個佈局和計劃全在這兒了,圖表的盡寸相當精確;發射平台,控制儀的新位置和波形曲線。

    喬尼現在明白特爾為什麼花這麼多日子都在計算方程式了。他一直在準確地計算要靠多近才能把波形曲線連到發射平台上而不破壞跑傳物!這是他方案上的數據;十一分之七八英尺。

    科爾送過來的盒子裡有張便條,是用他那只平常不用來寫字的爪子寫的。鬼知道你是誰:

    這是一個大塊頭的東西,不巧被鏟斷了腿-哈,哈,我在西南方的大壩邊挖出來的,它早已不再使用了。以防你不知道這叫「大氣-防護電離電纜」我不會數出這些零部件數的,因為你也不會從塞庫洛定什麼。哈,哈。出賣公司的財產還能有三個月的工資,真不錯。因此如果我被抓住了,你還欠我三個月的工資。你會馬上破產的。哈,哈!

    備註:他們給我一大筆錢去挖坑。我們交換盒子的時候,你會得到你那份。哈,哈,哈。

    喬尼仔細研究了這盒子。橫截面很顯然和加裡馬巴大壩周圍的一模一樣。現在他要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要先讓一側朝上,方向剛好與你放顯示屏的方向一致。它包得很結實,不知道科爾是怎麼切開的。

    盒子的工作原理一目瞭然:盒底的色緣體是個反射層,上面是主線路。往上又有根電線,再往上還有一根,一直往上排,共不十五根。每根都和下面的連在一起,最下面的那根肯定和盒子繫在一起用以幫助增幅。巨大的電流供給氣體原子的原子核和周圈微粒,一旦受狀牆,叫「大氣一防護電離電纜」。他們在加裡巴證明了哪怕是顆子彈也甭想從中穿過去。

    它不是個「力屏」。它被用於外太空。哈文往往在主要的戰船上使用這「護甲電纜」。它實際上是空氣防彈板。

    特爾要把這十一分之七八英尺的電纜纏在控制板和平台上嗎?

    喬尼的計劃是讓特爾把控制板和民射平台建起來,然後想方設法包圍它。

    但是一切都變了。

    如何穿過這厚厚的鋼板呢?

    該死的特爾!

    喬尼無精打采地複印了幾份發射平台方案。他拿出他們緊急防禦時用的星際業公司地圖,標出科爾挖出電纜,在平台處進行重新安裝的位置。

    這張地圖非常破舊,還油膩膩的,喬尼以前還沒注意到所有的礦區在他們周圍的大壩上都設有電纜。他現在發現這個非洲礦區有個第二地下電力運輸網,被稱作「歐文斯瀑布大壩網」,一直受到保護。他把安格斯叫來,告訴他去那兒檢查一下,看看電纜是否還在那兒。如果在,就用一把鋒利的刀把它上面的樹砍掉;如果壩上的開關還能用,就把它轉移到地下運輸網上,通過開關人們就可以進出大壩或進出礦區了。

    一直被這新玩意困繞心頭的喬尼,在營地周圍徘徊看到羅伯特爵士到了後,便給他指著這幅舊地圖說,所有的礦區都有這些電纜,或許他可以利用這些東西。

    喬尼深思著,心頭很亂。

    遠距傳物!塞庫咯人的殺手鑭,有了它,他們就可以控制整個星球,沒有它,他不知道怎麼能保衛地球。

    他看見麥克肯瑞科。對,這些受傷的塞庫洛都已痊癒,只剩了還躺在病床上的車克。不,他還沒想出任何辦法把那些東西從塞為洛的腦袋裡取出-骨組織結構紊亂會殺死那些怪物。對,他記起如果他們提問塞庫洛,她們提問塞庫洛一些技術問題,他們就會攻擊同夥或自殺;如果問一個女塞庫洛,她就會像車克一樣休克。

    麥克肯瑞科真正擔憂的是犯人的飲食。在他們的資料裡塞庫洛並不把飲食看得很重;這犯人自己清楚他們吃什麼,但不知道地球上提供給他們吃的東西的名稱,如果他不解決這個問題,他們很快就會沒有犯人了。

    喬尼知道他們現在有三個簡必洲了嗎?昨天晚一群偵察兵被下來窺視加裡巴的活動,當時蘇格蘭軍官在那兒,當一個小型飛船從簡必洲巡航飛船分離出去進入軌道時,他們把中國人的夢裡變成了現實。中國人把它叫「老虎網」。他們把一個打扮成中國人的木偶扔到營地遠處的池塘邊,簡必洲跑過去抓木偶,這時一個大網從旁邊樹上罩下來,他們被抓住了。這些魔鬼似的野獸!

    麥克肯瑞科想知道他是否聽清楚了他們吃的是什麼。沒有?這個從月亮山來的老婦人正在幫忙,或許他們能搞清楚。

    喬尼仍在冥思苦想。該死的特爾!他太幸運了!我一定要在某處從別的頻道上搞到信息。

    他曾想過能否通過一個傳物發動機到問題的答案。發動機不是中轉工具,但它的確在太空位置轉換上起作用。

    他手頭有個發動機和控制儀:這兩樣東西是他在過去打仗時從舊坦克裡取出的。如果他把它分開,會不會……一線希望,因為他以前看過這些裝配器具。但他還是穿上了工作服走到修理行。

    「輝煌無敵」坦克仍在那兒,已是彈痕滿身。喬尼鑽進坦克,看了看油箱,然後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鈕,發動馬達,馬達轉了!塞庫洛的最大特點,就是他們的東西用多少年也不壞。

    他把發動機關上,用手把控制台上面的螺絲擰松。

    一個哨兵出現在油箱旁邊,遞給他副耳套讓他戴上。喬尼站起來看見發生了什麼事。

    是斯道麥朗,那個托爾奈普以及達伯爾愛撒恩,他們被士兵圍住了。

    「有什麼事?」喬尼問。

    他們沒聽見他在說話。他們全都戴著耳套。喬尼看到托爾奈普巡航飛船正被運到這兒,他能夠猜出其他人的用意。斯道麥朗可能想知道巡航飛船的速度,這樣他就可以教飛行員如何駕駛托爾奈普飛船。也許安格斯是想弄清楚那種使人癱瘓的發射束的振動週期。

    達伯爾愛撒恩顯得很和氣。他已經不把自己看成一個托爾奈普了。他看到了喬尼,吹了聲口哨,算是打個招呼。

    但是如果他們要讓托爾奈普靠近那個致命的聲音振動器,他們就沒有機會了,托爾奈普會把振動器打開,讓他們都癱瘓,然後他自己逃跑。喬尼不這樣想,因為他認為托爾奈普無處可去。但他還是把耳套戴上了。托爾奈普似乎受到了鼓舞,他發現加速器的終端裝置彎了。他們對他的手勢信號作了回應,遞給他一些工具,他將裝置上緊,又重新鉤住動力電纜。飛船突然開始啟動,他趕緊關上電源。他又示意斯道麥朗它們是與什麼相連接的,斯道麥朗會意地衝他點點頭,發現這一切如此簡單。他把衛兵叫進來,讓他們把托爾奈普帶走了。

    達伯爾愛撒恩一離開飛船,喬尼就摘下耳套,重新回到轉動架上開始他的工作。

    托爾奈普推動坦克的邊門警告那些衛兵離遠點,他自己差點被門碰著。喬尼示意他們後退,假如托爾奈普想咬人的話,他會把扳鉗捅進他的嘴裡。「你們這些人不是塞庫洛敢死隊,對吧?」沒人回答──喬尼不會主動提供信息給企圖逃跑者,儘管他逃跑的希望多麼渺茫。托爾奈普又說,「你們鼓搗那坦克的發動機有什麼用?」

    喬尼盯了他一會兒,他忽然想想達伯爾愛撒恩作為托爾奈普的軍官,可能在這些事上受過訓練。「你知道這怎麼開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所知道的宇宙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他說。「我們從來沒有襲擊過這架飛機,但我們襲擊過其他的塞庫洛基地。按照教材書上所說的,我們引進來成千上萬的這種東西是留給專家研究。」他一笑,顯出一副猙獰的面孔。「我敢打賭我下個月的工資不會有了,只要你們這些人反對的,別人就會贊成。」

    喬尼似乎容忍了他的邪惡,臉上露出鼓勵他說下去的表情。

    「我們已經搞到了這些教科書,甚至數學書也一起弄到了。我們確實已繳獲了一台完好的運輸控制儀。書上說控制儀曾經用過,當他們試圖要發現它的構成時,「呼」的一聲,控制儀不見了。」

    「那些最好的托爾奈普指揮審訊過塞庫洛工程師,」托爾奈普繼續說,「結果什麼也沒撈到。他們先是攻擊你,然後就自殺。我在書上看到過他們的這種行為已延續了三十萬兩千年了。」

    托爾奈普換了個話題。「你們這兒有一間金屬樣品室嗎?我現在很餓,或許能找到點吃的。」

    喬尼讓衛兵把他帶去。

    「祝你好運。」托爾奈普發出尖酸刻薄的絲絲聲。他們把他帶走了。

    可以這不只是怨恨,喬尼心想。但他不想念這會是真的。

    喬尼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思路。

    他按下控制台按鈕,打開電源,發動坦克。

    坦克紋絲不動。他檢查了一遍線路,一切正常。

    他盡量回憶托爾奈普是否動過什麼東西,也沒想出來。

    他又一次試著發動坦克,還是不動。

    科爾以前告訴過他控制台是怎麼回事?對,控制台裡有一個非常靈敏的儀器。因為喬尼臨時不需要空氣呼吸,他就把座艙罩打開了,結果外面的灰塵全落在了控制台上。儀器的靈敏度受損,當然不會動了。沒錯,科爾說過應該找個工程師收拾這玩意,不是技師是工程師!一個工程師過來把控制台卸開,用一個小型起重機把零部件吊到地下工作室裡。

    喬尼一時間對這個起重機又興趣倍增。它上面有些彈簧相間的磁極。它沒有發動機。起重機通過磁鐵導電操作。喬尼希望他們把控制台拉出來的時候他能在旁邊觀看。

    托爾奈普來之前他幹了些什麼?咱們一起看看。他把上板的螺絲擰松,塞庫洛以前也曾用過螺絲的。他們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分子粘合劑上,把金屬重新燒熔,鑄造,這倒有些與眾不同。

    他現在把所有的螺絲都拿掉,把板面抬起來。螺絲滑到了控制台反面的複雜的零部件堆裡。

    這些螺絲,除了固定台而以外肯定有的用處,但他找不到開頭,似乎到外只有螺絲。

    他把控制台都放在一起。他看了看另外一個控制台,找到了擰螺釘的竅門。他把「無敵」坦克控制台上的螺絲擰到相同的角度。

    發動機照樣不動,不管他怎麼試。

    問題一定出在螺絲上。打開卒艙罩後或許有個小石子剛好打在螺絲上,把它的位置動了下。

    他使出渾身解數試第五次,想把螺絲都排起來。

    仍無濟於事。他有一架發動機失靈的「無敵」坦克。

    喬尼終於放棄了。

    他走到湖邊,往鱷魚身上投擲小石子。突然,他為自己躲在這兒戲弄動物感到害臊。

    他們和特爾相比,要溫和、可愛得多了。

    一個三輪車載著羅伯特爵士從遠處飛馳而來。他對喬尼說在戶外來回走動,而且沒有空中保護,真是太魯莽了。外來客會派人下來。

    「你喜歡開槍打死個塞庫洛嗎?」喬尼問一個吃驚的信使。

    該死的特爾!所有該死的塞庫洛!

    一想到成千上萬的種族三百萬兩千年來,一直在咒罵這同一個東西,不讓人舒服不起來。

    他必須要想出對策,制訂出計劃,不管這有多危險,實現的可能性有多小,否則這具星球就要完了。

    2

    冬天已經來到了丹佛。

    寒冷的北風和外面紛飛的雪花絲毫沒有影響到布朗-利穆普的喜悅之情。

    銀行的新鈔票已運過來了。

    他的桌上放了一大捆,面前擺放著四張。設計太精美了,燙金的底子,印刷行得很考究。喏,就在正中間是張橢圓形的照片──布朗-利穆普。

    他為拍這張照片費了很大的周折。他擺出了無數個姿勢,腦袋掉過來轉過去,醞釀出無數次表情,或皺眉或把老臉拉行很長,結果都被一一否決。

    最終還是拉茲助他一臂之力。拉茲給他解釋主要是他不巴上的鬍鬚不太對勁:布朗-利穆普嘴唇上長著兩撮濃密小鬍子,下巴上還有一縷。他的兩道髭鬚倒讓人說不出什麼,只是那縷鬍鬚長得既稀疏又蓬亂。因此,當務之急就是把鬍鬚剃掉,修剪唇上兩道小鬍子,讓它看起來如整齊有序的灌木叢──偉大的軍事英雄希特勒式的小鬍子,肯定沒錯。

    接下來就是服裝的麻煩。沒人能找到最合適的衣服,不是史尼斯將軍自薦幫助解決這一難題。他曾聽手下人說過有一個古老的墓地,下面埋著一口密封的棺材。好幾口棺材被挖了來,為的是找一具衣著華貴的屍體。然而數千年已經過去了,原來的絲織物已經死了。一個從旁邊經過的醫生說這是「甲醛中毒」,管它是什麼名堂。

    有人終於在地下室找到一區灰布,又有人找來一個圖案說是「司機制服」,幾個布利崗提女人把它縫製起來。他們還找到一頂黑色遮陽帽──佔了整幅的顯要位置。

    史尼斯將軍找到一大把珠寶首飾──布朗-利穆普認下絕不會是寶石或鑽石,最多只能算作彩色玻璃──他們把這些玩意別在衣服的左胸前,這樣「勳章」就有了。

    最後選定的那張照片是拉茲給照的,有人說像「拿破侖」──也是一個古代軍事英雄。布朗-利穆普把一隻手插到衣取胸前的口袋裡。

    麥克埃德姆有點兒為難。他曾問過吊朗-利穆普,這是不是他最滿意肖像畫,布朗-利穆普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除了那句話,布朗-利穆普的其他表現都證明這是想要的一張照片。

    這樣新的銀行鈔票終於問世了。這是張一百元的票子:麥克埃德姆說他只會印一種面額的鈔票,新票子只能印一百元的。布朗-利穆普認為這一做法使得新鈔票的意義更加深遠。鈔票上用英語印著銀行的名字,沒用其他部落的文字。瞧,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壹佰美元」!還有「在美國支付公債務有效」。

    麥克埃德姆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回收國內的貨幣,並把它況換成新鈔票。這個工作很難做,因為以前的貨幣是一元鈔票,而現在的是一百元一張。但是清除所有泰勒鈔票的夢想太有誘惑力,布朗-利穆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補貼兌換舊票的差額。

    勝利的喜悅極大地影響了密鼓地發入新鈔票的時候,泰勒並沒有像人們想像的那樣躲在自家的草坪上,而是一腳踏出了國門。布朗-利穆普得知這一消息後很沮喪,他甚至都想放棄整個特爾計劃了。

    但是拉茲找他談過。拉茲似乎對泰勒的仇恨與日俱增。(他從來沒說琿是因為他年到泰勒開飛機時十分嫉妒,便產生了怨恨,但他臉上的表情讓布-利穆普一猜就透。)

    拉茲說如果他們繼續下去,真正地進行遠距離傳物,泰勒肯定會復出。

    特爾也跟他談過。特爾假如他們能給塞庫洛發批貨,泰勒一定在那兒,即使不在,他自有主張。

    布朗-穆普聽了這一席話,決定繼續他的計劃。

    然而,有些事情不太妙。他沒有了部落首領的消息。拉茲說這很正常──他們很信任他幹事,沒人會插上一手。再說,現在是科天,大家都不願活動也可理解。

    人們陸陸繼繼都消失了。剛開始是旅館廚師,然後是瑞士小店主,然後慢慢地大家都走了,現在州都關門了,商店也不營業了。

    修鞋匠也不見了。那些修東西的的德國東西的德國人再也找不到了。南美洲

    大平原人也趕著羊群南下了──他們說,他們能在那兒找到更好的過科飼料。

    布朗-利穆普和史尼斯將軍著手處理此事。布利崗提人能起什麼作用嗎?連特爾也問他這個問題。但是史尼斯在那兒罵罵咧咧,說他和手下人都已盡力了。

    培訓學院仍然在那兒繼續招生。他們似乎正培訓一大批飛行員和技工。但是他們坐在學院院內,所有的人都在看一架普通飛機做實習飛行。

    他辦公室裡所有的無線電、電傳打字電報都「跑」了。這些東西壞了,拿出去修理,再也沒拿回來。但是不要緊,布朗-利穆普,不管怎麼說,有會懲罰他們的,當然,他也不會再相信其他人了。

    這張鈔票讓他的人格也出現了異乎尋常的變化,他決定不再付給飛行員報酬,他要跟他們講清楚。

    人們現在會把他──布朗-利穆普掛到牆上。

    突地,他意識到最好還要用他自己的部落修道政治圍欄──他當然會給他的部落看這張鈔票。他反拉茲和史尼斯將軍呼過來,和他們一起乘坐礦區客機向新村莊──他的部落所在地行駛。

    布朗-利穆普依舊欣賞著他手裡的一張鈔票。一想到可以向村裡的人炫耀炫耀,他就感到手發燙。也甚至都不介意拉茲飛行時橫衝直撞的魯莽勁兒。

    拉茲抱症一絲僥倖,希望能發現積雪覆蓋的山頭,他在舊礦區城鎮的附近著陸。

    但似乎一切都已荒蕪。

    找不到一家煙幾囪在冒著煙,連煙味也聞不到。

    史尼斯拉著湯普森槍,搜查這個地方。空蕩蕩的!甚至找不到一樣東西,什麼也沒有。

    布朗-利穆普找尋著,拖著他的畸形足在光滑的雪地裡一個建築,一個建築地找線索。最後他發現有個地方他可能在那兒開過會。地上有扔得到處都是的碎紙片。忽然,在一個方案桌下面的一打紙堆裡,他找到一封信。

    布朗-斯米勒-唐森的信。

    布朗-利穆普看著它,一股無名火竄上來,不是為信的內容,而是覺得厚顏無恥的湯母竟會寫信,真是膽大妄為!當他看清楚這不是手寫而是打印出來的時候,也的火氣就更大了,甚至連簽名也是打出為,他想自己最好不是克制點兒,把信讀完。

    這封信上談的是一個叫「塔什干」的美麗的地方。那兒有巍峨的高山,種著野麥的無邊無際的平原,成群的牛羊,還不有溫和的冬天的氣候。他怎麼娶了一個……?一個拉丁女人!真不要臉!那兒沒有什麼貞潔可言。

    布朗-利穆普把信扔到地上。也許村裡人都回他們的老家去了。他們本來不想搬。但他感到吃驚的是印度人和內華達州人及其他的英國哥倫比亞人都沒呆在這兒,因為他知道他們不喜歡原來的村莊──太冷,每年冬天都籠罩在飢餓的陰影下。

    他們又飛到原來的村。拉茲著陸費了相當的功夫,差點兒停靠在鈾礦圈的正中。他在解身上的安全帶,布朗-利穆普正往窗外看。

    這兒也沒人煙。

    布朗-利穆普往幾家房子裡瞅了瞅。他想大家都是臨時接到知要走,他們肯定要把好多東西留在家裡,這些東西現在一定還在。他進去一看,才發現剛才設想的都錯了。每個房子都空著,當然和布利崗提洗劫過的房子一樣,這兒的房子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當他走進泰勒的舊房子時,他有點兒緊張──因為這房子周圍曾設下過陷阱。房子依然在那兒,說不定陷阱還沒撤。

    他看到有些房屋頂已被撬開,他繞過房子來到前門。大門已被扛了。拉茲和史尼斯正在戳雪裡的東西。

    這是兩具布利崗提人的屍體,他們讓狼群給分屍了,很顯然是不久以前他們掉進了陷阱裡。

    史尼斯將軍用機關鎗撥開他們身上的錢,皮和骨頭。他說:「浪費了這麼好的肉!」

    布朗-利穆普想單獨呆一會兒。他艱難地拖著雙腿來到他們曾經埋人的地方。他站在山坡上,回轉身注視著下面空蕩蕩的村莊。這村莊正四分五裂,永遠不會有人居住了。

    他的心頭被陣陣的煩惱困憂著、撕咬著。

    他是一個沒有部落首領。

    他從統率五個部落降到只剩下一個──布利崗提部落,他們還不是地道的美國人。

    突然,他感到最好是打破眼前的沉靜。這種沉靜讓他不安,彷彿因為它而削弱了自己的整個基礎。

    有樣東西映入他眼簾。是紀念碑?一塊石頭箭一般地從地底下冒出來。他向它過去,上面還刻有碑文:

    紀念慈父

    梯莫西-布瑞伍-泰勒

    永遠愛您的兒子

    喬尼-古得博伊-泰勒

    布朗-利穆普尖叫起來!他試圖把紀念碑踢倒。無奈它埋得太深了,布朗的腳給踢腫了,紀念碑仍紋絲不動。他站在那兒大叫著,尖叫聲在山谷裡迴盪。

    然後他停下來。這全怪喬尼-泰勒。而布朗-利穆普一生的不幸都是泰勒的錯,全是!

    這麼說泰勒還會再來,對吧?特爾或許有他的計劃,他們或許是對的。但是布朗-利穆普現在非常自信。

    如果泰勒再攻擊那個發射平台,他必死無疑。

    布朗-利穆普走到正停候在一旁的飛機前。他對拉茲和史尼斯說──他們肯定不知道他打算干會什麼──「為了我們能相互保護,我認為你該教我怎麼用湯普森機關鎗。」

    他們一致認為這很英明。

    特爾曾多次說過你不能在傳送期開槍。但誰在乎那個?他要用只槍……布朗-利穆普在回丹佛的路上,一直想著他下一步該怎麼辦。

    3

    小灰人正坐在那兒觀看在他的轉產上空幾英里處,地球飛機做的滑表演。

    一個月前同盟軍就得到批示不要對這架飛機輕舉妄動。准上尉羅哥狄特*斯諾爾現在已丟盡臉面了──他願想人不知鬼不覺地搶動一次,獨享戰利品,哪知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這架不名飛機輕巧地滑翔,時而如鷹擊長空,時而像晴蜓點水。據報道,航機不斷地受到撞擊,機身發出邊疆的「鏗鏘聲」。

    斯諾爾急忙拉桿,他很奇怪這些「鏗鏘聲」從哪兒來。他派幾個機組人員出動檢查下機身,他們很吃驚地發現機身上有二十個帽貝地雷,是通過磁力穩穩地吸在上面的。

    顯然那架地球飛機已在他經過的軌道上布下地雷。

    斯諾爾更感不安地是發現這些地雷並沒爆炸。地雷上安有空氣壓力導火索,那意味著如果他的航機距地面十萬英尺,空氣壓力就會讓它爆炸。

    每個指揮官聽說後都急匆匆地查看自己的飛船上是否也粘上地雷,謝天謝地,機身上什麼也沒有。不過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你去追蹤那架地球飛機,它會在你的航線上投下一排排的地雷。真讓人不寒而粟!所以大家還是聽之任之吧。

    飛船在側翼有一個很大的門,裡面裝了很多起呆架。小灰人既不是礦工也非軍事專家,但是他所在的這架飛船的確是在收集太空碎片。飛船沒有使用起呆架,它的門裡肯定有塊大磁鐵。

    很顯然,飛船的視屏正在搜索什麼東西──最近一個很大、很廳怪的慧星從其他星系進入這一星系,它的好多碎片到處流動,不巧就撞到了多數飛船的流星擋板上,這時地球船就會衝出動,跑到這個物體的前面──許多碎片的移動速度達到每秒十九英里──然後突地一側身,機艙門裡邊的磁鐵就把碎片全吸住了。

    小灰人想:這倒很有趣。有點兒像他見過的蜂鳥,在昆蟲後面上下翻飛,停在路邊拈花惹草,待你走進,它又「嗡」地一聲跑掉。目前小灰人腦子空閒得要死,非得想點兒事才行。

    各處都杳無音信,估計下兩個月也不會有什麼動靜。沒有新的信使來他這兒,似乎那個傢伙還沒找到。這真是讓人心焦的日子。

    小灰人穿上毛衣,感覺既輕柔又暖和。他心裡湧起一陣悲哀。

    他曾告訴那些當兵的佔領蘇格蘭高地從政治上講是不足取的,他以為他們都聽進去了。但是就在上周他又去要些胡椒薄荷,老婦人不見,房子也關門了,狗也不見,奶牛也沒了。這兒並沒有任何搶動的跡象,但你是不知道這群當兵的:他們時常行蹤詭秘,全面出擊。他從雪裡掏起幾粒薄荷,心情非常沉重。儘管他不知情為何物,但還是感到不安和酸楚。

    這些戰爭狂!他們如此熱衷於踏平地球,就在等待信使的時候,他們也不能閒著。

    他們這群傻瓜──發現每架飛機和每個駐地似乎都有一個穿桔黃長袍的小動物。他們搞不懂地球那邊無線電傳過來的住處。他們用遍了所有的評議機器都無濟於事。這些信息的開頭和線都是些「媽巴得」像一首歌。

    南部非洲的大壩附近──也就是地球用來引誘並逮住兩個襲擊員的地方已被全部清理好了,這給他們提供了第一個線索。一個寶塔形結構──實際上是好幾個──已經建立起來。他們在一些舊參考書上看到這種設計的建築叫「宗教寺廟」。因此這些軍人一致認為這個星球正要經歷一新的政治風暴,一些宗教狂熱分子又重新抖起來。

    小灰人把注意力從地政治協商會議戰船轉到同盟軍。這一聯盟的成員已擴大到十三個,又多了幾個種族。他們帶來消息說發現那個「傢伙」的飛船會得到一億元的賞金。現在與吞併星球相比,他們更熱衷於收集、獲取信息。

    准上尉羅哥狄特*斯諾爾對這個地方異常感舉,科是到了癡米的地步。但是他的軍事頭腦告訴他自己的實力已經被同盟軍的其他成員超過,因此兩周前他離開這兒返回到他的星招兵募馬,又帶來幾艘戰艦。這樣運行轉產就顯得比較擁護。他的上尉問小灰人能否把他的飛船稍稍往後撤一點。如果同盟軍發現了那個傢伙,開始瓜分賞金,然後吞併星球時運行軌道上會亂成一片。小灰人同意了。

    小灰人又悠閒地打開視屏看著地球飛船。現在似乎一切都結束了,可能還是一個圓滿的結局。飛船慢慢地進入大氣層,往非洲基地駛去。

    4

    喬尼看到斯道麥朗的國道佈雷機飛回來了。一個哨兵放下氣阻擋板,讓飛船進來,然後雙把擋板安上。當通上電源時,擋板總是發出一種微弱的絲絲聲,但很快就沒聲音了。若不是那些撞在上面的不幸的鳥或昆蟲有時會留下一根羽毛或一隻翅膀,人們根本不會知道那兒還有個擋。所有的飛行員都被警告此事,然而沒有一套複雜的保護信號以防某些飛行員撞毀他們的飛船。

    斯道麥朗把那老飛船靠在一個金屬研磨器旁邊。塞庫洛人用這種東西,可以破壞金屬分子結構,形成「軟化金屬」,然後把它放在鋼鐵滾簡裡揉,這樣多謝就分開,擠碎。出來的結果是上好的金屬粉。如果你抓一把往天上一撒,很多粉末就停在空中。塞庫洛人用它作燃料和彈藥加工成分。

    副駕駛用飛船自身的起重支架開始把「擄獲物」卸到金屬粉碎器裡。斯道麥朗出來時不無自豪地說:「這一次搞到五十五噸,那兒還有很多,就在軌道上劫取的。你認為我們還需李很多碼?」

    喬尼也不敢確定。他現在關心的是別的事情。他們走到營地去檢查一下那兒的情況。

    一個佛教信息傳遞員過來了。他現在穿著綠制服。他向喬尼鞠一躬──總是鞠躬──遞給喬尼一個包。他非常非常報歉,因為信息送晚了。喬尼回敬他一個鞠躬──這種行為也是容易傳染的。

    喬尼和斯道麥朗穿過營地去找安格斯。喬尼打開從伊萬那兒拿來的包,裡面是個頭盔。和在家的一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綠色鋁制頭盔,戴上護耳再戴頭盔就能把它頂起來。頭盔裡有封信(某個協調人代伊萬寫的):

    親愛的喬尼最高指揮官:

    您的村民已順利到達且非常高興,我們也是。埃倫醫生告訴老吉姆森不要再吃草了,他很有希望能活下來。您的人民都向您問安,湯姆也向您問好。您的馬匹現已通過飛船運到這兒,他們正學說俄語(開個玩笑)。他們的精神狀態很不錯。我負責布洛傑特,這是匹母馬,我們在一個很深的地下室建起了佛教圖書館,這裡很安全。我還想告訴您在您離開的那天晚上有位天使來拜訪我並告訴我您必須得戴上這頂頭盔。您的信我已收到了。您在信裡還說了那麼多感謝我的話,真讓我感到不安。我救不了您的命,但是只要我能夠,我一定會的,因此我無法接受您的感謝。我不是天使,我只知道提醒您在高山上注意不要把耳朵凍掉。這頂頭盔不太顯眼,我甚至連顆星也沒刻上去。代我向克瑞茜問好。我希望有人幫你洗衣服了。

    摯友

    伊萬

    這頂頭盔很漂亮也挺合適。頭盔上有兩處皺痕,他們沒怎麼把它整平。伊萬肯定沖它開了幾槍,確定一下它是否防彈。

    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包AK47彈藥。喬尼建議他們在子彈後面開個洞,放點鋁熱劑易爆彈藥粉,這樣AK47的威力就更強了,可以對著托爾奈普了。他們試了試,效果確實不錯。

    斯道麥朗和喬尼來到「隕石粉清洗區」。四個塞庫洛女人正命幹活,在巨大的水銀桶旁邊用車搖著金屬粉的淺鍋。她們都戴著手套、口罩,穿著大褂,以防水銀濺到身上。

    當斯道麥朗著手進行軌道佈雷時,他便已開始訓練飛行員適應「野蠻」飛行了。收集來的隕石都十分古怪。隕石和諸如從軌道或近日點獲取的東西常是如水晶般清晰,刺人眼目,它們在穿過大氣阻擋板時要發出絲絲聲。喬尼想就此為止──他的主要目的是用帽貝地雷把外來客嚇得半死。但是,一向愛追根溯源的安格斯,在最近的一批裡發現了不同化學結構的隕石和其他太空碎片。

    喬尼一整天都在冥思苦想如何把這一元素提取出來,他忽地記起可以用篩的方式把金子篩出來,只因金子要比岩石和泥土重。

    塞庫洛人在採礦過程要用幾十噸水銀。因此他們拿來好幾平鍋水銀做實驗。鐵、銅、鎳等大多數元素現在都呈粉末狀,他們比水銀輕,因此或飄浮或混在一起。但是那種奇怪的元素跑到了最下面,它的粘連性很強,很難取樣。

    他們本可以使用機器來篩選礦物,可是這些女塞庫洛對這麼一大淺鍋水銀非常細心,她們很高興搖來搖去,篩成粉末。她們沖喬尼微笑著。她們現在很好,除非有人愚蠢地提到機械──你那時會失去一位女塞庫洛。車克以前出過這事,還有一位也出過。

    她們說安格斯要回來,她們在等他。他一會兒出現了,她們問他:要幫忙嗎?安格斯搖搖頭,擺擺手。

    安格斯在他的工作室,做了一個那樣的盒子,只有一點不一樣。當你掀蓋時,所有的元素並沒跑到一起。一個定時活塞控制著一切。你設定好時間,活寒會自動把控制捧靠在一起。

    安格斯有六根控制棒。中間那根可以不像特爾的金屬那樣純,但他們認為這並不重要。它們的份量稍有差別,但中間部分都在大約七十五鎊左右。安格斯沒有把中間部分放回原位:他把它們都分開放好,每根控制棒下面都壓出一個窩。

    「除非你已決心炸掉宇宙,」安格斯說,「你不認為八個效果會更好嗎?你剛帶回來的這堆重物還會給我提供兩個。」

    「可是它有什麼用?」斯道麥朗焦急地問道。

    喬尼搖了搖腦袋。「我們不知道。但是如果特爾製造出一個,再看他臉上的表情,你就敢確定這是塞庫洛人所有的殺傷力最強的武器。有件事你必須清楚,安格斯,那就是單獨包裝這種巖芯,不要讓任何人將其與這個星球上的混合!完事後,把它們送到加裡巴的地下武器庫裡去。」

    喬尼出去了。他感到很振奮,好事接踵而至。在加裡巴的中國人說他們那兒有工程師,他們的確有,但都是些木匠、石匠、橋樑等方面的工程師。他們還有些畫家,而且那種小小的碗形建築及其邊沿顯得十分獨特,具有藝術性。他們用自製的瓷磚裝貼內壁,乾淨整潔。他們在大氣防護電纜和水壩攔成的湖畔之間建起了自己的小村莊。他們的防空洞上都有一種小的防雨圓頂建築。

    現在美洲的一切也都在取得進展。

    他有點兒喜不自禁。他們可能有次機會,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是有可能的。

    當然這裡要涉及到數學問題。近來特爾好像一直在研究一頁頁晦澀難懂的數學方程。雖然他還沒有建造一個控制台,但他顯然已把圖紙設計好了。那張舊圖紙被他燒壞了。他叫他們給他找了好幾次,可惜他們給他的各種圖紙都不是他要的那張。喬尼無法搞到最初的控制台,那已成了一個燒得粉碎的殘骸,現已扔進了倉庫。因此即使是特爾也得面對這一金屬問題。

    喬尼看到兩個哈克納正被帶到另外一間屋子。這些囚犯像野貓一樣互相撕打。那個最高的哈克納雖沒長鼻子,但長得還不是太難看。他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低級軍官。他正對停放在周圍的飛行器表現出濃厚的舉。喬尼阻止他們,打算問一些問題。

    高個哈克納正傲慢的瞅著那些飛行器發笑。普通的哈克納機組人員不說塞庫洛語,但他們的軍官說。他認出喬尼。「你知道,」高個兒說,「這些飛行器沒有一個是在塞庫洛製作的,對吧?」

    「我不知道。」!喬尼說

    雖然這話讓哨兵很謹慎小心,哈克納還是走到一輛登陸車,看了看它的減震器。「那兒,」他指著說。

    喬尼順他手指看去,那是星系鈔票上的一個字母。

    「那是杜拉萊伯,」哈克納說。「意思是在杜拉萊伯製造。塞庫洛人從別的星系和種族那裡進口所的機身、坦克架和機器。塞庫洛人只是提供鐵、馬達和控制儀。除了塞庫洛人,沒有誰會使用這些東西,因為沒人有傳動裝置。其他的星球會給其他的種族提供其他的東西。但是如果你沒有控制儀你就無法使用這些塞庫洛材料。他們在塞庫洛製作的那些東西只能在塞庫洛用。」

    喬尼謝謝他。他說,「不要謝我,老兄。如果你發動不起控制儀和馬達,你可以買到所有的你想要的東西,但是你組裝不起來。這就是該死的塞庫洛人的做法!他們已把每一個宇宙嚴加壟斷起來。你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哈克納已嘗試過。你一定會輸的。」

    喬尼熟知這些囚犯:當和你合作時充分顯出他們的邪惡。以前只是猜測,現在得到驗證了。他換了個話題:「你們這些人搶劫過任何塞庫洛數學教科書嗎?」

    這個哈克納笑了──聲音像馬嘶鳴。「我的朋友,在宇宙間近三十萬二千年以來,的有充滿智慧的大腦都曾試圖搞懂塞庫洛的數學。這絕對不可能。,這根本不是他們的代數。十一制並不太陌生。有個種族有二十三個不同的數字,這是他們愚蠢的方程式。什麼不曾平衡過。教科書?任何人都可以搞到他們的教科書。但有這些沒用!一堆垃圾!腐爛物!現在你能命令他們給我和我的人一些吃的嗎?就像你對待托爾奈普那樣。」

    喬尼告訴他們去見麥克肯瑞科醫生。

    他回到自己的觀察室,再次查看特爾的厚厚的筆記本。他現在感覺沒有先前那麼好了。

    喬尼想如果有必要,得往塞庫洛投顆炸彈,太好了!他以前還沒往那兒投過東西。

    他感到天上的外來客正迅速地增加壓力。特爾正在那兒磨洋工。

    喬尼有個萬不得已的方案:在控制台被毀壞以前先搞到手,但是即使他得到了,假如像托爾奈普說的,它也只能一時起作用,立馬就壞。

    他又審閱了特爾的方程式,他們不平衡。從邏輯上講它們沒有遞進關係。但是這整個星球的命運就靠解出這些方程了。

    或許其他種族也有人曾碰到這個難題,放棄了。或許又有人和他一樣坐在這兒,研究過塞庫洛的教本和筆記,然後不安地帶著一份絕望,被塞庫洛人殺死。想到這些,喬尼有些心灰意冷了。

    5

    特爾開始懷疑起來。

    是一系列的小事引起了他的疑心。

    首先,是錢的問題,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一件事。

    他們和他簽過合同,特爾認為他們到時會把錢給他的。可是並沒有。似乎二十億星系鈔票現在還躺在地球銀行丹佛分部睡大覺。尤為糟糕的,似乎這個布朗利穆普正從地球銀行挪用大量現金和貸款。最近的一個項目是在一個小山上建座城堡。

    為爭取到這筆錢,布朗利穆普把特爾的契約當作擔保抵了出去。

    地球銀行的行長,麥克埃德姆先生和一個德國人,來到營地讓特爾簽署了新文件,如果不簽的話,星系鈔票就不會轉到特爾戶頭上。

    特爾最後的希望是找到真憑實據。然而這也不起作用。麥克埃德姆聲稱合同的原始件缺少公證,因此不能證明特爾的簽名。特爾當初怕留下證據,因此就用左爪簽名,這樣他就可以聲明第一個合同跟他沒關係,完全是偽造的。

    但是這些銀行行長又想出一個點子,他們打印出了新的,看起來更加有效的合同。新的合同誰特爾是政治軍官、軍事軍官、保安官員,是星際礦業公司的執行首腦。從某種程度上講這是真實的。

    合同還指出星際礦業公司沒有分部,都是一個整體,因此特爾必須代表星際礦業公司董事會簽定合同,合同上寫著「該公司及公司股份都可以賣出、傳送、轉讓……」看這份合同,你會發現它要把星際公司的每一個地方都賣掉!它的所有行星!只是不包括他們在這兒簽約的這個星球,上面已經寫得很明白了。

    這份合同嚇得特爾的爪子都蜷曲了。如果塞庫洛最高政府聽說此事,他們肯定用幾天就把他折磨死了。三十萬兩千年來,星際礦業公司還沒賣過一寸土地、一份股份。

    他們帶來一個瑞士公證人和許多見證人。合同用英語、德語、塞庫洛語三個語種寫成,共有十五份原始件待簽。

    如果不簽,就沒錢。特爾又氣又怕,在每份合同上,簽字,然後布朗利穆普作為「地球的所有合法共和政府的股份管理者」也簽了字,並聲明合同對繼承人同樣有效。他還簽定了一份補充合同把這一合同轉讓給地球銀行,它則要以提前擁有、支配、實施、轉讓錢款。

    特爾在一旁膽戰心驚。他眼睜睜地看著文件被公證、蓋戳,用紅印、黃印封起來,包好後又蓋上蠟印。一共十五份。

    但最終他們還是把錢給他了。他們說銀行的丹佛分部要關閉,他們不把錢留在那兒,特爾須現在就把錢取回。特爾對此沒有反對意見。

    他們把裝錢的箱子用平板車運過來,把它們放到特爾的臣室裡。

    他們把特爾的合同給他,他寫個收據把錢留下。他們都走了。等他們一出房間的門,特爾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合同撕碎、銷毀。如果塞庫洛知道了此事──!

    他感到心情放鬆了許多,坐下來,撫摸著錢盒子。忽然他意識到不能睡在這堆盒子中間。

    他讓衛兵看著房間,自己去停屍間拿三口棺材。他感覺那兒的棺材比以前少了。他還是把它們拿回來放到了臣室裡,一捆捆地數好,將錢放進去。

    已經很晚了,特爾還沒有忙完。他索性在棺材上鋪了一條毯子,倒頭便睡。

    第二天,他仍就忙著把錢放進棺材裡──他以前從未意識到二十億鈔票是多大的數量——他覺得還再需要一口棺材,一共四個才夠。

    於是,他讓衛兵看著,自己去停屍所又拿一口回來。在他出去的時候,明明有一口棺材放在門口,現在卻不見了。一定有人圖謀不軌。

    只有像特爾這樣聰明的保安官員才知道這其中的底細。對此他深信不疑。

    首先他要審問那些士兵。他先問了一個叫阿夫.莫菲的。通過審訊他瞭解到這些殺手,一個個自稱忠誠可靠的布利崗提,這此受過訓的外國僱傭兵,在和士官生做棺材生意。

    每天晚上,值班的敢死隊隊員把棺材賣給士官生換威士忌喝。威士忌是一種蘇格蘭酒,能使人陶醉。

    噢,特爾終於清楚了,每天晚上下半夜,總有個士官材。士兵只李打開陳屍所,遞出一個來,就會喝上威士忌。

    特爾要求去見史尼斯。他命令史將軍加緊止此事的再度發生。

    三天以後,特爾被護送著來到金屬供應貯藏室去取一些需要的技術材料,這時他注意到機庫裡都空了。巨大的停車場公放著幾個礦砂機和六架戰鬥機。他又趕忙去了修理車間,那兒也殿空空如也,只剩下六輛平板車和兩輛「無敵」坦克。

    這個地方被偷了!

    他抓起拉茲的衣領,衝他發火。

    拉茲說有好多飛機失事附毀,那些士官生只是把在家的飛機開出去作替補。

    他剛想煽拉茲一記耳光,忽然想起公司財產問題不再屬於他的職責範圍,因此他又放了拉茲一碼。

    三天以後,他和科爾進行了一針鋒相對的辯論。

    他們不時地清理舊的轉運裝置的殘體和廢物都不見了,特爾想確知所有的點都與電極處於最合適的距離。他出去後卻發現……

    科爾正讓那些懶懶散散、以沒有經驗的技工培訓員挖溝塹,掩埋大氣擋電離電纜!溝已挖了一半。但是這些學員還在到處亂挖。

    還有呢!地上處處都是散亂的工具。起重機、廢料處理機等等。不管什麼時候,這些蠢笨如豬的實習生只要一挖完,他們就把工具扔在那兒。他們只要一抬完東西,就起重機一扔便不管了。

    真是亂七八糟!

    特爾站在平台上,冬日刺眼的陽光照得他心煩意亂,呼吸空氣的質量低劣更讓他的情緒雪上加霜。特爾恨不得用爪子把這小矮人撕得粉碎。

    「你知道得比這更清楚!」特爾咆哮起來。

    「如果這些動物砸毀機器,我該怎麼辦?」科爾大叫道。

    「你就不能按部就班地幹嗎?」特爾高喊。

    「我能。但那些動物不能,我又有何法?」科爾氣急敗壞地說。

    特爾知道科爾的話沒錯。他們站在那兒大喊大叫一點兒作用也不起。「你瞧,」特爾說,「我要把一萬元存入你在星系銀行的戶頭裡。你已經有不小的一筆存款了,但我還是要加上──」

    「布朗.利穆普.斯塔夫給了我十萬元地球鈔票,讓我給你挖那些電纜,電纜就在那兒。這絕非什麼容易干的活,我覺得這報酬太低了!」

    特爾思路轉得很快。「好吧,我要給你十萬元星系鈔票,個你幫助安裝發射台。」

    「可如果我不幹,布朗.利穆普就可以給我雙份。」科爾說。

    「你會嗎?」特爾非常警覺地問了一聲。他沉思片刻,對,最近布朗.利穆普一直鬼鬼崇崇,好像在隱藏什麼。

    「他想組織次聚會!」科爾說。「他才不在乎你去不去塞庫洛!」

    「可是他不知道我把他的所作所為都記錄下來了嗎?」

    「他只對得到一個人感興趣!」科爾說。

    「好,」特爾說,「如果你幫我去塞庫洛,我給你五十萬。」

    科爾想了想,然後說:「如果你給我拿來新文件,把我公司原來的記錄都銷毀,並且在我戶頭上存入七十五萬,我就保證你一切順利。」

    特爾剛要說同意,科爾又說:「你還得想好如何對付布朗.利穆普。你告訴我計劃怎樣給那個人下套,我回去一說,布朗就信以為真了。因為他控制著這些工人,所以又加上這條。一共就這些,這筆生意你到底做不做?」

    特爾看著科爾,他知道他是個嗜錢如命的傢伙。「好吧,我派五百個布利崗提人在大氣層防護屏周圍和外面佈陣,全都備有帶毒箭頭的弓箭。如果他敢來,就亂箭射死,也不會有什麼動靜。你把這些悄悄地告訴給布朗.利穆普,他會和你合的。生意現在該成交了吧?」

    科爾微笑著。

    特爾回到裡間,把呼吸面罩取下來,吃了些克班歐,鬆弛一下他那緊張的神經,他感到非常高興。

    他又回想了一下這個奇怪的場面。是布朗。就是他要把這計劃攪亂。特爾會注意這個動物的。他沒告訴科爾他還打算讓史尼斯和他的敢死隊全副毒箭武,他還要把他的一個精巧的鈹盒子交給布朗。這個盒子會銷毀所有折證據,合同書以及所有的一切。

    至於科爾嘛,他也在所難逃!

    他還打算用人質來對付那個動物。

    他為自己的精心策劃洋洋自得起來。一直到第四個晚上他才意識到身邊沒有衛兵守護。他出去一看,他們都直挺挺地躺在停屍房周圍,爛醉如泥。

    顯然史尼斯已把這消息兌換成了威士忌。

    好,時機成熟他會收拾史尼斯了。

    對特爾的行為一直有提防心的當屬布朗-利穆普,了他的疑心絕非無中生有。他總是在算計,算計,像只偷偷摸摸的耗子!很明顯,他要把送給他的這筆錢再偷回來。

    雖然不人提醒過特爾,但他很自信智力超群。

    特爾進屋檢查了那些盛錢的棺材,把它們封好,並貼上「受輻身亡」的字條,這樣沒有一個塞庫洛人還想打開它。他在每口棺材的底下秘密地刻上代號「*」。

    他會成為塞庫洛的首富。

    他把床鋪在棺材上展開,睡了個好覺,做了個好夢──夢見所有的帝國貴族在大街上遇到這個了不起的特爾都鞠躬致意。所有的證據以及這個星球都在他身後統統地化為烏有。

    6

    在非洲礦井的深處,喬尼正彎腰坐在視屏前。屋內光線忽明忽暗,他不時地把頭埋到膝間,顯行有些不知所措。

    「92號」如旋風一樣急速向他們逼近。

    當初,他本來希望能利用特爾的計劃建一個單獨的控制台,把它安裝在加裡巴。表面看來他們希望極大,而實際上極其渺茫。他將不得不設法讓特爾停止使用那種奇怪的炸彈,但要他這樣做,就必須冒險讓特爾在「92號」預定的發射時間發射,然後爭取在最後關頭進攻平台。搶走控制儀。

    其了消息就不樂觀了。外來客在不同處又有兩次襲擊,傷亡慘重;一架運飛機從短途飛機回來時,被哈文打了個空中開花,損失了一個駕駛員和一個副手;一支來自俄國基地的獵捕隊被空中飛來的子彈擊中,三個西伯利亞人和一個夏爾巴人當場身亡,之後他們的空軍部隊開槍打死了入侵者。

    愛丁堡保衛計劃也宣佈破產。羅伯特爵士打算用兩英里的大氣電纜把羅克城堡圍起來。很久以前建成的蘇格蘭的水電壩還沒能轉換成塞庫洛電力。康恩沃礦區的電力供應主要靠布里斯托爾彎附近的布里斯托爾水壩。這是一種潮能發電。潮汐的漲落帶來巨大的能量,然而這亦使得設置一條通往愛丁堡的通訊線路成為難辦的事,因為那條線在任何時候都裸露在外,易受攻擊。單單拖駝那此電纜就是個不小的工程,如果不及時運走,就會被潮水沖得四處都,。沒有更好的辦法保衛受丁堡,除了用反戰飛船射擊。那些已經擁有飛船的蘇格蘭人,當然不會將它拱手相讓,這是古蘇格蘭人的國民氣概。喬尼提出的剩餘人口轉移到康恩活的建議沒有被通過。人群到了那兒後會顯得很擁擠,這是事實。喬尼認為愛丁堡會接受它的。

    特爾正在做一種似乎是倒退的工作。他花了好多時間去測量極點,在外邊扯線,把它拉到發射點。他把做的一切都是在加裡巴的重複。他現在已把電線扯起來,把所有的點接上,能到了基地。他每完成一項,安格斯都會在加裡巴的第二防衛平台上設置一個等項。

    這些日子以來工作進展得有聲有色。特爾搞到一天鐵,製成了控制儀盒子,這是一個大約一碼見方的大傢伙。他們也在加裡巴造了一個同樣大小的盒子,把它鎖到屋裡──只是一個空殼候在那兒。

    經過一陣衝刺式的勞動後,特爾在最後的這幾天擺弄起電熔線。他沒有進行安裝。

    特爾已經算出了大量的數據,但是仍還有很多末知數。有誰會知道呢?

    喬尼找到了特爾正在擺弄的各種電熔線,他想搞清楚特爾在幹什麼。

    喬尼發現了一個問題:控制儀的一些部件看起來跟別的零部件不同,是些冒牌貨,它們既不是電阻也非電容器。他們就是用冒充東西的電榕線。

    特爾正在干的一些事,千尼以前從未聽說過。他用米尺等工具,正在設計一種「低負載」式電線,整個線路連結到電流能通過的長度,當電流中斷,電熔線就會燃燒。這是種非常奇怪的斷路器,用一個極細極小的,在顯微鏡下才能看到的白熱線製成。

    這似乎就是特爾在忙碌的全部。

    喬尼忽然聯想到特爾正用的這根細絲酷似塞庫洛人腦袋的銀囊裡的東西。全的注意力開始轉移了。

    他顧不得還在發麻的脖子,剖開一具屍體,從他的腦袋裡取出一根絲,和特爾正用的一模一樣。

    他把所有東西收好,急急忙忙跑去找麥克肯瑞科大夫。他拿一個剛剛沖冼和漂白過的塞庫洛人的頭骨,不知從何下手。他把手裡的活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聽喬尼講。桌上的眼窩在愣愣地盯著他。

    「這東西一點兒也不神秘!」喬尼指著了手裡的銀囊,興奮地說。「它裡面不過是根電熔線!它既不振動也不傳播無線電信號或其他。只是根電熔線而已!」

    喬尼隨手抓起一個塞庫洛人的腦電圖。「瞧!你說地這兩根繫在一起的神經是他們的最初刺激系統。」

    「數學是一種邏輯思考!它是理性的近似體!那麼假定塞庫洛人有心,他要用心去思考,假使了沒有,一些精神活動要通過那兩根神經系統控制。」

    「只要塞庫洛人進行邏輯思考,在那兩根神經之間就有恆定電流。甚至在他們睡覺時也有電流,只不過非常微弱。」

    「現在出現了一個外族人。塞庫洛人知道他們整個種族和帝國都對他們的數學保密。這個外族人想瞭解塞庫洛人的數學,因此塞庫洛人立即關閉他們的數學思維。這樣砰地一下,電熔線就被燒斷了!」

    麥克肯瑞科饒有興致地聽著。了插了一句,「這不能解釋自殺事件。」

    「好!看看這張圖,你再看看這個電熔線。這個銀囊和那個能控制人的高興、痛苦和行為的銅色物很相似。」

    「塞庫洛人有種殺人衝動!如果他不能馬上做到,在銀囊和棕色物之間的線路就像著了魔似的無法控制。他不能殺死別人,於是就把自己殺掉了!」

    麥克肯瑞科想了想,點了點頭。他說:「可是,這不能解釋那些女塞庫洛。」

    喬尼取出一銀囊看了看。「這是另外一種電熔線。既然數學是一種邏輯思維,它會引起電流的集中。他們可能被告之不要教女人數學──這屬於他們的道德範疇。女塞庫洛都以缺乏邏輯著稱。當她們開始用數學的概念去思考,電流就會很強,一下子就把電熔絲燒斷了。她們的腦袋裡沒有銅樣東西,只能休克。她們的智慧無法再聯結起來,於是整個神經系統就失控了。」

    喬尼停下來。「我的解釋可能不完整。但我知道他們靠的是電熔線和短路保衛他們的帝國!」

    「他們為什麼這麼古怪,」麥克肯瑞科說。「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解釋,那些東西也是你說的那樣。」

    麥克肯瑞科把桌上的頭骨轉過來。這是個很大,很重的玩意兒,一個錯綜複雜的骨節和關節網。「只有一件事錯了。」

    喬尼仔細地聽著。

    「我們還沒有接近他們大腦以外的東西。」麥克肯瑞科說。

    喬尼把腦電圖和銀囊放到頭骨旁邊,悄悄地走出了房間。

    這絕非一個值行慶幸的日子。

    7

    喬尼駕駛著馬克32號戰鬥機向西北方向駛去。

    半小時前傳來緊急呼救,格林坎諾告急。

    現在是78號,距離特爾預計點火的時間還有十四天了。從喬尼錄下的最近的磁盤上看,特爾還沒開始製作控制盤。

    眼下,格林坎諾在途中遭到襲擊。

    地球上方四百英里處的天外來客越來越多,現在已增加到十八個了。准上尉羅哥狄特斯諾爾帶著四架重型戰鬥飛船回來了。他們中至少有一個是載重飛船。或許從這時起,對格林坎諾的進攻就開始了。

    喬尼沒有帶通訊裝置。出現了緊急情況,他只能自己出去對付。斯道麥朗和另外兩個飛行員都已緊急起飛。喬尼抓起防空罩上了飛機。目前所有的高空通訊都用巴利語──格林坎諾和斯道麥朗都帶著通訊裝置,而且正在用它進行聯繫。而喬尼則無法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佛教徒的歌聲甚至在戰鬥中也聽不出有何起伏變化,喬尼從他們的語調裡一無所獲。

    他正在調整高度把視屏面擴大。他讓斯道麥朗和另兩架飛船在他前面,他還沒能發現格林坎諾。

    喬尼往上拋擲一尋視器,三個外來客正在那一方向。由於白天超紫外線的影響,這三個外來客看起來不如在晚上看得清楚。

    那是瓦爾考級飛船嗎?與它一起的另外兩架顯得更大、更笨重。對,那正是瓦爾考級飛船。它有著菱形支架。准上尉羅哥狄特斯諾爾本人就在那兒。

    這三架飛船沒往下飛──他們在盡力保持這一高度。另兩架肯定是載重飛機。

    他們中又冒出一架新的飛船。

    六架針形飛船如箭一樣飛奔而來。

    喬尼用塞庫洛語很清晰地說道:「上面又來了六隻大黃蜂!」以此提醒斯道麥朗。

    格林坎諾出現了。他正在約十萬英尺的高處往礦區疾駛。他的護航飛船呢?他應該有護航飛船的,他們一點影兒也看不到。

    四架針形飛船在格林坎諾背後發起猛攻。不時地有遠距離射程的火苗交織著從他們中發出。

    斯道麥朗飛過來了。

    三架飛船組成鋼鐵般的編隊,抄近路對托爾奈普圍追堵截。

    一顆炮彈射出去了!又是一柱藍色的火焰。然後,第三顆炮彈也射了出去。

    只有一架托爾奈普從煙霧中逃竄出來。

    喬尼開始堵截那六架飛船,它們離他越來越近了。

    喬尼對準了那架領頭的機首,他按下發射按鈕,向它們的心臟發起猛烈的進攻。

    由於前面炮彈的爆炸,喬尼的視屏前驟然燃燒起一片火焰。

    一架受傷的托爾奈普飛船輕輕地劃了一下他的機翼。

    當它們向他衝來時,他急忙掉轉機頭,看到了最後一架的機尾,他把火力柄推大炮檔,從他剛才轉彎的地方呼嘯著向外滑過去。

    剩下的四架托爾奈普抱頭鼠竄。

    喬尼跑到它們前面作盤旋飛行。他馬上就要撞著領頭的托爾奈普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喬尼一按火力鈕,炮彈射向托爾奈普的炮筒,托爾奈普的飛機頓時化作一團火球。

    還有三架托爾奈普在負隅頑抗。它們呈半包圍狀向喬尼壓來。馬克32號的擋風玻璃破了,疾風抽打著喬尼。

    臨危不亂的喬尼連續開火,一個托爾奈普打中了!又打中一個!

    最後一架想奪路逃跑。

    喬尼穩住戰機,把火力發射裝置推到「火焰」和「最大射程」上,然後又把掃瞄針拉直。直衝上去。

    最後一個托爾奈普也變楊了一團火球!

    格林坎諾在哪裡?

    喏,他正往礦區方向飛,馬上就到了。

    他後面還跟著一架托爾奈普飛船。

    斯道麥朗和他的另外兩架飛船開始狙擊托爾奈普飛船。

    衛兵打開大氣防護幕,格林坎諾一閃而入,他終於脫離了危險。

    斯道麥朗和另外名飛行員從極限射程向托爾奈普開火。

    衛兵放下大氣防護幕,托爾奈普飛船一下子撞了進去。

    大氣還沒來得及進行足夠的電離。

    托爾奈普飛船一下子爆炸了,落下時差點砸到正在著陸的格林坎諾飛船了。

    喬尼和斯道麥朗通過掃瞄器尋找空中的敵人。現在他們全部被消滅掉了。敵軍飛船的殘體落得滿地都是。

    衛兵打開大氣防護幕。喬尼,斯道麥朗和另兩個飛行員著陸了。他們看到一消防隊員正用水龍頭往托爾奈普飛船的殘缺不全的「肢體——上噴灑。

    格林坎諾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他的佛教徒信息傳遞員正在努力地寬慰他。格林坎諾痛哭起來,他的兩手在發抖,這是一個人極度懊惱時的發作。

    「我奉命前進。」格林坎諾不停地重複過來重複過去。信息傳遞員一擺手讓其他人走開,然後走到他身邊。

    「飛行學院在美國有好多事要做。」佛教徒告訴喬尼和斯道麥朗。「他們還要保護空中安全。現在那兒沒有護航飛行員,我們耽擱了幾天才飛過來。格林坎諾覺得他以後再不能延誤了。」

    「一個瑞士飛行員,格林坎諾的知已,但他是個飛行新手,自願當護航飛行員。我們在北部非洲穿越海岸時托爾奈普襲擊了我們。從康恩沃或盧森堡爭取外援,距離實在遙遠。

    「這個瑞士人把他們打敗了,他擊斃了三個。但他需要幫助,而格林坎諾在這一時刻卻只能奉命前進。」

    「他想如果他返回來幫助這個瑞士人,他們就不會逮住他了。現在瑞士人是孤軍奮戰,他身邊也沒有信息傳遞員,他仍然告訴格林坎諾不要管他,繼續前進。」

    「托爾奈普開槍把他打死。當他試圖條開背包式降落傘降落的時候,他們把他圍住,射死在空中。」

    「格林坎諾想上去把運行軌道上的那些飛船擊斃。他們會殺了他的。」

    他們讓格林坎諾平靜下來。斯道麥朗說他會讓羅伯特爵士把信息網設計得更安全。羅伯特爵士打算把飛行學院從美國挪到康恩沃礦區,與此同時他還要制定各種規章、條例。目前將大批的飛機和設備轉移到安全地區的工作已經結束。部落都已集中到一起了。斯道麥朗還說他會接任上面安排的任何工作。

    格林坎諾遞過來一袋磁盤。

    喬尼看著這個小包裹。

    他希望它來得值。

    8

    確實值!

    喬尼打開這個信使袋幾分鐘以後,他把一盒磁盤放在視屏上。他瞭解到在塞庫洛漫長的虐待狂歷史上,非塞庫洛人的目光第一次開始看到了遠距傳物運輸控制儀的建造。

    特爾,既沒模型也無樣品,從頭開始工作。儘管他顯得有些古怪,他的工作作風還是非常嚴謹的。當然,他自己的生命與此休戚相關。

    他已經做好控制儀盒子,裝上一排排的按鈕,把它們從貯藏室拿出來,分門別類地放好,並在相應的操縱盤頂上都清楚地標明。他還在鐵盒子上鑽上孔,用螺絲帽把頂蓋擰緊。

    喬尼著迷地通過視盤看到特爾拿來一個一尺見方的普通的黑色絕緣板,就是那種用來固定帶電集合線路的。他把它放在頂上的操縱盤和盒子邊之間。很顯然,他要用這塊板釘滿即將設計出線路的各種零部件。他非常仔細、準確地在這塊緣板翻過來,其背面裝上各種各樣的零部件:電陰、電容器、小型擴音器、繼電器及開關。他只是偶爾地瞥一眼他的筆記。這其實是個相當粗糙和舊式的線路圖。似乎要想讓按鈕碰到插頭,就得先從上面給他個外力。

    但是有一個奇妙之處。他把電熔絲接上,只要你使用絕緣板,電熔絲就會燒斷。實際上,對於每一個穿過線路板的插頭,都是一根電熔絲把它和正在製作的線路分開。喬尼覺得好像你所要做的就是按一下控制盤上的旋鈕,電熔絲就會燒斷。有幾十根這種電熔絲。

    這個神秘的線路,經過一番笨拙的安裝,終於接通了──電熔絲除外。他為什麼要在一個集成電踟上放電熔絲呢?

    特爾把整個複雜的線路全部檢查一遍,施上色裝飾一新。他終於大功告成了。這真是個不朽之作──假如你欣賞電子線路板的錯綜複雜的話。它基本的操作是:你按下操縱盤上的一個按鈕,電流就經過這兒;你按另一個,電流又到了那兒。

    線路完成。特爾欣賞著這傑作,對此他很滿意。他甚至休息了一會兒,吃掉了一些克班歐,然後,開始進行讓人難以想像的工作。建成的線路終端,然後把有的電熔絲燒斷。

    電熔絲「劈里啪拉」地響著,冒出一股煙霧。

    特爾讓整個線路無法運行。

    他現在開始真正地幹活了。他拖出一大堆方程式和已算出的公式,拿出米器之類的測量工具,把一整套畫圖用的三角板和直尺清洗乾淨,所有的標線筆都被他削得尖尖的。

    特爾把絕緣板翻到空白的一面,在上面作了些符號,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在仔細地翻閱筆記,勾劃線路。除了要和他剛完成的背面上操縱按鈕的金屬插頭相配以外,新的電路跟原來的那個毫無關係。

    他畫出了電阻器、電容器、擴音器和每一個電子零件。所有的都用極細的直線、曲線和弧線標出。

    特爾參考他的方程式和筆記,用極高的精確度在板上複製出他畫的本子上的測量結果。這是一個漫長和複雜的過程,畫出的是個合成電路。那些控制鍵,如果接上電線,只要一按便可激活。

    他畫完以後,又在整個線路表面塗上薄薄的一層略顯紅色的膏。他可以透過它看清下在的線路。如果你把一個諸如鉛筆樣的東西放在上面,它即刻會顯示出那部分線路被碰過。

    特爾正拿著一把切面很細的刀子。刀的一頭,通過破壞他們的分子粘連而形成分子隔離後,可以用來切割金屬。刀的另一頭用來恢復分子粘合並且把金屬再「縫合」起來。

    他拿起小刀的縫合那頭,開始用它勾出線路圖。只要他碰到電線,那層薄薄的紅膏就會顯示出。因此,他能很清楚地知道他碰過的路線──可謂萬無一失。

    喬尼盯著特爾的一舉一動,然後他從觀察室跑出來,衝進營地的一間貯藏室裡,拿出一塊絕緣板和一把刀。

    特爾用刀「縫合」的那頭在線路板上畫了條對角線,在兩頭放上釘子,接好電源。

    電流通了。

    你用一條直線把絕緣分子排成一行,你就會發現一條線路,一根「電線」。

    喬尼以前見過塞庫洛在線路上安裝線路止動器時,總是用鋸鋸掉多作的木板。他原以為小刀不管用。的確,切割木板只用刀子不夠。但是只要把分子排成一行,絕緣板就會帶電,這樣就可以用小刀切割了。

    喬尼瞪大眼睛注視著特爾的行動。

    特爾用一兩天時間理順線路,他終於完成了這項工作。

    然後他拿來一些溶劑和一塊抹布,把整塊絕緣板擦拭乾淨。

    現在已經沒有看得見的線路痕跡了:但是那塊「絕緣」板上實際已隱含了一個複雜線路的所有電子元件。

    在它對面的那些可看得見的零部件全是些「偽裝」。它們根本不能用,檢查這些絕緣板的人會誤以為他把電熔絲燒斷了。許多種族的科學家,曾經大約幾百年的心血,試圖讓那面假的線路恢復工作。

    特爾正在板子的左上端擺弄著什麼。很遺憾,他不經意地把一本教科書打開了,封面的位置剛好在熒屏上擋住他的動作。他好像在安裝開關,這個開關以後將放到枯端操縱盤上。喬尼現在通過磁盤看到的開關可能已經和絕緣板上的元件更換了。相鄰的兩個元件一個凸了來,一個凹進去。開關上貼著一個假標籤,「調光器」。開尖連接在各部件都可清楚地看到。

    如果把開關的方向擰錯了板上的各無件會出現一股電流,把看不見的線路全擦掉。喬尼沒看清特爾把開關安裝在第一發射點的什麼位置。

    特爾現在正把絕緣板合在一起。

    喬尼發現了為什麼把粘合絕緣板的螺絲擰松,線路板就不能正常使用了。

    特爾拿來一塊大的電磁鐵,把它到盒子周圍。在盒子裡安裝絕緣板地方,他放上一根電熔線。

    喬尼下去也拿回來一個。那是根「磁鐵電熔絲」,只要有電流經過,它就呆著不動。一旦磁流消失,電熔絲就會斷開。如果要把控制儀上端移開,人們不得不在控制儀周圍設置個磁場。

    當螺線接觸到控制儀的上端,帶磁的上端將一直有股極細的磁流。當螺絲鬆下來,磁流即刻消失,電熔絲燒斷。

    另外,當電熔線燒斷時,它會刺激上面的一個元件,把看不見的線路整個地從絕緣板上除掉。

    但是要想把操縱盤的頂部取下來,你必須把磁場發生器放在螺絲附近,絲就不會斷開了。

    一個隱形線路,兩個清除它的陷阱。還有一個轉移注意力的假線路。

    悉眉苦臉的喬尼把特爾的線路仿製了好多份。人們可以把它放在絕緣板上,描出線路圖。下面的金屬插頭可以激活隱形線路。他們也把它仿製下來。

    只有開關他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這是喬尼悉眉苦臉的原因。他沒看見是怎樣被安上去的。

    他又看了遍磁盤。

    不,還是不明白。

    喬尼拿來好多絕緣板,不斷地變換位置嘗試,都不行。他只好想別的主意。

    他搬出一撂厚厚的文件和許多記錄。

    他們無法僅根據這些製造出遠距傳物發動機,他是他們可能會打開盒子找到線路。或許會的。但是如果沒有開關……

    喬尼認為他們不得不到那兒去一趟,研究一下線路,看看特爾所一放在哪兒了。

    這是次極富挑戰性的冒險,可能會因些搭上一些人的性命。

    喬尼認定他們必須這樣做。

    9

    喬尼默默地、高效率地把工作聲地整理好。他覺得這次出征凶多吉少,和上次美國空襲相比,更加危險。他簡明扼要地把控制儀的複雜的部分給安格斯講了講,把厚厚的筆記給了安格斯,讓他學會複製和使用這樣一個控制儀。他還告訴他一些應急措施。

    安格斯堅決反對喬尼的這次出擊。喬尼說他不願犧牲別人的生命,他這次行動純屬碰運氣。他要三十名蘇格蘭人,十個司機和十五個飛行員配合他。安格斯仍然反對,但無濟於事。如果現在「老狐狸」羅伯特在這兒,他們兩個一起或許能說服喬尼,但是現在羅伯特爵士目前正在美國忙著搬遷飛行學院呢,看來他只好放棄了。

    羅伯特爵士的一個蘇格蘭助手在那兒,喬尼給他分析了目前的軍事形勢:外來客正有所等待──他不能肯定他們在等什麼。喬尼認為那或許跟他們是否能操縱輿裝置有關。通過分析他們間的談話,他發現他正在窺視美國營地,等待事情的發生:外來客已見過塞庫洛人(可能是特爾和科爾),他們好像認為美國的舞台還會掌握在塞庫洛人手裡。

    他又吩咐另一個蘇格蘭軍官抓緊時間在新加坡地區安裝一個作誘餌的平台。在這個古老的、早已被人遺棄的城市的西北方,有一個礦區,塞庫洛人以前曾在那兒采過錫、鈦和鎢;那兒琿有豐富的水電能、大氣護牆及一定數量的貯藏室和留在裡面的飛機。幾個中國人,三上飛行員,一個住處傳遞員,一個調解員還有這個軍官要前去那兒建立平台和電極。喬尼給了他們一個重新油漆過的已不能用的控制儀。在電纜的掩護下他們要假裝在忙著發射,在平台上製作一些時隱時現的東西。當飛般載著真正的控制儀離開美國地區時,護航飛船的重頭部隊將潛伏到新加坡地區,千方奪計地把它拉走。加裡巴平台一開始就在偽裝網下,通過分析外來客的談話,發現他們已把它平台當作了一個寺廟。他告誡那個蘇格蘭軍官,這聲新加坡地區的進攻會非常激烈。但軍官只是一笑,帶著分配給他的人出發了。

    喬尼去加裡巴做了次迅速旅行。中國人在那裡幹得很出色。發射平台的上面有個屏幕,所有的東西都用木樁固定好了。他們的飛簷琉璃建築顯得獨具藝術風格,屋樑上雕刻著龍的圖案,吞雲吐霧,煞是好看。他們甚至還有一個小診所。他們的村莊就在岸邊的保護電纜網裡面。這兒的風景十分怡人,與其說是戰區,倒不如說更像個花園。

    埃倫醫生從北邊的舊內羅畢地區搞到一些樹液──他稱之為「除蟲菊」──能有效地殺死昆蟲。儘管樹林裡到處都是能引來飛蟲的動物,他們卻很幸運,沒有染上舌蠅傳染病。

    喬尼那天晚上聽到一種奇怪的樂器聲,他將其錄下來,並讓他們準備好揚聲器,播放錄下的音樂──那雜音加上防護電纜的干擾會讓天外來客無法知道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當喬尼回到非洲營地時,已是87號了。他發現斯道麥朗那兒的很多磁盤都顯示了電纜扯下來接到加裡巴控制儀上。他把密碼給了安格斯。斯道麥朗說這將是他最後一次飛行。喬尼叮囑他打仗時一定要小心。喬尼堅信只要美國一發射,外來客就會集體進攻。斯道麥朗已做好控制地球上空的防禦準備,喬尼不想讓他襲擊。丹那迪恩會在那兒進行空中防衛。索樂將和他們一起參加襲擊小組。喬尼非常想念「老狐狸」羅伯特,他很擅長搞戰前動員,組織行動。

    和安格斯一樣,斯道麥朗也想讓喬尼去。他說美國現在被劫掠一空,飛行學院也空了。儘管喬尼有他自己的飛行小隊,但那兒有相當數量的亡命徒,所有前去挑戰的將士們的生命都將危在旦夕。他們剛剛從學院的三個地方拖出傳錄器,布利崗提人已經開始分享那裡的戰利品。但是因為沒有羅伯特爵士支持他的反對意見,斯道麥朗的建議未能奏效。

    喬尼要去營地邊的高坡時,碰巧遇到了科爾。

    這個塞庫洛小矮人滿臉堆笑。他使勁拍著「爪子」。他一直在找喬尼,想給他看看他們在美國印製、現在已經「付給」他的那筆錢。喬尼把他拉到一個沒人的辦公室,看著一張張一百元的鈔票和布朗-利穆普的照片直搖頭。

    「這玩意兒一文不值!」科爾說,「布利崗提人把它扔得滿街都是。」

    科爾很高興逃離那個地區。他把那筆錢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喬尼。「他給了我七十五萬星系鈔票,我以後怕再也不會見到這麼大數目的錢了。他是個的塞庫洛人,不像我們這些准人類,有理智!」科爾大笑起來。

    科爾給了喬尼發射平台區的最新平面圖。沒有什麼新內容。科完全按照計劃行動。這跟他的襲擊小分隊佈置的是同一個計劃,科爾向他保證一切都按部就班。

    但是科爾沒料到喬尼要去那兒。當他聽說後他滿臉嚴肅。「這個特爾是個十足的大壞蛋。他喜歡出其不意。我不想讓你去,喬尼。」

    喬尼說他不得不去。

    「但是如果你在平台那裡遭受到塞庫洛的戰爭晚會的禮遇,你該怎麼辦?」

    「我想不會的,」喬尼說,「我們給他們準備了禮物。」

    「我希望是這們,」科爾說,「如果他們再來這兒,我的腦袋就保不住了。帝國調查局過幾天就會把我幹掉的!」

    「我想你不必擔心,」喬尼說,「你可以和這些衛士呆在這兒。這裡有一睦囚犯和剩下的所有的塞庫洛。你可以教他們玩牌。」

    科爾「撲哧」一聲笑了,接著他一本正經地問:「你稱作『羅伯特爵士』的那個人回這兒了嗎?」

    「怎麼了?」

    「噢,在飛行學院遷往蘇格蘭的途中,我們就沒再看見他。我想和他商量幾個問題也沒找他。丹那迪恩呼他,他既不在愛丁堡,也不在盧森堡或俄國。我猜他肯定在這兒。我問你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你部隊的整個部署,甚至一些攻擊詳情。」

    喬尼非常羅伯特爵士。他岔開科爾的話說,「他什麼也不會說的。」

    「帝國調查局會讓任何人都開口。」科爾不無擔憂地說。

    「我們不知道敵人抓住他了。」喬尼說。

    接下來喬尼自問:似乎沒有什麼跡象證明羅伯特爵士在哪一個地區。兩架貨機近日剛從戰場上撤回,目前正在美國到蘇格蘭的路上。羅伯特會和他們在一起嗎?

    羅伯特爵士並沒掌握這次進攻的情況,沒理由改變原計劃。

    喬尼最後的這天是在美麗的維多利亞湖礦區度過的,他一個人一整天獨守了這份寧靜和閒適。他已經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不管這次進攻的危險性有多大,他都不會放棄。

    他給克瑞茜寫了封信,牧師會給她讀信的。末了他在信封上註明「萬一我有不測,請將此信轉交給克瑞茜」。

    他以前聽過立遺囑分財產的說法。他寫了一份。喬尼全部的家當就是幾匹馬,一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除此他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他忽地想到克瑞茜可能已把愛丁堡的房子立在他的名下,因此他物把那房子大大地誇獎了一番,然後說他已決定把房子讓給克瑞茜。他記得自己還有幾本書,就送給帕蒂吧。他這一生真的沒留下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

    喬尼覺得做的事已安排不緒,他開始檢查出徵用的武器和裝備。看看他的防輻射服有沒有洞,呼吸罩裡的空氣足不足。他把最近特爾簽署的銷售合同裝到口裡,又檢查了鈹炸彈匣是否安全。他沒忘記試試劈開控制儀電纜的斧子是不是鋒利。

    他感到萬事俱備,臨行前晚上睡了個好覺。他該做的都做了。現在一切都掌握在上帝的手裡,或是像特爾這種魔鬼的爪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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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清遠(wavepeng@371。net or wavepeng@263。net) 邊錄邊(初)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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