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柳堂雖明知道妖道積怨什深,定要用陰毒狠惡的手段報復,可是所放心的是這惡徒已被自己點傷了穴道,內氣已傷,百日內不能再聚精氣,所以他縱想報復,也得在百日後。那時自己十二連環塢的事也可以辦完了,總可以趕回歸雲堡應付此賊,故此沒把妖道放在心上。
當時他忙趕回中和鎮,仍到陳宅。這時那陳風岐也正在細問婢女小菊夜間經過情形。陳風岐雖是對於女兒已存了輕視之心,減卻了疼愛之意,可是經過了續命神醫萬柳堂的一番解說,心裡已不似先前那麼固執成見。自己年過半百,膝下猶虛,只此一顆掌珠,自己哪會不疼愛?及聽這位萬義士相助,要給女兒治療病魔,自己哪會不欣慰萬分。只為這位繼配的夫人,對於萬柳堂所說的話十分不快,自己雖是喜歡,不敢形諸辭色而已。
當下把萬柳堂請進了書房,陳風岐此時是只有叩求萬柳堂慨發仁慈,搭救女兒湘姑,能夠把孩子的病治好了,不僅他終生感戴,就是他陳氏泉下先人也感恩不盡。續命神醫萬柳堂慨然答道:「老兄不用介意,也不用客氣,我既然允許為令嬡治療此病,豈能再行袖手。萬某既擅此術.要盡我全力,為令嬡治療。不過我得事先聲明,我歷來待人接物只知推誠相與,不會虛與委蛇,骨鯁在喉,不吐不快。我給令嬡治療此病,必須請尊夫人自始至終,叫她親眼目睹。因為含沙射影,亦足能致人死命,悠悠之口,更是難防。令嬡是已被污名的人,大約尊府上除了跟她情同姊妹的婢女菊兒,相信她這是孽病,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憐憫她的處境。陳老兄不要以為我這不速客,夙無一面之識,全系揣測之辭。不過你久而自知,我的話絕沒有意氣用事。叫尊夫人眼看著我把病給治了,是胎是病,是她親眼目睹。她是尊府上的主婦,將來由她口中可以為令嬡辯白以往的冤枉誣蔑,老兄以為如何?」這位主人翁陳鳳岐不禁臉一紅,點點頭。萬柳堂又說道:「令嬡的病治下來之後,身體反倒要較現在軟弱了。縱有藥餌維護,也得三十多天才能起床,在恢復體力期中,她的安全,要你這做父親的負責保護。我萬柳堂既已發了朗言大話,我定要還你個清白女兒。我是怕在我已把她的病治好了,再遭了奸人的毒手,我枉費了一番心血,令嬡更是含恨以終,我豈肯甘心。請你老兄知會府上所有的人,在湘姑娘身上小心照看,倘若有什麼差錯,我那時翻險無情!不論是誰肇禍,我是有一個宰一個,尊府上誰也別想活了。」
萬柳堂說到這,威風凜凜,令人望而生畏。這位宅主陳鳳歧唯唯應承,萬柳堂還是十分認真,絲毫不肯含糊,立刻催著陳鳳岐向闔家吩咐,不得忽視。陳風岐無奈,只得向家中上下人等,鄭重的囑咐了—番,自己才又進書房。萬柳堂見陳鳳岐進來,遂站起來,向陳鳳岐道:「老兄事不宜遲,請你這就領在下到令嬡房中,診治她的病症。陳老兄還有什麼說的沒有?這不當著令嬡,盡說無妨。」陳鳳岐道:「萬大義士,你就大發惻隱之心,給小女治療這身冤孽吧!我陳鳳岐並非是真個沒有父女之情、天倫之義,我雖是一個出身行伍,作武官的粗人,對於賢愚好歹還分得清楚。我實有不得已之苦衷,還望萬大義士擔待。」萬柳堂點點頭道:「好吧!老兄!你只要明白你的不是處就是了,咱們到後面去。
主人陳鳳岐親自拿了燈籠在前引路,來到跨院內。婢女菊兒跑出屋來把主人手中的燈籠接過去,把這二位迎到屋中。這時屋中靜悄悄的,萬柳堂和主人陳鳳岐落坐之後,向菊兒問道:「你看這半晌她怎樣了?」菊兒道:「老爺放心吧!姑娘這半晌很好,只不過精神疲倦,沒有別的病了。」萬柳堂點頭道:「好。」自己隨即站起來,把桌上殘燭拿起,來到床前,用燭光照著,仔細看了看,不禁連連點頭,心裡暗暗高興。知道這位湘姑雖是病勢非輕,可是自服了鐵扇散之後,只一個多時辰,見姑娘氣息勻和,面色從焦黃中透出些紅潤來。按這種情形看來,她的病雖是沉重,氣血未枯,還可以著手,乃退回來坐在陳鳳岐的對面。
不一時湘姑的繼母到來,萬柳堂卻絕不再和她敘談。遂令菊兒把湘姑喚醒,立刻就著榻上給她診了脈息,向陳鳳岐夫婦道;「我看令嬡這種病象,在沒有種下這種病之先,雖是形同好人,她的氣血必虧。女子以氣血所主,氣血不足,肝木失滋潤之力,致使肝火易動,憂鬱日久,病根遂早潛伏。適值月經來潮,忽為憤怒一激,氣截經血,失去新陳代謝之力,聚而成痞。這種病的徵象,極易混淆。這種病若是憑藥物治療,雖也能奏效,不過非一時能見大效,至少五,六十劑藥,始能收效。我這種治療要使她當時收效,不過可得在息養期中,經過百日,方使她慢慢盡愈。不過我這話說得未免過狂,難免令人懷疑,能否順利的治好了,要看她個人的命運吧!」萬柳堂說到這,令菊兒把湘姑的衣服整理好,叫湘姑得仰面臥好。一個姑娘人家,當著生人,這麼不規矩的躺臥,殊非當姑娘人所宜的,不過歷來病家是不避醫生的。菊兒服侍著姑娘躺好,萬柳堂把金針取出來。這種隔衣認穴錯非有真傳有實學的不能擅動,隔衣認穴,失之毫釐,謬之千里,認不准穴道,不僅治不好病,還許把人家給耽誤了。
萬柳堂實有過人的聰明與精純的火候,自己從點穴術中精究穴道運行臟腑之理,與生剋制化之機,故此對於人身穴脈也探討的確切。此時默查過病源,認清了穴道的部位,先在「關元穴」上下了一針。這一針是先把病人的中氣凝聚住,又在「太乙穴」、「氣海穴」各紮了一針。這才用四枚最大的金針,連續著在「歸來穴」、「陰交穴」、「氣衝穴」、「下脘穴」扎上針。他用好了針,急忙把沒有用的金針收起,轉身向陳夫人道:「這可得請陳夫人給照看著了,連菊兒全要當心看著姑娘。在半個時辰裡,姑娘臟腑裡要是有了響動,那是已把病治動了,少時必要排泄下來淤血雜塊,可千萬別叫姑娘動轉。在這些淤血下來之先,或者更要疼痛難耐,夫人可要看住了姑娘,不要把針掉了,這是最要緊的。」萬柳堂囑咐完了,立刻躲到前面書房去等候。
這臥房中果然把個義婢菊兒嚇著了。不到半個時辰,湘姑腹中咕咕的連響了兩陣,眉頭一皺,睜眼看了看。菊兒忙湊到湘姑的臉旁問道:「姑娘,怎麼樣?敢是腹內有些震動麼?」湘姑在枕上點了點頭,又往旁看了看,見繼母尚在這坐著。在先萬柳堂說話時,自己正在睡著,所有萬柳堂吩咐的話全沒聽見,此時,見繼母坐在身旁,遂向菊兒道: 「我覺著內急,覺不出是大解小解,怪討厭的,請夫人歇息去吧!」菊兒聽了,心想:夫人倒是早想走,她的心裡不願意在這呆著,只是哪由得了她呢!遂低聲向湘姑道:「姑娘,你沒聽人家萬老義士囑咐了嗎?你現在身上的針還沒起下來,不能動轉,你就是大小解可千萬動不得,隨它去吧!誰叫身上有病哩!只要病能好了,怎麼全得忍耐著。夫人更不能走,這乃人家萬老義士的囑咐,姑娘,你還不明白麼?」
方說到這,姑娘一陣肚腹疼痛,低聲「哎喲」了一聲,肚子裡一陣響動,疼得幾至不能忍受。菊兒見她竟自有些不能忍耐疼痛,兩手竟要去按肚腹,菊兒忙招呼著夫人把湘姑的兩手按著。湘姑覺著一陣劇疼,「哎喲」了聲,面色一變。菊兒和夫人,見湘姑腹上的金針一個勁兒的顫動,好似針尖處被什麼撞動。這主僕二人全是女流,嚇得按著湘姑的手,也隨著哆嗦起來。就在這時,湘姑把眼一瞪,說了聲:「菊兒,你……你看我下身……怎麼……」說了這聲竟自昏了過去。
菊兒也聽是姑娘似乎腹內響,見她已昏過去不能動了,遂不再按著,趕緊查看。趕到一解湘姑的中衣,只把菊兒嚇出了聲。原來湘姑可降下來的是一大片黑紫血塊子,嚇得菊兒張慌失措,扎撒著兩隻手,也不知怎樣替姑娘收拾。這位陳夫人看了看,驀的臉一紅,自己好生慚愧,心頭騰騰跳不住。自己是一口咬定了這個現世的女兒作了苟且之事,定已懷了身孕。對於陳鳳岐面前,明是不說什麼,哪一天指桑罵槐也得鬧上幾次。萬沒想到竟會出了這種神醫,把湘姑不白的冤給洗刷出來。這—來,姑娘貞節清白全有了,自己誣枉女兒之罪,絕脫不了。就讓自己丈夫寵愛自己,不肯過甚追究,這位姑娘含冤受屈這麼些日子,險些含冤自盡,她哪能輕饒我?這位夫人想到自己的事,好似熱油澆心,愧悔的不知所措,也跟菊兒一樣,怔呵呵只看著昏絕未醒的女兒。
還是菊兒定了定心神,向夫人道:「夫人,您別怔著,我一個作姑娘的,這些事可不懂,夫人你倒是說怎麼辦啊?」陳夫人這才咳了—聲,自己動手把湘姑底下這些血污草草給收拾—遍,乘機向菊兒一再的哀告,叫菊兒在女兒面前多給自己說些好話。
菊兒這時也明白了,不禁撲簌淚如雨下,向夫人說道:「夫人,我—個當支使丫頭的,主家的事,哪有我說話的道理,只是這次我們姑娘這條命是白揀的一樣,不是婢子極力的勸著,哪還有臉活著。看起來老天爺真有眼,陳家門中有德,竟來了這麼位神醫,治了病,救了命,倒全是小事,總算把—身的清白掙回來,連婢子這條不值錢的命,也救了。夫人你只管放心,小姐別看在先前對於誣辱她的,是至死不能忘的仇人,我可准知道她絕不會記恨別人。她曾自己跪在她親生母的靈位前禱告過,只要能夠把污名洗去,別說不敢記恨別人,就是跟著就死了也甘心樂意。夫人想,她還會記恨人麼?」菊兒這番軟中帶刺的話,說得這位夫人非常刺心,雖則自己是主家夫人,可是自己作了虧心的事,哪有什麼話答對,幫著菊兒收拾完了。湘姑一會兒醒過來,自己只覺著四肢酸軟異常,不過肚腹覺著空空洞洞的,就好像肚子裡把心肝五臟全抖露沒有了。
這時,菊兒已經照著夫人的話全收拾乾淨,遂向床上看了看,自己徑來到前面書房裡。萬柳堂劈頭問道:「你們小姐怎麼樣?我所說的可全應驗了麼?」菊兒向萬柳堂面前一跪道:「老爺子,你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果如您的話,大約小姐的病全下來了,現在只是精神頹靡不振。請您過去看看,婢於這先替小姐謝謝你吧!」菊兒竟叩了三個頭。萬柳堂微笑著說道:「不必多禮,你只要好好服侍你家姑娘就是了。」那陳鳳岐立刻也向萬柳堂殷殷致謝,萬柳堂道:「我們同到後面去看看。」陳鳳岐遂陪著萬柳堂來到臥房,這位陳夫人一見這位萬義士和丈夫進來,幾乎無地自容,哪還敢抬頭。萬柳堂見她已知愧怍,自己身為江湖俠義道,哪好再過於苛責,絕不理會她。逕自向前查看湘姑的脈息,然後把穴道上的金針一一起下來,向陳鳳岐夫婦道:「我竟想不到會這麼快的克奏全功,實在可喜。天色將明,我還有事須去料理;令嬡的痞塊已消,只須調攝靜養。我給留個湯藥的方子,按方服他十劑,嗣後只有在飲食上留心,不要她再生氣惱,諒可早日恢復健康了。」說著隨令陳鳳岐拿來筆墨紙硯,遂給開了方劑。只是調經養血舒肝散郁,健脾養胃之劑,把藥方子開完。
陳鳳岐乘著萬柳堂開方子的當兒,悄悄叫人取來—百兩銀子,雙手捧到萬柳堂面前道:「現在正是深夜,本想給老義士準備點禮物,略表寸心,只是無從購買。這一百兩銀子,請老義士隨便買點東西吧!只是太不成敬意,還請老義士原諒。」萬柳堂含笑說道:「陳老兄,你這可叫多此一舉。我在下已有言在先,不是為名,不是為利,我若是指著醫術生財,我早作了郎中了。你我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相見,後會有期。我只盼望你們一家和順,母慈女孝,不枉我救你們一場。」這時陳鳳岐和這位繼室全是面含愧色,向萬柳堂謝了又謝,頗具悔過之意。
這時湘姑也從昏沉中醒轉,見救命恩人萬柳堂要走,微顫的聲音說道:「恩公,你對我這苦命女,不啻再造之恩。我今生報不了您的恩,來生當結草啣環,不敢說是報恩,我此生絕不敢忘大德,」續命神醫萬柳堂道:「姑娘不要以這些小事介意,姑娘既有冰雪聰明,定然明理。我們俠義門中人,更是重的孝義。你生身之母早逝,現在有繼母在堂,你要曲原孝道。她雖非嫡母,你能曲意承歡,何況她也是大家閨秀,願能感動慈愛之情。我的話你要靜中三思,自能使你一家化乖戾為和祥,不致再生人倫慘變!」萬柳堂說完這話,見這湘姑眼中滴淚,在枕上點頭道:「恩公,你的囑咐自當謹記,我定能按你的話做到。」說到這,真是感激涕零。
萬柳堂見這時天已微明,窗上已作青灰色,不敢再耽擱,向陳鳳岐說了聲:「我們後會有期。」立刻走出屋來,陳鳳岐隨後相送,自己才往外邁了一步,只聽萬柳堂說了聲:「老兄留步,萬某告辭。」在這青——微有曉色中,萬柳堂已如一縷青煙,躥上房去,再一晃身,已無影無蹤。
且說續命神醫萬柳堂離開陳宅趕到離中和鎮天色已經大亮。這一夜既作了一件大功德事。更得了一柄寶劍,此次十二次連環塢踐約赴會,或許借此劍之力,一展身手。自己想到這裡,不禁十分高興。趁著天光才亮,綠野沒有什麼行人,遂乃施展陸地飛縱術,身形似箭。趕到東方紅雲湧起,太陽已將上升。萬柳堂來到店房,見店門已開,夥計們方在打掃街門院落。
萬柳堂進了院中,只見中州劍客鍾巖,帶著韋壽民、金讓,向店外走來。萬柳堂忙迎上前來,當時這位中州劍客鍾巖忙說道:「萬師弟,你怎麼也不打招呼,竟自徹夜未歸,叫我們好生懸念。」萬柳堂點頭道:「有累師兄掛懷,我這一夜竟似漁人得利,小弟到屋中面稟一切。」這才一同到了跨院裡,只見同門人也有在院中閒步的,也有聽見聲音迎了出來的。
這時大家見萬柳堂背上多了一日劍,這口劍從外形看來,綠鯊魚皮鞘,金什金件、金吞口,黃絨挽手,大家全十分詫異,全隨著走進了屋中。鷹爪王一見萬柳堂進來,忙問道:「師弟你遇事應付得當,我們還沒有什麼不放心,只是我怕是鳳尾幫的一班黨羽以陰險的行為潛施暗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師弟徹夜未歸,定有所遇,請道其詳,好釋疑慮。」
續命神醫萬柳堂落坐之後,隨把背上背的劍撤下來,向鷹爪王道:「師兄,你看!我倒還不虛此行,我得了一柄利劍來。師兄看,可夠上寶刃?」一邊遞著寶劍,一邊把夜間經過的故事,向師兄等說了一番。鷹爪王把寶劍一拔,「嗆啷啷」的聲似龍吟,劍身顫動,一縷寒光射入二日。鷹爪王「咦」了一聲,向萬柳堂看了看,很是驚詫。仔細往劍柄上一看,只見在劍上鐫著一條飛龍,在龍的口中,噴出一股子雲氣,雲氣中有兩個篆字,仔細辨認半胸,才看出是「地煞」二字。鷹爪王又捏住了劍尖,右手握住了劍柄,兩手往一處一攏,劍尖和劍柄變到—處;跟著猛的把左手一鬆,劍尖猛的往回一崩,嗆啷聲音清脆、悠長。鷹爪王連讚好劍,遂向萬柳堂道:「師弟,這飛雲道長李培基,既是下五門的綠林,並兼又是玄門羽士,盜紫河車配薰香蒙汗藥,為綠林好漢可不屑為。這匪徒竟有這種削鋼斬鐵,切金斷玉的寶劍,此人的行為不配帶此劍,此賊的出身定有來頭。師弟你既挑了他的買賣,亦奪了他的寶刃,已是不解之仇。我淮陽派固然是謹守門規,凡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事,不得過分誅求,須予人以自新之路。只是這次師弟你就沒想到後患無窮,怎還叫他逃出手去?」
萬柳堂聽師兄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過於大意,這飛雲道長暫時雖是傷在自己的掌下,可是他豈肯甘休?定要破死命復仇,自己雖還足以對付,總不如不留後患的好。遂向師兄鷹爪王道:「師兄指教的極是,小弟也自悔失著了。」鷹爪王道:「這就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事已過去,慎重提防,不可輕視,也叫他在我弟兄手中興不了多大風浪。只是這口劍上只『地煞』二字,是否就是地煞劍,我還不大清楚,師弟可知道此劍的來歷麼?」萬柳堂搖頭道:「小弟忙著救治陳家姑娘,連劍上的兩個字全未得細看,對於這名字很生,倒想不起究是哪一派的寶刃。」這時大家因為萬柳堂所得這口寶劍,全都驚喜異常,互相傳觀。
劍到了金刀叟邱銘手中,老英雄反覆的看了又看,向鷹爪王和萬柳堂道, 我對於此劍略知一二,可不定準是這柄劍不是。據聞這柄劍名叫『地煞潛龍劍』,此劍據說是武當山天風觀,金須道長張涵清的鎮觀之寶。金須道長武功劍術全有非常本領,這柄劍是道長鎮觀之寶,金須道長視同拱璧,這柄寶刃無論如何也不致落在外人手裡。可是怎麼這麼巧,萬老師所遇見這持地煞劍的竟也是道門中人,難道真個天風觀會出了這種敗類?這種事我真不相信。因為這位金須道長是位清修正直的道長,天風觀的門弟子不多,門規極嚴,江湖上輕易見不著他們師徒,我看這其中必有原由。」鷹爪王點頭道,「這一說,這妖道飛雲道長李培基絕不是天風觀的門下,這柄劍既是邱師兄知道他的出身來處,這其中定有一段驚人的因果,我們往後著意的考查吧!」金刀叟邱銘把「地煞潛龍劍」仍交與了萬柳堂。
鷹爪王因為師弟得了這麼口寶刃,正如猛虎添翼,此去十二連環塢,萬師弟定能大展身手,為淮陽振大顯神威,實在是可喜可賀。遂令店家趕緊給預備了兩桌酒席,給萬柳堂賀劍,大家也是欣然致賀。不一時酒飯擺上來,大家遂各自執酒敬賀,這—席酒,大家非常高興。酒席散了以後,這一班俠義道立刻忙著起身,離開店房以後,分作兩路。頭一撥是萬柳堂和中州劍客鍾巖,金刀叟邱銘、祝民瞻、韋壽民、金讓、馮毓文、馮毓秀、甘忠、甘孝,這十位頭一隊先走。鷹爪王和魯南老鏢師侯泰、雙掌鎮關西辛維邦、飛天玉鳥項林及地理圖夏侯英,司徒謙、左恆,第二隊起身趕奔浙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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